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剑》： 父子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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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父子情深

当，当，当，一个身材高大的大汉正在卖力的锤打着被炉火烧红的精铁，带着火星的渣子随着锤打如放烟花一样不断迸出。

炉火烧的正旺，屋子里的空气也被烘热，汉子子汗流浃背，拿起搭在肩上的麻布，擦了擦流进眼睛里的汗水继续挥着铁锤有节奏的敲打着，汉子陶醉在其中，浑身的肌肉越发的通红了。

“咳咳”，突然一阵孩童的咳嗽声，让汉子从忙活中清醒过来，汉子不知道儿子是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赶紧放下了手中的铁锤。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又这里咯，快出去玩，这里空气不干净又闷热，你身体会受得了吗？”

顺着汉子的眼睛往下看去，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抱着他爹的腿，专心致志地看着烧红的铁块在他爹的锤打下，不断的变化着形状，最后变成一柄两尺多长三指宽的的剑。

铸剑的汉子名叫王昊，是这方天地远近闻名的铸剑大师，他有三儿两女，这个小男孩便是他最小的孩子，小儿子取名黎，叫做王黎。王黎自出生起就是体弱多病，瘦弱的身体未遗传到王昊强壮的身躯体质，也是因此王昊对小儿子王黎格外溺爱和保护，这炉子王昊总是不让他靠近。

王黎小小年纪充满着对父亲的崇拜，能走路起就喜欢跟着父亲脚前脚后的跑，尤其是对父亲铸剑的工作特别着迷，可王黎天生体质虚弱，王昊有意让他远离这份事业。王昊从小表现出来的对剑的兴趣让王昊感到欣慰无比，这一点倒与王昊当年一样，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拿着一个小锤子有模有样的开始敲敲打打了。

“爹，我不走我要跟爹学铸剑，”王黎撒起了娇，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不依不饶。

“唉，”王昊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着也好吧。

王昊将刚才打造的那柄剑从炉火中夹了出来，扔进了一旁装满水的铁桶淬火，嗤嗤，铁桶里的水沸腾起来。王黎躲到父亲的身后探头探脑，看着沸腾的水慢慢冷却。

过了一会儿，剑慢慢冷却下来了，王昊把剑拿出来，挂在房梁之上，与这一把剑挂在一起的还有大大小小的十几把剑。这些挂起来的剑是王昊成名之后铸造不合格的剑，挂起来是为了激励自己在铸造的道路上进取的意志。

叮铃铃，随着一阵摇晃，这些剑互相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可以从声音上判断这些剑其实都是好剑。

“爹怎么将这把剑也挂了起来？”，王黎知道这把剑被挂了起来，意味着这把剑从此就是一把废剑，爹这些天的努力就白费了。

“孩子，爹刚才错过了这把剑的最佳淬火时间，它在炉火里烧得太久了，就算继续将它打磨成一把可以用的剑，但这样不完美的剑怎能从爹的手里诞生，铸剑是一门严谨的学问，当你以后也能像爹一样厉害，就能理解我为什么这么严格了。”

王黎似懂非懂，可他知道爹打造的这剑还是一把好剑，不能因为它有一点瑕疵就让这把剑这样埋没了。王黎也有点愧疚，自己如果不在爹铸剑的时候进来捣乱，它一定是父亲眼中完美的剑了。

王黎看着这把刚刚挂起来的剑，暗暗下了一个决心，：“爹，那你把这把剑送给我吧，爹打的这把剑就是一把好剑。”

王昊惊奇地看着儿子:“黎儿，你想要一把剑，爹给你量身定做一把便是，这把剑你现在可耍不来，”王昊看着比这把剑高不了多少的儿子劝道，再说这把剑自己都不满意，给儿子的剑当然要给把好的。

王黎坚定地摇摇头：“爹我就要这把剑，我长大后要用这把剑让爹知道爹打造的剑都是好剑。”

王昊听着天真无邪的儿子的一番话，心中生起一阵暖流，将剑取了下来，继续打磨，进行后续的处理，剑变得光滑明亮起来，这把剑的经历也算是坎坷。

王黎从父亲手中接过打造好的未开刃的剑，双手还拿不稳它，紧紧将剑抱在怀里。

王昊:“黎儿，等你可以用这把剑的时候，爹再给你的剑开刃。”

谁又会料到，这把不完美的未开刃的剑，终究会在瘦弱的王黎手里发挥出刺破苍穹的力量。

一天，王黎正在和父亲在庭院玩耍，突然一个醉醺醺的黒髯大汉破门而入，嘴里大声嚷嚷着。

“王大师，我来取我的刀，我的大刀保养好了没？”

王昊似乎懒得看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钱带来了没有？要是没有钱刀就扣在我这里了。”

黑髯大汉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满脸堆笑的说道：“王大兄弟你也知道我就好那口酒，今天攒的钱明天就买酒喝了，再说谁跟谁是不，宽限兄弟几日赊个账呗，我一定把钱给你补上。”

王昊冷哼一声:“没钱？那就按老规矩来，在我这里顾客就是爷，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黒髯大汉摇了摇头，无奈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小本子“早就准备好了，唉，这都是我毕生的心血啊，再来几次我的老底都要被你掏空了。”说完放在了王昊面前的桌子上。

王昊把本子拿过来，随手翻了几页：“这些都是基础的刀法，算得上什么那门子心血你怕不是在糊弄我。”

黑髯大汉赶忙说道：“你可别小看了这些基础的东西，要想练我这套刀法，就必须要把我这些基础的刀法练熟练，否则刀法练得在怎么像一回事都是花拳绣腿。”

王昊稍加思索勉强的说道：“是吗？这次就买你个人情，下次没钱来就带一份好一点的东西来换，刀给你修复好了，自己去里面拿。”

黑髯大汉生怕王昊下一秒就后悔，屁颠屁颠的跑进里屋拿刀去了。不过他如果回头看一眼的话，就会发现王昊一脸奸商得逞的笑容，一位名震江湖的刀客撰写的秘籍，可不是用区区一点钱能衡量的。

黑髯大汉扛着他那把四尺多长巴掌宽的宝刀从里屋走了出来，来到院子里，大汉几天没有耍过刀，这时忍不住手痒在庭院里挥舞起来。招式虽然很简单，但出刀有力，动作衔接非常完美，刀刀霸气十足在，无限的杀机隐藏在这简单的动作里。

大汉耍了一会刀过足了刀瘾，拍着王昊的马屁赞不绝口的说道：“王大师的铸造技术说是天下第二就没人能担当起这天下第一了，我的大刀进过王大师的一番打磨，比起以前似乎锋利坚韧了不少。”

王昊好像听惯了他的吹捧，脸上的神色没有一点变换，大汉热脸贴了冷屁股自知没趣，也不过多逗留，向着大门走去。

长相清秀可爱的王黎趴着父亲王昊的腿上，大汉见了心生怜爱摸着王黎的头说道：“嚯，都长这么大了，不过没我家那妮子长得快，我家妮子的手臂和腿可比你粗多了，有这么粗，”汉子边说边比划道。

王昊看着这坑女儿好笑的一幕，强忍住笑，要是大汉的闺女在场估计得气的当场要和他断绝父女关系。

汉子说完从口里抓了一把下酒的豆子热情的塞给了王黎：“小娃娃，叔叔给你好吃的，来接着。”

王黎看着那污黑的大手抓了一把炒黄豆过来，顿时呆住了，想拒绝但又不好意思，看着父亲的眼神勉强接了过来。

大汉哈哈大笑：“王大师，改天我请你喝上几杯，”说完这句大汉便出门而去。

王黎看着大汉走了，捧着一把豆子用求助的眼神看着父亲，他不想吃这脏脏的豆子。父亲哈哈大笑：“不能浪费了，”说完一把抓起豆子，嚼了起来。

王昊抓起那本桌子上的秘籍说道：“黎儿给，你知道要放在那里吧？”

王黎点点头，拿起秘籍开心地跑进了王昊的屋里，在一个墙上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打开了一个暗格，把秘籍放了进去，里面已经存放了几十本各种功夫的秘籍。

做完这一切，王黎飞快的向父亲跑去。

第二章 道长

王黎来到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老道士，这个道上王黎还记得他，去年他就来过家里，说要带他去山里当道士。王黎不喜欢当什么道士，好在当时爹也没有答应他，那道上怎么过了一年又来了。

道上：“王大师还记得我们的一年之约吗?若你的儿子一年之内学不会其他任何武功，就把你儿子交给我来教。”

王黎：“重阳道长，我记得是记得，不过黎儿也太小了吧，我想把他多留在身边几年，在慢慢教导几年，总可以找到适合黎儿的修炼之法。”

重阳道长劝道：“王大师，贫道早已和你说过，你儿子天生体质赢弱，修炼不得武体，没有武体练再好的武功也是发挥不出招式的威力，不过是花拳绣腿，你也是一代武圣，功力已至大纲境了，也该明白了，这些年你一直收罗着天下高手的各种功法，可有一种是你儿子修炼得了的?”

王昊摇摇头沉默不语，他何尝不知道儿子习武的资质，这些年他研究了许多别人修炼的功法，把这些功法都用在儿子身上，可儿子的身体连一刻钟的练习都坚持不了，儿子也吃了不少苦了但没有一点收获。

道长继续劝道：“王大师，就算你儿子按照你的方法在怎么练，最多不过是能熟练运用招式的小小武夫罢了，入不了武者的大门。而你却是一位武圣强者，你随随便便得罪的人，暗中嫉妒你的人，那个将来是你儿子应付得了的，你可以用你现在的功力保护得他一时，保不了他一世。”

王昊叹了一口气：“道长，我这些年来也考虑过这种情况，我也很清楚我儿子的情况。我一是还有疑问，我儿子这种情况我都教不了道长还有什么方法，二是黎儿现在年纪确实还小，他还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他呀。”

道长呵呵一笑：“王大师不必多虑，贫道既然敢说收你儿子为徒，必然有贫道自己的方法，我也不能不要贫道的名声是吧，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儿子将来必定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再说了入了我断崖山门派，天底下还有谁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你儿子，你儿子怎么说也是不亏的。”

王黎偷偷在一旁听着父亲和重阳道长的谈话，心里很害怕被道长带上山做道上，突然爹朝他那里喊了一声。

“黎儿，来爹这里。”

原来王昊早就发现了儿子在一旁偷听，只是刚才还不忍心叫儿子过来。

“黎儿，愿不愿意跟重阳道长上山?”

王黎大哭起来哽咽的说道：“黎儿不要走，黎儿要和爹在一起。”

“唉”，王黎叹了一口气，看着疼爱的儿子有点不知所措。

道长见状赶紧劝道：“跟我上山修炼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我师弟青阳虽然已经封炉不在炼丹，但他封炉之前炼了不少丹药，我师弟练的丹药想必王大师也有所耳闻吧，你儿子跟我上山之后，我向我师弟讨要几颗固本培元的灵丹妙药每日喂与你儿子，再加上我门独特的心法辅助，你儿子的体质必然会有一个很大的提高。”

道长这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导，王昊终于是动了心，对道长说道：“好，我答应黎儿和你上山，不过你再给我三天，我想和黎儿好好待几天，也让他有一个准备的过程。”

道长微微一笑，点点头：“那贫道三日后再来。”

道长走了，王黎哭得更凶了，挣开了王昊的手臂，跑到房间了痛哭了起来，王昊苦笑一声跟着进去哄了起来。

“黎儿，爹也是为你好，重阳道长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剑客，跟着他修炼你将来也会是一个一等一的剑客。”

“不，我就要和爹在一起，我要和爹学铸剑不想去和山上当道士。”

“黎儿啊，刚才你也听到了，你的身体是学不了铸剑的，你只有跟着重阳道长上山练好了身体，你想和爹学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不管，我就要和爹在一起。”

“听话，你要学着像男子汉一样，爸爸你这么大的时候那里不敢去，走，爹今天带你上街给你买好吃的去不去?”

“去。”

王昊牵着儿子的手，慢慢地走边了熟悉大街小巷，王昊明白儿子总有一天是要长大的，只是这离别的日子来得太快，也太突然了。只要儿子多看了一眼的吃的玩的，王昊都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王黎很快就把刚才的不开心的事忘到脑后，父子俩开心逛着街市，一直逛到很晚，王昊珍惜着和儿子在一起的每时每刻，第一次觉得和儿子两个人一起逛街原来会这么辛福。

接下来的几天，王昊把工作放在了一边，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着儿子，和儿子开心一天过后，王昊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偷偷的流下眼泪，是不是自己太狠心了?他还是这么的小，可又有那个父亲不愿意看到儿子将来能出人头地的那一天，哪怕儿子只有一点希望也要去全力的放手一搏。

越是在意时间，时间也是流逝的更快，三天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一天王昊早早起床，为儿子收拾起各种玩具和衣服，儿子的衣服叠了一遍又一遍，静静看着还在睡梦中的儿子，努力的不让眼泪流出来。

“爹，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王黎一觉醒来，看到爹就坐在床边。

“哦，刚才给你做早饭的时候被烟熏的。”

“爹，你今天烧火用的是湿的柴火吗？你教过我烧火要用干柴火才不会烟熏眼睛，你今天是忘记了吗？”

“对，我儿子真聪明，你以后可不要像爹一样糊涂。”

“不，爹才不糊涂，爹是最厉害的。”

“嗯，儿子最乖了来吃早饭吧。”

吃过早饭，王昊带着儿子在庭院玩着，但他总是心不在焉，眼睛不时看着门外，静静的等待着，儿子这几天的快乐生活，好像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各种想逗今天从早上起就不开心的父亲开心。

咚咚咚，院门被人敲了起来，王昊深吸了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走过去开门，门外来的正是重阳道长。

“王大师，贫道按照约定来了，王大师可想明白了？”

王昊点点头：“道长请进吧。”

王黎一直看着爹那边，突然那个老道士跟着爹一起进来，王黎一下子都明白了，爹这还是要我和道士走，三天已经过去了老道士来了。

王黎哭着跑进了屋里，大喊着：“我不要走，我不要离开爹。”

王昊对着道长无奈的笑笑，随即脸色变得坚定起来，大步走了过去，进屋一只手将王黎抱了出来，另一手用送给儿子的那把未开刃的剑挑着包裹。

王昊不顾儿子的反抗，将儿子交到道长的手里，道长把包裹和剑背在背上一只手牢牢抓住着王黎的手，把赖着的王黎往外拉。

王昊突然暴起把儿子推出了大门，门被他狠狠地关上，发出砰的一声，狠狠地说道：“你学不好，就不要回来了，学好了再回来，爹教你铸剑，在山上要听重阳道长的话就像听爹的话一样。”

王黎从没有看过爹生气的样子，吓得立刻不在哭闹了。

道长好言安慰着王黎：“黎儿，你爹是希望你能好好学本领，从今以后你就跟着师傅好好学，学好了师傅让你爹上山来看你，走吧。”

道长说完，拉着三步一回头的王黎慢慢走远了。

王昊从门缝中看着走远了的儿子，再也控制不住感情，一个大男人哭得稀里哗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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