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物》免费试读_稻米籽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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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启

墙的背后是一扇门，畅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多年后会回到这个地方。房间阴湿，墙边的红木办公桌的裂缝中萌发出些许青苔，却飘来阵阵腐香。那个罐子仍摆在桌上——畅没有拿走。石门缓缓打开，发出刺耳的杂音。

“我最后问你一次——少年，你相信命运吗！”

那是畅看到的最丑恶的嘴脸。

太阳初升，橙色的光芒斜斜地撒在海面，引起阵阵波光，光线照在沙滩上，远远地看去犹如金黄色的丝带，绵延在海岸线上。海鸥的一声低鸣打破了寂静，又在另一声嘶鸣中结束了短暂的纷闹。

“去散散心吧.“叔叔笑着说，“海边怎么样？”

他姓曾，在父母突然离开后来到畅的家，畅认识他，是四年前父亲带他来到家中。不过在了解父母遭遇后，无限的震惊与怀疑使畅一时忘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毫不避讳地哭了——这是畅最后第二次流下悲伤的眼泪。曾闵右脸上有一道划到下眼皮的疤，畅问过他，他说这是三年前留下的，但畅怎么都觉得这是新伤，因为他来的第一天，畅注意到了伤疤周围的微微红光。

“比起海滩，我更想去商场，有朋友约我。”畅冷冰冰地说。

曾闵只好看着畅暗淡的蓝眼，“好吧。。。”曾闵知道，这双蓝眼，是基因突变的美丽结果，一个星期前，这双眼睛依然清澈，明亮，在人海中，可以轻松地找到，就像海洋中的灯塔；现在更多的是一种灰暗，忧伤在畅的双眼上覆上了黑色轻纱。“在他的眼神里看不出什么”曾闵暗想，“该做些什么了吗？”

畅站在商场大门前，四处张望，两只手插在口袋里，对着天空轻轻地叹了口气。事实上没有任何人约他，而在之后的事情发生之前，他也没有任何朋友。畅只是在找一个出去游荡的借口，他不想和那个父母出事之后就到家里来到奇怪男人交流太多，即使畅之前真的认识他。不过，一直装做了解事实后震惊的表现，也许会更好些。“有朋友约”？是个不错的理由。

畅独自在商场里散步，对于那些琳琅的商品，也许在父母消失前更有兴趣，现在只是看看，即使他真的有闲钱。

突然，一个白衣男人从畅的面前跑过，脸上似有似无的有一道疤。

畅追了过去，可一进入一间咖啡厅，人影消失了。畅四下寻找，一无所获。

“跟丢了？”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像极了音频软件处理过的机械音。“不过，这是你意料中的吧？”

畅感到意外，这正是他所想的，因为他并不抱有追到的希望。

“喂，”畅不屑地说，“你想说些什么？”又顺手要来一杯咖啡。

男人笑了笑，用怪异声音说：“你好，我想和你聊聊，”他耸了耸肩，继续说道：“你并不着急吧？”

畅坐在他的对面，正视了他。这时畅才发现，发出这诡异声音的，根本不是人。在男人深蓝的白边斗篷下，是一双悬空的眼，接着是人形的轮廓，发出淡蓝色的光，好似烧灼的火蓝，显出隐隐约约的人形。双眼之后，仿佛有星河万涛。

“你究竟是谁？”畅慌了，手臂剧烈抖动，刚刚才到手的咖啡被摇出去了大半，显得有些窘迫，只好先将剩下的咖啡喝完，快速地擦掉污渍，又匆匆续了一杯，但显得不太满，他想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

“你不是很会伪装自己呢，”话中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你可以叫我Joker。”

“还有什么问题吗？”

老师问到。

没有人回答。

“那么，”她顿了顿，接着说：“下课。”

“喂，那个人好怪啊！”一个男孩打趣地说道。

“对啊对呀，整天一言不发，”对面的男孩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他的眼睛很耀眼，闪耀的蓝色，是中国人吗？”

“肯定是啊，他的肤色，体貌都和我们一样，除了那双眼睛。”

“但你不觉得奇怪吗？不和任何人交流，没有任何朋友，从不见他脸上有任何表情，连老师也从不注意他，成绩却向来盘踞年级第一，明明不引人注目，却从开学的第一天就有了无可替代的存在感。”

“那只是人家努力罢了，不像你，整天游手好闲的，成绩能好了才怪呢。”

“你……”

男孩有些生气了，脸色微红，拳头已伸出一半，畅却从他们面前走过，但没有斜视一眼。

“不会听到了吧？惹他生气了？”

“咱们还是少谈论这个话题了吧。”

“好吧。。。”

畅没有注意他们，只是暗自回想起那天下午——遇见Joker的下午。

……

“少年，你相信命运吗？”

“嗯……”畅笑了笑，“命运？我大可相信逻辑，那样可以使我智慧些。”

“这不算回答，我要求你重来。在你回答时，要想想你的信仰，以便弄清你是否忠诚于它。”Joker严厉地说道。

“那么……”畅想了想，欲言又止。

“这关乎什么？”畅心里空想。

“这关乎你的命运！”Joker严厉地说。

“我说过我不相信命运！”畅吼道。但一脸不削的表情随即演变成惊愕——那双眼睛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我就说过，你不适于伪装自己，刚刚你的眼神，暴露了你的想法。”Joker顿了顿，接着说：“命运与逻辑，选一个吧。”

畅苦想着，不知不觉走上了回家的路上。夜幕刚刚降临大地，一轮圆月从地面升起，反光照亮了四分之一的天空，掩盖了周围星体的光芒，隐隐约约地透过月光，时而又消失了——今天是满月。畅后知后觉地想。

看着满月，畅又继续回想——

这次畅认真在想了，命运与逻辑，确实是他人生中两样重要的东西。

——命运使他失去双亲，而逻辑又让他反复地搜寻答案。

时间在逝去，畅的脑思维愈加激烈，两眼放出耀眼的光，使他的双眼更加清澈，明亮。这时，畅的双眼不再是两块天空的残影，更像是倒映出宇宙的蓝宝石，众星漂移，合拢散去，随着畅的思绪而飘荡。但这块宇宙宝石的中心——瞳孔处深不见底。

Joker猜不到畅在想什么了，只是盯着他看。

忽然，畅的双眼发出更强烈的光，随即又消失，两眼恢复了常态。

“我选择逻辑”畅坚定地说。

“你回来了啊。”曾闵对畅微笑着说，“今天怎么样？”

“没什么。”畅简单的回答道。这是他们今天的最后一次对话。

房间里，畅转着笔，一次又一次地回想今早和joker的对话——意义何在？

一件蓝白斗篷，奇怪的电子声音，悬空的眼，不明意义的问题。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在畅看来更像是一个技巧老练独到的传教士，灰暗的蓝白色斗篷覆盖全身，让自己显得独特而隐秘，创造出一种类似神迹的氛围，好让受害者感到一种压迫感，并以此来完成传教目的，那个问题，就是锁定猎物标志。但退一步来说，“他”或“它”是怎样确定目标的，畅的穿着随意，举止小心，绝不引人注目，如果是随意寻找，那么隔壁那个粉红外套的少年更加适合，但下一秒，这个推理被彻底推翻——畅的眼睛。那双闪耀着纯色蓝宝石的眼睛，觉对是畅身上的唯一独特之处，而那个所谓的joker的目光，证明了这一切——这时一次有目标的活动。

“呵!“畅微微勾起嘴角，笑了。“非人哉。”

黎明的曙光在东方亮起，启明星的光渐渐退去，金色的斜日又为北半球带来温暖，但在它的普照之下，繁心中的黑暗永不会褪去。

火舌正在她周围熄灭。

没有任何预兆，后半夜的星空之下，萌发了蓝色的火焰，在不知不觉中葬送了繁的一家，黎明刚刚升起，但带来的不是希望，繁所面对的，是永远冰冷的现实与不解。

当晚的气氛微妙，父亲拨通电话后便沉默不语，盯着面前的墙壁许久，随后又把繁叫到面前。

“孩子，”他的微笑无法掩盖表情的僵硬，但当繁想起时记忆早已模糊，

“父亲当场去世，而母亲重伤住院三天后也走了。

至今繁所抓到的信息，仅仅是火焰来临前的一声闷响。

不过繁记得父亲最后的忠告——仅随自己。

烟雾散去，破旧的厂房只有一道光透过门缝，照在尸体上。

又是熟悉的一声闷响，熟悉的爆炸范围，就连痕迹也相同——随时间隐去的痕迹，正在消失。

繁不干相信，杀死了自己父亲的武器，在这一天又在自己手中杀死了他。

尸体的血液仍在流动，又在流动中凝结——死而无声。倒下的畅是另一把利刃，插在繁的心上，不深，但痛意持久。

繁蜷缩在地上，抱头痛哭。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背后传来声音，低沉却锐利，直刺繁的内心。

“你又是谁？”

“我没有名字，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你可以称我为joker。”

繁转身，只看见一件白边蓝袍背对着她。

joker转身，繁瞪大了双眼。

——那是畅。

“如果我遇见你一定会死的话，那么遇见你的一瞬间我就一经死了——命运的逻辑，总会给我们一些出路。”畅笑了笑说，“你好，我是畅，您的第一位挚友。”

烟尘完全散去，光影变得清晰，夕阳下的流光，正在风暴中咆哮。

第二章——维

三月前——

畅走在去商店的路上，因为手头的手表在昨天晚上充电时被睡梦中的畅砸坏，只好趁着今天周末来换一块。

畅也倒想换一块智能的了，之前就一直在找理由，所以老手表仅仅只有表盘坏了也就懒得去修，至于资金问题，畅从小编程，但由于时间问题现在只是为各种程序找bug，畅只用随身带着个paid，在一列列c++，java，basic等繁琐的程序代码中找到错误，然后再随手改掉，即是完成了一项工作。虽然繁琐，但畅耐着住性子，所以手头的零钱一直都很充裕，即使现在去组装一台电脑，也能毫不费力地完成。

买表用的零钱，就装在裤子口袋里。

“呦，”畅的耳边又传来那刺耳的声音，“这不是畅吗？”

“别烦我，我不会听你说话的。”

“那你就不想了解了解我这个幽灵故事吗？”

说起这个，畅还是很感兴趣的，既然joker自己提出了，那听听也无妨。

“我不是这个维度的生命。”

第一句话，就让畅注意起来，既然提起维度，那眼前的这个家伙该不会是——

“是四维生命。”joker简洁了当地答道。

“四维？”这个词在畅的脑海中闪过，而一个可能的答案也渐渐浮现。

“就是俗称的高维生命，”joker得意得说。“你们人类永远无法到达的高度。”

“所谓高维，就是在现在宇宙宏观维度之上的维度，几亿年前还是有许多的，不过宇宙一直在降维，现在是三维时期，之后会是二维。”

“那你们如何生存？”畅提问道。

“还是有一些碎片的，让我们这些生命苟延残喘，不至于灭亡。哦，那块表3314元吗？“

畅看了看口袋。“高维进入？”

“对，”joker笑着说。“你还是有些常识的嘛。没错，就是高维进入，你们三维生命以三维的身份用二维的视角来观察世界，而我们四维生命却以四维的身份用三维的视角观察世界，细节更多。”

“怎么理解？”

“为了让你能够理解，这么来说吧。你们人类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二维的，就像一张纸，所呈现的细节无论怎么去扣也只能观察到这个平面，是人物，风景，抽象物都由你们自己来判断，所以对你们来说，这个平面就是你们能够触及的所有细节，想要再继续深入的话，就只好刨开这个物体以损坏标本为代价来构筑虚拟的三维模型，以增强细节，但四维生命不一样，四维生命以三维视角看世界，所成像本来就是三维，无需为细节担忧。不过对于为数不多的标准四维物体还是要用原始方法，这件事，要交给五维负责了。”

“可是你们怎样确定视线呢？三维图像层面众多，如何确定一点？”畅反问道。

“不错的问题。你们人类在绘制二维图像时总喜欢用一个光标来代替视线点吧?我们同理，先将复杂的三维图像转换为二维，在标记出一点，最后把二维图像重新拼回三维，就像你们的3D模型的构建，即可得到三维的一点，宇宙中所有的数据处理都是由繁到简，再由简到繁的。”

畅沉思了一会儿，抬头直视joker的双眼——“我有三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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