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销弭》——晓夜听风雨》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封狼令》——霜雪月人。
第一章 悔不当初
晚冬黄昏,残阳如血。
一抹夕照斜射而下,将楼顶站立的人影拉得颀长而妖异,远远观去,胜似武侠小说里一位轻功卓绝的高手,正面对绝壁思考人生,微风徐来,脖子上的围巾很应景的荡起,颇为飘逸。如果能拉一个近景,你会发现,这位“高手”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淡定从容:痛苦的眼神、铁青的脸色,还有不住颤抖的身体……
不错,王滔此刻面临着有生以来最为艰难的一个选择:跳,还是不跳。
这是学校综合楼的顶层,楼不算高,只有十五层,可是跨出了护栏,一只脚悬在半空中,王滔顿时觉得晕眩起来,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恐高症,可转念一想,不对呀,他以前为了逗女友开心,不止一次踮着脚尖站在综合楼顶的护栏外,大张怀抱,放开歌喉,my heart will go on 便随风而起。
此时又刚到饭点,楼下聚集的学生越来越多,不约而同的,他们都称职地拿出手机拍着录着,眼睛里闪烁着难以言喻的渴望,似乎早已将“晚饭吃什么”这个千古难题置之脑后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娇弱的学妹在焦急劝说:“学长,你不要想不开啊,有什么挫折要勇敢的去面对啊,不如意的时候不要尽往悲伤里钻,想想有笑声的日子,学长……”,说着说着,不免流下几颗咸咸的眼泪。彪悍的学姐业也放下了矜持露出了本性,扯着嗓子喊道:“学弟,别做傻事哈,姐问你啊,没钱了吗?没关系,姐养你!失恋了吗?没关系,姐要你……”
当然,人群中还有一部分大大咧咧唯恐天下不乱的,他们压根不相信王滔会跳下来,毕竟跳楼这种把戏又不是第一次在学校里出现了,所以大着心调侃:“哥们儿,你倒是跳啊,跳完了好去吃饭,都站老半天了……”
听着楼下人群乌糟糟的劝说和怂恿,再看看脚下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脑浆迸裂的高度,王滔心里早就发了毛,可都已经站了上来,众目睽睽之下软蛋一样的缩回去实在是太伤自尊太丢面子了。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僵持下去,对,就这么和自己僵持着。
“呜哦呜哦呜哦……”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由远而近,紧接着,一辆消防车急速驶到综合楼下,随即四五个全副武装的消防员动作麻利的下车,如临大敌般的铺起了气垫床,位置恰好在王滔的脚下。当然,还有一位拿着喇叭的心理辅导员,不厌其烦、老生常谈地开导着王滔:“同学,想开点啊……”
如此阵仗,无比自尊的王滔更是骑虎难下了。
嘈杂中,楼顶天台的小门轰的一声开了,王滔抓住栏杆迅速回头,但见一妙龄少女上气不接下气的出现,红润精致的脸蛋,两条俏皮的马尾,高腰露脐皮装,紧身束臀的牛仔裤,浑身上下无处不透着青春靓丽的气息。
王滔不禁惊喜叫出声来:“小颜!”
这就是王滔的初恋女友,也是到目前唯一的女友范小颜,和王滔一起被称为新闻系的“金童玉女”。一年前,王滔追上了范小颜,两人本就互相欣赏,恋爱后更是好得蜜里调油如漆似胶。为了女友,王滔省吃俭用,只要是范小颜看上的东西就会义无反顾的购买,后来觉得难以支撑,就向父母要钱,同学借钱,甚至是借高利贷。尽管如此,王涛始终觉得只要能让女友开心,一切都值了。
然谁可想到,一周前,就在王滔正苦苦思索如何还上到期的一笔高利贷时,范小颜很镇定的提出了分手,原因是滑稽的“我们不合适”。
王滔哪里肯答应,痴缠着追问分手理由,换来的只是范小颜的冷漠。于是,就在今天,他偷偷跟着女友,竟然发现她被一辆很拉风的超跑接走了。尽管从超跑上下来的那人已近中年,肥头大耳,身材臃肿,却一点也不影响范小颜温顺如绵羊般扑到人家的怀抱。一时间,王滔顿觉五雷轰顶,魂不守舍。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看着范小颜大包小包面色红润的回到学校,王滔当即把她堵住,歇斯底里般咆哮着问为什么。范小颜知道王滔跟踪了她,于是一通臭骂,其大意为:老娘美如天仙,跟屁虫多如牛毛,不想一直跟一个穷光蛋,备胎就应该有备胎的觉悟。
情绪激动天昏地暗的王滔伤心欲绝,一想到自己一年来死心塌地的付出,真真是哀莫大于心死,于是径自爬上了综合楼最高层,一半想轻生,一半想挽回,才有了当前这一幕。
“你这算什么?我是不是要对你负责?”平复了气息的范小颜怒目圆睁。
“小颜,我……”王滔语塞,不知如何辩驳。
“我认识的王滔有那么没有骨气吗?我竟然跟这么没用的家伙在一起了一年,”范小颜越说越气,她预料到王滔的愤怒,却实在没有想到王滔会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威胁她,愤愤说道:“王滔,实话跟你说吧,你长得还可以,当初跟你一起就因为我看上你的样子,可是样子可以当饭吃吗?可以当衣穿吗?可以换奢侈品吗?可以变成化妆品用吗?”
王滔脸涨得通红,讷讷说道:“小颜,我每个月都给你买衣服的……”
“够了!”范小颜打断王滔,一脸轻蔑:“就你每个月的那点钱,救济乞丐吗?哼,我今天买的一件衣服就抵你买给我的所有东西。姐陪你一年,就你那点东西,够本吗?”
王滔脸上五颜六色,由怒而悲,由悲而苦。怎能不悲怎能不苦啊!王滔从西部偏远的县城搭上头破血流的高考班车,来到六朝古都的南京求学,本是家庭里的希望。他曾经也树立远大目标埋头苦读,一心想出人头地,怎奈现实的诱惑太多。
到大二的时候他恋上了范小颜,从此青春与荷尔蒙泛滥得一发不可收拾,书没有好好读了,花钱也无节制了,为此他已经被父母埋怨了好久,甚至还走上了网贷之路。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一心呵护的爱情。可是最后呢?
王滔紧紧盯着范小颜,由苦而笑,由笑而哭。笑声彻彻,哭声切切,就连楼下的人群都似有所感。王滔到现在才看清楚,最大的错不在范小颜,而在自己。
现代社会寻找一份纯真的爱情,有吗?有,但少之又少,他王滔哪有那么幸运就遇到。女人拜金可耻吗?可耻,但这就是一个物质的世界,没有拜金的世界哪有拜金的女人?男人痴情可以吗?当然可以,但前提得有可以维护爱情的资本,这样的资本不是一点一滴的计较,而是大气挥霍的能力。
最为可笑的是,王滔竟然蠢到想用跳楼的方式来挽留逝去的爱情,其结果只是被女人看轻,被男人鄙视,一向自以为尊严至上的王滔现在真真切切意识到,一直就是自己在践踏自己的尊严。
思及此,今日这般跳楼轻生的举动实在是一场闹剧,唯有尽早结束这场闹剧,才可能挽回一点点脸面。
情绪大起大落后的王滔已经面沉如水,他真想用一句“今天的我你爱理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来堵住范小颜的嘴,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吞了下去,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珍重地说出“小颜,再见!”
范小颜本想再展口舌之利,让王滔心灰意冷而乖乖就范,未想到他如此决绝,一听“再见”俩字,脸色大变,倏地向前奔来,一手前伸,五指微张,意图抓住王滔。
王滔此时已经把悬空的脚收了回来,准备翻栏回到天台,一只脚刚搭上了围栏,就看到范小颜风风火火冲了过来,还伸着一只手。
王滔大骇,心中着急:“臭娘们,这是想谋财害命吗,可老子没钱啊,啊,是了是了,她这是谋杀前夫,哦不,前男友……”
没有来得及想个透彻,一手前伸的范小颜已然冲到,王滔心中笃定这女人“谋杀前男友”,本能的伸手前挡。然就在这当口,久悬于空的那只脚啊,抽筋了,竟然抽筋了。情急之下的王滔方寸大乱,急急用一只手推开了范小颜那只还张开着的“九阴白骨爪”。
物理学定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王滔这一奋力一推,硬是把范小颜推了回去,但也把自己推向了相反的方向,而那个方向是十五层综合楼的地面。
寒风猎猎,衣襟飘飘。
久站楼下快要放弃了的人群忽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尖叫:“哇~”
“我命休矣!”掉下那一刻,王滔绝望了。可是他难以瞑目啊,范小颜为什么那么恨他,竟然要暴起杀人了?这个疑问一闪而逝,他就看到扶栏弯腰的佳人脸上明明是惊恐和哀伤,没有一丝丝狠毒,此刻的她分明双手下探,怎么看都是救人的动作。
“她难道想救我?”王滔在自由落体下坠之时,思绪难得清明。
“卧槽,你奶奶的!”王滔一面下坠一面爆粗口。这会儿他想明白了,他那句饱含深情的“小颜,再见”,深层意思是:你傍你的胖大款,我过我的小生活;浅层意思是:老子不跳了。哪里想到范小颜曲解了语意,结果佳人救人之心瞬间演化成了自由落体运动。
“棚~”离气垫床半米左侧,一滩肉泥洒在了混泥土上,不辨鲜血,不辨脑浆。
当日晚间新闻报道:惊闻南京某高校一男生为情所困跳楼身亡,其女友挽救无果,视频为证。
第二日,早间新闻又有报道:跳楼男生坠亡之处,鲜血离奇渗透了坚硬的混泥土,保安沿着血迹掘地三尺,竟然发现了一块金光闪闪的金装。经专家考证,此地乃是一古人墓葬,其墓主人虽不得知晓,但大量的随葬品表明,此墓当属于两晋南北朝时期。
第二章 公子周尘
宋武帝永初三年(公元422年,属南北朝刘宋初),腊月,天降暴雪。
宋国都城建康(今南京),雪深没膝,寒气刺骨。平素熙熙攘攘的街市偶有行人,挑担叫卖的小贩早无踪影,唯饭堂酒肆的伙计立在门口瑟瑟张望,希望可以盼来一位食客。
良久,“好味楼”门口终于迎来了今日第一位客人——一位身披灰色鹅毛大氅,头戴雪白尖顶貂皮昭君帽的曼妙少女。少女裹得严严实实,其身段却依旧绰约不俗,引人遐想。
伙计阿福瞬时眉开眼笑殷勤地迎了上去,未等他展开三寸不烂之舌将菜名报上一遍,少女就已开口:“一切如常,挑最好的三个招牌菜,分两份,加两壶温酒,装食盒带走。”
阿福一愣,随即了然,眼神不经意瞟了瞟长街尽头的建康狱,神色间或惋惜或羡慕。
美食已成,酒香醉人。少女付账,款款提篮走向建康狱,脸色平静如水。
建康狱,又称南狱,乃刘宋王朝都城专门收监作奸犯科者之场所,设于闹市尽头,紧邻淮河。收监此地的犯人,无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但没有一个为官者或世家子弟,简言之,这是建康城的庶民监狱。王公贵族和氏族弟子若是犯事,必收监于皇城廷尉寺里的廷尉狱。如此,建康狱容量巨大却布局简陋,环境奇差,里面的狱卒狱吏早习惯了松散,只要没人劫狱,一切平安。
少女在风雪中款款而至,轻扣南狱大门。身材臃肿的班头李支使了两个狱卒,打开硕大木门一角,歪着头问:“给周尘送饭?”
少女点头。班头李挤出一只胖大的手掌,穿过木门,很自然地打开食盒盖子,看到精致的菜肴分成两份,很满意得点头,才稍微挪宽了木门,允她进去。
少女乖巧地将一份菜肴和酒壶摆在栏下桌凳,动作颇为娴熟,随即看向班头李,明亮的眸子似祈求似期望。
班头李受不了少女的眼神,他迫不及待抓起酒壶猛灌了一口,才砸巴着嘴问道:“小娘子你这模样,哎……就是周尘相好儿吧?”随即又灌了一口美酒,美滋滋地道:“你就承认吧,不是那小子的相好儿,哪有天天送酒送菜的,我说的对不?哈哈哈……”
闻言,少女脸色忽而惨白忽而红润。班头李继续揶揄道:“哎哟还害羞了,这周尘真是一个风流儿啊,才进来不到五天,姑娘你这等美人天天来送饭,可惜啊,可惜!”。一面说,一面摸索了腰间的巨大钥匙,唤过一狱卒,提了余下的酒菜向更厚的里门走去。
三进三出形容的是富贵人家的府邸,南狱的布局倒也是三进三出,大大小小的牢房层层叠叠:最外一层是狱卒狱吏待命办公之所,桌椅案头皆备;第二层是大小用刑的牢房,各式折磨人的刑具鳞次栉比‘最里层关押的则是无恶不作之徒,几乎都是等着秋后问斩的。
班头李所言的周尘就关在最里层,享受了一人一间的超高待遇。看他样子,脸上虽然有几道浅浅的伤痕,但一身穿着富贵逼人,英姿犹在,丝毫不像坐牢的样子。
小吏提了食盒,在周尘牢外打开,面带微笑,很自然地先行品尝,好酒好肉被他吃了一大半,才在周公子怒吼抗议中留下残羹剩菜。
翌日清早,来交接班次的狱吏发现当值狱吏七窍流血,早已气绝。检查犯人时,平时聒噪不已的周尘出奇地安静,问话也不答应,打开牢门,只见一具尸体冰冷卧躺,七窍仍有凝固的血渍。
平静如水的南狱,一吏一囚之死掀起了巨大波澜。
“两人皆死于半夜,乃是断肠草混牵机之毒。”老迈的仵作眯着眼看细长发黑的银针,喃喃说道。
南狱狱椽(监狱长,刘宋地方监狱官吏)如老松般一动不动,脸色比银针还黑。闻言,怒不可遏地转向瑟瑟发抖的班头李:“你看的犯人,怎么会被下毒了,啊?”
班头李支支吾吾答道:“昨日,有人送了饭,必定是那人下了毒……”
“谁?”
”小的不识……“
对话没完,狱椽一脚踢去。
囚犯死在监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死者背景强硬,想要追究,一干相关人等吃不了兜着走,要是无人过问,那也就这样翻篇了,激不起一点浪花。
冰冷的尸体旁,一青衣素赏的姑娘伏地哭得暴雨梨花:“阿郎,婢子已经听你吩咐,把田亩都卖了,求了张公子、陆公子,可是他们都躲着我啊,呜呜~~阿郎,老爷不在了,你也不在了,婢子心里苦啊~~”
姑娘看起来年岁不大,约摸十三十四岁的样子,五官清秀而分明,就算不施粉黛亦似娇嫩花蕊,青涩中透出怡人的芬芳。此刻,她又颊上带泪,哭声戚戚,娇娇弱弱的样子不胜怜惜,连狱椽大人看着都不免恻隐。
“阿郎,你死得好惨啊,狱中如此森严,还有人下了毒,婢子一定会鸣鼓喊冤,求令尹大人做主……”
“咳咳,姑娘,你鸣什么鼓喊什么冤呐,你家阿郎过世了,节哀顺变才是,莫要哭坏了身子!”狱椽心惊肉跳地劝着青衣女子,他可不能让自己治下的丑闻被桶到上司面前。
“呜呜,阿郎,你不能丢下婢子就走了,你走了,婢子也不想活了!”女子越哭越伤心,对狱椽的劝慰毫不理会。
她叫铃儿,因为说话像铃铛一样清脆,公子就一直这么叫的。那一年,蝗灾肆虐,饥饿的父母把她丢弃在田野里自生自灭,幸好老爷路过,慈悲地将其带回府中,从此她就成了公子的侍女,而公子也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如今公子不明不白死了,念从此无依无靠,又是感伤落泪不止。
“咳咳~”几声微弱的咳嗽不知从何冒起,青衣婢子犹自抚尸痛哭,浑不察觉。未几,咳嗽声复起,冰冷的尸体蓦然一动。
“啊,鬼啊!”青衣婢子大叫一声,像只受惊的兔子高高跳起。
“啊,鬼啊!”狱椽、仵作和班头狱吏俱亥得神魂皆冒,不顾形象,大叫一声,争先恐后逃离了牢房。
……
从十五层综合楼憋屈落下成了一滩肉泥的王滔活过来了,确切地说,是王滔的意识活过来了,身体嘛,就是眼前这一具。
初醒来,王滔惊恐程度丝毫不亚于眼前清秀的奴婢,甚至发现自己借尸还魂后一度昏厥了。而现在,他只有感激和喜悦,感激命运的神奇让他再活了一次,感激上天的眷顾让他在鬼门关前彻悟了一番。再世为人,不管多艰难,他要活下去,坚强地活下去。
铃儿自打迈进狱门就没有一刻停止哭泣,先是自家公子暴卒伤心而哭,后因公子奇迹醒来惊喜而哭,现在是因公子变傻而担忧哭泣。
是了,他的少爷不仅傻了,还得了失心疯,否则怎么会在醒来后哭着笑笑着哭,末了还问:你是谁?我是谁?这是哪里?
终于,王滔连哄带吓止住了奴婢铃儿的哭泣,弄清楚了大概情况:他叫周尘,年十七,住义兴郡阳羡,为义兴周氏单传一脉,家资巨富良田无数。周公子人如其名,游戏人间,视一切为尘土,日日闲来无事,平素斗鸡遛狗,调戏女子,乃典型的纨绔子弟。一年前老父辞世,他服丧丁忧,一年期过,便带着最乖巧的婢子铃儿到建康风流来了。没有了父亲的限制,周公子如龙入海,如虎入林,夜夜笙歌醉生梦死。
凭着挥金如土,周公子成了坊曲温柔乡的座上宾,还经常结交建康世家子弟,出入风流好不快哉。几日前,周公子呼同张、陆几位少年到沈家做客,酒过三巡醉意朦胧之际,精虫上脑的他将待字闺中的沈家小姐看成了温柔乡里的相好儿,扑向了人家。
其结果是,不肯善罢甘休的沈家子弟把周公子打了半死,幸亏同行的公子哥们及时报了官,才免了当场被殴身亡的惨剧,不过沈家放言,不会善罢甘休。
“敢情是犯了强奸罪啊。”王滔,哦不,周尘喃喃自语。他现在得尽快适应新的身份。
“阿郎,我将义兴田亩都卖了,散了仆从赶到这里,张公子陆公子他们都避而不见,县丞郎君受了孝敬,说几日后断案之时会判你服刑一年”铃儿幽幽说道。
“一年么!”周尘在心底盘算,他实在是不知道哪天又被不经意下毒而一命呜呼了,在牢里多待一天,危险就多一分。沈家人恨透了他,他哪里敢大意。
最要命的是,周公子现在因为“失心疯”而两眼一抹黑了。
这究竟是什么一个朝代?肯定不是他知道的唐宋元明清,就算是那又怎么样,他依稀记得的只有那些个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至于历史上皇权更替、风土人情他都一概不知,毕竟他生前的那个年代重数理化而轻政史地,能如数家珍道出中华文明兴衰的,大概也就那些头发花白的史学教授了。而且他现在只是一个身陷囹圄的囚犯,一个时时警惕被毒杀的囚犯。
“阿郎不要心急,一年很快会过去的。”铃儿幽幽说起,她以为公子在怅惘牢狱之灾。
周尘沉思过后,又问道:“铃儿,京城我们可有什么可以倚仗的人么?”
“阿郎,自打您犯了事,张公子陆公子他们就闭门不见;义兴家里,夫人早逝,老爷去年也去了,我们还有什么倚仗啊!”说罢,爱哭的俏奴婢铃儿又在脸上挂了晶莹的泪珠。
举目无亲,求助无望,唯有自救。周尘四面楚歌,幸亏,他家资还算殷实。
艰难抬手,周尘轻轻抚去铃儿的泪痕,少女一呆,脸蛋霎时通透。他这完全是出于怜爱,没有丝毫轻佻。末了,才轻轻叹道:“铃儿,以后我们只能相依为命了”。
婢子的双眼霎时成了一汪泉眼,任凭晶莹的泪水汩汩而出,不知是感动还是喜悦。
良久,在狱卒耐不住性子赶铃儿兰前,周尘已对她耳提面命地交代了一番。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用钱保住命。方法还是老方法,策略得变了。
之前,周尘急于自由,到处用钱打点官员疏通关系,现在,他意识到沈家不想让他出去,就只能保命了。如何保命,唯有撒大量的钱财给建康狱的牢头狱吏,确保服刑一年不会意外被牢饭毒死。
只要能够安然出狱,死过一回的周尘何愁没有容身之地。
至于犯下的罪行,现在的周尘倒没有多少罪恶感,一来人已彻底死过一回,算是赎了罪,二来,他的意识是前卫的,女人名节重要,但因此就要夺人之命吗?
编后语:关于《《封狼令》——霜雪月人》关于知识就介绍到这里,希望本站内容能让您有所收获,如有疑问可跟帖留言,值班小编第一时间回复。 下一篇内容是有关《《听风斋疑案》免费试读_乐龙齐》,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点击进去看看。




小鹿湾阅读 惠尔仕健康伙伴 阿淘券 南湖人大 铛铛赚 惠加油卡 oppo通 萤石互联 588qp棋牌官网版 兔牙棋牌3最新版 领跑娱乐棋牌官方版 A6娱乐 唯一棋牌官方版 679棋牌 588qp棋牌旧版本 燕晋麻将 蓝月娱乐棋牌官方版 889棋牌官方版 口袋棋牌2933 虎牙棋牌官网版 太阳棋牌旧版 291娱乐棋牌官网版 济南震东棋牌最新版 盛世棋牌娱乐棋牌 虎牙棋牌手机版 889棋牌4.0版本 88棋牌最新官网版 88棋牌2021最新版 291娱乐棋牌最新版 济南震东棋牌 济南震东棋牌正版官方版 济南震东棋牌旧版本 291娱乐棋牌官方版 口袋棋牌8399 口袋棋牌2020官网版 迷鹿棋牌老版本 东晓小学教师端 大悦盆底 CN酵素网 雀雀计步器 好工网劳务版 AR指南针 布朗新风系统 乐百家工具 moru相机 走考网校 天天省钱喵 体育指导员 易工店铺 影文艺 语音文字转换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