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永夜》——镜荼的小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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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平凡的世界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过着平凡的生活，走着平凡的道路。”

花石村，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山村，坐落在山沟沟之中，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除了每当春季过去，从夏季到秋季用水都需要自己到古井之中打回来以外，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一个山坳，一条泥路，每当下雨，自行车也就成为了负担，推一步，便会塞满泥土，寸步难行。

很久以前，一个风雨的夜晚，一个孩子在独轮车上面出生。半路而产，自然是使得母亲对自己这个孩子又爱又恨。

……

“你要撒尿你说话啊，刚刚才给你换的衣服！”

母亲一巴掌拍在孩子的屁股上，三岁了，还不说话，任是谁都觉得这个孩子似乎是有点问题。

但是偏偏的，一岁多的时候，带着孩子前去农田之中干活，稚嫩而幼小的孩子却能够自己用一节枯枝插在地上，再将帽子放在上面，避免帽子被弄脏。

……

“你要是去读书了就永远不要回来！”

母亲发疯似的朝着孩子扔出一块石头，石头擦着孩子的太阳穴飞过去，那一块石头，差点要了孩子的命。

孩子很是迟钝，也相信了自己并未读书的侄女说的现在还没开学的谎话。

看起来，又似乎很笨。可是每次考试，所有的试卷上面都号满一百分的结果，似乎又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笨。

放牛，爬树，下河摸鱼，童年很是无忧无虑。

……

读书，复习，冲刺，生活很是枯燥。

最开始的梦想逐渐的被磨灭，与生俱来的一点小聪慧，也逐渐的开始变得平庸无奇起来。

……

“呼……”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明天，就是杨权结束自己大学四年生活的时候。这四年，时间在漫无目的之中被荒废，他想要的，不是大学，而是自己喜欢的事，看着自己书包里面满满的充满怪异想象的画，虽然很是粗陋，但是想象力并不拘泥于一格。

走到厨房，用大拇指轻轻地刮了刮自己用了许久的菜刀，随手拿起一颗蔬菜，平刀，斜刀，直刀。

开火，锅热，下油，将脸探下，用鼻尖感受了一下油温，菜刀从菜板之上飞快的扫过，顿时已经切好的蔬菜纷纷入锅，手肘绷紧，手腕用力，蔬菜在锅中上下翻滚，爆炒片刻，加入佐料，大勺仿佛是一张大网一般，一个弧线划过。

砰……

铁器核瓷盘轻微碰撞的声音响起，一盘菜便已经出锅。

诺大的出租房，一个人，一盘菜，一碗饭。

杨权静静地将饭菜吃完，收拾好碗筷带着自己的行李——一个双肩背包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胸无大志，花石村，那一片小山沟，便是杨权一生的追求。

……

火车缓缓地加速，眼前的景色飞快的朝着后方掠去，杨权这二十多年的生活也在自己的眼前走马观花一般匆匆掠过。

放眼朝着远方望去，一片翠绿的水田，稻谷正在茁壮的成长着。

又是盛夏，家中的樱桃，应该已经尽数的掉落在了田地之中，开始逐渐的腐烂，桃花刚谢，梨花未开。倒是小时候时常带着妹妹们前去攀爬的李子树上面，应该已经结好了自己儿时最为喜欢的尚未成熟，带着青涩味道的李子。

火车缓缓地停下，人流攒动之后，杨权旁边空着的位置便坐下了一个人，面带苦色，看着自己的手机不断地在摆弄着什么。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没法解决的麻烦。

对面的情侣也在火车停下的时候醒来，看着窗外的站台，知道这不是自己要去的地方，便又闭上了眼睛再次睡去，只是两人手中，死死地捏着自己的手机，怀中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包。

旁边的小孩吵吵闹闹，几个老人在一起打着长牌抽着烟，斜对着的孕妇捂着自己的口鼻看着几个老人的方向，眉头皱起，似乎对这些老人，很是厌恶，突然孕妇神色一动，脸色猝然发白起来，眉头皱的更紧了，似乎是有什么难以忍受的痛苦一般。

急匆匆的从自己的行李箱之中抽出几张卫生纸再将密码拨乱就朝着火车的卫生间走去。

一条长队排在孕妇的面前，即便是孕妇现在痛苦不堪，也不好意思插队。

但是痛苦似乎是难以忍受，孕妇缓缓地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肚子开始大口的喘息起来。最后口中发出了痛苦的呻吟，除了几人缓缓地转过头来看了孕妇一眼之后，所有人又转过头去，脸上尽是冷漠。

杨权看着孕妇，心中动了一下，但是还是没干什么，这个社会，如同是这个火车箱一般，污浊不堪，充斥冷漠。

“来来来，让一让，让一让啊，花生瓜子矿泉水，啤酒饮料八宝粥啊，都让一让啊。”

售卖员推着自己的身家走在火车之中，看到孕妇横躺在过道上，就要叫孕妇起来，但是看了一会儿，好像是发现什么地方不对劲一般就想去叫人，但是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售卖车，又朝着旁边的人叫喊起来。

一时间世界似乎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杨权逐渐的听不到周边的人在说什么，眼前的世界也逐渐的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以前，不是这样的。”

杨权看着眼前逐渐扭曲起来的景象，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以前。

那时候，火车上的人都很爱交谈，大家分享着自己旅途中遇到的奇闻异事，自己的行李放在车上根本不用担心被盗窃，有时候嘴馋的小孩想要吃东西的时候，那些人都会毫不犹豫的笑着将小孩喜欢的小零食递到小孩的面前。

杨权还记得，自己那一次去外市的时候，坐了一辆很是缓慢的火车，对面的学姐在窗下静静地看书，听到杨权因为鼻炎不断地怂着鼻涕笑着递给杨权一包纸巾。杨权还记得那时候自己看见一个小朋友十分可爱，便不断的逗着小孩，即便是一开始对着杨权十分警惕的小孩，也笑着将自己舍不得的东西递给了杨权，最后做了一个鬼脸便笑着随着母亲下了火车。

“不应该这么冷漠的。不应该的……”

杨权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撞掉了自己身旁那人的手机。

一声匆忙的对不起传来。杨权朝着躺在过道上的孕妇走去。

“你没事吧……”

束手无术，杨权不是学医之人。

“小伙子，你帮我看着车，我去找乘务员。”

卖东西的售卖员将自己的身家丢给了杨权，朝着后面不断地挤去，挤掉了几个小混混的烟。

小混混就要冲上去教训那个售卖员的时候，抽烟室里面的几人从自己的怀中掏出香烟递给小混混。

“别生气，别生气，来来来，我这有点好烟，试一下。”

广播之中传出了通知的声音，急切求一些学医的乘车人员前往十八号车厢救助孕妇。

车厢缓缓地出现了一条通道，七八人逐渐的出现在了杨权的眼前。

“走开！”

一声恍恍惚惚的暴喝响起，随即杨权感觉到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抓在自己的肩膀上，随后自己便被扔了出去。

恍恍惚惚间，杨权看见几人正围着孕妇做着检查，而自己身旁刚刚坐下的那人，便在其中。

两排座位中间的桌子上，正放着那人的手机，屏幕微微闪烁，可以看见两段对话。

“好。”

“那我们就分手吧。”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杨权清醒过来的时候，孕妇已经被送往了医院，自己身旁的男子眉头舒展开来。

“你小子知不知道”

杨权疑惑的看着自己身旁的男子。

“老子的手机没锁屏就被你碰到地上了。”

杨权更加茫然了。

“老子捡手机的时候，犹豫了很久都没发出去的话，被发出去了，因为你我没女朋友了。”

杨权脸色一下变得复杂起来。

“算了，不能支持和理解我的女朋友，我也不需要了。”

男子点开联系人，漠然的按下了删除。

杨权隐约间看见，备注上写着未婚妻，三个字。

这个世界，很是平凡，每个人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品尝着自己的喜怒哀乐，似乎与其他人漠不相关，但是万千变化的世界之中，却有一根根不易察觉的丝线，将这些人都默默地联系了起来。

……

入夜，车上的声音变得更小了。只有着几人的窃窃私语，男子睡着了，对面的情侣在上一站已经走掉了。

哐哐的火车在铁轨上行驶的声音有节奏的传入了杨权的耳朵之中。

杨权没有睡觉，看着和自己换了位置的男子，紧了紧自己的双肩背包站起身来走到了火车车厢的连接处之中。

静静地一个人站在车窗前，看着不断向着后方缓缓退去的河对岸的灯光，杨权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到家了，虽然家，还要第二天才能回去。

夜晚下的车厢，很是安静，安静到杨权背后一声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的时候，杨权都能够听的真真切切。

“学姐！”

杨权看着自己背后熟悉的面庞很是吃惊。

“鼻炎好了？”

学姐微微一笑。

第二章 夜

两个人静静地看着对方，杨权有点害羞的点了点头：“好了许多，现在基本上不再需要纸巾了。”

学姐笑着和杨权并肩站着看着窗外：“怎么不睡觉？”

杨权提了提自己的双肩背包：“要到家了。”

学姐点了点头从包之中掏出一包纸巾：“虽然鼻炎好了就不容易再犯，但是带点纸巾，总是没错的。”

修长洁白的玉手将纸巾递到了杨权的面前：“今天我看到你的作为了，很是为你高兴。”

学姐笑了笑说道。

杨权挠了挠头，将学姐手中的纸巾接了过去：“谢谢。”

一声低不可闻的道谢声从杨权的嘴中冒出来，也不知道学姐是否真的能够听到。

学姐看着窗外，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不客气。”

两人静默的望着窗外，时间缓缓流逝，当火车的两旁开始灯火闪烁的时候，学姐伸了伸懒腰，修长挺拔的身姿在杨权的眼中一览无余。

“夜晚，安静的时候，也有着别样的风景。”

杨权转头看着窗外：“若是有一场小雨，就更完美了。”

似乎是有所感应，车窗之上出现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小亮点，雨，真的开始下了。

学姐笑了笑：“老天爷都如你所愿。”

杨权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雨，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若是真能够如自己所愿，那该有多好。

……

“明天要下暴雨，你给我把水鞋和雨衣穿上！”

母亲对着杨权严肃的说道。

杨权倔强的摇了摇头：“我才不穿！”

那时候，五岁的杨权当着母亲的面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老天爷明天一定要是晴天，谢谢。”

然后郑重的磕了三个头。

五岁的杨权不知道什么是疼，三个头，磕的十分响。母亲生怕这孩子磕头磕傻了，一把提住杨权的衣领就把杨权拉了起来。

结果第二天，万里无云，烈日当空，明明白白的晴天。

……

杨权想到自己小时候的事，忍不住笑了起来。

学姐好奇的朝着杨权看去。

“什么事啊，这么开心。”

火车的速度缓缓地停了下来。

杨权神神秘秘的看着学姐：“学姐我给你说个秘密。”

学姐一脸狐疑的看着杨权，将身子侧了过去。

杨权俯身在学姐的耳边，随后猝不及防一口亲在了学姐的脸上。

“我要到家了。”

学姐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嫣红。

“好啊，我给你纸巾，你居然占我便宜！”

学姐作势要打，却被杨权一把抓住了手腕，要打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杨权缓缓地靠近学姐：“若是出水芙蓉，清澈无比，最是让人感觉到十分的喜欢。”

学姐瘪了瘪嘴：“油嘴滑舌。”

杨权笑了笑，一把搂住学姐：“你还没尝过，怎么知道我油嘴滑舌？”

学姐原本脸上的绯红更加的红艳起来，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朝着杨权亲去。

……

有的时候，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其上淡淡的余温，细嗅着自己衣领间的淡淡芳香。

有缘无分……

人流从杨权的两侧走过，杨权仿佛是河流中的一叶小舟一般，虽然固执的坚持着想要停留在原地，但是却不得不随着人流向前。

杨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终于还是随着人流，朝着出站口的方向走去，这一步踏出，以后是否还能和那名女子相遇，再无定数。

……

“回家了，真好！”

似乎是家里的空气都要好很多一般，即便是面前的广场面数百辆闪烁着灯光的出租车一辆辆的开进来，开出去，杨权也感觉到家乡的气息，似乎更加的清新，正在不断地刺激着自己体内的神经一般。

身体之中一股气息仿佛正在苏醒，刺激着杨权每一条神经。

脚步变得轻快之下，还有着一丝凝重。

不知道是因为以后，还是因为以前。

坐上车，看着出站口的人变得稀疏起来，杨权收回视线，看着眼前，宽广的大道上，车辆也逐渐的开始变得稀少起来，路灯下的街道，一片冷清。

车子缓缓地启动，作为一个合格的宅系青年，杨权自然是选择了——网吧。

十五块钱，又能有地方睡觉，又能够玩游戏，一举多得。

……

将所有的一切不快和遗憾都抛之脑后之后，便是愉快的游戏时间。

即便是入夜，网吧依旧热闹。

杨权双手在键盘之上不断地飞舞，道生一剑！和光同尘，微明生灭，天地不仁！

道法天地！离渊！动俞守中！

论剑场上，起伏跌宕，有胜有败。

一夜时间便是晃眼之间便过去。

起身，背上背包，到车站，回到家，倒头便是睡。这些年，回家的流程已经成为了常态。

……

睁开眼，天色已经微微灰暗起来。

杨权坐起身来，有些口渴，家中，没有别的好处，但是绝对的安静，从清晨到夜幕，除了鸡鸣和寥寥人声之外，便再无它声。

石缸上面的青苔已经有些泛黄了，看来是没水了。

杨权挑起水桶将瓜瓢放在水桶之中趁着夜幕朝着村中唯一的一口古井走去。

一路走来，杨权逐渐的发现了不对，即便是村子之中十分安静，也不是说没人，而这个时间，看天色，即便是那些村中的老人干农活，应该已经回来了，一股莫名的恐惧席卷了杨权的全身。

肩上的水桶滑落在地上，瓜瓢从桶中摔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

杨权朝着最近的李爷爷家奔去，轻轻地一推门，大门便缓缓地打开。

一股仿佛尘封已久的气息随着大门的打开，猛地朝着杨权扑面而来。

杨权双手不断地扇动着抵挡着扑面而来的灰尘。

这时杨权才有时间朝着屋内看去。

一个身体枯瘦的身影坐在竹椅上，浑身枯槁发白，仿佛是失去了血肉一般。

杨权纵然成年，但是从小怕黑的杨权一下子吓得坐在了地上。

这时枯瘦的人影仿佛是有所感应一般，缓缓地抬起头来。

仿佛是什么脆弱的东西破碎的声音响起一般，枯瘦的身子缓缓地抬起头。

随着枯瘦的身体缓缓地抬起头，枯瘦身体的脖子不断地碎裂成碎片缓缓地落下，掉在地上再次碎成了片片碎片。

杨权虽然心中惊恐万分想要逃跑，但是现在自己的身体仿佛是不受自己控制板，根本不能动弹，双腿发软。即便是自己想要闭上眼睛逃避现实，但是双眼却死死地看着眼前的枯瘦身影。

枯瘦的身影终于抬起了头颅，一双因为失水干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杨权。

“夜……庇……庇护，永……永存！”

随着枯瘦的身影说完这句话，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朝着杨权猛地冲来。

“啊——”

一道惨烈无比的叫声响起。

杨权终于忍不住的失声尖叫起来。

枯瘦身影朝着杨权冲来，但是方一站起身，身上便开始寸寸的碎裂，一脚踏出，左脚便已经碎成齑粉，随后右脚踏出也是如此，当两只脚都变成齑粉之时，枯瘦身影朝着地上失衡的倒去，随后整个枯瘦的身躯在杨权的面前倒下碎裂成了满地的粉末。

一只眼珠滚到了杨权的面前，死死地盯着杨权。

……

过了好半天，杨权才能够站起来，只不过双腿还是无比的发软，似乎只要有一阵风吹过就能倒下。

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之后，杨权才双腿一软一软的朝着自己的家中走去。

将自己的房间门死死地关上，杨权这时才放下了什么负担一般，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自己的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乎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一般。整个村子都空无一人。

想着想着，杨权仿佛是失去了思考的力气，沉沉的睡了过去。

……

夜半，杨权被一阵莫名的口渴驱使着醒来。

看着窗外，一片黑夜，连月亮都隐藏在了夜幕之后，整个窗外一片漆黑。

杨权摸索着将自己房屋的电灯打开。

随着一道光亮出现在房间之中杨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好自己还能找寻到光芒。

杨权尝试着让自己睡去，但是随着杨权的翻来覆去，那种口渴干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不能够忍受。

到了后面，竟然有一种缺水几天的感觉直直地冲着杨权的脑海之中冲来。

翻身下床，杨权将屋子里面的所有灯光全部打开，开始在整个屋子之中寻找起水来。

但是整个房间之中除了白酒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喝的东西。

口渴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那种感觉，似乎快要让自己死去一般。

杨权恍恍惚惚中抓住眼前的白酒，大口大口的喝起来，即便是被呛得连连咳嗽，但是杨权还是不愿意放弃自己手中的酒瓶。

一瓶白酒下肚，杨权口渴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起来。

月亮终于缓缓地出现。

杨权透过窗户看着夜空。

……

“早死晚死都是死，豁出去了！”

杨权走出门外。朝着古井走去。

就在这时，月光下，一道人影直直的站立在杨权的面前。

乌云逐渐的朝着两侧移开，杨权眼前，一名面目狰狞，身着清朝官服的青面獠牙僵尸朝着杨权猛地发出一声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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