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莓旧梦》：往事如过眼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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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过眼云烟

肥皂和豌豆是我的初中同学，他俩是学校出了名的小混混，好基友，两人感情极好，有的时候可以抱着一起睡，他们一起逃课，一起打架，一起泡妞。

中考那天豌豆没有来，老师说他去了外地，肥皂看上去失落极了。

多年以后，我和豌豆在列车上相遇，他已经褪去了往日的一脸稚气，成熟中又略带着沧桑，两鬓间掺着几许白发，从他的身上可以看到岁月留下的痕迹，额头上的丝丝褶皱，眼眶下的点点斑印，这个人便再也不是我记忆里那个玩世不恭的少年了，曾经那样的活泼可爱，古灵精怪。

这辆列车曾经承载着许多年轻人的梦想驶向远方，有的人意气风发的去的了，却灰头土脸地回来了，有的人却再也不愿意回来。

他说他想回老家看看，他把好多心事都讲给了我听，我听得很仔细，于是我把他的故事写在了书里，人生是一场漫漫长梦，蓝莓又是我最爱吃的，所以书的名字叫做《蓝莓旧梦》。

我和他聊了两个多钟头，他问我肥皂怎么样了，我以前也打听过，有的说他去当兵了，有的说他因为强奸罪进去了，有的说……总之说他混地都不好。

短暂的相聚后便是永久的分离，本来我想和豌豆多聊一会儿，可是列车很快就到站了。我们作了一下简单的告别，在我走的时候，他递了我一烟，告诉我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文化，就是喜欢跟文化界的人士交朋友，虽然我以前是不抽烟的。

下了车我第一时间回到家杂志社，冲了杯咖啡，站在晦暗的窗台边，点起了豌豆的那支烟，烟里面好像藏满了故事，我若有所思的望着那即将徐徐坠落的夕阳，又神情恍惚地摸了摸开春时我种在这里的那颗豌豆树，葱葱的绿叶沾满了灰尘，尽管它现在开的已是枝繁叶茂，却不能落叶归根，结出来的终究还是苦果。

我吸允了几口，不知怎么的，我沉浸于其中，在这烟雾里清晰地浮现出了豌豆的往事，隔壁班花，肥皂，芳华，荷花，杨梅，黄豆……也许他们不过是豌豆生命当中的一个过客，因为人生的路是很长的。他们曾经擦肩而过，可是一转身便再也找不到了。有些人一转身后也许你很快就会忘记，而有些人却会让你记得一辈子。

书里面说过，女人是上帝给男人下的一个套，因为他害怕男人成为新的上帝，虽然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做上帝，可是我还是被套住了。我试着站在上帝的角度俯瞰世界，其实我们都一样，如豌豆一般渺小普通，有时候我们会很坚强，和命运做着各种斗争，，自私心，贪婪心，和虚荣心驱使着我们在这泛滥的潮水里逆流而上，偶尔也会遍体凌伤。那些我们曾经拼命追求，争取过的东西也会随我们一起被这时代的洪流所淹没，最终化作一掊死灰埋葬在这俗世的尘土里。

我曾经爱过一个女人，她叫蓝莓，在我们相恋的那天我在她左手边系了一根绳，我以为我绑的已经很紧了，可是我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有好多东西是可以很快把它磨断的，后来我才知道绳子系的再紧都是没用的，关键是它套不住心。

2017年8月31号8点31分，我永远地记住了这一分钟，在她走的这最后一分钟里，问了我句“在吗？”可惜我没有来得及回答他，她便走了，后来我问她有什么事，可是她却告诉我没事……其实我的心里有道怎么也跨不过去的坎，也许她并不会知道，我是一个特别容易受伤的人。她曾经给我开过一扇门，可是我一直没有勇气走进去，直到有一天她狠下心来决定永远的关掉这扇门，并且给它上了一把锁，而这把钥匙的主人却不是我。我们都害怕寂寞，可是如果有一天突然不再寂寞了，你会发现，原来寂寞的感觉其实挺好的。而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写我的小说，期待着下一次好运的降临。

我有一个坏习惯，就是喜欢弄丢东西，结果有一天我把她也给弄丢了，我以为丢了的东西去原地看看，还会在找回来，可是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别人捡走了。

我终于开始发现，其实我和豌豆真的很像，唯一不同的只不过是我们的名字而已。

不久，豌豆也下了车，他见到了阔别多年的家乡，可是早已经物是人非，记忆里的那些人那些事早已不是往日的模样，这些年来，一切都变了，唯一不变的只有时间，它一直在走，从来也没有停过。他并没有去看老朋友，因为他现在根本就不属于这里，而老朋友们大多数也已不在这里。他走进一间画廊，开始细细地揣摩着挂在墙的每一幅作品，艺术就象一个全身针刺向外发射的仙人球，给人以万千感受，让灵魂受激，每一幅画都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想必这些画家一定掏空了所有的心血，不然又怎会如此的打动人。其实豌豆是很喜欢绘画的，可是他对这上面并没有什么天赋，后来就放弃了。他流连于其中，用手抚摸着，用心灵感触着。

忽然，他注意到了挂在墙面上显眼处的一幅画，是一个男孩子上课呼呼睡觉的样子，油墨画，浑然天成，只是看起来有点陈旧了，画框边擦得很干净，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心里有一种呼之欲出的亲切感，他想把这幅画带走，于是过去问了问画廊店员，可是画廊店员说老板交代了这幅画不卖，他有些沮丧，灰心地走了。

第二天豌豆又去了，他还是想把它买回来，今天守在这里的是画廊老板，正在专心致志地描绘着一幅苹果画，她注意到了豌豆，可是并没有看他。

豌豆：“挂在墙角的那幅画可以卖给我吗”

画廊老板“昨天不是已经告诉你不卖吗”

豌豆“我真的很喜欢那幅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愿意出很高的价钱把它买下来”

画廊老板抬起头来，她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为什么一定要买走这幅画，时间就是这么巧，本来你好久都没有想过的人，突然间就出现了，不经意间又回到的你的眼帘，只是不在会再像以前一样心中泛起波澜，她停断了手中的笔，轻轻地说了声：“哦，原来是你呀”。

豌豆一脸诧异，笑了笑，问道：“如果那幅画里面的男孩子出现在了你的面前，要买走那幅画，你会不会卖给他”

画廊老板：“我觉得还是让它挂在上面会更好一点，如果让你给带走了，等到有一天你不喜欢了，说不定他就会被你扔到垃圾桶里”

豌豆：“好吧，我以为你已经不记得我了，没想到……”

画廊老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豌豆：“前两天”

画廊老板：“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豌豆：“我没有工作”

两个老朋友开始叙旧……

杂志社里我埋头苦心孤诣着写着小说，烟已经抽的只剩下了一截屁股，外面嘈杂的街道和那些沸沸扬扬的人群已经被我完全抛到脑后，叫同事帮我点了份外卖，便手也没洗地啃了起来，外面下起了雨

写着写着天就黑了……

豌豆要走了，画廊老板问他以后会去哪里，可是他却说不知道，其实他真的也不知道明天会去哪里，因为他的心已经找不到栖息的地方了。

画廊老板：“你还记不记得你的最后一个同桌是谁”。

豌豆转过身来，回头笑了笑，说道：“你呀”。

豌豆离开了，他走的很慢，走着走着就消失在了这夕阳里……

烟雾被这微风吹散了，往事也渐渐散去……

学生时代豌豆邂逅隔壁班花

那是一段我们曾经很想略过去，却再也回不去的时代了，在那个时代里，在每个少年男孩子的心中，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个这样的女孩，叫做——隔壁班花

——作者

豌豆所在的初中学校是本市最差的一所了，来这里读书的大部分都是些劳工子弟，没有那个大户人家的孩子是愿意把孩子送来这里读书的。

豌豆和肥皂是该学校出了名的小混混，他们的经济来源主要靠敲诈同班同学和收取低年级的保护费，同时他们也是老师的眼中钉，肉中刺。

肥皂和她的女友从小学三年级的第一次接吻算起已经打了六年抗战了，差不多还有两年就要接近胜利了。肥皂长着一双特别明显的招风耳，平时总是喜欢拉着豌豆去学校对面的小卖部偷鸡腿吃，他的死对头是冬瓜，他们在争着班级老大的位置，冬瓜长着一个圆滚滚的大脑袋，眼睛鼓鼓的，冬瓜这个绰号也是肥皂给他取的。

他们当中最英俊的应该算是豌豆了，长长的睫毛，炯炯有神的眼睛，总是爱故意抿着嘴笑，他平时是留在学校住宿的，不过到了晚上的时候他都会从学校食堂旁的围墙上翻出去溜达几圈了再回来，到了白天上课的时候他就会躺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最近，她爱上了隔壁班的一个女孩子……

某日，天晴。

嘻闹教室里冬瓜正在欺负一个身形瘦弱的同学，豌豆用怪异的眼神盯着一个吃泡面的女孩，他单手倚桌，痞里痞气中清晰地看得见那张英俊而又充满稚气的脸庞。

女孩察觉到了一直看着她的豌豆。

女孩：“干嘛老是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着我”

豌豆：“你吃面的时候能不能小点声音，我在后面睡觉总感觉有人在我前面擤鼻涕”

女孩不悦，把声音放的更大了。

同学甲：“老是这样看着金刚，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呀”调侃豌豆道。

金刚摸了摸头发，得意的笑了笑，说道：“喜欢我呀，她配吗”

豌豆无奈地抠了抠耳屎，轻蔑地说道：“老子宁愿回家打手枪也不会喜欢你呀，白痴”走了。

只见肥皂和她的女友头顶着课本，蹲在桌子底下激情地热吻着，吻着吻着书就从头顶上滑了下来，旁边还有一个猥琐男在偷看，肥皂察觉到有人偷看很不高兴地吼道：“看什么看啊，找打呀”猥琐男便知趣地走了。一阵缠绵过后，女友说话了。

女友：“我爸爸知道我们的事了”。

肥皂斩钉截铁，说道：“告诉他，我会娶你”。

女友：“他说如果在发现我和你在一起就打断我的腿”。

肥皂：“如果他敢打断你的腿，我就拔了他的毛”坏笑道。

女友微微地笑了笑，故意问道：“你敢吗”。

肥皂毫不犹豫：“为了你我到油锅里游两圈都可以，拔几根毛算什么”。

这时，班主任扶了扶镜框，拿着一大叠课本走了进来，教室里立即进入了紧急状态，同学们迅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班主任缓缓地走向讲台，一脸严肃，正欲开口：“同学们——”却被突如其来的广播声给打断了——同学们，请迅速到操场集合，准备拍毕业照。教室里沸腾了起来，欢呼的声音不绝于耳，同学们蜂拥而至地冲到了外面。

因为隔壁班住着隔壁班花嘛，所以豌豆每次经过这里都会故意弄出很大的动作，这次也不例外。隔壁班花看到了走廊上的豌豆，笑着朝他招了招手，满面春风的豌豆恨不得现在就从窗户外钻进去。

隔壁班的讲课老师注意到了，提醒隔壁班花要认真听讲，故意对教室里的同学说道：“外面有个神经病，大家不要理他”。

随着相机快门的咔嚓一响，一张崭新的毕业照就出生了，照片里，肥皂和豌豆站在一起都笑得很开心，这笑容里敛藏着少年的天真，盛放着像那花儿一样的芬芳，可惜他们并不知到这应该是他们人生当中的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下课，回家。

朦胧的雨在窗外滴答滴答地下着，豌豆和家人围在一起吃饭，这里的家人指的并不是他的父母，而是他的舅父舅母，还有表嫂，豌豆的父母多年前出外打工了，所以他一直都寄居在亲戚家里。饭桌上的人都各怀心事，看是一家人却不似一家人。沉寂了半响，舅母瞥了一眼豌豆，说道“吃饭的时候碗要端在手上，这是最基本的礼貌”豌豆二话不说害怕地连忙把碗从桌子了拿了起来。

舅父转身欲去添饭，却发现电饭煲里已空空如也，于是抱怨舅母道：“家里这么多人，不知道多加点米呀”

舅母：“加米不要钱呀”

舅父舔了舔手上的饭粒，回道：“加几缸米要几毛钱吗，看你说的”

舅母：“几毛钱不是钱啊”

豌豆嗅到了火药的味道，连菜也不敢多吃了，两个人正你一句我一句地争吵着，窗外门铃响了，舅父敢过去开门，是收水电费的。

物业人员：“请问是周先生吗”。

舅父：“对，今儿又来催债了”。

物业人员：“这说的哪里话，水电还不是你们自己用的”。

舅父：“给我看一下这个月的记录”。

物业人员把账单递了过去，说道：“一共960块，核实完了请您上签个字”。

舅父：“这么贵呀”。

物业人员：“我们又不会多算您的”。

舅父从荷包里掏出来钱包，潦草地牵了个字。

后面的舅母听到，于是阴阳怪气地说道：“水电费一个月比一个月贵，现在连米都不够吃了”豌豆听出了言外之意，他不愿多说，也不敢多说。只是埋着头啃着那难以下咽的饭。

舅父交完钱便去冰箱里曲了一筒面条，转身对桌上说道：“秀秀（表嫂，舅父儿媳），豌豆啊，没吃饱的话我去下点面条”

豌豆含蓄地笑了笑，说道：“不用了，我吃地很饱了”

秀秀：“我也吃饱了”于是，两人便一前一后地转身走了。

见两人都走后，舅父拾起了一粒花生米嚼在了嘴里，双手叉腰，表情不悦，说道：“人家只说在我们这里住一两年，又不是一辈子，你干嘛米都舍不得给人家下啊”

舅母：“我就是故意的，要出息没出息的，我家小博（舅母儿子）在外面都没人做给他吃呢”

舅父摸了摸他那油光闪闪的头发，说道：“你瞧他现在越来越瘦，你叫我以后怎么跟我妹妹交代”

舅母拍了拍饭桌，牙缝间还贴着几片葱叶子，不快地说道：“你晚上是跟我睡，还是跟他妈睡啊”

舅父甩了甩手，说道：“我懒得跟你讲了”扭头走了。

房间里，豌豆正在房间里收拾行李，因为晚上要回学校了，舅父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拍了拍豌豆的肩膀说道：“这么早就要去学校啊”豌豆点了点头，舅父见豌豆没说话，又说道：“外面这么大雨，我送你吧”豌豆点了点头，其实他心里很高兴，住在舅父家里这么久了，这是他第一次说要送豌豆。

豌豆迅速地把行李收拾好了，两人经过客厅，只见沙发上端详地坐着脸上贴满黄瓜片的舅母，她在嗑瓜子。

舅父：“上个月考试成绩怎么样啊”

豌豆支支吾吾，不知道孩怎么说。

舅母：“不想说，就是鸭蛋呗”

舅父：“你嗑你的瓜子”

转过身来，又对豌豆说道：“在学校听点话，没事多给你妈打几个电话”

豌豆：“嗯嗯”

舅母见两人要出门，问到：“去哪里呀”

舅父：“买米呀，你晚上不吃饭啊”

舅母不悦。

两人刚刚出门，只见门外走来一人，西装笔挺。舅父赶忙上前递烟，说道：“哟哟哟，这不是王老板吗，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王老板接过烟回道：“周老板，这段时间发福了不少啊”

舅父弯了弯腰，满脸笑容地说道：“来来来，里面请”舅母见来了贵客，立即抖了抖脸上的黄瓜片，赶忙起身倒过茶来，说道：“听说王老板最近又赚了不少啊”

王老板允了允口里的烟，笑到：“哪有，哪有”

舅父：“月英（舅母）那，你还不去把冰箱里的那支鸡拿出来炖了，今天我要好好和我兄弟喝两杯”

舅母笑到“好好好，我这就去，那你们先聊”

豌豆被冷落了，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遗弃了的流浪狗，没有人愿意去搭理他。

半响，舅父突然想起了自己说过还要送豌豆去上学，自己又不愿走开，于是对还还站在门口等他的豌豆喊道：“我今天有点事，不能送你了，你自己打计程车去吧”

豌豆心里很难过，但他还是假装笑了笑说道：“嗯，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豌豆没有叫计程车，他在雨里等去学校的最后一班公交。

公交车穿梭在潮湿的街道上，尽管下着雨，也挡不住人们为了生活而奔波的脚步，他们拥挤在这城市里。

豌豆的电话响了，是妈妈打来的，他望了望窗外的雨，没有接，挂了。30秒后，电话又响了，他还是没有接，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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