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寂悲歌》免费试读_风吹落星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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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我生之后家运衰

今天是我二十岁的生日，家里没有人记得，我最后一次庆祝生日也就是我母亲去世那一年。从那时前，家对我而言只是一所暂避风雨的房子。听我的母亲说我家以前是个大户人家，在无霜城里最高大最豪华的房子就是我家。我的母亲和我的父亲在结婚前各不相识，他们得结合完全是由家中的长辈来定夺的。我的父亲很喜欢我的母亲，也许天底下很难找出不喜欢我的母亲的人，如果说我这么多年来所表现给身边人的忍让与善良，这恐怕都要归结于我的母亲。而至于我的母亲是否喜欢我的父亲，这我不得而知。

我的父亲讨厌我，从我生下来他就不喜欢我，在母亲去世后就表现的更加明显。小时候我不理解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后来渐渐的我才了解到，我出生之后，家里发生了一起巨大的变故，从此我的家族一蹶不振，而除了我的母亲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包括我的父亲。如今将近二十年过去了，家族里的人都已经适应了如今的生活，也不再去奢望过去的辉煌，春种夏忙，秋收冬藏才是他们值得认真对待的事情。

“顾怀，你父亲找你。”顾克，是我二叔的孩子，这时突然喊我。

我回应到：“我马上回去。”一路上心里边走边嘀咕；“奇怪，今天他怎么会叫我？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不一会儿就到了我父亲的屋子里。屋子里不像往常一样冷冷清清，反而族中的大部分长辈都在，而我的父亲他像依旧往常一样一脸严肃的坐在椅子上，这么多年的农耕生活，依旧没有压弯他的脊梁。

我开口道“父亲，您找我？”

父亲微微点了一下头表示肯定。站在二叔旁的二婶笑盈盈的走向了我，“小怀啊，今天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告诉你。”

天大的喜事？二十年来，我最开心的时光都留在母亲那里了，哪还有过什么喜事？我愣在原地，一言不发。二婶看到我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眼角露出像往常一样的恶狠狠的目光。这时二叔倒是说话了。“呵呵，小怀，你年纪也不小了，叔叔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成家了，这不是因为咱们家不比从前了，所以你的婚事才给耽搁了。”

我冷笑一声道“是吗？那您的克儿不到十七岁就娶亲了，还刚刚给您生了个大胖孙子呢？咱们家是不比从前了啊。”

“顾怀，你……”二叔像一只被惹毛的公鸡一样，立刻竖起了双眉。一旁的顾克也是有些生气道：“怀哥，你这么说可就有些不对了，我父亲说的就算是有些欠考虑，你作为一个小辈也不该这样子和长辈说话。”

我讥笑道：“论年龄，你比我小吧，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

“够了！”我的父亲猛的一拍桌子，飞起了些许尘埃，落下去掩盖住了一阵喧嚣。他接着道“怀儿，无霜城城主，赵无极的总管，他和咱们家是世交，虽说如今咱们家比不得从前，但逢年过节，还是要相互走动走动。前几天你二叔去无霜城的时候，特意去拜谒了这位总管，聊的时候就提到了他的女儿，如今已经……已经三十多岁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的人家，于是你二叔就推介了你。这位总管总算是还念着我们两家多年的交情……”

“所以你就同意了是不是？”

“怀儿，我们家族的状况你也清楚，如今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虽说那姑娘年纪有些大了，可是你过去以后，吃穿不愁，也不必跟着我们留在这个小地方吃苦受累。”

“是啊，是啊。”二婶接着道“咱们家如今还能攀上这样的高枝儿，那是祖宗保佑，那是……”

满屋子的人，满屋子的嘈杂，而我却如同掉进了一个黑暗而又寒冷的冰窟，看不到一丝光亮，也听不到一丝声响。这一屋子冷漠的面孔，一屋子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的寒冷，我快要倒下去了。不，我不能倒下去，我不想再让别人看见我的脆弱。我的一生，还未开始，便就要结束了吗？我抬起头望着我面前的那张脸，那张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我想要从这张脸上看出什么，可它就像一块磨平的冰山，没有回应，没有波澜。父亲，我的父亲，您真的打算把我送给一个都快能做我妈的女人吗？我是您的孩子呀，尽管您再讨厌我，我也是您的儿子呀，是顾家的骨肉啊！可我绝望了，父亲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理解，甚至连同情都没有，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我站在那儿，如同一件被摆上货架的货物，等人待价而沽。

“好好收拾一下，明天你就去吧。”我的父亲只留下了这句话与无尽的绝望。整个屋子的人都走了，只有我一个人还愣在原地。我凝视着父亲坐过的那张椅子，仿佛他还在那里，我轻轻的说道：“父亲，今天是我的生日。”

疑似故人来

“母亲，儿子可能撑不下去了，生而为人，是我的不幸。前路茫茫，看不到丝毫光亮，您曾说等我长大了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我长大了，依然受人摆布。母亲您骗人，您骗人……母亲，孩儿好想你，这里的人都觉得孩儿是个一无所用的废柴，只有您才不会看轻孩儿，您说您的儿子早晚有一天都会让这个世界看到我的光芒，母亲，谢谢您的鼓励，您说过的话孩儿都记着呢。我已经二十岁了，我可能欠他们的，但他们也欠我的。孩儿要走了，以后就不能经常来看您了。您旁边那颗树已经长高了，就像孩儿一样，就让它替我陪着您吧。母亲……”我再也说不下去了。看着小小的母亲的寂静的坟墓，周围杂草丛生，万物生长，一如我无尽的悲伤。

“孩子，你终于长大了。”

“谁？谁在说话？”我收起眼泪，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突然，我的眼前一亮，一个面带黑纱的人从天而降，原来他一直躲在树上。

“你是谁？”

“我，”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是你母亲的妹妹。”

“我母亲的妹妹？怎么会呢？我母亲从没有告诉我她有一个妹妹，你到底是谁？”

“你的母亲从未和你说过她的家人对吗？她只是告诉你她的家人都已经不在世上了对吗？”

“你究竟是谁？”我开始有些相信她说的话了。

“孩子，我叫柳芸，你妈妈叫柳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母亲的天赋很高，性格也很好，长的又漂亮，她几乎样样都比我优秀，家里人都很喜欢她，父亲更是拿她当做家族的传人来培养，但后来她遇上了你的父亲，那是一个让所有女人都会心动的男人，你的母亲……算了，你慢慢会了解到的。”

“我的父亲会有那么大的魅力吗？”我冷笑到。

“当然了，你的父亲……你的父亲真的是一个让人心动的人。孩子，你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来这里，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二十岁了，你的母亲托付给我的使命，今天我就要完成了。”

这一切都来的让人卒不及防，也让我微微感到些温暖。不管她是不是我的小姨，也不管我的母亲究竟托付给她了什么事，至少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关心着我，这便够了。

她接着道：“孩子，我姐姐曾经交给我两样东西，等到你二十岁的时候才可以交给你。但是这两样东西，你只能选一样。不要为此责怪你的母亲，她爱你，比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爱你。她只是希望你过得幸福。两样东西，两条不同的道路，没有对错，你选择你喜欢的就是对的。”说罢，她的两只手里突然多出来两件东西，一件是一沓厚厚的银票，另一件一本厚厚的书，上面写着破寂经三个字。

“孩子，这个世界很大，大到你难以想象，这些银票足以使你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你的一生将会安安稳稳的度过。而这本书，代表着一种能力与责任，你的父母都因它而死……”

“什么，我的父母因这本书而死？不对，你在骗我，我的母亲是因为因为旧疾复发，不治身亡的，她的身子一直不好。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活的好好的，怎么会死？你在胡说八道……等等，难道？难道……不可能的，我和他在一起待了整整二十年，怎么会……不会的，不会的！”

“孩子，你父亲的名字曾经响彻整个中州大地。他当年在中州大会上连败八人，这八个人的名字想必你也有所耳闻，炼手补天苏刚、血海棠林珂贻、狂哭金枪白碎辰……还有这无霜城的城主赵无极，你的父亲一战成名。”她一边说着，口气中却不似当初的平和，夹杂了一股澎湃之气，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依稀在眼前浮现。

她接着说到：“你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叫无霜城吗？”

我回答到：“我听人说，因为这个地方四季如春，一年四季都不会有霜的出现，所以人们把这叫无霜城。”

她轻笑了一下“哼哼，其实这个地方原来不叫无霜城的，而是无双城，意为天下无双。后来赵无极败给了你的父亲，他为人高傲，不愿惹人笑话，于是自愿将无双城改为了现在的无霜城。”

“我的……父亲。”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崇拜过我的父亲，或许不能再拿那个将我的未来推向黑暗的男人比作父亲。“他叫什么名字?”

“杨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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