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咕咕》：第二章 Febru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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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February

等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这又让我觉得有些古怪，因为她的工作平时并不会这么早出门，晚上、下午才多是她的“主场”。

休整一番，我打算再去公园找那只胖鸟。到了林子里，我果然又看见它在自己的草窝附近晃荡，乘其不备我把它轻轻抓握在手上，打开了手机准备找附近的宠物医院，然后打车去医院帮它来个“妙手回春”。到了医院，给它做好包扎，那里的人跟我说：“你的“鸡”，脚环怎么破成这样，不去换一个吗？”“啊？我的？这是我家附近公园的野鸟，我跟它有段孽缘带它来看看而已，我不养宠物。”面对宠物店人员的询问，我连忙否定道。“那就是被遗弃了啊，这种宠物鸟在外面自己生活很容易死的啊。”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望向我，“不如你出个价给我们，我们可以帮你转手给负责的主人。”我愣神了一会儿：“没事，我每天都会去照料它的，不用这样了。”于是我又捏着它回去了，虽然店里的人一直要推销给我个鸟笼子让我把它装进去带回家，但我一想到它昨天的所作所为我打算作为“惩罚”又捏着它回去。所以，我是打算照料它了，但梅洛不喜欢这些小动物，我只能把它先放在公园里，这样，我还能给自己找出门散心的理由。

就这样连着照看了这个“胖鸡”几天，它也知道我好了，便不挠我了。有时间我就坐在它的草窝边上，和听不懂人话的它聊天，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毛病，经常坐在它边上就能“自言自语”一整天。总想着，自己太久没有像这个时候可以倾诉自己了，好几次回去的时候感觉到如释重负，累的躺在沙发上，忘记吃药，但内心感觉到属于自己的“快乐”。同时，在我照顾“胖鸡”的这几天还是能看见那两个熟悉的身影，我也还是没想去过问，但梅洛给我的“饭前”问题越多，越让我觉得喘不过气，于是我萌生了一个想法——他们两之间肯定有我不知道的猫腻，梅洛肯定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我继续观察了一两周，下定决心去找梅洛问个究竟，不管是被戴了“绿帽子”还是他在挑拨我们两之间的关系。

“所以，我想去找梅洛问个清楚，就是我很在意的那个女孩，你觉得怎么样啊？”

“咕？咕咕咕咕咕咕！”小鸟发出一阵我完全不懂的声音。

“那就今天去吧！”我起身带着一股仪式感准备回家，又看到了他们两个在车前相谈。这次，自己没有犹豫，直接走向前去想带着梅洛回家的时候，男人用力捏住我的肩把我转过来，抓住我另一只没有握住梅洛的手，轻蔑地笑了起来：“让我看看，现在的‘李承杰’长什么样啊！”男人的语气让我倍感寒意，然而当我想去确认梅洛的情况的时候，她却挣开了我的手。我还没有搞明白什么情况，正准备回头问个清楚，梅洛突然站到我身前去帮我接住了男人对我的耳光。“你做什么！”我和男人同时叫道，见势不妙我立刻抱住梅洛。“梅洛你接着干嘛！还有我们两之间有什么纠葛吗？上来就是用耳光招呼别人的吗！”我怒火中烧对着他就是一阵咆哮声，满心想要和他撕扯一番。“你那一下子会把贝克打残的吧。”梅洛淡淡地谈到，再一次把我推开。“你这个‘彻底’的失败者，就算你叫那个人的名字也干不成好事！瞧！你，和你的破单车！真该是一个下场啊！听说你自尽未遂？懦夫！你早该死了！你就不应该拿别人的名字招摇撞骗，更不应该抢我兄弟的女人！”他对着我就是一顿破口大骂，“梅洛小姐，逞女英雄是没用的，约翰·贝克先生的所作所为，我想在这几周的交流中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我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决定。”看着我和梅洛这幅狼狈样他泰然自若甚至有些愉悦，留下这番话，开着他的车扬长而去了。

“他们，是知道什么了？”我十分疑惑刚才的场面但我又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我和梅洛两个人一言不发一起回到了家，又是熟悉的餐桌，却充满着拷问的气氛。“当时送你去医院抢救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梅洛气息声很轻但掩盖不住她的哀叹，她拉出我对面的椅子，坐了下去。“我什么想要的你都给我了，唯独你自己没有给我。所以我不得不想去调查我的‘枕边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人？”她有些哽咽，我不敢抬头注视着她。“李承杰，十几年前，高中的时候就因病而终了。当时你帮他众筹药费，帮他的家人在学校演说，甚至被当地的媒体给报道了。手术进行的很成功……”她自顾自说着，“但是还是没逃过一劫。”我小声的回复。“天妒英才。”她紧跟着我的话说。谈话再一次陷入沉默，我想既然窗户纸已经捅破了，便抬起头来，说：“他帮了我很多，所以我也想帮他……”梅洛轻佻的看着我，戏谑着说：“帮他戴绿帽？还是给他穿小鞋？”“不是你想的这样的！他不想让他的网友们难过……这是他特意交代给我的。这个名字是他最后送我的‘礼物’。而且他刚跟你没认识多久就已经与世长辞了，你真正爱上的人难道不是我吗！”我有些激动，一瞬间觉得这对当年的挚友有些不尊重。“所以这怎么了？这打扰我们的生活了吗？还是说你想借这个事情，跟那个大款甩掉我？又拿死人说事，你们不觉得不尊重他吗！”我‘手舞足蹈’卯足了劲说完这段话，想让自己在这个无硝烟的战争中获得一点优势。“可我不想过这种日子了！你看，你什么都是假的，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承杰死了之后你一直活在自己经营的虚假生活里，我也不过是你手中把玩的棋子而已……”她有些激动，怒目圆睁地看着我。“可我对你的好是真的啊！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真——的——上回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好。你想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现在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好吗？我们重新开始，不要让那个人在介入我们的生活了可以吗？”我恳求她。“不行……对不起，我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林鸿和我讲你还有好多好多的虚假，我琢磨不透你了，他之前想让我从你这边问一些他的事情，我一无所获。直到现在，你也没和我讲为什么你能叫这个名字？礼物？疯了吧，你们外国人以为名字就仅仅是个代号吗？”她摇摇头眼里泛着光，语音越来越弱，一边往门外走去。“我是中国人！但是……但是……”我有些着急到语无伦次，看着梅洛渐渐消失的身影，随着大门‘咣’的一声关上，我的眼前也一片漆黑。

第三章 March

“我做错什么了啊……我不懂啊……”“我一直以来都想要很努力的活着，想让自己和大家都高兴起来。”“可是，为什么我总是在失败中循环着，重复着……”我感觉有东西再扼住我的咽，让我喘不过气来了，好痛苦，为什么别人可以肆意的摧残我，我拿我自己的东西去实现我的梦想，这也还要被再指责一次吗？

“我也可以去玩弄别人的人生吗？”我终于失去了意识倒在了玄关前。等我醒来的时候，搬家公司已经搬完了梅洛最后一箱的东西，我瘫坐在地上看他们在我的家门口进进出出。梅洛把家钥匙放在了我的前面，好像说了两句什么但我没听见她就走了。“结束了，我和她五年的爱情草草收尾，尘封在我心理对阿杰的思念好像也随风飘去，李承杰这个名字也被别人从我身上硬生生的扒下来，我好像又变成了最开始狼狈的模样。”心里默默想着，抓起钥匙准备刺向手心。

“想被接纳啊？听你的说的话，先有个中文名字会不会更好一点？我的名字怎么样?以后就送给你吧。不要在想过去的事情，去迎接新的未来吧……”阿杰的话言犹在耳但好像还有什么记不起来了，我停下了乱来的右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往公园走去。一天没见到我的‘胖鸡’很是兴奋，飞扑到我的身上，‘咕咕咕’的叫唤着。我一把抓住它，粗暴的塞在口袋里，全然不理会它的哀嚎，它的挣扎，回到了家，把它钉在了我的的飞镖板上。凄厉的惨叫徘徊在我的耳边，但我反而感到了源源不断的兴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我也可以这么快乐啊。”我狂笑着，向它挥舞着锤子。‘钉子，飞溅的血迹，它苦痛的神情……’令我愉悦的事物充满着我的视野，被血迹模糊的诊断单和它洁白的羽毛悄悄的飘落在了地上。当我准备再将锤子抡向下一个钉子的时候，有液体溅到了我的脸上，用手拭去的时候，皮肤的肌肉记忆仿佛刺激了我的大脑神经——

“再也不用起早贪黑、低声下气地去还钱了……梅洛，对不起啊。希望你早晨醒来的时候不会被我狼狈的样子吓到。”右手捂住血流不止的左手腕的我喃喃自语道。

“这个是血!”被触感惊吓到的神智清醒的我，右手在颤抖之下丢掉了锤子。眼前触目惊心的场面，刺鼻的血腥味让我有些不适到有些想呕吐，“我在干什么啊……我在干什么啊……”脑子里不断回转着这么一句话，“赶紧去医院啊！”重新获得理智的我脑海里第一次蹦出人类的想法，立刻拔掉它身上的几颗钉子，我发了疯似地朝外面跑。“求求你，不要出事啊！”心急如焚的我在夜晚的城郊不断的寻觅着出租车的身影，终于看见一个打着远光灯的司机朝我驶来。“我要去xxx，快啊！”我近乎是再向司机咆哮着，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上的‘肉球’，大骂了一句：“大晚上的神经病在外面乱跑乱撞！”然后就把我和胖鸡甩在了身后，现在我几乎要感受不到它的体温了，心里着急的不行却又不得不冷静下来。不过，很快我们搭上了下一辆的车，我的情绪也渐渐的稳定下来。

又是去了上回那个宠物店，胖鸡的伤势很重，花了一大笔钱，我在店里坐立不安，每分每秒都在为我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起初进店的时候他们看到我一脸鄙夷，但看到了伤势极重的它立刻将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了，这样我便在短短几分钟内把自己的‘犯罪’证据擦拭干净。又过了很久，大概在他们店休过了一两个小时后，我收到了最近来说第一个‘好消息’——它没事。我去看它的时候，它就静静躺在那，少了几分活泼，多了几分憔悴和虚弱，它那么喜欢我，我却对它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带着这份‘愧疚感’，我准备等它好一些的时候再把它接回家，好好照顾它。探视完后，我一个人坐在车里反思着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我的生活什么时候这么戏剧化了……说来我好像确实不太清楚她的想法，或者是什么其他人的想法，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种事情，这十几年来都是‘粉饰的太平’吗！情到此处有些激动，轻扣了一下自己的头。“工作，我要工作，不要被生活的琐碎乱了方向！”在大脑一阵运转后，我得出了让自己满意的答案。我满面春风的下了车，到了家，拾起地上的诊断单，收拾了散乱的羽毛，服下了今天分计量的药。平躺到了床上，一只手懒散地放在了鼻尖上，猛吸了一口，心里想着：是梅洛的味道啊……缓缓地闭上眼，水渍又一次再枕巾上蔓延开。

“我曾经有一个比你还铁的哥们呢！可惜找不到了。”李承杰把他的物理书丢给我并向我抱怨。“我跟你可不铁。”我对他的态度表示不屑，只是接住他的书扫了两眼。“那你还我，看什么看啊！”我能感觉他正大步流星地向我走来，我把书合上拍向他的胸脯，“不看这些我也能拿省赛的第一名。”听到清校铃声，我开始收拾书包准备走人。“你不想向国奖第一虚心学习就算了，态度还这么差！”他说话的态度有点直转急下，然后摘掉了我的帽子，“你明明一点都不在意人工耳蜗，学校也不会勒令让你把头发染黑，天天戴着这个干嘛。”我把帽子从他手上抢回来，有些难为情地说：“那个是‘说谎’的‘惩罚’。”突然，承杰眼睛里泛着光一直追问我：“啊？什么惩罚！没想到你还蛮有故事的嘛。来！让我听听啊。”我呵斥住他：“我回去了，要说也是等我拿奖进了国队以后！好奇宝宝！”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回家了。“啊，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努力啊，我带你！我——！带——！你——！”他好像怕我听不见又大喊了好几遍。

“回忆也能变成梦吗？”我捂着头从床上起来，总感觉有些昏昏沉沉，坐在电脑桌前百无聊赖的搜索了一些公司信息，然后跑到镜子前整了整邋遢的自己，带着简历就出门了。投了几家之后，我又辗转到了胖鸡那边，路上还在思考：胖鸡是不是有点难听……要不要取个名字给它啊？长得跟和平鸽似得，叫咕咕好了。为自己的主意感到欣喜，我又一次看到了它，但是它还没能抬起自己的翅膀和我打招呼，和店里的人员打点了一番之后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钱包，还是忍不住瞅了眼父母给我的银行卡，跑到银行取了钱。我看到卡里的余额，感觉眼睛有些湿润，嘴里叨叨着：“Sorry， Mom，Dad.”打开了手机，拨打了久违的号码，听到了父母的声音，我终于忍不住将之前的事情一并倾泻出来。“If you feel that life is not for you， it is better just like we go back. There's also a stage for you. Mom doesn't want to see you suffer anymore.”母亲温柔地在电话的另一端安慰我。“Best you come back early to work with me in the company”父亲略严厉的声音让我感觉有些温暖。

“Give me some time.”我想了想，觉得还是这样的结果比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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