《天道俗凡》免费试读_秋风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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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行囊

小凡坐在自家的屋顶，望着天，神情有些发呆，一轮圆月如银盘一般悬在夜空，皎洁明亮，偶尔有流星划过，一闪而逝。

“也不知道天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他叫苏凡，龙树山脉，双河村，苏庄，苏平的儿子，父母都是山民，以砍柴、耕地为生。

苏凡，从小就极为聪明，好读书，好琢磨，学什么东西都很快，一点就通，特别是记忆力，一本书看完之后，就能丝毫不差的背诵，并且默写下来！所以他是这个村有名的神童。他对一切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喜欢询问许多自己不明白的事情。有的时候那些问题就连村里的私塾先生也回答不上来。

家中父母视他为宝，对他期望很高，哪怕自己再苦再累，也要供他读书。他们辛苦了大半辈子，深知生活艰辛，好不容易老天赏赐了这么个聪明的儿子，可不想他一辈子也走回自己的老路，平凡的过完一生……望子成龙，多少家长的朴素想法。

母亲小心翼翼的来到儿子的门前，敲了敲门，发现里面漆黑一片，无人应答，按以往的特性来说，此时的他应该还在秉烛夜读，不会睡的这么早，随后转念一想，心中了然，来到门外对着屋顶喊道：“小凡，你怎么又爬上屋顶了，夜晚风寒，小心着凉，不久可就要赶考了，万一摔着了怎么办？”

苏凡闻声，飘摇的思绪从深邃的夜空中回来，答应道：“知道了，娘，您快回屋休息吧，我一会就回屋。”

“行了，你就乌鸦嘴。小凡这么大人了能有什么事？让他自己呆会儿，以后等他成材了，你还能天天守在他的身边不成？”苏凡的父亲，从里屋叫出声来。

“哎呀，孩子他爹，我关心一下怎么了，万一孩子着凉，影响了考试怎么办？”母亲一边说着一边往屋里走。

苏凡看着母亲缓缓离去，嘴角一抿，微微一笑。父母谈话中说的考试，其实并不是一般的科举文章，而是一个修仙门派招收弟子的考核，传说只要能够拜进修仙门，稍加修行，便能够像仙人一样，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即便是星辰，也能够摘下来握在手中把玩……他不知道是不是真像传说中说的那样神，但是此时此刻无比的向往！

月色中，远方一座仙山朦朦胧胧，看得见却摸不着，这座山叫龙树山！

就在这时，忽然门外传来呼喊声：

“大哥，大哥，开门啊。”

“这么晚了，谁在敲门！”苏凡的母亲正准备脱衣睡觉，听到敲门声砰砰作响，皱着眉头又往门外走去。

“谁啊？”

“是我，栓子！”来人答道。

“哎呀，栓子啊，你怎么来了！”

“大嫂，大哥呢？”

“你大哥最近起得早，全身酸痛，早早的睡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吧。”

此时，一阵咚咚咚的声音传来，苏凡从木梯上爬了下来。

“哎呀，小凡来啦。”栓子望着他笑着道。

“二叔好！”苏凡礼貌的喊了一声。

“嗯，才多少天不见，又长个了，以后肯定超过大哥！”

苏凡腼腆一笑。

母亲却笑得乐呵呵，听了极为高兴：“栓啊，这么晚了，山路不好走，来，先屋里坐，喝杯热茶。”

栓子连忙摆手道：“不劳烦大嫂了，我是来传递好消息的，说完就要走。”

母亲一愣：“什么好消息啊？”

“消息下来了，龙树仙宗招收弟子啦，咱们村就有一个名额！而且时期都订好了，就在明天，你们家小凡赶紧收拾收拾，跟我走吧！时间、名额宝贵，可不能让其他人捷足先登啊。”栓子兴奋道。

“什么？明天！我马上去叫老苏……”母亲微胖的身体，一路小跑的回到屋里，一边跑还一边喊：“孩子他爹、孩子他爹……”

“什么事啊？大半夜的还睡不睡了，明天还干不干活了！”

“哎哟，孩子他爹……”

母亲将栓子带来的消息说了一通，父亲把被子一掀：“快、快我的衣服……哎呀你还愣着干嘛，去收拾小凡的行礼，抓紧时间、抓紧时间。”

苏母连着‘哦’了几声：“我就去、我就去，你慢点，本来腿脚就不好，别摔着！”

苏父不耐烦道：“哎呀，用不着你管，我高兴，你快去！”

苏凡在屋外，清晰的听见父母之间对话，不知道为何，鼻子一酸。

“小凡啊，你如果真的入了仙宗，可要加倍努力啊，大哥大嫂，把你拉扯大太不容易，其他像你年纪这么大的孩子，早就下田务农了，他们为了让你读好书、专心学习，好不容易存的点家当，几乎全给了私塾先生，甚至私下还欠下了一大笔债……唉，世上谁最可怜，父母最可怜啊！……不过你小子也算争气，我家那小子也有你一半聪明，我也心甘啊！”栓子说着说着，感叹起来，最后想到了自己，也是一阵心酸。

苏凡一愣，父母为了他私下欠债的事情，他还真不知道，也从未听他们提起过……想到这里，他眼中浸满泪花，暗自使劲道：“爹娘，我一定不辜负你们的期望，早日学成归来，让你们后半生过上好日子！”

很快，苏父穿好衣服，一路快步走来。苏母还在小凡的房间里收拾着衣物。

“栓子，你来啦，我孩子他娘说，龙树仙宗明天就开始招人……”

“是啊，大哥，我第一时间听到消息，就往立马往你们这赶，生怕误了时辰！”

“弟弟，哥哥……哥哥无以为报，哥哥谢谢你了！”说完竟是腿脚一软往地上一跪！

“大哥、爹！”

“大哥，您这是干嘛？咱么兄弟之间需要这么见外？？”栓子连忙扶住苏父，将其拉住。

苏父却不愿起来，叫道：“小凡，你过来！”

“爹？”

“你也跪下，给二叔磕个头，这份恩情，我们一家永远不能忘！”苏父斩钉截铁道。

“是，爹！”苏凡闻声，衣摆一甩，双臂伸直，手掌朝下，恭恭敬敬的往地上一跪、一趴、一拜！

“快起来、快起来，你们父子折煞我了！”栓子惊慌道。

随后，苏父终于起身，握着栓子的手有些颤抖道：“那小凡，就交给你了。”

“大哥，你就放心吧！”

这时苏母也从屋里出来，手里拖着一大包行囊，颇有些沉重。

苏凡赶紧跑去接应。

……

一番寒暄过后，终于到了离别的时候，苏凡望着父母身影，有些话含在嘴里，就是没能说出口，他多么想说出一些豪言壮语，让父母安心，可是此刻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父苏母，也只是望着他离开，没有愁容，没有多余的告别，只有一抹笑容……那种笑，是含着泪花的笑，是世上最难以诉说的笑，是世间每个游子心中远离家乡时，最难以忘怀的表情……

苏凡走了，背着重重的行囊……

第002章 忍让

这次龙树仙宗要招收弟子的消息，很早就散布各大村落、城乡，只是时日一直未定，这回突然定了时间，还这么紧急倒是头一回，给很多希望参加考核的孩子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这个消息一旦下来，传递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十里八乡的够上年纪的家庭，都点亮了油灯，半夜里，如一颗颗闪烁的星火，点缀着本该沉寂在夜色里的村落。

苏凡从二叔口中得知，这次考核一共要持续半个月之久，从明天正是开始，每个村子十到十三岁的小孩都有机会参加，但是被选中的只有一个，每个村子每个庄子跟他差不多大的少说十几人，多则几十人，所以竞争压力还是很大的。

栓子看他一脸愁容，拍了拍他肩膀道：“小凡你也别担心，龙树仙宗招收弟子要求十分严格，但也不是坏事，最起码要会识字读书，咱们村，都是文盲，没几个会读书的，像你这么小会读书写字的就更少了，就那么几个，也就苏富春家的小儿子苏贵河，王家庄王元的大儿子，王进进。其他的要么岁数太大，要么太小，不可能参加这次考核，所以满打满算也就三、四人。”

苏凡听在耳里，心里明白些，但仍旧担心，担心自己不能通过考核，让期待中的父亲母亲失望。

他望向天空中的月亮，月亮好似父母的目光，一路照耀着自己，陪伴着自己前行。

经过一夜的山路，他们终于来到了十里八乡唯一的小城，瓮城！此城不大，却是十分重要的存在，方圆十里范围内的山民每天都会往这里赶集，变卖农物，或交换物资。

这一天人流尤其的多，天微微亮就已经有很多人聚集在城门口，且身边都带着岁数不大的小孩。

“看，这些都是附近村子，要参加龙树仙宗考核的小孩！”栓子道。

苏凡当然知道，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人，心里又是一阵担心……不过他看来看去，也没有看到和自己同村的孩童，心里有又安心了许多。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鸡鸣报晓，火红的太阳冉冉东升。

城门吱呀一声，总算被人打开。

许多人等不及的往城里涌，苏凡紧紧与二叔靠在一起，生怕被人流冲散。

二叔也道：“跟紧我……”

进城的人特别多，可以说是人挤人，人推人，苏凡虽然紧紧贴着二叔，但还是被后边赶来的人群冲的头晕转向，一时间满眼都是人，哪里还有二叔的影子！

就在这时，他看到人群里闪过几个熟悉的身影，其中就有二叔说的王进进和本庄大地主家的小儿子苏贵河，灵机一动，连忙跟了上去。

“哎呀！谁家小孩这么不长眼！”苏凡走的匆忙，却没注意到前方有人突然停住脚步，一头撞了过去。自知犯错的他，连胜抱歉：“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衙门干嘛？还好撞到的是我，撞到的是我家宝贝闺女，我要你好看！”

“对不起、对不起。”苏凡满脸通红羞愧难当，没想到平生第一次进城就闯祸了。

“娘算了，我看他也不是故意的，我们还是赶紧去参加考核吧，万一耽误时辰……”

“哎呀是、是啊，差点误了大事，快走快走，这个扫把星！”

苏小凡从始至终低着头说抱歉，直到听她们对话，似乎也是要参加这次仙宗考核，才抬眼一看，只见一位身材高挑的妇人，手拉着一位身着柳绿色衣裙的小女孩，没入了人群之中！！

他想也没想，跟了上去！

城里有座酒楼，叫八方楼，苏凡跟着前方那对母女，总算顺利的来到了考核的地点，八方楼的门外聚满了人，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大步的朝自己走来，一边走一边喊：“小凡，你跑哪去了，可担心死叔了！”

“对不起，叔，我被人群冲散了。”苏凡再次觉得羞愧，他打小就是偏软的性子，尤其读了许多书之后，书生气就更浓了，礼义廉耻四个字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中，生怕给人带来不便，失了礼数。

栓子与苏凡集合之后，悬着的一颗心也安定下来，柔声道：“没关系，也不是你的错，走吧，前面的八方楼就是这次考核的地点，只是现在还没到时间，你我走了一夜，正好吃点早餐，填饱肚子，暖暖身子。”

“娘，你看是那个男孩！”不远处那对母女听到了对不起三个字，有些敏感，瞧了过来，果然是方才那个撞了自己一个劲的说对不起的小孩。

“咦？他也是来参加考核的？”小女孩问道。

妇人扑哧一笑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龙树仙宗考核严厉，整个瓮城皆知，可不是天上掉馅饼，谁来都能抢一份，那小孩一看就呆头呆脑的，这里一定不好使，还想参加考核，我看呀，斗大的字都不一定识得一框。还是回家种地去比较适合他。可别丢人现眼了，呵呵呵……”

妇人说话声很大，笑声很刺耳，哪怕实在吵闹的人群中，也清晰可见，显然就是有意让人家听到的，只是这一说，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有些人甚至以为她是在嘲讽自己的儿女，一个个以异样的眼神看着她，想要知道她到底说的是谁？

“娘，你干嘛呢？”小女孩发现众人的目光有些难为情道。

苏凡自然也听见声音，心中咯噔一声，望向不远处，果然是这对母女，怪不得听着这声音格外熟悉。

“看什么看呀，说的就是你！”妇人继续道。

围观群众，顺着妇人的目光看过去，就知道她方才嘲笑的人肯定不是自己，于是紧张地氛围忽然娱乐起来，笑嘻嘻的看起热闹。

栓子与苏凡走了几步就听到笑声，先是看了看对方，随后又看了看苏凡，愁眉道：“小凡，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了？”

苏凡忍住心中怒火道：“没事，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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