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道歌》——奔跑的十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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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边陲小城

“两个臭小子，赶快给我停下！不然找上你们家里有你好看！”一个身材高大，穿着一袭沾满了油污围裙的大汉，深一步浅一步地跟在两个小孩身后，嘴里兀自不停恐吓着。

只是前边那两个孩子理也不理，脚下就好似生了风一般，跑得是更加快了。街上行人、摊贩虽多，但两人对地形极为熟悉，左钻右窜竟然没有任何阻滞。跑了一会，围裙大汉见他们突然钻到了街边一条黑暗小巷，等他尾随进入之时已不见半个人影。

“大壮，狗子，有本事你们两个就别回家！等我找上门，你们爹娘可得双倍赔偿我的损失。”大汉眼见追不着，只好骂骂咧咧地嘟囔了几句，气冲冲地向来路回转过去。

这两孩子是这条街上出了名的刺头，三天两头地去各家商铺“打秋风”。这大汉骂的虽然凶狠，但类似的威胁他们都不知道听了多少，哪里会放到心里去？

随着叫骂声逐渐远去，巷里阴暗角落堆放的一堆干草“悉悉索索”地响动，一高一矮两个孩子轻轻地从里面钻了出来。两人四目相对，都是“嘻嘻”地笑了出来。

这条小巷颇长，两边围墙足足有两个成人那么高，墙里人家还种上了两排高大乔木。眼下虽是白天，日光却也难以照入。加上曲巷深远，人迹渺渺，倒是别有一番幽深之意。

高大孩子就是大壮，知道眼下暂时安全，拍了拍身上干草，说道：“大牛已经走了，这次拿了多少东西，我们来分一分罢。”说完就从怀中掏出两个油布包拿在手上。狗子眼睛骨溜溜一转，也从怀中掏了两个油布包出来。

两人打开油布，顿时一股蒸腾热气在眼前散开，伴随着浓郁肉香和“咕噜”口水声，油布里包的却是几只烧的蜡黄的烧鸡，犹自挂着几滴晶莹透亮的鸡油，让人看了就食指大动。

两人见此再也按捺不住，立时抓起就往嘴里塞了过去。一时间只听得“呜呜”的吞咽声不绝。

说来也怪，狗子吃着吃着，耳边却隐隐约约好像听到细微话语声，顿时一个激灵，心想：“不会是大牛还没有离开，刚才故意吊着我们吧？”急忙拉了下大壮衣袖。大壮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却也是个心思活泛之人，立时停下手头的动作，也凝神倾听起来。

两人听了一会，只觉得确实有时断时续的微弱人声从窄巷深处传来，却不是大牛，反而像是濒死之人的呼唤声。两人年纪尚小，往日里只在街坊邻里活动，不知世间险恶。见不是大牛去而复返，胆气顿时一壮，不约而同地便向巷里行去。

两人行到暗巷深处，只觉得鼻尖渐渐泛起丝丝血腥味，心中不觉骇然，脚步也迈得越来越慢。突然翅膀扇动声响起，却是几只乌鸦飞了出来。两人更是心慌。大壮低声说道：“狗子，这里诡异得很，我们还是出去吧。”

狗子他爹是个行商，平日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回家的时候经常和他说一些乡间逸闻，不乏怪力乱神之事。是以狗子在其他孩子面前便算是有些市面的，却没有那么害怕，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没什么，无非就是几只鸟儿。你要害怕的话就先出去，以后所有事情可都得听我的。”说完便继续前行。

大壮虽然不敢前行，但是此时让他自己掉头回去，却也是万万不敢的。眼见狗子已经跨出了几步，就要消失在转角，留下自己一人，届时便会更加害怕，没奈何只好喊了一声“等等我”，便又赶了上去。只是始终落后了两步。

饶是这条巷子极长，两人也在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中走到了尽处。

说来也怪，此时朗朗白日，按理说再怎么偏僻，也多少会有些许阳光照入。偏偏这条巷尾却是越来越黑，到了后面就已经是黑乎乎的一片，几可伸手不见五指。

“哎呦，什么东西？”狗子走在前面，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差点滑了一下，好奇之下就弯下身子，伸手摸去。

“少……少年，老婆子……老婆子求你们一件事情好不好啊？”他刚弯下腰，脚下就响起一个虚弱无力的声音，差点没把他们两个吓了一跳。

狗子两人毕竟才十五岁左右，此时又是一片漆黑，弄不清楚情况之下，顿时想到：“完蛋，该不会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心头都是泛起一片凉意，怕得牙齿都开始打起架来。狗子伸出去的双手也悬在半空，怎么也伸不下去。只恨自己方才为什么不听大壮的话，弄得现在骑虎难下。

那说话之人察觉到他们恐惧之意，不由地“嘿嘿“笑了两声，又是说道：“怪我，怪我。你们别怕，我……我可不会害你……你们的。“心念一转，收了法术，笼罩在周围的黑雾渐渐变得淡了起来，丝丝阳光透射之下，周遭渐趋明亮。

“啊！”“啊呀！”狗子二人终能视物，同时轻呼出来，话音中满含恐惧之意。

在他们脚下躺着一个满头银丝，脸色苍白，浑身血迹斑斑的老太婆。她左手手臂自肘间齐根断去，仍自不停滴着血水。身上原本穿着的华服也破损大半，露出的皮肤已没有一块完好，布满了一道道伤痕，有的更是深可见骨，伤势极重。只有双眼仍是寒光熠熠。

在她身旁不远处，还坐着一个清瘦高挑，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看年龄也就十一、二岁，两只乌黑圆亮的双眼中，一抹惊惶之色犹存，但看身上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和那老太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小女孩看起来委实不像什么恶人，年龄又是相近，狗子二人见到她，顿时心里踏实了许多，看这老婆婆也不那么可怕了。

二人将迈出的腿也收了回来，本来打算逃跑的心思也淡了许多。心里都是想着：“这小妹可比那林老财的女儿漂亮多了，怎么会和这老婆婆一起？难道遭遇了打劫了么。”

老婆婆见他们两人如此，也是咧嘴笑了一笑。只是她身上伤势实在太重，这一笑之下，不知又扯动哪处伤口，登时深深呻吟了一声。

小女孩见状连忙拍了拍她后背，柔声说道：“婆婆，都是我不好。我们还是赶快找个地方给你疗伤吧。你们……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带我们找个灵气充足的所在？”她语音柔嫩娇媚，卷舌音极重，却不是这南方小城口音。后面这句话却是向狗子二人说的了。

两人听到这软绵绵，娇滴滴的声音，内心深处陡然兴起一种莫名冲动，竟然下意识地就想答应下来。只是他们生于斯长于斯，平日混迹于市井，这“灵气”二字却从未听闻，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觉得如直接开口拒绝，就是天大的罪过，一时间愣在了那里。狗子心念一动，说道：“灵气是什么，我们不知道。我这里有上好的烧鸡腿，你们要不要？兴许……兴许吃了就能好了。”想了一想，终究觉得不大可能，赶忙又说道：“这条街上医术最好的就是许郎中，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的。”

老婆婆蔚然长叹一声，说道：“简儿，这人烟繁华之地，哪里去找灵地，婆婆怕是不成了。”转过头来，对着狗子大壮说道：“你们两个，我这里有个事情，对你们有大大的好处，想不想知道？”

狗子想到：“我爹常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今日占他三分便宜，将来就得十倍还他，这亏本生意却是做不得的。他做货郎的营生，走南闯北，见过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说的是绝对不会错的。”当下急忙把头摇了几下。大壮本来已经准备答应下来，见状顿时一愕，想了一下也跟着大摇其头。

谁知这老婆婆看见他们不肯答应，心里却放下了大半顾虑：“这两个孩子看来也不是什么利欲熏心之辈，本性也算纯良。简儿交给他们也可放心。”嘿嘿一笑，说道：“你们别忙着拒绝，听我说完了再回答我罢。”

在简儿面前，狗子二人总是说不出这个“不”字，只好耐心听老婆婆说了起来。

其实这也是他们两个见识太少，层次太低，有眼不识泰山。若是有高人见到这老婆婆的装束，只怕立马就能认出她是上位宗门“绝灵谷”的门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弟子。

象狗子二人所在的小城，归属于最近的火烈城管辖，火烈城上边又有开隆府，开隆府又只是南州下辖的八府之一。“绝灵谷”这样的上位宗门，势力范围足可覆盖两三个南州大小的地域，门下哪怕是个杂役，在大多数人面前都可以横着走了。

本来以这老婆婆的身份，基本是没有机会回到尘世的。如果一切正常的话，她的大部分时间，应该都在谷中闭关修炼，冲击更高的境界的。如果有什么逆天的机缘，就是成就半仙之体，活个上千年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最近谷中出现了变故，谷主莫名其妙地暴毙身亡，而各长老搜集起来的种种证据都指向了她所跟随多年的峰主，任凭那峰主怎么辩解也是无用，很快地就被各长老活捉搜魂，落了个身死道消的下场。至于那峰主门下弟子，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也是死的死，逃的逃，没有一个人能好好留在谷中的。

只是搜魂的结果如何，具体凶手是不是他，却就无人知晓了。大家只知道，当日参与此事的各个长老，此后大多都撤销了对那峰主门下的通缉令。甚至有几位德高望重的，还就此闭了死关，从此不再过问门中诸事，颇有些面壁思过的意味。

第二章 临终托孤

而这老婆婆，就是峰主最亲近的几名家仆之一。别看她现在白发苍苍，老态尽显，其实也是重伤之下，灵力散尽导致。不久之前，在谷中的时候可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来的。当日情急，她为了保住峰主一脉最后的骨血，连洞府都来不及收拾，就跑了出来。只是她久未出山，对逃跑路线丝毫没有头绪，一路疾驰，误打误撞之下，逃到了狗子二人所在的南元城，几日之间竟然已行过了万里。

这也是她出来地急，许多丹药、灵符、法器都未来得及收拾，否则也不会落得眼下这个境地。

现在她不但全身筋脉尽断，体内灵力近乎干涸，灵海也受了重伤，已是无法聚集这方天地中的灵气以哺养己身，伤势只有越来越重，眼见是快不行了。

所以，虽然狗子二人只是小孩子，她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不过绝灵谷中那些事情她肯定是不会对两人说的，只说自己祖孙二人出门来寻亲，结果迷路之下被人骗到了这条小巷里，大意之下受人暗算抢光了东西，只希望二人能给简儿找个好去处，平平淡淡的过完此生即可。

大壮见她说话之时断断续续，显是吃力已极，不好意思打断，只在一旁默默聆听。

狗子听着听着，嘴角却是渐渐上翘，隐约露出了一丝讥诮之色。

这老婆婆和一般修士不同，自幼便在在绝灵谷中土生土长，都没怎么出过山，说的这番话语破绽实在颇多。狗子二人虽然也没经过过多少事，但总是能听出一些蹊跷的。

毕竟就凭她那让周围环境变暗的法术，估计没有哪个打劫的能做得出来。

但是老婆婆最后的话语，却让两人齐齐深深吸了一口气，就连心跳都快了起来。而狗子嘴角的讥诮之色也是消失不见。

原来她对二人承诺，若是两人答应下来，她会让他们踏上习武之道。根据个人资质不同，将来也可能达到不同的境界。但是最少也能达到开元之境。

南元城中武馆不少，狗子等人平常也喜欢在那里出入，对武道境界也了解几分。

他们只听说过武道分为强身、炼骨、锻筋、开元四个境界，而哪怕是武馆的总教头，也只是达到了炼骨而已，据说打出一拳可以蕴含千斤之力，就是一头牛也能打翻。而开元境的武者，听说就只有南元城主府中才有，而且地位只在城主之下，连城中最有钱的林老财见到了都得恭恭敬敬地喊声“大师“。

男儿好武，能成为这样的存在，在他们往日来看就是根本不可能之事，眼下却是唾手可得。而且听老婆婆的语气，貌似还有希望达到更高的境界，怎能不让他们心动。

到底是小孩子，很快他们的眼神就坚定了起来，大壮便开口对狗子说道：“这个事倒是不难。狗子，你爹娘生了几个男的，早就想要个小妹，却一直生不出来，这不正是现成的么？反正你们也不在乎多一张口吃饭。“他说着无心，简儿在旁听了，脸色却是一变，想说些什么却又生生忍住，看着好生难受。

狗子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内心深处总有一个感觉，这个机会若是放过了，自己必将后悔终生。略一思忖之下，这种感觉竟然越来越强烈，不知怎么的，两眼就往简儿瞄了过去。见简儿眼中惶恐之色竟然渐浓，心底一股莫名豪气突然就涌了上来，突然跨前一步，双手于胸前合十，面向北方，倒头就拜了下去，口中喊道：“好！皇天在上，小民苏旭在此立誓，必将倾绵薄之力，为捡儿小姐谋一安身之处，不负……不负这位婆婆所托。若心怀不轨，有违此誓，当受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南元城位置偏僻，许多城名都是附近乡村迁移过来，大多都有别名，取向也多以卑贱之词。他以为那女孩名叫”捡儿“，但”捡“”简“同音，大家也都听不出来。

大壮等人想不到他如此干脆利落地立下誓言，都是目瞪口呆。那老婆婆更是心中忐忑：“如此重誓，就算是我来说，也要好好想上一想。看他小小年纪，发誓赌咒怎地就像喝水一般爽快？怕不是做惯了这些！“竟隐隐有些懊悔起来，只好又问道：”你这么轻易就立下誓言，就不怕我反悔不给你好处么？“

狗子闻言，只是淡淡说道：“我爹曾说过，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我虽不是什么名门大户中人，却也知道礼义廉耻，背信毁诺之誓断然做不出来。若婆婆看我们两人可堪造就，我等自然感恩。若有什么碍难之处，先前应承之事也不用放在心上，我仍……仍将好生看护捡儿妹妹，不让她受半点欺辱，婆婆尽管放心。“

简儿本来就已心情激荡，再受了他这一激，再也忍受不住，低声怒道：“你当我们是什么人，别说什么开元……“

她话还未说完，老婆婆就赶忙出声打断道：“好了，简儿别说了。“接着冷冷一笑，对狗子说道：”看不出你年纪不大，心思倒是不少。你放心，该给你的肯定给你。“说完拼起余力，左手颤巍巍地往身上一摸，就摸出两颗黑乎乎的药丸，丢给了二人：”把这个吃下去，然后先站开一点，我还有点事情给简儿交代一下。“

狗子大壮眼睛一亮，赶忙走出十几步远，将药丸吞下肚子。这药丸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才刚下肚，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就从腹中散开，向着四肢百骸，四面八方地扩散开来，好不舒服。

老婆婆等二人走开，回头便对简儿使了个眼色。简儿会意，忙将头凑了过来。

她凑近了一看才发现，老婆婆周身皮肤血色本已极淡，先前在两侧面颊上仅存的一抹艳红之色，也已近似于无。知道她现在已油尽灯枯，没有多少时间了。心中一急，在眼眶中存蓄许久的泪珠终于落了下来。

老婆婆心中也是难受，但知道自己时间紧迫，也就不再说什么安慰的话。从自己手上慢慢地摘下一枚戒指，给简儿戴了上去。

“这几件事，你一定要牢牢记在心里，时时提醒自己，不可有一日或忘。

第一，从此以后，你不再是绝灵谷忘忧峰的少峰主。绝灵谷忘忧峰这几个字，你永远也不可对任何人提起。要知道，怀璧之罪，何患无辞。你的身份给人知晓，没人会相信你身上没几件宝贝。届时就是大祸来临。

第二，你爹教给你的无忧心诀，切记不可再练。将来如有机缘，拜入其他宗门，你还可继续修习其他功法。否则便做一个普通人，相夫教子，和和美美地过上一生也是不错。

第三，你的体质特殊，如若不是深爱你之人，千万不可……不可与之双修，否则给人发现端倪之下，定会沦为炉鼎。当然，对方若是凡夫俗子也就罢了。

第四，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身受重伤，本就已油尽灯枯，说了一会，脑海中一阵晕眩，语音越来越低，眼神中光芒也渐渐消散了开来。到得后来，原本已细若蚊蝇的话语声已完全听不见了。

简儿过了一会，见她没有动静，伸出双手在鼻尖一探，登时放声大哭起来。

这位对她忠心耿耿的老仆，终于抵不住伤势，还是离开了她。

狗子两人听到哭声也凑了过来，见她如此伤心，触景伤情之下，也是心有戚戚，只是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此时正是白天，抱着尸体出去定会惹来是非，狗子就从先前的干草堆中抱了几捆干草，盖在尸体之上，倒也看不出端倪。

……

南元城就是一个县城，人口也就数万。城中只有二横二竖，合共四条主街道，每条街道长不过三里。狗子家境在城中还算尚可，住的也算中心地带。大壮家则更靠近北城门，却不是一个方向。两人经过这件事，也没有继续活动的兴致，分别以后狗子就带着简儿向自己家中慢悠悠地走去。

别看他在众人面前貌似信心十足，其实内心中并没有几分把握的。

家中兄弟三个，他是最小的，平日里最爱和大壮出去玩耍，也惹了不少事情出来，很是让父母有些头疼。而他的两个哥哥，其实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所以他父母在闲暇之余，常常对空慨叹，要是有个乖巧听话的女儿多好。不得不说，在这个重男轻女的环境中，还真显得有些另类。

只是爹娘年纪也大了，自从生了他以后，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动静。渐渐地心思也就淡了。不过近些年来他爹的买卖越做越好，前两年又搭上了林老财的路子，做了林氏商会的固定客户，也就不用再自己出去跑商，在家颐养天年的念头就更加强烈了些，也曾经和他哥几个隐约提及，想要抱养个女儿的事情。

但是他爹娘想要的是刚出生的孩子，可不是简儿这半大不小的姑娘。

不过狗子心里也下定了决心，若是爹娘不同意，他就拼了不要这张“小脸“，也要给简儿找个好人家。实在找不到的话，就带着简儿离家出走，反正他未来是开元境界的武者，也不可能呆在这个小地方，就当提前出去历练。而且他现在只是吃下药丸以后身体有了些异样感觉，具体要怎么练还得着落在简儿身上呢。

哪怕他比一般孩子心思多上一些，也还是个孩子而已，考虑的方式还是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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