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河彼岸》： 往生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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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往生河畔

“大祭司！出事了，三途河上漂着人了！”一位中年男子冲进小院，对着院中的青衣女子说道。

“怎么？河上漂着人，有什么不对吗？”青衣女子回过头，紧了紧脸上的面纱，放下了手中的小巧水壶，俯身拨弄了一下身下的花草，又道：“捞起来不就是了？”

“可…那是三途河…怎么可能载人呢？”

三途河又叫魂河，是冥界与凡界接壤的弱水河，弱水，不可载物。

“人呢？”女子纤手一挥，丝毫不在意。

“已经捞上来了。不过…”中年人脸色有点奇怪：“应该是渴晕的，有灵魂枯竭的征兆，可是在三途河边，怎么就能…”

女子眼睛一亮，随即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道：“灵魂能在魂河上漂，说明灵魂无比纯净，连水都不会喝，这可是位异界迷途者呀。”

“迷途者？”男子脸色大变：“可是一殿界域有令，凡跨界灵魂必须到冥殿登记在案，藏匿迷途者不报，可是死罪呀。”

“我们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况且这人我留着有用，登记了反而不好。”女子的表情让面纱完美的遮住了，那那双灵动的眸子，还是透露出了一丝玩味。

“可…”

“带上来吧。”

“是！”

看着中年男子走远，女子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做完这件事，我就和你们没有关系了。”语气突转，好似有几分冰冷。

她身后的一片黑暗中，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那是自然，你可要看好这个人，你也知道从荒域找一个本源魂灵有多么困难，孟瑶，你可不要掉以轻心。这可关系到百年……”

“我知道。”孟瑶冷冷回应道，“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没有什么事便走吧。”

那个声音有几分无奈：“你怎么这样，怎么着我也是你的……”

“滚！”孟瑶一声怒斥，纤手一挥，淡绿色的烟雾朝着墙边的黑暗弥漫过去。绿烟所到之处，花草几乎是瞬间枯萎。

“马上走。”那声音有几分忌惮，一道黑影随即一闪即逝。

孟瑶见没有了声音，也不再作声，用手整理了整理有几分散乱的青丝。

片刻，她心疼地看了看那些枯萎的花花草草，不觉又叹了一口气，轻轻挥手，那些花草，几乎是在瞬间重新发芽开花。

“大祭司，人来了。”刚才的中年男子跑进来，立在院门一旁，毕恭毕敬道。

孟瑶回过头，轻轻地拂了拂面纱，道：“带上来吧。”随即向自己的小屋内走去。

男子连忙走出去，片刻，几个大汉抬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几个人在门口愣了一会儿，随即才小心翼翼地走进屋里。

“就是他？”看到这个昏迷的男子被放倒在自己面前的空地上，孟瑶皱了皱眉。

几位大汉大气不敢喘一下，只有开始的那位男子说道：“大祭司，就是这个人了，请问还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不必。”孟瑶盯着昏迷的男子看了一会儿：“就是单纯的晕过去了，没有什么大碍，李村长，你们都去忙各自的吧。”

“是。”几个人如蒙大赦，随着李村长一同出去了。

走出大祭司的小院有几条街远，李村长不禁感叹道：“这小子……能让大祭司亲自照顾，也真是三生有幸呀！”

“三生有幸？李青？你脑子坏掉了？”其它几个大汉都跟看傻子一样看着李村长。

李青愣了愣：“怎么了？怎么上次你们随大祭司去了月神城一趟，怎么一个个都转了性了？要不是大祭司神通广大，门不当户不对，我都打算给我儿子说媒了…唔，你们怎么…干嘛堵我的嘴。”

“村长大人呀，你不要命，我们还要呢…孟大祭司，那可是…”一个大汉悄悄地凑到李青的耳朵边：“挥手间就能杀人无数的女魔头。”

另一个人压低声音说：“几百个山匪，一道绿烟，连灰都没剩下。”

李村长一惊，连忙问道：“就是上次去月神城的时候？不会吧？我还以为大祭司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呢。她不是巫医吗？还会杀人……”

“村长，你没去，不知道那场面多恐怖，大祭司年纪轻轻就有此成就，定非等闲之辈，她老人家愿意呆在我们奈何村，给大家诊诊脉看看病，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

“也是也是。”

……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眼前的黑暗透入了几点光芒，朦朦胧胧地看不清什么，意识渐渐回归，一个清铃般动听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不要乱动。”声音里有几分清冷，那是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感：“你这弱小得可怜的灵魂经不起大折腾。”

我倒是想动，可是根本驱动不了自己的身子，就好像整个身体都溃散了一样，我甚至察觉不它的存在。

许久许久，我才有了一点感应，好像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某种引导下，在我的体内不停地流转。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重归清明，脖颈难以活动，我随意地瞥了瞥周围，不觉愣愣。

一个清秀的青衣女子端坐在窗前，黑色的面纱轻轻拂过脸庞，清冷的眸子，垂落的青丝，别有一番风韵。

“清醒了？”语气平淡，没有任何感情。

“嗯。”有几分沙哑，我尽力回答道。

女子无言，起身不知去了哪里，只听到房门“吱啦”响了一声，想来是出去置办些什么。

“美女…啊不，姑娘留步，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门又响了一声，声音幽幽传来：“你很在意这里是哪里吗？”

“什么意思？”我听得有些迷糊。

“你不应该来这里的，这不是你的世界。”女子将一杯清水放在我身边的茶几上，又说道：“这里是奈何村，我是这里的大祭司。”

脑海中仿佛炸响一道惊雷，一时间头晕目眩。

奈何？奈何？这两个字放在异界，好像有几分熟悉。

“敢问姑娘芳名？”我对所谓“大祭司”的名头不是太感冒，只是想办法岔开话题，这个神秘的姑娘，身上有一种洞察的通明感，这种感觉让我十分惶恐。

“我叫孟瑶。”女子犹豫了一下。

“孟瑶姑娘，多谢你了。”

“叫我大祭司。”孟瑶同样没有太多的表示，冷冷说完，随即转身离去。

虽然已经清醒，但四肢仍是僵硬得没有什么直觉，更枉说活动了，我于是定了定神，环顾了一下四周。

屋子里空旷旷的，只有地上有一张淡绿色的木席。而我，就悲催地躺在这张木席上，连个床都没混上。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呀！虽然多少已经明白点了，但那种明明感觉脑海中有无数的信息，却一点都提取不出来的阻塞感简直让人难受得发疯。

门外一阵嘈杂，我扭扭头，看见几个中年人走进来，二话不说就将我抬起来，扛着走出去。

走出门，强烈的阳光让我的眼睛有几分难受，但我还是惊异于孟瑶姑娘小屋后花园的庞大，不禁对她“大祭司”的名头信了几分——就养好这各式各样的花草，也颇费功夫。

满园的花朵蓬勃地盛开着，美轮美奂。可几位仁兄却一点也不敢欣赏，抬着我快速走了出去。

我很费劲地四处望望，看见孟瑶坐在不远处的小凉亭里，端着一杯茶，静静地看着这里。

走出去又些许距离了，领头的一位大汉这才回头说话道：“你这可算运气好，若不是大祭司出手，灵魂溃散成那样，早都化成气了。”

“谢谢各位了，我感觉好像能活动了，放我下来行吗？”其实从走出那个幽静的小院，我就感觉好像可以活动了。

这一定不是巧合，我不禁对这位大祭司多了几分忌惮。

几位大汉略微犹豫了一下，应该是有所顾忌，不过看我虚弱无比的样子，又放下心来，将我放下了。

有点虚弱，但总归能走。趔趄了几步，我便缓缓地跟了上去。

“我叫李青，是奈何村的村长。”中年男子也没有什么架子，自我介绍道。

其它几个人同样介绍了一下自己。我也连忙报了自己的名字。

“这里是冥界，听大祭司说，你是从别的世界来的？在我们这里，你们这样的人叫迷途者，是从你们那个位面跌落下来的。”后面一位大汉道。

“这个……”我无可置否地耸耸肩，又回答道：“应该是吧，但我实在是记不清之前发生什么了。”

“是凡界吗？我听说你们都那么称呼自己的世界。”一位大汉问道，我看看他，吃惊地发现他的目光里有着些异样的什么——羡慕？嫉妒？

“是。”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口，可突然又愣住了，因为我虽然无比确定我说的是对的，但就是说不出任何所以然来。

“你们那里好呀。”又有一位大汉插嘴道：“听说，那里的灵魂有肉体保护，世界稳定而简单，实在是人间仙境呀。”

“其实也没有太好。”我随口道，想要再补充几句，却又突然发现脑海中只有这样的感觉，却再也翻不出其它细节。

“对不起，有些事……我真的记不清楚了。”

李村长见我有些落寞，连忙道：“我们这里是冥界，冥界一殿界域荒域，偏僻的很，我们也都是农民，靠种些花草，贩贩河水过日子。自然也没几分见识，但据我所知，所有的异界迷途者一开始都会失去记忆的，但会慢慢恢复，你也不要太过担心。”

见我点了点头，李村长见前方便是给我安排的住处，便继续道。

“你们这些迷途者，肯定不适应这种灵魂的生活，先适应几天吧，等起居不成问题了再做别的安排吧。”村长笑道：“也不知道怎么的，现在迷途者越来越多，但大部分都在主城区附近出现，像你这样在荒域出现的还真是少数。”

村长说的有道理，有关灵魂的好多东西，我都闻所未闻。否则也不会在往生河边，连口水都捧不上来。

剩下一小段路程，便由李村长等人为我做了些简单的教授。

灵魂不是物质，却是流动的，意识的本源，而灵魂的本质是往生河水，想要捧起往生河水，必须要用灵魂的意识牵引。

当然，灵魂即使在冥界，也是一种非常神秘的存在，就像凡界的大脑一般，人们所探知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如村长说，他们都是普通人，也就会些生活方面的应用罢了，而真正会掌控灵魂的大师，灵魂力量极为强大，能够用灵魂幻化万物。

村长略作安排，便回去了。只留的我在空旷的屋子里发愣。

至此，脑海中仍是一片的混乱，隐隐约约有着脑鸣一般的声音响起，破碎的记忆开始重组。

好像想起了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脑海中总是回响着“清荷”二字。

天色渐晚，在这种混乱之中，冥界之旅开始。

三途河，往生河，弱水三千，遥远，水波声仍是清晰回响。

……

（未完待续）

第二章 火之神石

冥界。

呆在奈何村已经一个月了，我已经掌握了灵魂的生活应用，换句话说，生活可以自理了。

对于这个淳朴的小山村，我也是有了几分了解，这里本来是凡冥两界的相接点，五千年前也算是交通要道，只是后来有了封印，便成了偏远地带，快速没落了，甚至连村子名字的由来，都不得而知。

“武月然。”

我放下水桶抬起头，只见是一个红发的青年，年纪与我相仿。这是李村长的养子——李灵佑。

说是养子，李村长是没有亲生儿子的，灵佑是他在界山上砍柴，捡到的。

村长一般不提灵佑的来历，但一次醉酒之后说漏了嘴：当时天色略晚，他收拾了东西准备回来，只见得一道红光在不远处闪烁，一时间起了兴趣，便前去看查，可谁知——竟是发现了一片空地，周围的树木均是被烧焦了，而一个婴儿被包裹在一道红色的屏障里，安然无恙。

红光渐渐消退，李青这才注意到周围的丛林中，有着几点绿油油的闪光，心中大骇，也来不及多想，就把婴儿报了回来。一切宛若神灵庇佑，故名之灵佑。

众人也没有对这个玄乎的故事说什么信或不信，当时三十多岁没有孩子的李青却是眉开眼笑，而李灵佑很小就展现出了操控灵魂的能力，村里人合力送他去了月神城明月学院，学习灵魂法术，如今已是小有成就。

我对李灵佑这人还是颇有好感——明明已经走出了山村，还有繁重的灵魂修行，但他依旧坚持每个周都回来一次，有本事而不忘本，这种人确实值得交朋友。

还不待我回答，村里几个孩童就围了过来：“灵佑哥哥回来啦？这次又带回来什么玩的呀？上次的那个火球法术太难了，有没有向照明术一样简单的法术呀！”

李灵佑那张帅气的脸上多了几分憨笑，使他彻底融入了这一方天地，那种城市的喧嚣，在一瞬间一扫而光。

“哥哥赶了一晚上路，有点累了，等哥哥休息休息，下午教你们水球魔法好不好？”我从他的眼角看出了无法掩盖的疲惫，便想要带孩童们离开。

可谁知，平时一个个把村里闹腾的鸡飞狗跳的顽童们都跟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乖乖回家去了。

在孩子们心里，灵佑应该也是信仰般的存在了吧？

“灵佑兄舟车劳顿，先喝口水吧！”我从刚打的水桶中舀出一瓢水，又拿起一根新砍的竹子，略作停顿，挥手便切成了两端，然后轻轻将水灌在里面。

“你已经把手刃掌握的这么好了？”李灵佑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班门弄斧，班门弄斧，不过这样确实方便。”我不觉一愣，将装满水的竹筒递给他。

“你也不用谦虚，手刃虽然简单，但锋利程度与灵魂强度是挂钩的，一般人没个半年可不能这么干脆利索的切竹竿。”

原来如此，我眨眨眼，看来以后不能这么干脆利索地砍东西了，免得引人生疑。

我左右看看，见也没有别人，好奇道：“大兄弟你每次都自己回来？连马都不用？那么远的路。”

“我会轻身术，赶路要比一般人轻松许多。”李灵佑一笑道。

轻身术……我倒是颇感兴趣——所谓灵魂法术，在我看来，不过就是将局部的灵魂按照指定路线运转罢了，手刃、火球术云云，都是小菜一碟。

而其他人都说催动不了自身的灵魂，我也不知道为何，可能在这个世界，我确实有什么天赋所在。

当然，只要我小心一点，这点谁也不会知道。

还在想着怎么套路出李灵佑的轻身术，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还能是谁？当然是李村长一行“迎宾大队”，多半是刚刚的孩子们已经报了信，他们来村口接人了。

我毕竟是个外人，见没了我什么事，便向旁边靠靠，继续运我的水了——总不能在村里面白吃白喝不干活呀。

轻身术，晚上再去要吧。

李灵佑在奈何村也是明星人物，本来人数不多的村落一时间有些万人空巷了。

绕到蓄水池旁将水卸下，我见周围没人，便坐在水池的台子上歇歇脚——从上午一直运水运到现在，大中午烈日当空的，倒是颇感疲惫。

蓄水池旁的小桌上放着一小袋子铜钱，是运水老刘放那的，搬水的人可以自己琢磨着拿工钱。

不过我从来不拿的——光我搬的这几桶水，恐怕都不够我吃的饭钱。

晒得有几分迷糊，我不禁有些迷茫——除了运水，我应该干点别的吧？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总得有些应有的任务吧？那种感觉？到底对不对？

“你打算在这里运一辈子水吗？”

身后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好像就是贴在我的耳边说的，我不觉大惊——刚刚明明认真环视过，周边并无一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反手一道手刃，身形随即快速后退。

“哼。”

劈出的右手突然被抓住，我有些不知所措，可身子却下意识的一个后空翻，右脚灵魂微震，结实地踢在了那人身上。

“啊。”那人好像也没料到我会如此反击，吃痛便松开了手。

我在地上翻了个滚儿，重新翻起身来，朝前一看，彻底蒙了。

一个姑娘蹲坐在地上捂着小腹，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姑娘是——孟瑶…大祭司……

我有点愣——就算是大祭司，也是个姑娘，被这么毫无防备地踢一下，估计……一定不好受。

“武！月！然！”

只见孟瑶手心里泛起一点绿色，我顿时知道坏事了，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一道劲风几乎同时跟了上来，我下意识向左翻滚，勉强躲了过去，然后最惊悚的一幕出现了。

劲风带着的一道绿烟，径直冲到了老刘家的磨盘上，绿烟几乎是在一瞬间消失，但随之消失的，还有那车轮大小的磨盘。

“误会！误会！”我连忙解释道。抬头却正好对上了孟瑶的眸子，从那双眼睛里的杀意，我就能猜出她面纱下的表情了——此事恐怕不能善了了。

怕啥来啥，这整个奈何村，我最不想与大祭司碰面，自从第一天见过大祭司，这一个月了，都没见她老人家出来……

不过，这能怪我，您老人家悄无声息的摸到人家身后，谁不能正当防卫了？那完全是下意识呀！

只是…下意识得稍稍有些过了……

我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可几乎是一瞬间，就有一道劲风贴了上来，我随即一抽身，以我自己都不太清楚的流畅，侧面翻身，正手出拳。

这一拳下去我就反悔了——孟瑶动了轻身之法，本以为能一指点到我身上，却再度被我躲开，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一时间也是提不起力来，就那么直挺挺地翻了出去。

虽说我这点攻击可能连大祭司的防的破不了，但就算是个普通姑娘这样没头没脸的挨一下子都会恼羞成怒吗？至于……

闲话休提，趁着孟瑶有些愣神，我抢先一步窜入树丛，朝着往生河边跑去——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

孟大祭司到底是没受伤的，心头有几分恼火，再一抬头却发现武月然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不觉心头发恨；

“这混账一天到晚都不闲着，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又弄出这种事情来……”

待整理了一下衣着，孟瑶环顾了一圈周围的草丛，细细忖度了一会儿。

“真没想到有迷途者的身手会这般灵巧…这样也好，他自身实力越强，完成那破事的时间也就越短，我也就可以回去了。”

青色的身影化作一道浅浅的绿色烟雾，消失在树丛之中。

先前被绿烟销蚀的磨盘，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原地。

……

跑出去有一段距离了，回头一看，没有动静，不觉松了一口气。

这大祭司的毒雾，当真是可怕……

等等……那巫女不会有其它特殊的能力吧？

李村长说过，大祭司大概一年前来到奈何村，救了老孙重病的孙女，也就借此留在奈何村担了个祭祀的名头。大祭司深居简出，一年来只是在两月前，随着村里的借粮部队去了月神城一趟，可回来的半程遇上山匪，本以为粮食要打水漂，命也要够呛，可谁知大祭司只是挥手间一道绿色烟雾，将几百人的盗匪直接溶解掉，连尸体都没剩下。

不行，我得再走走。今天这是占了个措手不及的便宜，若是再碰上，恐怕就化成气了。

说句实话，一个月我就窝在奈何村，对于别的地方我是一点都不了解，但眼下，似乎也只能这个样子了。

除此之外，我总感觉在森林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我，那种感觉平淡而清晰，从我理清思路以来便能察觉到了，只是没有什么理由也不能随意出村落，如今正借着这个是也不是的理由出去一探究竟。

灵魂…灵魂…

我感觉自己走入了一条不是由我铺设的轨道。

……

“爹，找到武月然了吗？”李灵佑问道。

“不知道，全村都找遍了，没有。”李村长摇摇头，又看看周围几个人，其余人同样是摇摇头。

“是不是大祭司找他？我记得大祭司曾经说过…”

“对，去找大祭司，人既然在我们村，就是我们村子的人了，怎么着也要找到。”

“我去吧。”李灵佑不待众人反应，便一道轻身术划了出去，朝着大祭司的小屋前去。

谁知片刻就赶了回来，神情古怪道：“大祭司不在。”

“不在？这几天大祭司不是根本没有出门吗？”李村长一愣。

李灵佑眼中有几分异样的色彩，正欲说些什么。突然一个声音从天空中传来：

“各位都回去吧，那小子不会有事。”

孟瑶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落下，又说道：“他是迷途者，总得去找自己的路，我已经在他身上加了一层守护魔法，不会有事的。”

听到“守护魔法”，李灵佑脸色微变，看孟瑶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忌惮。

远程的守护魔法，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呀。

自己总认为大祭司不简单，到底来还是只见得了冰山一角。

……

到了，就要到了。

那种感觉愈发的清晰了，就好像一团火焰在身体内燃烧，令得人无比燥热。

我在这森林中穿行，没有方向，只是隐隐约约在林间爬坡，好像是上了山腰。

偌大的林子里安静的有几分异样，听村长等人说，这森林里猛兽奇多，可行走了近两个时辰，居然什么都没有遇见。

也顾不得考虑太多了，小山岭不会太高，我闷足一口气，继续向前。

我突然停了下来，眼前之景让我有些懵。

一条空旷的石道，周围几米的树木尽数被砍倒了，沿石梯上行，应是有一座凉亭，因地形原因，隐隐只看得见亭尖。

亮灰色圆石的道路平整无比，却有一种庄严感，我就在第一级石阶处停下脚步，静静地观望着周围的一切。

那吸引我灵魂的神秘存在就在这山顶的凉亭上，我无比确定，但在荒山野岭中这样的存在不得不让人谨慎。

我正犹豫，那山顶上却突然传来声音，我不觉愣了愣。

“上来吧，火的使者。”

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从那山顶，沿阶梯走下来。

“我叫龙梦忧，你的接引使。”

我朝那里看去，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走了下来，腰间别着一杆红色短剑，与那白色的长袍格格不入。

不待我回话，男子又笑道：“莫要有顾虑，随我来便可，我与你看一样东西。”

我缓缓跟了上去，潜意识告诉我这没有什么，龙梦忧也就在我前面几级台阶领路。

“世间自成五界，以凡界居中而稳定，故引其它几界之觊觎，天地大战自此时开始。而凡界一大能引圣阳之力，构建天地封印，将凡界孤立于一方，免除战乱。只是至今已经过去五千多年，封印力量逐渐衰微，多处出现裂缝。”

龙梦忧突然停住，背对着我，缓缓道。

我朝前方为数不多的几级台阶望望，低下头，细细理解他说的话，片刻，我问道：

“你的意思是，战争又要开始？位面战争？这怎么可能？”

“如果不可能，你就不会来到这里，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龙梦忧突然转过头，面色严肃：“你好像非常淡定？”

“难道还要我去修补封印吗？”我无所谓地一笑——就我这点实力，若不是在奈何村可以混口饭吃，可能都坚持不了这一个月。

“这一个月是对你的考验，相信你也感受到了，你对于灵魂修炼有着远超常人的天赋。”

“就算如此，等我有那个能力的时候，都不知道多少年以后了。”

龙梦忧听完我的这句话，不禁微微一笑，我不禁感觉好像陷入了什么新的陷阱。

“当年那位前辈设下封印之时，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故在封印的五方各设下金木水火土五块神石，维护五方稳定，更是给后来者添一份助力。”

龙梦忧转身继续向上走去，我连忙跟上，只是几次呼吸的时间，我们便到达了山顶之上。

一道红光，笼罩在小亭子的中心，我似乎猜到了什么。

“那是……”

“没错，五行神石之一——火之神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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