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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开天
此开卷第一回,有诗云:
一画开天无极生,今古奥义思乾坤。
冥冥昭昭穷尽理,日日月月扰纷纷。
青青少年满大志,茁茁童子带孤魂。
常观南斗数北斗,对月何曾言心尘。
残剑独冢何足悲,浊酒踏月葬花痕。
缥缃万卷断情夜,挑灯寻剑扬霜刃。
笑行列国开宗脉,遨游四方破重门。
揽聚七美抗天劫,汇集三宝溯源根。
梦游大荒平仙迹,手提神器荡魔辰。
不识玄机非好汉,胸中无墨难求本。
多少英雄多少泪,试看千族传仙神。
相传,宇宙初始,无时无空,大宇渺渺,浩宙清清;天地寂然,相安无事。后生万物,千族繁衍。宇宙由此而乱,天道沦丧。
传说世间有三宝,聚三宝者可穿梭时空,回到宇宙起点,解开时空之谜,千族之惑。
又言七美降世,寻求一人,可安天下。聚七美者可打开天地之门,执行宇宙法则,平天下,安仙神,建立新秩序,宇宙从此清明。
试问,万丈红尘,浩瀚众生,真的会存在这么一个人?还是,仅仅只是传说而已?
在很久以前,宇宙本无一物,天地清清淡淡。后现日月星辰,再结生命,千族由此而成,无穷无尽的时间也开始显得有意义了。但一切出现的是那么的偶然,仿佛是无数巧合碰撞而成。又仿佛有古老的法则在冥冥之中支配着这一切。再似乎在那无穷无尽的宇宙之外,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或是一个神秘的巨人在操作着这一切。究竟是何种原因,没有人知道。从生命诞生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生命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所有的智慧也在试图解开这个谜团。然而,终究是雾里看花,一切都显得是那么遥远未知,玄之又玄……
此刻,在遥远的一角,上古三圣席地而坐。于那渺渺茫茫之中,谈那渺渺茫茫之事。这三圣乃是欣欣然然的“折尸大仙”,庄严肃穆的“古傲圣人”和绝圣弃智的“千灯古神”。三圣开坛论法,讲的是大智大慧,谈的是宇宙奥义。众仙神拜服于前,开目宽心,其乐融融。那为首的仙神有:微尘仙子、古月大仙、沉忌散人、开纤仙子、玄奥天人,加上那极宇士、穷宙师。后有陆续前来的仙神众圣,芸芸一堂,多如尘埃。三圣滔滔不绝,众仙聚精会神,全神贯注。天地一片祥和清明。
不觉星移斗转,千年而过。众仙神不困不乏,术法飞进!三圣摘星而食,探幽而饮。欲再云千年,送福众仙。忽见南斗倾斜,北斗失辉。韦尘星形迹不定,寸门星时隐时现。不禁大惊,遂谓众仙曰:“日月移位,圣星隐去,千族将有灭族之祸。亿万年浩劫惊现,大罪大罪!”众仙惊愕,惶惶不安。
折尸曰:“天地陡然变色,不知因何而故。千族危难,吾愿去那无迹之地,寻求结果。若无法返回,诸位当同心协力,力保乾坤,合抗浩劫。”极宇士、穷宙师上前齐曰:“宇宙无心,其恶穷穷,老师不可只身犯险,还望三思。”折尸曰:“我意已决,徒儿不可再劝。”古傲,千灯二圣皆曰:“我们愿随同而往,寻那宇宙之心,解那不世之灾。”众仙敬服。
三圣携手而去,不见有回。很多年后,众星失衡,宇宙倾斜,仙神悚惧。微尘,古月,沉忌,开纤,玄奥五位仙家欲寻三圣而去,探索宇宙之心,欲破仙劫。临行前,招众仙前来,苦心曰:“我等一去,归期无期,有几句良言相告,尔等要谨记于心,万不可违背!如今千族横生,尘世居半。欲救千族,先平天下!尔等相扶相济,可再保千年。万不可有私心,私心一起,宇宙毁亡有期。切记,切记。除此之外,尔等更要每日省悟,矜持修身。不得自大自我,招祸引身!”众仙齐曰:“谨听教诲,铭记于心。”五仙遂去。
又过数百年,有七仙悟得大道,出类拔萃,居于众仙之上。这七仙分别为:秋月宫的冷月仙子;流云涧的风神;白汀洲的泰仙;移花堂的姤仙;过云轩的小过仙;大王宫的大王神;梦里村的主愿大神。七仙谨记五位仙师教诲,欲先平天下之乱,解救红尘众生。此时的天下正处乱世之秋,兵荒马乱,妖媚横行。
原来,中土世界曾被风氏宗族统领,建立角朝,历经五代,至角单帝风丕衰落。角朝土崩瓦解之后,各路诸侯崛起,各自称王称霸,雄踞一方。诸侯之间相互攻伐,战火连绵,民不聊生!七仙欲传和平之道,易身下界,化身为仁慈帝王,在人间建立功业,护佑一方水土。于是中土世界先后便出现了明月、风、雷、贤、灵、云、元七个最强大的帝国。这七国结成强大联盟,共同维护中土世界的安定。中土诸国的战乱从此告一段落。七仙欣慰,遂现出真容,并言明和平之道,其后飞升离世,世人为了纪念他们,纷纷为其塑身立相,供后人瞻仰膜拜。至此,这七位仙家为世人敬仰,享受人间香火供奉。
然而,相对的和平也是短暂的,中土世界在经历了短暂的安定之后,再次回到了杀伐不断,兵连祸结的局面,比之以前,战乱似乎更为频繁。七个大国与上百个小国之间相互攻袭、吞并,狼烟四起,战火连天。下界众生又回到了水深火热的生活之中。七仙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各自寻求解救之法,并因此产生了巨大的分歧。原本同心协力的仙族一脉开始四分五裂,各自为营。天地一片混乱,千族诸生也面临即将到来的灭族之灾……
先不说这仙族种种,且说在下界的某处,连绵起伏的青山之中,有一峰孤高陡立,直插云际,如同那中流砥柱一般傲视群峰。山高凄冷,寒风凛冽,尤其是在夜里,四处漫延着无穷无尽的寒气。绝顶之上有一老者负手而立,仰首观天,神情专注肃然。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少年从远处踏月而来,见了老者,叹道:“师父,你又在看星象了?”老者长叹一声,道:“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几十年来,我一直在研究星象,揣摩天机。不曾想这星象一天不如一天,世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看来灾祸难免,千族众生恐怕都要卷入那即将到来的灾难之中了。”
少年大惊,道:“星象怎么了?”老者指了指浩瀚的星空道:“南斗倾斜,北斗失辉。每夜都有圣星坠落,异星乱生于天际。你看看那边,天灿、勾越二星即将要被黑暗吞噬。那堆火云之中又将有魔星生出。如此下去,宇宙失衡,众星坠落,冥冥之中传来的邪气会影响万千生灵。恐连最古老的种族仙族也会受其影响,陡起战乱,后果不堪设想。”少年曰:“光是人类的战乱就够可怕了,如果千族都加入战争,恐怕连宇宙都要灭亡了。”老者云:“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情。我们不能等了,怎么说也要试一试。”
少年面露难色,许久才道:“可是师父,你真的觉得我已经准备好了?万一你错了呢。”老者曰:“你不是唯一的天道守护者,也并非只有你才能去执行这个任务。可是我只找到了你,也没有时间去培养下一个了。我想你任何时候都不会真的准备好,对于这种任务,为师也没有任何把握,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已经查出第一件神器就藏在天盟之中,你现在就下山,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打入到天盟的内部,把那件神器盗出来。”
少年曰:“你曾告诉我有三件上古神器关系到整个宇宙的命运,不知究竟是哪三种神器?”老者曰:“据说当初宇宙初成,有三件神器坠落人间,才让凡尘滋生了更多的种族,并迅速发展壮大。尤其是人类,数量庞大,超出了任何一个族群。这三件上古神器可以说是生命之母,千族之祖。据为师的了解,这三件神器一曰‘龙缶’,二曰‘灵簠’,三曰‘神盉’。聚齐这三宝或可抵抗灾劫,解救众生。如今我已查到那龙缶正藏在天盟之中,你此次下山,要想尽一切办法将它夺来。”少年曰:“弟子谨遵师命,明日就下山。”
老者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叹道:“为师知道此事是极为困难的,你这一去生死难料。若有不测,为师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少年心中一热,道:“师父不必如此,两年前,若不是师父出手相救,徒儿早就命丧他人之手。何况我现在是去为拯救苍生努力,死又何憾?徒儿最害怕的是碌碌老死,一生无为!”
老者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少年不解,笑问:“师父为何又点头又摇头?”老者在峰顶上来回踱了几步,方才沉声曰:“你现在还小,不知江湖险恶。我且问你,你可知天盟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少年虽不知天盟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但常在江湖上行走的人,无不对其耳熟能详。只是大多数人谈到天盟时,无不为之色变,仿佛谈到了一个巨大的魔头一般。很多时候,谈天盟是一个禁忌。
少年下山的那天,老者又重复交代:“任务不成,要迅速退出,保命要紧。只要人还活着,一切都可以重来。”那少年似乎听的有些腻烦了,笑曰:“师父,我记住了,记住了。你快回去吧。”言讫,踏入羊肠小道,嘴里叼着一根青草,小跳着而去。没要多久便消失在连绵的青山之中。
老者却依旧站在那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他的头发上,他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和孤寂,也有几分久历世事的沧桑之感。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长叹一声,声音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奈。他看着远处的羊肠小道,叹道:“徒儿啊徒儿,你到底是太年轻了,缺少了一份老练和圆滑。你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为师虽不忍心,但总不能一直把你养在笼子里。你需要成长,就需要磨难。如果你真的是我要找的人,希望自有神灵护佑于你,让你能平安无事的归来。虽然,你并不是我送走的第一个徒弟了……”
少年仗剑下山之后,没过多久便已杳无音信,销声匿迹了。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只是五年后,天盟里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天盟里有一位金牌杀手“马又”,盗走了天盟里最珍贵的宝物“龙缶”,并摧毁了天盟的明月国分舵,杀死了分舵里所有的人,并从此绝迹江湖。这个马又曾是天盟里最得意的杀手之一,据说他嗜血如狂,杀人如麻,有很多有头面的人物也死在了他的手上,包括当时的明月国国君月成王,此人是十六国的通缉要犯,如今,天盟的人也开始追杀他。
然而,此人却彻底消失了……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转眼,又是十年光阴过去了。人们似乎已经遗忘了那个叫马又的天盟杀手。然而江湖上却出现了另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此人名叫“程夜七”,江湖中人送给了他一个名号叫“宗行者”。他名字中的“夜七”二字据说是取自“夜晚的北斗七星”之意。此人提着一把宝剑云游天下,周游列国,一路剪凶除恶,斩妖除魔,做了不少好事,在“柴山斗七魔”一战中更是名扬天下。中土各国都流传着他的英雄事迹。本书的故事便也由此开始……
话说在明月国边陲,有一个偏僻的小镇,名曰“富林镇”。镇子虽小,但却出人意料的富裕。这里的人有着和小镇子不相称的财富。因这里地处偏僻,不是兵家争夺的要塞,也很少有江湖人士走动,所以一直以来,镇子都很平静。直到有一天,富林镇的平静被彻底打破了。
这一天原本是很平静的,只是到了晚上,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那晚,镇里的张员外夜出晚归,途径一片树林。忽闻一女子低声抽泣。员外暗惊,忙令轿夫落轿查看,见一白衣女子在路边掩面而泣。员外心善,上前问明原因。原来那女子与家人争吵,赌气跑出家门。身上银子使完,又迷了路,故而在此哭泣。借助家奴手中的灯光,员外见此女容貌甚为娇美,心生爱怜,便将其带回家中。是夜,女子房间忽然传出异动,小丫鬟进屋查看,却见屋内空无一人。惊诧间,忽有一阵阴风袭来,熄灭了所有蜡烛。一白影杳杳冥冥的飘到小丫鬟的眼前。丫头大骇,正要尖叫。那白影忽然伸出一只手抓向小丫鬟的胸部。丫头胸部巨痛,低头发现自己的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竟被那白影生生的掏了出来……
次日,富林镇街头巷尾都在流传“女鬼杀人”的言论,张员外一家有八口人被女鬼挖心。官府的人束手无策,无从查起,遂将此案定为无头公案。几个月下来,又有多人被害,于是“女鬼挖心杀人”越传越凶,富林镇的人晚上都闭门不出,生怕一出门就会遭遇杀人女鬼。
后来,富林镇的人集资请来几位法师捉鬼。奇怪的是,这几位法师一到富林镇后不是神秘失踪就是离奇死亡。于是富林镇的人夜晚就更不敢出门了。可是即便如此,依旧陆续的有人在夜里被害。一时人心惶惶,个个惴惴不安。
这天,集市上的“醉兴酒楼”倒是高朋满座,可能是因为外来商旅喜欢在此落脚的缘故,这里一直生意兴隆。女鬼在富林镇频繁出没索人性命不但没有影响这里的生意,反而让这里的生意更加火爆。很多人都喜欢选择在这个地方喝酒聊天,讨论女鬼案件。中午时分,酒店里来了三位特殊的客人。这三人都是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相貌粗犷,想是多年在外漂泊的缘故。看衣着打扮,不似本地人氏。这三人每人手中都拿着一件很奇怪的物件。身材最高的那人手持三尺玉剑,身材消瘦的那人腰间别了一个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特别引人注目。另外一个微胖,是三人之中看起来最和善的一人。他的手中捧着一盏黄铜所制的油灯,只是灯盏里没有灯芯,显然不是用来照明的。
三人落座,高个那人高喊:“小二,上酒!”店小二满脸堆笑的跑了过来问道:“客官,什么酒?”那人曰:“把你们酒店里最烈的酒摆上来!”小二道:“好咧,客官稍等!”三人进店之后,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原本热闹的酒楼一下子安静了许多。不过没要多久,店里又恢复了原有的吵闹。大家又纷纷的说起了女鬼索命的案件。三人只顾喝酒,并不参加讨论,只是偶尔发出三两声冷笑,似乎对所说之事极为不屑。
少顷,店外又进来一人。此人三十岁的样子,剑眉星目,俊洒飘逸,此人虽然有着一副好相貌,然而又不同于世间的那些白面小生,多了几分沉着冷静的风度,又让人觉察出一种高深莫测的神秘,不觉让人眼睛一亮。此人手执一根紫色横笛,似有紫气萦绕,显然是一件法器,不可小觑。此人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店小二前来招呼,一见此人便本能的惊呼曰:“客官好相貌!”男子微微一笑,轻轻的把紫竹笛放在桌子上,道:“给我一壶茶,几个素菜。”店小二一怔:“客官只要素菜,不饮酒?”男子点了点头。店小二暗道:“真是个怪人!”因行走江湖的人没有几个不喜欢大鱼大肉,好酒好菜的。此人只喝茶,只吃素菜,故而让店小二觉得古怪。
没过多久,门外又进来一名年轻女子,十八九岁的模样,容貌甚美。一袭白衣犹如仙女下凡,令人眼睛一亮,此女在拿紫笛男子的斜对面坐定。
“铛铛铛……”先前进来的三人中,身材消瘦的那人腰间别的铃铛忽然响了起来。那人连忙摘下铃铛放在桌子上,小声的谓另外两人道:“大哥,三弟,这‘荡魂铃’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响了起来?”另外两人也是惊诧不已。手持玉剑那人道:“真是奇了,莫非……”三人脸色大变。从三人的称呼上看,手持玉剑那人为大哥,持荡魂铃和铜灯的分别为老二、老三。
大哥道:“别声张,先静观其变,不可打草惊蛇。”两人会意,装作无事人一般继续喝酒。但三人的眼神却在有意无意的观察着酒馆里的每一个人。当三人的注意力移到那个拿紫笛的男子身上时,目光略显惊异,稍作停留后移开。最后,三人的注意力都停留在那名白衣女子身上。而那名白衣女子却在观察着拿紫笛的男子。老三面带喜色道:“大哥,恐怕就是她了,昨晚和我交手的就是她。”老二却压低声音道:“这女鬼也能在白天活动,不会吧?”大哥道:“她生食人心,得了些阳气,能在白天活动也不足为奇。此女鬼害人众多,想必本领也不差,我们要万分小心。”
说话间,白衣女子忽然结账出门。三人对望了一眼,忙留下一锭银子之后紧随而去。那名拿紫笛的男子却不慌不忙的喝完茶,待四人都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后方才结账离去。
再说那名白衣女子,出门后便立刻发现有人跟踪。趁三人不注意,立刻混入人群逃之夭夭。正当她暗自得意轻松摆脱他人跟踪时,却听见前面传来一声轻笑声。女子一惊,抬眼看去,只见那名拿紫笛的男子正面无表情的站在她的正前方,挡住了她的去路。男子问道:“你为何要跟踪我,是谁派你来的?”女子笑道:“这位先生,貌似是你在跟踪我吧?”男子道:“从我一进富林镇开始,你就盯上了我。你似乎预先知道我会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的便恢复了正常。随后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没什么事,我要回家了。先生,请你让开!”男子脸上泛起一丝笑意:“回家?”他指了指身后的树林,“这片树林是你的家?我观此处邪气冲天,妖气弥漫,是这富林镇邪恶的根源。”言及此,男子的眼神变得咄咄逼人:“富林镇的那些人是不是你杀的?”女子不甘示弱,迎着男子的目光道:“你没听说杀人的是女鬼么!你看我的样子哪里像女鬼了?莫名其妙!”
男子忽然举起手中的紫竹笛,冷冷的道:“还不现形!你知道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言讫,一抖手中的紫笛。那紫笛忽然变成了一把利剑,剑身紫气萦绕,甚为不凡!女子抽身戒备,笑道:“哎吆,传说中的‘宗行者’程夜七,要对我这么一个弱女子动武了么?”男子眉头一皱道:“你认识我?”女子道:“在我们明月国,谁不认识你宗行者?周游列国,降妖除魔!怎么,富林镇一个小小的女鬼你也感兴趣?”
男子道:“我不是为了女鬼来的。在背后指使你的那个人是谁?”女子道:“宗行者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言毕,女子从腰间抽出一件法器,轻轻一抖,化为一根长约六七尺的白色软鞭。只见此鞭银光闪闪,不知是何材质。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女子抽出软鞭后立刻发起进攻,软鞭在空中行走如蛇,直袭男子而来。男子挥剑挡开。岂料软鞭忽然快速拉长,如绳索一般缠住了男子的身体。
男子赞道:“不错的法器。”女子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大名鼎鼎的宗行者也不过如此,着实令人失望!”男子微笑不语,而后突然发力,缠在他身上的软鞭自然松开。女子脸色一变,向后一跃道:“我赶时间,不陪你玩了。”言讫跃入树林,消失不见。男子也不追赶,手中的紫剑光芒一闪,又变成了紫笛。他神色凝重的看着那片树林,若有所思。
远处,一群人正匆匆忙忙的向这片树林赶了过来。为首的三人,正是醉兴酒楼追逐白衣女子的那三名法师。他们的身后,是十几名富林镇热心居民,听闻有人过来捉拿女鬼,纷纷跟过来帮忙。三名法师见到树林边的男子,上前抱拳道:“这位公子相貌不俗,灵气透骨,想必定是身怀绝技之人。敢问公子尊姓大名?”男子还礼道:“尊驾过奖了,鄙人姓程,名夜七。三位先生莫非也为那名女子而来?”老大云:“不错,我等听闻此地有女鬼作乱,前来抓捕。那名女子身上的邪气甚重,很可能就是女鬼索命案的凶手。”
随后,三人各自通报了姓名。原来这三人是亲兄弟,与人习得了一些法术,在各地遍寻恶鬼,进行捕杀。三兄弟从大到小分别为李玘、李昀、李垚。李玘道:“程兄弟步伐较快,来此可曾见那名女子进入这片树林?”夜七道:“不错,我刚刚与她交过手,见她逃进了这片树林。此女有些能耐,各位小心为上。”为首的居民张万勇吃惊道:“这就对了,本镇所有过世之人都葬在了这片树林里。女鬼生前莫非是本镇人士?”夜七问道:“为何所有过世之人都要葬入这片树林?”万勇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镇名为富林镇,名字中的‘林’指的就是这片森林,据说当年冷月仙子下凡时,曾在这片树林里居住过一些时日,这片林子也因此有了灵性,成了一块风水宝地。于是镇里所有人过世后都会葬在这片林子里。”夜七闻言脸上的神色更加的凝重了。
随后,夜七扫了一眼四周,忽然指着森林的一角问道:“那些树木是你们镇的居民砍伐的?”夜七所指之处,有一大片树木被砍伐。奇怪的是,这些树木都是拦腰被斩,留下了一截高高的木桩,直挺挺的立在那里颇为怪异。张万勇一见,立刻摇头道:“绝无可能。富林镇的居民都对这块宝地珍爱有佳,绝不会砍掉林子里的任何一棵树木。奇怪,这是谁干的?会不会有歹人来破我镇风水!”
李垚道:“程兄弟怎么了,那几棵被砍掉的树有问题?”夜七道:“正常人砍树,又怎么会留下这么高的木桩。”说着他向那片木桩走了过去。李氏三兄弟和张万勇等人也随后跟了过去。众人查看之后,各自大惊。原来那些木桩上都刻满了各种奇怪的符号图案!张万勇惊道:“这,这是什么?”李氏三兄弟摇首不语。李昀道:“想必是一些无聊的人弄的鬼把戏。”万勇怒道:“岂有此理,如此宝地竟被亵渎。如果让我查出来是谁干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李玘道:“各位,我们还是去追那女鬼吧。以免她今夜又出来害人。”扭头见程夜七还蹲在木桩前查看,便道:“程兄弟,我等先行一步,就此别过!”夜七起身道:“且慢!”又向张万勇问道:“截至昨夜,富林镇共有多少人遇害了?”万勇想了想道:“截至昨夜,似乎已经有九十九人遇害了。”李玘道:“没想到这女鬼竟是如此凶狠,害死了这么多条人命!”夜七道:“这里共有九十九根木桩,而且这些图案皆是今天上午新刻上去的。”
众人听说,纷纷的点了点木桩的数量,果然是九十九根。李垚道:“程兄弟,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夜七道:“我认识这些图案,这是一种古老的恶咒,名曰‘幽火咒’。在木桩上刻这些图案的人便是下咒之人。”众人闻言大骇,张万勇等人更是大惊失色。李玘道:“那这些与那些死去的居民有何关系?”夜七道:“下咒之人需要九十九名鬼魂传播幽火。如我所料不差,下咒之人先让女鬼杀了那些人,然后他再把这些死去之人的鬼魂召集起来,再用某种方式让这些鬼魂变成能传播幽火的怪物。待月圆之夜,大地裂开,幽火升起。这九十九名鬼魂便带着幽火飞遍富林镇每一个角落。这样,富林镇便陷入一片火海,一切都会化为灰烬。整个富林镇也就完了!”李垚幽幽道:“今晚便是月圆之夜……”
张万勇等人早已吓得魂飞天外,忙跪地道:“四位大侠,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们富林镇。”李垚等人扶起那些居民。李玘开口道:“各位请放心,遇到这种事情,我们兄弟三人绝不会坐视不管的。我们现在就毁掉这些木桩,销毁上面的咒语!”岂料夜七却道:“没用的,咒语已下,即便销毁了这些木桩也无济于事。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下咒之人!”李玘道:“以程兄弟之见,下咒之人会不会就是那个索命女鬼?”夜七道:“现在还不好说。”李昀叹道:“我们只有半天的时间,这片树林这么大,万一下咒之人躲避不出,到了晚上一切都为时已晚!”夜七笑道:“各位不用担心,我知道那名女子在哪,找到了她就能找到下咒之人。”
第二章 入林
众人闻言大喜,只见程夜七从一个袋子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金色罗盘。这个罗盘和普通罗盘比起来并无太大差别,看起来极为简陋,里面除了一根指针和大致的方位外,便再无其他东西。
李昀有些疑惑的问:“这个罗盘如何找出那名女子?”夜七道:“刚刚与那名女子交手时,我在她的发间留了一枚‘蓝灰蝶’。这样罗盘就能侦知她的去向。我们跟着罗盘走,定然能找到她。”蓝灰蝶是蝴蝶中体型最小的一种,夜七当年修行时,以其为表象修成了一种追踪法术。这种法术极为奇妙,又极为少见。李玘等人闻言皆相顾茫然,又不好询问。毕竟这关系到别派法术修行的法门,若问了有觊觎之嫌。江湖中对这种事情极为忌讳。但又不能完全装作不懂,那样会给人留下见识短浅的印象。所以李玘三人虽然完全不懂,但还是不懂装懂的点了点头。
夜七晃了晃罗盘,让内盘内的指针旋转了起来。一段时间之后,罗盘内的指针停了下来,指向了一个方位。李玘道:“事不宜迟,走!”言讫,便带头进了树林,众人随后跟上。
这片树林因冷月仙子而得名,故名曰“冷月林”,由于被富林镇的人视为宝地。所以除了清明上坟的时节外,平日里很少有人进出。更别说“伐木丁丁,就地取材”了。树林里的每一棵树都被视为珍宝。
夜七等人一进树林,便立刻感觉到这片树林的与众不同之处。林子里的树木都异常的高大繁密,错落纵横的枝叶完全遮住了阳光,林子里幽暗无比。虽然是在白天,却也阴森森的有些恐怖。林子里湿气很重,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块风水宝地。进入树林深处,夜七忽然停了下来,小声对后面的人道:“快,躲起来!”众人闻言,皆伏身在地,借助林中的灌木藏身,只是微微的露出脑袋,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天上的一朵云飘过,遮住了阳光,林子里变得更暗了,三尺以外,便难以视物。众人藏身后不久,远处忽然有一个白影幽幽的飘了过来。杳杳冥冥,晃晃悠悠……张万勇等人哪见过这等阵势,直吓得手心冒汗。那白影飘到一半时忽然停了下来,不知是发现了埋伏,还是迷失了方向。白影浮在半空,一动不动,看起来有些诡异。借助林子里的微弱光线,夜七等人发现此白影长发披面,却看不清容貌。
白影在空中停顿了一阵,忽然掉头向另一个方向飘去。李玘等人见白影要逃,立刻从藏身处跃出。李垚手持“灭魂灯”,口念咒语,将白影收入灯盏之中。夜七等人随后从藏身处走出。张万勇擦了擦头上的汗,惊恐曰:“刚才那是鬼么,生平第一次所见,吓死我了!”
李垚将灯盏摆正,一女子的声音立刻从灯盏中传出:“大师饶命啊。小女子生前从未害过人,大师为何要收我魂魄?”众人闻是女声,立刻沸腾,纷纷猜疑,疑是索命女鬼。李垚道:“既然你是无辜的,那死后为何不通过轮回通道进入幽冥,来此邪气弥漫的地方作什么?”女鬼道:“小女子也不知怎的,迷迷糊糊的就来到了这个地方,似乎有一种声音在引导着我……”
夜七道:“你是怎么死的?”女鬼道:“实不相瞒,小女子也是被厉鬼挖心而死。”说罢竟幽幽地哭泣起来,声音幽怨(缠)绵,在这阴森可怖的林子里,闻之令人发怵不已。张万勇忽然跻身上前道:“这声音好熟……这,这是刘丽的声音!”夜七忙问:“刘丽是谁?”万勇道:“就是昨夜刚刚被害的女子。”女鬼闻言忙道:“张伯父,是你么,快救救我!”万勇闻言惊道:“真的是刘小姐,大师,快放了她吧。”李垚将灯盏一摇,白影立刻从灯盏中飘出。
夜七谓女鬼曰:“刘小姐,如果再遇到那名挖你心的女子,你可能认出?”刘丽云:“那是自然,化成灰我也认识。”李昀道:“看来下咒之人是利用某种声音将死者的灵魂吸引至此加以利用。大哥,事不宜迟,我们应该用招魂法将那些死者的魂魄招回。如此一来,下咒之人的计划也会落空。”言讫,他向站立一旁的富林镇居民挥了挥手,“将那些东西全摆出来,我们要在此地作法还魂。”众人闻言纷纷将袋子里的蜡烛,香,石灰等物件纷纷取出,按照三兄弟的吩咐,有次序有规律的在地上摆好。原来镇上的这些人在来之前听从三兄弟的安排,买了这些东西,有备无患。
这些人先用两排蜡烛排成了一条“回魂路”,尽头处用蜡烛围了一个圆。李昀在圆中画上了一些复杂的符号,摆出了“安魂阵”。回魂路的另一端是三炷香。最后,他们把石灰均匀的洒在了回魂路之上,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三兄弟让富林镇的居民站至一旁,三人却席地而坐,闭目施法!
一段时间之后,四周阴气大盛,凉气袭人,仿佛忽然间进入了冰窖一般。张万勇等人打起了哆嗦,除了觉得冷之外,更是心底里有些发毛。“他们来了!”不知是谁率先说了一句。回魂路上留下了一连串的脚印。万勇等人见之大恐,忙置身后退,唯恐恶鬼缠身!脚印越来越多,鬼魂纷纷前来,富林镇的人由于害怕便挤在了一起。
忽然,一阵怪风吹来,地上的蜡烛尽灭,四周一下子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夜七情知不妙,立刻提醒大家当心。然而,黑暗中仍旧惨叫连连。夜七也感觉到有人从后面袭击自己。夜七来不及细想,转身一招“厉鬼推门”逼退进攻之人。厉鬼推门乃是夜七所创“五鬼掌”中的一式,威力不可小觑。偷袭之人想必被这一掌打的有些措手不及,闷哼一声,远远的向后跃开。必是受了重伤,害怕夜七再次进攻,这才躲开。
随后,夜七抓起身边的张万勇,避开了另一个人的进攻。片刻之后,怪风停止,阴寒之气稍退,四周也渐渐亮了起来。此刻,周围的景象惨不忍睹: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富林镇居民的尸体,除张万勇被程夜七所救之外,其余无一幸免。地上的尸体都被挖心而死,死状惨烈!李玘三人惊异不已!不远处忽飘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和老夫作对只有死路一条,我奉劝各位赶紧离开此地。若再多管闲事,下场和他们一样!”夜七循声而望,见不远处站着一人,背对着这边,从背影依稀可以分辨出是一名老者。他的周围,隐约的飘浮着那些死者的亡魂。
李玘道:“你是谁?”老者曰:“这个你不用知道。”李玘道:“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老者冷哼了一声,用冰冷的声音道:“如果你定要找死,我也不拦着。”夜七忽道:“如果我所料不错,你就是那个对富林镇下咒之人吧?你想要焚烧富林镇!”老者似乎吃了一惊,道:“你是如何知道的?”夜七云:“我还知道,你背对着我们不敢以面示人,想必定是害怕我们当中有人能认出你。我猜的可对?”
老者吃惊更甚,不过很快的便大笑了起来。张万勇鼓起勇气上前问道:“你究竟是是何人,我们富林镇的人和你有何冤仇,你竟然要杀死全镇的人?”老者停止大笑,用愤怒的口吻道:“什么冤仇!难道你忘了三十年前的那件事?”万勇一脸迷茫道:“三十年前,三十年前发生了什么?”老者更为气愤,道:“你们居然忘了……你们居然忘了……你们居然忘了……”他一连重复了三遍,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般。万勇摇头叹道:“疯子!疯子!”
李昀道:“老疯子,你杀了这么多人,今天——”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发生了一声惨叫。他的心忽然被人挖了出来,而下手的人正是站在他身旁的亡魂刘丽。这一变故大出所有人意料。张万勇更是目瞪口呆:“刘小姐,你怎么会?”
夜七道:“他已经被这老疯子改造成了杀人恶魔,我们中计了!”老者道:“这是一个警告!”玘,垚两兄弟发现李昀已死,心里早已升起一股仇恨的火焰。他们正要驱散刘丽的鬼魂替李昀报仇时,却发现刘丽的鬼魂早已飘到了老者的身旁。老者道:“希望你们能吸取教训。”言毕与那些亡魂骤然消失。
玘,垚两人刚刚失去了亲兄弟,如何能罢休,立刻追了过去。程夜七本想阻止,但料想两兄弟早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必定不会听自己的劝阻,只得作罢。万勇看了看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早已没了主意,忙问:“现在怎么办?”夜七想了想,忽然问道:“三十年前,富林镇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万勇摇了摇头道:“我实在想不出三十年前富林住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夜七云:“凡事有果必有因,那老者既然提及三十年前的事,想必三十年前这里的确发生过什么。”万勇叹道:“我富林居民民风淳朴,从不与江湖中人打交道。在我的记忆里,从未与任何大人物结下梁子。刚才那老疯子提及三十年前的事情,我也很迷惑。”夜七盯着张万勇道:“你可要仔细想一想,这可关系到你们全镇人的性命。”
张万勇陷入沉思,嘴里喃喃的道:“三十年前……那时我刚满二十岁……啊,我想起来了!”“哦?”夜七眼睛一亮。万勇道:“三十年前富林镇的确发生过一件怪事,但那件事好像与现在的灾难并无一丝联系。”夜七云:“姑且说来听听。”万勇道:“也罢。本来这件事我们富林镇的人谁也不愿再提及。既然程大侠要听,老朽就勉为其难,说一说吧……三十年前,我们富林镇发生了一连串的怪事,至今想来,仍旧是我们富林镇每个人内心的恶梦。此事诡秘异常,直到现在,我们仍未弄清楚其中的真相。”夜七问:“究竟是何可怕的事情?”万勇深吸一口气,接着道:“三十年前,这里发生过一起连环杀人事件,死者皆为本地居民,并且死状惨烈,见之动容!”
夜七眉头一扬,问:“是何惨烈之法?”万勇脸上露出可怕的表情,许久方道:“死者皆被一柄尖刀所杀。由作案的手法看,应该是同一人所为。他们的尸体都被连捅数刀致死,死后还被砍下了手足,脸上刺上了一些奇怪的符号。那种场景,看过第一眼的人,就不敢再看第二眼。我只看了一眼,便连续呕吐了几天,晚上恶梦连连,噩梦里都是那些死尸的形状。”夜七问:“他们的脸上都被刺下了什么奇特的符号?”万勇摇头叹道:“我那时还年轻,胆子小。看到那种场景早已吓傻了,哪还敢细看。当时我就想,这死者和凶手之间一定有着什么深仇大恨。否则凶手怎么会在杀了人之后,还将死者的手足砍断,这太不合常理了。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因为死者里出现了老人和孩子。这老人尚且不说,你说这十几岁的孩子能和什么人结下深仇大恨?凶手竟然连十几岁的孩子也不放过,死后还将他们的手足砍断,这显然已经疯狂到了极点。随着被杀者的增多,我们全镇的人都慌了。官府的人立案调查,可查了一个月,一点线索也没有。而且在这一个月内,又有十几人被杀。官府的人没有办法,硬说这是江湖人所为,江湖事江湖了。官府的人不管江湖中的恩怨是非,便让我们自己想办法了断。你说就凭我们那点能耐,怎么想办法?更何况我们富林镇的人向来安居乐业,从不与江湖中人打交道,哪里会有什么江湖恩怨?”
夜七闻言不置可否,继续追问:“后来怎么样?”万勇道:“官府的人不再管事。我们只好自己想办法。镇里一些有能耐的人聚集在一起调查此事。经过他们一番侦查,还真发现了一个很特别的现象。他们把死者的住址在小镇的地图上标出来,一连线发现,这竟和死者脸上刺下的一个符号不吻而合。有了这个发现,大家都震惊不已,凶手似乎按照特定的地域去杀人,而不在乎被害者是谁。他们拿着那些符号去找镇里的一些老人询问,竟得知这是一种血祭的仪式。”夜七云:“既然知道凶手是按照特定的地域去杀人,那就可以提前设伏,这样便可以抓到凶手了。”
张万勇道:“你说的没错,当初他们也是这么打算的。他们找来一大批人,在地图上可能会发生凶案的地方全部设下埋伏,只等着凶手现形。谁料想凶案照样发生了,但埋伏在周围的那些人却并没有看到凶手。凶手似乎早就知道了有人埋伏,下手极快,来去无踪!但他们也并非一无所获,在凶杀现场找到了第一个目击者。”夜七一惊:“目击者?是何人?”万勇道:“他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名叫‘赵龙’,是我们镇里一个富商家里的孩子。他满脸是血的站在那里,仿佛早就吓傻了。当时大伙就追问他看到了什么。令人不解的是,这孩子一脸茫然,仿佛失忆了一般,他对之前发生的事似乎一无所知。当时他们以为这孩子可能是被吓傻了,出现了短暂性的失忆也是极有可能的。于是也没有过多的为难他。然而,在接下来的一次设伏中,他们又在现场发现了满脸是血的赵龙。”夜七眉头一皱,似乎想起了什么。
万勇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如果说第一次是巧合,那么第二次岂能又是巧合?当时他们断定赵龙这孩子一定与这起连环杀人案有着莫大的关系。于是他们把这孩子关了起来,连续盘问了三天三夜。可是一连三天下来,他们都没有从这孩子口中问出任何有用的信息。这孩子似乎真的一无所知。孩子的父母找了过来,没办法,他们只得将孩子放了。赵龙的父母经商有道,在富林镇也颇具威望,那帮人也得罪不起。何况当时的赵龙还是一个孩子,谁也没有怀疑到他的头上,直到最后他亲手杀死了自己全家!”夜七大吃一惊:“什么,杀死自己全家?是他们亲眼所见?”
万勇道:“那倒没有。当时邻居听到赵龙家里有极大的响动,并伴有凄厉的惨叫。他们立刻冲进赵家大门,发现赵家老小加奴仆共三十余人全部被杀。当时赵龙就提着一把滴血的尖刀站在他父母的尸体前。经过初步判断,那把尖刀就是杀人的凶器。并且大家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进入赵家。出事前后,赵家的大门一直紧闭,直到后来邻居们撞开了赵家大门。所以凶手定是赵龙无疑。只是谁也想不通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是怎么作案的,更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杀死那些人,甚至包括自己的父母。”
夜七想了想问:“赵龙死去的父母是否也被砍去了手足,脸上被刺上了奇特的符号?”万勇道:“这次没有。想是邻居们进去的及时,他还没有来得及去做这些。”夜七若有所思,随后问:“那你们是怎么处置赵龙这孩子的?”万勇道:“大家都认为他是邪灵附体,唯有把他烧死才能驱散邪魔!”夜七问:“你们烧死了他?”万勇道:“是的,我们将他绑在木桩上,用烈火净化了他!”夜七又问:“赵龙最后可承认了自己杀死那些人?”万勇道:“从来没有,直到最后被烧死的那一刻,他还在火中挣扎大喊,为自己喊冤!但是他死之后,连环的杀人事件便再也没有发生过,看来我们并没有冤枉他!”
夜七陷入沉思,一段时间后道:“最后一个问题:赵龙家的地址在地图上的连线是否也和死者脸上的符号相吻合?”张万勇赞道:“程大侠,你的思维真是缜密。你不问我还忘了。怪就怪在这里,他家地址在地图上的连线和那些符号并不吻合。这也正是我们想不通的地方。”
听完这一切,夜七的脸上却露出了微笑。谓张万勇曰:“原来是这样,看来我们就要接近真相了。”张万勇大喜:“程大侠若能解开这个迷,倒是富林镇之福。”夜七拿出黄金罗盘,笑曰:“那是自然,我现在就要去结束这一切。”罗盘里的指针旋转不停。张万勇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忙道:“刚才我听那老疯子说话,竟然觉的这声音好生熟悉。我似乎在哪里听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夜七心里一惊:“莫非他不敢转过身来,是怕张万勇认出了他?”
罗盘里的指针终于停了下来。夜七拿起罗盘,按照罗盘里所示的方位一路找了过去。俩人行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在森林深处的一角,程夜七发现了一个小木屋。小木屋的旁边,他找到了那个曾与他交手的白衣女子。这名女子正与一名老者交谈,通过依稀的轮廓判断,这名老者很可能就是刚刚带着那些鬼魂大开杀戒之人。为了听清楚两人的谈话,夜七让张万勇呆在原地不动,自己却悄悄潜入前方。终于,他听清楚了俩人的对话。
白衣女子道:“巫妖,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做完了,按照约定,你应该把最后的两粒药丸给我了吧?”老者曰:“不急。按照规定我今日会给你一粒药丸。至于最后的一粒,待今夜事成之后,明日再行奉上。”女子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又道:“你当真要杀死富林镇所有居民?”老者道:“怎么,在最后的关口,你这名杀人不眨眼的女鬼竟心软了?”老者言毕哈哈大笑。女子怒曰:“这些都是被你所害,若不是为了那几粒药丸,我发誓你早就死在了本姑娘的手里。”
老者从身上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了一粒药丸递给了白衣女子,笑道:“别这么大火气,以后我们合作的机会还多着呢。”女子拿过药丸后仔细查看。老者道:“放心吧,不是毒药。这药丸的气味你应该很熟悉了。”女子把药丸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方才放在口中吃下。而后曰:“对你不得不多几个心眼。你也别高兴的太早,现在我们被宗行者盯上了,他不会轻易的放过我们的。”
老者道:“姓程的或许有些能耐,不过今夜之后,一切都将不同了。焚烧了富林镇之后,这里就会变成一块净土,而我的法力也会大增。到时候,区区的一个宗行者又奈我何?”白衣女子不置可否,冷笑了一声:“你继续做你的清秋大梦吧,明日我来取药丸。”白衣女子说完便转身离开。
一直旁听的夜七暗道:“原来索命女鬼真的就是这名白衣女子。只是自己曾与她交手,女鬼绝不会有这么强的法力。莫非是妖怪,但为何她的身上没有任何妖气?”
白衣女子走后,老者拿出一个水晶球道:“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中,你们凭什么和我斗!”老者说完开始默念咒语,水晶球光芒大盛。
“不用看了老家伙,你要找的人来找你了。”暗处忽然闪出两个人来,却是李玘和李垚。刚刚说话之人正是李垚。老者瞟了一眼两人,笑曰:“如此甚好,也免得老夫费心去找。”李垚斥曰:“老匹夫,你杀了我二哥,今日我定取你狗头!”老者极为不屑的打量了一下两人,轻蔑的道:“那你们还等什么?岂不闻一寸光阴一寸金,料理完你们,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两兄弟气了个半死。李玘道:“三弟,别跟他废话,我们现在就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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