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奇谭》——城中默客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第001章 泥鳅和月宫》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青墨奇谭》——城中默客。

第一章 闹市

“姓奚的，你们猛虎帮今天敢到老子的地盘撒野，怕不是嫌命长吗？”一条五大三粗的汉子朝大街对面怒声说道。

他身高八尺，面露凶光，上身未着衣物，露出健壮的肌肉，还有左肩上绣的一条吊睛白额大虫来。他的身后聚集着二十来人，每个也都是一脸凶相，仿佛随时准备跟人拼命一般。

汉子话声刚毕，身后人便一齐怒声附和起来。声势浩大，好不威风。街上百姓早已远远躲开，却又不愿离去，在数丈外围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人墙，百余道目光齐刷刷看向场中，只等着好戏开始。

而大街对面，则立着七八条汉子，俱都穿着青色短衣，环抱双手，也是气势汹汹。为首一人，年纪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头上顶着一块网巾，面目清秀，颇有英气。他听了那粗壮汉子的挑衅，向前轻跨一步，笑道：“张老大，你上次到我东街来，把我家布庄砸了个稀烂。我现在不过拆了你三家药铺，放走了四五匹马，好像也不为过吧？”

这个年轻人名字叫做奚青墨，乃是CD巨贾奚三杨的次子。他爹一生经商而好读书，他却从小便坐不住，喜读游侠故事，偏爱四处闯荡。奚三杨生性随和，也不强去管他，更是在家中聘请了武师，平日教他打拳使剑，倒也让他练就了一副好身手。这样一来，奚青墨在街头更有威望，聚集了一帮小厮，号称“猛虎帮”。幸好他本性不坏，不去惹事生非，反而时常帮人打抱不平。所以他虽然时常弄巧成拙，CD城中的百姓倒也不讨厌他。

张老大则是CD城西著名的地痞，平时便和奚青墨的“猛虎帮”多有冲突。这一次两方又有矛盾，张老大前往东城砸了奚青墨一家布庄，这才有了今天的事。

奚青墨这边刚说完，张老大气的头发都快竖了起来，满面通红，怒道：“你那些布匹，顶多不过二百两银子。你扯了我这些人参、何首乌，还有那四五匹马，却又怎么交代？”

奚青墨道：”张老大就喜欢说笑。我家那些布匹都是天山凤羽所制，仅仅是运过来的路费，就抵得过你七八家药铺。这么一算，你还少我千把两银子，赔来！”说着把手一伸，作势要钱。

张老大“呸”了一声，说道：“什么天山凤羽，今天你既然敢来挑衅，就别想着还能安然回你东街。兄弟们，给我上！”他话音一落，身后二十余条汉子齐吼一声，纷纷朝奚青墨一方冲去。

奚青墨精于街斗，这种场面见得多了，知道张老大会突然发难，早就摆好了架势。他身后猛虎帮小弟也都有些功夫，虽然对面人多，却丝毫不惧，纷纷抄起拳头迎面而上。霎时间，三十余人在大街上群殴起来。周围百姓见两方终于打了起来，齐声叫好，脚步却又同时向后躲了一丈，空出一片更大的地方来。

奚青墨与张老大分站战场两边，视察战场。猛虎帮虽然人少，却普遍较张老大手下的地痞流氓能打，均是以一敌二。虽然不落下风，但想要取胜却也不易，于是场上形势胶着起来，双方只打得难分难解。张老大伸着脖子朝里张望片刻，见自己的几个小弟左支右绌，手忙脚乱，不禁闷哼一声，大步朝里一跨，伸手便往猛虎帮一人后颈上斩去。那人正和两个地痞相斗，腾不开手，颈上立时中招。张老大手劲显然不小，那人一声轻哼，倒下地来。猛虎帮立时便少了一人。

张老大击倒一人，向左一步，又出一拳，虎虎生风，朝另一人打去。眼看又一人要中招，张老大忽感手腕一痛，拳头被一只手从侧面猛地格住，再也前进不了分毫。张老大转头一瞥，只见奚青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侧，伸出了右掌，格住了自己这一拳。

只听奚青墨沉声说道：“张老大，怎么不等着瞧瞧看，谁的弟兄比较厉害？”

张老大怒声道：“看你个龟儿子。”右拳一收，提起左拳，呼地朝奚青墨脸上砸去。奚青墨虽然没他强壮，但却灵活得很，头微微一侧，轻巧躲开来拳，嘴上也不闲着：“你这拳软绵绵的，跟你老婆学的吗？”

张老大听他讥讽自己的拳法如同妇女，心下大怒，右手伸出，想要抓住奚青墨的衣领。需知这种街头斗殴，抓人衣领甚是有效。只需衣领抓住了，敌人头部无法移动，拳头便可精准落在敌人脸上。张老大往日斗殴也常用此招，鲜有败绩，此时便想如法炮制。

奚青墨轻叫一声“哎哟”，仿佛吃了一惊。张老大心下窃喜，心道：“这下还不揍的你这龟儿子跪地求饶。”右手已袭到奚青墨胸前。他满以为这下手到擒来，却没料到奚青墨身法快极，他右手刚碰到衣角，奚青墨已宛如一条泥鳅般滑了开去。张老大惊异之间，奚青墨已出现在他背后，伸脚一绊，张老大立感重心不稳，他暗叫一声不好，身子朝后栽下，双脚也是一阵失重，竟被奚青墨整个人扛了起来。

张老大身材粗壮，少说也有二百来斤，此刻却被奚青墨轻轻巧巧地扛在肩上，动弹不得。只听奚青墨笑道：“张老大，我看你长得凶神恶煞，没想到像个小娘子一般，喜欢被人扛在背上。”

张老大大怒，正想张口骂人，忽然觉得奚青墨手臂一沉，接着一阵失重感袭来，自己一个硕大的身躯已被扔了出来，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接着重重摔在地面上。这一摔力度不小，张老大只感落地处一阵剧痛，浑身骨头如同散架了一般。绕是他身强力壮，却也痛得瘫在当地，难以动弹。

场中地痞正奋力群殴，忽见老大从战场中飞出，显然已被击败，不禁都阵脚大乱。有几个慌忙退了出来，前去看望老大伤势。这些地痞本来功夫就弱，人数一少，更是不敌。立马有数人被猛虎帮小弟拳打脚踢，击倒在地，其余的见大势已去，纷纷抱头鼠窜而走。周围百姓见奚青墨这一摔干净利落，也都叫起好来。

奚青墨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走上一步，笑道：“张老大，你还是回家练练比较好。我看你这功夫，恐怕还没我家狗厉害。”他一说完，猛虎帮小弟们齐声大笑。

张老大摔倒在地，眼见自己一方已然一败涂地，知道今日讨不了好，却又不愿失了面子，只得重重哼了一声。奚青墨十分得意，继续说道：“今日饶你一条狗命，下次如果你还敢挑衅，我猛虎帮绝对奉陪到底。”

正当他得意之时，忽觉眼前一花。奚青墨街头经验老到，只这一瞬之间，立马料到是有暗器袭到。他下意识想躲，可这枚暗器一来全在他意料之外，二来是从一个非同寻常的角度打来，等他反应过来之时，这暗器已然袭到他面前，不可能再避过。

猛虎帮立马有数人脱口叫道：“老大小心！”可惜为时已晚，奚青墨只觉额角被那暗器砸中，一股暖流抢先袭上，接着是一阵剧痛。奚青墨虽感疼痛，却立马知道那所谓“暗器”，应该只是小砖块或石子之类轻而钝的物体，不至于伤到自己性命。不过惊愕之下，他仍然后退一步，忍不住伸手抹了一下额头，放到眼前一瞅，只见手上满是鲜血，显是伤得不轻。

他一阵惊怒，手捂着额头，朝四面张望道：“哪个不要命的龟儿子，竟然敢偷袭老子！”他正想抢前一步，先把张老大打一顿出气，忽听人群外较远处传来一阵嘈杂。众人忍不住都往人群外望去。只听一人的声音从外远远传来：“是哪里的地痞流子在这里生事，是不是想去衙门吃三百大板？”

奚青墨正在气头，只想先报仇出气。走了两步，却被身后同伴伸手拉住，道：“老大，官差来了，先溜！”

奚青墨父亲是CD巨贾，衙门官差虽然看奚三杨的面子，多半不会为难于他，但他却不愿明着给他爹丢了名声，心里念头一转，说道：“好，我们先溜。”猛虎帮众人听从指挥，只片刻间，便俱都混入了人群，四散而去。奚青墨又看了一眼张老大，说道：“张老大，这事儿没完。”说罢，转身而去，片刻间也在人群中失去了踪影，只留下躺在地上，一脸错愕的张老大。

第二章 摔投

天色渐晚，路上行人逐渐稀少。街旁商铺也逐渐点起了灯来。奚青墨一路溜达，终于也回到了东城。他慢悠悠地走在路上，偶有行人擦肩而过，见他头上满是鲜血，忍不住便会回头观望。他也毫不在意，径自拐入了一条小巷，来到一家小酒店中。

酒店很小，只有大约一丈见方，里头随意摆了两三张桌子，五六张椅子。店里已经点上了灯，却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奚青墨看上去对这里十分熟悉，他走到西角的一张桌子旁，大剌剌地朝椅子上一坐，呼道：“余三，人呢，拿酒来。”

过了片刻，只听一阵脚步声响，一人从里屋走了出来。这人身材瘦削，身穿一件打了补丁的灰色长衫，一脸苦相。他看见奚青墨坐在店中，苦着一张脸道：“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现在才刚到酉时，哪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喝酒？”

“我可能不是一般人，”奚青墨笑道，“你不是说从嘉兴带来了女儿红吗，拿来尝尝。”

余三摇摇头：“这酒好得很，不能给你糟蹋了。”

奚青墨道：“什么叫糟蹋，我那是品酒。”说着，伸手从腰里摸出了一小锭银子来，往桌上一放，“我今天可是带了钱的。”

余三撇了眼银子，沉默了半晌，似乎在心里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终于叹气道：“哎，也不知够不够你以前赊下的酒钱。你等着，我进去给你拿，先说好，一斤酒半钱银子。”说着，他已将桌上的银锭揣在袖中，退回了里屋。

奚青墨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拿到嘴边，道：“你可别往里头掺水啊。”

里屋余三的声音传了出来：“不掺水，老朽只能掺点黄汤了。”

奚青墨正喝了一口热茶，听见这话，不由得“噗”的一口全喷了出来，只喷的地上，桌上，椅上，到处都是。他拍了拍身上的水渍，说道：“论恶心，还是你厉害。”

余三并不答话，只听里屋一阵瓶罐的声响，显是他正在拿酒。过了半晌，余三才道：“你又跟人家打架了？”

奚青墨自顾自点点头，道：“也算不上打架，只能算我打他。”

余三道：“我看不像。你那额头，莫不是摔跤摔的？”

奚青墨忍不住拿手摸了摸额头。那里血已经止住，但能摸到明显有个凹痕。他不禁笑道：“阴沟里翻了船，恐怕要在这里留个大疤。”

里屋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只见余三双手各提一小壶酒，走到奚青墨桌前，将酒轻轻放在桌上。奚青墨一把将其中一壶提在手中，揭开封布，凑近了鼻子，使劲一闻，只觉那酒香气扑鼻，确有别致之处，不禁赞道：“好香好香，果然是好酒。”

余三仍然苦着一张脸，道：“你年纪轻轻，学学你爹，闲的时候读读书，等着将来继承家业，可有多好。偏偏爱在外面打打杀杀，让你爹担心。”

奚青墨眉头一皱，道：“你又来说教，真是扫兴。你知道武艺高强意味着什么吗？”说完，他头一仰，“咕噜咕噜”灌下了一大口酒。

“我一个卖酒的，怎么知道。”余三道。

奚青墨喝完一口酒，竖起大拇指来：“余三，真有你的，这酒虽然未必一定胜过我们蜀中的酒，但却别有一番风味。”细细品味了一番，又说道，“武艺高强，意味着你不会被人欺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你不懂武功，实在是憾事，下次我来教你三拳两脚，包你横行此街，再无敌手。”

余三貌似一乐，但面上仍然苦不堪言，说道：“我安安稳稳做点小本生意，干嘛要去打架？”

奚青墨道：“你想安安稳稳做生意，也要看人家让不让你做。你说，假如有人来砸你的店，你怎么办？”

余三道：“我本本份份，干嘛有人要砸我的店？”

余三话音刚落，只听“咔擦”一声巨响，余三和奚青墨都吃了一惊，朝店门口望去，只见数人出现在门外，而酒店的那扇小木门，已被人踹的稀烂，仅剩半截木框架还吊在墙边，一晃一晃。

奚青墨叹了口气，道：“有的时候，就是会有人想要砸你的店。”

门口一个凶狠的声音传来：“奚青墨这狗崽子是不是躲在此处？”

余三虽然仍是一副苦脸，却和现在的情景十分相配。他也叹了口气，对奚青墨说道：“我觉得这次你才像是来砸我店的人。”

门外数人早已踏入酒店来，立马把本就不大的酒店塞了个满。领头一个高个瘦子走上一步，指着奚青墨，气势汹汹地道：“你就是奚青墨吧。你前天把我眉山盐帮CD分舵搅得大乱，还打伤了郑舵主，你还记得？”

奚青墨眉梢一挑，道：“啊，这件事我记得，你们CD分舵人倒真是不少，只是大多都太脓包。至于什么郑舵主，我不太记得了，这样的阿猫阿狗，可能被我随手打倒了吧。”

那瘦子冷笑道：“很好，我还怕你不认账，也免得我找错了人。这里地方小，你跟我出来，做个了断。”

瘦子身后一人气冲冲地道：“袁舵主，咱们不用跟他废话，就在这里把他宰了，以免夜长梦多。”

奚青墨认出这个声音的主人便是骂他“狗崽子”的那人，忍不住撇了一眼。只见那人五短身材，体型肥胖，跟那高个瘦子正好相反。此刻他满脸怒容，睁着一双圆目，正在恶狠狠地瞪视着奚青墨。

高个瘦子袁舵主摇头道：“李舵主，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仗势欺人并非大丈夫所为。如果一拥而上，固然能将这小子撕成几块，但却丢了我眉山盐帮的脸面。”

李舵主道：“袁舵主，这小子轻而易举把郑舵主打成重伤，显是功夫不弱。跟他单挑，恐怕会吃瘪。”

袁舵主双眼一瞪，道：“你吃瘪是你的事，可别将我也拉上。”他又朝奚青墨说道：“怎么样，咱们出去较量，也免的砸坏了这位兄弟的酒店。”

余三道：“这位老兄说的不错。虽然你已将我的门踢烂了。”

奚青墨瞧了余三一眼，哈哈大笑，道：“老余，正好给你看看武艺高强的好处。”说罢，他双手在窗沿一撑，轻轻巧巧翻过窗户，来到了店外的小巷中。

袁舵主道：“有种。”也走出店外。李舵主等三人跟着来到小巷中。李舵主铁青着脸，小声道：“袁舵主，你要是被这小子打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袁舵主哼了一声，走到奚青墨对面一丈远处，与奚青墨对立而视，说道：“看你十八九岁的年纪，想不到竟然能打伤郑舵主，看来也是英雄少年，可惜今天遇到了我。”

李舵主怒道：“袁舵主，你怎么能当面夸这狗崽子？”

袁舵主被他白了几次，早就不耐烦了，这时也是怒目回瞪，道：“你怎么废话这么多？我看你是对袁某有所不满吧。”

李舵主道：“郑舵主现在还在榻上躺着，你怎可和这狗崽子好言好语？你莫不是怕了这狗崽子？”

奚青墨听他不停骂自己狗崽子，那等于连父亲也一并骂了，不由得双眉一竖，怒声道：“你这臭猪猡，嘴里给我放干净些。”

李舵主本就脾气暴躁，这时不禁暴跳如雷，也顾不得再跟袁舵主吵嘴，一步冲上前来，一只肉掌狠狠朝奚青墨脸上打去，嘴上喝道：“你这狗崽子，竟敢出言不逊！”浑忘了完全是自己污言在先。

奚青墨冷笑一声：“你这功夫，比那姓郑的也强不了多少！”身子朝下一俯，轻轻松松躲过李舵主这一掌，接着顺势将右手从李舵主跨下穿过，同时左手伸出，抓住李舵主肩上肌肉，一使劲，竟借着李舵主的惯性，轻巧巧将他扛了起来。这一招正是奚青墨打败张老大所用的那一招，其中技巧却是蒙古摔跤手常用的摔技。

李舵主身在半空，手脚乱舞，嘴中叫道：“你这狗崽子，快放老子下来！”

奚青墨笑道：“你这身材跟南瓜似的，南瓜就该长在地上。”手臂发力，将李舵主朝地面重重摔下。

这一阵交锋发生在片刻之间，袁舵主等人本想去救，却已来不及。看见李舵主下一刻便要与地面亲密接触，俱都下意识闭上了双眼不忍再看。只听“嘭”的一声闷响，袁舵主等人再睁开眼，却见到李舵主面朝下，平摊在奚青墨脚边，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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