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进入火器时代的魔法世界》免费试读_战锤爱好者》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荒客行》: 少年与四个问题。
第一章 少年与四个问题
这天是哪家小媳妇俏嫩的脸蛋子,红了整整半边。
陈诺眯着眼向上望去,不由地产生了一个自以为很形象的比喻。
夕阳如碎金般洒开,落在排成一行叫声嘶哑的乌鸦上,落在沾满血迹,躺满了酒客与小二尸身的酒楼上,落在陈诺十分老旧却洗的极为干净的军制皂衣上,给整个天地铺上了一层暮色。
陈诺感受着那暖洋洋的触感,眉头微挑,想着今天早上起床时在铜镜中看到的,那仍有着如鹰般犀利的眼神却又多了一些褶皱的面孔,突然开始回忆起了往昔。
身为大荒朝北军的承武将军,他这五十年的金戈铁马任谁来骂,都得先赞一声波澜壮阔。
不过细细想来,从刚上战场时连刀也提不动,再到第一次杀人后呕吐了整整半个时辰,其实他也不怎么算一个合格的士兵。
但同一批进入北军的袍泽都成了尸山中的一缕亡魂,他,却依旧活着。
手持缰绳的陈诺勒住了陪伴自己十余年的黑马,神色淡漠,向身后平静地望去。
黑马的两侧,分别侍立着一个闭着眼睛如同雕塑,背负着一把绣春刀的老叟,以及一位似乎永远都在笑的中年文士。
他们一动不动,像是没察觉到陈诺的转身。
但一众随行的,身着各规格铠甲的军官见此,均是神情一紧,迅速地散开,下一刻又牢牢地围在他身边,右手都按置在了腰间的剑柄上,目光聚寒。
他们顺着陈诺的目光向后延伸,穿过青石街道上麻木行走的茫然面孔,穿过交错着被火烧得熏黑的屋檐,穿过那有些破碎,但极为厚实的夯土城墙,一直到那虚无的荒原,紧绷的脸颊上顿时多了一丝错愕。
将军到底在看什么?
陈诺什么都在看,也什么都没看。
他只是不住地回忆着往昔。
人是莫名其妙的东西,人生也是莫名其妙的东西。
他厌恶刀剑,厌恶战事,更厌恶杀人。
可最后,他却成了无尽骨海中的生者,指挥过数次令人拍案叫绝的战役,腰中的长刀也早已沾满了上万北蛮的鲜血。
但他敢说,这么多年来,姓陈的就没有对手无寸铁的人动过手。
沉默了良久,他目光从身后中收回,在晚霞与自己腰间的刀中徘徊片刻,最终停在了眼前的石街上。
石街上有三类人。一类是神色冷漠,行色匆匆,极有纪律的军士,一类是经历城破,一天之内见了无数生死的麻木百姓,还有一类……自然是死人。
死人是不可怕的。在书上和人言里,死人与活人的差别不过一个字罢了,不管描述地再详细,那也与自己毫无关系,因为他或她,早已离开了这世间。但死人又是可怕的。亲眼看见死人,扑面而来的便是难以释怀的恶心。而细看之后,尤其是在看到那乌黑色已经凝固的血迹时,更会产生一种自身至心的颤栗感。
或者说,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陈诺没有看平日里随处可见的军士,也没有看那僵直着身子踱步的百姓,他只是看着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看着那本应该笑语盈盈的人们。
更准确的说,他在看一处不值一提的墙脚下,令人作呕的污泥中相拥赴死的两具尸体。
双脸紧靠,十指相扣。
已成永恒。
他早已见惯了死尸,也早已对此麻木,但今天却仍有种不适的感觉。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但费尽心思去回忆,却始终找不到想找到的东西。
于是空出的右手不经意间握紧成拳。
背刀老叟不断摩挲着刀柄,中年文士眯起了双眼。
今年秋风多肃杀。
一个不合时宜的话语突然在马边响起。
“将军……卑职刚才在城北发现了一个小孩。”一个年轻的校尉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黑马前,低着头,颤抖着身子,明显畏惧他的威严,但却是强行忍住,一字一句地憋道。
“一个小孩?”陈诺看着校尉,眼中的血丝还未消退,有些不悦。
将军执掌一军之大事,怎能时时被这些小事打扰?
年轻的校尉感受到陈诺语气中的不悦,头更低了,几乎要贴在青石砖上。
“卑职窃以为……那小孩”校尉似乎感觉用词有些不妥“那少年,值得将军您亲自看一下。”
……
……
余晖下,一众军官你看我,我看你,脸上神情各异,有震惊有怀疑有佩服有忌惮。
陈诺坐在巴掌大的院子内唯二的石凳上,翘着腿,看着石桌对面那个瘦小的少年,开始认真思考着某些细节。
这少年约摸十一二岁,身上穿着一件似乎永远洗不干净的麻色短衫,脚上的布鞋不仅小,还破了几个一看就凉飕飕的大洞,头发乱糟糟的,黑色的发色因过于油腻显得十分发亮。当然,这些并不重要。
陈诺仔细地打量着少年有些慵懒却带着可怖血污的脸颊,以及那十分瘦小的双臂和摆在桌上沾满血迹的粗劣弯刀,怎么也不能将其与地上躺着的三具穿着北蛮军铠甲的精壮死尸联系起来。
错愕之下,他指着地上那三个睁大着双眼,充斥着浓浓不甘的面孔,问出了今天第一个问题。
“你杀的?”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北蛮士兵的确比荒军要强悍一些。
更何况,有资格着这种铠甲的,都是北蛮军精英。若是在战场上,要杀这三人,至少都要交代两名陈诺的亲军。
尽管自他进门来看到的一切事实都指向那一点,他还是不愿去相信眼前这个平凡无奇甚至十分瘦弱的少年能做出这样的事。
“是。”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少年平静地点了点头,但若是仔细去分辨,却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微不可查的颤抖。
“不错。”陈诺听出了这一丝颤抖,于是很满意,嘴角不受觉察地上扬了几分。
杀人者恒紧张,只不过在于程度的轻重罢了。
一个少年,杀了三个北蛮军精英,不论是怎么做到的,事后总会有些紧张,这正好印证了少年的话语。此外,看这少年镇定的模样,足以见其意志之坚,这让陈诺很是欣赏。
不过有些问题总是要弄明白的,所以片刻后,他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
少年微眯着双眼,眼中的沉稳与冷静让陈诺产生了一种面对久经沙场的老兵的错觉。
他环顾了周围神色复杂的军官,目光在背刀老叟和中年文士身上停留了片刻,最后落回了陈诺略显苍老的灰须上,轻声道“第一个人,没注意我的存在,只顾搜刮着东西,被我从后面一下抹了脖子。”
说罢,他顿了顿,似在回忆某些细节。
“第二个人是后面来的,想来应是闻到了那血腥味,提着刀就进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人的尸体,然后直接朝我冲来,要用刀劈了我。”
“可惜,他明显没把我当回事,用的力太小,刀也太慢。”说到这里,少年笑了笑,配合着脸上的那层血污,很是瘆人。
“所以他就死了。”
他的话语很平静,所以巴掌大的院子表面上也很平静。但各个军官看着少年眯着的眼睛,只觉得内心一阵发寒。
他们作为大荒北军的军官,实力自然不俗。若是换成他们,就算在战场上直面一个小队的北蛮精英也丝毫不惧。
但他们十一二岁的时候呢?
半个就够让他们凉透了。
陈诺听着少年话语的同时,也在打量着地上的三具死尸,心中不由地将自己代入当时的情景。片刻后,他抬起头,赞叹地看着眼前不修边幅的少年。
刚才他就尸体倒下的痕迹估算了一番,发现事实的确与少年的话语一丝不差。
更重要的是,他构建了当时的情形,发现若自己换做这少年,能做的也不过如此。
所以他眼中的欣赏之意越发浓厚,心想这少年的确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兵苗,开始思考如何劝这名少年加入自己的亲军。
但他下一秒却改变了想法。
因为少年说了两句话。
“第三个人死的很简单。”少年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眼径直盯着桌上沾血的弯刀。
“他的刀没我快。”不知是不是错觉,陈诺感觉少年的眼睛陡然明亮了几分。
但至少,陈诺的眼睛明亮了几分。
他嘴角的弧度张大了许多,让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现在的喜意。旋即他将翘着的腿悄然放下,认真地看着少年很是稚嫩的脸颊,一字一句道
“跟着我,给你一世前程。”
说这句话的同时,他想起了从前的自己,虽然两者并没有什么相似点,但他还是产生了一种莫名的骄傲,话语中也带上一种鲜明的豪情。
闻言,各个军官面面相觑,感觉有一种嫉妒的心情涌上心头。
身为大荒帝国正二品的承武将军,陈诺的承诺有多大的分量自然不言而喻。
背刀的老叟闭上了眼睛。
笑嘻嘻的中年文士收去笑容,认真地点了点头。
一位从四品的裨将眉头微皱,收起涌来的嫉妒,琢磨着以后该如何与这少年称兄道弟。
而另一位从五品的校尉更是想起了自家三弟膝下那生的极为貌美,正处于金钗之年的侄女。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少年略微思索了片刻,没有出声,只是摇了摇头。
他毫不怯弱地直视眼前帝国军队的活化石之一,似乎不明白那句承诺的意义。
但陈诺记得,当时他刚进入院子的时候,少年的目光在他皂衣的正二品印记上停留了许久。所以他渐渐敛去了笑容,看着少年带着血污的脸颊,冷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
有大好的前程你不愿意接受?
是怕死或是觉得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富贵?
不管是哪一个理由,陈诺都很厌恶,所以欣赏的语气瞬间变得冷淡起来。
“我出生贫寒,无父无母,历经坎坷……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却又经历城破,好友受戮,乡邻流离,自然是恨不得将北蛮千刀万剐,想立即入伍报了这血海深仇。”少年沉默了片刻后再次开口,语气极端平静或者说是冷漠,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一般。
他直视着陈诺如鹰般的双眸,认真解释道“刀再快,没有元气支撑,永远都只能与数人敌。而修行,是万人敌的法子。”
“将军,我想修行。”
背刀老叟目中有精芒流动。
中年文士笑容更盛。
陈诺闭上了眼睛,莫名察觉到自身的苍老。一片黑暗中,他似乎看见了多年前那个难以忘怀的身影。
于是他又睁开眼,看着即将入夜的天空,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挠了挠头,认真地答到“方然。”
他用右手抹了抹脸上的血污,露出了一张还算清秀但却过分懒散的脸。
“然而的然,然后的然。”
第二章 雾里见长安
这天下本是李家的天下。
千年前梁高祖李仁从桃花村起家,南征北战十五年,杀尽天下英豪,终是独主大明宫。
那时梁朝极盛,一改前朝的羸弱,端的是四海臣服。什么南唐北汉,西山大兴,都得乖乖地像亲儿子一样每年派大量使臣来朝贺。
那一年的长安,夜无宵禁,门不闭户,曲江更是月月设宴,宴的是天下宾客。
不过人有暮年,朝有更替。梁国的风光持续了百来年,就葬在了某位要做千古一帝的主手上。
不过短短二十年的时间,四海笙歌的大梁就碎成了一片接一片。又过了漫长的二十年,荒朝太祖,一个泗水城小吏,异军突起,在不受任何人的看好下,不过十年,便统一了南地,在李家头上盖了天。
至于北地……
那年千古一帝刚刚被耿耿忠心的臣下送了三尺白绫,梁帝国北军主帅安一就卸了将甲换了身龙袍。
按理说,凭那四十万骁勇善战的北军骑兵,南地那群拿着个锄头就敢称王的乌合之众早就该像院里的枯叶一般被扫平。可惜安一平时习惯了军旅生活,一朝穿了龙袍,竟就此沉迷于莺歌燕舞之中,从此君王不早朝。
安一的好儿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终于抓了一个机会,帮助疏于修行的金太祖驾鹤西行咯。
只可惜,那时荒朝已经定都长安,于是雄姿英发的大金皇帝只能咬着牙,隔着大河眼巴巴地看着南地。
其实故事到这里应该就结束了,大家划江而治,平时里笑嘻嘻地,一会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巴掌就完了,不到真正要一统那天谁会跟你实打实的打一仗。
毕竟都曾是梁人,天天这么耗着,难不成还想让南唐北汉这些装笑的狼狗窃了这大好江山?
但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意外。
两百年前,荒元帝牧狩天下已经三十年,看着金朝因皇位争的天昏地暗的两位皇子,心中自然有些想法。
笑容可掬的荒帝真诚地承诺着处于劣势的大金太子,然后片刻不肯停息地在背地里干着见不得光的勾当。
感觉受到了侮辱的大金太子,后来的金宣宗在皇位稳固后便着手大举入侵南地,你打我,我打你,一来而去,荒和金的仇怨便真累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南地笑金帝黄袍加身,称金人为北蛮。而北地则笑荒祖起于草莽,称荒人为南夷。
其实,不都是人吗?
……
……
蹄声沉沉中,一匹瘦小得几乎要被风吹倒的黄马拉着像是慌乱中拼凑起的破旧车厢从东边现出身来。
扬起的尘土引起了农人们的注意。这些朴实的人们纷纷抬起头来,见了这寒碜的模样,不屑地撇了撇嘴,又弯下腰插秧去了。
尽管不再有梁朝顶峰时期的盛况,如今的长安依旧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城。
甭说什么家藏万金的豪商,或是手握一方生死的大吏,便是那高不可攀的天潢贵胄他们这些天子脚下的百姓也不是没见过。
甚至是那传说中骑驴,乘牛的,他们也窥见过一二。
自然,见多识广的农人们不会对这寒碜的马车没有丝毫兴趣。
但车内的人却对车外的风景有极大的兴趣。
方然掀起竹制的车帘向外望去,一时间有些恍惚。
天空一片湛蓝。
湿湿的云雾吞吐着远方的青山,淡淡的秀水勾勒着墨画般的云天。一根斜斜的狗尾巴草慵懒地侧在路旁的些许杂草上,随着微风任意地摇晃。
一头正值壮年的黄牛打着粗气,缓缓地带着耕犁前行,尾巴还不时摇一下,引得垄外正在打盹的土狗不满地叫了几声,仿佛在指责其越职。
风景甚是悠哉。
但方然心里却有些发慌。
他想着去年秋天的那个黄昏,怎么也悠哉不起来。
城破,杀人,血色。
深呼一口气,方然摇了摇头,想将这段记忆埋入心底。
他尝试看那窗外倒退的风景,开始勾勒不远的将来。
“到了长安以后,可要扼住这身体残留的本能,别成天都想着打打杀杀,好生读书才是正路。国试三年一届,去年刚刚结束,不过两年又到了春闱放榜的日子。但紧接的这一届就不用想了,这身体的前主人从未读书,脑子就跟白纸一样空,两年的时间能考中,别说烧高香了,把整个寺庙烧了都不为过。”
起码也得五年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自己就老老实实地吃些苦,先把要考的书本都翻透了,再死皮赖脸去一些名师门下蹭点学识。想来这个时代民风当为淳朴,自己不要脸,饱读圣贤书的君子总不会因为蹭个课生气吧。”
哪一天考中了,也不能高兴过度成了范进,以后做个官,本本分分混着,想来生活也不会太差。
至于那些什么富可敌国啊,指点江山,大搞改革什么的,梦中有就好了。
想到这里,方然头疼地拍了拍脑门。
说是这么说,但这些事,谁不想做啊?
天可怜见,这身体的前主人无父无母,什么背景都没有。而且脑子也不太灵光,别说读书了,便是见了字就感觉头疼欲裂。方然时常感叹,这个无父无母,脑子有点小问题的小孩居然能活到十一岁,当真是个奇迹。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许是上天都看不下去了,前主人按着一个似乎是家传的炼体法子修炼,居然还将身躯炼得十分强悍,正是由此,前主人靠着猎杀深山里的野兽活了下来。许是打小就在生死间游历,这身躯居然有一种猎杀与嗜血的本能,方然接手后,都渐渐被影响,仅凭着那些残留的潜意识便能斩杀三名北蛮精英。
而自己……
方然叹了口气。
早知道会穿越到这个鬼地方来,他干嘛要去学苦逼的编程?就算是学个酿酒都能跑这里来当大师。
现在呢?算了,混吃等死吧。
想来自己也不至于沦落到饿死的地步。
……
……
其实方然不想混吃等死,至少,去年那个秋天的时候不想。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心里有过无数个宏大的小目标,但被街坊请来的神婆治疗了一下后就本分了起来。
原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平淡下去,一次意外中他又得知了修行这个词语。
每个人最初都是凡人,但却有一条可以通往非凡的路。
谁能抵挡这种诱惑?
可正当他磨刀霍霍想去追寻那份诱惑,北蛮却打过来了。
他当时不愿随陈诺去追寻那一份富贵,一来是没为这世界出生入死的打算,二来,他也的确想要修行。
不过,现实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气海封闭,无法修行。”方然想着那夜帐里中年文士的话语,叹了一口气,把竹制的车帘缓缓放下。
这才是现实。
修行本就是少数人的事,不然这世界会变成什么样?空中全是踩着飞剑叫嚣着逆天而行的道人?
老天能欠你啥?
知道方然无法修行后,陈诺再次邀请方然参军,语气很舒缓,理由很充分。
你好友,街坊都遭北蛮杀戮,难不成要一辈子缩在后面,不去报这血海深仇?
但理由又不充分,至少,对于方然而言。
毕竟当时他来到这个世界不过短短一个月,别说好友了,便是平日能打招呼的街坊都没几个,那天说的好像身怀巨仇,其实也不过是个说辞罢了。
之所以能那么冷静或是冷漠的表达,因为他内心本就没有认同这个世界。
因为冷漠,所以超脱。
这才有了那个傍晚令人惊异的表现。
但让方然为了这些没有感情基础的人们去用命血那虚无缥缈仇,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再次拒绝后,陈诺只是叹了口气,然后寻了日子,差人把他送到长安,任其自生自灭。
方然之前也很疑惑,为什么这位传说中暴躁,冷酷的帝国北狮面对他的时候总是很耐心甚至可以说是纵容。
直到临走的那个夜晚,那个仿佛永远都在笑的中年文士到了他的住所,敛去了笑容,望着北方长叹了一口气。
“从前有个人也对将军说过那一句话。”
“哪句话?”
“将军,我想修行。”
总归是要做些什么。
方然想着那天石街上随处可见的浓稠血迹,突然沉默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同行多日的年迈车夫突然掀起车厢前的帘子。
“公子,前方就是长安。”
“我不是公子。”心里嘀咕了一句,方然收拾了一下行李,道了声谢,便准备下车离开。
说是行李,其实就一些破文书,其中有关碟,有文引,还有许多方然没研究过的东西。
除此之外,便是一把裹在破布中的绣春刀。
这把刀,正是那一直侍在陈诺身边背刀老叟所背之物。方然持着刀柄,接受着那来自手上的沉甸甸的触感,心想这刀定是把好刀。不是好刀,也不可能被那一看就是高手的老叟背那么久。
他依然记得临走的前两天,那个背刀老叟郑重地把刀交到他手上,像是一位看着姑娘出嫁的年迈父亲一般,有不舍有释然有感慨有期望。
“人老了,总不能背一辈子刀。”
那日后,世间再无背刀客。
轻轻一跃,方然停在经历春雨洗礼后松软的土地上,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地愣了神。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片朦胧席卷了这个本应是烈日当空的世界,放眼望去,可见度极低,如同置身于水气的国度。
方然遥望着远处模糊的城门,以及城门上模糊却依旧十分刚劲的两个繁体大字,以为自己回到了那个车水马龙的世界。
这么大的……雾么?
远处的长安城只有轮廓浮现,但依旧有一种俯瞰世间的雄伟与气魄。方然缓缓扫视着看不到尽头的城墙,又仰望着雾中不知其高的城楼,眼睛不由地瞪大,心中一种莫名的豪气产生。
他有些局促地笑了笑,感觉此时应该说些什么抒发下感情。
片刻后,他抬起头。
雾中见长安,前路可期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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