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与铁札记》免费试读_千羽千夜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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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救了一个女“恶魔”

长长的睫毛交错扑朔了一下，她睁开了眼睛。

漂亮的瞳仁内是死一般的，惊悸。

一种无力的冰凉感从四面八方汹涌灌入她瘦长纤细的身体内，绯红色飞速喷张开绒花般的血管布满了苍白的皮肤，好像冬日的大地经过了血腥鞭挞的洗礼。

黑色的眸子无神的望着屋顶，没有风景落入她的眼眸。她全身的感觉都凝聚在了右手的食指指端，尖笋般的手指从韵泽着鲜艳颜色的身体凹凸有致一路而下，最后停在了那个地方，手指不再继续前行。

手指知道了所有她想要的答案。

她的眸子中像夜晚地震中剧烈震动的泉水，泉水喷溅在了她的眼眸外。她的身体沉重的坠挂了墨黑色的巨石落入看不到光点的深渊。心比冰还要寒冷的透彻。

一丝不挂。

身上没有一缕遮盖酮体的衣物。夜晚深沉的漆黑中她觉得从来没有过的绝望攥住了她的身体，全身的神经如同被吓怕了的小兽蜷缩在皮肤之下不敢动弹。

大口的喘了几口气，冰凉此刻从她的身体内分泌了出来。把她冻的瑟瑟发抖。

是谁，是谁竟然把自己的衣服给剥了？难道自己已经……不！绝对不能忍受这样的屈辱，宁可死！

二十多年来从来不曾有一件事情让她流泪，现在她却流泪了。

她抬头看着眼前看不到明亮的黑夜，右手上颤抖的凝聚出了一把金色的短刃，短刃上的一丝光亮让她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看的清清楚楚。

她，愕然。手中魂力凝聚的金色短刃在燃烧着。

窗户上残留的几缕黑黄的窗纸凋零着残败的身躯，破碎的瓦片堆在墙角。紧窄的房间内还有一个人，他的脑袋枕在了她的床脚，一旁小小背篓内杂乱的绿色叶子还很新鲜，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烈香辛的草药气息。

额头前柔软的头发散碎的垂到了她躺着的木床上，稚嫩的脸上带着沉醉的安宁睡着，一条系着红色丝带的辫子盘踞在了他的脑后。均匀的呼吸使得身体一沉一浮。

她愣了一下，手中魂力凝聚的短刃在他的喉咙处迟疑了几下，金色的光芒反射到了他显得有些调皮的脸上，她的手再次颤抖了一下。她猛的一咬牙，闭上了眼睛，金色的短刃发出了嗖的声音被甩出到了窗外，。

她的手再次颤抖了一下，就像被毒蛇咬住了，毒液在身体内窜行，张开的大口猛的攥住了咚咚跳的心脏。

手停了下来，不再动了。

她突然感到身体暖暖的，冰凉过后的暖。

他睁开了眼睛，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眼睛聪敏而有光泽，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人呢？不会吧？”面前的木床上连一个人形的烙印都没有。

“你醒了。”他急忙的回头，一个穿着黑色长袍却遮掩不住窈窕的少女背影。昨天这面墙明明不是好的吗？怎么现在多了一个这么大的洞？他的眼睛转了几下，应该没有记错吧？

“是你为我敷的草药？”身穿着黑色长袍的少女冷冷的声音，没有一点的感激。

“是啊，我在山上采草药的时候看到你昏倒在了小溪旁，我就把你背到了这个破屋子，我又采了一些草药捣烂了敷到了你的身上。”

“所以是你把我所有的衣服都给脱了？”她的身体有了些许的颤抖，右手附在黑色的披风长袍上强制的镇定。

“师娘说救死扶伤是每个大夫的天职，不管那个人有没有钱。”少年的话匣子被打开了，闪动的眸子中荡漾的真诚让人无法拒绝，“不过你的伤口真的很奇怪啊，全身的皮肤全都被划伤了，那些伤口虽然不致命，但是会让你的身体最后流血而死。还有，我记得你的衣服昨天是破破烂烂的，现在看起来不像是昨天那个衣服啊，你难道这么快跑到集市上又买了一件吗……”

“够了！我问你，你都看到了什么？”少女不耐烦的打住了少年的声音。

“什么都看到了什么？我都看到了，我很仔细的把捣烂的长生草汁液涂到了你的身体上……”她猛的回头盯着瘦小的少年，少年看到她冰冷要杀人的脸色，吓的不敢再说一句话。

少女向前走来，少年睁大了眼睛一步一步的后退坐到了木床上。少年盯着她手中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诡异金黄色短刃，身体哆嗦着，手指抠在了木板上，“你……准备……干什么？”

汗水从少年的额头上留了下来，金色的短刃从少女的手中飞射了出来。

“啊！”惨烈的叫声飞出了这个破落的木房子。

她叹了一口气，蹙起的眉峰褶皱恢复成了平原的样子，“原来你真的不懂一点功夫。”

一滩水从少年的裤裆下漫延到了木床上，一层薄薄的覆盖在木床上的布单也被浸湿了，少年看着裤裆三寸下金色的短刃插在了木板上慢慢的在空气中消失了。一股尿骚气弥漫在空气中，少年恐惧夹杂着愤怒看着眼前微微有些脸红的少女。

“我救了你……你……你准备干什么？”少年的声线有些陡峭的起伏。

少女的长发从背后铺散了下来，清晨的暖阳照在她漆黑如缎的长发上一丝一丝的闪着银色的光亮，她的眸子瞳仁聚紧成了猫一样的一道缝，眼前的少年如同戴着一层层面具假装弱小的恶魔。

“记住，你什么都没有看到！你明白了吗？”

少年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使劲的摇头又点头，“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少女这才舒缓了一口气，“把你的手拿开吧。我就这么的可怕吗？”

“不！一点都不可怕！还很好看！”

少女噗嗤一声笑了，少年看呆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动人的景色。少女忽然嗔怒的看着惊呆的少年，“再这么看我的话，我就把你的两只眼睛给挖下来，让你再也看不到东西！”

“不要！我还是捂着眼睛吧！”少年条件反射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镰佑。”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每天都会和师娘来这座山采药材。这几天师娘生病了所以没有来……”镰佑忽然想起了什么，站了起来，“我的妈啊，我一晚没有回去，师娘生病了，蒹葭小师妹一定着急了。我得立刻回……。”

刀一样的眼角锋芒让镰佑的最后一个字的声音回缩了胸腔中，她薄薄的嘴唇吐出了几个字，“不准回去！”

“可是我真的……”

镰佑对上少女的眼睛总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寒气从镰佑的心底扩散开来，心底空虚的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不敢和她争辩一句。“在我的伤没有好之前，不准离开我三丈之外！如果你出了距离我三丈外的地方，你可能再也不会看到你的师娘和你那个叫蒹葭的小师妹了。”

镰佑内心挣扎了许久，“好！等你的伤好了之后，一定要让我走！”

少女闭上了眼睛，转过了身去，“先把你尿湿的那块布单给洗干净，洗不干净别来见我。”

镰佑脸红似火。诺诺的嗯了一声拿着湿哒哒的布单走了出去。

镰佑望了许久，少女盘坐在木床的一个角落闭着眼睛，安静的坐了很久很久。镰佑把洗干净的布单搭在了破窗户上。她该不会是睡着了吧，都这么久了，我是不是……

脚步轻微的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镰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少女闭着眼睛还是那个姿势。一米，二米，十米……镰佑的心底欢快的像长了一个翅膀的小鸟。

脚最终踏在了边界的地方，三丈之外的一脚。喜悦浮现在了镰佑的脸上，耶！终于逃出了她的魔爪了！

镰佑回头掩不住眼神中跳跃的闪亮光芒，那个低矮的小屋和那个恐怖没有良心的女恶魔，再见了！镰佑的心都要跳出了胸膛。

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镰佑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一个巨大的石块样的东西撞住了自己的脑袋，镰佑悠悠晃晃的倒了下去，鲜血像温热的泉水一样从自己的心口流逝了，身体越来越冰凉了。

“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不要离开我三丈之内的地方。”镰佑听着她训斥的话语，摸着自己头顶上包扎的伤口，撇着的目光把那个飘荡着披风的黑色身影给劈裂成了几段。

“我怎么知道你……”

“还好你跑出的不是太远，我布置下的那些更为厉害的东西你还没有遇到。你能活下来，算你命大。”少女淡淡的说着，看着镰佑的生命就像飘落的那一片秋叶那样轻微。

“你！”镰佑红着眼睛，咽下了一口愤怒。

少女的眼睛中在镰佑看不到的深处，汹涌着莫名的情愫，被眼睛表层镜湖一样的水晶物质给遮蔽了。黑色的长发在眼前浮荡着悠扬的惆怅。镰佑，他全都看不到。

“我要你以后再也不能离开我半步！”少女的黑色披风下看不到的身体在冷颤的发抖，她从来没有想到她接下来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做出这样一个改变了她和他一生的举动，直到后来镰佑拿着剑成为天下间最邪恶的人。她站在时间的这个彼端，看不到他的未来。她不想要的，她忌惮的，最后她全都甘之如饴的接受了。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不好也不坏的命运。

所有的一切都从这个端点离散出一个个的线结成了一张巨大的网，他们每一个人都被束缚在一个低矮潮湿的角落，每个人都和每个人的生命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交集，或许是擦肩而过，或许是生死之交。命运写下的确凿铁言，在他们生命的长河一一的浮现了。

这么的一句话，仅仅只有九个字。从她薄薄的嘴唇中努力的发出，恍惚中，在她日后回忆这一刻的时候，感觉当时的那句话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镰佑睁大了眼睛，努力的看着她锐利的眼芒穿过他瘦小的身体，傍晚的夕阳照在她的背后，黑色的长发暖暖的让人感到无限温柔的眷恋。她的脸孔沉寂在看不到光的黑暗中，只有她的嘴唇，红艳似火。

镰佑的喉咙梗塞了许久才咽下了一口唾沫。

二、成为她的徒弟

“我要你成为我的徒弟！”

“我要你成为我的徒弟，以后服侍在我的身旁，不要离开我半步。”少女再次重复了一遍，镰佑张大的嘴巴可以塞下一个大大的桃子。

“为……什……么？”镰佑好久才反应过来，摸着自己受伤的脑门，“我没有……听错吧？”

“你没有听错。”少女往前走了一步，从逆光的黑暗中走了出来，她的脸全都铺满了金色的阳光，看上去带着迷蒙的圣光和陶醉人的遥远浪漫，“我很严肃的做了这个决定。没有为什么。”

“可是，可是我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不知道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不知道你是不是坏人，甚至……”镰佑嗫嚅着看着少女，“我连你是不是这个山里的人都不知道。”

少女又笑了，冰雪之地上绽开了绝美的雪莲，“那你听好了。我是癸教的人，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发现一直被追杀到这里，然后被你救了。至于你问我是不是坏人，坏人从来不说自己是坏人。我，既不是坏人，也不是好人。”

“癸教？”镰佑摇了摇头，“从来没有听说过。”

少女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金黄色的人，他的眼神中如灰烬没有光亮。他垂首站在少女的面前，谦卑的像个低贱的仆人。镰佑吓了一跳的往后退去，镰佑的目光被眼前的这个人吸引住了，他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微笑，他的长发比一般的少女还要柔顺黑亮，他的嘴唇嫣红的仿佛透着血，金色的长袍高贵而靡滥。

“这是……”

“傀儡。”少女看着贵族般的男子，“他是我用魂力创造的傀儡。”

“啊”镰佑瞪大了眼睛，伸出了手去抚摸金色人的衣角，镰佑的手穿过了他的衣服抓不到一丝实质的东西。镰佑抬起了头看着嘴角好像露出了笑容的傀儡人，猛的把手缩了回去，“他……他冲我笑了！”

“是我让他对你笑的。”傀儡人的几髻发丝飘在少女的眼前，如隐若现，“之前我警告你不要离开距离我三丈的地方，是因为我在边界布置下了这些傀儡人，他们是守卫我的武士。把你击伤的那个傀儡人，是我造出来最弱的一个。”

“他看起来好像也很柔弱的感觉……”

“是吗？”少女冷冷的一笑，金色的傀儡人身形的残影在镰佑的眼睛捕捉不到的地方飞奔了出去，远处的地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镰佑再次张大了嘴巴看着远处烟雾消弭之后的狼藉，没有说出一个字。

“你还觉得他柔弱吗？”

转过身来的镰佑又看到了那个怪物，一个冷冰冰的怪物，那个金色的傀儡人不知又在什么时候站在了原来的那个地方。镰佑吓的坐在了地上，脸上挂着微笑的傀儡人忽然弯下了腰跪下了右膝，冲着镰佑伸出了手。

镰佑犹豫着再次伸出了手，他触摸到了金色傀儡人的手，温暖，儒热。镰佑大叫了一声，“他的手有温度了！”

“是我控制他的手有了温度。”少女看着镰佑的眼光变得柔和了许多，“是不是觉得很神奇？”

镰佑使劲的点头，“真的……真的是太神奇了。”

少女也蹲在了地上，注视着镰佑有些局促害怕的眼睛，“你答应我成为我的徒弟，我会把这个奇迹教给你。你愿意吗？”

镰佑的脸上浮现了希冀的神色，舔了舔嘴唇，少女看着镰佑笑了，镰佑的脸上写满了渴望，“不！我不愿意！”

少女的脸立刻冷了下来，镰佑一步一步的往后退挪了出去，“我还要去找师娘，去找蒹葭，我不能随随便便拜一个陌生人为师父。”

“你真的不答应吗？”

“不！”

一柄金色的短刃再次凝聚在镰佑的喉咙处，少女看着镰佑坚毅的神情，短刃在空气中消失了。少女忽然叹了口气，“多少人想要我成为他的师父我都不答应，他们送给我珠宝，送给我胭脂，跪在地上求我我都不答应。现在你……“

镰佑看着少女落寞的脸上浮现的忧伤，心也不由得软了，“我不能随随便便拜别人为师，我师父告诉我，拿别人的好处要十倍奉还。你的傀儡人我也很想学，但是我没有可以给你的东西。而且我还要去给师娘采药，我师父死了，只能由我和蒹葭去照顾师娘了……”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好东西呢？你这个小家伙也不傻嘛？”少女眼睛亮晶晶的，嘴角的酒窝浅浅的露出来，旋即又被黑缎般的长发遮盖住了。“好吧，既然这样，我也不强逼你。等到你想要学些我的驭魂术的时候，我会教你的。”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的，而且我很笨的，很多药材的名字都搞不懂……”

“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还是一个小大夫，”少女的眼睛滴溜的转了一圈，“我呢，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做过好事也做过坏事。我做坏事呢，一般都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现在我受伤了，只要你把我照顾到痊愈的时候我就会放你回去。虽然你的师娘也生病了，但她还有你的小师妹吧，她好歹懂一点医术吧。我呢一个人孤苦无依，医者父母心，照顾每一个生病的人是大夫的天职，你不会把我丢下不管吧？”

镰佑思索了很久，咬着牙点了点头，“我答应！不过等到你伤好了以后，你一定要放我回去！”

少女点了点头，镰佑脸上露出了笑容，伸出了小指。“这是做什么？”

“我们拉钩保证啊，证明你没在说谎啊。”镰佑郑重的看着一脸疑惑的少女，“我和蒹葭一直拉钩作保证，哎呦，这次没有回去还是唯一的一次食言呢。回去又得多洗一个月的盘子了。”

少女的小指轻盈的勾在了镰佑的小指上，轻轻的摇晃了几下，“是这样吗？”

镰佑点了点头，忽而又发问，“难道从来没有人和你拉钩吗？你小时候是怎么过的？”

少女转过了身去，镰佑看着她瘦长的身影走了出去拉出了一个长长的影子，“我没有小时候。”

镰佑摸着自己受伤的脑袋，喃喃自语，“奇怪了，她怎么会没有小时候，她一生下就是这么大吗？”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少女的身影已经定格在了床边，闭上眼睛盘膝而坐的少女脸上不时被微风吹过的几缕长发遮盖了眼睛又落了下来。

真的好美，镰佑心底赞叹着。

“在你救我的时候真的没有看到一个很恐怖的大鸟一直盘旋在我的头顶上吗？”少女的脸上闪着一旁“烛火”金黄慵懒的光，疑惑，凝神。

“你的这个傀儡人还真的厉害啊。”镰佑啧啧的看着金黄色的傀儡人的头顶上燃起了一个小火苗，烛火温柔的洒遍了他们的小屋子，右手还不忘把捣烂的长生草汁液涂抹在少女柔嫩的长腿皮肤上。

“我问你话呢！”

“啊?大鸟？没有啊，我看到你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你一个人浑身都是伤倒在了地上，我救了你。没有其他什么怪物。”

“真的没有吗？”

“如果有怪物的话，我怎么可能把你救回来呢？”镰佑看着少女思索的神情，嘟囔着，“其实我觉得你就是这个森林中最恐怖的怪物。”少女的目光游离，没有听到镰佑的话。

“喂，你听我说话吗？”镰佑忽然冲着少女的耳朵大吼。

“你干什么？”镰佑忽然发现一旁的金色傀儡人也冒出了森然的寒气。

“我……是想问你，你背后和前面的伤怎么办？”镰佑红着脸，“你腿上和脚上都已经涂好了。”

“前面的……让我……自己来，“少女也显得格外的不好意思，“背后的伤还要你帮我。”

“好吧。那你，那你得把背后的衣服脱了……要不我怎么涂？”

少女轻轻的褪去了背后的衣物，忽然回过头恶狠狠的看着镰佑，“闭上眼！”

“这，我怎么涂啊？”

“我不管，反正是不能睁开眼睛！”镰佑觉得此刻的少女十分的刁蛮不讲道理。

“那我试试吧。”镰佑把汁液放在了床上，自己的手放在了少女的背后，闭上了眼睛的镰佑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到了手指上，触在少女已经好了大半的肌肤上，就像天鹅绒一样的柔腻温暖，镰佑的脸都要燃烧起来了。他的手指分外的敏感。一寸一寸的下滑，镰佑感觉胸腔生起的火都要把自己给吞噬了，呼吸都变得异常沉重，和着空气中少女身体的芬芳，时间一滴一滴的落下，镰佑的身体绷紧成了一根细长的弓弦。

“行了。你出去吧。”少女的这句话像沉重积压的最后一根稻草，镰佑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汗水把衣服都给浸湿了。

走出去的镰佑深呼吸了一下屋外清凉的空气，回头看着倒映在窗户糊纸上的妩媚影子，镰佑又一阵脸红。自己这是怎么了，看到蒹葭的时候也不曾这个样子啊。

少女把自己的身体收束在了黑色的披风长衣中，目光隐隐的跳动着夜晚的灯火，一定要这样做吗？她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一个瘦小的身影，目光忽而又变得坚毅。

“都过去七八天了，我觉得你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你觉得怎么样了？”镰佑看着已经活动自如的少女。

三个金色的傀儡人从眨眼睛的间隙中站立在了少女的四周，镰佑这才发现她的手指轻微的在空气中轻微的弹动着，那些傀儡人的嘴角泛起了和她一模一样的冷笑。少女点了点头，颇为满意的把自己的手垂了下去，“我很满意。谢谢你这几天这么一直照顾我。”

镰佑感到背后嗖嗖的冷风，急忙赔笑，“别，千万别这样，你这么突然这么对我说话，我还有些适应不过来呢。”镰佑摸着自己的脑袋，自己的伤口也早已经好了。

“总之，还是很谢谢你。”少女忽然低头冲着镰佑欠身，紧绷的脸上淡雅的没有了烟云。

镰佑也急忙的欠身，“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嗯。”少女轻松的点了点头。

“那，再见了。”镰佑的右脚已经跨出了低矮的门槛，脸还看着屋内站着的少女，生怕片刻后电闪雷鸣发生骤变。

“等一下！”

镰佑背后冒出了热腾的蒸汽，从尾椎传到了脖子上，心口猛的收缩，她不会真的变卦了吧。一种莫名的恐惧从背后熊熊的燃烧，就像一头剧毒的蛇嘶嘶在自己的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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