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最强万古皇帝》——天化龙》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兴怀之词》免费试读_红照坡。
橡皮泥
橡皮泥
“与人为善”,这句话打小就被母亲灌输到脑袋里了,每逢我做了什么错事,就给我讲一堆三里五村的好事善报,以至于我长大后发现很多名人的故事都是剽窃的我的邻居的轶事时,不禁讪讪的笑了。什么隔壁村的老李以前天天要饭,在河边边遇到漂母啊,最后报答漂母的故事啊,那时我听的津津有味,竟没有去想我们那零散的几个村子只有水井,而没有什么河。但是这些三里五村的轶事,确实是陪伴着我成长,给了我人生的启迪。为了不听那些故事,我小时候也算很听话的了,除了偶尔故意失手丢破几只碗,站在高墙上砸别人家的狗,把鞭炮扔到有人的厕所,把南瓜踩碎.......这些事以外,但毕竟没有做过什么人神共怒的事情。
村里的人都很质朴,偶尔有几个被戳脊梁骨的人,背也弯得成了弓行,以至于每当我看到那些弯腰驼背的人就害怕,赶紧关了门,听得脚步声远了还不放心,要从门缝看一下才行。有次碰到一个背着骆驼驼峰一样的人,总觉得他应该是最坏的,因为他弯的最厉害,而且脸上还贴着膏药。我这次鼓起勇气从他面前过,用眼斜着看他,他几乎和我一般高,这也是我勇气来源的一部分。他眼角贴着叉状粗白布,像蝎子的背一样的脸,直至和他错开到他慢慢地走远,我只看到他眼睛的一角,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狡黠,而是一片黯然的神色,透露着一丝悲哀。他这样的人能干什么坏事?
村里的人质朴归质朴,但邻居的大姐姐们仿佛是从其他地方抱来的。特别是对门的那个胖姐姐,长得胖,从脸到脖子到腰都是一般粗,走起路来那脸就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我有次生气戳过她肚子一次,本来蛮有信心的把她打哭,当拳头陷进去时,我不由得惊诧了,她是橡皮泥做的。假如日本的那种穿着裤衩的大汉穿上衣服估计和她一样吧,我是这样想的。但从此没有敢去冒犯她了,只是远远的叫她胖橡皮泥。她听了也不生气,只笑着挥手让我过去,第一次挥手让我过去时,我照做了,因为她手里拿着半拉甜瓜,没成想一把抓住我的后背衣服,登时让我双腿离地,顺手扔到旁边的沙堆上面,笑着又继续吃她的瓜,任由着我哭爹喊妈。
我吃饭喜欢乱跑,家里只好跟在屁股后面喂我,一碗汤不跑个两里多地是喝不完的,每逢我这样不吃饭的乱跑时,就把橡皮泥叫来了,像呼叫泰罗一样,就那么突然出现在我的背后,充满了神秘与恐惧,后背被他抓过,我也不敢转身,惮于她的神力,马上抢过饭来捧着一口气喝完,这时母亲不知道是出于好心还是怎么的,倒来劝我了:“丑,慢点喝,慢点喝,都是你的,喝完锅里还有呢。”我喝着汤还隐隐的听见母亲夸她厉害。
自拳头陷入橡皮泥肚子里时,我很是忌惮这颗肉球。特别是母亲也说她厉害了,哪一定是厉害的。
我那时已经被家人告诫,要自己拿着碗筷吃饭,还有一点是:谁吃的最慢谁去刷碗,我没有选择的接受了这样的公约。每当家里都已吃完饭时,我还一个人站在街边吃饭,那时候最烦的便是吃面条了,我总是协调不好两根筷子的力度,夹不上一绺面条,只能一根一根的吃,可是面条又都不是很长,每次吃面条时我都幻想着我是在战场之上,而那白长的面便是敌军的长矛了。经过多次的学习揣摩,我学会了:将筷子叉开腿插到碗中,然后慢慢地转,转一会就有一堆面条缠绕在筷子上了。
无一例外,街上又剩下我一个人,这次的面条实在是太咸了,我实在不知道把它想象成战场上的什么,所以吃了半天还是多半碗。这时橡皮泥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对于她的神出鬼没我早已习惯了,倒没有了多少惊讶。
“哟,自己吃饭啊,长本事了啊,”,她看着我那缠在筷子上的面条说鄙夷的说道。
“太咸了”,我急于吃完饭回去造弹弓,并不想跟她争吵。
“那好办,你回去放点盐就好了”,她说完,诡异的笑着走开了。
对于我,仿佛醍醐灌顶,于是突然觉得其实这个橡皮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
照着放盐是做法,我放了一勺,搅拌,还是咸啊,好像比之前更咸,我想是不是放的少的缘故,又倒了一勺。咦,怎么回事,转眼半袋盐已经被我放到碗里了,面条上都是盐屑,就有点像山楂条了,有些还是干的。自始至终我从没想过橡皮泥会骗我的,我想着她比岁数大,力气又比我大,说的话无论如何也不会错的吧。
我实在吃不下去了,就放到厨房柜子里。在我们老家的说法,乱倒饭菜的人是长不高的,不知道从哪得来的这样结论。但我不能不去遵守,因为我还小,要是以后真的长不高那便是现在造下的孽了,不能平白无故的拿着自己的身高命运去下赌注。如今来看,小时候肯定作孽了。
下午母亲看着少了的半袋盐,质问我,我全盘托出。待听完我的叙述,母亲笑着对我说:“丑,加盐只会越来越咸,你吃的时候没觉出来吗?”我为了让母亲出面责备橡皮泥,拿出那半碗干巴巴的面条,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话好说的,我不禁暗暗佩服老祖宗的迷信了,不然那饭早被我倒掉了。
我本以为母亲会责骂橡皮泥的。
晚饭时,母亲把这件事当笑话讲了出去,而没去责备那个橡皮泥,我感到不公平,该惩治的橡皮泥竟安然无事,而我却成了邻居们的笑话,顿时觉得受了天大的侮辱,对橡皮泥前所未有的憎恨。我偷偷的拿着家里的小擀面杖要去找橡皮泥算账,就像我们邻村的那个刺杀土匪头头的勇士一样,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雄赳赳的出门了。
待到那橡皮泥家门口时,心里又胆怯了,门关着,我找什么理由进去?我又没有宝贝献进去,没有为刺杀橡皮泥而进门的谈资啊;也没有人跟我做伴,邻村的刺客是有人做伴的;况且就算进去了我又打不过她,说不定还让她打我一顿。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为自己的聪明而有点沾沾自喜了。但痛恨还是有的,暗自发誓以后她跟我说话时我不搭理她,之后见了好几次,她也没跟我说话。
一天清早,我睁眼醒来,发现母亲不在身边,扭头揉眼仔细环顾了一下四周,放声哭了起来。
开门,门开不了,我只好踩到床上去扒窗户,从两根竖着的铁棍中间,先把头送了出去,我听大人说,钻缝隙,头能过去身体就可以过去。结果我怎么样也不能把身体挤到外面,侧着也不行。还是先把头拔出来吧,脑袋往后一撤,耳朵后扇恰卡到铁棍上了,又试了几次,还是无果,退是行不通了,只好往前。这时也顾不上哭,只想着如何处理这颗头,进退维谷。弓着身上了窗台,又把脖子向上提,终于站值了,除了歪着脖子。这时候把左边胳膊伸出去,肩膀顺势也出去了,一会儿我就站在外面的窗台了,这时已是是大汗淋漓,心头暂有了一点欣喜。弯腰将手抓住铁棍最低端,然后身体慢慢地向下滑,滑倒底,双脚使劲儿往下踩,始终够不到地面,又不敢松手,下面一定很高,我还这么年轻。
哇哇的又哭了起来,此刻感觉真是在悬崖之上,扒着一棵树的两个桠枝,相比刚才的卡脑袋,还是刚才舒服。一面哭着,一面想说点什么,我还怎么小,但是脑袋一片空白,汗水从额头渗到脚跟,好好躺在床上多好。这时便是使劲哭,什么都不去想,把吃面条攒下来的力气都用在了这哭上面,光哭不行,说不定母亲去串门了,便开始叫着娘,那时的叫喊似乎用尽了我一辈子的力气和肺活量,导致现在我说话总是含糊不清,提不高嗓门。
感觉胳肢窝被人架住了,跟海绵一样软,慢慢地脚着了地,我流着泪的脸转了过去,看见了橡皮泥,她正哈哈大笑,于是心中的感激便随着这笑声飘远了。哼,以前的加盐事件跟今天的救命刚好抵消,暗忖道。马上我便知道她为什么笑了,我的脚尖离地面只一指高,这时我觉得不能抵消了,恨恨道:“等我长大了打死你这胖橡皮泥。”
晚饭,邻居们又笑了起来,比之先前的加盐事件笑的声音更大,我便对胖橡皮泥的怨恨更深了。但晚上躺在床上想到早上的事情还一阵后怕,橡皮泥把我抱下来时,好像看到了那个驼峰似的男人曾在我家门口站了一会儿。
我终于一天天长大了,邻居们的姐姐都消失了。那给我染指甲的红姐姐,给我吃酸枣的二姐姐,送我吃狗肉的雪姐姐……都慢慢地消失了。只有那胖橡皮泥还在帮着她家里大人干农活,有时邻居需要帮忙也是不遗余力,跟自家干活一样卖力。可能是她没有给我东西吃吧,我跟母亲开玩笑说,母亲摇着头说道:“她太胖了,长得又丑,脸上都是黑点儿,又不高挑,谁家娶她呢?”那时反而开始觉得橡皮泥的优点很多,与人为善,这也是母亲一直所教导我的。
后来我到离家很远的城市上了大学,很少回家去了。过年回家初二是侄儿给姑磕头,那胖橡皮泥进来我家了,后头跟着我那大舅家的表哥。
表哥
蝉鸣不绝于耳,与卖瓜的吆喝声掺和在一块,为那些中午睡不着的人平添了几分不快,这时就不得不打开门看那卖瓜的几眼,吆喝声就停了,罢了再恨恨地回去躺在床上便感觉有点睡意了,毕竟他抓不到那没完没了的知了,那知了也读不懂他的眼神。老师上课时也是这样,有人说话的时候就看他一眼,那人霎时就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出去开门的人一般都是那些有威望的人,举手投足间就能给人以不可侵犯的姿态,或者是一些装出举止慵懒似睡非醒的人,皱着眉头打着哈欠,给人以不言而喻的富而意味的责备。
这时我吃面条的经验很足了,不过为了少洗一个碗,又故意剩下半碗面放到了柜子里,待吆喝声只隐隐可闻时,我已洗罢锅碗,从厨房飞快的掠过院子,躺到凉席上了。
每当这个时候,我便开始盼望听到开门的声音。我表哥总是中午过来找我玩,为了不被他姑姑骂,就轻轻地开门进来,我竖着的耳朵一听到开门声便滋溜一下坐起来穿上拖鞋往外跑,这时表哥已在大门门楼下等着我:有时是打鸟,有时是偷瓜,有时是捉蝎子,有时是拿着放大镜烤蚂蚁……
表哥比我大一岁,是三舅家的儿子。平时没并有叫过他哥,平时总在一块玩耍,叫一声“表哥”在我看来是显得生分了。我不是个嘴甜的孩子,为这点曾让母亲责备过好多次,大舅也总是旁敲侧击的说我不吭声。当然有时候在路上碰到我亲奶奶和大舅,离得老远时候就开始想着怎么办,想着脆灵灵的叫声“奶奶”或“大舅”,但只在嗓子里面过了一下,没发出声儿来,待走到面对面时只好讪讪的看着人脸笑笑。表哥见人跟我一样,堂弟总是见人就叫,我因此很瞧他不起。那种嘴甜的人呢,总是被我想像成皇宫里的宦官、抗日时期的汉奸。我这可不是信口雌黄,那次和堂弟去奶奶家玩,奶奶坐在凳子上掰开一个馒头,给我俩分,我亲见着堂弟那一份要比我的多,便不由得忿忿起奶奶的不公了,继而转换为对堂弟的憎恨,自古嘴甜之人总没有什么好下场。
而表哥性格和我一样,忠厚质朴,不善言辞,秉性难移。最难得的是他见人和我一样,笑的特快,笑完就跑,只为这一点就够承载我们那天长地久的情谊了,更别提我们那共有的优点和在一块玩耍的默契了。
我们经常在大中午顶着老阳儿去打鸟,用的是四股皮筋的弹弓,表哥技术高,负责打鸟,我则是负责捡石块,补充粮草。可别小看这些石块,很多打仗拼的就是粮草。这么说吧,对于石块是很有讲究的,不能太大或太小,当然也不能太脆,近圆的是最好了,一般都是拇指大小的最为适宜。有了充足的粮草,自然每天都能够射杀几只麻雀了,至于那些大点的鸟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它们大多羽毛很厚,踩的枝头又高,又是夏天,枝繁叶茂,通常射在它身上的石头都没有了劲道,顶多挠痒痒而已。
但事不尽然。那天我和表哥悄悄地出门,村子里静静悄悄,只有几头叫驴“啊喔啊喔”干巴巴的叫着,树上的知了因为口渴那声音似乎变得沙哑了。我们买了两包酸溜溜冻成的冰块,咬个小口,慢慢地吮,慢慢地寻找目标,那一包酸溜溜够我们快乐好久。中午走一会就汗流浃背的,寻思着找个地方坐下来乘乘凉,待听到“咕儿咕……咕儿咕”的声响时,便坐不住了,那是红薯鸪在叫呢,是一种大鸟,鸽子一样,浑身灰不溜秋的,老天晒的太烈,这鸟便不怎么乱飞了,只是在树上蹦蹦跳跳。表哥和我开始在树下仰头找它,把酸溜溜叼在嘴上,屏息凝神,透过厚大的梧桐叶看它在哪里藏着太难了,还要找准它的胸脯和头,这就必须找到一个缝隙,我俩在树下慢慢地踱来踱去,也不敢大声说话,这红薯鸪则在树上跳来跳去的,仿佛在和我们打太极。表哥早已瞄准它的头,拉长了弹弓,先听到石头冲破树叶的声音,接着便是哗啦哗啦的树叶摩擦声,那红薯鸪一头栽了下来,在空中还扑腾了几下翅膀,随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和表哥兴奋的跑了过去,它那眼角的血还汩汩的流着,胸脯上的软毛被血浸透了,一绺一绺的。这是我们第一次射杀死大鸟,我们应该很高兴的。一个鲜活的生命到此时已经死亡,怅然了一会儿。但我们都是小孩儿,对于死亡的概念不甚明了,总觉得离我们很远,但悲悯也就是这一时,只待长大以后再来体会吧。这时对于肉的向往的心情要比其他心情来的更猛烈。
现在我们已高兴的提着红薯鸪往回走,找了一套废旧的房屋进去。
“这只鸟怎么整,能吃吗?”吃肉是逢年过节才有的事,我悻悻的搓着手问道。
“把它烤一下,应该能有点肉吧”
听到表哥说要把它烤了吃,要让我回家拿擦灯,他要在这里拔毛、整理柴禾。
等我再到旧屋时,表哥已经把东西都整好了——用木棍把鸪穿了起来,木棍两头担在两块石头上,下面是一堆细柴。我们点燃火,加了点柴禾,就开始翻动鸪,火烧的差不多时就加了两根胳膊粗细的木头,这时闲着无聊便开始讲起来各自班上的杂事。
“我们班老师要求每人都得入一份30块钱的人生意外保险,听说出了事能够包5万呢。我们班长是个女生,特像男孩儿,一头寸发,穿着她哥哥穿不下的衣服,说话声音很沙哑,做起事来更胜男生。”我哥扔掉酸溜溜说道,左手还在转着那根木棍。
“怎么了,我们班也有一个女生像男生,和我还是同桌呢,天天上课打我,我有一次气不过,甩了她一脸墨水,她哭了,我以为她不会哭的,当时觉得不知道怎么办,我也委屈的哭了。您不会也和她生气了吧?”我也把酸溜溜扔掉了,笑着问。
“不是,你不知道,她带着我们班上的人去外面玩,专门找那些高高的田岸往下跳,因为我们入了保险了,不怕那些,班长胆子又大。那段时间刚下过雨,有个同学跳的近,跳到岸正下方的地上,两条腿就陷进去了,好几个人才把他拉起来,拉上来时那同学嘴唇都紫了。我们都吓了一跳,谁也没敢说,都跑着回家去了。过后,不知道谁告诉了老师,打了她一顿,也不让她当班长了,叫她搬着凳子去外面学习”
“我敢说,假如是我堂弟在你们班,肯定是我堂弟告密的”
就这样说着废话,闻到了一股肉香味儿,四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只鸪,不时听到咽口水的声音。生怕里面烤得不熟,直到红薯鸪全身都成了灰黑色,才拿下来放到长着青苔的台阶上。隔一会儿就去上面摸摸,看看还烫不烫了。
表哥掰了多半只给我,大约有一只鸡腿大小,都没舍得把外面的焦皮撕掉就开始上嘴了,肉很嫩,很香,跟过年吃的鸡肉不一样,这是一丝一丝的肉……
我盼望着表哥来,盼望着开门声,嘴里吐着口水。等了好久,嘴里凸凸囊囊的抱怨着,慢慢地便没了耐心。穿上鞋悄悄地溜了出去,一溜烟跑到表哥家,他正在地上的凉席上坐着,眉宇间透露着一丝怨愤。
“咋来?”
“没事”
“到底咋来”
“下午叫我去地里薅草”
“你不会偷偷溜出去啊?”
表哥瞅了我一眼,我接着说:“你就说我来找你玩了,再说你到地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能薅多少草?”
“上次就是这样说的,还不是让我去地里了吗?”表哥一手抓着凉席,一手摸着凉鞋,唉声叹气道。
我俩正在这儿悄没声息的说着话,我妗子过来了。
“蛋儿,你下午有事没有啊?”
“不……不……知道啊,我得问问我娘,估计要去地里吧。”我不知道妗子问这个干什么,难道是想让我也去地里,只好找个借口惶恐不安的搪塞道。
“走吧,你回去吧,你哥下午得去地里干活呢,他这么大了,光说耍,不干一点活,不嫌丢人败兴。蛋儿比你还小呢,都知道去地里干活,瞧瞧你,还当哥呢!”说罢,拿眼瞅着我哥。我哥怏怏的坐在一边儿,满脸的抱怨。我心想表哥就比我大一岁,没见得有多大啊,再说我也没去过地里干活了,就算去地里也是去抓虫子玩的,不知道妗子怎么想的。
妗子说完就走了,我又悄悄地和表哥说:“往地里走的时候,你就说你要去厕所,叫你娘先走,说待会儿上完厕所再去。回来问你时,你就说你没找到地方,我经常这样的,我娘也没打我骂我。”
我哥这时才会心的笑了,我更高兴,能和表哥去玩了,还没想好去哪里呢?这次是抓泥鳅还是网小鱼呢?
妗子走时还狠狠地对表哥说:“上完厕所赶紧来,不来回家就揳死你了。”说完还瞅了瞅我哥,对着我笑了笑,我也笑了笑,我那时始终没明白为什么要对着我笑。
待妗子走后,我悄悄地开门望了望,确定看不见妗子的身影后才开始喊表哥从厕所出来。
“咱们去哪玩呢?天这么热。”我一边拿手扇着风,一边问道。
“去游泳吧?带你去游泳,可好玩了,水也不深,只淹到肚子。”
“前几天下雨啦,会不会涨啊?”
“走吧,怕啥呢,真小胆啊,我保你没事!”
待我们到达以后,发现水池有一间屋子那么大,水是黑绿黑绿的,看不见底;水面上有一些碎木屑;边儿浮着四五个黑黑的一腰粗的木头,水的三面是石头堆,石头都是墨绿色;一面是一块突兀且平整的大石头,石头后面是一棵粗大的板栗树。我俩跑了近两里路,早已热的跟树上的叶儿一样,两眼泛着红光,汗水不时的滴着,脱个衣服费了半天劲,跟看见饭却够不到似的,急得使劲拽衣服。
表哥说水不深,我还是不敢贸然进去,听说我们村子很多人淹死过,尽管我至今不知道哪里有那么深的河。这个水池我也听说过,倒也没听说过它有什么前科,仅为了安全,或者是“听说”让我害了怕,扶着岸边慢慢往下探腿,还没伸下去,整个人就扑通一声趴进去了,表哥看我犹豫呢,从后面推了我一把。我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水,还灌了一鼻子水,终于脚着了地,抹一下眼前的水,发现只淹到了半个胸腔,一瞬间的害怕都消失不见了,开始给表哥往脸上撩水,表哥给这时也下来了水,推来一根木头,叫我先扶着木头游
我扶着木头游了一会后,慢慢地胆子就大了,开始了一种新方式:从岸这头使劲一蹬,窜到了水底,手扒着水底的石头往前游。表哥水性要好点,可以狗爬式。折腾了老大一会,身上凉快的很,渐渐地就没了力气,兴致也不那么浓烈了。
表哥往大石头上撩着水,说咱们去上面歇着吧,等太阳快下山再往回走。躺在上石头上面,把衣服枕到头下,身体受着石头残留的温度混合着太阳散下的火光,舒服极了。闭着眼,总是看见红红的一片,很暖。
这一下午便过去了,回到家时天就有点昏黑了。吃饭时,听说我表哥挨了打。
之后我们越长越大。
到我上初二时,表哥已从初三辍了学,听说是去了北京。
我那时已放了暑假,没事可做,在家待了几天,颇受家人的厌恶。我本身又是个不安分的人,就想着出门打工挣个生活费,一来能逃避家人的讨厌,二来又显得很懂事,说不定还能见到表哥。就这样,我跟家里人说明了情况,家里同意我出去,但是要去堂弟他爹的工地,起初我很不情愿,不想去亲戚家的工地,总觉得要受着很大的约束。待听说表哥也在那里时,欣然的接受了,便恨不得飞到那里去。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一个邻居家,那时我正在看着武侠电视剧,突然感觉肩膀上搭着两只爪子,脖子和头都觉得毛茸茸的,扭头一看是一只被人双手拢着的黑色的睁着一双迷离的眼,我站起来抱起猫,看见表哥,就都就笑了起来……自从表哥辍学,我也有好久没见过他。临行时,家里给了我叔叔的电话,让我买上火车票就打电话告诉叔叔坐的几点的火车,交代了很多要注意的事情,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说:注意安全,别让人拐跑了。随即又用了担忧又很恋恋不舍的眼光盯着我上了开往火车站的汽车。我并没有那么多的留恋,可想而知,也没流下分别的泪水,这时的心思早已飘到了远方,对于交代的什么话,没记得很多。
拿面粉袋子了几件衣服,揣了100块钱,开始了北京之旅。买了票,打了电话,便是守在车站等通知,总以为两小时就要发车是不容耽搁的,就没敢跑的太远。我内心是希望家里人送我上火车的,因为刚学过一篇《背影》。体验一下“被送到月台,并且说一句:你站在此地不要走动,我买几个橘子去”的心情,然后我泪眼婆娑的望着家里人的背影。
候车间夹杂着泡面香烟的气味,致使吸惯了乡村空气的我很不适应,再加上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哭喊声、吃饭声……
终于熬到了点,伴随着人流进了车厢,我没有买到坐票,就在车厢中间靠近厕所的地方蜷缩着。旁边是一个中年妇女,和我娘年纪差不多,只是多裹了一条黑色的头巾。但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人脸,眼睛很大很黑,凹下去很多,鼻子很高很细长,鼻尖微微有点弯,脸是又白又红的,像是一个外国人,她坐在花床单包着的行李上。她冲着我笑了一笑,低头欠着身子把行李往外拽了拽,示意让我坐下,我本来想说不用了,但害怕她听不懂,连忙怯笑的摇了摇头。
在这个接缝处,靠车壁的抽着烟,打纸牌的两三个蹲在一块,在四角的则是那些打着瞌睡的,还有对着车壁吃泡面的,各自操持着不同的姿势,这小小的接缝儿倒也融洽的挤了有20来个人。
火车一直开着,外面黑通通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里面倒是有着昏黄的灯光。闷热、嘈杂,让人觉得压抑的很,压抑的久了又找不到什么事可以做,也只好眯着眼睛打瞌睡来打发时间吧。
再睁开眼时,我已坐在旁边妇女的行李上,头靠着她的胳膊。我像是受了惊雷一般的弹了起来,挠着头笑了笑,此刻,一向不愿意讲话的我,倒是觉得应该和她说说话了。
“你……到……哪里下车?”我吞吞吐吐的问。
“北京,你呢?”
“我也是”
随后就没有再说什么,直到她从包里掏出吃的东西,伸手递给我一个饼子。
“我不饿,”但是她还是伸着手,我犹豫了半天接了过去。接缝处实在不是吃东西的地儿,尽管我已好久没有吃饭。为了表示接受别人的好意,硬着头皮吃完了那张饼,她一直看着我吃,下意识的觉得这饼可能不对,不禁后悔又害怕起来。一路上只想着自己可能会晕倒,被拐卖到偏远的地方,又想了千万种逃跑的办法。
到站后,我急忙的往外跑,担心被她抓住,我要在中毒之前见到叔叔。那时天蒙蒙亮,我跟着出站队伍快速的走着,终于在出站口见到了叔叔。
破天荒的叫了声“叔叔”,这一声几乎把我叔给叫蒙,看到是我时笑了。叔叔把我带到了他家。
“先去洗个澡,吃点饭,再去睡会吧,熬了一夜火车,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去工地历练历练吧。”
“嗯”
第二天,我在工地的宿舍见到了我表哥。他背对着门,正在往袋子里面装什么东西,我慢慢地踱过去,捂住他的眼。
“猜猜我是谁?”
表哥放下东西站起来,难以置信的扭过头,一副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只是咧着嘴哈哈哈的笑着。
我跟着表哥一块去楼上干活,表哥告诉我很多干活的技巧,最主要的一条是:慢慢干,当天的任务不要当天完成,否则第二天的活会更多。我们负责给灯头线缠胶带,一层光滑没有粘性的,一层涩涩的粘性很强的。一天下来,手指头都掉了皮。当天干了两层楼的活,一层是6套房,一套房是有3间卧室,一间大厅,一个厕所,一个厨房,算下来一套房有30个左右的灯头需要缠。
晚上和表哥去卖了一些铜,挣了20块左右,在外面饭店吃了一顿炒刀削。就这样按部就班的干了几天,叔叔说有个工地缺少人手,让两个大点的年轻人带我们去了那里。
到新的工地,宿舍只剩下三个床铺,那两个大点的年轻人住下了。我和表哥找了一个没人的空房间,把门板铺在地上,铺平了被褥,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
每逢下工的傍晚,表哥带我去买两瓶格瓦斯,用褐色的玻璃瓶装着,味道很甜。一路喝着回到住的地方,躺在床上热得难以入睡。晚上总是聊很久很久的闲天,讲讲北京,讲讲家乡。
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日子,就和工头讲了一下,他让我们自己回去。这样也好,可以有时间去看看天安门。
从天安门站出来,就到了天安门广场,看到了“***宣读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的天安门,我们没有手机,只能多看几遍,印在脑子里面。我们各自提着一个面粉袋装着的行李,在广场上来回踱着,不时有人问我们是否拍照,但说出的价钱总是让我们却步。
后来回到我叔工地,叔叔给我买了火车票,让我回家,表哥留在了这里。走的时候我没见到他。听说表哥是打算和我一块走的,叔叔受了我妗子的嘱托:要好好历练一下表哥。
于我看来,北京这一趟平平淡淡,勾起了对过往的怀念……
再往后,表哥又带着我去过动物园、游乐场、大学校园……
再往后,表哥结婚了,不再是小孩子了……发现长大后,一下显得都很生分了。
此后,我也曾多次坐火车辗转于大学与其他地方之间,有那么几次不小心睡着了靠在别人身上,都被一只强有力的手厌恶的给推开了。
今年又到了夏天,依旧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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