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穹大道》： 一无是处，落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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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无是处，落魄少年

云州，西国下辖十九大郡城之一，境内多名山大川，终年云雾缭绕恍若仙境，引得的各地修士云集于此寻仙访道，修仙之风大盛。日丽县便是坐落于此间山水中的一座普通县城。

这日县城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正是一年一度秋闱放榜之日，城南赵家老宅，家主赵得福今天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挺着那堪比龙凤胎的大肚子指挥着下人杀鸡宰羊张灯结彩。

南城铁匠巷一间残破的老宅，一位约摸十七八岁，身材单薄皮肤白皙的布衣少年同样起了个大早，在空荡荡的屋子角落里，寻着一口大黑缸，从缸里倒出最后一小捧小米，用一口黑铁锅熬了满满一大锅清如镜面的小米粥，就着几根咸菜，美美的吃了一顿！

少年叫范浩，铁匠巷范秀才的独子，没人见过他的母亲，只知道他爷俩相依为命，虽然日子过得拮据，但好在没病没灾，直到小范浩八岁那年的一天。

一向不显山显水的范秀才，竟高中云州乡试第七名亚元，范秀才一听高兴至极，仿若疯癫，拍着手跑了出去，等到被众人寻到时已然一命呜呼，驾鹤西去！

当小范浩再次见到自己朝夕暮处的父亲时，范秀才已披头散发满身黄泥扑倒在一间破庙门口，一只鞋子也不知跑掉在什么地方去了，出乎意料的是八岁的范浩很是平静，一度被邻居认为这孩子可能是傻了！

据一位郎中诊断，这是范秀才苦读多年郁郁不得志，适才乐极生悲，引动一口郁痰卡在喉头，加上本就单薄的身体，引此拙症，急急的见了阎王。

本以为父子俩以后可以过上好日子了，怎料出现如此变故，好在有邻里左右的帮衬，小范浩才安葬了自己的父亲。

一晃十年过去了，当初懵懂小童也已长大成人。自然承了父志，一心读起了圣贤书，不理会那窗外事。

哒哒哒......

一大队人马风尘仆仆的入了城，领头的一个差使将一张告示贴在了城墙之上，原来是那放榜报喜的报子，一时锣鼓喧天一队人马分成几个小队风风火火的奔向各家报喜去了，人们围上前去一看，正是那赵老爷的独子赵德柱占了这榜首，一阵唏嘘。

这日丽县城谁不知道这赵德柱赵大公子，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虽然没有欺男霸女鱼肉乡邻，但这夜敲寡妇门，拳打五岁童的缺德事可没少干。

一个赤裸上身面目有些狰狞的屠户挤到人群前面嘴里骂骂咧咧的道:“奶奶的，真是活久见啊，就赵德柱那个怂样也能得榜首，真没看出他老赵家还有这种。”

“就允许你屠大牛，老屠家有这种？记得前些日子你可是打过那孩子哩，人家可是天上文曲星降世，天上的神仙也敢打，小心造了报应”人群中一个买菜大婶打趣道。

“散了吧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屠大牛挤出人群向着肉摊走去，一脸的不屑，心里却是咯噔一声。

前些日子，这赵德柱领着一帮熊孩子欺负我家虎子，我随手就是一个大耳瓜子，莫非还真是仙人下凡。屠大牛一边想着，一边看着自己的右手掌，布满老茧的手掌似针扎火燎一般。

城南赵宅大门口，赵老爷带着家眷早早的就候在了门口，听着越来越近的锣鼓声，赵老爷喜于颜表，两颗豆子似的眼睛被满脸肥肉挤的更小了。待看几位差使走近便快步的迎了上去，几锭分量不轻的银子风轻云淡间便落进了几位差使怀中，差使得了好处也是愈发的卖力，不遗余力的背起了贺词，无非就是些道喜贺词与老爷子教子有方云云......

赵老爷听后心花怒放，心里暗道:“这银子花的真他妈太值了。“

心里暗喜但却是掩面哭泣了起来，在丫鬟的搀扶下，一把鼻涕一把泪梗咽道:“感谢知县大老爷，治县有方；感谢赵家十八代祖宗庇泽......小儿顽劣急煞为父，为父苦口婆心谆谆教导，今乡试得榜首深感心安，不负祖德啊。”

“咳咳......”

人们见状也是心中酸楚，心想赵老爷不容易啊，这么个泼皮儿子生生给调教成茂才郎了。人群中几个啃西瓜的妇人也是感动不已，甚至抹起了眼泪。

同样的剧情正在城里几处大宅子前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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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县衙偏厅，新上任的知县老爷正怀抱着娇滴滴的小妾，一脸满足的看着面前数箱白花花银子，一只手捻者下巴上的一撮小胡子，一双三角眼滴溜溜的转动，心里盘算着如果每年都能多举行几次乡试岂不妙哉了。

范浩吃过饭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屋子，说是收拾其实家里就仅剩一张破木床，一破旧书架圣贤经义，一口黑铁锅，一口大黑缸。偌大的老宅显得就空荡荡的，全拜范浩这些年所赐，便是现在想要继续败家也已无从下手了。

“哎，又落榜了，连续三年榜上无名，这日子可咋过啊，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年十八难道还在河中央。”少年叹了口气喃喃道。

“多少书生十年寒窗苦读，只待那一朝功成名就，鲜衣怒马好不风光，圣贤经义早已烂熟于心，诗词歌赋也能信手捻来，莫非这就是我的命。”少年沉默

透过破窗范浩看着远处的喧嚣，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哀伤，他似乎看见了多年以前父亲对着窗户吟诗喝酒，当时的生活虽然也不是很富足，但是却是很幸福。每次父亲喝酒总是配上一小碟茴香豆，范浩清晰的记得有一次，父亲用手指蘸着酒教他写字，几个不同写法的“茴”字被父亲工工整整的写到桌上，当时范浩是多么的崇拜父亲，立志也要成为父亲那样的读书人。

“哎。。。”少年回过了神，看着空空荡荡的米缸，第二次叹息，黝黑的眸子里一抹失落。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少年喃喃道，再次陷入沉默。

许久之后，范浩回过了神，扭了扭酸疼的脖子，走到了书架面前，抱起一摞平时视若珍宝的黄金屋颜如玉丢缓缓向门口走去。

范浩决定了，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就不走了，当官发财固然好，但总不能一直这样饿着肚子，苦背一大堆的圣贤经典诗经，冬去春来十几载过去，漫漫长夜青灯黄卷，这样的生活是个头了。

“罢了罢了…”

范浩摇了摇头，一盏青灯脱手坠入书堆，一条火蟒瞬间窜上书堆，熊熊燃烧起来。

“老爹对不起了，那边一定寂寞吧多看书。”

范浩看着升入云霄的烟尘，一脸的坚定。

…….

穿越过江州连绵千里的青山飞过唐国朦胧的大泽在无垠蛮疆的尽头，四周荒芜一片没有一丝生机，静谧的孤峰大地，如书画般的云彩天空，一切似乎都陷入了永恒亘古未变，突然虚空传来一声闷响，随即狂风怒号飞沙走石，虚空中符文闪烁一条细小的裂缝自天边努力的蔓延，无数黑色液体伴随着鬼哭狼嚎的恐怖声响想要从裂缝处漫而出。符文愈发闪耀修复裂缝，黑色液体伴着恐怖声响极力挣脱裂缝，一时间陷入僵持。

“啊嚏”

一个喷嚏响彻天地瞬间打破僵持，裂缝消失虚空恢复如初，风停沙止。远处孤峰山顶端坐着一位布衣男子，正在用手揉着鼻子，一把青钢剑一个酒葫芦安静的躺在旁边。

“特么的还真冷”

男子拿起葫芦猛地喝了一口，对着天空说道。

第二章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看着逐渐熄灭的火焰，范浩目光愈发的坚定，胸中一口浊气尽数吐出，说不出的酸爽舒畅。范浩本就不是迂腐的人，反而这么多年独自生活，养成了坚韧的性格。

“咳咳……”几声咳嗽声打破宁静。

范浩回过神，适才发现书籍灰烬旁早已站着三个佝偻的老人，正是那隔壁时常帮衬自己的廖婆婆石老头和铁老头，三位老人都住在铁匠巷，廖婆婆独自经营着一家豆腐铺，铁爷爷带着孙子开着间铁匠铺，石爷爷平日里则是在南城外怒江里做着摆渡的营生。三位老人这些年来时常帮助范浩，这让从小就没有母亲八岁就失去父亲的范浩倍感亲情的温暖，在范浩的眼中三位老人早已如同自己的亲人一般。

“廖婆婆铁爷爷石爷爷，你们怎么来了？”范浩带着一丝疑惑问道。

今天街上这么热闹，想必生意应该都不错啊，每年秋闱放榜的时候附近乡镇的人们都会聚集到县城，无形中给城中带来了一笔巨大的财富，贩夫走卒们都会卯足干劲赚上一笔，毕竟这年头挣口吃的都不容易，能挣一文是一文。范浩心中正想着，目光无意落在了老铁匠身后的一个大布袋上，心里带着一丝愧疚，他猜到了老人们的来意。

以往每个月三位老人都会不时的送来一些银钱粮食，每次范浩心中都很感激，想着三位老人读书也就愈发愈发用心，但事与愿违努力读书没能改变他的处境，现在范浩实在是不忍再收下老人们的馈赠。

三位老人看着范浩脸上变化，心中大概知道了他所想，廖婆婆正想上前劝慰一下范浩。

“咳咳……”石老头一阵咳嗽随即开口道.

“你这孩子本就心性纯良，我们三个老不死活了一辈子，不知见了多少悲欢离合，再加上与你父亲有旧帮衬你一二也是合乎情理的，与你的东西你就收下，要说这天底下能够饿死我们三个的也就只有这老天爷了，如果实在觉得不安心，可以时常过来帮忙做些活”

范浩心中嘀咕，谁不看天吃饭呢，就连神宗陛下每年都要到泰山祭天，为西国子民祈求吃顿饱饭，石爷爷一个老船夫说出这种话也是豁达霸气，看来我确是读书读得有些迂腐了。

老铁头看着地上的灰烬，脸上流露出一丝的肉疼稍纵即逝，看着范浩说道：

“全烧光了”

“烧光了”

“屋里还有没”

“没了”

听着范浩的回答老铁头似乎还有些心疼，随手捡了一根小木棍，弯下本就有些佝偻的身子在灰烬里寻找是否还有没烧着的。

“这些都是你父亲以前费了大力气找回来的可惜了。”

“老铁头，就你那点出息，你是读书的料么？真是稀奇，一个打铁的大老粗还学文人惜书”廖婆婆满脸褶皱微微一动揶揄道。

“我不是想着我家那个不成器的皮小子，早年叫他跟着浩儿读书，没曾想到没读几天就哭着闹着要回家打铁，现在打铁的手艺是不错了，可那里有半点文人那种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意气，所以寻思着给他寻两本书读读”老铁头也不生气，一边翻找着一边说道。

范浩听后脸皮不禁有些火辣辣的，心想我都混成这样了，饭都吃不起了，那里还有什么一星半点的书生意气，还真不如铁爷爷和皮皮兄弟有门打铁的好手艺，至少饿不着。

“其实整个日历县城谁不知道，这新上任的县太爷贪得无厌，这次秋闱不知敛了多少钱财，就从这榜上没一个寒门子弟可以看出来，莫非这寒门真难出一两个贵子？我老太婆断然是不信的，可怜我家浩儿，苦读十载却被这贪官断了前程！”廖婆婆感叹道。

“果然还是头发长见识短，这大好的前尘可是等着浩儿的”铁老头在灰堆前嘀咕道。

廖老太婆耳朵何其的厉害，平日巷子里那几个喜欢偷偷在人背后嚼人舌根的妇人，都能听的得清清楚楚，更何况这铁老头的细碎言语。顿时无名火起，一顿脚指着老铁头训斥道：

“你这泼皮，也不说为浩儿想个好营生，成天就知道说风凉话，好前程?跟着你做一辈子帮工，打一辈子铁就是好前程了，瞧你那样，活像个黑猴子。”

“做工是不可能一辈子做工的，如果只是为了勉强维持生活。”范浩望着远处朦胧的天空淡淡道。

老铁头拨弄着灰烬，被廖婆婆一顿脚扬起的灰尘弄的灰头土脸，听完廖老太婆的训斥，正准备嘲讽几句，却被范浩没来由的一句话惊住了，原本准备嘲讽的话也丢之脑后，看了看同样有些吃惊的石老头和廖婆婆，丢掉棍子拍了拍身上的灰烬，用袖子擦了擦脏兮兮的黑脸，似乎觉得在后辈面前这样做确实有失颜面，假装咳嗽两声，双手背在身后一本正经的慢慢踱步走到范浩面前，一张黑脸笑眯眯的凑了上前去轻轻开口道：“浩儿，想到以后做什么了?”

只见范浩呆呆的看着天边也不言语，好似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回忆当中，三位老人也顺着目光望了过去，远处一片朦胧，却没有什么稀奇可看。

“完了，浩儿莫非想上天，不过也难不倒我老铁匠，这上天入地的本事老头我还是有些的。”老铁头打趣道。

廖婆婆白了他一眼，老铁头也只得惺惺而回，看了一眼石老头，走过去把大布袋扛进里屋，将腊肉干鱼等一些物什拿出，移开缸盖往大黑缸里倒起米来。

“咳咳…”石老头又是一阵咳嗽，声音很是难听，就如同老铁头铁匠铺子里那破旧的风箱拉动一般。

范浩瞬间回过了神，走到石老头跟前替他拍了拍后背顺了顺气，动作及其娴熟流畅，好似重复过无数遍一样。

“哎，最近这肺像是快要跳出来了，也不知还有几年好活，能不能看见浩儿飞黄腾达鲜衣怒马……”石老头气息稍顺喃喃道。

“石爷爷一定长命百岁，寿比南山”范浩刚刚说完，才猛的发现，石爷爷上个月才过完百岁诞辰，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

里屋老铁头已经哈哈大笑起来，廖婆婆也被逗乐了。

“浩儿，你这比喻有不点恰当”老铁头拿着个空布袋从屋里走出。

“是啊。。。是啊。。。”

范浩连连点头，如同小鸡吃米一般。

“我石大哥你石爷爷，这命只怕和那怒江里的千年老鳖有一比，你看他这肺疾要是落在其他人身上只怕是死了千百次了，还有那南山也不过数十来载，记得当年还是一个黄袍小子扛过来的”铁老头笑着走了出来，将布袋丢给了廖婆婆。

范浩一阵无语，心里想抛开铁爷爷那打铁手艺不说，他这搅屎棍功夫真是一流，只怕这日丽县无人能出其右吧，怪不得这铁匠巷的婆姨些都不愿意与他争吵，也只有廖婆婆能够压他一头。还有这南山的来历简直了，范浩一度怀疑铁爷爷是不是捡到了街头说书先生的小抄本，特么太能胡诌了。

连一值不言苟笑的石老头也被逗得连连苦笑，范浩见状心里也是一阵温暖，以往的不幸多多少少给他心里带来了一些阴暗，这些年全三位老人范浩才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对了浩儿，你真的想好了以后的路了？”石老头问道。

“爷爷婆婆们知道这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范浩点头，随即问道。

三位老人年轻时都是在外闯荡过的，自然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的精彩与凶险，都似陷入了各自的回忆当中，一时间再次陷入沉默。

“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日丽县城只是这云州境内千里青山中的一隅，而云州只是西国燕云十九州中的一郡，西国只是大唐帝国成百附属国中的一个，听说在极西之地还有与唐帝国匹敌的蛮国，那里有壮若山猿的蛮人，极北之地有一遍冰雪的世界，那里有仿若天仙的雪精灵……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范浩坚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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