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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清明茶话
第一章清明茶话
清明至,则雨至。灰蒙蒙的天空下飘散着罗蒙细雨,可这细雨下的一座老宅子里却另有一番光景。老旧的门前细密的竹帘半卷,透过竹帘可见,室内正中央放着一张古旧的矮桌,几缕青烟袅袅的从案头的香炉中升起,桌中央靠左边置着一个火炉,零星的火星四散到炉上的壶身上,忽明忽暗。煮沸的壶水顶的壶盖噗噗的响,热气从壶嘴喷薄而出,鼓吹着升到空中缓缓化开,引着淡薄的青烟渐渐远去,顿时满室生香。火炉旁围坐着两盏碧青色的茶杯。桌后侧坐着一个人,书生装扮,着青色长衫,头戴方巾,斜倚着一摞书,右手还攥着一本,遮掩了少半张面容,漏出一张挺直的鼻梁,一双狭长的眼眸在书页上缓缓的流动,或是读到兴处,眼眸里绽放出丝丝柔情,一张脸也生动起来。不多时,抬起另一只手捻起一页翻过,然后熟稔的抄起茶壶,倒了两盏茶,伸指夹了一盏送至嘴边,至始至终目不斜视,或有三两点火星溅到手上也似未觉。又过一会儿抬手刚翻起一页,却忽的发出一声叹息,语声当中透着几许的无奈,目光越过手中书册,看向门外。这书生叹息声刚止,一道语声已自远处传来,道:“我自在外奔波,你却在此处逍遥自在,好不快活?”语声未毕,人已自竹帘下窜了进来,再看已然盘腿坐在矮桌前。
只见此人膀阔腰圆,端坐着也似高常人三分。一张胡茬散落的的脸上处处透着风霜,却也彰显着勃勃英气。只是此人一身仪容却叫人实是不敢恭维,一身破旧的赭色长衫,如今看来似是一块块补丁拼起来的,衣摆出还缺着两块,襟前一摞摞的油污异常醒目。满身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臭酸气,霸道的驱散了一屋子的幽香,尤为恼人。这样的人若走在大街上,大姑娘小媳妇怕是要躲其八丈远的。可看此人一双醒目,哪里有半分的不好意思。遇到这样的人,你又能如何?
矮桌对面的书生哪还有心思看书,已然是皱起了眉头,拿书册嫌恶的在鼻前扇了两下,想要驱散这股臭气,只是效果实在不明显,唯有长叹一声作罢。这风霜大汉听了却是不依了,双目圆睁道:“我既要入叫花窝,不如此行吗?我既入了叫花窝,又怎能不如此?又怎怪的我?”语气中透着三分无奈、三分可伶,另有四分怨气,哪像个铮铮汉子,活脱脱一个狡辩的孩童。书生闻听此言,已是洒然失笑,出声奚落道:“你一月未曾露面,我当‘石英雄’去何处打抱不平去了,没想到去和叫花抢饭碗去了,这没本钱的买卖如何?赚了不少吧?怎么也得给我带两壶酒?”这汉子本是唤作石英,只因侠义心肠,平日里好打抱不平,扶危济困,识得的人便唤了“石英雄”。
书生话音刚落,石英一拍大腿,急声道:“是及、是及,快拿酒来、快拿酒来,半月未尝酒味,实在要了命啦。”书生无奈道:“你空手而来,却反倒是讹我的酒。”话虽如此,说话的当口,已自桌下摸出了一小壶酒。书生方自拿出已被大汉双手抢先夺了去。石英有酒在手,已是笑逐颜开。见桌上放着一盏茶,兀自腾出一只手拿起,讪笑道:“我先漱漱口。”说着便要向口里送。书生却是变了脸色,左手一拂,食指屈指一点杯底,青盏便自大汉手中脱出。石英也是见机甚快,急提手上捉,刚自捉住青盏,书生袖角却自杯底一拂,杯仍在石英手中安然无恙,可盏中清茶却自杯中洒向空中,书生紧接着张口一吸,洒落空中的茶水已像小蛇般滑进书生口中,书生闭眼品味一下,似是回味无穷。
另一边石英将杯口翻下,已是涓滴不剩。石英无奈,只得摇摇头放下青盏,赞道:“好、好,好一招大拂手,好一个流云袖。”说着另一只手拿起酒壶迫不及待的灌了一口酒,朗声道:“好酒、好酒,这才算活过来了,酒中滋味哪是你这苦茶可比。”书生笑骂道:“你这泼皮无赖,我这壶中乃是今年清明前的新茶,了因大师昨天刚遣人送来,慈恩寺中也就两株古茶树,每年这个时候不知多少人想破脑袋,想求得一杯来品一品,你却拿来漱口,当真是暴殄天物。能得此茶我将来是要还人情的,你自喝你的酒,莫要糟蹋我的茶。”大汉听得缘由,已是心动,只是一来手中有酒,二来拉不下脸面,只得装作不经意道:“谁稀罕,左右不过一壶茶,神神道道的,了因大师的人情是那么好还的吗?你这买卖做的不划算,到时了因大师求上门。我看你定要后悔,这茶进了肚子里,却是吐不出来的,这次赔大了。”书生道:“是及、是及,‘石英雄’高见,来日我定是要后悔的,那‘石英雄’可能说说一月来的侠踪,能叫石英雄半月不喝酒的人和事实是不多,我委实好奇得很。”
石英听到书生的话,却出奇的没有还嘴,脸色也愈发凝重,眼神有些发怔,不自觉的呷了两口酒。青衣见状,知道事有蹊跷。石英过了半晌方才道:“约莫二十日前,我自长安城回返,行至同州歇脚,入得城后,在城门附近寻了处酒肆,要了壶酒解馋。喝过两碗酒,自门外进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叫花,跛着一条腿,拄着一根木棍,端着一个破碗,挨桌讨要,到我这里,我摸出了十个铜板丢了进去,倒也够他吃两顿饱饭。哪曾想再过两桌,却坐着一位‘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提及此人,石英脸上已是变了颜色,言语间透着讥讽道:“这位‘活菩萨’财大气粗出手阔绰,张手就是十两银子,这时我一看便知道要坏事了,这银子烫手。果然,这小叫花也是悚然一惊,扭头便走,只是拖着一条残腿却也跑不快。过得片刻,见其稍稍走远一些,我仍酒账在桌上,便起身离开远远坠在小叫花身后。这小叫花倒也机敏,七转八拐,兜了个大圈子,最后转进一处庭院。这处庭院门口斜倚着两个穿劲服的打手,对这小叫花也不阻拦,而是毫不理会,似是习以为常。不多时便见又有两个小叫花进去,一个也是跛子,一个却只剩一臂。随后一个时辰内,陆陆续续又进去十几个小叫花,我看年幼的也就四五岁,年长的也不超十一二岁。这些小叫花都或多或少身有残缺。而且进去不做停留,片刻便自离去。我看周围情形不便潜入探查,便谋算先行退走,待天黑再来打探。哪知行得途中,便又遇见了那位‘活菩萨’,我只当碰巧相遇,不欲多事便想避过。谁曾想却被她拦住,张口就向我要银子。”
原来这女子在酒肆见着小叫花形容凄惨,又未讨得几文钱,遂心生怜意。而且出门带的银钱也充足,便大发善心拿了锭银子出来赏了小叫花。没想到这小叫花得了银子,没有半句谢言转身便跑。这女子见状,心中诧异,却也不好去追问缘由,眉目四顾间,却见隔桌的一个大汉,神色不悦,皱着眉头瞥了自己两眼,随即转目望向乞儿行处,心下更是不解。这女子便暗暗关注着这汉子的举止,过得一会儿,只见这汉子自怀中摸出锭碎银子,扔在桌上径直离去。这女子本自聪慧,只是缺少江湖阅历,待这汉子离去,女子思畴一会儿便想到:这银子怕是惹眼,此处鱼龙混杂,难免有宵小之辈起贪念,这小叫花怎能落得个好,自己这是好心办了错事。心念及此,便再也坐不住了,扔了锭银子,便向乞儿离去的方向追去,行走间忽的想起,刚才那大汉也是自这方向离去,不免想到:这汉子莫非起了歹心,要做这图财害命的勾当。想到此处,这女子心里更是焦急,只是动身的晚了,只能判得方向,却不见两人身影。无奈之下,这女子只能慢慢在这巷子里东走西转,仔细打寻。走走停停,行了半个时辰,却一点头绪都没有。而且这女子见每个巷子看起来都一样,更是不耐,心里烦躁之际,忽见一汉子自巷尾转了出来。这女子不禁暗道:当真是行至无路,柳暗花明。
这女子见到石英心下暗喜,前行几步,只见石英也看见了自己,却只是匆匆看了自己一眼,便自避过。这下,这女子心下更不存疑,心想:若非做了此等亏心事,何必如此躲躲闪闪。这女子再不疑虑,便横跨一步,拦了石英去路,恨声道:“快些将银子拿来。”石英却是一怔,疑惑道:“银子?什么银子?”这女子听到这话,更是恼怒,心想:我本有意饶你一命,你却和我装傻充愣,真当本小姐好欺吗?这女子随即道:“你既然做下这图财害命的勾当,我既发现,还敢在本小姐面前装傻?”石英无功而返,本就心下不快,再见这惹事的‘活菩萨’莫名其妙的纠缠,哪里还有好话,不满道:“你个娇滴滴的大姑娘,怎么血口喷人,你说清楚我图了哪个的财?又害了哪个的命?莫非凭着有几分姿色,便可冤枉好人吗?”石英却是不知,这女子出身高贵,自小备受关怀,何曾受得半点委屈。此番受青衣调笑,这女子已然气的浑身发抖,哪还顾得其它,拔剑便刺,口中喝道:“登徒子,看剑。”
石英性子素来洒脱,也不曾想随口调笑两句,便激的对方拔剑相向。石英来不及解释,忙错步躲开一剑,欲开口叫停,没想到这女子一手剑法舞的密不透风,武功竟是不弱。石英无奈,只得打起精神应付。交手两招,怎奈石英失了先手,只能躲闪再见机行事。如此这般。待行过二十招,石英趁这女子换气之际,一招直拳直袭其面门,倒不想一招建功,石英便等对方回护。果不其然,这女子见这一拳呼啸而来,忙曲臂收剑回护,不想石英这一拳忽而生变,拳变掌,然后曲指在剑侧一弹,一股大力透过剑身传来,直欲脱手而出。这女子忙定神拿住手中剑,待回过神来,却发现剑身已被石英粘手拿住。在手长剑如蛇被捏了七寸,如何使力也抽不出来。心下暗恼,随之争胜心一起,这女子便将习武时长辈的叮嘱抛了脑后,果断弃了长剑,脚下飞快的轻移两步,人已到了石英跟前,玉手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匕首,再一看,匕首已经架在了石英脖子上。
石英拿住长剑,心下便已经大定,想对方也不过如此,不想电光火石间,形势已急转,做了刀下俘虏。不过此时,这女子反败为胜,一举制住石英,已是志得意满,笑意不自觉爬上脸颊。另一只手抽回长剑,还剑入鞘,笑言道:“不曾想你这粗鲁汉子也有一手精妙的招式,不过既然你遇到本小姐,只能认栽了,快拿银子来。”形势比人强,石英哪里还敢出言不逊,讨饶道:“姑娘武功着实高明,江湖救急本是应该,得姑娘垂青,实在荣幸。”说着自怀中取出一个灰不溜秋的钱袋小心递了过去。这女子接过钱袋啐道:“呸,本小姐什么时候缺过银子,要你来救急。”说着一只手打开钱袋,向里面瞄一眼,里面果然有一锭十两的银子,另外还有一些碎银子。这女子心下了然,问石英道:“你把那小叫花怎样了?”石英自然是听的一头雾水,不解道:“什么小叫花?”这女子见石英还是不承认,将匕首又贴紧石英脖子几分,恨声道:“你这贼子,贼赃俱在,还敢狡辩,快说,你自那小叫花身上抢得银钱后,可有害其性命?”听到此处石英一思忖,哪里还不知由来,忙辩道:“姑娘误会了,你我是一般心思,唯恐他人见财起意,所以我才跟着这小叫花,这钱袋里的银子是我自己的,姑娘误会了。”这女子犹自不信:“你当我可欺,你这一身破衣服值几文钱,会有十数两银子在身上?”石英心里也是暗暗叫苦,他素来洒脱惯了,本就不修边幅,对穿戴不讲究。可此情此景要如何解释?考虑再三,还是觉得眼下脱身为要,只得退而求其次,道:“纵使如姑娘所说,我既图了财,又何苦害其性命。”这女子听了也暗想:光天化日之下,他也是不敢明目张胆害人性命的。这女子随即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了?”石英明白今天是解释不清楚了,眼见一番打斗已引起了四周的注意,人是越聚越多,再纠缠下去,这贼名怕是要坐实了。而且石英自诩好汉一条,如今被一小姑娘所擒也实在是丢人。最终决定还是得从长计议,尽快脱身,心念一转,忽然面色一整,大义凛然道:“姑娘偷袭在先,我又念你年幼,处处相让,纵然一个不察,为你所乘,也不能平白无故冤枉我吧?”这女子闻言大怒:“好个贼子,本姑娘要你想让,来来来,你我重新打过,看看谁让谁?”说着撤去匕首退后两步,这女子站稳,石英忽高声道:“看镖。”同时张手一甩,这女子急忙闪身欲躲,待反应过来,哪里有什么暗器。而石英已退步翻身出了人群,一纵身飞身上墙,接着足尖在墙头一点,再一翻身,回落时人已远去。这女子急欲追去,可一个女子,人来人往间又怎能如石英般飞檐走壁。这女子迟疑间石英已没了踪迹,只得跺足道:“算你跑的快,莫要再叫本小姐撞见。”言毕,恨恨然转身离去。
第二章 同州奇闻
第二章同州奇闻
屋内,待石英将之与这女子的一段纠葛叙尽,又兀自灌了两口酒,神情间颇有几分不忿,想来是觉得窝囊。这一切在书生眼里自是一目了然,书生出声劝道:“石英,这姑娘年纪轻轻有如此手段,想来来历不凡,只是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得改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经得起这般调笑。”石英不忿道:“大哥,这丫头哪是寻常姑娘比得了的,看起来明明是个初入江湖的雏儿,行事却这般毫无顾忌,偏又有一身好身手。”石英言语间多是无奈。这书生剑眉星目,更像个秀才,不过二十来岁,这满面风霜的大汉却唤“大哥”。只是一个叫的顺其自然,一个听的也理所应当。书生道:“这姑娘既有此身手,你可看出是哪家的路数?”石英思量片刻,道:“剑法里有几招‘落月剑法’的影子,还有一些‘穿云剑法’的招式,最奇怪的是弃剑使匕首的招数,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且配合的步法也甚是精妙,纵有所防备我怕是也躲不掉。”书生思忖道:“‘落月剑法’是华山的武学,走的是中正平和的路子,中规中矩,‘穿云剑法’却是辛辣刁钻的路子,胜在出其不意,乃是翠华山的流派,不该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才是。”思忖间,书生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这姑娘使的是左手剑还是右手剑?”石英仔细回忆,了然道:“是了,她使的是左手剑,佩剑悬于右侧。不过这有什么关系?”书生并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可知长安城里的陈家?”石英想了一下道:“不知,只是听说长安有一富商姓陈。”书生道:“你说的富商唤作陈贯,此人身形肥硕,人称‘腰缠万贯’陈万贯。如今,陈家以富有闻名,你却不知三十年前,陈家在江湖中的地位也是极尽尊荣,陈贯其父善使短刀,辅以家传‘八方步’,当年曾在长安城闯下赫赫威名。陈老爷子膝下两子两女,当年长子尽得真传,却陨于一场江湖纷争中,从此退隐江湖,至今无人提起,而其两女,分别投入华山和翠华山,如今也是地位颇高,唯有幼子弃武从商,数十载经营,方有今天。陈老爷子当年便是左手执刀,两女受其影响也都使左手剑。江湖怕也只有陈贯之女可集两派所长,制住你的手法怕是陈老爷子的绝技。”石英颔首道:“怪不得这丫头说自己从不缺银子,原来当真如此。”说着又呷了一口酒。
书生自顾自添了两杯茶,缓缓道:“好了,你也不必一直挂怀,我改日传你一套步法应对,你继续说和这陈家姑娘分别后的事。”石英自从陈姑娘手中逃走后,就一直推演如何破这姑娘的怪招,想着若是再次相见,定要找回场子。只是苦苦思考也不得其法,如今石英听到书生的话,自然放下一桩心事。石英笑言道:“那日我脱身后,天色尚早,我便又寻了一处酒肆,又喝了两杯,喝过酒,寻了个地方眯了一觉,入夜,我便摸到白天跟着小叫花到的那处庭院,守了一夜。”说到此处,石英笑容敛去,满怀不解道:“我仔细观察了一晚上,庭院内住着的是一四口之家,普普通通的,吃的是家常便饭,整夜也无异常。待得天亮,我便转到距离大门不远处的一处墙角,又盯了一上午,也是无丝毫异常。”书生插口道:“门口的打手那天上午可还在?”石英一想道:“是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那两人后来再也没出现。”书生道:“如果不是碰巧他们出了什么事情,便是你和那陈姑娘打草惊蛇了,怕是后者居多。”石英疑惑道:“不可能吧,我们也没闹出多大动静,没耽搁多长时间。”书生道:“这世上不论什么行当都有各自的规矩,三教九流也不例外,乞丐乞讨也都有地盘划分,不可越界,想来那酒肆周围,就是你说的小叫花的活动范围。有句话叫‘财帛动人心’,这乞儿讨得银钱能平安回返,必是所属势力有足够的震慑力。一个地方势力又怎能缺了耳目,你们一番打斗,言语间自然暴露了意图。估计是顾忌你们的武功,或是不想讲事情闹大,对方这才退走。如果你们是普通人,威胁一番甚至将你们灭口也是有可能的。”石英惊道:“这些人敢如此胆大妄为?”书生道:“还是那句话,财帛动人心。你接着说吧。”
石英又说道:“我犹不死心,就又盯了两日,仍是一无所获,这才退走。接下来的两日,我又将同州转了个遍,结果这些笑叫花一个也不见了,只剩一些壮年或年老的乞丐,眼见毫无线索,我便混入这群乞丐中继续查探,只是一连数日并未发现异常。我耐着性子旁敲侧击的问过几个乞丐,也都说不知情。又耽得两日,夜里忽然有人对我突下杀手,我避过两次,却也没追到凶手,这杀手也太狡猾,一击不中,便自退去,毫不拖泥带水,又是暗中偷袭,我也只能自保。后来没了吃饭的银子,再不甘心,我也只能回来了。”石英说着叹息一声,道:“此行,我可谓处处碰壁,委实憋屈的很。”书生劝道:“好了,此事处处透着蹊跷,背后定有一番势力组织。须得细细查访,你先去洗洗,换身衣服,歇息一晚,我们明日赶往同州查看。”石英仰头将酒一饮而尽,抹了把嘴,起身离去。留下这书生怔怔的望着帘外,思忖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三日后的早上,石英和书生已行至同州城门前。石英换了灰色布袍,胡茬刮了个干净。数日前石英看起来还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中年汉子,如今看来不过一个相貌堂堂的青年,浓眉大眼,顾盼生威,当真一铮铮男儿,只是眼珠乱转,又透着几丝狡黠。石英张口吐出一道浑厚的声音,道:“大哥,我们这便进城去吧,说什么这趟也要抄了这帮人的老窝。”书生道:“此行,你须得一切听我安排,不可自作主张,你可明白?”石英道:“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赶紧进城,先去先前的酒肆,查看一下情况。”
石英言罢,迈步当先而行。书生心道:查探情况是假,喝酒才是真。跟在石英后面进了城。果然入城行不过几步,便见到一酒肆,破旧的招子上隐约可见‘酒肆’二字。石英几个跨步便已经入内,人还没坐下,便招呼道:“小二,来壶酒。”两人方自坐下,书生问道:“你上次来是什么时辰?”石英道:“要比这晚个半个来时辰,你问这干什么?”书生答道:“我们等等,看能不能遇见那个乞儿?”石英奇道:“他还能回来,不能吧?我上次在城里找了几天都没见人。”这时,小二端了一壶酒过来,抬手放到桌上,躬身道:“二位客官慢用。”转身便要离开。书生张口道:“小二哥,慢行。”说着摸出几文钱塞到小二手里,道:“劳驾小二哥再上壶白开水,切盘牛肉。”小二感觉着手里的铜钱,心下高兴道:“多谢公子,公子稍等,我这就去取。”随后躬身而退。
书生这才向石英道:“你上次在城里漏了行藏,处处有人盯着,你自然一无所获。你在一日,便挡其一天财路,所以才有后面的刺杀。杀手也不一定要你性命,只要搅得你坐立不安自行退走即可,然后他们便可做他们的生意。现在嘛,你大可放心,怕是当日你一出城,他们已经知道了。对方不会为了你舍了这条财路,你也没这么大面子。你这次也算改头换面,他们不会认出来的。你我只要暗中查访,伺机而动即可。”石英随口道:“你自去费神,我是懒得动脑筋,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就是。”说着就要伸手拿酒壶,却被书生抬手拦住:“等牛肉上来,先吃些肉再喝,说你多少次也不听。”石英只得悻悻然缩手。
不一会儿,小二上了牛肉。石英只管自己大口吃肉喝酒,书生取了茶碗,添了碗白开水,打量着肆外。人来人往,约莫半个多时辰的光景,一小叫花自远处近前来。书生见这小叫花蓬头垢面,跛着一只脚,不多时挪进肆内。书生对石英道:“石英,你仔细看看可是这个孩子?”石英隐蔽的打量一番,点头道:“是了,当日便是这笑叫花。”这小叫花进了肆内,便从门口从有人的桌子开始,挨个儿讨要。这小叫花也不开口讨要,只是将手中破碗伸将过去。众人反应不一。有的视若无睹,自顾吃喝,遇见这种情况,小叫花等得一会儿,便走向下一桌,有于心不忍的客人,便摸两三文钱丢入碗中,乞儿得了钱也不言谢,只是略一躬身又挪到下一桌。客人当中间或有几句污言秽语的,这小叫花也不以为意,只是避开。待小叫花到书生这桌,书生摸出四五文钱丢入破碗中,仔细打量着这孩子。只见这孩子双唇紧闭,目光呆滞,满脸污秽,左手少了尾指,看伤口却是新创不过几日。这小叫花一身破衣短小,光着黑不溜秋的双脚。在书生这里讨得银钱,照例一躬身,转身挪步离开,书生自小叫花转身跛脚裤管**,看到一条刀疤。书生面上不漏声色,心下却是暗暗叹息:“实乃人祸,非是天灾。”待这小叫花在肆里转了一圈,肯施舍的客人也不过十之二三罢了。石英见小叫花出了酒肆,向书生打个眼色询问道:“可要跟着?”书生摇摇头答道:“不必了。我们在城中四处转转。”说着唤过小二结了银钱起身离去。
夜幕降临,闹市中依旧人来人往,灯火通明。“云桂酒楼”在这同州城里上至耄耋老翁,下至髻龄童子,是人人都知道的。“云桂酒楼”座位同州城里的第一大酒楼,总要有些第一的气象。而石英现在就端坐在这富丽堂皇的‘第一大酒楼’二楼,面前摆着荤素相间的六道菜,自然也少不了上好的一壶酒。若是石英自己,自是不会选在此处祭五脏庙的,倒不是舍不得银子,实在是觉得没这个必要。但若是有人相请,石英也绝不会矫情的,所以就跟了书生来了。石英半壶酒下肚,话匣子便开了:“大哥,这一下午你可看见了吧,有多少这样的小叫花。背后这帮天杀的畜生,不知从何处弄来这么多的孩子,做此下作营生。”书生颔首道:“六条长街,大大小小的酒肆、茶馆、赌档,人口繁杂的街道路口,都有这些乞儿的行迹。我们见到的有一十八人。皆肢体不全。”石英问道:“那我们下一步做什么?”书生道:“等下我们去你上次查到的庭院看看。”石英奇道:“你说他们还会回到那里?”书生道:“应该会,背后首脑既然为了敛财,肯如此无所不用其极,放弃一处据点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建立一处据点要耗费许多人力财力。你上次离开,他们以为危机过来,没有弃之不用的道理。”石英道:“听你说来,这些人倒是做买卖的好手。”书生道:“武林中的大小势力,那一个没有几个精打细算之辈,任你武功再高,也是要吃饭穿衣的,势力越大,一应吃穿用度应酬消耗越多,没有生财之道如何能生存下来。说起来江湖中独来独往的侠客多是苦命人,江湖中真正能够行侠仗义、快意恩仇的又有几人。”石英低语道:“有这么复杂吗?”书生无奈道:“你自然是少有的几人之一,走吧。”说着起身离席。石英也站起讪笑道:“我这不是有大哥替我考虑吗。”二人结过账下楼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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