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道不朽》：0001 人间正道是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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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 人间正道是沧桑

风萧声动，梧桐落花，这个秋天似染上了烟火的墨卷，天际的一抹流云划归黄昏的落寞，夕阳洒下残血，铺满了整个竺江。

一缕前额的发鬓，伴这肃杀的风，无视一柄柄闪动的寒芒，飘逸着灵动，裹挟着不屈。亦若少年那惨白的面容，却彰显着无畏，一双星眸似电，以一种冷酷而又嘲讽的炽烈，仿佛洞穿了那一个个丑陋的心，令在场的每一个前来围杀他的人心中颤起灵魂深处的不安。

少年正是莫然，五荒域第一战将，为傲坤帝国之崛起立下赫赫之功；于傲坤存亡之秋，携热血与凌云之志，一人一枪，踏足黄沙漫道，挽傲坤于濒死之际，斜阳下的斑驳犹记当的壮阔。

仰天长啸，壮怀辽远，褪淡不掉的是那份冲霄的豪情；踏遍黄沙，杀伐天下，忘却不了的是那份凛然的热血。然而，此际，再不复当年热血，有的不过愤懑，不过心中那滔天怒火，且夹杂着些许的悲凉，以及或隐或淡的哀伤。

血迹由他的额前滴落，然而他的目光却依然是那样的坚毅，似乎是他那不屈的灵魂在呼啸；依然那样的空灵，似乎世间的一切都为他所无视。

但即便是这样的一双不染尘封的双眸，依然也会仇视。以一种燎原的怒火之姿，欲焚尽这世间的一切罪恶。至少，也定要让这些前来围杀他的人尝尽业火的洗礼。这些人，让他哀寞，让他绝望，让他的怒火欲燃了这片朗朗的青天。

这些人，来自傲坤，来于自己为之倾付血泪，曾鞠躬尽瘁，曾披肝沥胆，曾状以美人香草，曾长怀楚囊之情，曾为其甘之如饴的那个傲坤帝国。

“呵，哈哈，”少年面目从容，以一种带有嘲讽意味的爽朗大笑，随即，面色一凛，淡淡的问到，“为何？”

此刻，秋风萧瑟，似乎蕴涵了某种隐晦的东西，难以捕捉。

少年对面，一袭紫衣连袂，墨发飘飘，瞳仁中闪过那么一丝愧意，又很好的转瞬隐藏。“莫然，你屠戮千万，枯骨连山，将名由此崛起。然满疆的敌众终无穷尽之日。一将成万骨枯，却终是杀戮过重。尽观五荒，多的是城非城。家非家。满域哀鸿，血怨冲天。这样的五荒，非我五荒所求，亦非我五大帝国所欲之局面。今我我傲坤与其余帝国商谈停息战火之事。皇帝陛下亦是这样的五荒，非我五荒所求，亦非我五大帝国所欲之局面。今我我傲坤与其余帝国商谈停息战火之事。皇帝陛下亦是憬愿万民生息，御宇澄清，战火不再染上硝烟的的冷厉，傲坤不在经受战火的洗礼，此一节，你是否明白！”

“战争，何来怜恤；生死，又怎能无辜？这个道理莫要我来施教！”少年压抑着胸腔怒火，冷言回道，“何况，这与今日之事又有何关联？莫非是这秋风无情，打凉了人心，今朝风流，便忘了昨日之篇！为傲坤，我又何如！”

“你于傲坤，吾等心中自有明论。傲坤于你，亦是有违情意伦常。但今日之事，亦是不可为而为之！这本身就是错误的世界，又何来为何与纠结！”紫衣男子嘲讽与无奈的潸然而道，“今日你死，换来天下和平，呵呵呵，不觉得这样的归途很好么！”

“那我便问你，为何？”少年的目光如九幽冥域迸发出的冷怵寒芒，盯着紫衣男子的双眸，这世界似只剩下他二人的僵持，那寒芒亦是在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无他，只当你被我利用了而已”，紫衣男子对这个问题淡淡的回到。

旋即，真元彭湃，紫衣男子周身环绕紫色的龙形之气，，充满了迷蒙与神秘，似乎这方空间都被这紫气所封锁，氤氲弥漫的紫气将这秋季黄昏的落日余晖湮灭。

龙华绽芒，吟啸九天，天地间的风云搅弄，苍穹落下惊雷，腾龙飞动，直指漠然。

方圆千丈内的人均面色剧变，纷纷鼓动真元，急速退去！仿若死神降临，无处可逃！

“龙怨劫”，这些人纷纷大惊失色，“龙暝，你什么意思？你疯了！”

“哈哈哈哈，以我龙族秘法献祭汝等生命，助我成就龙王！再杀漠然！有何不可！”紫衣男子双眼充满了血红，语气中狠厉与嗜血随着真元的波动，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分力量充满了狂暴，席卷着这方天地间的积怨与不甘，冷血残阳，那是一份植入骨髓的无奈与暴冽，积蓄已久的痛，在这一刻彻底迸发！

灭世之龙迫近，距漠然眉心只剩半寸！

同时，紫衣男子周身泛起血色光芒，元气波动内敛，整个人似一座急欲喷薄的火山！

“看来，今日，便是生死之决！”漠然以一种冷厉而又充满叹息的口吻，似在诉说着一件负载沧桑却又漫不经心的过往。

随即，漠然的双手缓缓而动，然而，却又是那么的难以捕捉它的落点。风停，生命的步伐为之滞留。

地狱之门扣响，叹命陨如落花，天地一片祥和，然而，此刻，确是生死一线。

时间仿若在这一刻定格，夕阳的落寞笼罩了每一个人，竺江的水似忘却了年华，所有人若走到了轮回的尽头，目光中流露着的尽是无限的怅茫。

“春秋一梦”，漠然的嘴角露出些许的不甘，“终究还是用了他的东西！”

春秋，即为轮回；春秋，即为时光。春秋一梦，宿命纠结在这一刻破灭，轮回浮尘在这一瞬终结。

这一刻，乾坤不在，江河倒逆。那条腾龙亦是滞留于漠然眉心正前，陷入了时光的梦魇！

漠然非是没有感受到那份力量中携卷着的怨愤，即便是以现在的自己施展出此刻的力量，也要消耗的自己近乎全部的生命本源，但是，对自己出手的，是自己最好的兄弟，即便道消身陨，他亦是要追溯到这件事情的根源！

“我的兄弟，我之命也；我的兄弟，我道之所在也！究竟是什么原因，你要出手欲杀之于我？”漠然心中升起一股可怕的念头，“除非……”，漠然想起了儿时的一句嬉笑之言。

“莫再多想，待吾观来！”随即，漠然的手泛起点点冷色的星光，残阳之余晖中，竟多出几颗淡淡的荧星，那点点星光竟被漠然拢聚，汇于食指指尖，随即，漠然朝着那紫衣男子眉心，随后漠然闷哼一声，嘴角的血液溢出，却是未能影响现在的他一分一毫。

“怎么回事，为何他的记忆为空白！决不可能！”漠然大惊失色，一口鲜血直喷而出，面色惊恐！同时在不断的否决一个个可能的想法。

旋即，只感到天地仿若灵气被抽干，他竟再无力保持意识之清醒，看着那一抹残阳，昏然到地！而周围的一切竟全部消失，宛若星光飘散！

此刻，这方天地间归于混沌虚无！

天地间唯有悠悠一声长叹，乃是一个老者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沧桑，“既已入局，便化道归一！”

这一句，充满了大道的穹音，又饱含了无奈的叹息。

随后，又一个老者的声音在天地间哎叹，“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似饱含了穿越时间的一声叹息，“难道又要再重演当年，不，这一轮回，吾，不忍”。老者语气中慨然竟使得天地间的正气在宇宙间盘旋，“即使道消归陨，定要让这个小子破了这乾坤之局！”

在天地正气波动的刹那，万界中的顶级强者都在这一瞬间落下一声哀叹！

0002 来龙去脉？

东方的天际露出一抹亮色，晨曦的一缕挥洒在漠然的脸颊，少年的面旁瘦削，分明的棱角却勾勒出那份灵魂中的坚毅与英气！

头脑中传来撕裂般的痛楚，想要睁开双眸，却发现窗外的晨曦如此的刺眼。

漠然不禁感到如此的无助！

想要叹息，却发现喉咙疼痛并兼着奇痒，宛若千万只带刺的虫子在咽喉处蠕动！

此刻的自己，浑身无力，且遍布周身的，是那颤动灵魂的痛楚。他不禁想到自己的迟暮之年，如同现在的自己，仿若生命即将终结，而他，就是那个躺在床塌上，奄奄一息的行将就木！

生命的无限感慨，在这一刻，淋漓尽致的在漠然的身心笼罩，这一刻，他的心在呼啸着的是过载的沧桑！

他的心中竟然涌起对于生命的无尽渴望！那是在生命的尽头才能有的体悟！

最关键的是，他完全不记得发生过何事，为何他会置身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一切的一切，仿若雾里看花，未觅得那一朵，却早早的在这雾中怅然若失！

漠然勉强让自己的双眸能看到一丝窗外透进来的光亮，隐隐的刺痛依然让他感到不适。

勉强转动眼眸，想要观察下周围的空间。头顶是一方破败的茅草顶棚，透过其中破损的地方，俨然可以看到无垠的碧空，一片蔚蓝。

经过漠然的观察，可以确定，这儿，是一座破旧的庙宇。然而，对于庙台上供奉的石像，漠然确是没有一丝头绪。

这儿的格局，也完全不同于他记忆中的世界，特别是那庙台上供奉的石像。

那座石像虽然同这座庙宇一般年久失修，荒芜破败，但漠然却能从这座石像中隐约感受到一种不同于五荒域的力量。

五荒域，亦可称之为五荒。称其为荒，却是天地灵气极为充沛，且此域五行之元鼎立于五个方位，也因此建立相应的五个国度：乾元、火离、坎泽、傲坤、东木，这五大帝国以五行之元维系国之命脉。

同样，五荒域修者的力量也来源于五行及其衍生的生命力量！

但是，对于五荒域的来历却是无据可寻！亦是无人知晓其诞生之源头！

然而，漠然对于这座石像却是能感受到一种相似却又有着天差地别的内涵力量，而且，这份力量微乎其微！他亦是困惑不已，这份力量的微小程度本不应该是他所能触碰到的！

想要回忆在这之前的一切，追溯到自己施展“春秋一梦”欲查看龙暝记忆之后，脑内慕名地传来一声轰鸣！

轰！

漠然只感觉仿若自己的头颅即将被这声轰鸣炸裂！

此刻的他，面目狰狞，额前的青筋暴起，脑内传来的痛楚好似万千孤魂在嘶吼！然而，他此刻却是只能如此无奈地躺着！想要翻滚，想要咆哮，然而他那濒于肢解身体却在做着无情的旁观！

现在的他，脸色的惨白程度丝毫不亚于水中捞起的浮尸，冷汗将他的衣衫浸湿！他的双手，尽是殷红，那是指甲与血肉的交融！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挪动之声！

“不好”，只听得一句浑厚中夹杂焦急的声音，就见一个中年男子脚下施展开来一种奇妙的步法，迅捷极速，而又章法有序，宛若飘来一股清风。余音未绝，那人却已来到漠然躺着的地方！

随即，那人双手发出柔和且有生命之息的微光，然后，宛若暴风骤雨般，在漠然周身三十六道死穴筋络循按一个周天，随即，对着漠然的眉心弹指一挥。

漠然的头脑中炸裂般的疼痛瞬间减轻，旋即，传来一番清凉的生命气息。漠然宛若望见一片荒漠，倏忽间，春风席卷，一洗原先颓废的压抑！宛若寸草冲破生命的障壁，沥尽铅华后的绿意肃清这旧日的死气！

霁风朗日，乾坤调和！此刻，宛若遨游于云端，聆听自然之造化；又似清风拂过一缕，消散冬日的阴霾！

漠然此刻，头疼不再，身体也因此而以一种微不可察的速度慢慢恢复。

漠然睁开双眸，只见一袭白衣猎猎，无风飘动却自显一种飘逸。那双眼，慵懒中却另附一种人生！

一张俊秀中带着沧桑的面庞，有一种历经沧桑后的质感！

“如何！”那白衣人似乎无关紧要地问道。

漠然一惊，方才意识到是这个人医好了自己，旋即，两手支撑着，腰背用尽了此刻所能施展的最大力量起身。然而，这个过程却是有如筋骨粉碎般，然而，漠然却挺紧牙关，默默起身。

“谢过前辈！”漠然朗声道，虽然不知道对方身份，亦是不知对方因何施以援手，但恩情不容抹杀，叫一声前辈也亦无不可，漠然心中思量着。

“嗯，不错！这般年纪却能有如此心境，可堪造就！”白衣男子欣慰地点了点头。

“前辈缪赞，折煞小生！”漠然谦虚着道，旋即，漠然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于是脱口道，“敢问前辈此处是何地？”

漠然现在最关心的就是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是他的处事经验让他时刻都保持着一份警惕，便经过思量问出了这个问题。

“嗯？”白衣男子似有疑惑，但也只是那么一瞬，然后道，“此处为天元大陆的燕都！”男子的语气平缓，到提到燕都之时，双目中似充满了回忆！目光亦是由当前不知穿越到了何处！

“天元大陆？燕都？”漠然的头脑中升起疑惑，“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完全没有关于此地的认知！”

这令他惶惑不安！于是他又问道，不知这片大陆属于何界！因为五荒绝对没有这片大陆的存在。

尽管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但受益于他的便宜师傅，他亦是对于大千世界有所了解。万界中，界域无数，不胜繁举。而界域又由万千大陆以及数不清的独立板块组成。所以漠然首先就要确定是否与五荒在同一界。

尽管漠然对此十分的困惑不解，自己为什么会无端来到这个所谓的天元大陆，但是当前他也必须弄清楚自己所在的界域！

但这个问题一经问出，漠然瞬间感到危机，那是来自白衣男子的深深疑惑。他竟然升起一丝错觉，自己被这人所束缚了！

漠然不禁心中惊讶！这己的修为在五荒可谓绝顶之列，五荒之修者无人敢缨其锋芒！又因为漠然为傲坤帝国之将，因故，漠然被五荒之人誉为“五荒第一战将！”然而，却因为这人的情绪波动而感到了压抑与危机！这着实令他不安！

似乎是看出了漠然心中所想，白衣男子又似乎联想到了什么，随即便收了气势。

漠然对此却是不解，不过询问对方此界为何，却差点招来杀身之祸！

“在下可有说错什么话语，惊扰了前辈！”漠然虽然年少，但好歹也是一方强者，自然不缺为人处事的经验！趁此间隙，立刻忍着伤痛，弯腰抱拳，小心翼翼地道。

漠然对此却却是莫讳如深。先不说眼前这人的修为高于自己，更何况现在自己，正常的行动都要忍受这炼狱般的痛苦，更不要说与这人为敌，就是连逃跑，自己现在都做不到！

“无何，只不过……罢了。”白衣男子随即问了一个震惊漠然的问题，“你是否来自五荒？”

“什么？”漠然被惊到了。此人竟直接道出他的来处，这让他震惊！让他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莫非这人知道自己为何会置身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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