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倚山河》：第四章 事实证明胡同里的老头不是高手而是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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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事实证明胡同里的老头不是高手而是骗子

　　这次端王倒是下了狠心，苏羽最终还是没有被放出来。当然，他自己也是乐得其所，每天饭有的吃，又可以看书，还不用劳动，真是舒坦极了。只可惜，妹妹不在这里。

时间过的很快，匆匆就已是一个月，这些时日，虽然苏羽一直待在书房，但也对这王府上上下下颇为熟悉了些，比如吴管家，比如那日的三皇子苏洛，比如他的父亲端王苏恒，再比如，就是他的母亲，沈仪。

这些天，端王又来过两三次，沈仪却没有一天是不来的，两人的相处从开始的冷淡到现在，倒有了很多母亲与儿子之间的亲情，这让苏羽感受到了消失很久的亲情，愈发适应现在的生活起来，算在心底，承认了自己的这位母亲，至于端王么，还需要些时间吧。而沈仪，则已没有了惊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觉得自己儿子好像失去了些记忆，但这次回来完全变了性子，乖巧起来，倒也挺好，所以也没有询问。

今天便要出去了，苏羽貌似还有些舍不得，不过，终归是在书房呆了一个月，是人都要出来透透气才是。还有，倒也看看这古代的城镇是怎样的繁华。

在端王严厉的注视与母亲的叮咛下，苏羽保证自己出去不会惹事之后，这才到了王府的门口。此时，三名下人正候在那里。

为首的苏羽认识，叫作苏五，以前便是跟着他的，因为一个月前的事，还被打了板子。使得苏羽有点愧疚，但看着其低眉顺眼的样子，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世子爷，我们要去哪啊？”

街上，四人行着，苏五在旁边搓了搓手，笑着问道。就在刚刚，他们几人居然差点走散了，这把他可是吓了一大跳。毕竟上次也是如此，若是又成那般，恐怕他就不是挨板子这么轻松的了。

“哦，没事，随便走走。”

苏羽随意地说道，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滋味，一路上，很多路人见了他都是躲躲闪闪的，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更有甚的，他帮一个姑娘捡了钱袋，那姑娘把钱袋装上后竟然连一声谢谢都不说，就慌慌张张地跑开了。这倒不说什么来，只是她跑开后，那钱袋又结结实实掉在了地上，这让苏羽很无奈。

“那，不如去青楼吧，世子爷你平时不是最爱去那里么。”

苏五建议，然后便发现苏羽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不由得冷汗直流。

“怎，怎么了，世子爷。”

“没事，不去青楼，以后，也不去了。”

“是是，小人知道了。”

苏羽轻咳了一声，继续走着，虽然他也知道青楼女子多是卖艺不卖身。但他可不喜欢那样的地方，还没有书房有趣。

走着走着便是碰到了一人，看样子应当是以前的好友，因为，他正走了过来，还对着自己挥手。

“羽少，你这是要去哪啊？”

到了跟前，刘言对着苏羽拱手说道：

“在下刚好了是要去找你，一月多没见，跟在下一起去醉香楼与其他几位公子聚聚如何？”

“醉春楼？”

苏羽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这醉春楼应当是酒楼名字，而不是青楼吧？

“世子爷，这位是知府大人的儿子，刘言刘公子，而醉春楼，那是庆天府最大的酒楼。”

一旁的苏五小声提醒到，之前他便被王妃吩咐过，说世子貌似失了些记忆，因此让他在必要时提醒提醒。

“哦哦，酒楼啊。”

苏羽摸了摸鼻子，心中略微思索了下，想着早饭都没有吃就跑出来了，于是点头。

“行吧，去看看。”

“嘻嘻，那走吧，羽少。”

于是，几人便一道向醉香楼走去了。

路途不远，很快便到了醉香楼的门口，苏羽与刘言刚一进来，就见一个略有些肥胖的中年人笑着过来迎接了：

“哎呀，苏公子，刘公子，您们可算来了，上面的几位公子可都等急了嘞。”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我和苏公子一起上去就是了。”

刘言不耐地摆摆手，让其下去，然后，便邀请苏羽一同前往了二楼。那是最豪华的房间了，推开了门，两人进去，剩下苏五几个站在了外面。

接着，苏羽便看到屋内的四个年轻男子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他拱手道：

“羽少。”

无奈，也只能拱手了，而一旁的刘言则喊出了他们的称呼：

“李公子，王公子，宋公子，赵公子。”

众人笑笑，而苏羽也好称呼他们了。于是，便就入座了，而后闲聊，打趣着苏羽。待到餐上，就是用餐。

“羽少，多吃些吧，一月不见，看你瘦了好多啊，这要是让群芳院的依依姑娘看到，不得痛哭流涕哎。”

期间，那个宋公子开口，众人嘻嘻笑着，但苏羽听到这话，身体却是一阵，而后猛地问道：

“伊伊？哪个伊伊？”

突然听到这两个字，苏羽怎么能不激动呢，然而宋公子接下来的话却掐灭了他的念头。

“当然是群芳院的花魁柳依依啊。”

“杨柳依依？”

“对对，杨柳依依。”

这般，苏羽垂下了头，默默地吃着眼前的菜品，一直到结束，都没有再说话。

实际上，在坐的其他几人心中都有着万般奇怪，因为往日里苏羽的话可是很多的，不过他们也不敢多问，毕竟眼前人跟他们的地位可不相同，万一惹到了，谁知道苏羽会不会念及情分了。

宴席散去，众人寒暄了几句，苏羽就要告辞，那宋公子又是说道：

“羽少，下午要去那群芳院吗？”

听到问题，苏羽摇摇头，重复了刚刚对苏五的回答：

“不了，以后我也不去了。”

苏羽告辞，这顿饭实际上，他并没有了解到自己想要的，比如自己以前的习性之类，而且，他还没有吃饱。

待苏羽走后，几位公子聚在了一起交谈。

王公子：

“羽少今天怎么怪怪的。”

“是啊，怎么回事啊，难道这一个月端王爷对羽少……”

“羽少，好像变了性子啊。”

赵公子接话，接下来几人讨论着，却发现并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只得耐着疑惑，结账，各自告辞。

这边，苏羽已经带着苏五三人又走在了大街之上，此时，他已经习惯了路人看他的眼神了，显得不再在意。

“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走走。”

苏羽突然停下步子，转身看着苏五说道。既然跟班已经发挥完了作用，没必要让其再跟着他了，毕竟这样，有些放不开啊。

然而苏五却连忙慌乱地答道：

“不不，不行啊世子爷，王爷让我们时时刻刻都要跟着您的，绝对不能像上次一样了！”

“没事，回去我会替你们解释的。”

“那也不行啊世子爷。”

“哦？”

苏羽狡黠一笑，突然就迈开步子跑了起来。

“那你们就来追我吧。”

“世子爷！”

苏五三人见苏羽片刻间就快没了人影，于是连忙追了上去，同时大声喊道。

……

一个胡同之中，破烂的墙体，地上布满了污秽，看着便是乞丐贫民所在的地方，此时，墙边却靠着一个穿着华贵的男子，棱角分明的脸上流淌着汗水，他也正在粗喘着气。

“这…这里的人都跑得那么快的么。”

苏羽用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深吸了一口气，自语着。甩掉苏五几人，他居然用了一个多时辰，期间也被捉到了好几次呢。

“呼呼，先离开这里吧。”

又是拍了拍胸腔，苏羽这才缓了过来。

然而就在苏羽刚刚转身就要离开的时候，他的肩膀却被人给抓住了。随之而来发，便是一道年老的声音：

“不错不错，是个好苗子，可惜晚了些年岁。”

听到这话，苏羽皱了皱眉，转过来了身体，这才看见了面前的老头。

蓬头垢面，一身邋遢，腰间别着的一只酒葫芦却很光洁，很不符合其身穿搭，而且，隐隐流露着别样的气质，倒不像是个乞丐了。

不过，苏羽还是拿出之前那个姑娘掉了的钱袋，想着也没办法还回去了，就伸手递给了那邋遢老头。

“呃，老人家，这些钱你拿去买酒吧。”

说着，就是将老头还搭在他身上的手推了开，见其拿了钱袋，于是一脸微笑，便要逃走。

“哎嘿，不错啊小子。”

老头又伸手摁住了苏羽的肩膀，让他不能动弹。

“好大的劲。”

苏羽暗道，只得又是微笑着看着邋遢老头。

“老人家，还有什么事么？”

“呵，小子，我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习武？”

这话让苏羽心中就是一惊，这一个月看了那么多的书籍，他当然知道这世界有着武功的存在。不过，这并不代表他随便走在街上就能遇到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啊，于是当即摆手笑着说道：

“不了不了，老人家，我不是习武的那块料，您还是另找人吧，呵呵。”

想要挣脱，却又挣脱不了，苏羽只能继续无奈地笑着。

直到过了一会儿，邋遢老头才松开了手，嘻笑道：

“好好，你可不要后悔。”

说完，就向后退了几步，转身，走了。

“嗯？走了？”

苏羽恍神，暗叹这老人家怎么这么好说话，便也是离开了。

之后，胡同中传来了一声惊叫：

“我的钱袋呢！”

第五章 该到老套的卖身葬父环节了

　　街道上，苏羽郁闷地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想着刚刚胡同里发生的事情，心情完全好不起来。不仅搭进去了那姑娘的钱袋，自己的钱袋也没有了，那里面可有着不少银子的啊，换算成前世的纸币，那……

“败家啊败家。”

苏羽手打在了光滑额头上，心痛地自语，以前一块钱都要精打细算，现在却把那么多银两‘送’出去了。本来还想买些没见过的小玩意儿，现在身无分文，倒只能回家了。

“呜呜。”

“世子爷！”

这时，远处突然就出现了苏五三个人的身影，他们看见了苏羽，皆是惊喜地叫道，迅速地跑了过来。

“哦呵，小五啊。”

苏羽摆了摆手，神色恢复了平静，他才不想被人看见自己的不堪呢。而苏五快要喜极而泣了。

“世子爷，您让我们找的好苦啊。”

听到这话，苏羽摸脸，尴尬地笑着，这话说得让他感觉有点奇怪啊。于是便又摆了摆手，说道：

“好了好了，回家吧。”

“好的世子爷。”

苏五三人连忙点头应道，回王府当然是最好的了，这样，就不用担心苏羽瞎跑，他们也没事了就。

这般，几人便向王府的方向走去了。说起来，苏羽记忆力可算很好，从出来到现在所过的每条街道，只是走或者跑了一遍，他便记了个七七八八，至于醉香楼这样的地方，现在让他一个人走，也能快速找到，更别说王府所在了。

走着走着，苏羽这才觉得又有些饿了，想来也是刚刚奔跑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于是摸了摸肚子，走得更快了。

“唉，如果还有钱多好。”

“世子爷你刚刚说什么？”

后面的苏五听到了苏羽的自言自语，有点担心世子爷是不是又想溜走，于是他凑上前来，疑惑地问道。然而，苏羽却是别过了头，心不在焉地说：

“没事，别问了。”

“小人知道了。”

苏五无奈，但他这样的人是没法多问的，只得低身向后了去。然后，就与身后的人撞了个结实。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那是一个书生，正在看着眼前的事情，却突然被人撞了个踉跄，不由得有些恼怒，当即看了过来，抱怨道。

“怎么了？嗯？”

刚刚还一脸谄笑的苏五此刻去凶神恶煞起来，而他身旁的那两个下人也是一个样子，生生把那书生吓得缩起了脑袋。

“啊，三位大哥，没事，没事。”

书生惧怕地说道，身体有些颤抖，却又不敢逃跑，只能还是看着苏五三个人。

“哎，小五，在做什么？”

走在前面的苏羽突然感觉身后没有了人，于是转过了身，然后便就看见了这样一幕。

“咳！”

他轻咳一声，开口：

“小五，不要为难别人。”

听到唤声，苏五三人连忙收起了神色，谦卑地说道：

“是，世子爷！”

这话出口，又是让那书生一惊，再不敢呆在这里了，见苏五没有注意，立马就是跑了，不想再停留。

“嗯，那边怎么了？”

苏羽这才注意到刚刚那个书生那边聚着很多人，里一圈外一圈地围着，都是背对着街道，应该是在看着什么。

“过去看看。”

说着，苏羽就走了过去，而苏五三人也连忙跟上。到了跟前，他们又是推搡，又是叫喝，在人群中开出一条路来，好让苏羽方便进去。

众人们敢怒不敢言，苏羽则是深深地皱眉，但已经成了这样，只得恼着说道：

“以后不准这样了。”

“是，世子爷。”

待进了里圈，迎面便看到一个少女跪在那里，身旁有着一张草席，当是躺了个人的，看不见样貌，不过这般，想来已经死去了，因为少女正在哭泣，手中还举了个写着字的牌子。

“卖身葬父。”

苏羽轻声开口，心中却有着说不出的感觉，以前只在电视中见过这样的桥段，此时却真切地发生在眼前，可怜是可怜，但他却也有些无感，就是觉得，这一切像是演得一般。

不过最终还是压不住心中善念，见并没有人想要买下面前的少女，于是摸着下巴，便要走了过去。说起来，这少女倒也生的可爱，穿着麻布衣服，看样子很是娇小，年龄也不过十三四岁罢了，却死了父亲，真是可怜。这也是苏羽走上前去的原因。当然，他不是要买下这少女，而是想给些银子，就让其离去。

然而就在他刚刚踏出两步的时候，另一边却挤进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留着个八字胡，看见少女，笑着就是开口：

“嘿嘿，你这卖身是卖多少钱啊？小姑娘。”

见此，苏羽倒是停下了脚步，虽然他看着中年男人的笑容就觉得其不像什么好人，但他突然想起自己身上是没有钱的，只能顿在哪里。

听到询问，少女勉强止住了哭泣，用极为细小的声音说道：

“一贯钱。”

如果不是苏羽耳朵灵敏，怕是也听不到少女说的话了，而旁边大多数人便是没有听到的。不过，那离少女最近的中年男人可听了真切，同时，他夸张地叫道：

“什么，一贯钱！”

然后就是笑骂道：

“贱婢，你觉得你值那一吊钱么！”

这句话让少女身子颤了起来，又开始哭了，看着很是委屈。而一旁的苏羽登时跳了起来，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看不起别人的人，而中年男人的话一下子就惹怒了他。更何况，这少女明明还是自由身，却就被唤成了贱婢，哪怕是这个时代的人，身旁也有很多开口指责了。

“你在说什么！”

不同于他人只是口头上的说话，苏羽则大跨步走上前去，冲着中年男人，伸手就是抓住了他的衣领，冷声喝道，把那人吓得愣住。

过了一会儿，中年男人才反应过来，想着谁这么大胆，就是要开口骂，却又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孔，当下堆起了笑容：

“世…世子爷。”

“噫，王掌柜。”

身后的苏五凑上前来，以防中年男人会对苏羽动手，却发现自己认识。他小声地叫道，也是在提醒苏羽。

听到苏五的话，苏羽想起了之前的那个王公子，并不多好，宴席期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上。而他的家里，只是普通的商人罢了，因为依附王府的缘故，才上得了台面。那么，眼前的这人……

“呵呵。”

王掌柜依旧露出着笑意，忙不停地说着好话。见此，苏羽冷笑一声，这才放开了抓着其衣领的手。

“走吧。”

苏羽说道，那王掌柜连忙点头道谢，而后就是拨开人群，想要逃离。可就在这个时候，苏羽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是冷声道：

“给我回来！”

“什么事啊，世子爷。”

王掌柜冷汗直冒，但只能辗转回来看着苏羽。

“把你身上的钱给我！”

“是！是！”

一个鼓鼓的钱袋被粗糙的手递了上来，苏羽伸手拿走，这才满意地点头：

“不错，走吧。”

听到话语，王掌柜连忙转身，撒丫子就是跑了，不敢停留。见此苏羽也不把其叫住了，将手上的钱袋抛了抛，心中微微惊讶。

这有好几十两银子了吧？他自己的钱袋里也不过装了十来两罢了。

“真是吝啬。”

却是鄙夷地说道。这身上带着几十两银子，那少女才只要一两银子，就那般贬低人家，舍不得拿出来，真是让人厌恶。

不过这样想着，苏羽已经转过身来，到少女的面前蹲下，将钱袋放到了地上，笑着说道：

“哎，姑娘，这些都给你，拿去把你爹爹埋了，然后好好生活吧。”

围观的众人听到这话皆是一惊，这可不像他们认识的端王世子啊！

那少女也是怯懦地不敢去看苏羽，只在那小声地抽泣。这让苏羽看着有些难受。于是，便一手拿起来地上的钱袋，一手上前抓住了少女的手，将钱袋放入。

“呀！”

少女抬起了可爱的脸，惊声叫道，但却没法抽回被苏羽握着的手。她只能楚楚可怜地求道：

“世…世子爷不要啊！”

“……”

这话使得苏羽有些无言，他有那么可怕么，他又不是要干其他的事。

“唔，让你拿你就拿着！”

那就恶一点，苏羽佯装狠厉地说道，这才让少女乖了下来，她轻声说道：

“是…但…只需要一贯钱的。”

说着，只见少女畏畏地伸出了另一只手，将钱袋解开，拿出了一两银子，攥在手里，又快速地缩了回去。见此苏羽也只得叹了口气，伸手将钱袋拿走，同时也放开了少女。

站起身来，将钱袋收起，对着苏五三人挥挥手说：

“走吧。”

便不再理会那少女了。

……

直到快回到王府，苏羽这才想起来哪里不对，对着身旁的苏五说道：

“刚刚的事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一旁的苏五连忙笑道：

“对啊，世子爷，那小姑娘是卖身给您了啊！”

“不不，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不应该帮人家把她父亲给葬了吗？然后把剩下的钱偷偷给她。”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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