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剑之光》——青羊a》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血玉悲风乍起时》——环宇孤心。
第一章 一本经书引发的血案
1*
夜,大雨,压的人抬不起头来。范老镖头只能勉强的看清山路,他已经快精疲力尽了,但他仍然要在天亮前赶回侍奉镖局。
范老镖头的坐骑叫紫电,是他在六十大寿的时候,总镖头特意从西域重金求来的大宛马。紫电的脚程在镖局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就算连续三天从未停歇的赶路,也未有一丝的迟慢。
范老镖头对紫电很有信心,他所畏惧的是躲在雨中的黑暗。尽管他和紫电已经如一条白线穿梭在雨中,但他非常清楚,那个阻止他回到镖局的人一定不会罢手的。
范老镖头并没有选择最快的道路,而是刻意的绕过了必经之路,因为他相信对紫电来讲,这点路并不算什么。他不敢去想能否真正躲开那个人,那个如鬼魅一般的人。他只想把这要紧的东西送回镖局。
突然的一个闪电,让紫电突然停住了脚步,它两个鼻孔不停的向外喷着白气。范老表头差点被甩了出去。
闪电只是一瞬间,但范老镖头却仿佛被钉在了那里,直挺挺的坐在马背上,他下意识的用右手摸了摸后腰的包裹。
眼前还是雨夜,只有雨水砸在身上和声音,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但在那一闪而过的刹那,他清晰的看到那个人就站在前面,那张苍白的脸和一双血红色的眼睛让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2*
孟啸龙很早就起来了,长年的镖局生活让他养成了晨练的习惯。此时天刚刚泛起鱼肚白,屋檐还在淅淅沥沥的挂着点雨水。孟啸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早春的泥土气息已经弥漫在雨后的空气中了。
孟啸龙正要舒展一下筋骨,镖局的管家郭凌从院外走了进来。
“老五,老爷子请您到前厅叙话。”
“呦,是二哥,今天这么早?老爷子还叫谁了?”孟啸龙把郭凌让到院中坐下。
“就吩咐请你过去,老爷还让后厨备好了早点。有你最爱吃的豆腐脑。”
“好嘞,那你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
郭凌是跟孟啸龙一起进入侍奉镖局的,不过那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一共有五个孩子被侍奉镖局收养,随着年龄的增长,郭凌因为老成持重就被总镖头留在了身边,五年前成了侍奉镖局的管家。平日里大家也都不怎么见外,彼此还以兄弟相称。孟啸龙和其他三个兄弟,也在总镖头的调教下成了镖局里面的左膀右臂,侍奉镖局的生意也随着孟啸龙兄弟四人的努力,越做越大。
孟啸龙穿好衣服从屋里出来的时候,郭凌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二哥,一会一起吃早饭不?”
“老五,镖局的规矩,老爷子跟分号掌柜谈事的时候,不能有他人在场。”郭凌说的很严肃。
“好好,又来了,我就说没那么大规矩。”孟啸龙心里总觉得他这个二哥有时候太过于刻板。
“规矩是老爷子定的,要不是老爷子宠着你,镖局上下谁敢这么没规矩。你忘了老四挨那几板子了。”
“那是他自己喝酒误事,都跟他说多少次了,少出去沾花惹草。没有女人就活不了。”孟啸龙一提起他这个四哥就气不打一处来,“镖局上下,这几年出的岔子全是因为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之前他不是这样啊。老爷子最宠的是他!规矩都是给别人定的。”
“你少说两句,一说就来劲,老四他为镖局出生入死你比得了吗?虽然咱们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老爷子心里可跟明镜似的。我告诉你啊,他再怎么也是咱们兄弟,也是你四哥。以后不许这么没规矩。”郭凌也有些生气,把头歪倒了一边,撇下孟啸龙径直向正厅走去。
孟啸龙也叹了口气,追了上去。“好了,我不说了。二哥你可不许生气。我就是觉得四哥这样下去绝对不是办法。沉迷于女色,我还得找大哥去。”
此时,孟啸龙的四哥在床上已经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了。
“这是谁啊,又背后说我坏话。”杨尹峰使劲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谁有胆量在背后说你的坏话啊。”一个纤弱的女子,坐在梳妆台整理着头发。她回头看了一眼杨尹峰,又继续整理依旧凌乱的发髻。“你赶紧回去吧,要不然你们老爷子又该生气了。他老人家不喜欢你在我这里。”
杨尹峰瞟了一眼梳妆台前的康芊。“回去做什么?有大哥和老五他们,大事小情都能给办了,实在不行不是还有郭凌呢么,他做起事来不必大哥差。”
“范老镖头不是说这两天要回来了么,我看前面也没有什么消息,不会出什么是吧。”康芊一边说,一边走到屋门口。轻轻的在门口敲了一下,“月儿,去打盆热水来。”门外轻轻的应了一声,“是,姑娘。”
杨尹峰从床上做了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能有什么事情,范老镖头从没有出过岔子,估计是这鬼天气耽误了行程。”康芊走到床边把头搭在杨尹峰的肩头,轻轻的说道,“不会,我昨天亲耳听你大哥说范老镖头应该是昨天就回来的。他是跟老爷子一起打天下的,镖局的规则不会坏在他手里的。一会你洗完脸,赶紧回去吧。这几天你也别来了,我要出去几天。”
杨尹峰扭过头,亲了康芊一口,“去哪?什么时候回来?”
康芊瞪了杨尹峰一眼,“你管不着。”
这时门口想起了敲门声,康芊走到门口,拉开门后说道,“服侍公子洗漱吧。”
门口的月儿点点头,轻声道,“是。”
杨尹峰苦笑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孟啸龙目送走了郭凌,轻轻的拍了拍老爷子卧室的门。“师父,啸龙来了。”
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进来吧。早饭准备好了,咱爷俩先吃。”
孟啸龙推开门,看到师父已经在桌前等候自己,回身轻轻的将门关上,坐到了桌前。在孟啸龙心里,他的师父更像是自己的父亲。在三十年前娄星辰收留他们兄弟五人的时候,孟啸龙正得了风寒,要不是娄星辰及时施救,恐怕孟啸龙就一命呜呼了,再加上娄星辰风雨不辍的培养,他们五人尤其是孟啸龙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江湖上一提起太玄一剑震九州的威名,可以说是无不景仰,侍奉镖局的威名也随之扬名江湖。
娄星辰指了指孟啸龙身前的豆腐脑,说道:“快吃,一会凉了。”孟啸龙于是大口的吃了起来。
娄星辰也一起喝了一点粥,但毕竟已经年近古稀,吃的东西明显比以前少了。娄星辰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几十年的江湖生涯到让他把这些看的淡了。他看着一旁狼吞虎咽的孟啸龙,心里是高兴的,也是苦涩的。这几年还能像他们小时候一样,在自己面前像个孩子一样的人,只有孟啸龙了。老大赵辰飞一心扑在镖局的生意上,去年的年夜饭都没有回来吃。老二郭凌倒是天天跟在身边,做事也算兢兢业业,但总是觉得两个人之间隔着什么。老三孙一鸣从小就喜欢练武,也不管镖局的事情,就把自己关在练功房闭关。有时候娄星辰还很懊悔是不是在孙一鸣小的时候,因为练功逼的太紧,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恐惧。每次孙一鸣见到自己就紧张的说不出话来,那时镖局的业务繁忙,娄星辰也没有太在意,久而久之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说过话。至于老四杨尹峰,每当娄星辰想起他总是一声叹息。
孟啸龙放下碗筷,说道,“师父,您又想起四哥来了?”
娄星辰点点头,“哎,你这个四哥,咱不提他。你吃好了么?”
孟啸龙擦了擦嘴,“吃好了。您这么早就喊我过来,不会是出什么了吧?”
娄星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信是赵辰飞写的,孟啸龙打开后仔细的看了一遍,脱口道,“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娄星辰从孟啸龙手里拿过信,重新叠好收在了怀里。“怎么不可能?范羽到现在都没有回镖局,你大哥的消息没错了。”
“那我去找!”
“你去哪里找,范羽必定不会走官道回京,而且我想应该是昨晚出的事。这么大的雨再加上他连续赶路,眼看就要到家了,精力和体力都是最差的时候。要是我,我也会选这个时候动手。”
“那怎么办?您把我喊来不会就只是让我知道这个事情吧。”
“你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娄星辰瞪了孟啸龙一眼。“这几年你也算闯出名堂了,别这么毛毛躁躁的。你先去金陵和辰飞汇合。看看能有什么线索。镖局里的事情,就先交给尹峰处理。”
孟啸龙嗯了一声,“那您在家里要多休息,有事就让二哥飞鸽传书给我。我跟大哥不在这些日子,镖局的事情就缓缓吧。四哥他……”
“好了,赶紧出发吧,镖局的事情你就别管了。路上小心。”
3*
金陵,帝国最繁华的城市之一。侍奉镖局在南方镖路上的重要中转站。左凌云作为金陵分号的大当家,绝对算的上是兢兢业业,在江浙地面也可以算是个人物。前日接道京城的飞鸽传书,今天一大早便到了城外十五里等待着孟啸龙。
左凌云坐在凉亭里闭目养神,看似轻松实则焦急万分。若非大爷赵辰飞三番两次的宽慰,左凌云早就到京城负荆请罪了。
一个伙计在左凌云耳边轻轻的说道,:“当家的,五爷来了。”
左凌云缓缓的站起身来,仔细的整理了一下衣衫,他知道孟啸龙不会责骂自己,但正是因为镖局里的宽慰,反倒让他越发的自责。
“五爷,您来的可快。”左凌云走上前去牵孟啸龙的马缰绳。
孟啸龙从马上下来,微微一笑,“左掌柜的早,我来的快不如你们的消息快。还劳烦您和众位兄弟出城迎我。”
“五爷,看您说的,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真是愧对总镖头。范老镖头竟然也……”
孟啸龙并没有让左凌云来牵自己的马。虽然他跟赵辰飞一样都是镖局里的少爷,但他从未把镖局的伙计当成下人。更何况这些掌柜的和镖头,大部分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来镖局也都是冲着师父的面子。不过孟啸龙又怕让左凌云多心,便笑道:“金陵是南七省的喉舌,正因为有你左掌柜的在,师父他老人家才高枕无忧,我们谢你还来不及呢。我临出门的时候,师父跟我再三嘱咐,万事不可自作主张,要多跟您一起商量。”
左凌云先是面相北方深深的鞠了一躬,随后说道:“五爷,家里的事情您都知道了吧。”。
孟啸龙点了点头,“见到大哥的信了。我大哥在家里么?他怎么不来接我?”
“大爷听说您要来已经都安排好了,昨日金陵史家有事相邀,估计得晚上才能回来。”
孟啸龙叹了口气。“好吧,咱们先回镖局吧。”大哥永远是这样,一心只是希望能够让镖局的生意不断的壮大,镖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一点都不在意,虽然几个兄弟可以帮衬,但他作为大哥总要有大哥的样子吧。
在来金陵的路上,孟啸龙不断的在脑海重复着信中的内容。金陵分号一夜之间七名镖师殒命,分号二当家周羽名在惊吓过度后失了神,终日疯疯癫癫,再加上范老镖头不知所踪,大哥竟然还有心情去跟史家谈生意。孟啸龙越想越生气,但在左凌云的面前也着实不好发作。
“周二当家的情况怎么样?”
左凌云叹了口气,说道:“羽名一直把自己锁在屋里,我已经找了金陵最好的大夫,也束手无策,说是那晚惊吓过度,伤了心神。大爷让大夫开了点安神的方子,死马当活马医吧。”
“有人照顾么?”
“有。是之前一直跟着羽名的伙计,小李子,他一直贴身照顾着。吃喝拉撒睡就都靠他了。”
“这个小李子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不?”
左凌云摇了摇头,“小李子虽说是羽名的跟班,但平时是跟其他镖师在后院住。那晚是大爷先到的现场,羽名晕死在人堆里了。等救醒他的时候,就疯疯癫癫的了。”
“镖师们已经厚葬了?”
“是的,按大爷的安排,家里也都给了五百两的安家费。您看还需要做点什么么?”
“不用了。我大哥还嘱咐什么了?”
“大爷说此事不宜声张,毕竟是家里出了事,对镖局的声誉有影响。所以外面应该还不知道这个事。”
孟啸龙看了一眼左凌云。“恩,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遮遮掩掩的早晚会传出去。对了,这趟镖是谁托的?”
“就是金陵史家,托的是一本经书。”
“经书?什么经书?镖资多少银子?”
“寻常价,二百两而已。听史家伙计说,就是一本有年头的藏文经书。要送给京城的程家老夫人。因为贵重所以特意找了范老镖头押送。史家也会派人跟随。但就在出发前的晚上便出事了。史家人来时候,底下的人按大爷的吩咐说是范老镖头走的急,先走一步了。那人也没说什么,自己追下去了。”
“一本藏传经书,还要派专人一同护送,史家来的人是谁?可曾问过?”
左凌云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史家大少,史英杰。”
孟啸龙一惊。他听过史英杰这个名字,早在十几年前就听说过了。“大纯阳手,史英杰。这么狠的人物出马,这本经书可不简单啊。”左凌云并没有搭话,孟啸龙看了一眼他,接着说道:“大哥去史家谈什么事情,他交代了么?”
左凌云点点头,“史家这两天一直派人来问经书的事情,大爷怕家里有事,所以一直拖着,您到了他就放心了。”
孟啸龙嗯了一声。对于丢东西他并没有太上心,毕竟镖局这几年虽然偶然有些小差误,但从未耽误过什么大事。二百两的镖资就算赔也没多少钱。只是对方是金陵史家,多少要受点责难。就怕这经书真有什么大背景,侍奉镖局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想到这里,孟啸龙突然觉得头有些疼,再加上连夜赶路的缘故,整个背脊突然酸疼的不能动换。左凌云看出来孟啸龙的不适,说道:“五爷,要不等到了镖局您先吃点东西歇歇脚。我把那晚处理后事的伙计找来,您在慢慢询问。”
孟啸龙呼出了口气,“也好。”
4*
金陵史家的庄园就坐落在城北二十里山脚下。赵辰飞对这里已经非常的熟悉,所以门口的知客一见是他,便恭敬的迎了上来。
“赵爷,我们公子在后山的老地方等您。这几天怎么没见您来啊。”伙计满脸堆笑。
但赵辰飞此时并没有什么寒暄的热情,也不理他,点点头,径直的进了山门。那伙计讨了一个没趣,嘴里嘟囔了两句便把门关上了。沿着山路往里,一直走岔路,听见轰鸣的水声后再过两个石桥便是晚月亭。亭中水气弥漫,但能依稀的看见一位白衣少年正在饮酒。赵辰飞走到亭内,也给自己斟上了一杯酒。两个人就默默的自斟自饮起来。
等到酒壶里的酒干了,赵辰飞又晃了一晃,重重的放在了石桌上。
史英杰微微一笑,从身后又拿了一壶出来,赵辰飞刚要伸手去接,史英杰说道:“我确实没有想到,范老英雄会出这种纰漏。”
赵辰飞死死的盯住了史英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纰漏绝对不会出在范老身上。”
史英杰把酒壶递给了赵辰飞。“程家既没有见到人,也没有见到东西。”
赵辰飞又干了一杯。“镖局死了七个人。一剑封喉,七个跟在范老身边的好手。”
史英杰的眼神突然凝聚在一起,又突然散开了。“跟在范老身边的人,难不成是少林寺出来的那七位俗家弟子?去年给我们老太君祝寿,他们也一起来过。”
赵辰飞点点头。“所以范老当夜就第一时间赶往京城。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一定是让范老根本来不及跟我讲清楚,便匆忙上路了。”
史英杰似乎没有在听赵辰飞的话,只是喃喃的说道:“七个人,一剑封喉,我做不到。”
赵辰飞一愣,“你说什么?”
史英杰吸了口气,说道:“我说,那七个人并非一般庸手,能够将他们一剑封喉,江湖上你我之辈恐怕没有人能做到吧。”
赵辰飞点点头,“所以不光是东西没了,拿走东西的人也不简单。”
史英杰没有说话。
赵辰飞接着说道:“我这次来是想当面问问你,还有多少人知道这本经书的事情。”
史英杰摇摇头,“史家只我和爹知晓此事,老太君倒是问过两句,但被我爹敷衍过去了。没想到本想声东击西,结果被人算计个正着。”
赵辰飞手里的酒杯又满了。“不会是这么简单的被人算计!我赵辰飞不是自负,但这二十年,向来算无遗策。十三路中的十二路影子人马全都安全抵达目的地,唯独这最不起眼的一路竟然几乎全军覆没。”
史英杰也自己干了一杯。“你们镖局里面只有你知道此事?”
赵辰飞对着亭外,冷哼了一声。
史英杰苦笑道:“也许,我们应该问问程家。”
赵辰飞又是一声冷哼。“程晚月?她要嫁的人是你,又不是我。英杰老弟,这本书非同小可!关系着我侍奉镖局和你们金陵史家的荣辱兴衰,绝不能就这样前功尽弃。我们还是要弄清楚,到底是哪里出的纰漏。”
史英杰点点头。“不错,那范老的下落?”
赵辰飞道:“这个你放心,京城那边有我四弟照料,虽然他这几年不怎么管家里的事,但在北面他还算有点影响。范老的消息师父肯定会安排给他去查,你就不要多虑了。金陵这边师父让老五过来了,他不知道经书的事情,你就告诉他此事我已经给史家赔罪就好。其他的不用让他知道太多。我会让他全力查找凶手。”
史英杰道:“嗯,也罢。那你有什么打算?”
赵辰飞从怀里拿出一块石头。“见过这个么?”史英杰拿过来把玩了一圈,说道:“青城山的石头?你要去四川?”赵辰飞把石头收好,说道:“川陕的路线侍奉镖局从来没有涉足过,不知道这次青城山为何突然找上我。我也想去那边听听经书的消息,经书的传闻不少,只怕他们并不知道真正的秘密。”史英杰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消息了及时通知我。我明天就启程,到了京城再看吧。”
5*
孟啸龙一直等到天黑,也没有见到赵辰飞回来。一个下午的询问,让他略感疲惫。随便吃了点东西,屋外便传来左凌云的声音。“五爷,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孟啸龙跟着左凌云来到东跨院,镖局的伙计们在院落四周都立起了油灯,整个院子也就亮堂了很多。在院中间矗立着八个用稻草编织好的假人,正好成一个扇面,全都面向扇形的中心。每个草人的咽喉指出都嵌入一枚核桃。孟啸龙对身旁的左凌云说道:“你看他们的位置有错么?”
左凌云在稻草人周围绕了两圈,对孟啸龙说道:“位置没错,羽名就在这八个草人的中间。其他七个人也都是倒在草人的位置。”孟啸龙缓步走到草人的中心,对左凌云说道:“左掌柜的,你看好,如果这七个草人换做是你,你能否躲得开。”左凌云刚要开口,孟啸龙剑已出鞘。四散的剑气将油灯吹的不住的摇摆。有几位功夫浅的镖师,两条腿竟然抖得自己都控制不了。孟啸龙和左凌云同时走到草人的跟前,每一个草人喉咙处的核桃都已经被剑刺穿。孟啸龙看着左凌云,等待着他的回答。
左凌云闭上眼睛,又把刚才的一瞬在脑子里反复的回想了几遍,轻轻的对孟啸龙说道:“最后一剑。”
孟啸龙点点头,将最后一剑的核桃拿了起来。核桃上虽然也有裂痕,但明显和第一个以及其他几个想必裂纹好柔和了很多。“我尽全力一共刺出七剑,最后两剑确实已是强弩之末。范老镖头手下人,至少有一个能够避开。而出手之人的剑气竟然毫无凝滞,七个人的伤口都是一般模样,而且让人避无可避。哎,我这个太玄一剑的名号恐怕要处置高阁了。”
左凌云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位五爷,毕竟他年少成名,心高气傲的脾气总是有的。也许经过此事让他理解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也说不定。左凌云知道孟啸龙只是一时气馁,也不比与他矫情,便说道:“五爷,总镖头请您来恐怕就是要追查这行凶之人的吧。能有如此功力的人,江湖上恐怕没有几人。”
孟啸龙的确有些懊恼和失落,但他毕竟是老爷子精心调教出来的,在他心里非常清楚什么叫做学无先后达者为师的道理。随即便冲着左凌云一笑,说道:“我倒是真想认识认识此人,就算我打不过,我那个天天闭关的傻三个,肯定不在话下。”
左凌云也跟着笑着说道:“三爷沉迷武学,我已经五六年没有见到了。他最近可还安好?”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只有师父会每天跟他见面,就怕他走火入魔。师父也是,替我们哥几个操碎了心。”孟啸龙跟着左凌云回到客厅,又接着说道:“我大哥今天走的时候,说不回来了么?”
左凌云道:“恐怕是住在史家了。大爷出门办事,一般不跟我们打招呼,有时候谈妥了生意便飞鸽传书给我们。明天也许就有消息了。”
孟啸龙道:“真是让人一筹莫展。七条人命,一个疯了一个下落不明。这本经书到底是什么,会招惹这等麻烦。如果真的是要紧的东西,以史家的能为,完全可以自己护送。何必多此一举?左掌柜,南方地面你的朋友多,那些奇闻异事更是数如家珍,大哥肯定也跟你聊过,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左凌云吩咐下人重新沏了一壶茶,沉吟了半响,说道:“起先我是后怕。后怕这人又找上门来,但大爷说此人不会再回来了,我本想问个究竟,五爷你也知道,大爷的脾气。我这几日想了想,大爷之所以断定此人不会再来,恐怕此人知道范老镖头护送的经书就是他想要的东西。但至于史家为何要托镖局护送这么大张旗鼓,我也着实猜想不透。”
孟啸龙呷了一口茶,说道:“一本藏语经书,犯得着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么?这可是一下子把我们,史家和程家全都搅和进去了。”
左凌云忽然道:“五爷,我还有一个想法,会不会此人只是为了范老,经书只是巧合?”
“怎么讲?”孟啸龙觉得这种想法也不无可能。
“一方面确实想不通为何要镖局护送一本如此关键的经书,如果换做是五爷或者大爷,我想可能都不会这么做。自己暗地护送起步更加稳妥。”孟啸龙听着微微点了点头。“还有一方面,我听说程家的老太太对藏文佛经一直有喜好,史家和程家联姻,经常会让我们护送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过去,这次送一本藏语佛经,更加显得稀松平常。”
孟啸龙突然插嘴道,“也许就是利用这种稀松平常来掩人耳目呢?”
“那为何事情拖了这么久,史家只是拍下人来打听消息,从来没有正式过问过此事?就是大爷也是今天才去史家解释此事的原委。所以看来,经书对于史家并非什么要紧的东西。”
孟啸龙不再说话,示意他继续。
左凌云接着说道:“再有,为何这个人对羽名留了一手?范老镖头为何不去找大爷而是直接走了。如果我是为经书而来,断不会留任何活口啊。”
孟啸龙认可了左凌云的分析。“左掌柜,我还想再和小李子聊聊。”
小李子名叫黎雉微,是二当家周羽名的小厮。跟在周羽名已经十好几个年头了。这人也算知恩图报,周羽名疯掉的日子里黎雉微始终细心照料着。
孟啸龙从衣服了拿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小李子。小李子不敢接,直愣愣的看着左凌云。左凌云对孟啸龙说道:“五爷,总镖头立过规矩,无功不赏,伺候他自己的主子,也没什么的。”
孟啸龙摇摇头,对左凌云说道:“那你拿着吧,当做赏钱给他。就别从镖局的账上出了。这事你跟底下的兄弟们都说清楚。”
左凌云谢了一句,便把银票收了起来,转过头对黎雉微说道:“小李子,五爷还有一些话想问你,这次希望你再说的详细一些。”
黎雉微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
孟啸龙道:“周羽名醒来的时候,第一句说的话,到底是什么,你想起来了没有。”
黎雉微道:“我当时真的吓傻了,我感到院子的时候,根本分不出哪一个是二当家的了。等大家把二当家从人堆里抬出来的时候,我真的只听见他在说‘安稳’。不断的再说‘安稳’,也不知是安稳什么。而且这几天二当家在睡觉的时候,还有时会不断的蹦出这个词。”
“只说了这一个词。”孟啸龙无奈的摇了摇头。
左凌云对黎雉微道:“这几天羽名身上可有什么伤痕显露么?”
黎雉微想了想,说道:“没有,这几天二当家的身上跟那晚一样,除了腿上有一个瘀伤意外,没有出现什么新的伤痕。”
左凌云询问了一下孟啸龙,没有多问,便让黎雉微下去了。
孟啸龙对左凌云说道:“你刚才的意思,是觉得二当家身上会有暗伤?”
左凌云点点头,说道:“是,当晚我们就对所有人做了检查。羽名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若是与那人交手定会有些痕迹。哪怕是被人用暗掌打上,这几天也应该有痕迹显露出来。可如今……”
孟啸龙接着说道:“可如今已久没有新的伤痕出现。就说明当时二当家并没有和那人交手。一招未出就被制服,真是有点耸人听闻了。”
“可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解释。”
“不仅如此,‘安稳’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人名还是地名,是呓语还是线索。这些都不得而知。”
这时,一个下人从外面回事。“大当家,给五爷准备的信鸽已经安排好了。”左凌云挥了挥手示意知道了,又对孟啸龙说道:“有这么着急?今晚就送出去?”孟啸龙道:“急点好,家里估计也在等我的消息,今天这些问题,先让老爷子看看他有什么办法。等明天大哥的消息回来,我再把新情况跟家里说。”
第二章 总算有些眉目了
1*
京城。侍奉镖局。
杨尹峰的脖子一直很疼,后背在这几天也酸的不行,走起路来总是感觉和自己有些别扭。从师父那里出来后,他便不知不觉中走进了这片熟悉的竹林。此时暮色已沉,微风穿过竹林带起的沙沙声让杨尹峰不自觉的把衣襟往身上裹了裹。不知何处传来的鸟鸣和一阵阵风铃声,到让杨尹峰清醒了许多。见到林中别院的时候,杨尹峰喃喃自语道:“怎么走到这了。”
杨尹峰推开院门,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杏仁和槐花的香气,一个轻盈的身影不知从何处来到了杨尹峰的身边。
“公子,姑娘不是让你这几天不要过来了吗?”
“是月儿啊。今天的味道很不同啊。”
月儿脸一红,说道:“姑娘在里面正在用功,请公子请在凉亭稍等。”
杨尹峰虽然看尽了少女如雪的肌肤,但每每见到月儿,却还总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有酒么?”
月儿应了一声,“有。”
杨尹峰结果月儿递过来的酒,刚一开封,便有一股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这酒好烈,叫什么?”
“公子喝惯了梨花酒,竟然喝不惯红高粱了。”月儿给杨尹峰满上了一杯。
“红高粱,为何?”杨尹峰有些奇怪。“芊儿要喝红高粱?”
月儿摇摇头,说道:“不是我家姑娘要的,郭管家说是昨天客人送的,他知道公子你喜欢就送到姑娘这里来了。”
“郭凌?多管闲事的家伙。”杨尹峰显得有些不耐烦,一仰头便把这杯干了,一阵火辣辣的感觉让杨尹峰很是欢喜。
“公子在这里用晚饭么?”
杨尹峰摇摇头,“有酒就成。这红高粱确实不错,再来一壶我带走。”
月儿去取酒的功夫,康芊已经做完功课从屋里走了出来,正好看到杨尹峰正在凝视着月儿的背影。于是康芊冷哼了一声说道:“别看了,郭凌很喜欢她。我可不希望你们兄弟再有什么嫌隙。”
杨尹峰一弯腰就把康芊抱在了怀里。“你没问问月儿,喜不喜欢当管家夫人?”
康芊用手抱住杨尹峰的脖子,轻轻的在杨尹峰的耳边说道:“她要是敢说喜欢你,我就杀了她。”
杨尹峰好像没有听见康芊的这句话一样,抱着康芊直接进了屋里。
月儿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她轻轻的在门口敲了敲,说道:“姑娘,鱼汤熬好了。”
康芊拉开门接过托盘,温柔的对月儿说道:“去准备热水,公子要沐浴。”
月儿关上屋门的时候,看到杨尹峰正手持着一把宝剑,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康芊走到杨尹峰的身后,用双手把他抱住,说道:“还没有范老的消息?”
杨尹峰放下宝剑,回过身对康芊说道:“没有,除了紫电。”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小卷纸递给了康芊。“这是老五发回来的。”
康芊接过纸条,说道:“紫电怎么了?”
杨尹峰道:“死了。额头被一掌拍碎,没有外伤。”
“哪里找到的?”
“外城。我去现场看了,应该是跑了一阵最后死在路上了。”
康芊眼睛瞟了一下杨尹峰,说道:“我问你谁发现的紫电。”
杨尹峰突然语塞,没有说话。
康芊突然滑到了杨尹峰的怀里,娇声说道:“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是张家的人把紫电的尸体送回镖局的吧。”
杨尹峰还是没有说话。
康芊接着说道:“张嫣还是忘不了你啊。”
“行了,你有完没完。范老和张员外几十年的交情,发现紫电第一时间就送来镖局了,张老员外也很着急。现在张家也派了不少人去打听范老的下落。”
康芊把信放到了桌子上,说道:“你说在金陵和对紫电下手的人会不会是一个人?。”
杨尹峰挠了挠头,突然有些心烦,使劲伸了个懒腰,歪头对康芊说道:“这谁知道,现在连出事的地方都找不到,既然老五去了金陵,就让让老五去查呗。”
“你就不能上点心吗?范老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康芊并不是着急,只是有些莫名的生气。
“在找啊,我这每天不都在想办法么。但他老人家一点消息都没有,就好像躲着我们似的。”
“你觉得范老还活着?”康芊若有所思的说着。
杨尹峰点点头,说道:“也许吧,不知道。不过,你觉得经书有没有问题,会不会是针对镖局来的?”
康芊摇头道:“如果是针对镖局,周羽名为什么还活着?如果是要给我们下马威,总要留点什么,我不觉得一匹马能有什么作用。我隐隐的感觉金陵史家的这本经书里面有文章。大哥平时不是跟史英杰走的很近么,不知道他是不是清楚经书的来历。”
“哎,所以说这种事情我不想管呢,当初这镖就是大哥接的,就为了二百两银子。这节骨眼郭凌也是跟着起哄,加派了不少人手弄得跟要打仗似的,城里面的绅董们也不知道哪里听得消息,说要把后两个月的合约全给退了。我这两天还得跟他们再谈一次。要是再分心去查范老的下落,两边就全耽误了。你说大哥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说回个信。整天不知道忙什么。”
康芊噗嗤的笑了,说道:“你少发点牢骚,现在镖局就靠你了,范老的下落如果找不到,就先放放,先把家里的生意打理好。老五已经在着手调查,那就让他踏实的查,家里就别让他担心了。”
杨尹峰叹了口气,眼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于是接着说道:“老五的信中说周羽名一直在说呓语,什么‘安慰’,你知道是什么么?”
康芊刚要说话,月儿在门外说道:“姑娘,水热好了,请公子沐浴。”
康芊把信折好收了起来,对杨尹峰说道:“你先去洗吧,回来再说。”
月儿把水调的很热,很对杨尹峰的胃口。不一会,杨尹峰便昏昏沉沉的了。就在月儿给杨尹峰擦背的时候,杨尹峰喃喃自语的念道:“‘安慰’到底是什么意思?”
月儿好像也听到了什么,模糊中以为杨尹峰在喊一个人的名字,便说道:“公子,你又想起阿雯了么?”
杨尹峰回过头,说道:“阿雯,什么阿雯?”
月儿道:“就是你刚才说的啊,阿雯什么的。”
杨尹峰忽然好像有些若有若无的记忆,‘阿雯’这个名字显得那么缥缈有那么熟悉。“阿雯,我刚才说的是阿雯么?”
月儿使劲的点点头,“我听公子说的是阿雯。”
“阿雯。”杨尹峰陷入了沉思。“阿雯是谁?”杨尹峰想从月儿那里找找答案。
“阿雯是……”月儿显得有些吞吞吐吐。
“你说啊!”杨尹峰有些着急,用手一下子攥住了月儿个肩膀。月儿‘哎呦’一声,下意识的挣脱了一下,但没有挣脱开,含着眼泪说道:“阿雯是公子你在金陵认识的,我家姑娘还带着我去跟人家闹过一次。”
杨尹峰唰的一下从浴桶里站了起来。月儿赶紧从衣架上取来衣服给杨尹峰披上。她也不敢说话,只是不停的在给杨尹峰擦着身上的水。
杨尹峰拼命的回忆着‘阿雯’这个名字,不错,当年在金陵确实认识了一个青楼头牌就叫做阿雯,自己还花重金保养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康芊去闹才和阿雯断了联系,但这都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难道周羽名也跟这个青楼女子阿雯有关系?为何在受到刺激之后,却记着她的名字?
杨尹峰连忙穿好衣服回到了康芊的屋里,把刚才的事情跟康芊原本的复述了一遍。康芊听完之后,先是瞪了杨尹峰一眼,随即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杨尹峰知道,康芊此时在思考着其中的联系。不一会,康芊睁开了眼睛,默默的说道:“如果这个阿雯确实和周羽名有情爱关系,我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杨尹峰不明所以的看着康芊,示意让她说下去。
康芊微微的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听义父说过,江湖上有一种邪功,以极强的内力震慑敌人的心魄,让对方神志失常,忘掉一切事物,唯一能够记住的只有最亲近的一个人。从周羽名表现出来的迹象,恐怕是受到此种武功的伤害。”
杨尹峰未经思索,脱口而出,“血玉玄经!失传近百年的武林绝学,江湖上一直有正邪两种说法,但没有人真正练过,更没有人见过。不过周羽名怎么会记住一个青楼的姑娘?”
康芊接着说道:“像你这样薄情寡性的本就不多。你去问问三哥,他虽然跟师父从不说话,但他是你们兄弟几个里面对武学了解最深的。他醉心武学,对这种江湖轶事应该也知道不少。”
第二天天还没亮,杨尹峰便从竹林出来,向孙一鸣的别院走去。刚转过一个门洞,郭凌正好从外面进来。杨尹峰笑着对郭凌说:“二哥,这么早就出来了。”
郭凌先是一愣,随即说道:“四弟啊,你也够早的,我今天去张家拿点药材,今天我看又要有雨,早去早回。范老镖头有消息了么?”
杨尹峰摇摇头,“一点消息和线索都没有,我也正发愁呢。”
郭凌道:“我看师父这几天也休息的不好,一会你去看看他。”
杨尹峰点点头,“行,我一会天大亮了,就去。兑了,二哥,见到张老员外,帮我问问张嫣的情况。”
郭凌叹了口气,“四弟啊,你如果对人家放不下,就去跟人当面说清楚,每次见到张老员外他也不听的跟我打听你的消息。”
杨尹峰不想理他的责备,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有件事想请教一下张老员外。但我又怕张嫣知道我过去,你看能否替我问一下。”
郭凌无奈,点了点头。杨尹峰便道:“我想问问张老员外,他对血玉玄经这门武功了解多少,比如出处渊源什么的。”
郭凌一听血玉玄经这四个字,也是一愣。“这武功不是失传百年了么,怎么又有人提起来了?”郭凌一边说一边摇着头,“本就是个传说,压根就没有人见过,师父不是说过吗,就是个邪功,销声匿迹了岂不更好。”
杨尹峰懒得听他讲道理,便堆笑道:“二哥,辛苦帮我问问,我就是突然想起来这个事情了。可能跟家里出的事情有关。”
郭凌一听是跟家里的事情有关,便仔细的问了一下细节,接着说道:“好吧,这些话我都给你带到,等我回来去找你。”
杨尹峰跟郭凌分开后,便来到了孙一鸣的屋外。杨尹峰刚要敲门,孙一鸣洪亮的声音便传了出来,“是四弟吧。”
杨尹峰微微一笑,他不得不佩服孙一鸣的内功。“是我。三哥,你起了吗?”
“恩,你进来吧。”
孙一鸣的屋中陈设非常简单,但并不简陋,一张练功的木榻和一张床,都是京城最好的工匠用皇家御赐的材料手工打磨的。在窗边有一个红木的方桌,桌长放着一些日常的茶具。郭凌几次想让孙一鸣换到一个相对宽敞的别院,但都被孙一鸣拒绝了。为此两个人还吵了几次。郭凌总觉得虽然孙一鸣跟总镖头有矛盾,但毕竟外面的人不知道。就算被镖局里面的伙计看到孙一鸣住在这么一个小屋子里面,总会有些闲言碎语。好在镖局的规矩令行禁止,也没有人敢在私下议论,但久而久之传到外面,总会让人觉得镖局里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杨尹峰进屋的时候,孙一鸣正在看书,见到杨尹峰进来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只是将身子微微侧了一下,说道:“今天怎么没去康芊那里啊?”
杨尹峰哼了一声,说道:“范老出事了,你知道不?”
孙一鸣点点头,说道:“听郭凌说了。怎么镖局没人啦,就指着范老一个人才能出镖?”
杨尹峰知道孙一鸣对镖局的事情一点都不上心,甚至比自己还有冷漠。“丢的东西郭凌跟你说了没有。”
孙一鸣说道:“不就是一本经书么,赔点钱就完了。至于搞这么大动静么,前后院都布置了人手,不嫌烦啊。范老可能临时有别的事情,或者去追查经书的下落与说不定。没必要这么紧张。老头子不都没说什么了么。”
杨尹峰一皱眉,说道:“范老不会一点消息都不给家里,而且紫电也被重手杀了。”
孙一鸣翻了一页书,说道:“你要是平时多用心练功,这种延时发力的暗掌并不难练。浑天掌练到好处就行。哪里是什么重手。”
杨尹峰心里又是一震,浑天掌是他们五人一入门就习学的基本功,杨尹峰根本没有把这功夫太放在心上,没想到还可以能练到延时发力暗掌伤人的程度。杨尹峰不自觉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孙一鸣好像看出杨尹峰的心思,跟着说道:“现在练也不迟,不过需要离女人远点。你舍得不?”
杨尹峰一乐,没有说话。
孙一鸣又接着说道:“你到底有事没事?我一会还有去后山闭关。”
杨尹峰忽然回过神来,说道:“血玉玄经这门功夫,三哥你听过没?”
孙一鸣把书合上,看了杨尹峰一眼,说道:“如果你觉得家里的事情还不够多,还不够乱,你就接着去打听这个事情。不过我告诉你,练功没有捷径,老爷子教给咱们的功夫,你们几个练三CD没学到,还想着什么捷径。都是那老东西给你们惯的。别人都说我痴,可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痴,痴就是要执着,要坚持,要信仰。如果世上当真有这种功夫,那就让他们去练好了。虽然能逞一时之快,但最终必将被其所反噬。”
杨尹峰点点头,他不是第一次听三哥这么说了。“三哥,我不是找捷径,周羽名就是被这功夫所伤,到现在还神志不清呢。我觉得是被血玉玄经的功夫所伤。”
孙一鸣靠在塌上又打开了书,说道:“那就给他找医生治啊。你管他被什么功夫所伤,治好不久都清楚了么。下手的人一定是对自己太自信了。”
杨尹峰说道:“你是说周羽名的病能治好?”
孙一鸣哼了一声,说道:“他受的是伤,不是病。而且要是半年里能找到方法,想起出手的人是谁或长什么样子,应该不是问题。”
杨尹峰点点头。
孙一鸣又接着说道:“这事你让老五去查吧,你现在的身手还不如周羽名,真遇到劫镖的人,周羽名还能活下来,你肯定就没了。老头子那么心疼你,你还是好好看家吧。再说你的病不是刚好没多久么,还是现在家里调养好了再出去吧。”
杨尹峰苦笑了一声,便退出了孙一鸣的房间。杨尹峰心里很清楚,孙一鸣说的没错。自从上次出事之后,自己的功夫就好像滴水一样不断的流失。起初还感觉不是特别明显,但这两年下来,明显感觉内功修为远不比从前,但就连师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甚至连原因都找不到。想到这里,杨尹峰叹了口气,也许再过几年,自己就跟一般人无异了。此时在杨尹峰的心底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突然想看一看血玉玄经上的功夫,突然想知道,三哥一直所说的捷径到底是什么。
2*
娄星辰此刻正在阁楼上养神。旁边放着前几天赵辰飞的密信。书桌上的笔墨有些干了,纸上只有几个潦草的字。
杨尹峰离开孙一鸣之后,便来到了娄星辰的阁楼,在门外轻轻的拍了拍门,“师父,是峰儿。”
娄星辰将信收好,来到茶桌前,轻声对门外道:“进来吧,为师正想找人说说话。”
杨尹峰推开门,见到师父正在准备功夫茶,便坐在了茶客的位置。“师父,听二哥说您这几天休息的不好。”
娄星辰一遍用水洗着茶具,一边说:“是啊,最近总是觉得头沉的很,总是打不起精神。郭凌早上刚给我送来几颗荣仁堂的益丰丹,先试试看吧。”
杨尹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心里有些失落,但他也不知道这种失落从何而来。“师父,您要多注意身体,镖局的事情我会照顾好的,家里的上上下下也有二哥打理,如果真有我们处理不了的,我去跟三哥说。”
娄星辰摆了摆手,说道:“我还没到那么不中用的地步。反倒是你,最近又有发作么?”
杨尹峰摇摇头,说道:“荣仁堂的药我坚持用着,有一阵子没发作了。”
娄星辰点点头,说道:“那就好,等都用完了,我再让郭凌去取。”
杨尹峰道:“不用麻烦二哥了,等到时候我自己去,不丢人。”
娄星辰欣慰的笑了笑。待炉子上的水开了,一边洗茶一边对杨尹峰说道:“这是年初你大哥从南边送来的茉莉花茶,我一直没怎么舍得喝。”
杨尹峰忽然问道一股淡淡的清香,“这个茶不次于之前宫里送来的贡茶。大哥真是有心了。”
娄星辰打了个嘘声,说道:“就是给京城的贡茶,你大哥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弄到的。圣上一年也就能喝不到七两。”
杨尹峰赶紧捧起茶杯,滋滋的泯了一口。
娄星辰轻声喝道:“喝口茶还出声,越发的没规矩了。好茶也让你给糟蹋了。”
杨尹峰一乐,说道:“师父,有个事情我想请您帮弟子想想办法。”
娄星辰嗯了一声,说道:“你还能遇到什么难事?为了范羽的事情?”
杨尹峰说道:“并不完全是。老五的信中说周羽名失了心神,我想问问您老人家,这个病有没有的治。”
娄星辰抬头看了一眼杨尹峰,说道:“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娄星辰闭起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娄星辰才缓缓的说道:“布衣丹士罗轩明,或许他有办法。不过,这个事情你让老五去办吧,镖局里还得有人看着。毕竟范羽还没有消息,我心里总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杨尹峰对于娄星辰的要求并没有什么意外,本身他对于出门就不怎么感兴趣,再加上大哥和老五都在外面,家里就只有二哥和那个不管事的三哥,如果真出什么问题,那还就有些棘手了。
杨尹峰本想再问问血玉玄经的事情,但他随即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对于这个完全臆测的结果,师父恐怕不仅不会相信,恐怕还会把自己训斥一顿。
辞别了娄星辰,杨尹峰趁着早饭的功夫,把给周羽名治病的想法以及去找布衣丹士罗轩明的建议整理好,准备等郭凌回来便送出去。杨尹峰刚把信笺用信鸽的竹筒封好,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声和紧接着响起的敲门声。
“四爷,四爷,郭管家有急事找您。”
杨尹峰把竹筒放入衣袖,赶忙走出客厅把门打开。“出什么事了?你别着急。”
“郭管家说……说……”那人头上已经全是汗了。“说张家大小姐要嫁人了,今天就要启程。”
杨尹峰突然如坠深渊,一种不断坠落永不见底的感觉。那人赶忙扶住杨尹峰,把他掺到椅子上做好。拿起桌上的茶杯接了杯水给杨尹峰递了过去。杨尹峰此时是恍惚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看不清方向,也不知道方向。他隐隐约约听到背后不断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送信的人根本拦不住杨尹峰,只能大声的喊着:“四爷!四爷!”
杨尹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什么都看不到了,为什么会控制不住自己这种要炸裂的感觉。他的头很痛,心很痛,他好像在不停的旋转,不停的在一个黑洞洞的地方,被无数的扯不开的东西缠绕着。
送信的人见到杨尹峰脚步有些放缓,便冲到杨尹峰的身前,伸手要拽住杨尹峰的双臂。可就在他伸手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这也是他在世上见到的最后一双眼睛,之后他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杨尹峰突然觉得心里有些轻松,但他的眼前随即又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影子,一个越走越远的影子。他要去追却怎么也追不上。这时一个身影突然从天而降,左手搭在了杨尹峰的肩上,并且迅速的用右手架开杨尹峰拍向自己的一掌。这个影子不等杨尹峰回击,左手用尽全力用拇指扣住杨尹峰肩井穴,杨尹峰吃痛,身子歪了下去。那影子用右手化掌为指连续封住杨尹峰七处要穴。等杨尹峰渐渐安稳后,便把他靠在路边的树下。此时镖局里也赶来不少伙计,见到现场的情况全都不知所措。一个伙计走过来,对那影子低声道:“郭管家,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么。”
郭凌回头看了看,说那人说道:“其他人先回去,你们四爷又犯病了,我得给他用药。俞嘉,你带人把尸体处理了。今天的事情还是老规矩,不许任何人再提起,死的伙计重金抚恤。”
3*
杨尹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竹林别院了。他挣扎的坐了起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口干舌燥。
康芊见到他醒来,便端了一杯水送了过来,并对着外面喊道:“月儿,去叫郭管家,就说四爷醒了”。杨尹峰喝完水,一边拼命的按着头,一边说:“我怎么来你这了?啊,我的头。”
康芊放下茶杯,连忙走过来,用手给杨尹峰揉着太阳穴。“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杨尹峰点点头,他从衣袖中拿出信筒,说道:“我记得我刚写好给老五的消息,想等二哥回来,让他帮我发出去。然后好像是二哥有什么急事找我。现在什么时辰了?”
“亥时刚过。郭管家给你用了药,你再睡会吧。”
杨尹峰摇摇头,喃喃道:“我又犯病了?二哥呢?”
“二哥一会就到,你先躺会,别胡思乱想。”康芊有些着急。
杨尹峰看着她,说道:“你哭了?”
康芊把脸向身后歪了一下,说道:“你管不着。你死了才好呢。”
杨尹峰叹了口气,说道:“这个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如果一下子就过去,说不定大家都省心。”
康芊突然眼泪又不自主的留了下来。
杨尹峰又道:“三哥说的没错,我还是在家比较好。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有二哥呢。”
康芊突然回过头,恨声道:“哼,要不是你二哥,你也不会犯病,等他来了我也得问问他!”
杨尹峰轻轻的拉了一下康芊的衣角,说道:“算了,连师父都不知道什么会引起我的病复发,你又何必怪二哥呢。”
康芊没有说话,只是气气的坐在床边。
过了不一会,郭凌在月儿的引领下进了屋。
杨尹峰对康芊说:“你跟月儿先去外屋待会,我跟二哥说点话。”
康芊把杨尹峰身上的被子往两边掩了掩,又把放在床脚的毯子给他铺在腿上后,康芊擦了擦眼角便带着月儿走了出去。
郭凌向康芊点了点头,来到床边看着杨尹峰,轻轻的说道:“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杨尹峰拍了拍头,说道:“多亏二哥的药。要不我估计又醒不过来了。”
郭凌摇摇头,说道:“还记得什么么?”
杨尹峰摇摇头,说道:“就记得有个伙计说你带了句话给我,但我想不太起来了。好像是和张嫣有关。”
郭凌拍了拍杨尹峰的肩膀,说道:“你在想想,自己的心魔需要你自己克服,你现在用了药,应该能帮助你过这一关。”
杨尹峰闭上眼,静静的思索起来。
郭凌轻轻的说道:“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
郭凌就这样不断重复着,直到杨尹峰慢慢睁开了眼睛。
“张嫣,要出嫁了?”杨尹峰还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他的手开始发抖。
郭凌用手握住杨尹峰的脉门,用内力缓缓的平复杨尹峰的情绪。“是,按照男方的规矩,已经启程了。下聘礼的是西域剑冢,是给侯家少主侯狄提的亲。”
杨尹峰推开郭凌的手,说道:“这么大的事情,要跟大哥说一声。京城可容不下剑冢的人。”
郭凌叹了口气,说道:“大哥还没有消息。再说大哥不会像你这么做事全凭一己好恶。西域剑冢与赵家在上一辈就是八拜之交,侯狄和张嫣本就自小认识,如今和亲没有什么不妥。就算他们来京城发展,我们也说不出什么。我今天让人去找你,是想让你来见张家大小姐最后一面,别有什么遗憾。幸亏张老员外提醒了我,我才预感你要出事,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及时赶回来。”
杨尹峰把信筒递给郭凌,说道:“二哥,先把这个发给金陵,如果能联系上大哥,也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哥吧,别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想再休息会,今天烦劳二哥了。”
郭凌恩了一声,收好信筒,来到外屋又嘱咐了康芊几句,在离开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月儿,月儿下意识的回过头对开了郭凌的眼睛。郭凌本想对月儿说点什么,但月儿的刻意回避,让郭凌只得悻悻的出了竹林别院。郭凌回到住处,把杨尹峰交给自己的信筒放到一旁,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这是他本想送给月儿的礼物。郭凌走到床边,撑起床板,把下面的木箱盖子打开,里面全部是各种女子用的饰品,郭凌把荷包轻轻的放在里面,又轻轻的合上了盖子。郭凌把床铺好后便静静的坐在床边,头缓缓的抬了起来,双眼直直的盯着天花板,一点一的发出痴痴的笑声,就算是屋里的灯全部灭了,郭凌依旧这样在床边坐着,依旧盯着天花板,依旧痴痴的笑着。“嘿嘿,呵呵”的声音一直在郭凌的回荡着。
杨尹峰在康芊的服侍下又睡了过去,在睡梦中,他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大哥,先是程家,后是张家,你就真的看开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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