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笙歌叶所开》：楔子 笙歌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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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笙歌寥落

“嘶！头好痛！”叶笙揉着脑袋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叶笙摸索到墙边把灯打开，开灯的一瞬间，叶笙惊呆了，房子里一片狼藉，吴瑶倒在沙发上，头上都是血，夏小川已经不见踪影。

叶笙走过去，吴瑶依旧闭着眼睛，叶笙探了一下，还有鼻息，于是她摇了吴瑶几下：“阿瑶！阿瑶！醒醒！”

吴瑶的眼皮动了几下，慢慢睁开了眼，叶笙把吴瑶扶起，问：“阿瑶，感觉怎么样？”吴瑶虚弱的说：“阿笙……快……快报警……打……打120……快……”叶笙连忙拿出电话报警，然后打了120。

救护车来的时候，吴瑶已经昏了过去，叶笙和吴瑶一起上了救护车，到医院后，吴瑶马上进了手术室，叶笙经过检查之后发现没什么事，只是脑部受到撞击，有些轻微脑症荡而已，接着叶笙就被带到警局做笔录。

“你说当时房子里还有第三个人，那么那第三个人在哪？”一个警官问。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当时我刚一见到夏小川，就被人打昏了，醒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了我和吴瑶。”叶笙答道。

警官知道从叶笙这里问不出什么，刚巧叶笙的父母都出差了，所以叶笙从警局出来后也没回家，直接去了医院。到了医院，叶笙拨通了吴瑶她哥哥吴衍的电话。吴衍正在美国开会，听说了吴瑶的事之后答应马上坐飞机赶回去。

电话刚一放下，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叶笙连忙询问吴瑶的情况怎么样，医生摇了摇头，说：“失血过多，如果早送来半个小时，或许还有救。如果她能挺过今晚，那就没事了，如果挺不过，就联系家属准备后事吧。”说完医生就走了。

吴瑶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叶笙经过允许进去看她。看着吴瑶，叶笙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这时吴瑶睁开了眼睛，看见叶笙流泪，吴瑶说：“怎么了，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说的出这种话，你有生命危险啊！”叶笙哽咽着说。

吴瑶笑了，笑的凄凉，她缓缓开口：“阿笙，我知道我不行了，现在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听清楚。”

“我真的很开心，这辈子能认识你们三个。我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不愁吃，不愁穿。可是小时候的我很孤独，没有朋友，我很骄傲，他们不愿意和我一起玩。”

“直到上了小学，我遇见了你和靖宇。你是第一个主动和我说话的人，通过你，我认识了靖宇，后来又认识了小川。是你们让我明白了有朋友的感觉。”

“后来长大了，我发现自己慢慢的开始喜欢上靖宇了，我曾经好几次给他暗示，他都没有回应我，我以为他不喜欢我。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我错了，他一直都喜欢我，只是不敢说罢了。当我正式和他在一起后，他的家中却出了变故，他整个人都变了，他和我提了分手，我同意了。”

“其实我在临死前，最想见的就是靖宇，我想听他的声音，那会让我觉得很安心，会让我不怕死。我想牵着他的手，亲口对他说我爱他。”

说到这，吴瑶停下了，她流下了两行清泪，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吴瑶的心跳停止了。叶笙马上去找了大夫，可还是没能把吴瑶救回来。

第二天，吴衍赶了回来，给吴瑶处理完后事，吴衍又匆匆的赶回美国去了。这期间，吴衍和叶笙见了一面，了解了一下情况，吴衍答应一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让叶笙安心去上学，不要再管这些事了，叶笙答应了。

一个月后，叶笙要去别的城市上大学了，走前一天，叶笙去了吴瑶的墓地祭拜。回来后，她给远在罗马的苏靖宇打了一个电话。

“喂，靖宇。”

“阿笙？怎么了？我等会要去上课，有什么事？”

“嗯……吴瑶……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

“嗯，我知道了，小川呢？”

“失踪了。”

“失踪了？怎么会突然失踪呢？”

“不知道，反正我怎么都联系不到他，去过他家了，也没人。”

“哦，我知道了，你明天要去上学了吧，好好照顾自己，我要上课了，先挂了。”

“嗯，拜拜。”

叶笙把电话装进包里，吴瑶的墓地在山上，风景很好，叶笙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开始看着远处发呆。过了一会儿，叶笙从包里掏出来一包烟，点上一根抽了起来。其实叶笙很少抽烟，只有在心情非常差的时候才会抽一两根。

“小川，你到底在哪啊。”叶笙喃喃道。

第一章 五个人的青春

三年前，叶笙正在吃早餐，刚吃到一半，就听见窗外有人喊。

“阿笙，快点，开学第一天别迟到了！”

叶笙一下就听出了这是苏靖宇的声音，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到大，对于彼此都很熟悉。叶笙从窗户往下看，苏靖宇靠在自行车上，和身旁的男生说说笑笑。

身旁的男生扶着自行车，笑的很阳光，两个男生在一起绝对是妖孽，阳光帅气。叶笙回房间抓起书包拿上钥匙就往楼下跑。

看见叶笙推着自行车走出来，男生笑了笑，用温暖的声音说：“怎么又这么晚，开学第一天，你不会又想迟到吧！”叶笙撇了撇嘴，边背书包边说：“夏小川，你怎么管的这么多，快走。”说完就骑上自行车绝尘而去。苏靖宇和夏小川相视一笑，骑上车追了上去。

三个人骑着自行车，一路说说笑笑到了秋鼎中学。秋鼎中学是秋鼎市的重点中学，三个人很巧的都考上了，而且还在一个班。同在一个班的还有三人的好朋友吴瑶，吴瑶的学习稍微差点，但是她是富二代，托关系还是和三个人进入了一个班。

把车停好后，三个人结伴走进了校门，就夏小川和苏靖宇这长相，回头率是百分之百。所有的女生都对叶笙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叶笙也不在意，径直走进了教学楼。

三个人找到教室进去坐下，夏小川和苏靖宇坐在最后一排，叶笙坐他俩前面。刚坐下一会，就有一群小姑娘围到夏小川和苏靖宇的桌旁，叶笙瞬间被挤到了人群之外。

一群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围着他俩，夏小川只是笑而不语，苏靖宇翘着二郎腿，笑着和周围的小姑娘聊天。叶笙越发觉得无聊，于是起身走出教室。

由于时间还早，而且学校也想让高一的新生互相熟悉一下，所以整个学校显得空荡荡的，高二高三的学生们都在各自的教室里上早自习，老师们基本上都在自己的办公室。

叶笙在空荡荡的教学楼乱转，慢慢的走到了学校的天台。天台很安静，空无一人，叶笙走到天台边上，看着整个学校发呆。突然，叶笙听到了身后有动静，于是转过身去，看见了一个穿着初中部校服的男生坐在小房子的屋顶上。

叶笙看呆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生，皮肤白皙，标准的瓜子脸，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眼神淡淡的，看不出一丝喜怒哀乐。那男生就这么看着叶笙，叶笙也这么看着那男生。

那男生一跃而下，走到叶笙的面前，叶笙此时才发现这个男生不仅长得帅，而且个子很高，自己已经算是女生里面最高的了，那男生可能已经超过180公分了，看起来和苏靖宇差不多高。

那男生眯了眯眼睛，弯下腰看着叶笙，叶笙此刻才发现这个男生竟然和夏小川长的有点像。那男生直起腰，懒洋洋的说：“你是高中部的，这会不在教室里上早自习，逃课啊。”

叶笙被这个男生看的有点瘆得慌，急忙避开那男生的眼神说：“要你管，初中的小弟弟不用上课啊。”

那男生笑了一下，径直越过叶笙超前看去，没有再说话。叶笙正准备离开，就听见身后的门开了，转头一看是夏小川来了，夏小川看见那男生的背影先是一愣，然后有些惊讶的说：“夏格？你怎么不去教室上课啊。”

夏格转过身来，看见是夏小川，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就径直离开了。夏小川走到叶笙跟前，看了一眼夏格离去的方向，问：“你怎么在这啊？还有，你为什么和夏格在一起？”叶笙靠在一旁的墙壁上，问：“你认识刚才那个男生？”

“嗯，他是我……嗯……表弟。”夏小川吞吞吐吐的说，好像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快回教室吧，老师快来了。”说完就拉着叶笙朝教室走去。

两人刚一走到教室门口，就看见教室里站着一个女老师，两人愣在门口，那女老师皱了皱眉，但是因为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所以就让两人进去坐好。叶笙的旁边已经坐了吴瑶，刚一坐下，吴瑶就小声问：“喂，你干什么去了？”叶笙同样小声说：“我去天台散散心，遇见一个小帅哥。”吴瑶立刻两眼放光，碰了碰叶笙的胳膊，笑着说：“真的啊！几班的？”叶笙刚准备回答，就被女老师的话打断了。

“大家好，我姓林，叫林思，从今天起，我就是大家的班主任。我和大家的年龄差不多大，所以我希望我和大家能够成为好朋友。好，现在我们开始点名……”说完林老师打开花名册开始点名。

点完名后，林老师说：“现在我们开始挑选班干部，首先是班长，谁毛遂自荐一下？”说完，教室里一阵沉默，接着叶笙身后的夏小川举起了手，林老师让夏小川站到讲台前自我介绍，夏小川缓缓开口：“大家好，我是夏小川，在初中时候有过当班长的经验。中考以全市第三的成绩进入秋鼎中学，如果我当了班长，会带领大家获得荣耀，会让我们班成为尖子班，也希望大家支持我的工作。谢谢大家。”说完就鞠了一躬，林老师面带微笑带头鼓掌，然后夏小川成为了高一二班的班长。

接着就是各种班干部，各种课代表，叶笙凭借着历史状元得了个历史课代表，苏靖宇凭人气当上了学习委员，吴瑶不喜欢当官，所以什么都没有争取。

第一天，全班大扫除，夏小川不小心把抹布上的水弄到了苏靖宇的校服上，结果被苏靖宇追着满楼道跑。这个小插曲倒是为枯燥的大扫除增添了一分乐趣。叶笙看着满楼道追逐的两人，笑了起来。吴瑶是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所以吴瑶的活全部都是苏靖宇包了，这俩人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高一二班的教室在一楼，叶笙在擦窗户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叶笙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夏格，叶笙惊喜的说：“哎，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啊？”夏格看教室里没人，手脚麻利的从窗户翻进来走到叶笙面前，摊开手掌，掌心里放着一颗糖果，应该是外国糖果，这个年代能吃到外国糖果的人不多，如果有，那肯定是大户人家。

“喏，给你，我从国外带来的糖果，尝尝吧。”夏格说。

叶笙从他手里拿过糖果，取开包装纸，放进口中，甜蜜瞬间在口中化开，是草莓味的，叶笙很喜欢草莓味的糖果，这颗糖果味道很与众不同，叶笙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特别的糖果。

“怎么样？好吃吗？”夏格小心翼翼的问。叶笙笑着点了点头，夏格长舒了一口气。叶笙等待糖果全部融化在口中后，向夏格伸出手，笑着说：“你好，我叫叶笙，很高兴认识你。”夏格愣了一下，随即也伸出手握了握叶笙的手，酷酷的说：“叶笙，你好，我是夏格，很高兴认识你。”

两人相视一笑，这时夏格听到门外面有动静，连忙翻窗逃走，临走前回过头对叶笙说：“对了，有什么事要找我就来天台吧，那是我的秘密基地。走啦！”说完就迅速的翻了出去。

夏格前脚刚一走，后脚苏靖宇就提着拖把桶进来，一边放拖把桶一边问叶笙：“你在和谁说话？”叶笙心虚的说：“没谁啊，你听错了吧。”苏靖宇狐疑的看了一眼叶笙，但也没问什么，走到叶笙跟前，把她手里的抹布拿过来，然后塞给她一块新的，说：“帮忙，给我把黑板擦一下。我还要帮吴瑶拖楼梯去呢，拜托了。”

叶笙接过抹布，语重心长的对苏靖宇说：“靖宇啊，认识你这么多年我比谁都了解你，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喜欢吴瑶，什么你都愿意为她做，你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跟她表白呢？”苏靖宇沉默了一下，随后抬起头笑着说：“我就是这么个人，喜欢一个人愿意为她做一切，我不跟她表白是怕表了白连朋友都做不了了。擦黑板拜托你了，我走了。”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叶笙一个人在教室里。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夏格单肩背着书包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上都有姑娘跟着他，但夏格始终目不斜视。想起今天叶笙吃下糖果时的笑容，夏格的嘴角不禁上扬。这一笑让身后的姑娘们一阵骚动，夏格没有理会，继续朝前走去。

过了一会儿，从后面追上来一个女孩拦住了夏格，夏格淡淡的看着那个女孩。那女孩红着脸递给夏格一个袋子，然后鼓起勇气说：“夏格同学，这是我亲手做的饼干，希望你收下！”

夏格皱了皱眉头，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接过袋子，淡淡的说：“谢谢。”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周围的人纷纷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那个女孩，那女孩受宠若惊，愣在了原地，随后高兴的跳了起来。

夏格逐渐远离了人群，看了看周围没有跟着他的姑娘了，于是找了个垃圾桶把袋子扔掉了。他刚才接这个袋子纯粹是为了不让那姑娘难堪，毕竟周围那么多人，他不能让一个姑娘下不来台。

夏格故意绕了个远路，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刚一进家门就看见夏小川倚在玄关处，见夏格回来，问：“你怎么回来的比我还晚，都几点了。”夏格一边换鞋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随便转转。”说完就提着书包回房间去了。

夏小川一脸不爽，此时厨房里，夏小川的妈妈探出头来问：“小川，格格是不是回来了，你让他收拾一下准备吃饭吧，你爸今天回来的晚让我们先吃。”夏小川应了一声，去厨房把碗筷和菜都端出来，然后到夏格的房间把夏格喊出来吃饭。

此时的夏格已经脱掉校服，换上了短袖和短裤，瘦高瘦高的，看着弱不经风，好像一阵风就能折断似得。夏格坐到桌前，和夏小川面对面，夏小川看了一眼夏格，夏格拿出杯子倒了三杯水，递给夏小川一杯，夏小川接过杯子，说了声谢谢，夏格没有说话，开始低头吃饭。

吃饭的时候，夏小川的妈妈给夏格夹了一块排骨，说：“夏格啊，多吃点肉，你太瘦了。”夏格说了声谢谢，继续埋头吃饭。

晚上十点，夏杰回来了，一进门就去了夏格的房间，夏格住在夏小川的房间，夏小川住在客房，此时夏格正躺在床上看书，夏小川趴在书桌上写日记。夏杰进来后坐到床边上，问夏格：“夏格，怎么样，这里的生活还习惯吗？”

夏格合上书，淡淡道：“嗯，挺习惯的。”夏杰点了点头，轻松的笑了笑，说：“那就好，在学校有什么事就去找小川。行，那你慢慢看吧，晚上早点睡，小川你也是。”夏小川“嗯”了一声，夏杰就出去了。

夏杰出去后，夏格继续打开书看起来，夏小川瞥了一眼，夏格看的是雨果的名作《巴黎圣母院》，英文版的。夏格从小生活在美国，最近几年才回国，所以英语其实才是他的第一语言。

“今天早晨你在天台做什么？还有，为什么你会和叶笙在一块？”夏格合上日记本转过身来问。夏格翻着书页，头也不抬的说：“偶遇而已，我在天台晒太阳，看见她来了就聊了两句。”

“哦。”夏小川没有再说话，起身回房间去了。

此时的叶笙家，叶笙正坐在书桌前，面前摆着一张糖纸，今天吃完夏格给的糖果以后糖纸一直没扔。叶笙用糖纸折了一只千纸鹤，然后把它夹在了一本书里。叶笙当时没注意，这本书和夏格的那本《巴黎圣母院》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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