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仇》：：偷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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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偷渡

Venus次纪元伊始，西千岛因频发海啸、地震等自然灾害，本国民众纷纷开始向古吉安、南澳、欧罗拉移民。

西千岛七世皇帝源治为了防止本国子民大量流失，出台一系列法令禁止移居，可惜收效甚微，因为冒险出海的偷渡客与日俱增。尽管西千岛与古吉安在 Venus恒纪元时期展开过十余次国战，双方积怨已久，但是距离西千岛最近的古吉安仍旧成为偷渡客“光临”的重灾区。

入秋之后，台风季节过去，良好的海运环境让西千岛的偷渡客们伺机而动……

古吉安港口城市滨海近日接连截获数十艘偷渡船只，当地治安厅在取证过程中，从其中一艘偷渡船只的货仓夹层里发现了几箱武器零配件，怀疑或与恐怖活动有关，便将案件申报给移民规划局INS接管。

INS总部设在古吉安首府Bellona，表面上负责与移民相关的各种事宜，实际上它是古吉安的核心特勤机构。

滨海治安厅的案件申报得到批准后，INS派遣特工周令扬协助调查。

周令扬独自驱车来到滨海，没有休息片刻便来到滨海治安厅证物房查看截获的武器配件。

看守证物房的实习探员J.D在INS特工面前起初还比较拘谨，见周令扬跟他年龄相仿，为人还比较和善，J.D很快便没了规矩，自然熟地跟周令扬一块聊起了天。

“哥们儿，你说这是什么枪的配件？长的真奇怪，一个空枪身架子，带着伸缩枪托、瞄准镜和握把，我感觉像是冲锋枪的半成品，可说来也怪，它们的样子跟国内外的冲锋枪没一个能匹配上。”

周令扬仔细看过其它配件后很笃定的告诉J.D：“这是手枪改装套件。”

“别逗了，这得多大的手枪才能装一尺来长的枪身！”

见J.D一脸不服的样子，周令扬从腰间取下自己携带的配枪，将它往武器配件空枪神架子里象征性地比划了下，“如果我手里的是把自动手枪，配有30发、50发的长弹夹或是100发的弹鼓，把它装进枪架后，手枪就可以像长枪那样用枪托抵肩连续射击，容易控制上跳，提高命中……”

J.D很没礼貌的打断了周令扬的话：“我去！！！这个东西好啊！原来能让手枪秒变冲锋枪！够变态！我喜欢。”

“何止是你，现在恐怖分子都喜欢这东西，如今它出现在我们这里，准没好事。”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后，周令扬没在跟J.D扯皮，急忙赶到审讯室。

滨海治安厅经过筛选锁定了一名叫安藤的中年男子，他自称是滨海本地人，因为爱赌欠了一屁股债，不得已才和人搭伙穿梭古吉安和西千岛之间搞偷渡挣佣金还债。

起初，安藤并没有引起审讯探员的注意，因为民政局的联网档案中确实查有此人，但是在复查过程中，有探员发现安藤的档案是近期刚在滨海入库，他立刻被当成重点嫌疑犯关押。

周令扬亲自提审了安藤，他很快察觉到安藤避重就轻，有意糊弄了事，周令扬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在审讯结束时从看守的警员那里借了一支烟交给安藤。

等安藤抽完烟被探员带出审讯室后，周令扬就掏出手机把安藤的资料上传到INS内网，等检索信息出现后，他嘴角弯起一丝冷笑，打了通境外电话，对潜伏在西千岛的INS特工交代了些事情。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周令扬的手机陆陆续续收到一些从西千岛发来的文件，他再次提审了安藤。

“刚才我不是已经什么都交代了……”安藤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的盯着周令扬，表现的极其无辜，还没等周令扬询问他就主动开腔了，“那批装备是被人秘密运上船的，我只知道到了滨海后，过些天会有人来取。”

“放轻松点，我们先不聊那批军火的事，说说你吧！哪儿人？”

“长官，别耍我了，你们要是想破案，我可以戴罪立功，配合你们等那边接头人来取货。”

“得得得！怎么又岔开话题！你说自己是滨海本地人对吧！”周令扬有些不耐烦，他掏出手机选了一张四口之家的合照摆在古乐面前，“照片里的景怎么看着像西千岛首府京都的那座雪山？我猜你肯定会说是你们全家出国旅游拍的！还有一事我不明白，你说话带有京都口音是怎么回事？”

古乐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很快他尴尬的笑了声，“既然你都查出来了，我认。”

“看来你是个聪明人，自己交代一遍，叫什么？哪儿人？做什么营生？”

“我叫安藤，西千岛京都人，归山口组管，负责搞偷渡。”

“咱们继续敞开天窗说亮话，这批物资是谁交给你的？接头人是谁？”

安藤有些犹豫，周令扬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们山口组的规矩我懂，你是怕说出来牵连妻儿吧。”

没等安藤回答，周令扬就四下看了看，做贼似的打开了手机里的一段视频。

安藤看完呆若木鸡，视频里他的妻子抱着两个幼小的孩子惊恐万分地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旁边站着位胡子拉碴的大叔，他旁若无人的把玩着一把制作刺身的尖刀。

“你……你什么意思？”安藤试图站起来，被周令扬一把按了下去，他试图反抗再次起身，周令扬反手朝安藤脸上重重打了一拳。

“打人了！探员打人了！”安藤开始发疯似的大喊大叫，“我要找律师，我们告你们！”

周令扬摇了摇头：“只要你配合交代，我们可以把你妻儿接过来，避开山口组的报复，到时候你们一家来滨海或者去古吉安任何一个地方落户都行，否则……你知道入室抢劫杀人这种事在京都难免会发生。考虑下，尽快答复我。”

周令扬头也不回的离开审讯室，刚一出门就遇见了一脸严肃的滨海治安厅总探长李云诚。

“令扬啊，案子交给你们INS，怎么审我无权干涉。可是，凡事要有底线，不要轻易做伤及无辜的事。”

“李叔，实在不好意思，INS之所以派我来滨海查案子，还因为我家里确实有点事，得尽快赶回去看看。时间紧迫，我就用了点非常规手段，希望你能多理解多担待。”

“说的什么话，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咱都是自家人，别胡思乱想。你来之前INS那边打过招呼，出了那样的事你还要工作确实也难为你了，孩子，你先回家，等那小子愿意坦白了我再联系你，没必要跟他在这耗着了。”

“那这边就麻烦您了！”周令扬给李云诚鞠了个躬便驱车赶往滨海郊县位于康邺的老家，他要去参加堂兄周令辉的葬礼。

周令辉是古吉安舰队现役军官，同时也是周令扬二叔周鹏的独子，据阵亡通知单所述，他在一次清剿海盗的军事行动中光荣殉职。

第二章：不速之客

几天前，康邺当地治安官找到周鹏，以书面的形式告知周令辉在清缴海盗的行动中不幸殉职。起初，周鹏还不愿相信，以为是古吉安舰队搞错了，直到负责赔付抚恤金的律师登门拜访，周鹏才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实。

康邺距离滨海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周令扬很快便回到了家，他惊讶的发现周鹏没有操办葬礼，甚至连灵堂都没有布置，他若无其事的抱着周令辉的骨灰盒，坐在院子凉亭里的桌子上就着小菜喝着酒。周令扬只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他一句话不说陪着周鹏喝了一杯又一杯。

两人都有些微醉后，周令扬才清清嗓子，“二叔，我爸妈估计这两天也就回来了，还有件事……”

周鹏头也不抬，许久才蹦出一个字：“啥？”

“爸妈给婶婶申请了保释，不出意外，过段时间婶婶也会回来。”

“哦！”周鹏依旧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看了一眼周令扬，又看了看院门的方向。

周令扬跟着周鹏的目光看了过去，他竟然发觉门口站着一个女生，她很年轻衣着很时尚，胸前还挂着一台微单相机。周令扬以为喝多眼花了，他甩了甩头重新看向院门口，那女生还在不是幻觉。

“你找谁？”周令扬起身走向院门口。

“你好，我叫苏芽，是寰球新媒的记者，这是我的工作证，我想见下周令辉的家人。”

苏芽刚把话说完，周令扬立刻拉住她的胳膊拽出家门。苏芽拼命地挣脱，抱怨着周令扬粗鲁的行为弄疼她了，可还是被周令扬强行拉到离家很远的街道口。

“我对刚才的事情向你道歉，不过我们家现在真的不欢迎你。”

“流氓啊你……”苏芽看着已经红肿的手腕，雪白的脸也因为疼痛变得彤红，”有没有点礼貌？”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你有没有礼貌？什么都来采访？”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什么时候说采访了，我只是想见见周令辉的家人。”

“我是周令辉的堂弟，你见到了，可以走了吧！”

“你可别后悔。”

周令扬又一把攥住苏芽红肿的手腕试图把她拉走，“我们家不想搞个什么英雄的专栏，你是开车来的吧，告诉我是那辆，我送你。”

“你这人……”苏芽开始反抗，推搡过程中她崴了脚，好在扯住了周令扬的外套没有摔倒在地上，正因为这样她看到了挂在胸侧的手枪，周令扬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放开苏芽整理了下外套。

此时，苏芽脸上出现了一丝微笑，试探性的问道：”你是本地的治安官？“

周令扬顿时酒醒了一大半，他很严肃的说：“都不是，我是通缉犯！”

苏芽听完捂着嘴笑的前仰后合，甚至还撒娇似的朝周令扬的胸口打了一拳，很快她就戛然而止，摆出一副奔丧的表情，不停地说不好意思。周令扬也懒得搭理她，扭头就走。

“别走，给我留个电话号码。”苏芽刚要追上去，被周令扬一个冷冰冰的眼神吓了回去，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苏芽鼓起勇气追上周令扬往他口袋里塞了一张自己的名片，死缠着周令扬不停的说：”你哥是殉职，但不是因为打海盗，听说过西千岛的源氏集团吗？跟他们有关，而且牺牲的不光是你哥一个人！除此之外，提供给我消息的线人没在透露太多，不过对方答应只要我写一篇关于周令辉他们英勇殉职的专题报道，他就会把所有的事情抖出来，知道吗？来康邺之前我已经走访过很多家属，他们都很配合。“

周令扬听到源氏集团后先是触电般打了个激灵，他盯着苏芽看了许久才缓缓的说，“你编的故事很有吸引力，但是我们家依旧不欢迎你。”

“没关系，我会在康邺待一段时间，你要是改主意了随时可以打电话来找我。”

“再见，苏记者！”

看着苏芽离开后，周令扬从口袋掏出她刚才强塞进来的名片瞅了一眼，就毫不犹豫的丢进附近的垃圾箱。

周令扬回到家时，周鹏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他只好放弃了连夜赶回滨海的念头，留在家里照顾二叔。

当晚入夜，周令扬在入睡前脑海中不停闪过苏芽说过的话和她提到的源氏集团。

Venus四大陆中，仅有西千岛不限制垄断，有着皇族背景的源氏集团在整个恒纪元不断扩大自己的产业链，时至今日，源氏集团甚至成为了能够左右西千岛发展走向的巨头企业，论实力西千岛的其它垄断集团加在一块都无法望其项背。

当然，要说源氏集团没有污点恐怕只能糊弄三岁小孩子，周令扬就曾调查过几起跟源氏集团有牵连的跨国走私案件，可惜最终都因中途线索中断不了了之。INS内部档案库同样有海量关于源氏的黑资料，它们大多数都未经证实，因为INS无权插手，西千岛内部则是碍于袁氏集团的权势不敢调查。

即便如此，源氏集团终究是个企业，周令扬很清楚，如果源氏集团真如苏芽所说，从中作梗跟古吉安舰队叫板肯定是自寻死路。周令扬于是不在胡思乱想，他断定苏芽把源氏集团搬出来只是为了唬人好进行采访工作。

隔天清晨，周令扬起身去买餐饮，他转遍了整个康邺，发现镇上依旧只有老孙一家早餐店，卖的还是十几年不变的清粥小菜。睹物思人，周令扬不免想起小时候和周令辉一块在老孙早餐店蹭吃蹭喝的种种回忆。

时至今日，物是人非，周令扬无限伤感，更让他窝心的是，在老孙早餐店撞见了正在埋头吃饭的苏芽。为了避免被缠上，周令扬做贼似地用手挡着脸选完食物便溜之大吉。

看店的老孙皱着眉头对着一溜烟跑没影的周令扬喊道：“臭小子，长这么大还来偷东西，帐记你二叔上了啊！”

一旁的孙奶奶轻轻踢了老孙一脚，“记啥记？你没听说周家出事了吗？他们家里现在又没个女人，你想把人家叔侄俩饿死啊！”

“这不是一忙忘了……”老孙有些不好意思。

老孙夫妇说话的功夫，苏芽差不多吃完了东西去结账，她借口有急事要走没让老孙夫妇找零，孙奶奶于是告诉苏芽会把要找零的钱记上，等苏芽下次来吃饭的时候抵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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