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记事》：1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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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子

噩梦（内刊）

引子

有的梦一但做了，就再也醒不了了。

一赴宴

说实话，我是不喜欢参加同学宴的。

一转眼都毕业十多年了，同学们各有各的事业，像我这样一事无成的真是不多。所以，你懂的，同学聚会就是发展好的同学在女同学面前发表演讲的聚会，是开车的同学说喝酒不能开车的聚会，是秀孩子来刺激还没结婚的聚会，是很多种的聚会。当然，也不排除是回忆同学情分的聚会。

本来不打算参加，可是收到的是何志航的请柬——参加婚礼。

我们是师范的同学，所以班里男同学比较少，一共也就十几个，老何为人比较讲究，年龄比我们稍大，也有大哥的样子。可是念到二年级的时候突然转学了，去了高中。因为高中有更多考入大学的机会，我们也很钦佩他的胆量。毕竟放弃当前的学业，是我们这群从农村来的孩子所不具备的胆量。从此之后他杳无音信。

直到前不久我们建了微信同学群，也不知他和谁有联系，也加了进来。有事没事闲聊了几句，前几天突然说要结婚了，让同学们都去参加他的婚礼。我的本意是不想去的，并不是说差礼金，而是觉得没什么意思，自己混的也不好，而且最近单位也忙。我给他发了个红包，哪知这小子居然不接，而且十分的生气说：“怎么的也算老同学了，也不差你这点钱，就是想让大家聚一聚热闹一下，你这是啥意思？看不上我就不用来了！”我这老脸一红，话说到这份上了，再不去恐怕真的不好了。

我又联系了其他的男同学，大家都接到了邀请，而且老何态度诚恳热烈，大家虽然忙，但也都不好意思红脸，所以决定都去。我想了想，毕业之后都十多年没见面了，这次大家都这么积极参加，而且何志航还这么热情，若是不去，恐怕以后见面都难，那就去吧。毕竟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就这样，老何的婚事在同学群里吵的沸沸扬扬，可能大家也都好久没见了的原因，这个串联那个，那个串联这个的，不管天南海北，大家居然都可以过来，因为正好赶上十一放假，老何的婚期定在了十月三日，国庆七天，恐怕谁也找不出不去的理由了。看来老何也是为这次聚会煞费了苦心了。他是我们班最后一个结婚的了，以后再找这样的借口恐怕也找不到了。

于是我欣然前往。

前往

二前往

他定的地方是我们县的一个大饭店，离我们母校不远，同学们百分之五十都在这个县里工作，所以这个地点选的比较合适。只是天公不作美，从十月一日早上开始天就灰蒙蒙的，到了晚上居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之后就一直没停过。

到了十月二号，我定的是晚上五点半的大巴票，直到县城，到了那睡一觉，第二天正好参加老何的婚礼，同学们也都说提前一天去，晚上好好的玩一玩，要不婚礼过后，估计大家就都得回老家看望父母了。

十月份的雨天可不是什么好事，还没入冬，身上穿着单衣，也没带伞，雨水落在脸上，有种冻彻心扉的感觉。都能看见哈气，这鬼天气！我心中的暗想，然后急急忙忙跑到了客运站。

坐上了开往县城的大巴，找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上去。车里开了空调，暖风吹在玻璃上冷却出来水，有的地方积攒多了水珠，就顺势流了下来，在玻璃上留下了一道道纹络。我用手擦了一下玻璃，水珠留在我的手掌上，很凉。

我看看外面，才五点多，天已经黑透，外面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玻璃上出现了一张惨白的脸。

这张脸上几乎没有血色，眼仁混沌污浊，可是那眼珠却一错不错的看着我，我感觉汗毛都战栗了起来，正当我准备移走视线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搭在了我的肩头。我的内心瞬间崩溃了。

“啊！”我喊了起来起来，并迅速转过身来。全车的人都被我的尖叫吸引了过来，大家都看着我。我背后的那个人也吓了一跳：“小兄弟，你喊啥啊，我这座号挨着你，你倒是把书包拿走，我好坐下啊。”

原来，是一个农民工兄弟，和我一排，我把包放在他的座位上，刚才在玻璃上看的脸是这位农民工的，我虚惊一场，急忙说声：“对比起”，然后把包抱在怀中，给他让出座位。他把东西整理好，兴高采烈的坐了下来。

我瞧了他一眼，他脸上却是很少血色，估计是干活累的，再加上车内的白炽灯一晃就显的白了。头发乱蓬蓬的，估计也是一个月没洗头让雨水浇了一会儿，身上衣服还算规整，这个季节正是农村秋收的时候，估计是城里打工回家秋收去。

汽车发动了，雨似乎下的大了起来，打在窗上“啪啪”的响，还好车里暖和。

这装鬼的哥们坐下后，居然是位话痨，总是没事找我说话。我也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理他，最后困的不行，直打瞌睡。

那哥们说：“大哥，你要睡觉啊？”我心说：“你管谁叫大哥啊，你这胡子拉碴的，都赶上五十了，难道我像五十多岁的人么？”可是嘴上却说：“嗯，有点困了。”

“大哥，你知道今个是几号么？”

“二号。”

“我说阴历。”

“九月初三。”

“大哥，这你也记得啊！厉害。”

我心说“你知道我是干啥的啊，我心里记阴历比阳历的都准。”

“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那哥们居然来了一句唐诗，他冲我笑笑说：“我女儿教我的。”

哦。

“大哥，可惜今晚没月亮啊。”

嗯。

那哥们看我不怎么搭理他，也就索性的不说话了。

三个小时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再加上车里的温度，再适合睡觉不过了。

不一会儿，车里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农名工兄弟也睡着了。

我也越来越困，偶尔抬眼皮看看窗外，还是那么黑。睡意越来越浓。慢慢的我也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渐渐的醒了，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往窗外看，雨还在下，隐隐约约的还响着雷声，可是车怎么停了？难道到站了？我心想。

一起身，突然发现车上居然没有人！

难道到站了，司机没叫我？我站了起来，刚走到过道上，准备下车，这时就听见车的最后排有动静。我探头看了看，这一看好险没把我吓死，这是我见过最恐怖的场面了，后排座位上摆满了尸体，大多数都已经血肉模糊了，而那个农民工居然抱着一具尸体正在往下撕肉吃，满脸都是血，我急忙就往前车门处跑，那个农民工听见了我的声音，头直接扭了过来，一百八十度！我的天啊，这还是人么。

那头颅对我蔑视的笑了笑，拖着相反的身体，就冲我走了过来，我到了车门口，怎么也打不开车门，用脚踹也没用，那头颅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知道车门是打不开了，手里也没个家伙，只能背依靠在车门，恐惧的看着那个头身相反的农民工，我知道无处可逃。

那个头颅一步步的逼近，几乎都快碰到了我的脸，然后他沙哑的对我说：“你知道为什么今天是九月初三么？”我脑袋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知道为什么今天是九月初三么？”他继续悲惨的问，似乎有点恼怒。

我依旧摇摇头，不知如何是好。

“哈哈哈哈”那头颅大笑起来，越笑声音越大，越笑越是瘆人，刚吃完人肉的血从嘴里渗了出来。车厢了空旷地回荡着他的笑声。他那身体也一点点的转了过来，然后伸出双手把住了我，把头贴近我的耳边，我似乎感觉他脸上的血都蹭到了我的脸上。他笑着轻轻的对我说：“我告诉你……”刚说完这句话，突然他两手用力，似乎要把我的手臂捏碎，我疼的受不了，想喊却喊不出来，然后他的血脸趴在我的耳边大声喊：“到站了，到站了！”

“呼”的一声，我眼睛睁开了，原来是一场梦。

吓死我了。

农民工哥们正在推我：“大哥，到站了。”

我还没缓过神来。愣愣的看着他，“大哥，你咋了？做噩梦了，看你脸刷白刷白的。”他继续问道。

我打了个冷战，精神好了很多，我点点头。车上的乘客正在陆陆续续的往下走，我也把包背在肩上，对他说：“走吧，下车吧。”

下了车，雨已经不下了，月亮时隐时现，只是一弯新月，我对他说：“你看，月似弓。”他笑了笑，我看看手机都快到九点了，还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我问他他还要去哪，他说先在县里找个小旅馆，明个一早还得坐城乡公交回家，离家还有五十多里呢。我俩就此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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