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涎山河》： 城墙外的光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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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城墙外的光透了进去

地龙长城，一个分割南北的一片超长的城墙，是自从斑绪十六年起就由来自全国各地的犯人奴隶经过二十年而建立起的一片防御带，每个关口都有数万士兵坚守，四周的山上也都有世代居住在山头上负责点燃烽火的烽烟卫。在这片连绵不绝的城墙下，不知掩埋了多少枯骨。至于为什么叫地龙，这是从一些老人的笑话里听来了，没有文识的农民看到拔地而起的城墙后，就管这片城墙叫地龙，外人看来是固若金汤的意思，但其实顾名思义是“趴在地上的龙”，也许不是真龙......

清晨，一道道晨光透过窗外的纸屏照进了屋内。李自愁打了打哈欠便把散发束好，穿鞋起身准备洗漱。

李自愁是一名都头，世代从军。他长得骨架稍大，身材壮硕且高大，如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来自北方草原上的哪个偷渡奴隶。他的老家原本是在长城外八十里的般若城，可早在八年前他就听逃难过来的一个村民说，般若城外忽然出现数十万北地骠骑。在游牧人特制的掷石器的攻击下，守军连四个时辰都没抗住，不到半天整个般若就失守了。之后那些游牧人便开始了四处烧杀抢掠，大部分的内地人都迁回了长城以内，从此汉丹国失去了所有关外土地。

就在李自愁刚准备洗脸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声。他赶紧双手沾了沾水用力擦了两下嘴角后便打开了房门，迎面便见一红袍内着甲的小卒冲了过来。李自愁一把抓住小卒的双肩，小卒才停了下来。李自愁问道：“何事，怎能如此慌忙无措！”小卒一见是李自愁，连忙下跪行礼道：“都头！龙首关外的踏白军回来了，十不存一！听说是又被鞑靼的探子们发现了。高将军让我来告诉您，让您立即点清士卒去兵器司取装备并整队。”

李自愁一听当即答应，待小卒走后抱怨道：“真娘贼，好事不找我，这送死的差事倒是来的挺快...”说到这里，李自愁想了想也无奈的叹了口气。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都头，在汉丹国戍边军中一个叫高长龚的将军麾下打拼。这个将军不仅不爱兵如子反倒专行贪污贩官之事，自从他来之后就没看到过高长龚打过一次胜仗。每次都是跟在其他关口戍边军的后面捡便宜。真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想到这李自愁轻呼一口气，让门口的亲卫帮自己穿戴上步人甲并拔出了腰间的长剑，身后跟着一众手持大斧的亲卫提剑走出了自己的府邸，向汉丹龙首关戍边军主军大营走去。

到了大营，李自愁见到了自己都下的一百士卒。只见他们每个人都像李自愁一般高大，完全不似内地人的稳重，反倒像在鞑靼四大王未入侵之前的北方健儿一般豪爽。只见他们皆卓红色步人甲，也就是重甲。每个人都打理的整齐划一。李自愁大笑一声说：“什么他娘的北地骠骑，哪有老子手下的重斧背巍凶悍！我看他们一个个穿的破破烂烂，完全如街道边的乞食者一般！”

听到这，李自愁的手下也纷纷被李自愁的话逗乐。说罢李自愁忽然面色一冷大喝：“全军拔营，去关口兵器司的库房取武器，然后在关口驻扎处集结！”

“然！”众人答道。李自愁说罢便带着一众亲卫离开大营，前往龙首关口.....

此时在龙首关口的城墙上，一众红袍内甲的士卒纷纷拾起手中的兵器，在都头和统领的呵斥下勉强鼓起勇气登上了城墙。而在城墙外，一群游牧鞑靼则驱赶奴隶在城外十里开外的高坡上架起了一架一架的掷石器......

第二章 懦夫的后背永远留给的是敌人

就在李自愁和一众士卒正在整装待发时，龙首关城口已经挑开了战事。

一群奴隶在鞑靼的驱赶下来到了城下，为首的一名衣着破烂的老者惨兮兮的向城墙上的守军们喊道：“将军呐，给我等一条活路吧！让我们进去吧，不然我们都要死了啊！”顿时奴隶群里炸开了锅“我不想死啊！”“好不容易活到了自家人的城下，我想活下去啊！”“娘的，他们这群孬种不让我们进，我们自己进去！”在城墙上众兵丁惊讶的眼神中，奴隶们自发的竟然冲向了关口。

“放箭！弩手拉弦！挡住这群刁民！”此时站在城墙上的统领顿时气炸，拔出了长剑便指挥起守军还击。刹那间，整个龙首关如同张开了嘴的火龙，如同乌云般的箭雨狠狠的扎向了奴隶群中。顿时惨叫连连。

同时站在山坡上的掷石器也开始了攻击，只见一群身材健壮上身赤裸的力士一起抬起了一块巨石并塞到了掷石器的抛掷铁链上。只见巨石在铁链的兜率下直接被甩向了天空，巨石在守城士卒惊悚的眼神中以一个极高的弧度坠向了城墙上。

一名都头刚叫他麾下的弓手准备组织一波箭雨，没想到刚一抬头便看见一块巨石径直落向了他这里。这都头双眼木然的望向巨石，一张本该长的巨大的嘴也微微合拢。他连惨叫都没发出，便被巨石压住碾成了肉沫。整个龙首关的中段城墙，直接被一块块扔来了巨石砸的坍塌。

朝向这里冲来的奴隶们有的死在了路上，更多的是倒在了护关河里。他们没想到费尽千辛万苦才熬过非人的折磨，却死在了自家人的手上，这却叫人没的话说。整个护城河基本上被填满了，遥望这个曾经的雄关，除了城墙上留下的不能走动的伤兵和一地死尸，连一个活人也没有。汉丹国的红边龙旗还在城墙上高高的挂着，可守卫龙旗的人却已然不见。

李自愁带一众背巍斧兵刚赶到龙首关内的官道，就看见远处一群汉丹的逃兵在朝他们这里跑。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一阵阵土被踏起产生的烟尘，和烟尘里骑着披甲战马身着黑色铁甲的北地骑兵。

“败啦！兄弟们快点往关内走呀！”逃兵们恨不得此时再长出两条腿，一群人咋咋呼呼的跑着，后面跟着不紧不慢的骑兵在收割着落单的士卒，仿佛是一场狩猎一般。

就在逃兵们以为此生危矣时，看到了李自愁等一众背巍士。一名头戴红翎盔身上的铠甲却早就扔掉的的都头一边跑一边朝李自愁这里大喊：“杀才！休挡吾等生路！”

李自愁双眼一瞪，当即接过亲卫手中的巨斧大喝道：“众军结阵！”他身后的一百名重甲士卒纷纷换了位置，组成了一个方阵。看到结完了军阵，李自愁又朝前面大喊：“前军听令！扰吾等军阵者皆杀无赦！”然而正在朝他们这里逃的逃兵们却不买账，战场上的逃兵基本都是圆滑的人，都是人精。他们能看懂时局动荡，显然这群逃兵已经丢掉了士兵该有的勇气，连武器都不曾有几把，仅仅是在想着自己的性命。这样的人在戍边军里随处可见，败仗往往是这种人的结果。

逃兵们径直冲到了李自愁的跟前，李自愁废话不多说，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巨斧，大呼一声双臂用力举起了巨斧朝着面前一名冲过来的瘦弱老卒便挥了下去。只听“唰”的一声，逃兵整个两半开来，鲜血从中间飞溅。而他身后的众人也是如此，整个逃兵人群顿时少了一大半，都倒在了军阵里。而剩下的逃兵则穿过了军阵，继续飞奔，丝毫不顾及刚刚一起逃兵的同袍。

此时，李自愁的目光放到了在前面猎杀士卒的鞑靼骑兵上，他之所以选择立方阵是因为发现追击逃兵的骑兵都是近战骑兵，没有远程兵器。于是他准备跟这群鞑靼硬碰硬大战一场。

整个军阵从逃兵冲来的骚乱中平稳下来，众人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巨斧，迎面而来的是一群手持弯刀长枪大声嘶叫的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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