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归来》： 瞒得了天，瞒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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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瞒得了天，瞒不过他！

阆苑圣山，惊鸿大陆第一灵山，此山直通天阙，据说若有灵修能够驻足山巅，便能立刻羽化登仙，承天地之大道！

只叹，仙历天泽一七二五年，身负天下第一人称号的上官无量手持霜咏对旧主后人痛下杀手，剑灭天运一脉，逼死天玄圣女，欲图自承天道！

只是不知为何，同年九月，如日中天的上官无量，无视天下灵修之口诛笔伐，一剑将大陆之瑰宝——阆苑圣山拦腰斩断！

并在其上建立镇天仙宗，改仙历为上官，正式代行天道之责！

千百年来，独占阆苑圣山的镇天仙宗，无风无雨，无霜无晴，饱尝天道馈赠，享受世间供奉，可谓钟鸣鼎食到了极致！

可自仙历上官一三五九年初，阆苑圣山不时狂风呼啸、暴雨连连，就连仙宗内阁，都时常出现六月飞雪、腊八烈阳的奇异现象。

镇天仙宗乃是天下第一大宗，能搬山填海、猎日吞月的强大灵修自然有不少，可是无一例外，这些距离成仙只有半步之遥的准仙人，也对这等情况束手无策！

毫无疑问，这是来自天道的警醒，是天罚的征兆！

几日后，仙宗内狂风骤起、电闪雷鸣，饶是护宗大阵全力开启，依旧无法阻挡天雷对仙宗弟子的鞭挞！

面对这一情况，护宗的垂髫半仙也慌了神，一连捏碎数十道神符，才得抽身大喝一声：“快！快去唤宗主前来！”

“不用慌张，本座已经知晓了。”

声音传来，惊雷即停！

竖手一指，乌云裂散！

在一片惊呼声中，深邃双眸似乎孕育着星辰的威武男子踏空行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不过上官无量就如同太阳一般耀眼刺目，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本来面目，更有不少实力不济的弟子只因多看了一眼，便口鼻溢血，腿软无力！

当世第一人，仅仅只是气息外露，便是如此的恐怖如斯！

“垂髫！圣女何在？”上官无量的语气很平淡。

“回宗主，自天雷来袭，垂髫并未见到圣女身影。”垂髫半仙躬身说道。

“圣女未到？！”上官无量惊怒，立刻道：“随我去天玄陵园！”

眨眼间，天玄陵园。

“天玄圣女！宗主驾到，快来觐见——”

“天玄圣女！宗主驾到，快来觐见！”

垂髫呼喝了两次，并且第二次动用了灵力，保证声音能完整的传到陵园的每一个角落，但依旧迟迟没人回应！

“不用叫了。”上官无量按住垂髫的肩膀，沉声道：“看来这次，天道不愿意再选择妥协了！”

来到天玄陵园的笑川之池，赤脚的天玄圣女仰面倒于池边，身上穿戴的无缝天衣，如今变成了一缕薄纱。

“这！这……”

垂髫大惊失色，而上官无量已经先一步来到圣女身旁，一声大喝平地惊雷：“魂来！魂来！”

两声蕴含着无尽灵力的怒喝，硬生生将已经飘散的几缕魂魄给勒了回来！

只见天玄圣女睫毛眨了眨，睁开了已经没有黑瞳的满是血丝的白眸！

圣女的嘴角点点血丝涌出，气若游丝道：“瞒不过了，瞒不了了！你瞒得了天道，可你终究瞒不过他——”

“他？！”上官无量顿时化为怒目金刚，“千百年前，他已经将神识散落，怎么可能重回惊鸿？！”

可惜，上官无量只是截断了天道，并没有真正的承载天道，活死人塑白骨等逆天改命之事，并不能完全做到。

所以还没等上官无量的话语说完，天玄圣女便魂飞烟灭，再也找不到一丝世间踪迹。

“青瓷，让你瞒天千年，受苦了。”上官无量看了圣女最后一面，为她合上双眼。

“宗主！现在……”垂髫将头垂向地面，低声问道。

上官无量不予理会，负手直面天阙，周身衣物猎猎作响：“姬天泽！千年前，你断言我一生都无法承载天道，那今日，我便灭了这天！”

“垂髫！！”

“取霜咏来——！！！！”

……

安雅郡国，五方宗门。

晴天之上，一艘木舟正在急速飞行，木舟左右青山俊秀，怪石嶙峋，山林中的奇珍异兽更是数不胜数，不消多想便可知晓此地灵气充裕。

飞行的木舟为品阶最低的一品战舟，身量不大，仅能容纳十多人置于其内。

此刻木舟内一片欢声笑语，无数年岁不大的少男少女正围在舵首，听仙宗的内门师兄，讲解仙山的玄妙与门规。

“师兄师兄！加入内门之后，聚灵丹真的每日一枚吗？”

“师兄！内门的宝阁内，可有玄级术法？”

“师兄师兄！听说你已经步入炼气八重天，能不能传授些经验给我们？”

“师兄！咱们还有多久抵达内宗啊？我……我有些腿软。”

此话一出，木舟上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好一幅和睦的画面。

然而在船尾，有一俊朗少年垂头坐着，不吱声也不动作，仿佛与欢笑的人群格格不入。

在舵首与众师弟师妹们讲解的汪诚师兄，偶然间瞥到了独坐船尾的少年，疑惑道：“那位师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也怕高吗？”

一提到船尾少年，之前笑容如百花绽放的一名少女，立刻露出厌恶之情，一边走向少年一边道：“师兄！这人就是咱们五方宗门里，大名鼎鼎的林——牧！”

少女嫌弃的戳起少年垂下的头，露出少年痴傻的眼神，以及流着口水的嘴角，不满道：“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的傻子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而天虹师尊居然要求我伺候了他两年！两个仙历年啊，不是人间年！”

听到林牧这两个字，汪诚瞬间恍然大悟，看向船尾少年的眼神，也从疑惑变成了幸灾乐祸！

“唉！”汪诚叹了口气，摇摇头：“天虹师尊的确对这个家伙宠爱过度了，就这样的废人，居然也能占用一个进入内宗的宝贵名额，师尊欠考虑啊！”

“是呀！”周围人附和道：“这样的废人，空有一身修为，可是根本无法使用！你看我仅用凡力，一脚踹他身上，他会闪躲吗？”

一少年嬉笑着从人群中走出，一脚对着林牧当头踹去！

然而，就在鞋底几乎贴到林牧脸面上时，林牧动了！！

第二章 血债血偿

林牧，五方宗门百年来最为耀眼的天才，十五岁那年被天虹真人收为座下弟子，仅仅修炼了三个仙历年，便从一阶凡人蜕变为炼气六重天的天才灵修！

要知道！林牧这等天赋，即使在受一域之地供奉的大宗门内，都堪称翘楚，更别提五方宗门这个只掌控了一郡之地的小宗门了。

如此有天赋的弟子，自然受到了整个宗门师尊的照顾，修行资源要多少有多少，即使暂时短缺都要从别处挪来优先满足于他！

那时的林牧可谓风光无两，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收获同宗人羡慕的眼光以及恭敬的问候，甚至连平日里不太愿意理会座下弟子的师尊们，都时不时亲临林牧洞府，嘘寒问暖。

不过，天才的头衔已经加上了曾经二字！

在抵达炼气六重天之后，林牧不知道是遭了天谴，还是触怒了神明，一夜之间就变得痴痴傻傻，甚至连吃喝拉撒都无法自理！

口中唯一会嘀咕的，都是些什么屠灭上官，以正天道等傻子爱说的胡话。

能够光耀宗门的天才，一夜之间变成了话都不会说的傻子！五方宗门的掌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快疯了！

花费了大心血培养林牧的天虹掌门立刻动用所有能动用的手段，只求能恢复林牧的心智，可是什么灵丹妙药都下去，林牧依旧是那副痴傻的模样！

显然，他是无药可救了！

借此机会，原本就不乐意将所有资源倾斜于林牧的道源执事趁机发难，伙同其余执事逼迫天虹让出了掌门之职，由自己取而代之。

无奈之下，依旧将希望寄托于林牧身上的天虹只好妥协，让出了掌门之位，但要求将林牧供着，期望有一天他的心智能自我复苏，重新变回那个傲气无比的天才少年。

而在宗门底层。

天才的陨落，有着叹息，但更多的却是讥笑！

在林牧耀眼的时间里，宗门将修行资源倾斜向他，自然或多或少会克扣掉其余弟子的一些资源。这样一来，被克扣掉资源的弟子不敢将怒火指向师尊，便只好将怒火转嫁到林牧身上。

可笑的是，这些人心中的想法总是——都怪你林牧天赋好，不然师尊是不会把本该属于我的修行资源，挪用给你的。

其二便是嫉妒！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起点，别人一骑绝尘，而你却缓步当前。

在巨大的落差下，优秀的人会寻找自己的问题，然后埋头前进，不争不比，只求自己尽力！

但总有那么多心比天高的愚蠢之人，好高骛远着却原地踏步，将所有原因都归结与师尊偏心，自我欺骗道，如果自己也有那么好的修行资源，我肯定能比他修行的更快之类……

一直欺骗着自己，直到看不见别人的影子后，情绪便从羡慕变成了嫉妒，甚至诞生恨意的也有不少！

于是乎，林牧从天才变成傻子的消息传出后，宗门内的叹息声远远小于暗地里的大笑，以往一口一个亲切的“林师兄”，也改为了带着鄙夷声调的“那个傻子啊”！

一开始，不少人担忧林牧还有机会苏醒，只在背地里冷嘲热讽，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的担忧也就慢慢散去，行为越发的不加掩饰。

更是在道源真人稳固自己的掌门身份后，对林牧的鄙夷，就成了宗门弟子的正确态度！

以至于衍生出，宗门弟子一旦在修炼途中遇见瓶颈，心灰意冷时，就到林牧的破落小院里，对其发泄心中的负面情绪，甚至拳脚相加都不被约束！

此番内宗考核，就是因为天虹师尊心疼自己一手提拔的弟子被如此欺辱，即使在被道源冷眼的情况下，依旧将痴傻的林牧收入内宗，期望林牧能在内宗有栖身之地。

只可惜天虹错了，他本想内宗子弟都是天赋非凡之人，待人处事也该大度善良，但从汪诚幸灾乐祸的眼神中不难知晓，天赋与人品是无关的。

即使是天纵英才，也可能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当头踹来的一脚停住了！

出脚的少年感觉有一双铁手锢住了自己的脚环，并且这双铁手还在不断的挤压，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他的脚环捏碎！

剧烈的疼痛使他的脸皱成一团，喉咙发出痛苦的呼喝，想要反击却感觉周身无力！

忽然的转变，让在船头看戏的人都愣住了，他们中不少人都欺负过林牧，见惯了林牧垂着脑袋任人欺辱的模样，哪曾见过他反击？！

咔擦一声，骨头碎裂！

少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却感觉一阵天晕地旋间，自己已经被倒置与木舟之外，其下，是万丈深渊！

“啊——啊！！救命！救命！汪师兄，救救我！”少年恐慌着双手虚抓，但根本碰不到船檐。

“林牧住手！快将赵立师弟放入舟内，他方才不过是与你玩笑罢了！”汪诚万万没想到，林牧会在这等时刻苏醒，不过仗着自己炼气八重天的修为，他立刻命令道。

“我姬天泽好不容易才瞒过阆苑之人，耗费两年夺舍此具躯体，没想到第一次开眼却是如此狼狈！”林牧将赵立扔进舟内，嘴角玩味一笑：“玩笑？！既然如此，那我也跟你们开个玩笑如何？”

说完，林牧咬破食指，在战舟船尾书写奇异的阵符。

汪诚来不及细细咀嚼林牧的话语，看见他书写的血色阵符后，心道一声不妙，大喝道：“你竟想控制战舟？找死！”

看着袭来的汪诚，林牧头也没回，小指在阵符中轻轻一点，战舟龙头的束缚绳便以闪电之速，将汪诚五花大绑，不能再动分毫！

汪诚又惊又怒，想要呼唤其余弟子携手将林牧拿下。可是抬头看去，那群家伙早就被林牧气势慑住，一个个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废物！一群连杀气都没见过的废物！”汪诚暗骂。

随着阵符闪出一道金光，刺耳的嘎吱声响起！

行驶中的战舟忽然发出强烈的震动，同时速度猛然提升到了极致！

“你疯了么？这样的速度，会毁了战舟的！”汪诚胆战心惊，他觉得眼前的家伙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不要命的疯子！

战舟颤抖的越来越厉害，似乎下一秒就会分崩离析，将所有人抛入万丈深渊！

可是在林牧淡漠的脸上没有一丝惊慌之色，面对骄阳的眼眸闪过一缕烈焰。

上官无量，你灭我姬姓一脉！今世，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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