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与北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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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吴国与北望城

也是沉黑的夜，带着无尽的迷雾，在夜的尽头，慢慢的走来了一个人，像是风，突然刮到了这里一样，他身后背着三把剑，一把镶满了宝石，一把带满了血气，还有一把包裹着白布，就这样背着剑一步一步的从夜里来到夜里去。

在吴国西面的地方，有一片广袤的沙漠，

常年弥漫着无尽的黄沙，白天应当烈日当头，但却被黄沙淹没，人们抬头只能看见无尽的黄沙，根本看不见天上的太阳，进入夜晚就会陷入一片黑暗，沙漠弥漫一片大雾，连月亮也看不到。

这样奇怪的一片地方被吴国的人称为妖风沙漠。他们认为平地起风沙定是妖孽所为，此地有妖孽就是不祥之地。所以吴国人对这片沙漠也充满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传说，

＂不要到这边沙漠去会被妖怪吃掉，去年二牛进去了不就没回来吗？＂

＂沙漠里绝对藏着绝世的恶鬼的，吓死人家了。＂

民间有民间的说法，但官府更知道其中的内情。在沙漠的深处，其实有一支一直以来吴国官兵想要消灭的土匪，土匪称自己为沙月盗。他们会抢劫每年从各地前往吴国做生意的商车。男女老少无一活口，吴国的官兵多次组织人马前去围剿，不但无功而返，有几次甚至全部葬送在沙漠之中。

官府对这种事情引以为耻，不对外宣称悍匪的存在。这烧杀抢掠的强盗也就成了一个谜。不懂真相的群众，只能把心灵安在虚无缥缈的鬼神身上，给奇怪的沙漠又蒙上了一层雾纱。

说到吴国这个国家，它地处沙漠以东，北面是大名鼎鼎的祖金山，吴国盛产矿石，而大部分的铜矿铁矿都是来自于这座山上。祖金山的名字也是来源于此。意为祖祖辈辈都在这个山上得到金属。这座山也让吴国的商业非常发达，他国的商队每年都会来吴国换大量的矿石运往其他国家贩卖。

吴国的西面是广袤的平原，平原的尽头连着的是雪山，大量的野兽从这里出没。

更有人传说在这片草原上见过消失已久的白狼。

吴国的东面是一条湍急的河流，露花河。古人云：仙露滴凡界，化水成花河。这条河每年都会从祖金山以南的一个名叫花都的地方顺河飘下来许多的花瓣，那个时间整个河好像有花瓣组成，吴国的男男女女都会泛舟于河上。那是吴国的花河会。河水东面是有名的养剑山，是世上所有学剑的侠客，梦寐以求的地方，传闻中那山上住着剑仙，所有到那里学剑的年轻人都能有所斩获。但是山太过巨大了。一旦陷入其中，就不知道身在何方，巨大的山体如同一面墙，挡住了吴国人向东的目光。而山的另一面，是当今世上最大的王朝，赵国。

每年沿着露花河从北向南经过沙漠来到吴国的商队如果侥幸不被打劫，都会换取大量的矿石，返回通向北面的各个国家，而在最北端的北望城，也成了吴国数一数二的繁华之城。被吴国人喻为四大城之一。

在北望城里，再高的房檐也挡不住人们的流言蜚语，再厚的墙壁也遮不住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其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乃是被誉为城中三大奇谭的三件古怪事情。第一件事，城东卖酱牛肉的老汉，老汉无牵无挂，孑然一身，据邻里街坊说他已经有一百二十岁了，而据他本人说他自己最少还能再卖30年的牛肉。而且他卖的牛肉并非是酱红色，是鲜红色，和别人用一样的牛肉一样的配料，别人做出的都是酱红色，而他做出的是鲜红色。别人怎么学还学不会。这也让老汉的牛肉成为北望城远近闻名的小吃。

第二件事是城南的花巷里传闻有一位绝世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谈吐文雅姿态不凡。引得无数文人墨客前去探访，但却没有什么人能做到真正见过她。这反而使得传闻更加的离奇，以至于北望城的书生若没有去探望过这位姑娘，不敢在别人面前说自己读过千般书卷，懂得文人墨客的风采。花巷里的居民则对这些文文弱弱的长袍书生无甚好感，只会在他们敲门找仙女的时候破口大骂：敲什么敲，打折你的小细腿！

第三件说的是清远楼的小伙计，小伙计叫周白，白本来是一个孤儿，清远楼的周老掌柜在门口的草丛里捡到了他，看他面相生的白净，便取名为白。从那时起五岁的孤儿开始他的伙计工作。清远楼乃是北望城的老店。清酒香飘远，众生入店来。还是一名有名望的老先生提的字。不少秀才也贪图口腹之欲，常常来店里饮上一两杯，慢慢的和小孤儿混熟了，开始教他琴棋书画，丹青诗词。小伙计深得老掌柜的酿酒真传，六岁起自己开始酿酒。八岁时酿的酒，老掌柜已经再也挑不出来毛病了。后来一些贫困的秀才，为囊中羞涩，便偷偷传授给小伙计各种技艺来换酒喝，老掌柜知道小伙计学这些东西也不阻止，到后来连一些武馆的莽汉，游历的剑客也来给白耍两个把式，教他拳脚剑术，来换他酿的酒。

十多年过去了，周白由孩童长成少年，文武双全。清秀的脸庞和温柔的性格使周围的小姑娘频频侧目。白不仅擅长酿酒，更擅长丹青。他画的人物像栩栩如生，酿酒之余，他会坐到店门口，画来往的行客，把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画下来，他的丹青技术越来越好，使得城里很多丹青老手都过来一较高下，他的名气越来越大。酒楼的生意也越来越好。老掌柜想让周白接替他，可周白死活不干。

在一届花河会，老掌柜让周白精酿了一坛酒。一般的酒酿两个月便好了，周白却酿了足足六个月。逢花河会于河中开坛，酒香便醉了满河花船上的男女老少，周白把酒倒入河中，河面上浮满了被酒迷醉的鱼虾。周白更是名声大噪，北望城人尽皆知。一时间，周白被流传出各种版本的传说，成为了人们口中的酒仙。

第二章 上古的剑

周白以为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去，可是花河会后，老掌柜就突如其来的病倒了，一夜之间就好像到了生死的边缘，周白找来了整个北望城的大夫，甚至找到了北望城郡守，把精酿的酒献出，求取药材和府上名医。

但是每一个进来房间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老掌柜，把脉之后就又摇着头走出去。一个又一个。

＂此乃不治之症，应是早年为人用阴寒内劲所伤。全凭一身深厚内力，硬撑了这么些年，也到灯枯油尽的时候了，除了那传说中的灵丹仙药，无药可救。＂

继春堂的名医背着药箱，摇头轻叹一句也走了。

周白愣愣的看着床上的老掌柜，眼眶一顿湿润，他用力的眯起了眼睛，这时听见了老掌柜，醒来的声音。

＂你一定还有很多话要问我吧！＂

周白摇摇头。

＂你从小就聪明，可能早就发现我的不一样了吧？＂

＂真没有什么想问的？错过了，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啊。＂

＂既然这样，那我们爷俩就再一起乐呵几天，你就陪我这把老骨头走完这段路吧。＂

周白忍不住哭了。

第二天，天一亮。周白便起来打扫卫生，烧好开水，等老掌柜起来以后，帮他洗漱。用轮椅带他到隔壁两条街的馄饨店去吃小馄饨，老掌柜吃一碗他吃一碗。吃完之后又用轮椅推着老掌柜到城里的街转上一转。爷俩走着，边看边说，有时候老爷子累了，困了，周白就给他盖上小毯子，在树阴凉里守着他睡觉。睡醒了两个人接着逛。

看见乞丐就给他些钱，遇见孩童就逗逗，给他些糖。碰到邻居街坊就闲谈几句。

有时会到茶馆听上一出戏，喝上两壶茶水，吃上一盘花生米。

有时会到小河边钓上几尾鱼，掕回去煲汤。

有时会到大柳树下杀上几盘棋。

周白对老爷子说：“忙活了一辈子，该干点老人家的事了。”

中午，周白会带老掌柜回家，买来城东老汉的牛肉，翻出两人一起酿成的酒，两人坐在庭院里喝上一壶。

下午的时候周白会听老爷子开始絮叨，老爷子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周白也不知听懂听不懂。只是两个人，一个说的语无伦次还一个劲的说，一个听不懂还竖起耳朵死命的听。

到了夜里，老爷子睡下后，周白会搬个小凳，坐在老掌柜的房门口，眯着眼望着天空，开始数天上的星星，然后就又到了天明。

又一个下午，周白听老爷子说话，老掌柜忽然就止住了话头，他让周白把自己推进房间，指挥周白砸开床下的地砖，里面是一个长长的木匣子。老掌柜指着那个木匣子对周白说，

＂本就是你的东西，我现在把它给你，你这些年学的东西也不少，自己过我也算放心了，我这里还有一本青云剑谱和配套的内功心法，是我以前练的几个把式，一并给你。以前你跟那些二把式们学，多少有点底子，能修出内力，你也是天姿过人，练练这些总归是好的。只要你别怪老头子我给你给的太晚，我答应过人家的......打开看看吧。＂

周白闻言打开匣子，是一把剑，一把镶着宝石的古式的剑，上面刻着上古的文字，周白看着那把剑，觉得就算是在黑夜里，也能放出划破黑暗的寒光。

好一把宝剑！一剑无痕尽断肠，百步纵横血飞扬。

“这剑据说是传于上古，乃是由天外陨铁加破风石冶炼而成，当称得上是锋利无比啊。好好爱护它，小子，咳咳，咳咳咳。”

“本来还想多跟你说说我的勇武故事，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老爷子走了，咳咳，你小子以后可要多注意身体.....”

“以后想干点啥干点啥，不用顾忌我这老头子了，咳咳”

“最重要的是注意安全......”

老掌柜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弱，慢慢的好像睡着了似的，然后就永远睡着了。

......

周白没有把老掌柜的葬礼大操大办，老爷子临终前嘱咐他要把他葬在城外东面的青丘上，能让他远远的看见露花河，看见养剑山。从此，北望城的城外青丘树林中，多了一座坟。坟前供了一坛酒和一盘鲜红色的酱牛肉。

入夜的后的北望城灯火通明，周白从未像现在这样孤寂，他把屋内的灯火挑的更亮一些，明晃晃的灯光却让他觉得更加寒冷没落。周白看着桌子上的剑，愣愣的出神。

他怎么会不知道老掌柜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他偷偷的酿酒，作画，把换来的钱都卖了补品掺在饭里。他夜里最害怕听见老掌柜的咳嗽，怕他睡不好。

他怎么能不知道老掌柜通晓功夫，那劈柴时无意间露出的动作，哪能是一个普通老汉做出来的，但是老掌柜不愿意透露，他不会去戳穿。可是那个少年郎没有侠客的梦想？

他更知道老掌柜明白他的身世，他听见过老掌柜喝醉后念念有词，说什么平安把他养大，你放心吧之类的话。

他知道，都知道。可他不愿意问，不愿意说，不愿意去戳破，戳破老人的谎言，去揭开老人的伤疤。

他怕戳破了，就回不到以前的生活。

他知道老掌柜不会害他，老人愿意怎样，他就怎样。以往的故事，他也很好奇，但老人不说，他也不会强求。不说定有不说的道理

过去的终归是过去了，现在是他们爷俩相依为命，生活在一起。

他没有问是谁伤了老掌柜，周白知道老掌柜不会说。但是他不去找，也许有人会来找他。

周白猛然间想起老头子说的话，不禁一笑

“练练这些总是好的”

周白翻开剑谱，细细地看，一页，一页，好像脑海里出现了老掌柜舞剑的场景，周白提起宝剑，飞身入了庭院。一招一式，挥舞开来，夜空里传来了风啸声，远远的看看，周白仿佛化成一团云雾，在夜空回荡。而那把剑真个变成了寒光，把夜色一下又一下的划开。

满园里荡起了无形的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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