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归零》：序章：影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新纪元——宏图》——永不翻车》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代号归零》：序章：影。

序章：影

余庆生喝完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就这样坐在窗边的吧台上。许多年后，他会想起那个混乱晚上，心里多少会有一点震动。

路边的树在风中窸窸窣窣地低语，他不知道它们在谈论什么，一如他也不知道身后喧闹的人群在议论着什么。他和晓兰分手了，他一直无法理解这破事的真正含义，抛弃别人或者被别人抛弃，都没有什么差别。

他举起空杯对着人群大喊：“去他妈的爱情。”但没有人注意。他走到街上去，似乎这样会好一些。空中悬浮着五光十色的广告投影，时不时会有极速的空中电车进站急刹的尖锐摩擦声。两侧大楼分割出一线天般的夜空让人思绪纷飞，只是他的世界里仍是一片静默。他把手机关了，没人找得到他。他可以疯疯癫癫一阵子不必管行人的目光。他注意到路边的一个少年，穿着奇怪的黄色外套，身边摆满了酒。少年坐在长凳上，余庆生看不清他的目光，只是觉得他与环境格格不入。但这并不影响他去骗酒喝。

“小兄弟怎么一个人在街上喝酒啊？不怕给警察抓走么。”

少年没有说话，兜帽里的眼睛闪烁着让人不可名状的微光。让人怜悯，或是让人同情，让人恐惧，但余庆生只在他的目光里看到了坚毅。

“哥哥来陪你喝酒好了。我倒霉，你也倒霉，我们正好凑一块了，真他妈的凑巧。”余庆生接过少年递来的酒。那是街边酒吧最常卖的酒，没有什么特别的。

“小兄弟叫什么名字?”余庆生侧过头去，发现少年一直盯着广场的大屏幕看。

“我没有名字。”

夜色降临，街边的各色店铺都变得光怪陆离起来。淡蓝色的路灯也变得窈窕了。街上的姑娘们一个比一个性感，只是那些似乎都与他们无关。

“今年的世界生存游戏总冠军RN9战队在多个大逃杀领域均斩获金锅大奖。让我们在喝彩的同时看看选手们在大赛上的精彩表现。”

振奋人心的环绕电子音乐回荡在整个广场，行人纷纷驻足观望。不少战队的粉丝聚集在大屏幕下方欢呼。更有人用小型的全系投影终端在广场上空打出战队旗帜的图样。

少年默然注视着这一切，让余庆生十分好奇。

“大逃杀游戏么，你平时玩吗?”

“我只玩过一局。”

“一局?那你一定落地就成盒了。要不要我带带你啊，我有个朋友玩游戏可厉害了。”

“不，我赢了，所以我才能坐在这里喝酒。”

余庆生有一瞬间在少年眼中看到了悲伤，但他不确定，他也不太明白少年在说什么。

“喝酒。”余庆生举起酒瓶。少年也举起酒瓶和他碰了碰。

“你觉得活着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呢？”

“还不就是那样，上班，回家，累成死狗，还没有女朋友，只能和兄弟打打游戏，喝喝酒混吃等死。”

少年认真地注视着余庆生的双眼，漆黑的眼眸里空空如也。

“你经常玩大逃杀么？”

“也不是很常玩，只有和朋友一起是我才玩玩。”

“赢的多么？”

“也没赢多少，这种游戏嘛，能赢的都是运气。”

少年不再说话，回过头去闷声喝酒。余庆生也不再对话，默默对瓶吹。不一会儿，他们就消灭了好几瓶廉价啤酒。

“你想赢么？”少年放下酒，起身。

“谁不想赢呢？”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拼尽全力，只为一场渺茫的胜利呢？”

“生活太不如意，人生不怎么赢过，所以才想要努力赢一把吧，每个人都一样。”

“你为什么想赢呢？”少年再次发问。

余庆生有些无语。“是因为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真正赢过。”

“真惨。”少年走到路边蹲下，街上人来人往。

“你觉得你的人生还有希望么？或者说，你想不想赢一次?”

“还能有什么希望。现在我只想和我的兄弟痛痛快快地打一把大逃杀，杀多少人应该都不会那么难过。”

“这样是赢不了的。”少年向人群走去，瘦削的身影似乎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只有你拼尽你的全部，才有可能得到一丝存活的希望。”少年消失在黑色的人流中，只见他举起右手，三个指头并拢指向天空。

余庆生回到家，只看见罗宇翔取下三级头样式的VR头盔，坐在沙发上喝果汁。

“妈的，刚刚跑进决赛圈，就被脚边的老硬币干了，贼烦。”

“哟，打得火热啊。”余庆生脱下外套坐到罗宇翔身旁。客厅里的投影电视播放着死亡回放。

“还是个吉利服，你这眼力看不出来不怪你。”

“还好意思说，余老贼，你死到哪里去了?打你电话也不接，晓兰连打几个电话让我找你在哪里，我直接跟她说你在机场没空。”罗宇翔一个葛优躺，都快把沙发压变形了。

“别提她，我们分手了。”余庆生起身去厕所。

“什么?哎等等，谁甩的谁啊？怪不得你今天回来摆着一副臭脸，要看开啊老贼，女人如手足兄弟如衣服嘛，哎反了。”

余庆生关上门，坐在马桶上，打开了手机。十一个未接来电，他苦笑一声。按下电源键。但电话又响了，他不得不接。

“哪位?”

“你知道是我，庆生，你去哪里了?我很担心你。”

“抱歉，我不知道，我没必要告诉你。你也不必分开后还装作关心的样子，你早该抛弃我这个废物了。我不关心你要我怎样，对，就现在，滚吧。”

余庆生挂断电话，掏出了烟。他还在生气，他其实并不怪晓兰，他只是恨他自己为什么那么弱小连个女人都留不住，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要是他是晓兰，他也看不上自己。这又是什么话？他觉得自己真蠢，浪费这么多时间，什么也没得到。

“老贼啊，别难过了，看你难受兄弟心疼啊。”罗宇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个比一定是在门外偷听了。

“去尼玛的，臭翔。偷听很好玩是吧，出来不等我一锅子揍死你。”

“怕了你不成?什么味道?臭小子别在厕所抽烟啊！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抽烟去阳台啊，你个杀千刀的。”罗宇翔快步跑开，估计又去找香水什么的避难了。

回到客厅，余庆生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仔细一看居然还是进口的高级货，罗宇翔这个小子臭美不说还挺有钱的。为什么他这样的人就不用每天为吃饭操心，真是没天理。他走到客厅边上的斯克兹曼制冰机旁给自己加了几块冰，他可买不起这种高档机器。在冰水的倒影中自我陶醉了一会儿，走到阳台上。

活着对他来说是一种什么感觉呢？也许是徒劳，活着说煎熬。但对罗宇翔这种人来说，活着就会其乐无穷。对晓兰来说，活着就是要变得更好。真是积极向上啊。他点亮了手机，翻开通讯录给老板请了几天的假。扣工资无所谓了，反正都那么穷，每个月下来吃饭都成问题。倒是有罗宇翔在，饿肚子是不存在的。

说着，罗宇翔鼻子里塞满了餐巾纸就跑到他面前了。瓮声瓮气地和他说话。

“徐老贼啊，人生还长着呢。你才25啊，也不是多老是不。你看看人家刘哥，39奔4的人了还能找到妍妍那种年轻漂亮又风骚的姑娘。”

“刘哥咱能比么？要是我有他一半有钱，我也分分钟找一个。”

“庸俗！你就看到别人钱了，人家是靠才华泡的妞，人家凭本事吃的饭，有什么不可?虽然刘哥长的没你帅，但你看看你那颓废样，像是全人类欠你几百万一样。”

“凭本事吃饭?我也想有一个有钱的爸爸，搞行为艺术赚不了钱还可以回家继承家业。”

“唉，这就不怪别人了，老贼。会投胎也是一门艺术。”

余庆生愤愤坐会客厅的沙发上，给自己倒上果汁。

“来吃几盘鸡好了，没有什么是一盘鸡不能解决的，要是有就两盘。”罗宇翔说着拿出了另一个三级头VR头盔。

“哟，有钱啊，臭翔，这我可不会还你啊。”

“看你难过，送你了，你知道我有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去尼玛的。”

余庆生带上头盔，进入了那个熟悉的界面。

“你想赢么？”那个少年的声音突然在余庆生脑海里回响起来。

“谁在那里?”

“你喊什么喊！徐老贼，快他妈准备。”

进入游戏，飞机引擎的轰鸣声让人耳朵生疼，他从未有过如此逼真的游戏体验。是新设备的缘故吗？不，他能感觉到他的感官比平时灵敏了许多，似乎是在操控另一个身体。

“跳哪儿？老贼，这把必须吃鸡，要不然你对不起我买头盔的钱。”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余庆生脱口而出：“机场。”

“喂，你没开玩笑吧。好，哥们儿陪你玩。”

天空中巨大的C-130运输机打开了尾部的舱门，气流拍打着玩家的脸。数十人站到了跳板上，彼此对望。

“哟，开派对呢，好久没遇到这么多人跳机场了。”

“别废话，要的跳赶紧。”NPC校服小姐姐站在跳板边一脸不耐烦地催促着玩家。

“谁先倒地谁是狗啊，徐老贼，请客喝酒跑不了。”罗宇翔透过飞行员面罩冲徐庆生挤眉弄眼。一个本来清秀的女性角色做出这种表情，只让人觉得猥琐至极。

“一言为定。”余庆生说完遍纵身一跃。罗宇翔紧跟其后。一时间，天空中密密麻麻下饺子一样满是玩家的身影。余生庆放松全身的肌肉，轻巧地控制方向，极速的气流中，他张开双臂稳定姿态。

“东南方向4个，应该是去N港了。”罗宇翔倒是一下进入了状态，在空中四处张望确定玩家位置。

“高塔6个，等着被打成筛子吧，一群蠢蛋。”

“你能不能安静点，打个游戏那么多话。”

“我这是战略观察，还是跟着我吧老余，免得你真的落地成盒。你倒没什么，兄弟我说出去丢人啊。”

“我们去C字楼。”余庆生调整姿态准备速降。

“马上到临界距离了，准备开伞，老余。我靠，人不是一般的多啊。刺激，我喜欢。”

余庆生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越过临界开伞线继续下落。

“你在搞什么飞机啊？老余，不开伞等着凉吗？我可不会来救你。”罗宇翔打开降落伞，缓速下降，将落点锁定在屋顶。

其实余庆生也慌了，他尝试过好几次，手柄上的开伞按钮都快被他按坏了，但伞仍然没有打开。

200米，150米，100米。噗地一声，降落伞终于打开了，但落地的速度一定会让他双腿骨折，别提跑去拿枪了。余庆生眼前一黑，想着自己今天真是倒霉透了，连个游戏都不能让他顺心。

距离地面越来越近，他伸出双手想要缓冲一下，但他明白这只是徒劳。触地的一瞬间，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运动。双手触地代替双腿，头低伏到胸前，再右肩触地顺势向前一个翻滚。他完好无损地站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只是起身的一下，系统判定他遭受了一点掉落伤害，视野有些发红，他并没有失去行动力。

“我靠，这是什么骚操作？你什么时候学的，回头必须教我一波。”罗宇翔与余庆生身后的大批玩家同时落地，毫不犹豫开始跑动起来寻找枪械。

余庆生先发制人，在楼顶捡到一把M16，迅速装弹上膛，瞄准了一个后他一步落地的玩家。

“别别别，大哥，我没枪。”那个玩家迅速双手举过头顶。

但余庆生没有犹豫，一枪爆头将其击倒，迅速找寻掩体准备下楼。

各处的枪声开始响起，机场小岛顿时炸开了锅。迅速就有十多个玩家被淘汰出局。

罗宇翔捡到一把格洛克18，迅速上膛击毙跑来的两个手持镰刀的玩家。翻身下到空调平台上，翻窗进入二楼搜索物资。

余庆生躲在掩体后，只听见另两栋楼的楼顶上枪声四起。探头一看，两队正在两楼间激烈交火，每队各有一人倒下。放在平时，这会儿他早该溜去搜物资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阻止他这么做。

他猛然起身，端起枪，三连发迅速出枪。三朵血花几乎同时在那个玩家胸前绽开。玩家无力倒下，被淘汰出局。另一栋楼顶的玩家发现了他，向他开火。余庆生连忙低下身躲子弹。子弹如雨般打在掩体上。但那种感觉又来了，他不想再躲避了。他从掩体侧边起身，又是一个三连点射带走那位玩家。慌忙中，他抓起背包就溜下楼去。

他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他从未如此轻松地开枪杀人过，今天的准头似乎也特别好。放在平时，他可以和一个玩家互相打掉一百发子弹都杀不掉对方。开门进屋，只见走廊上两个玩家正背对着他，余庆生提枪就是一阵连点，又击毙两名玩家，准心都不带跳动的。

“老徐，这压枪有点东西啊。怎么，失恋了就会让人变强么？这我可学不来了。”罗宇翔举着小手枪进入一楼楼道。两名玩家正端着AK四处搜索，看见罗宇翔露头就是一阵猛射。

“妈的！快来救我，老余！我就一把小手枪，下面两个AK暴徒正准备上来怼我啊啊啊！快他妈过来啊！”

余庆生听到罗宇翔呼救，连忙翻出窗去，一个虎扑躲过其他玩家的扫射。“别慌呀，臭翔，我再搜搜装备就过来，哎，这不是三级甲么。喔！我看到98K了。”

“你他妈够义气的啊老余！我死了你可别想苟活，快滚过来啊！算我求你了。”

余生庆听到了脚步声，一个震爆弹丢入一楼窗内。砰地一声，白色的闪光破窗而出。余庆生接着翻身入楼，两枪爆头带走胡乱开枪的两个呆瓜。机场的枪声渐渐停歇下来，每个人都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干！手感太好了，平时打游戏自己可不是这样的。余庆生和不停抱怨的罗宇翔一起舔着包，心里却有着一丝疑惑。

“太帅了，老余，要是失恋可以变强，我也去失恋一回。但那么多喜欢我的小姑娘，我可不愿意让她们伤心呐。”

“你就算了吧，你怎么舍得月月那么好的姑娘。”

“那倒是，嘿嘿嘿。”罗宇翔一边猥琐地笑着，一边带好中了一枪的二级头。

“少来恶心我，看看毒圈，规划一下路线。”

“哟，看看这，机场圈啊，这次是吃鸡了。苟吧，我们正在圈的中心位置。”

“我去二楼放哨，你看着门，别让人偷偷摸摸溜进来偷了我的屁股。”

“是是是，余哥威武。”

“你想赢么？”那个少年的声音再次回响起来。

“你这样是赢不了的。只有拼尽你的全部，你才可能有一丝存活的机会。”

但你究竟是谁呢？

第一章：回响

“你要我怎么赢呢?”余庆生握紧了手中的枪，靠在掩体上。

他想起他小时候，母亲总是一个人。每当放学回到家，他能闻到桌上饭菜的香味，看到母亲迎接他的笑脸。但母亲的笑总是寂寞的。那一天下着大雨，母亲在窗边无声地哭泣。他想安慰她，但不知道该怎么做。父亲抹去了一切他留在家中的痕迹。后来想起来这样也挺好，至少后面的日子不会睹物思人。

母亲说她不恨他，她相信父亲是因为一些无法抗拒的原因离开了这个家，因为她知道那个男人直到离开家的前一秒都是爱他们的。

“他去哪里了呢？”

母亲没有回答。也许那个答案太沉重，又或许是她不愿相信某个答案带走了那个男人。但从那时起，余庆生的人生就开始崩塌，直到许多年后他拥有了自己的生活，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在这之前，他一直没有办法反抗这不公的现实，他从未真正赢过。

“真惨呢。”他自己也开始相信少年说的话。

他曾经相信自己会和网络小说里的男主一样，某天突然遇到一个奇人教会他修炼之道。然后他天资聪颖，又有什么先天之气加持，一路高歌，平步青云，最后得道成仙，左搂右抱，富可敌国。妈的，越想越美。不过网络小说终究只是小说，那种龙霸天玛丽苏的剧情可不会发生在他一个普通人身上。

他就这样平凡地长大，又平凡地生活。直到那个晚上，改变了他的命运。

“喂，老余，东北2点钟方向，有一辆吉普车靠近，移动速度很快，距离我们大概400米左右。”罗宇翔爬到了楼顶，从8倍镜中观察敌人。

余庆生没有回答。

“喂！老余。你在干什么?”

余庆生突然拍了拍罗宇翔的肩膀，吓得罗宇翔差点把手柄都丢了。

“干！干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么吓人呢你！我靠，差点没开枪打死你个龟孙儿。”

余庆生仍然没有说话。默默举起了手中的98K。

“你想赢吗？”

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握在了他的手上。

“不会吧，他们离我们那么远，移动速度那么快，不可能打中的！老余，别暴露我们的位置啊。”

“谁不想赢呢?”余庆生低语着。

“余庆生，你能赢吗？”晓兰站在木桌前，抚摸着闪耀的金属箭头。

这是四年前，他们在大学的射箭馆里记忆。时光流逝，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晓兰的呢？余庆生一直都记得那天，晓兰和几个师哥一起到射箭馆来玩。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晓兰，但他第一次看见她，就深深被她吸引了。

“庆生，这是晓兰，你们应该是同一年级的对吧。”

“你好，晓兰。”他伸出手。

女孩羞涩地地下了头，伸出了那双洁白温润的手，没有说话。

“看看晓兰，脸都烧红了，你这个当哥的是每天都管着不让人家姑娘和男生交往是吧，你这是妹控啊！妹控！”

“少来，这野丫头我可管不住。不过，她有这样的表现还是第一次。”众人顿时意味深长地沉默了起来。晓兰连忙缩回了手，脸更红了。

余庆生连忙打破僵局：“几位师兄，我们来玩射箭游戏吧。正好宇翔也在，月月呢？”

“她和闺蜜上街扫货了，把我一人撂在学校里，真是过分。”罗宇翔一把将余庆生拉到一旁，拍了拍他的肩。

“这回兄弟我够意思吧，把张明远的亲妹妹给你带了过来，回头可少不了宰你一顿。”

余庆生倒是莫名其妙，他不记得什么时候叫罗宇翔这个老油子给他介绍女朋友来着，不过人来了，他也就不推辞了。

“依我的经验，想要把晓兰搞到手，第一步就是搞定这个妹控哥哥张明远。自己看着办吧，成败在此一举喽。”

罗宇翔带着众人走进了射箭场地，他先手示范，开弓上弦，一箭过去打了个7环。

“不错嘛，宇翔。”

“哎，今天手感不好，只有看庆生大佬表演了。”

话音刚落，张明远抬手一箭打中9环。众人一时鸦雀无声。

“靠，这张明远，叫他别为难年轻人，这分明是来砸场子的啊。”罗宇翔楞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余庆生也不慌张，搭好箭大力开弓，瞄准了好一会儿。

“你能赢么，余庆生。”晓兰站在一旁，担忧地说。

“庆生是什么人?可是拿过市锦标赛金牌的呢。”

“是么？是个优秀的学弟啊”张明远坐在放箭的桌子上，绕有兴趣地看着余庆生。

余庆生松开右手握住箭尾的手指。只看见一道银色的闪光划过，余生庆的箭将张明远先前射的箭完美剖开，稳稳钉在了9环内。

罗宇翔马上就开始热烈鼓掌，激动地巴不得趴在地上大喊大叫了。

“余庆生，你这么厉害！”晓兰一脸崇拜，似乎连他们的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牛逼啊，庆生，我还说你今天要被师兄教育了呢。有一手啊你。”

“很有意思，庆生。”张明远满意地点了点头。“有空我们多切磋切磋。”

“没有问题。”

想来，这些许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让他满意的胜利，这是无论多少块比赛金牌都不能换来的东西。

“我必须赢！”余庆生稳稳地扣下了扳机。98K的枪声响彻了整个安全区。

“这就对了，余庆生，这才是真正的你。你的野心，你的孤独，你的不甘，你的恨，都将成为前进路上的动力。”

短暂的宁静过后，又是一声98K的枪响。连续两枪，两个爆头击杀。安全区内又是一片死寂。

“你是魔鬼吧，老余，这也能被你打中，你是不是开了自瞄?石锤！没得洗。”

“刷圈了，我们得赶紧走。枪声也会吸引玩家过来。”余庆生快速装好了子弹，跑下楼去。

安全区不断缩小，各处的枪声又响了起来。

“安全区离我们有点远，要不要找车过去。”

“你快去找，我在高处给你架枪。”

不一会儿罗宇翔就开着一辆吉普车到了余庆生楼下。

“上车，余老贼。”

车轮带起四溅的泥土，他们开始飞驰在空旷的草原上。时不时有子弹打在车门上，叮叮当当地让人心惊胆战。

“看到前面的房区了吗？我们在那里停车。”

“这个位置很不错，但不会有人吧。”话音刚落，枪声骤起。那群玩家从窗户里向他们射击。挡风玻璃很快就布满了裂痕。罗宇翔连忙左右打方向盘，避开子弹。

“卧槽！老贼，这下怎么办。左前轮被打爆了，挡风玻璃也快撑不住了。”

“转弯！”

“轰！”一颗手榴弹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爆炸，巨大的冲击直接将他们的车震翻，一时烟尘四起。混乱之中，余庆生能听到炸雷一般的枪声，他死命将罗宇翔拽出车，把他拖到车后不远处的石头后方。

刚刚进入掩体，车就被凶猛的火力打爆了，连残骸都被暴雨一般的子弹撕成了碎片。

“罗宇翔！醒醒！干！”罗宇翔昏了过去，不省人事，但这只是游戏中的，现实里的他应该只会觉得眼前突然一黑，然后开始骂娘。

余庆生急忙掏出电击除颤器，对着罗宇翔的太阳穴狠狠地来了这么一下。

“嗷嗷嗷嗷嗷！”罗宇翔接连几声鬼叫着醒来。

“龟孙子！够狠啊你，电哪里不好非电头，就这里有痛觉啊好不好。”

房子里的人仍然在向他们射击，只不过变成了交替式火力压制。一个人子弹打完了就换另一个，压得他们根本抬不起头。

“听我说，我这里有两个烟雾弹，看到了东边的那个斜坡了吗？他们打不到那里，圈也刷在了那边。我们从烟里往那边跑，正好把他们堵在圈外。”

“好。”

“听我指挥，准备！”余庆生扔出了烟雾弹，，又向房区那边扔了两个手榴弹虚张声势。过了几秒烟雾升起，手榴弹也撼天动地地炸开了花。

“跑！”

罗宇翔想都没想，低下头没命地往斜坡跑去。雨点一般的子弹打在他的脚下或是从他身边飞过，噼啪的子弹声让罗宇翔的心都吊到嗓子眼了。附身趴下，一个翻滚，罗宇翔爬到了斜坡后方。他摸了摸身上，防弹衣都破了两个浅浅的洞，但没有打穿，不禁感慨辛亏那群玩家没用7.62的子弹。不过他回头一看，却没有看到余庆生的身影。

余庆生此时正趴在报废车的残骸下方，谨慎地观察着面前的房区。毒圈正在往这边靠近，那群玩家一定会出来。他没有跟着罗宇翔撤退，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阻止了他。

不一会儿，门开了，两个玩家一先一后跑了出来，准备向罗宇翔所在的斜坡跑去。其中一个玩家跑得快些，越过残骸跑向了斜坡前的空地。后一个玩家也赶到了残骸旁。

余庆生突然从车底钻了出来，三连点放倒后一个玩家，迅速躲在车后。

前一个玩家发觉队友倒地，连忙撤回来对着车残骸就是一阵扫射。余庆生被穿过车身的子弹击中了腿部，他单膝下跪支撑着身体，把枪伸出去对着玩家所在的方位扫射还击。

毒圈正在靠近，如果不能立刻解决掉那名玩家，这把就凉了。不，你必须赢！余庆生艰难地支撑起身体，大喊着冲出残骸举枪扫射。

那名玩家也迅速趴下，举枪还击。余庆生打中了两枪，几乎是同时间，那名玩家击中了余庆生的腹部与腿部。余庆生倒下，失去了移动能力。只是下一秒，那名玩家的头上也绽开了血花，头盔被打飞到半空，无力倒地。

只见罗宇翔手中举着AK，枪口还冒着白烟。

“如何？老余，你罗哥我的枪法还是很准的！”罗宇翔差点就要在决赛圈连蹦带跳了，只不过马上他也笑不出来了。

一声巨大的枪响过后，罗宇翔也被击中了双腿，失去了移动能力。

“我靠，AWM！怎么还有人啊。快来救我，老余！”罗宇翔挣扎着想往余庆生那边爬去，只不过下一枪命中了他的头部，他被淘汰出局。

“什么素质啊？连倒地的都不放过，辣鸡！无耻！”罗宇翔愤愤取下头盔，丢掉手柄，看着客厅里的投影电视。

“老余，撑住啊。那个老硬币应该在斜坡后面的山上，哪棵树我就不知道了。”

余庆生靠在残骸后，冒出了一个头暗中观察，他的血量也在不断减少，毒圈还没有刷新过来，这是中弹的流血效果。

对面也没有动静，他无法迅速找到敌人，于是他探出身去，瞄准了山上的随便一棵树开了一枪，马上又缩了回去。下一刻，对方也开了一枪，打在报废车身上。余庆生看到了枪口火光的位置，但他自己的位置也同时暴露了。再不出击，就输定了。

“这样是赢不了的。”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你是谁？”余庆生大喊起来，罗宇翔都被他吓了一跳。

仿佛被魔鬼附身了一般，余庆生奋力起身瞄准了那个方向。视野里，红色的部分越来越多，几乎快占满了整个世界。看不到敌人，但无所谓。他孤注一掷地开枪了。

子弹仿佛穿越了整个世界，越过了黑夜与白昼的分界，击中了那棵树。树后的敌人应声倒地，他被击中了颈部，血也在迅速流失着，但余庆生的血已经很少了。那个玩家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祈祷对方比他先死。

余庆生不停打着绷带止血，血减得太多就用急救包。他一瘸一拐地向那个敌人走去，途中倒下多次，但他又爬了起来。大脑中电击的刺痛不停地阻止他，但他不曾放弃。

“我必须赢，我必须赢！我必须赢啊！”

他爬到了那个玩家身边，抽出匕首，一刀斩下，鲜血四溅。

“游戏将在一分钟后结束。”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牛逼啊！老余。哈哈哈哈，太强了，我的天。牛逼！”罗宇翔一把抱起余庆生，蹦跳起来。

但余庆生此时仍在游戏中，疯了似地用匕首刺敌人的尸体。一刀，两刀，几十刀。

“我必须赢啊啊啊！”他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这绝不是他想做的事，但他无法停止。

“你想赢么？”那个少年的声音从未如此清晰地在他耳边响起过。他还记得，那个少年举起的右手，三指并拢指向天空。

罗宇翔急忙扯下余庆生的头盔。

“干什么你！你的手柄都快把我捅穿了，龟孙儿！”罗宇翔把余庆生丢到了沙发上。

余庆生只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痛，他揉了揉太阳穴。他想起了晓兰，自己还是无法接受晓兰离开的事实。

电视上的提示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您好！亲爱的玩家：余哥天下无敌。系统检测到您的游戏账号存在异常，我们正在调查，在24小时内，您将无法登陆并进行游戏，请谅解。”

“你小子，我就说吧，石锤！没得洗！”罗宇翔一把勒住余庆生的脖子。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真开了外挂，要不然你怎么那么牛逼。”

“外挂死全家！我怎么知道，就是今天莫名其妙手感超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看在你发了如此毒誓，我就暂且不怀疑你了。但这些操作，你可得好好教教我啊！臭小子。”罗宇翔松开手，跑回了卧室。

“是你么?”余庆生喝了口果汁，回想起那个落寞帝王一般的少年。

“噢，对了，余老贼，明天晚上月月请吃饭，你必须得去哦，说不定晓兰也会在场呢。”

余庆生叼着烟，躺在床上，回想起战斗的每个片段，那真的是他么？长这么大，他还没有如此神勇过。最后那里，他是真的想杀死那个人，那股杀意连他自己都觉得害怕。活了这么久，还没有什么东西让他从未如此拼命过。

手机的提示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亲爱的玩家余庆生您好！您已被选中参与归零计划。我们会在48小时内与您接触，请不要尝试自杀，也不要试图跑到任何地方。衷心祝您游戏愉快。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少年取下了头盔，将其教给了身边的女孩。

“我还有多少时间?”

“下一次游戏是一个周后，你要参加吗？”

“不了，他自己可以应付。我们走吧。”

“你为什么选中了他?”女孩紧跟在少年身后。

“那让我问你个问题好吗？”

“什么问题?”

“活着对你来说是什么感觉？”

“我并不是真正的人类，你知道的，我只是你的私人机器人助手。”

“当然，换句话说，监视者更贴切不过。”少年披上了黄色外套，走出了巨大的地下室。

“最后一个问题，你想我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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