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与雪》免费试读_梓钊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道教真仙》： 觉醒》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灵与雪》免费试读_梓钊。

一

进入农历十月，村里的农活便逐渐闲了下来。日常的劳耕作业，起五更睡半夜，也是来年了。更多的是村里头老年人，半大小子总是有事没事喜欢往知识青年住的地方串，晌午饭一过，就有三五成群地往知识青年点一戳，喜笑怒骂，嘻嘻哈哈，都不知说些啥屁话。一到傍晚，更是人多，几个知青房间也都传出了当地的土话和普通话，甚是热闹。

邵刚和大伟同住一个房间，和生产队的办公室紧捱着。当晚也来了一些和邵刚大伟比较投缘的，关系不错的村民。他们天南海北，一会东一会西的神聊着。大伟不知那根筋搭错了，怎么冒出了连邵刚都懵逼了的故事。大伟更是自豪中带着骄傲，充分现示出城市人的优越感。

“你们祖祖辈辈都生活这山里，就连你们这代人都没走出这山沟沟，可怜啊！我们那，你们想都想不到，更别说见了。我们出门坐电车，就是车头顶上帮根电线，想去哪去哪，特方便。像咱们村用根铁丝都能当电线，还动不动就没电。你们没见过火车吧！那往地上一躺，也不喝油，嗖的一声，比汽车还快。噢！对了，再跟你们说点更绝的，我们那有个古代建筑，是个文物，说是要保护，不能老放在外面风吹雨淋，于是，就在这个建筑底下挖个大坑，接上电源，等天快黑了，或天不好的时候，一摁电门，这个建筑就下去了，等天亮了，或天气晴朗的时候，就给它升上去，让人们游览参观。”

大伟说完，一本正经，也不笑，就跟真的一样。邵刚也憋着笑，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看着几个脸上充满羡慕的，傻呆呆的样子的几个村民，硬是添油加醋了，“这也没啥，我们那的公园晚上不要票，也不关门，公园甬道上，湖边的柳树下摆满了长椅，专门供青年男女谈恋爱用，不谈恋爱不能坐。”几个年青村民听的馋的，更是欲火中烧，恨不得也能生活在这样的城市里。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又进来了许多人，把个不大的房间塞满了。有村民也有知青。邵刚人缘好，无论知青还是村民，男的或女的，一到晚上，就会齐聚这里，谈天说地，喜笑怒骂，都能神侃到半夜。

“你们听说没，队里今年搞副业是去关山伐木，我们知青组要去四个男知青，都已经定了。”

＂这儿马上要进入上冻时节，还要进山伐木？还要知青去？队长真不知咋想的，知识青年刚刚插队一年，个个十八九岁，没劳力，没经验，也不害怕出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

邵刚听着让知青进山伐木，很是高兴。本来邵刚他们下乡插队的地方对城市人来说绝对是山里了。他们住的一排知青房背后是山，前面也是山，甚至连他们每天干活都要上山，只不过山略显低了，野生动物都没见过，只是偶尔在河边能看见非常漂亮的、却叫不出名的各种小鸟，它们的叫声欢愉，明亮，好听及了。在各种鸟叫声中，唯有布谷鸟的声音，邵刚能分辨出，但从未见过，听声音确实在山坳里，山林中，山峦上……

进山伐木这消息让邵刚心里犯痒，这是一次机会，是一次能让自己看看真正意义的大山，正好领略一下“无限风光在险峰”！邵刚暗自思量着。

“我给大家讲讲，”一位稍显年长的村民发话了。“三年前我去过关山，那里有马场，药场，林场，我去的是药场，是看护，种植药材，是苦了点儿，周围没有人烟，就药场几个人，吃的用的是个人从家里带的，活也不累，每个人都很自觉干活，但山很大，树林很密，茅草很高，只要你们知识青年到哪别乱跑，应该还是很安全的，我想药场和林场差不多。”大伟问了一句，“有野兽吗？”“有，当然有，有狼，土豹子，野狐，那不用怕，你们上林场干活人多，响声动静大，吓也吓死野兽了。不过你们上林场不要单干，晚上最好别一个人出门。噢，对了，你们上山干活是要带干粮的，小心你们的馍馍被乌鸦或红头喜鹊叼走吃了，不然你们就的饿肚子。”

我的妈呀！这山里还有这么多想不到的事！这那是干活搞副业，这他妈的就是冒险，玩命。哎，最好别去了，咱们和队长说说。……几个知青议论纷纷，但只是议论纷纷。

“我给你们说个故事吧，这是我那年去药场听别人说的。”房间逐渐安静下来，大家伙都支起耳朵。“几年前的一天下午，别的大队的一个小伙在山上挖药材，挖的累了，便就势寻了块大石头坐了下来，从缠腰布上抽出烟杆，找着火柴，烟叶末装好了，却怎么也划不着火，眼看火柴盒没剩几根了，小伙心里着急，嘴上还骂骂咧咧。＇妈的，今天连火柴也划不着！＇呲____，终于着了，小伙忙把火移进烟杆，这时，不知哪来的一股风把好不容易点着的火吹灭了，接着一连三根都是这样。小伙气的没辙，索兴把烟锅里的烟叶沫也到了。扛上锄头，往山下走去。来到小溪边，弯下腰，随便洗了把脸，刚要起身，不知怎么，似乎是有人在后面推他，身子向前，脚下不稳，便啷跄地向水里紧走几步，他差点没扑倒水里，好在小溪对面突兀的现出块大石头，他紧忙地扶住，稳住了身子。他回过头看看溪边地上的锄头，又看看周围，兀的全身打了个寒噤。左边不远处的溪水里，卧着一块儿石头，好似一个人像，表情悲切，似乎正向他要什么。在看远处半山腰，几个同伴还在干活。妈的，没人！小伙只好再次趟水过溪，肩起锄头，朝自己住的窝棚走去。

“小伙回到窝棚，赶紧的换下湿冷的裤子，脱下鞋袜。天黑了，不一会儿，大家都回来了。吃着晚饭，有人问他咋提前回来了，他便把刚才发生的事学着说了一边，把大家伙乐的你一言我一语笑他今天当了一回相公，要遇好事了。

＂吃完饭，拾掇完，小伙倚着自己脏兮兮，都分辨不出颜色花色的被子，拿出烟杆，装上烟末，就着煤油灯，点着了。抽着烟，想起后晌发生的事，真是奇怪，明明好好的怎么就掉进水里呢！？

＂哎！想不明白。小伙自嘲似的笑了，只能算是倒霉！他灭了烟，起身吹灭了油灯，又脱下外套躺下，闭上了眼睛。

＂一会儿，房间里鼾声如雷。院子里，四下寂静无声，蒙眬的月光下，几个窝棚蹲在那就像鬼市的门脸，孤零零地在荒野里立着，夜风带着哨音东吹一下，西吹一下，像似在呼唤什么。

＂到了半夜，小伙被尿憋醒了。他起身披了件外套，推开门想方便一下。走到窝棚的后面，睡眼蒙眬地就方便起来，方便完，正要转身向回走，突然从他的左前方传出响声，小伙瞬时警醒过来。他朝着响声的方向看去，并弯腰摸着了一块石头，他大着胆子朝着响声的方向扔去，草丛中即刻响起＇哎呦＇的叫声，似人的声音，并窜出一只似狐狸又像狼的野兽。哎呀！妈呀！吓的小伙哭腔中夹带着颤音。”

此时，房间里的女知青都吓的不敢出声，紧紧地附在身旁的人的身上，并时不时的看看门口，生怕进来什么的。男知青和村里的小伙子正听着过瘾，都没注意女知青的神态及情绪变化。这时，一个女知青拉着另一个女知青胳膊说：“别听了，怪吓人的，我们回去吧！”其它女知青也都动了，刚好做个伴。临出门，甩出一句“小心野狐吃了你们。”大伙都笑了。有人又起哄道：“别走啊，后面还有精彩的呢！后悔了心里别犯痒。”

故事又接着讲开了。

“刚才说到那小伙看见有野兽，吓的赶紧就往回跑，将近门口忽然听到哽咽声，像似女人在哭，他有些纳闷，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他下意识地扭头朝那哭声看去。天太黑，看不清，远处一棵树下似乎有人，下身被茅草遮掩，上身确飘忽不定，只看见两只胳膊端着，像是在擦眼泪。小伙有心想过去问问，看看能帮什么忙，做个什么。他忙穿好衣服，径直走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大伙起床谁也没在意那小伙，直到收工吃完早饭，这才发现这一大早缺少一个人，这里的管事的便开始寻问每个人，大伙都说没见，只有同屋住的人说＇半夜的时候，我似乎听见房门响，好像他上茅子了。＇管事的赶紧分咐大家，干活时注意留意一下。

＂晌午收工时，只见有人把小伙背了回来，鞋、裤腿都是湿的。药场管事的见状忙问咋回事。那个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看见小伙的时候，人在溪水边趴着能呐，叫也叫不醒。这时大家伙都围过来，有的掐人中，有的拍脸，有的试图叫醒他，也都不管用。药场。管事的急了，让大家伙安静一下，问大伙有谁知道附近有谁会看病，看是怎么回事！一个四十多岁男子说，翻过这个山，半山腰有个村子，四五户人家，那里有个老汉会看。管事的忙派这个男子去请那老汉。

二

＂快吃晌午饭的时候，那老汉请来了。老汉看上去有五十岁左右，清廋如常，正常的农村老汉打扮，毫无讲就，但是一开口，就震住了在场的人。那老汉跟在场的人寒暄几句，卸下背篓，问了问情况，又摸了摸小伙的两个手腕，翻开眼皮看了看，然后对管事的分咐道：＇派一个大点年纪的人去上山，在这个小伙坐过的石头边上烧点纸钱，等烧完了，再把我这个纸符找个土块压在石头上。＇站在边上的年轻的小伙子觉的好奇，那个石头有什么古怪，还给它烧纸钱？被请来的老汉翻了他一眼重重的说道：＇他坐在死魂的头上了，实为大不敬。你们这些年轻人，哎！我都没让你们去磕头！＇周围的年轻人，还有其他中年人都不敢作声了，只好认由他摆不布。接着他又说：＇等山上忙完了，到水边烧纸钱，完了磕三个头。＇管事的抬起头，四下一看，指定一人，并附耳叮嘱几句。那人走了。随后，那老汉又大声分咐烧开水，又从那背篓里取出一个布带，布带上插满了相似针的东西。水烧开了，老汉从背篓摸索着找了几味草药，连同那几根艾草一同扔进锅里。又让几个年轻人帮忙解开那小伙的上衣，挽起裤腿。随后，老汉拿起布带，拔出那像针似的东西，就往小伙身上，腿上扎，一会儿，还把那些像针一样的东西向上提一提，转一转。过了一袋烟的工夫，小伙醒了，老汉又让人找来一口大缸，把锅里煮的草药全部倒入缸中，又让人兑了凉水，老汉摸摸水温，让边上的人扶起小伙进入到缸里，让药水泡着。

＂这会儿没事了，老汉坐了下来，抽出烟袋锅，装上烟叶，旁边的人早已拿出火柴，帮他把烟点着。老汉抽着烟看了一眼小伙，问道：＇你咋了？昨晚上看见啥了？昨天后晌在溪水边上看见啥了？

＂小伙子怔怔地看着老汉，一会儿，摇一摇头，闭上眼睛，嘴里还喃喃地，梦呓般的＇淑娥，淑娥，我……＇

＂老汉抽完烟，站起来，对管事的说，＇没事了，一准碰上不干净的东西了，我都打发了。水凉了就出来，明天就派个人送娃伙下山，到县里或公社医院看看＇。说完就收拾背篓。管事的连忙道谢，拿出十块钱，递给老汉，老汉嫌钱太多了，大伙忙说不多不多，又说了许多感谢的话，将老汉送走。……

第二天早上，管事的按照那老汉的嘱咐，安排了管灶的送那小伙子下山，并嘱咐一定送到家里，要跟他家里人说明事情的经过，把那老汉的建议告诉他家里人。过了两天管灶的回来了，说：＇真有淑娥这么个人，她是那娃伙先前给说的媳妇儿，只是两年前端午节，两人约定上县城买东西，照相，准备结婚，结果小伙在县城约定的地方等了一天，也没见淑娥来，小伙想着过几天，等麦子收了，村里过会，淑娥一定会来，那时再问个明白。谁想不到，村里过会那天，淑娥家里派人来说淑娥变卦了，不愿意现在结婚，已经被人接去外地了。之后，两人再也没见过面，也没有让人捎过信，这事也就过去了。可是，那年年底，小伙子去淑娥所在的村子里办事，偶尔得知淑娥在那年端午节那天，过河时掉到水里，被河水冲走了。＇

＇你听谁说的？＇管事的问道。

＇那娃伙的媳妇儿。＇管灶的回答。

＇这事怪了。＇管事的嘟囔着，再也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摇着头。＂

怪了，太奇怪了！

邵刚又再次给大伙发了烟，稍停了一会儿，说：“你这讲的是真事，还是故事？”

年长的村民看了一眼大家的表情，说：“我说了，我是听来的。”

许久，房间里没人吭声，亦或被吓懵了，好久都没缓过劲。亦或被老汉的医道镇住了。

大伟先发话了。“这是真的是假的，怎么这么邪乎。”

“不知道。”那个稍显年长的村民说，“我也是听来的，这山里的事有时真神了。你信了，这就是真的。你若不信，赶明个让你碰上个事，把你弄懵，真假难变。”

邵刚见大家伙听的入迷，怕躭误明天上工，说：“天太晚了，散了吧，明个还要上工呢。”

大伙确实听的紧张又兴奋，临走还意犹未尽地叨叨“今个讲的过瘾，听着也过瘾。”

“明个继续。”

大伙陆续朝外走，好像刚看完一场电影、或是刚听完一场折子戏，连说带笑，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紧张和恐惧。

这时，房间里只剩下大伟和邵刚两个人。

大伟问邵刚，“怎么办？进山伐木你去不去？”

“不想去，太吓人了。可是咱们组就八个男知青，一半都的去，假如队长让你去，怎么办？”

“哎！听天由命吧！”

关灯，睡觉。

邵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睡不着，他看了看大伟，已有了轻微的鼾声。他在想，再有一年，他们就可以返城了，按照国家政策，插队知青要在农村表现好，劳动好，而且，招工回城需要生产队的村民推荐，大队申核，公社核准。一道道手续，盖章，没那么容易，尚诺这次上山伐木不去，得罪了队长，村民。这影响太大了，以后怎么办？这一年多，他听父母的话，努力表现，按时出工，干活卖劲，跟村民老少都混的不错，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优势，就为不进山伐木失去了，太可惜了。哎！……

天气眼看就冷了！

这天后晌，村里召开社员大会？会上队长宣布了进山伐木人员名单，并说明了是给队上搞副业，及干活时要注意的事情。

邵刚和大伟都在这名单之列。除了他俩，还有三儿，建华两个知青。邵刚本想怂恿大伟说不去，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合适的理由，只好听天由命。

进山伐木这天，天阴的历害，冷风吹在脸上，让人感觉比往常更冷。吃过早饭，队长开来拖拉机（村里人把它叫小四轮），招呼大家帮忙装东西，什么锅，碗，瓢，盆，面粉，萝卜，白菜，煤油，汽油，灯具，还有每个人的铺盖卷，之后四个知青每人比队长多带了脸盆等洗漱用具。队长看着大家把东西装好了，用手指着眼前的脸盆说，“你们还带这个干啥呢？又没热水，还费事。我看带一两个就够了，用来洗菜，和面。”四个知青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怎么办好。队长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去发动拖拉机。

拖拉机在山沟沟里慢慢地颠簸着，四个知识青年在车厢里摇晃着，就跟喝醉了酒一样，想要稳住自己，根本不可能的事。

一个钟头后，拖拉机好不容易从山沟沟里爬出来，上了公路。上了公路，也就进了川道。这是一条最近几年铺设的柏油马路，听说能通向甘肃，这也是他们进入关山的唯一的路。十几个村子沿着公路一字溜排开。村子后面是条河，河水像是从关山里流出来的水，水面挺宽。再远处就是山了，这景象特别好看，由近及远，清晰过渡到蒙眬，再蒙眬。要是到三四月，那又是一番景象。好美！

邵刚坐在拖拉机上，这样想着，“假如我下乡到这儿，那该多好！”

中午了，拖拉机进山了。路两旁的村庄已被他们抛在了身后，路上完全没了行人，他们能看见的只有起伏不定的山峦，树木，河流，乱石，荒草，还有他们正在行驶的一条弯延的，看不到头的柏油马路。他们好像于世隔绝了，只有拖拉机的“突突突”的声音，才让他们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和自己的使命。

四个知识青年现在已没什么话，他们或坐或卧在自己的行李上，看着眼前慢慢地飘逝而过的风景。邵刚拿出香烟给大家分了，又取出一只点着，起身翻出车厢递到了正在开着拖拉机队长的嘴里，又翻回车厢里坐下，给自己也点着一只吸着。他们四个没人会开拖拉机，甚至连想都没想过要学开拖拉机，没办法，只好让队长自己受累了。

邵刚想起了自己下乡插队已来所经历的事情，很是为自己骄傲。从一个只知道读书的学生，到能熟练掌握大部分农活及农业常识，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特别是自己与这里的村民能相处的这么好，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记得刚来的时候，看见什么事物都新鲜，都好奇。他们住的知青房子的门前，是一条小路，往上走可以进山，往下走可以到县城。离小路不远有一条小河，由于沿小河边上有多个泉眼，到了冬天泉眼就会有热水流出，所以河水不会断流。小河的对岸就是山了，山不是很高，山势平缓，山峦上有些杨树，每当天气好的时候，一吃过早饭，他们知青点儿的人就会结伴爬山。在山上，他们的激情燃烧了每个人的兴奋。他们跑着，跳着，大声呼喊着，——他们胜利了，他们把大山踩在脚下。而事后，他们的举止被村民议论着，笑话他们是从城市里来的洋学生，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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