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探鬼记》——夏末冬初》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光之先驱》: 刺客命终 上。
第一章 刺客命终 上
后来世人都以为,荆轲刺杀始皇失败之后,当场被击杀了。事实上,他比人们想象中,还多活了几个时辰。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多出的这一夜,竟改变了时代的轨迹。
荆轲压制着喘息,眉心透着痛楚,他身中八剑,右胸的创口几乎穿透了,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有几把匕首在胸口里来回剜割。
一闭眼,脑海里就浮现出那一袭玄袍,那个男人的眼神冰冷而轻蔑,他的剑尚未出鞘,狂暴的剑气已经席卷而来。
“呵,谁能料到他藏得这么深。”荆轲苦笑自嘲。
就在那带着毁灭气息的剑气临身之际,他毫不犹豫地捏碎遁符,甚至还来不及确定方位,瞬息就到了十里之外,就算他如此果断,还是受了重伤----那剑气快且凌厉,若果打实了还焉有命在?而这遁符是太子丹花了大代价请来的,如若事有不预,没法近身,便可用来越过高手,再一击必杀!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本应用来进攻的遁符,最后却只能用来逃跑。
没有预料中的百般状况,没有高手环身,秦王很配合地随他共赏地图。荆轲一边展开一边解说,到最后他声音都兴奋得有些颤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最终图穷匕见,他执匕暴起。人匕合一的一刺,精气神完美融合,凝聚了一生武道的巅峰。
他自信没有人能毫发无损地挡下这一刺,就算是屹立在顶峰地那几位也不行。
没错,没人能挡下来,但却有人躲开了。眼见要刺进那万金之躯,就在那一瞬间,荆轲气机锁定的那个男人,忽然从感知里消失了,就像满天烟花倾刻寂灭。“噗”一声,这一刺将金龙座刺出个透明窟窿,紧接着“轰”一声,龙座后面玄武岩砌的墙多了一个桌面大的孔洞,夕阳的余晖从洞外照进来,光线中烟尘翻滚。这巅峰一刺还是落空了。
荆轲惊恐地看着那个玄色身影,秦王面容冷峻,嘴角挂着轻蔑的弧度,仿佛一切都胸有成竹。
“刺客!”……“护驾!”群臣惊恐叫声淹没于耳,侍卫纷纷涌进来,大殿一片混乱……秦王就像乱流中坚稳的磐石----那个男人君临天下的态势,已经势不可挡了。
当初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目标本身,以为万无一失的计策,竟是如此可笑。谁能算到,平常从不下战场,传言连马都不敢骑,出门永远百人大轿,手无缚鸡之力的武道废材,竟然是世间少有的顶尖存在。
………………
荆轲藏进了一个山洞,他知道他还没有逃脱。咸阳宫依山而建,地处咸阳城中心,面积算起来要占半个咸阳城。咸阳城实在太大了。或者是天意吧,这张遁符非但没有帮他遁出咸阳宫,反而让他更深入虎穴。所谓祸福相依,也正因如此,暂时还没有人会搜到山里,也只是暂时而已,一旦宫里宫外搜不到,秦王很快就会醒悟过来,到时怕是插翅难飞。
他盘膝运气,过了一柱香时间,才吐出一口乌血,落地成冰,伤口残存的玄阴劲总算驱逐出去了。此刻他也耗尽了元气,丹田生痛,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脑袋一阵阵眩晕,意识也逐渐迷糊起来。
恍恍惚惚中,他想起了练剑二十载的艰辛,想起了燕人人人自危的恐惧,想起了燕王和好友殷切的眼神,也想起了尚且年幼懵懂的女儿,她依恋的神情,奶声奶气地撒娇……
“爹,你去哪?”
“爹要去教训一个大坏蛋。”
“有多大?”
“呃……大概有石狮子那么大。”
“爹,我也要去。”
“玉儿乖,等爹回来给你带一颗夜明珠。”
想起女儿憨态可掬的脸,荆轲眉心痛楚稍平,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玉儿娇滴滴的声音仿似萦绕在耳边,“爹,起床了,别睡了,太阳晒屁股了。”别睡了……别睡了!
荆轲一个激灵,脑袋瞬间清醒过来,出了一身冷汗,“对,爹还不能睡!”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拳头大的锦盒,盒盖轻启,里面透出轻柔的光----那赫然是一颗夜明珠。他答应了女儿,要带夜明珠回去给她。
“你说爹爹是大英雄,大英雄又怎能言而无信呢。”
荆轲吞下几颗固本培元丹,勉力恢复了两三分功力。
此时已经入夜,月色晦暗。趁着夜色,他悄悄摸下山,又潜回咸阳宫内。
咸阳宫内巡逻的侍卫比平常更多了,荆轲虽然受创极重,毕竟是个刺客,刺客的本领就在于隐匿和刺杀,没费多少力气就躲过了侍卫的耳目。咸阳宫极大,房间数以千计,必定会有不少空房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荆轲打算先寻间空房,养好伤再伺机行动。
果然,有一片房间只有两个侍卫站岗,荆轲投出一颗石子,“啪”一声轻响,击在右侧墙角,就在侍卫一转头的瞬间,他已经潜入最左侧的房间里。
然而刚掩上门,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要是全盛状态他可以轻易避开,再实施反击,现在以重伤之体,就算能避开敌人的偷袭,也必定避不开后续的杀着。所以他脚没有动,只是躯体微侧,眼睛看着剑尖从右胸的旧创口突出,带出一蓬血花,直钉在门上,而他左手的匕首,已经没入敌人的胸膛。
荆轲合掌胸前,折断长剑,取出剑柄,喉咙涌起猩甜,又一朵鲜红的血花在门上绽开。用元气锁住伤口,血很快止住了,他没去看身后敌人的尸体,他见惯了生命消逝前的狰狞,不想再见到空洞的瞳孔,不想再见到扭曲的面容,他厌倦了。现在他心里唯一想见的,是远在燕国女儿对他嘟嘴的表情,唯一想听的是她撒娇的一声“爹”,多么遥远了……
“荆轲,晒家久候多时,还不快束手就擒。”门外传来尖细而傲慢的嗓音。
门外脚步声终于停止了,荆轲不用看都知道,这间房已经被围了好几层,出去只有死路一条,除非,能够不出去……或者不翼而飞,但咸阳宫的墙壁都是一整块坚硬的玄武岩,就像一个笼子一样,笼中之鸟,单凭血肉之躯又怎么撕得开这石头疙瘩?忽然,一道灵光在荆轲脑里闪过……
“荆某烂命一条,何劳公公久候,应是荆某扫榻相迎!”说罢,玄铁门一开一闭,荆轲已经将背后的尸体抛出去,“噗噗噗….”那具尸体瞬间被射成马蜂窝。
头戴乌官的老太监冷哼一声,心想,那荆贼所谓的扫榻相迎,就是把这条“咸鱼”扫出来,自己自信武艺不差,己方也人多势众,但强攻的话,决讨不了好,一时间也没有好计策,但若被主公知道久攻不下,反而责怪晒家办事不力。只得道:“晒家进去还怕脏了鞋袜,你不出来便算了,你也熬不来几天。”一面指挥手下准备强攻。
忽听荆轲叹道:“荆某自知命不久矣,死则死矣,决不能死了还要做糊涂鬼。公公能否替荆某解惑?”
老太监大喜,这次若能不费一兵一卒将这亡命之徒拿下,主公定会更加器重晒家,在其他同僚面前也能昂起头做人,道:“晒家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主公早在三年前就攀上武道巅峰,只是他为人低调,不欲显摆,所以就没有多少人知道,蛮夷之国,消息封闭,大秦气运,又岂是你等能领略一二?”他越说越得意,言语间不乏贬低侮辱燕国之意,忽然又想起,假若把这燕国人激怒了,誓要死磕到底岂不是前功尽弃?好在那荆轲一直沉默,似乎被自己的言语说得心灰意冷了,遂更加得意,“主公何等英明,知道你此等奸猾之辈必定去而复返,妄想来个灯下黑,早早吩咐晒家每间空房都安排一个高手,宫里房间虽多,咱大秦的好手更多……”
老太监又大肆歌功颂德,把主公说得英明神武之际,自己也顺便来个智勇双全,他意犹未尽,旁边的侍卫长再也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刺客还没捉拿,这才咳一声,道“晒家已将来龙去脉都告诉你了,你可还有什么怨言,没有就出来受死…咳…降吧。”
见荆轲没有任何回应,老太监又大声重复了一遍,屋里依然没有一丝声响,这时他隐隐觉得不妙,尖声喝道:“进攻!”
侍卫撞开铁门,只见房里床椅桌俱都齐全,唯独少了一个人。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会消失,就算他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啊!老太监恨声道:“除非你是鬼,才能穿墙过壁。”
“公公,他真的穿墙过壁了……”一个侍卫扯下床帘,后面的墙赫然被利器割开一个洞,墙根还整齐的叠放着割下来的碎石。
“追!”
………………
原来荆轲受命刺秦的时候,太子丹给了他三样东西,除了地图和遁符,还有一把匕首。这把匕首乃是名匠徐夫人,采用天外之石,置于地心焰火中,锤炼了七七四十九日,从人头大小炼到巴掌大小,最终化作匕首之形。由于是天外之石,遂取名“破天”,破天之锋利,开金断石,如切豆腐。被太子丹求来,又淬了剧毒,交由荆轲作刺秦之用。荆轲当日颇不以为然,认为真正的武者,无论是用宝剑还是凡铁剑,并没有多大区别,所谓“草木竹石皆可为剑,存乎一心”,更不需要淬毒来增强威力,但自己正好没有武器,又不忍拂逆太子丹的一番苦心,所以就收下了。
这匕首在刺秦上没有发挥,没想到在生死关头倒发挥了大用。荆轲用它来切墙,真是应了那句“如切豆腐”,虽然他依靠自身元气,也可以打破岩墙,但毕竟人力有时穷,而且动静太大,远不如破天匕首来得轻巧。
后世有野史记载,荆轲刺秦身死后,化作厉鬼,一晚打穿咸阳宫二十二层岩墙,吓晕了秦王六个妃嫔,公子扶苏也被吓得失了魂,人们称之为“鬼打墙”。
第二章 刺客命终 下
为了摆脱身后越来越多的侍卫,荆轲不得不一堵墙一堵墙的切下去,每一堵墙贯穿之前,他都期待,每一堵墙洞开之后,他都失望疲惫。他不知道咸阳宫的结构,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乱撞,有时候墙后是宫女,有时候是太监,甚至是某个妃嫔,无不被他满身血污,杀气腾腾的样子吓得惊呼尖叫,夹杂着屋外侍卫的喝令声,吵得他心烦。但他的仇敌仿佛只是那一堵堵墙,有多少狠厉,都撒在岩墙,全然不管瑟瑟发抖的宫女太监,他每划出一匕,墙上便剥落一层,一下又一下,一层又一层,手臂发麻了也不敢停,因为他知道停下来的时候,死期就到了。
然而当他跨过第二十二墙洞时,终于停了下来。这间房的陈设极尽奢华,相比其他房间的简约大气,这里便显得雍容华贵了,就像黑乌鸦与金丝雀之别,这在崇尚简朴节俭的秦国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
金云帐下,躺着一位脸庞消瘦的少妇,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床边坐着一个玄衣少年,那少年约莫十一、二岁,正震惊地看着荆轲。荆轲也是满脸惊讶,那少年虽惊不乱,仍强自镇定守在床前,眉眼间清冷高傲的气质显露无遗。特别是那份蔑视众生的高傲,让他不由得想起三个时辰前,那位高高在上的君王睥睨众生的气势!如无意外,这少年成长起来,便是下一任君主了吧。
荆轲知道,他苦苦寻觅的一线生机,就在他身上了。
“你是谁?”那少年目光清冷。
“你是公子扶苏?”荆轲没有答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妇,反问道。
“是。”
“请公子送我出城。”荆轲眼睛牢牢盯着扶苏。
外面值守的侍卫听到屋内有动静,纷纷冲进来,喊道:“有刺客!”
荆轲身影一闪,已经来到扶苏身侧,左手搭住他的肩膀,喝道:“退出去!”
这时一路追赶荆轲的老太监等人也到了,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
老太监尖声道:“荆轲,休得无礼!”
荆轲左手一紧,只听得扶苏一声闷哼。
“公子……”老太监惊呼,“荆轲你住手!折磨一个小娃娃,算哪门子英雄好汉!”
“退出去!”荆轲沉声道。
扶苏五官都痛得扭曲,兀自紧咬嘴唇,不肯发出一句求饶。老太监看在眼里,既欣慰又心痛,欣慰的是,公子年岁虽小,性子里的坚韧却是很多成年人都该自叹弗如;心痛的是,生为王子,从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哪里受过这般折磨?如今更是命悬敌手。
他发现荆轲目光炯炯看着自己,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难道今儿真的要栽跟头了?
扶苏脸色胀红,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眼看就快支持不住了。
这恶贼真是卑鄙!
心里更怨恨荆轲也没法子了,只要扶苏在他手里一刻,谁都不敢轻举妄动。老太监向后挥手,“退出去罢。”
又对扶苏道:“公子勿慌,老奴先行退下……”想再宽慰几句,又不知该怎么说,最后只得叹了一口气。
没法子,只好与众侍卫先退出门外,再从长计议了。
看到侍卫如潮水般退去,荆轲才松开手,扶苏跌坐在地,不住喘息,鬓发都被汗水湿透了。
挟人妻子,本是武者不屑为之,但事急从权,荆轲也顾不得什么道义,他一心只想回到燕国,一心只想见到女儿,离开了这么多天,她该嘟起小嘴生气了吧?
“公子早慧,荆某乃是一介武夫,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公子原宥。”荆轲真心里欣赏这个少年,临危不乱,沉静而又硬气,可惜他是秦国的王子,秦国的下一代若都是这样的年轻人,那真是可怕……
扶苏并不接话,理正衣襟,这是他从小就接受的教育,时时刻刻都要保持优雅。
荆轲道:“她是你母亲?”
扶苏道:“我可以陪你走一趟。”
荆轲递过一颗朱红色药丸,道:“吞下去。”
扶苏接过来,药丸飘出一丝腥香味,也不知是不是浸过这个男人的鲜血,吞下去会不会肠穿肚烂?他不敢多想,小手都有些颤抖,仿佛手里托着的不是一颗药丸,而是一块大秤砣。
荆轲道:“她病得很重,曾吃过药没有。”
扶苏把丹药按进嘴里,闭眼吞下,一串眼泪沿着小脸蛋滑落——他以为自己要中毒了。
“公子知道这药……这毒药名为断肠丸,服下后三个时辰内若无解药,就会肝肠寸断而死。”用这种手段对一个小孩儿,荆轲觉得有点残忍冷酷,“现在是不是感觉到肚子里暖洋洋?药力已经散发开了,等会这暖流会传到肩膀上,胳膊上,乃至全身,等到暖意退去时……”
扶苏果然觉得肚子里微微发热,小脸顿时惨白,仿佛想到自己真的肝肠寸断,肚子痛得翻来覆去,最后口吐白沫而死。他虽然聪慧,然而毕竟年岁太小,恐惧已将他的心防粉碎,此刻纵有十二分机智,也使不出来。
“不过公子放心,出到城外,我便给你解药。”荆轲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再拖下去有百害无一利,等到秦王来到,以那个男人的心智武功,就算他手里握有人质,也没十分把握闯出去,当下道:“这就出发吧!”
“慢着……”
荆轲眉头轻皱。
过了一会才听到扶苏说道:“我知道有条密道,就在床底下。”
“嘭”荆轲伸手一挥,大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
秦王得地图后,立马召集众将领书房议事。至于刺客,他还不放在心上,令太监赵高处理绰绰有余,自己亦可专心开战事宜。有了燕国督亢一带的地图,灭燕只在弹指间了,别人或许会觉得他狂妄,燕国虽小,毕竟也绵延百年,岂是轻易可破?但他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这是一代雄主该有的气魄。
会议足足开了四个时辰,将领们这才饥肠辘辘地退出宫外。秦王揉一揉眉心,即使他武道境界已达化境,也不由得身心疲倦。他议事的时候,最不喜被人打扰,门外总是有侍卫把守,就算是天塌下来的大事,也得先等一等了。
所以当他开完会,已经晚了。
老太监心急如焚地在门外踱步,荆轲那厮怎么还没有动静?见他关上门的时候,心里说不出的担忧,怕他又穿墙逃走,急急吩咐侍卫在四周房间内埋伏。此时秦王快步走来,老太监心一颤,他印象中的秦王永远是不急不忙,走路总是慢悠悠的,从没见过他如此着急,赶紧上前行礼。
秦王手一挥止住他,道:“说!”
老太监不敢迟疑,连忙将情况禀明。秦王越听脸色越青,眼里积蓄着狂暴,待听到荆轲忽然把门关上,忽然神色一变,走上前去一脚把铁门踢开,大步踏进。众人大气都不敢出,连忙跟上。
只见房内除了那个昏睡的少妇,哪里还有荆轲和扶苏的身影。秦王皱眉不语,握住她的手腕,分出一丝元气探查其身体,确认没有加重才松了半口气。另外半口气还吊着,因为他儿子被荆轲挟持走了。
“赵高,留十个人看好王后,传令召集玄甲军,出城青鹿山候命。”未等老太监领命,秦王拂袖出门,身影一闪,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话说荆轲与扶苏进了密道,那密道弯弯曲曲,尖石嶙峋,也没有灯火照明,幸亏荆轲身上恰好有夜明珠,他们靠着夜明珠照明,才得以避免撞得头破血流,但也将近走了半个时辰才走到尽头。出了密道,荆轲收起夜明珠,珍而重之地放回怀里,天上月亮刚逃出了乌云的遮盖,籍着月色勉强看的清周围环境。
荆轲一路上估摸算着路程,知道早已出了城,此刻应该处于城外的某个深山之内,辨明了方向,往山下走去。他嫌扶苏走得太慢,便挟起来大步飞奔。快要逃出生天的喜悦,已经让他忘记了自己仍是身受重创之人。
走了半里路,听到潺潺水流声,荆轲知道顺着溪流下去,就是济水河,顺流而下,可以到达魏国,不过魏国已亡,现在是秦国四大家族之一曹家所属领地,再往下,便是燕国。既然走到这里,带着扶苏也没什么帮助了,反而是负累,放他一个小孩儿走夜路也说不过去,再说万一他遇到歹人,或者是出来搜寻的秦军,都不是荆轲想看到的。
沿路找了间破房子,点晕了扶苏,进到屋内,恰好有张床,没有席子,只得一块木板,总体还算整洁,便放他躺在床上,带上门,独自向码头进发。荆轲思忖,扶苏那孩子聪明机敏,等他醒来回到咸阳宫并不是难事,而追兵至少要半个时辰后才会追到这里,那时候,他早已在济水上漂流,踏上了回国之路,秦兵只能望洋兴叹。
虽然他平常是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然而这次全料错了。
或许是因为喜悦冲昏头脑,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破房子怎么会有整洁的床,也没有注意到,桌子椅子没有积尘。没错,一般人追到这里,他已经在船上了,所以没有考虑先隐匿起来,问题是,咸阳宫还有一个武神一般的存在——那个一照面就将他重创的男人。他现在还不知道的是,这次失算,将让扶苏开始了命途多舛的一生,也让他自己命丧秦乡。
荆轲走到码头渡口时,那袭玄袍就像一堵墙,横亘在他与济水河之间。
这一堵墙隔绝了回家之路,也将隔绝了阴阳。之前那么多墙都穿过来了,荆轲想,这堵墙终究是穿不过了。
“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刺客。”秦王的眼神依然轻蔑,只是那轻蔑了夹杂了愤怒,那种愤怒是凡人胆敢冒犯了神,是蝼蚁胆敢咬痛了人。
荆轲道:“你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秦王道:“刺客一旦有了正义感,有了情感牵挂,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刺客了,再自不量力,离死不远。”
荆轲道:“孩子被劫持,作为父亲最关心竟然不是他的安危,明知劫持者在眼前,竟然也不问一句孩子的下落。”
秦王道:“他不在你手里,证明你已经杀了他,或者放了他,只要他还在秦国,本王就算将秦国翻过来也会找到他。”
荆轲冷笑,道:“你的高傲比亲生儿子还重要。像你这种人大概不会懂,孩子想要什么,孩子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苦恼,什么时候需要鼓励,什么时候需要拥抱……你很久没抱过他了吧,孩子的身体很轻,很柔软,很暖,你抱着他,他也环抱着你的脖子……”
“够了!”秦王怒道,“你领死吧!”
荆轲眼中倒映出,那道剑气像一条怒龙,咆哮着,凶猛而狂暴地撞过来,只不过,他视线焦点并不在怒龙上,甚至不在现在,仿佛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仿佛在燕国,仿佛在过去……
怒龙穿过心脏,意犹未尽向着远方呼啸而去。荆轲的身体抛在后方的草地里,一个光珠骨碌碌从他怀里滚出来,他眼里看到了光,艰难的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一点光,那光芒中,他看到玉儿黛眉轻蹙的小脸,他想帮她抚平眉间的忧愁,就在他快要触碰到的时候,手掌却永远定格住了——他死了。
起风了,月亮又躲到乌云里,晦暗的月色下,只剩那颗夜明珠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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