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文思阁》——流年煎饼》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第001章 泥鳅和月宫。
第001章 泥鳅和月宫
四月十一。
天气预报说有暴雨。
李药师的睡姿像一只趴在河边产卵的老鳄鱼,身边四周那些横放的、正立的、倒插的酒瓶子和烟蒂就像是卵蛋。
王憨憨翘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支烟,瞅着躺在地板上的少年,忽然觉得自己像一只老蜥蜴一样。
王憨憨没有叫醒眼前的猎物,反而心底起了调戏一下的念头,他想瞧一瞧这个产卵的老鳄鱼到底能孵化出个什么王八蛋玩意儿。
地板上的光线一寸一寸的移走,宛如盘子里的糕点被餐刀一点一点的切走,最后只剩下一点残渣,空留青瓷盘子。
李药师醒了。
他仰起头,熊猫眼大的和盖了大红章一样,眼珠子布满了血丝,瞧了一眼王憨憨,眯起了眼睛,随即舒服的翻过身,房间混合着杀眼的烟味和酒味,呛人的厉害。
“我又做那个噩梦了。”李药师根本没有偏过头看烟灰缸,但那些烟灰准确的掉落在了灰尘堆积的狗爬玻璃烟灰缸中。
王憨憨往后倚了一下身子,揪了揪下巴上的胡茬子,说:“我的兄弟啊,自从鹿小幺去世之后,你都连续做了一星期的噩梦了。”
李药师掐灭了烟头,答非所问,说:“还好你来了,不然我一个人醒来,不知道外面会是什么鬼样子。前几天在酒吧看过期报纸,上面说一个人千万不要在下午睡觉,不然醒来的时候都不知道是天将亮还是夜未央,朦朦胧胧,空荡荡的是一座孤岛,那该多孤单啊。”
李药师的话驴头不对马嘴。
王憨憨听着他嘀嘀咕咕,荡了荡腿,打了个响指,说:“兄弟,我陪你。”
李药师整个人斜靠在沙发上,脑袋后仰,手里夹着一支烟,忘了弹去烟灰,扑簌簌的落在腿上,烟灰余烬中带着一丝丝火苗将他的牛仔裤烫出一个小洞,烧到皮肤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王憨憨拉开窗帘,打扫了一下房间,喷上了一些香水,窗口的吊兰也有一点萎靡,冰箱上贴着的烫金红木台历,停留在了七天之前。
李药师出了一身冷汗,脑袋晕乎乎,阳缩如黄豆,喘匀了气儿,起身洗了手,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餐桌,打火烧水,下了冰箱里的散装速食萝卜馅饺子,调制了两碟子酱料,不一会儿饺子也熟了。
李药师没有动筷子,而是用昨晚吃过关东煮的小竹签瞄准涨圆了肚皮的饺子,猛地下手,捕鱼一样扎透饺子,在酱料里面迅速搅和一遍,仰起头一口吞下。
王憨憨道:“去外面喝一杯?”
“好啊。”李药师两手一拍。
出了小区,两人并没有去酒吧,而是一路走。
甚至李药师嫌弃王憨憨走得慢了,过来扯他的胳膊,路过便利店的时候买了两瓶二锅头,一路奔走一路狂灌。
两个人的速度很快,完全就是得手的盗窃犯想要急于逃离作案现场一样,竞走冠军选手要是见了两人的架势,也要双手一抱拳低头喊一声:“二位好汉,请传授我日行万里的夺冠秘诀吧。”
王憨憨大汗淋漓。
李药师气喘吁吁。
黑漆漆的夜风中掺杂了丝丝诡异的腥味,夜空的云朵是浸了水的棉絮,一团一朵的,又像用过了的手指,皱巴巴杀眼睛。
夜风沉闷,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月光忽明忽暗,无限拉长的影子像一条红线,伸手就能把月亮拽入凡间,而眼前的地方,正是几天前鹿小幺出事的地点。
李药师抱着头,发出一阵呜咽。
他记得鹿小幺曾给她说过一个俏皮的理论,说在碰到飞机上有人携带炸弹的几率大概是600万分之一,如何保障自己更安全的乘坐飞机呢?那就是自己带一颗炸弹,一驾飞机上有2人同时携带炸弹的几率是亿万分之一,无限大的提高了自己的安全。
祸事,还是发生了。
李药师宛如一条冻僵的咸鱼,拖行着身体,一直往前走。
李药师不无悲伤的想到,他还活在月亮之下,而鹿小幺已经去了月亮之上,好似后裔与嫦娥,两个人只隔着一个月亮,却再也无法相见,天人永隔。
所爱隔山海,不过是地图上的距离远一点而已,所爱隔着一个月亮,那才是河里的蚯蚓和一条银河的距离。
试想一下,一条蚯蚓要修炼五百年才能成为一条小鲤鱼,然后再修炼五百年才能跃过龙门,再过五百年才能直上青天,穿银河,上月宫,低头想一想,真是一段很漫长的时间呐。
李药师就狗蹲在路边马路牙子,也没有点烟,有一只白猫,扭过脖子叫了一声,摇摇晃晃着尾巴怯生生的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踩着步点走向他。
李药师歪了歪身子,头发像被爆米花的机器爆过,身上的衣服也乱糟糟的,比流浪汉还要糟糕。
那一只白猫探了探身子,抬头嗅了嗅,距离李药师也就一拳头的距离,李药师伸出了手,白猫扭过了脖子躲开。
李药师的耳朵凑近了白猫,脸上忽然涌出一种久困深渊后重见天日的狂喜,烈火烹油一样强烈,指着白猫冲着王憨憨说,“这只白猫在和我说话。”
王憨憨蹲在对面的马路牙子,沉默着抽烟,他心想:我这个兄弟是不是脑子坏掉了,黑天乌地的和一只白猫说瞎话,这故事编的一点都不硬核。
李药师最后平躺在路边,对着那一只白猫说了很多话,到最后的时候他哭了,哭的歇斯底里,白猫右前爪蹭了一下他的脸蛋,‘喵’叫了一声,有些呜咽,简直就像这照不透彻这黑夜的月亮。
原来世间三万六千场孤独,并不会对着路边的白猫说说话而减少一种,反而多了三万六千零一个孤独的人。
李药师如泣如诉,道:“鹿小幺,你有烟吗?”
白猫:“喵。”
李药师语带哭腔,说:“鹿小幺啊,你真是个傻瓜蠢蛋。你知道我是个人渣,你还敢爱上我,车祸的时候挡在我面前。”
白猫:“喵。”
李药师咳嗽了一阵,软在了地上,喊:“鹿小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你多漂亮啊,我现在闭眼睁眼就是你,我该怎么办啊?”
白猫:“喵。”
李药师呜呜啜泣,吼着:“让我替你去啊,在月光的背面,我想走你的路。我想让你活在人世间,手里捧一朵玫瑰花呀。”
白猫:“喵。”
李药师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把身上的外套甩在了路上,双手插着腰,抽一口烟,在马路上狂奔,唱一句:
“鹿小幺,我的妹,和块黄泥捏咱两个,捏一个你,捏一个我,捏得来一似活托,捏得来同床歇卧。”
李药师扭动着身子,跳着奇形怪状的舞蹈,四肢成了八爪鱼的触角,在夸张的扭动,整个人像在受锤一样,一边嘴里发出煎熬的叫声。
“将泥人儿摔破,着水儿重和过,再捏一个你,再捏一个我,哥哥身上也有妹妹,妹妹身上也有哥哥。”
“呜!”
那只白猫,走在忽明忽暗的月光下。
李药师累了,继续趴在地上。
夜半三更。
王憨憨拉起了李药师,替他点上一支烟,送到他嘴里,“你看看现在的你像个什么,像个被阉割了三年,泡在福尔马林里面的驴鞭,萎缩的不成样子。”
“嘿嘿。”李药师笑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抽了一口烟,笑嘻嘻的说:“你知道我最怀念鹿小幺什么吗?”
王憨憨呆了一下,问:“什么?”
李药师踩灭了烟头,竖起大拇指,说:“鹿小幺煮的肉丝米粉,微微辣,添小葱,加香菜,老陈醋,天下第一。”
一阵风起。
白猫叫了几声。
声音如梵音,又有些混沌。
白猫的低语如梦魇般的字句,周遭万物静听这一场如忏悔般的告解,在道路一侧出现逆光的轮回之门,周围游离着一层薄薄的不真实感。
李药师两眼直勾勾,双腿硬邦邦,走京剧台步一样,跟着白猫走向黑暗里。
王憨憨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大叫了几声,没有人应,只好硬着头皮跟过去。
第002章 大饼和番茄
李药师是被尿憋醒的。
他撒完尿之后浑身三抖,眼睛直勾勾的翘起来,大叫了一声,三两步跑进屋子,冲着王憨憨喊:“兄弟,祸事啦。”
王憨憨突突哈哈的打呼噜,睡得跟喝了十八碗烧刀子的死猪一样。
李药师踹了两脚,还不醒来,只好抓起桌子上的半杯茶水,兜头浇下去。
王憨憨一个鲤鱼打挺,直突突的站起来。
这是一座农家小院,红墙绿瓦,院门外生着一丛翠竹,青鲜欲滴;院子中间是一条一臂宽的鹅卵石小路,黑白石子相间铺就而成;两边是小花圃,栽种着牡丹、芍药、番茄果蔬,还有几盆吊兰;花圃边缘是个松木搭建的简易小花架,葡萄藤蔓缠绕其上,已经有小颗小颗的葡萄长成。
屋内陈设简单,曲水柳木的餐桌,小红木凳子,桌子上摆着一套古朴红泥烧制的茶具,不过茶水已经凉透,喝一口,冰的牙根疼。
王憨憨已经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后双手抱胸,一屁股坐在厅房的门槛上,伸手摸兜想要抽支烟,才发现口袋空空如也,于是乎砸了咂嘴,说:“兄弟,我们······穿越异世界了?”
大概如此。
李药师艰难的点了点头。
他从小在城市长大,只去过两次农村,也都是走马观花的瞧一瞧,从来没有停留过,城中村也很少去,在他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这么一座去处。
王憨憨表示同意。
李药师忽然一拍手,跺了跺脚,说:“那只白猫?”
王憨憨也不慌,他从木架窗台上揉碎了一点晒干的烟叶,找了报纸,撕了一小溜儿,然后翘起二郎腿开始土法卷烟。
王憨憨抽了一口烟,吐出一个散乱的烟圈,笑着点头说:“哎呀,这烟丝不错啊,”说罢,又吸了两口,才说:“兄弟,安心啦。当时我就觉得那只白猫有点儿诡异,不过担心你的安危,也没来得及细想就跟着走近道诡异的光,没想到出了这么一档子怪事儿。”
葡萄架下有一张竹制摇椅。
李药师躺在摇椅上,正好避暑,然后顺手摘了一个小黄瓜,擦了擦粉刺就咬了一口,嘎巴脆,农家小院子,也不担心有农药之类的秽物。
两个人沉默无言。
两人心思各有不同。
鹿小幺发生车祸之后,李药师痛苦难当,曾有好几次想过自杀,但后来还是放弃了,不是因为胆怯懦弱,而是他听过这么一种说法。
话说人有三种死亡,首先是身体的死亡,这是物理意义上的;其次便是葬礼,这是社会关系上的死亡;最后便是这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也亡了,才算真真死亡,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李药师门儿清,只要自己活着,小幺就会活着,一直活在他的心里。
王憨憨想的是在那个世界,他还有很多好东西没有吃,无数种酒类没有尝过,更没有撩过各种风情的美女,很可惜。
不过两人都是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十二三岁就半夜翻墙出逃,开始在社会上混生活,至少没有亲情之类的羁绊和留恋。
两个人活在世上,猪嫌狗不爱,是否吃饱穿暖,下雨带伞,努力加餐,六一有没有人送上祝福,中秋节的月亮圆不圆,没人会惦记。
也不知道这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
李药师有些哭笑不得。
“兄弟,怪事儿,”王憨憨就是喜欢大呼小叫,在屋子里叫出来,双脚踩的地面隆隆响,不了解内情的人还以为是不具备破坏性的深源地震呢。
李药师擦了擦嘴,起身走进一间偏房。
这明显是女孩子的闺房。
床头放着一大堆大熊、金丝猴、吉娃娃、黄狸猫的布偶,萌范儿十足,墙上贴着许多壁纸,床头柜上立着一盏心形的台灯,靠窗子一张桌子上,除了小型书架之外,全都是女孩子用的化妆瓶,名目众多,一应俱全。
王憨憨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柚木相框里面夹着一张照片。
李药师浑身一抖,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脑门,他后退三步,双目噙泪,这不是鹿小幺的照片还能是谁?
而且,照片边上那个帅气少年郎正是李药师。
二人合照,笑容甜美。
照片上,两人的后面还有一个胖子站在一块石头上,微微仰头,伸出左右手中指扯开嘴皮子,笑哈哈的做鬼脸。
这是去年三人旅游时的一张即兴照片。
李药师手里攥着沉甸甸的相框,翻了过来,后面有一行小字:钥匙哥哥,憨憨胖,我被抓走了,你们要救我呀。
钥匙是取自他名字的谐音,鹿小幺也经常叫他小钥匙。
憨憨胖也是如此。
李药师握了握拳,说:“我们要救小幺。”
王憨憨点头。
此时,一个盘着头发,系着小熊猫围裙,手推葱花饼小摊车的大婶停下脚步,探头探脑的走进院子,一步三回头,问道:“有人吗?”
两人走出房间。
大婶捂着嘴巴,面容惊恐,随机哈哈一笑,说:“哎呦,你们两个小子去哪儿浪了,鹿小幺那丫头被人抓走了。”
李药师强自镇定心神,心想有些事儿正好询问一下,于是笑呵呵的走过去,鞠了一躬,说:“大婶,对不住,我们······”
大婶拍了拍手,语带安慰,说:“别说了,我懂,你们一定想办法去营救鹿小丫头去了吧?不过看来是无功而返了。”
李药师只好顺着她的思路,点头。
大婶叹了一口气,说:“要说鹿小丫头啊,那是个好女孩,才十一岁的美人坯子,就糟了胭脂寺那群王八蛋的毒手。”
这话越听越迷糊。
李药师觉得不对劲儿。
他拿起柚木相框,仔细瞧了一瞧,更是倒吸一口凉气,照片上的鹿小幺,可不正是十一二岁,仙气十足的小丫头模样嘛。
李药师心底起波澜。
鹿小幺和他同岁,而且比他大三天,所以两人玩闹的时候,鹿小幺还经常揪着他的耳朵,笑嘻嘻的让他叫姐姐呢。
李药师试探性的问:“大婶,小幺的年纪?”
大婶从外面抓了四张葱花饼,说:“来,你们先吃点东西垫一下肚子,”不由分说的塞到了他手里,既是叹气又摇头,说:“你的脑子被那些王八蛋打傻了?鹿小幺是你妹妹啊。”
妹妹?!
李药师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八百米。
大婶见李渔怔怔的不说话,还以为他真的是因为失去鹿小幺而忧思过度,脑子有点傻了,于是安慰道:“鹿小丫头是你的妹妹啊,不过不是亲妹妹。那小丫头跟我学习做葱花饼的时候,我还调侃她,说她是你的童养媳,就等着长大了结婚呢。”
李药师稍稍心安。
这可真的算得上是人生的大起大落啊。
李药师想起之前看过的一个搞笑的段子,说:‘先卖花,后卖套,第二天告诉你套扎过洞,再卖你避孕药!’。
一波又三折。
前世的女朋友来到异世界,忽然变妹妹,就算是北方夫子这个王八蛋作者遇到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更别说寻常人了。
不过幸好的是,鹿小幺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他稍稍心安。
王憨憨确实有点儿饿了,昨天的萝卜馅儿饺子吃的有点不多,本来就饿着肚子,宿醉之后又是这么一副光景,只好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才有让人心安一些。
王憨憨大口吃饼子,一边摘了一颗西红柿当佐菜,才问:“这位漂亮的大婶,你刚才说的胭脂寺是个啥玩意儿?”
大婶脸上一羞,说:“憨憨,你的脑子也傻掉了?我们这座镇子归胭脂寺管辖啊。”
王憨憨摇了摇右手食指,一脸的不信,说:“美丽的大婶,此言差矣,区区一个破寺庙,管辖一座镇子,那是啥啊,行政部门啊?”
大婶一跺脚,说:“两个傻蛋,你们脑子坏掉了。”
李渔心底还有一大堆疑问。
“我知道你们心里不好受,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里慌,要吃饭才行。晚上要是不做饭的话,就来我家吃饭吧,”大婶岔开了话,说罢,走出院门,双手放在小推车的车把上,走了几步,又走回来,翘头说:“要是想看一眼鹿小丫头的,可以跟着我的老伴儿去送菜,兴许还能见上一面呢。”
李药师连忙道谢。
他搜索枯肠,脑子里面出现了一点鸡毛蒜皮的记忆。
刚才的大婶,就是他们的邻居,两家仅有一墙之隔,两家人经常隔着小矮墙说话,做了什么好菜也会递过去一碗。
大婶的老公,在镇子郊外有一个橘子园,又种一些蔬菜,闲下来的时候就在镇子广场边摆一个小摊子说书。
一说一整天。
很多老人小孩也喜欢听。
老夫老妻,对他们三个孩子也挺照顾的。
王憨憨问:“怎么办?”
李药师说:“给我一个饼。”
三两口吃完。
王憨憨问:“还吃吗?”
李药师拍拍手,擦擦嘴,说:“走,去找说书老爷子,跟着他送菜,去胭脂寺。”
王憨憨随手抓起了一把铁锹。
李药师瞪着眼,问:“干嘛?”
王憨憨眨眨眼,说:“不管胭脂寺是什么人,见了就干啊,一铁锹拍死一大片,救鹿小幺出来啊。”
李药师摇摇头,笑着说:“兄弟,稍安勿躁。咱们初来乍到,这个世界是啥样子的,我们一点都不了解,贸然行事,必然坏事。静观其变,三思后行,才是硬道理。”
王憨憨点头如捣蒜,竖起大拇指,说:“有道理。”
李药师面色一肃,腰杆子一挺,一甩袖子,脚踏天罡步,说:“走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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