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命》——河边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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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篇

　　灰蒙蒙的天空中，飘着一颗珠子发出微弱的光照着四周。地面有座大殿，大殿中间有一座祭坛，呈八卦形状。

八个方位各有一根铜柱，铜柱上雕有花草树木，飞禽走兽，栩栩如生，祭坛正中放着一面小玉盘，古朴无光。

空地上盘膝坐着一名老者，须眉俱白，看起来毫无生机。

突然祭坛中间的玉盘亮出一束光射在大殿顶上。地上老者募的双眼睁开，眼中饱含沧桑。

口中喃喃自语：“又到时候了吗？”，老者快步推开旁边一扇门，里面竟然摆着一排排小水晶棺材，每排有八个。

前面几排水晶棺里空无一物，老者走到最后一排，最后一排每个棺里都躺着一个十来岁的孩童，棺里有药水刚盖过孩童身体，露出一个头在水面。

老者沧桑的眼中充满慈祥和悲伤，但转眼就变得坚定。掀开棺盖，将孩童一个个抱到外面，坐靠在八根铜柱下。

老者双手结出一个手势，走到孩童面前，将手按在孩童眉心，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八个孩童都醒了。

眼睛慢慢睁开，看到老者，道：“族老爷爷”。老者满脸堆笑，道：“好孩子，你们可以休息一下，我们就要开始了。”

在另一个未知区域。有一个巨大的广场，地面全是上等玉石砌成。一栋栋宫殿环绕广场，四周仙气弥漫。

好一幅仙家气派，却不见一人，透着诡异。广场中间有一座巨大的祭坛，也呈八卦形状，也有八根铜柱，如同小祭坛的扩大版，但这个祭坛上放着的玉盘上却布满星点。

其中有一个星点此时亮起，划破天幕，有如一道光柱冲天而起。正中大殿走出一名老道，老道年迈苍苍，脸上堆满皱纹，双目之中像有星光闪动，也不知道多大岁数了。

老道一声不吭，从袖子里拿出八块拇指大小，却散发五彩光芒的石头。将八块石头分别嵌入八根铜柱的凹槽中。

八根铜柱顶部各射出一柱光柱注入玉盘中，玉盘的冲天光柱更加强烈，像要把天空撕裂一般。

同时，小祭坛所在的位置，一束食指般粗细的光芒破过灰蒙蒙的天空，天空像是被戳了一个洞，光芒落在中间的小玉盘上。

老者激动的大叫：“孩子们，快准备好，开始了。”八个孩童各盘膝坐在铜柱下，打着一个奇怪的手势。

小玉盘上开始滴滴的转起来，小玉盘转的同时将天空注入的光柱分成八股射向八根铜柱。

光茫一碰到铜柱，铜柱下的孩童便露出痛苦之色，但脸色却越来越红润。

广场上，老道目不转睛盯着布满星点的玉盘。

玉盘开始缓慢原地打转，每转动一圈，铜柱上的五彩石的光彩便暗淡一点，玉盘越转越快。

大概过了一二个时辰，其中一个五彩石变得没有一丝光彩，“砰”的一声碎成粉末。而那根铜柱的光芒消失，中间玉盘转速变慢。

老道突然一拍胸膛，一口心血喷在玉盘上，玉盘转速又在加快。这时，小祭坛边八个孩童都口角流出血丝，人在颤抖，像在承受无尽痛苦。

其中一个孩童突的五官流血，栽倒在地。老者眼中露出悲痛神情，但却没有动，眼睛盯着余下孩童。

一柱香后，广场上铜柱嵌入的石头依次碎成粉末。

老道接连喷出几口心血在玉盘上。小祭坛此时还有三个孩童保持着盘坐姿态，但五官都有血丝在流出。又过了半柱香，老道喷出的血越来越多，脸上皱纹越来越多。

脸上突然露出一股疯狂的神态，一手伸进怀中掏出一个圆圆的白色石头，光滑的表面布有几条金色的细纹，他将石头放到玉盘上面光柱中，可手一碰到光柱，发出”滋滋”的声音，手上皮肉一块一块被蒸发，露出森森白骨。

脸上一下子像苍老了几十岁，但他另一只手一起伸出将石头向玉盘上面光柱中推过去。

两只手都变成了白骨。石头漂浮在光柱中，缓缓随着光柱向天空飘去。玉盘转速明显变慢，像是石头有千万斤般重。

老道口中念念有词，变成白骨的双手摆出一个手式，托向玉盘朝天空推去，老道个子在变小，像是被玉盘吸走血肉一般。

玉盘上的石头越飘越高，老道最后一口鲜血吐出，石头猛的一下子破开天幕，随着光柱消失不见，老道大笑三声，当场气绝！

布满星点的玉盘像是没了动力，叮的一声落在祭坛中间。

小祭坛处，这时还剩下两名孩童。那块圆石从天空破洞中随着光柱缓缓飘落。

老者看到圆石，满脸露出惊骇神色。“咚”的一声，一名孩童翻倒在地。

老者看向最后一名孩童，又看见光柱中圆石，眼中充满激动，希望，还有恐惧。最后那名孩童颤抖得厉害，像要随时倒下。

老者伸手抓向玉盘上光柱中的圆石，手碰到光柱，血肉也蒸发不见。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圆石被他变成白骨的手慢慢扯出光柱。

圆石出光柱后，他另一只手在最后那名孩童胸口一划，孩童胸口隐约有一滴水珠图纹，胸口裂出一道口子，他将圆石放了进去。

随着圆石放入，胸口水珠图纹变淡最后消失不见，老者见此无比激动。掏出一瓶药膏，抹在孩童伤口上。

孩童颤抖得更厉害了。此时玉盘上的光柱在变弱，天空的缺口在慢慢变小，快要消失了。

老者一把抓住孩童，朝天空的缺口推去，微弱的光柱照在孩童身上，孩童胸口隐约发出点光像在保护着孩童，玉盘停止了转动，掉落下来，老者一把抓住将玉盘塞在孩童怀里，孩童已到缺口处，但好像阻力越来越大，老者眼中露出一股决然神态，腾空而起，“砰”的一声。

老者自爆身躯，一股强劲冲力将孩童冲出了天空缺口，隐约可见老者眼中露出解脱，脸上带着微笑没了气息...

第1章：青松道人

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一个小房间，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小道童趴在桌子上。

看到孩童醒来，道：“你醒了啊，两天前我和师傅上山采药，发现了你，师傅把你救回来的，我去叫师傅来。”

不一会儿，道童引着一个中年道士前来。中年道士说道：“贫道青松，这是青牛观。

现观里只有贫道和小徒二人，你叫什么名字?小小年纪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荒山野岭的？”

孩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我脑子迷糊糊的，想不起来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小徒俗名章立，你现在想不起名字，那临时给你取一个，就和小徒同姓叫章云吧，方便称呼，等你以后想起原名了到时再改过来。”

“好的，谢谢道长。”“你就先在观里住下来吧，明天我要去山上采药，就让小徒带你熟悉熟悉环境，你要想走随时可以离开。”

第二天一早章立就来找章云。章立十二岁，这偏僻的小道观里大半年不会碰到个生人？

难得有个年龄相仿的伴，章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半天下来两人已经混得很熟，章云暂时以师兄称呼他。

原来章立是青松道士六七年前山上捡回来的，胸前挂着一个木牌写着名字和生辰八字。

也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青松经常采药制成一些强身健体的药丸，章立就帮他生生火看看炉，然后将药丸拿到山外百来里的小镇上去卖给药铺维持日用。

回到房间，章云掏出一块玉盘，是今天章立交给他的，说发现他的时候，玉盘在他的怀里，可能跟他的来历有关。

章云灯下仔细看着玉盘，也没看出什么来，一点印象都没有。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过去大半年。章云也习惯了现在的生活，白天采药看炉火，晚上青松道士教两人认字。

这天青松道士把两人叫到面前，从怀中掏出四张纸一样的，上面画着奇形怪状的图案，各塞入一张到两人手上。

说道：“世上真的有修仙门派存在，贫道出身就是东阳郡紫华宗丹堂，这是两张遁灵符，用来逃命的，只要捏碎就起效，只能用一次。

现在你们每人一张藏好。另外两张是存影符，把你们两人的影像存进去，作为引柬。

三年后的六月初六就是本门十年一次的招收弟子日期，有这个引柬可直接入门。”

青松拿起一张存影符，口中念出一段启符咒，让章立在符上滴了一滴鲜血。

符上的图案像是小蚯蚓蠕动了一下，符前空地上出现了一个淡淡的框影，像个小门。

青松急促念出一段词，一手按在章立眉心，章立身后出现了一个虚影，像是从章立身上剥离出来，虚影投入灵符的框影中，框影消失不见，存影符恢复了原状。

章立像虚脱一般，闭着眼睛，倒在地上。青松道：“贫道已将他的元影投入了符中，让他休息一会就好了。”

青松拿起最后那张存影符，让章云也滴入了一滴血，章云的血一入符中，符上图案像要活过来一般，线条变得很粗，似要透纸而出。

空地上也出现一个框影，但竟然有一扇门般大小。青松疑惑的看了一眼章云，没有吭声。

也伸出一只手按在章云眉心。但章云背后没有出现虚影，青松一咬牙根，口中念词越来越快。

突然，青松眼中露出无比惊骇、恐惧及不可思议神色。

此时一道闪电在青松头顶凭空出现，笔直劈向青松，青松张大嘴，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身躯已变成焦黑，生机断绝，最后那张存影符飘落在地。

闪电消失不见像从没出现一般。章云愣在原地，看着已经死去的青松，嗷嗷大哭起来。

一座大殿内，一排排木架，木架上立着很多牌位，每个牌位下面都有一盏油灯，第三排靠右方一个牌子突地裂开，油灯熄灭。

空地上一个道士夺门而出，跑过一座座院落，来到了一个小木屋前，低声道：“启禀师祖，青松师叔的本命牌位刚才裂了，元灯已灭。”

屋内传说一块长长叹息，便没了声音。道士慢步离开。

哭声将章立惊醒，章云将雷电劈死青松的事情说了。

两人将青松埋葬，章云心里冒出个念头，青松的死是否与自己有关，但没有告诉章立，免得让他担心。

两人在山上守了四十九天，将青松遗留下的东西打了个包，相伴下山而去。

东阳郡，紫华宗。

六月初六，今天正是十年一次的招收弟子起始日，将持续一个月之久。宗门前有个千丈左右的空地，此时已经站满数千人。

最前方位置一字排开五张案台，居中一张案台坐了一名老道。左右两张案台。

每张案台坐有三名道士，每案台放有一幡，分别为：战、丹、器、务。

辰时一到，中间案台老道站起：“贫道青桦，负责本此宗门招收弟子之事。本宗此次招内门弟子四十名，

其中剑堂招二十名，丹堂及器堂各招十名，外门杂役弟子二百名，具体考核由各堂自行负责，如有各堂引柬者可自行去所属案台登记，

如已达到通脉境者可直接来贫道这里登记，如有心怀不轨者，请自行退出，否则一经查出格杀当场，现在开始吧！”人群中一片骚动，直奔各案台而去。

人群中两个少年在窃窃私语，正是章立，章云两人。“师兄，我的引柬没有影像，他们会收吗？”

“去试试吧，师傅说他是丹堂的，那我们直接去第二张案台。”两人来到挂着丹字的案台前，章立两人掏出引柬递给了中间那名道士：“道长，我们持引柬而来。”

道士收了引柬问道：“柬从何而来？”章立道：“青松师傅赐予。”道士一听脸色变幻了一下，但转眼恢复正常，仔细再看了一下引柬。

从怀中掏出一张灵符，对着灵符轻声说了几句，过了一会，灵符上多了一些字，道士对中间老道说道：“青桦师兄，师尊命令我带这两人去堂内一见。”青桦沉思片刻，点头同意。

道士对左右道士言道：“这里考核暂时交与你两人。”说完对章云两人道：“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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