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恶魔》——七月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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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契约

公园的小径上，一个女孩一只手刻意挽着男孩的手，女孩另一只手好像在指着什么，嘴里似乎还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男孩嘴角时常挂着笑颜。

走了将近一半路程，女孩突然拉住男孩，怯怯的说道:“林轩，让我当你女朋友吧?”女孩拉着男孩的手，低着头，脸颊红的像极了两个大苹果。

林轩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话语，略微呆滞了一会，随后露出一个戏谑般的笑容。

“你刚才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楚。”林轩戏谑的说道。

“我说。”女孩，压低了声线，用蚊子般细小的声音，紧张回答道:“我...我...喜欢你。”

“说大声点，我听不清。”林轩懒洋洋的说道，还故意把耳朵贴的更近些。

“我说，我喜欢你，让我当你的女朋友吧。”女孩几乎用吼的声音说道，发觉自己的失态后，急忙缩了缩身子。

“好啊。”话音刚落，林轩就紧紧抱住女孩，“我最喜欢你了，苏小暖。”林轩一字一顿的念着她的名字。

苏小暖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两行热泪从脸颊滑落。

...

医院病房里，苏小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安静的像是睡着般，林轩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低头啜泣。

苏小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睁开了双眼，第一眼映入的，正是林轩那落寞的身影。

看着林轩泣不成声，苏小暖心里嘀咕着:“这难道不是我想要的吗?”

林轩突然转过身，与苏小暖四目相对。

林轩惊愕了一下，急忙转过头擦拭泪水。

苏小暖被林轩这个动作逗乐了，噗嗤一笑，心里一阵温暖，随后便是一阵一阵钻心的痛。

“我是苏小暖，出身于门第世家，长着让女生们都为之羡慕的姣好面容和身材，而且从小就是一个乖乖女，学校成绩优秀，是别人眼中的学霸，也是那个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我的人生就像开了挂一样顺利，然而几个月前，命运却和我开了一个小小玩笑——被告知得了一种怪病，现在的医学根本治疗不了，而且没有几个月可以活了。

我痛恨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我还有梦想要去追寻，我还有我的完美的人生规划，我不想怎么快就死去。

在之后，我终于开始渐渐的接受现实，我放下了我的那些所谓的梦想和人生规划，第一次开始尝试着漫无目的活着。

像个小孩子一样追着蝴蝶从山坡上到小溪边，不时的躺在草地上，聆听着树上鸟儿的叫声，溪水的流动声。让一切随风飘去吧，我想。

可是有一个人的出现却打破了这种平静——他阳光帅气，对生活充满了热忱就像被告知得病前的我一样。

我第一次有了‘嫉妒’这种情绪，我内心浮现出了一抹小小恶趣味——我决定跟他玩个‘小游戏’。”

“我很自私吧?”苏小暖试探性的问道。

“嗯?”林轩疑惑道。

“我明明在认识你之前就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

林轩摇摇头说道:“我不怪你。”

“真想永远都占有你呢。”苏小暖笑着说道。

林轩低头沉默不语，泪水又开始不听话了。

“我可真是喜欢你呢。”苏小暖继续喃喃道，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

夜间，室内一片漆黑，林轩双手抱着大腿，呆呆的靠在墙角边，旁边还摆了几罐啤酒。

过了一会，林轩伸出手摸了摸旁边，拿起一罐啤酒打开一饮而尽。

看着空空的啤酒罐，林轩自嘲道:“真特么苦涩，以前总是看着别人喝的那么嗨，还以为有多好喝呢。”

顷刻间，一股苦涩的滋味涌上心头，林轩右手握住啤酒罐用力一拧，泪水忍不住划落。

就在这时，房间突然亮了起来，周围立刻化为一片火海。

随即巨大的火海缓缓化成了一只火焰恶魔，林轩顿时愣了一下，然后拔起腿就跑。

却听见恶魔口吐人言：“你难道不想要你的爱人复生吗？”

听到这句话，林轩的双腿立马就停住，虽然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马上，立刻逃跑。

但是这句话，就像是捉住了他那快要死去的内心深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林轩缓缓的转过身来，问道：“你能救活她?”

“那当然，我可是鼎鼎大名的誓言恶魔'别西卜’，别说是救一个人，就是救一百个一千个也不在话下。”火焰恶魔别西卜似乎有点不屑的说道。

虽然有点难以置信，林轩却情愿的选择相信他。

“你是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吧？”林轩随即理智的问道。

“那个...”别西卜挠挠头，傻笑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是有条件啦。”

“不过你放心，绝对不会是叫你去拯救世界什么的，也不会要你的命的啦。”别西卜急忙补充道。

“只要能救活她，就算是要我的命，你也可以拿去。”林轩咬牙说道。

“少年，我就喜欢你这种眼神。”

“那好吧，现在开始我们的契约吧。”别西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张契约，缓缓的放在林轩面前。

林轩拿起大概瞄了一眼内容，确定无误后。带着略微有点紧张心情，深吸一口气，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毅然决然的按下了手印。

别西卜却神情紧张的盯着林轩，好像生怕他临时反悔。直到看见林轩按下手印的那一刻，才缓缓的松了口气。

“哈哈哈，我自由了。”别西卜喊了一声大笑道，重新化为一片火海，绕着林轩不断盘旋，逐渐缩减，直到缩减成一团小火团，才窜到了林轩肩上。

...

医院停尸间内，林轩慢慢走近苏小暖的床旁，掀开她脸上的白布，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要怎么救她?”林轩问道。

别西卜从林轩背后窜了出来，“生老病死，本是不可逆之事。但是如果你愿意将你一半的生命给予她，我就有办法。”

林轩的手轻轻抚摸着苏小暖的脸颊，说道：“别说一半生命，就算是把我这条命给她，我也愿意。”

“那可不行，现在我和你可是坐在同一条船上，你要是完蛋了，我找谁哭去啊。”别西卜一脸义正言辞的说道。

林轩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苏小暖，眼神里透露着温情。

见林轩不理他，别西卜突然一脸严肃说道：“你可不要忘记了使用我的力量，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忘不了，我说过，只要能救她，就算是付出一切，我也心甘情愿。”

“唉，又是一个痴情的傻小子。”别西卜叹气道。

火焰从周围窜出，绕着林轩和苏小暖盘旋起来。

林轩突然感觉到心口一阵疼痛，心脏顿时从体内一分为二，一半留在了他自己的体内，一半融入了苏小暖体内。

做完这些，别西卜像是焉了一般，什么话都没说，就直接窜进了林轩体内。

“林轩?”苏小暖揉了揉眼睛带了点不可思议的口气问道。

林轩面色有点不自然的，点了点头。

“我没死?”苏小暖惊讶叫了一声，猛的跳了起来，扑到了林轩身上。

她似乎还有是点不敢相信，一下子哭得稀里哗啦的。

过了一会，林轩才缓过气来，淡淡说道：“小暖，我们回家吧。”

“嗯。”苏小暖乖巧的回应了一声。

第二章：别离

清晨，淡白色的云朵，悠闲的聚在空中，一阵清风吹过，忽然带来了一阵吉他声。

树下，林轩背靠树干，双手拨弄着吉他，目光注视着远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苏小暖蹑手蹑脚的一手拉起自己的裙角，一手提着自己的鞋子，慢慢靠近到林轩身旁，伸出手猛的拍了一下林轩的头部。

林轩吃疼的伸出手捂住头部。

抬起头却看见，苏小暖头望着天空，嘴里还吹着口哨，好似这件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轩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猛的一扑将苏小暖压倒在地上。

手里还比划着什么，吓到苏小暖一阵尖叫。

“不要，我怕痒，我认输。”

“这可由不得你了。”

“哈哈哈，不要啊...”

过了一阵子，天空开始泛起了绵绵细雨。

林轩突然爬起，转身就想溜，苏小暖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抄起鞋子就追，嘴里还喊着，你别跑，看我不教训你这个“小流氓”。

追了一小会，苏小暖突然大叫了一声。

林轩听到急忙掉头跑回，关心的问道：“是摔到了，还是扭到了，没事吧，赶紧给我看看。”

苏小暖却调皮的说道：“哈，我逮到你了，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一下，啊，疼。”

“还敢调皮。”林轩轻轻的扣了她一下脑袋。

苏小暖吐了吐了舌头，嘻嘻一笑。

林轩无奈的一笑，背着她回到了大树旁，从行李包里，翻出医疗箱。

林轩细心的帮着苏小暖处理着伤口，苏小暖却盯着他傻笑，然后一脸幸福的靠在他肩上。

处理完伤口后，林轩话也不说，背起她就往山坡上去。

苏小暖有点不解的缠问着林轩，林轩却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什么也不说。

就在快要到达山顶时，雨却骤然停下了，苏小暖好奇的四处张望。

忽然有什么东西映入眼中，苏小暖惊叹道：“哇，好美。”

...

浴室内，林轩伸出手正准备取毛巾，突然右手像是裂开了一样疼痛，急忙缩回，却发现手臂逐渐变为暗红色。

林轩吓得后退一步，背部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急忙转回一看，却看见镜子中的自己，眼睛透露出血色。

整个人便开始不受控制的，狂砸东西。

过了一段时间，林轩的眼睛才渐渐恢复正常，安静下来。

停下来后，林轩像是脱力了般，整个人都蜷缩在墙角，水还从上方不断的洒落在身上，嘴里喃喃自语道：“这就是别西卜所说的代价吗？”

...

林轩犹豫不决把手机拿了起来，放了回去，拿了起来，又放了回去，过了一会，才又拿了起来。

最后，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才把电话拨了出去。

“嘟...嘟...嘟...”

手机响过三声后，苏小暖接起了电话，也不问林轩有什么事，就向林轩啪啦啪啦的讲了一大堆事情。

林轩却好似早已习以为常，就这样静静的听着。

最后苏小暖好似还说画了一副画，要送给他。

“对了，林轩你是有什么事找我吗？”苏小暖这才迷迷糊糊的反应过来。

林轩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我们分手吧。”

苏小暖略微呆了一下，才嘻哈的问道：“林轩你又在搞什么鬼，又在和我开什么玩笑对不对?”

“这次是真的，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林轩坚决的说道。

“林轩，你混蛋，你别和我开这种玩笑，好吗？”苏小暖对着电话吼道。

林轩沉默不语。

“林轩你开始讨厌我了吗？”苏小暖说着说着，便开始啜泣了起来。

“如果你已经开始对我感到厌烦了，我会转身离开，绝不回头。”

说完，只听见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的声音，便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苏小暖失魂落魄蹲在地上，抱头痛哭了起来。

晚上，林轩让别西卜带着他偷偷溜进了苏小暖房间。

只见，苏小暖像是哭累了般，眼角红肿，眼边还泛着泪水，整个人蜷缩的躺在床上。

林轩突然感觉到一阵心痛，从衣兜里拿出纸巾，轻轻的替她擦去泪水。

林轩默默的念叨道：“以后的路，你得自己一个人走下去了，这可能就是你欠我的吧。”说完，便将纸巾重新塞回兜里，转身就想走。

眼睛却不知不觉中撇向了桌面上的那副画——林轩和苏小暖坐在山坡上，手牵着手，指着天空上的彩虹，嘻声欢笑。

林轩出去后，一个人孤独走在马路上，路灯上的灯光洒落在他周身，灯光把他影子愈拉愈长。

林轩离开后，苏小暖的眼皮突然动了动，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

四处张望，却发现，并没有看到想见的人，便失望的又躺了下去，眼睛盯着天花板，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

第二天一早，苏小暖就急冲冲的跑到林轩住的地方。

打开门，却发现整个房间一片乱糟糟的，林轩不知所踪。

“这个笨蛋，笨蛋，林轩你个大笨蛋。”

苏小暖冲着屋里喊道。

周围一片安静，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应着她的话。

过了一会，苏小暖有些泄气的坐了下来，双手抱着腿，嘴里喃喃低语道：“昨天我说的都是气话，林轩你回来好吗？”

到了晚上，林轩才偷偷溜了回来。

林轩走到桌子前，将早已叠好的一张纸塞进了桌前的一本书里。

别西卜这时突然冒出来，说道：“你是期待着什么吗？”

林轩停下手上动作，迟疑了一会，说道：“也许吧。”

“你难道不觉得你很自私吗？她有权知道这一切的。”别西卜调侃道。

“我只是不想伤害到她。”说完，林轩沉默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走？”

别西卜突然岔开话题，正经说道。

“前往你所说的那个地方，然后努力的变得更强，直到能完全的掌握你的力量。”

“你难道不害怕，在那里你可能随时随地遇到危险，也就是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性命也给丢掉了。”

“人总得要有一个活着的理由，不是吗？”

“嘿嘿，很好，本王很欣赏你小子。”

...

“苏小暖，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你。

我很想把这一切都告诉你，但是我觉得我不能这么自私，你还有大好的未来，而我是一个看不见未来的人。

也许我们这一辈子都不会相见了，我只能默默的祝福你了，愿你一切安好。我走了，再见!”林轩心里默默的念道。

随即背起旅行包，向着远方走去。

别西卜窜到林轩肩上，无厘头的喊了一句：“扬帆，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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