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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上) 女盗
章信平这一辈子最放心不下的,还是池悦。
他第一次知道池悦,是在南阳县的衙门里,那时他刚上任知县不久,县里就出了一个有名的女窃贼,之所以说她有名,是因为南阳的百姓似乎都知道她的名字。
路边随便找到一个少年问及那个女贼的情况,那少年就摆出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说道:“她叫池悦啊,我八岁的时候就知道她了……”
若是问及老者,他们的话里无非就是那么几句:“池悦啊,我是看着这女娃长大的咧,别的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偷东西……”
可是一问到池悦的住处,大家就莫衷一是了,有人说她和一群叫花子住在城北的破庙里,有人说她居无定所,还有人说她专挑晚上的时候卧在别人家里的房梁上睡觉,为此大家还给池悦编了一个鬼故事,专门用来吓唬那些不听话的小孩子。
其实见过池悦真正面目的人南阳城里也找不出几个,她之所以会被章信平盯上,是因为有一天晚上她悄无声息地偷了衙门外的一只鸣冤鼓,等到大伙早上醒来的时候,看着门外空荡荡的一侧,在南阳工作了多年的衙役想都没想就说:“能做出这种缺德事的恐怕只有池悦了。”
池悦是何许人?从小生活在南阳的衙役告诉章信平,大约还是在十年前的时候,南阳来了两个外县人,具体长什么样也是后来人们杜撰出来的,反正只知道是一个老者和一个小女孩,那个老者估计以前个是什么江洋大盗,把一身的偷盗技术都传授给了那个小女孩,他们就靠着偷盗维持生活。以前南阳深夜的街道上总会出现一老一少两个暗戳戳的影子,走起路来飘飘的,若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鬼魅,但当你擦擦眼睛准备仔细看的时候,那两个影子早已消失在了黑暗里。
他们二人似乎还深谙武学之道,十年以来,南阳县前前后后总共换了四个县令,都没有能捉住池悦和那个老者的。只是他们基本上只偷些不怎么值钱的东西,不会给大家带来太大的困扰,慢慢地,人们也就习惯了这两人的存在,甚至有些人还会觉得他们一老一少靠着偷别人东西吃来维持生活怪可怜的,每次到夜里入睡的时候就会在自家门口放上一些钱或者是衣物——当然,这是那些有钱人家才做得起的。
那大家是怎么知道那个女孩叫池悦的呢?大概是在七年前,县里有个商贾家的大儿子娶亲,办了一个特别铺张的彻夜宴席,他们就去偷那家的东西,正巧他家小儿子贪玩,不慎跌入了池塘里,当时四周都没有人,但是喧杂声又盖过了呼救声,眼见那小儿子将要命丧黄泉,这个时候池悦就救了他一把,只是那个时候那小儿子意识混沌,并未看清池悦样貌,只听见一个年老的声音说了一句:“池悦,他既已脱险,我们就快走把。”
至此,池悦一名就传遍了南阳县,人们说她虽爱偷盗,但骨子里并不坏,还有人把她和劫富济贫的女侠视为一类。
后来章信平见过了池悦,才知道她从来都不是女侠,只是一个被生活所迫的可怜女子罢了。
“她以前也经常偷衙门里的东西吗?”章信平问道。
衙役摇了摇头,说:“那倒没有,池悦与衙门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只是自从两年前那个老者去世后——大家觉得那个老者应该去世了,因为两年了都没见过他的身影——池悦就开始对衙门下手了,前前后后偷过三次,一次是签令筒,一次是水火棍,还有就是这次的鸣冤鼓了。”
“签令筒,水火棍,鸣冤鼓……”章信平觉得池悦偷这些东西别有他意,“难道之前的县令没有觉得她是心中有冤才会去偷这些东西的吗?”
衙役笑了笑,道:“有想过这个可能,可是这池悦来无影去无踪,也不肯现身,就算我们有心帮她,也没有这个精力去找她。”
于是章信平觉得池悦必是有什么冤情,他决定要和她见一面。
他去过城北的破庙,也去过郊外的荒宅,但都是一无所获,空手而归。后来他想了一个法子,借着自己刚上任的兴头,在府中设了酒席,宴请县中所有百姓,并且请了一个戏班子来府里唱戏,唱的却是《窦娥冤》。
他想,这么大的排场,池悦一定会来偷东西的,而这一出《窦娥冤》也是专为她所准备,若她真有冤情,不会不来找他。
果然,当宴会结束之后,章信平在自己书房的桌子上看到了池悦留下的一张字条,上面用端正的小楷写着:“明日午时,聚贤楼二楼翰墨轩见。”
第二日他准时去了约定好的地点,却只看到包厢中的餐桌上摆了一个签令筒,一根水火棍,还有前不久失踪的鸣冤鼓,然而池悦却不见人影。
不过说来也奇怪,他去的时候看见聚贤楼大门紧闭,门上还挂了一个暂停营业的牌子,他硬着头皮敲了敲门,有个小厮从门缝里探出头来瞅了他一眼,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见过知县大人,请您跟我来。”说着就把他往楼上领,还没到翰墨轩的时候又退了下去,指着翰墨轩的方向道:“大人请吧。”
他也是满腹狐疑地坐在翰墨轩靠窗的椅子上,等着池悦现身。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一个素色的身影从门后走了出来,不过二十左右年纪,穿着一身素色仙裙,一对蹙烟眉,一双青葱手,薄薄的嘴唇如三月的柳叶,棕褐色的眸子里却是淡漠一片,衬得她整个人都给人一种距离感——他昨天好像在宴会上见过这个女子,如果没有记错,当时她应该是以仆从的身份随着聚贤楼的女老板莫如烟一起去他府中祝贺的。
难道她就是女盗池悦?
章信平心中立时觉得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大伙口中隐藏在黑暗里的传奇女盗,其实时时刻刻都和他们在同一片光明里行走,白日里与他们走过同一条街道,去过同样的地方,甚至你们还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过饭,你们虽然天天见面,但你却浑然不觉她灿烂的笑脸下其实隐藏了一个可怕的面目。
能在这样的情况下隐藏十年,这个池悦的城府怕是不小。
只是章信平要到很多年后才会明白,他初次见到池悦的那种感觉,其实就暗示了她跌宕不安的一生。
大抵是知晓了章信平的心思,那女子只是笑了笑,在桌子边坐了下来,将那个签令筒放在手里把玩,道:“不愧是当年名噪一时的才子,就算如今虎落平阳才华也丝毫不减,我偷了三样东西,你是第一个有办法让我主动找你的人。”
这一番话让章信平心里一惊,看来这个小小的女贼还真不简单。但是他没有过分表现出惊讶的神情,而是礼貌地问道:“既然有冤情,为什么不直接去报官府或者直接找县令说,而是要以这种方式来申冤?”
“因为我的身份,不便于直接露脸,这次能够约在这里见面还是莫姐姐的帮衬。”她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平和,眼睛里凌厉的光芒也熄灭了下去,“我在等的不是一个申冤的答复,而是一个相信我并且真心愿意帮我的人。”
她看着章信平,放下了手中的签令筒,道:“那一场《窦娥冤》,让我决定见见你。”
章信平点点头,虽然对池悦与莫如烟之间的关系心存好奇,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于是他问池悦:“你就不怕这一切只是一个引你现身并且就地正法的计谋?”
池悦摇着头,笑道:“从我十三岁到南阳开始,十年来,没有人抓住过我,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所以你的计谋对我而言只是一场闹剧罢了。而且我知道你来南阳之前的故事,对于你,我自恃已经了解不少了。”
“你看到的,也许只是我在人前的模样,就好像你在人前欢笑,也没人知道你是池悦一样。”章信平忽然觉得,明明是池悦有求于他,现在倒像是自己有求于她了一样。
池悦没有回答他,窗外的阳光透过木格子打在她的睫毛上,在她的眼里投射出一小块阴影,就好像她隐藏在暗夜中的背影一样不可捉摸。
大好年华,却偏要做个盗贼,也许她也有自己的无奈吧——章信平看着池悦,心里这样想着。
这就是章信平和池悦的第一次见面,一个朝廷官员与一个江湖女贼的初识。
“我不想做女贼了。”池悦想了想,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章信平倒也被她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只问:“何出此言?”
“并非是厌倦了这种生活,只是这是我师父的遗愿……”池悦不等章信平做出反应,又自己说了下去,“但是我不想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南阳,我想在走之前让大家知道我和我师父这十年来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还我和我师父一个清白,你愿意帮我吗?”
章信平虽然对这个女贼的话存有疑虑,但见她诚挚的表情又不像在瞎说,就点头回答:“若真有冤情,章某自当全力还你一个清白,只是可否和我说一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池悦道:“此事你衙门中的衙役清楚,你回去一问便知。你若愿意帮我,过两日我便去衙门陈述真相。”
章信平见她不肯多说,想来应该是一段伤心之事,早晚也要知道,便没有多问,只是提了另一个问题:“若我帮了你,你也需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如何?”
“但说无妨。”池悦点头。
“好。你在这南阳县做了十年的女贼,想必拿过百姓不少东西,也许你不是那种贪财的人,拿的可能只是一些细微的东西,但也正是这些东西才养了你这么多年,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南阳百姓算是你的衣食父母……”章信平见池悦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继续说了下去,“如你所说,你有冤情,可能是遭人陷害了,但南阳百姓并为视你为罪大恶极之人,他们还能容你在南阳有生存之地并不是因为你武术盗术有多好,而是因为他们有一颗善良的心,他们愿意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所以我要你答应我的事情便是待你沉冤昭雪之后,你应该为南阳百姓做些事情——这也是我作为南阳县令的一份私心。”
这一番话让池悦沉默了,她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的那三样东西,仿佛陷入了沉思,于是他之间安静了下来,楼下的喧嚣似乎也随着这一份沉思在章信平的等待中熄灭了下去。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池悦抬起头来看着章信平,说了一个字:“好。”
也就是这么一个“好”字,后来成为了章信平一生的牵绊与折磨。
序章(下) 盲女
两年前,南阳城出了一件震动全城的惨案。那天晚上,县令因为公务外出办事,而他怀孕五月的夫人却被发现惨死在了自己的卧房中,一尸两命。第二天家丁发现她的尸体时她正瘫坐在墙边的血泊里,右手捂着腹部,面色苍白惊恐,紫黑的嘴唇微微张开,有暗红的血块顺着发丝凝结着,死前似乎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仵作来验过尸,说其死因是头部受到重创以及流产失血过多,并推断当时凶手应该是先击中其头部,令受害者处于一种半昏迷状态,然后再击中其腹部致使受害者流产,受害者应该非常在乎自己的孩子,那一瞬间可能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加速了血液的流出,可是她因为这两次重击已经没有力气逃跑和喊救命了,于是只能瘫坐在墙边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点点地流尽,最后自己也气绝于此——凶手手段之残忍,让南阳百姓不禁寒由心生。
县令忽闻噩耗,快马加鞭往回赶,待到回府之时,夫人已气绝两日。悲痛万分的他发现府中丢了一只昔日皇帝微服私访时赏赐的金蟾蜍和一份重要的密案,于是立马锁定凶手就是池悦师徒二人——纵观整个南阳县,武学盗术能做此案的只有他们两个了。
一夜之间,南阳城的大街小巷里就贴满了池悦的通缉令,因为没人见过池悦师徒的样貌,所以通缉令上只写了通缉原因及被通缉者的名字,而这一举动,却让整个南阳县的百姓陷入了一片猜忌的恐慌之中——没人知道池悦到底是谁,这些年来她就是暗夜里的一个影子,若把那一身夜色撕开,也许你看到的将会是你最最熟悉的脸。
通缉贴了两个多月,县令费了很大一番气力依旧没有抓住池悦,倒让南阳百姓惶惶度日,心中自是愤恨有愧疚,无奈之下他只好暂停了对池悦的追捕,也就是在这道命令下达的那天晚上,衙门里丢了一个签令筒,多了一张手写的字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未做之事,绝不低头。
其实池悦是凶手的证据不是很充足,单凭一个猜测并不能断定她就是杀人者偷盗者,可是当时县令正处于丧妻丧子之痛中,顾不得细究其中真相,待到冷静以后才觉其中或许另有隐情。可是最好的调查时间已经过去,最后这件事情只能不了了之,而本应任期五年的县令不过短短三年就离开了南阳这个伤心之地。
池悦是否就是凶手,现在还是一个未知数,民间说法纷纭。
所以当衙役听到那个击鸣冤鼓的女子说自己是池悦时惊讶得半晌没回过神来,等到章信平准备好审问池悦时,衙门已经被前来围观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了。
“天呐,想不到这女贼还是个水灵灵的小女娃……”
“只怕是藏了一颗蛇蝎的心肠,在南阳偷了十年,还什么脸来衙门说自己冤?”
一时之间,大家议论纷纷,甚至还有些人禁不住大声骂着跪在堂中的池悦,但随着审问的开始,这些议论纷纷小了下去,大伙好像都在仔细听着池悦的每一个字,整个南阳县里,似乎也只有池悦的声音了。
“我今日前来,为两件事,一是向南阳百姓谢罪,二是还我师父一个清白。池悦自幼丧父丧母,全亏我师父收留并教授我武功与盗术,这才得以苟活至今,于池悦而言,师即是父。师父教导我即使是偷盗,也不可让别人陷入两难之境地,于是在南阳这十年我们大部分时间偷的都是一些吃食,少有拿人钱财之事,池悦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自觉无愧于心!”这一番话引得一些人连连摇头,只说这女娃入魔已深,然而池悦并不顾他人口舌,继续说着,“但池悦如今才明白,其实我与师父都有愧于南阳的乡亲父老。十年之中其实我们也去过其他地方,可是只觉得在南阳才有我们的容身之处,这十年我们没有少受大家的照顾,池悦无以为报,如果不嫌弃的话,池悦在此给大家磕三个响头了!”
接着池悦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最后一个响头落下起来之时,她的额前已经是磨破出血了。
四下里静悄悄的,整个南阳县也是静悄悄的,大家都挂着许许多多的神情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他们猜测了十年的女盗,心里猜测着她的真实想法——章信平看得出来,其实大部分人都不是很相信池悦。
“三年前,前县令夫人惨死府中,可是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那天晚上我师父生病了,我在家里照顾他,并且托聚贤楼的老板莫如烟莫姐姐帮我去买了药,那天我真的没去县令府上,这点莫姐姐可以作证。”池悦说罢,只见人群里忽然走出来一个高高的蓝衣女子,画着精致的妆容,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久经商场的干练与精明。
她穿过议论纷纷的人群走到了池悦身边,也跪了下来,道:“禀大人,民女可以作证,当夜池悦确实在家照顾她师父。”
莫如烟的出现让围观者炸开了锅,只听见嘈杂的人声中有人骂道:“没想到聚贤楼的莫如烟也是个帮凶,窝藏了一个女贼这么多年!”
章信平用力敲了敲醒木,努力平息着底下的喧哗,问道莫如烟:“你与池悦是何关系?既然你知道真相,又为何要到今日才出来作证?”
莫如烟回道:“我是在五年前认识池悦的,那时她来聚贤楼偷东西,却不巧被我设的陷阱给困住了,我去看她,她告诉我她师父已经老了,身体有许多疾病开始复发,要赶着回去照顾她师父,我自然不信,要抓她去见官府,但她在途中跑掉了,约莫几天后她又跑了回来,居然过来找我借钱买药,后来我便知道了当日她所说并非虚言,自此便决定帮助池悦。前县令夫人惨死那日池悦师父恰好腹痛难忍,我去帮忙买药并待在池悦那里帮她照顾她师父,那夜她确实有不在场的证明。而我们之所以现在才来诉说实情,是因为前县令认定池悦就是凶手,若我们当时就前来申冤,无疑是自投罗网,县令大人想要公道,我们也想要一个公道!”
喧哗的众人复又沉默,池悦眼眶也已有些许泛红,她未等章信平继续问话,就接着说道:“我遇见我师父的时候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带了一身的伤病,平日里身体就不是很好,自那次通缉之后我师父便嘱咐我不得再出去行盗。当时满城都是抓捕我们的士兵,而我师父卧病在床又不能离开南阳,于是我们就只好靠着莫姐姐的接济畏畏缩缩地躲在南阳城里。后来师父知道大家因为无像通缉令的事情而开始相互猜忌,心中愧疚不已,一夜之间好像大彻大悟了一般,忽然就趁我不在之时废了自己所有的武功,嘴里整日念叨着‘行盗一生,暗夜孤身,漫漫黄泉,一盏豆灯’并且嘱咐我日后再不可行偷盗之事,自此他一病不起,我偷偷请了一个不知情的大夫来给我师父看病,却说已病入膏肓,怕是活不过一个月,于是半月后,我师父便去世了……”
“师父死后,我忽然恨及了前任县令,都是因为他的无端猜忌与抓捕才让我们陷入绝境,我决定要杀了他。在我决定去暗杀他的那个晚上,莫姐姐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也多亏了莫姐姐的细心劝阻我才没有犯下大错,最终只盗了衙门里的签令筒,希望前任县令能明白我的心意。可是并没有,并没有,仇恨蒙蔽了他的心,他一心只想抓住我为他妻儿报仇。我本应按照师父的遗愿在他死后金盆洗手离开南阳,可是县令的冷漠与固执让我决定留下来,我不能就这样背负着一个杀人犯的罪名默默地离开,更不能让师父的死也因为这个罪名变得肮脏,我要留在南阳等待机会还自己和师傅一个清白。”
她说到激动之处声音不自觉有些发颤,坚定的眼神看得章信平也为之动容,更别说那些围观的人群了,其中有几个老者还默默地擦了擦湿润的眼眶,小声议论着这个年轻女盗的可怜身世。
“是非已明,请大人还池悦一个公道!”莫如烟的声音让所有的人似乎都清醒了过来,他们开始异口同声地说道:“请还池悦一个公道!”
日后章信平再回想起这个微风习习的下午,只觉得为官一生,池悦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明明有偷盗罪在身却一身正气并且能够为大家所容的传奇女子,唯一一个。
“虽然池悦杀人罪名已脱,但是她在南阳行盗十年,这个罪可不能免……”章信平对着众人对池悦进行了最后的审判,“为了弥补这些年来南阳百姓的损失以及表示你自己对南阳百姓的感激,池悦,我现在将你收归衙门服苦役帮助南阳百姓,直至我五年期满离开为止,你可愿意?”
池悦抬头看着章信平,没有迟疑,回答道:“我愿意。”
“好……”章信平说着看向了围观的百姓,问,“大家有何异议?”
话音刚落,底下就传来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人们纷纷对这个结果表示满意,而池悦就在这一片声音里开始了她为期五年的苦役生活——五年后章信平看着已经成长的池悦,会觉得其实是池悦成就了自己,因为池悦的出现,刚上任的他就破了困扰南阳百姓的两起案件,深得南阳百姓爱戴,甚而名声远扬,五年后直接就从小小的七品官升到了正四品,在那批因为皇权斗争而下马的人之中,他应该是混得好的了。
这五年来,池悦一心一意地做着自己辛苦的工作,帮着章信平处理一些县中的事务,有时会跟着捕快深入险境抓捕嫌疑人,她还专门开了一个教大家怎么防盗的小班,俨然脱离了前十年的女盗形象。
她还教了章信平一些武功身法,每天清晨她都会准时叫醒章信平拉着他去训练的地方教授自己师父交给她的功夫并督促章信平好好练习。一开始章信平很烦,可是慢慢地,他似乎开始每天都在期待着清晨练武时刻的到来,以至于后来每次都是他先起来去喊池悦了,一种莫名的感觉缠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五年期满那日,章信平上了最后一节课,他熟稔地躲开了池悦所有的攻击,池悦欣喜地收回招式,笑了笑,说:“你天赋不错,今日我也正好将所有的东西都教给你了,不过武功这东西不练自然就会慢慢生疏,日后没了我的督促,你可不要偷懒啊。”
章信平看着池悦,忽然问了一句:“你想去平遥吗?”
平遥,就是他的下一站。
池悦像是被他这一问吓住了,站在原地沉默了良久,直到家丁过来禀告要启程的时候,池悦这才叫住了离开的他,说出了那四个让章信平回想了很久的字:“我随你去。”
可是这一去,章信平便在平遥当了许多年的知府,再也没有任何的官位变动——大抵还是因为当年自己是靖安王的幕僚一事让皇上对自己心存芥蒂,正四品的知府可能是皇上最大的恩赐了。
不过他并不为此担忧,后来他整日担忧的人却变成了池悦。
他与池悦在一年后顺利成婚,不过两年便诞下一女,取名章容薇,一切本是幸福美满,可就在女儿将满八个月那天,章信平发现池悦突然失踪了。
当时他正好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妹妹章映雪,便离开平遥去接她回府,哪知马车刚到平遥城门口时就被自己家的管家给拦住了,他慌张地跪在了章信平面前,颤抖地说道:“小的罪该万死,没看住夫人,夫人带着小姐已经离开府中两天了……我派人找了许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夫人,便只好在此处等大人回来定罪……”
章信平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吓得昏了过去,醒来以后就立马发动了城中所有的兵力在平遥城内整整找了七日,但还是没有找到有关池悦与自己女儿的任何消息,这两个人就好像突然之间就蒸发了一样,什么都没留下。
于是这座宅子就那样在章信平心中空了十五年,十五年后一个平静的下午,他正一个人卧在后院的吊椅中准备小憩之时,忽然见得不远处的屋顶上站了一高一矮的两个女子,正往他这边看来。
那个高个子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衣摆在微风里猎猎飘舞,如同一个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修罗女神。那个矮个子女孩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服,安安静静地跟在黑衣女人的身边,戴了一个幂篱帽,面容隐藏在那一层轻纱之后,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
即使是隔了十五年没见,章信平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自己的妻女。
十五年了啊,你们究竟去了哪里?
正恍惚间,那两个人就从屋顶上一跃而下一路用着轻功来到了章信平的面前,一瞬之间,章信平不禁鼻头发酸,终究还是忍住了久别重逢的泪水。
池悦看起来还是那么自信,但那种自信里莫名多了一种距离感,她看章信平的眼神都是淡漠的,好像两人从未相识一般,可是池悦又让那个女孩叫章信平“爹”,章信平激动得狠狠抱住了池悦,热泪盈眶。
“当年你为何不辞而别?这些年你和薇儿在外面过得好吗?”他问。
池悦只是推开了他,道:“不好不坏,无言其他。我今日前来是来还你女儿的,她有点目弱,你要好生照顾她。”
“目弱?!”章信平惊讶地掀开了女儿的幂篱,发现她的眼睛空洞无神地望着前方,“你们在外面到底经历了什么苦难?怎么就不回来呢?”
池悦没有回答章信平,而是用一种几近命令的语气对章容薇说:“以后你就跟着你爹吧,娘要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说罢又从袖中取出一个蓝色的小瓶子交给章信平,道:“这个可以帮助薇儿恢复视力,每日睡前让她将此药滴在双目中,当这瓶药滴完了,薇儿也就彻底好了。”
“悦儿……”章信平看着许久未见的池悦,忽然心生悲凉,“你变了好多……”
池悦只是笑了笑,眼神也忽然有点哀伤,道:“你还是没变,真好。我走了,你不要来找我,保重。”
语毕,未等章信平多说什么,池悦一个轻功就熟稔地跃上了高墙,一路快走借着屋顶慢慢消失在了章信平的视线里。
她跋涉千里,难道就只为这一场告别?
章信平默默地站在原地,没有去追池悦,其实按池悦的轻功水平,他也追不上他,于是他就领着失散多年的女儿转身离开了后院。
可是后来无论章信平问及女儿她与池悦在外面遭遇了什么,女儿都只字不提,从那之后,章信平再也没有提及过池悦了,只是默默地把她的影子存进了心的最深处,独自一人小心地感受着时光的流逝,等待着女儿的康复。
他想,女儿康复以后,她会去找池悦的。
他等待着池悦回来的那天,或许是一个清晨,或许是一个黄昏,或许是夜阑人静之时,也或许在许多年后。
他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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