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浊浪志》免费试读_白摩尔人》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家国乱》:第1章。
第1章
黄家大院的舂米坊,咚咚不停,捣鼓了一宿,隔着六七道墙,声响仍不断传入四姨太的房里。
突然,吱呀一声,四姨太的房门打开一条缝隙。一张白皙俊秀的脸从门缝里探出半边来,左右张望一番,见左右无人,闪身出了房间。
四周静悄悄的。天井连着苍穹,长长的回廊楼道上,伸手只见一团模糊的黑影。这座城堡一样的乡村庄园仿佛也沉睡在梦乡,并不知道这一夜庄园里都发生了什么,只有东边后院舂米坊木桩舂捣石臼的声音,才给这死一般的寂静带来点生气。
黄家七少爷黄健飞低头看自己斜长的人影贴在脚下的木板上,左右晃动。他光着脚板,轻手轻脚,脚底下发出的轻微声,不时在他耳边回响,仿佛只有听到一点声音,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这一夜,黄七少就像做梦一样,迷迷糊糊,云里雾里,不敢相信自己会闯入四姨太梁卉珊的房间。这时的他,身体虽极疲,心情仍兴奋。内心的罪恶感又像着了魔似的铁锤子,不停敲打着他的神经,令他按耐不住,手舞足蹈,而洋溢胸中的快意,更让他觉得自己终于从一个少年变成一个男人了。心里在想,“这一夜下来,本少爷算是变成一个男人啦,只是也把黄家的名节彻底毁了。”如此一想,反倒觉得轻松,仿佛自己长到二十岁,终于做了一件让自己感到自豪的事。
不经意地抬头,看见左前方院墙上爬着一条细长的绿藤,那条绿藤沿着墙壁向上攀缘,弯弯曲曲张布墙上。他脑海里顿时闪出一道人影,也如这绿藤一样曼妙可人,只是心中隐隐一痛,心情一下变得很沮丧。
黄七少知道绿藤是六嫂阿绣最喜欢的茑萝松。顺着藤蔓往上看,藤的末端生出了一朵鲜红的五角形花,在微光与晨风中默默绽放。他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他紧张或压抑的时候总会磨牙咬唇。他突然记起阿绣就住在四姨太房间斜对面的楼梯口边,要走回自己的房须得经过她的房门。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忐忑,仿佛自己做的好事已被阿绣发觉了似的。自言自语道,“黄七少,你也太神经过敏了吧。就这胆色,还是男人吗?”嗤的一声,自己笑出声来。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挺起腰杆,大咧咧沿着楼廊迈起大步来。走到离阿绣的房间还有七八步的距离,忽然从东边村头隐隐传来歌声。
他不禁驻足而听。歌声似曾相似,他回家乡的这几天,不止一次听过。
“黔江水急日夜流,弯弯东去不回头。阿哥那年出乡关,水流一秋又一秋。谷子收了七八遍,不见阿哥把家还。当初讲好一世做夫妻,谁知被窝横盖不到头。站在岭上望路口,不知阿哥呀你几时回?”
黄七少蓦然听到这歌声,不由得一阵揪心。原来是他那疯了的二姐黄月香又跑到村口唱歌谣。七八年前,她和家里一位青年长工偷偷相爱,被父母棒打鸳鸯,情夫被迫逃离家乡,二姐几次想离家出走,都被抓回,一来二去,就开始神志不清了。四月初九是她跟情夫定情的日子,她疯了以后,一到这一天,必定要去望夫岭站立张望,就像约定了一样,风雨无阻,怎么劝都劝不回。每年的四月初九,她都要早早起来,走到村头的望夫岭上唱这首民谣。今年跟往年又不同了,她几乎天天都早早起来走到村口,唱这首山歌。黄家对二小姐这样的行为很无奈,过了一阵子,黄家也渐渐习惯了。时间是最好的淡忘药,能把神奇化为腐朽,也能把离奇化为平淡,时间一久,仿佛二小姐变疯了也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事,不管她做出什么事也都不足为奇了。
走在二楼廊道上,黄七少突然感到心烦意乱,不觉加快了脚步。脑子不时浮现二姐的悲惨往事,心想,“二姐忘不掉伤心往事,又无法改变什么,徒然被自己的坏心情折磨,幸好她心中还有些念想和企盼,不然就更惨。宁愿二姐脑子全坏了,把什么都忘掉,傻傻的过一生倒也好。”经过阿綉的房前,他忍不住瞥了一下那扇紧闭的门窗。本来自得的心情突然变得沮丧,失魂落魄,推开自己的房门,三下两下扯脱下衣裳,随手往地上一扔,一挨近床,倒身睡去。
第2章
疲惫已极的睡眠,就像倒下的大山。黄七少趴在床上,头一挨枕,立刻睡着。
正睡得好,突然觉得怀里好像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心中一惊,睁开了眼,只见一只波斯猫伏在枕边,两只玻璃球一样的眼睛盯着自己。他下意识挪开身子,顺手拍过去。波斯猫敏捷一闪,早已跳开了,却不跑远,回头朝他“喵喵喵”叫唤了几声。
一阵清脆喜气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一张像水玉般温润粉嫩的脸蛋突然从床前脚下冒了出来,“哎呀,好个娇生惯养的地主大少爷,你发的什么春梦,睡得这样香?怎么叫也不醒,要不是我的猫儿挠你,你还没醒来呢。”
看清是大哥的宝贝女儿笋儿捣的鬼,黄七少松了一口气,“笋条儿,又是你,快出去,别吵小叔睡觉。”翻一个身,又想继续睡。
笋儿咯咯一笑,挨过身来伸手推他,和煦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正好照在笋儿灿烂的俏脸上。晶莹黑亮的双眸,笔挺微翘的鼻子,猩红温润的小嘴,尖圆光滑的下巴,一张俏脸就像水玉琢出一般的精致好看。笋儿跟黄七少同年,比黄七少晚生十个月。二人虽不同辈,却是从小一起玩到大,若都在家玩耍,必定是形影不离、出入成双的。
“哎哟,黄家七少爷,太阳早晒上屁股了,怎么还像猪一样死睡,昨晚你干什么好事去了?”
黄七少不答,把被子拉过来,盖住自己的脸。“看你还睡,我挠你!”笋儿伸手扯开被子,身子趴在黄七少身上,伸手抓向他的腋下,“你不陪我玩,看我不挠死你!”
黄七少身子避开不得,感觉到笋儿温软轻盈的身子紧挨着自己,脸颊不住往他怀里磨蹭,只好告饶,“好啦,好啦,别挠了,乖笋儿,我答应你,再睡半个时辰就陪你玩。”
“哼,你都回来好几天了,什么时候陪我玩啦。别以为人家不知道,成天就往小妈六嫂的房间跑门前晃......”
黄七少拗不过笋儿,叹一口气,翻身坐起。困意未去,搓了搓眼睛,没好气地瞪着笋儿,忽然发现笋儿跟以前不一样了,上穿无袖粉红短衫,下穿百褶蓝短裙,露出一双粉臂,白白嫩嫩、纤纤细细的,就像初春雨后的青笋一样。齐膝的短裙遮不住两条细长白皙、隐隐透出血丝青筋的小腿,浑身散发出一股少女才有的鲜活、清新的气息。黄七少见笋儿已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居然跟自己仍不避嫌,心里不禁有些异样,忽发奇想,“如果昨晚的可人儿换作是笋儿,不知滋味如何?”这只是一念间的事,一闪而过,赶紧打住。
笋儿见他发呆,用手推他,“你又发什么呆嘛?”
黄七少嘻嘻一笑,一把将笋儿的细腰揽过来,往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笋儿,两年不见啦,你越来越好看了。”笋儿想不到黄七少会这样跟自己亲热,不禁慌了神,脸上一红,猛地推开他,跳过一边。
“哎呀,越大越没规矩了呀。难怪别人说你吊儿郎当的。别闹了!快起来陪我玩去。告诉你,我们家后院的老槐树上竟有了一个好大的鸟窝呢。”
笋儿兴冲冲地说出这个消息,以为黄七少会很激动,谁知他居然无动于衷,嗔道,“哼,你回家这几天,像丢了魂似的,就知你心里有鬼!嗯,不就是放不下阿绣姐么?我还不懂得你,你离家出走,一去就是两三年,要不是还有阿绣姐在,恐怕你永远不会再回家了呢。可是,我劝你别自作多情罢,人家阿绣姐已成我们家的六婶婶了,隔了辈份儿,你再想她也是没用的。”
黄七少见笋儿冷不丁说出这番话来,一下就击中自己的心坎,不想听她继续说,伸过手作势要抱她,“鬼丫头,你是我肚里的蛔虫么,就能知我心思?我不是答应过你么,等你长大了,就回来娶你!看,你长大了,小叔我也回来了。”
“呸,你,你又胡说,净说些没头没尾的。谁要你娶我啦,你是我什么人,我是你什么人,你就想娶人家?”笋儿脸上绯红,吞吞吐吐,神情忸怩。
黄七少见她那样,哈哈大笑,“嘿,笋条姑娘也学会害羞了么,小叔说话可是算数的,管你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反正我就是要娶......”伸手把笋儿搂在怀里,撮起嘴巴,作势要亲嘴,笋儿挣脱不去,身子顿时瘫软,几乎喘不过气来。
黄七少将笋儿抱在怀来,见她两眼闪烁,小嘴唇紧闭,脸颊红扑扑的,并不甚拒绝的样子,似乎在期待什么。
黄七少自己倒怔住了。他见笋儿一脸稚嫩的神气,娇羞怯怯的样子,一时没了勇气,突然将她放开。笋儿回过神来,伸出左手打了他一下,又用右手拧了一下他手臂,噘着小嘴巴,啐了一口,转身跑出房外。
“作死的臭小叔!天生的大坏种!我先去后院等你,你要不来,以后再不理你了。”
黄七少轻哼一声,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出门去追笋儿,在后面喊道,“别跑,笋儿,等等我!”
跑出楼廊上的笋儿回眸一笑,停了下来,把手递给黄七少,两个欢快的青年男女飞也似奔下楼,一起朝后院跑去。
跑到半路,黄七少忽想起二姐,跟笋儿说,“笋儿,不如我们先别去后院掏鸟窝,二姑还在村头唱山歌呢,我们去拉她回家。”笋儿笑他,“你瞎操心也不看时辰,你以为二姑不会自己回家么?她不是有时清醒、有时糊涂么,早从村头回来了,正在屋里头给她儿子纳底做鞋子呢。”
黄七少听了,心头一阵紧缩,心想,二姐虽然神志不清了,可心里头依然记得失踪了两年多的儿子小祖哥。
说起黄家二小姐黄月香的心酸故事,在樟木村甚至二塘镇上也是妇孺皆知。这是黄家大院上下都讳言的事。原来自从黄家二小姐黄月香疯了之后,成天就是傻呵呵的笑,年纪仿佛被冰冻住了,模样神情年年不变,她又生得结实,皮肤白里透红的,二十几岁的大姑娘,穿戴也齐齐整整、光光鲜鲜的,看上去就跟平常的乡下地主家大小姐没什么两样。只是一听她开口说话,才知她神志已不清楚了。她似乎不知忧愁为何物,又好像有些记忆无法忘却,一时哭一时笑,经常发呆,又自言自语。不像村里有个痴呆半世的老妇,两眼呆滞,整日坐在那里,对外界之事,毫无感触,面无表情,就像行尸走肉一样。
疯傻了的黄家二小姐自己喜欢偷偷跑出黄家大院到处游走,这个举动慢慢成了习惯后,很快就成了村痞流氓、坏男人调戏猥亵的目标。只是她似乎善恶莫辨、甘之如饴,任凭哪个男人上来抱她亲她摸她,来者不拒,有时也做出半推半就的姿态,但神情总是一副很受用的样子。
有一天,二小姐黄月香又早早出门,村里有个无赖盯上了她,跟在她身后,不住拿话去撩拨她。
“二小姐,这一大早的,你要去哪里?”
“我去村口等我家阿祖哥。”
“你的阿祖哥都走了好些年不见回,恐怕以后也不回了啰。”
“不会的。阿祖哥一定会回来的。他很疼我爱我,我跟他说好了的。他一回来,我就跟他成亲,做他漂亮的新娘子......”
“阿祖哥要是不回来,你一个也孤单,要不就嫁给我老婆吧,我也像阿祖哥那样疼你爱你喔。”
“我才不会嫁给你,我这一生一世只做阿祖哥的老婆。”
“阿祖哥有的我也有,阿祖哥会的我也会。怎么你就不肯做我老婆涅?”
“呸,你这人好烦人的,走开,我不跟不认识的人说话。”
“你不肯跟我说话,上回为啥又跟外村来的癞头哥说话?听说你还跟他去了后村的小树林里呢,就因为癞头哥长得跟阿祖哥一样嘛?”
“我才没有!我哪知癞头哥是个坏种,他跟我说阿祖哥托他递一封信来,我就......就跟他去了。”
“是了,我这里也有一封阿祖哥托的信,还捎带了一条花头巾,你要看看咩?”
“死相!你既带了阿祖哥托来的头巾,怎么不早说?在哪里,给我!”
“呀,不巧啰,我忘记带在身,放家里头了,我家不远的,就在前面山坡背后,走几步就到了。”
“好吧。我去你家,拿了头巾就走......”
黄月香一听到阿祖哥这个名字,本来不清醒的神志就更加糊涂了,常把不怀好意的村痞无赖当做阿祖哥的朋友。那些村痞无赖得知二小姐黄月香有这个糊涂毛病,彼此如法炮制,轮流去**二小姐,二小姐多半就稀里糊涂跟他们走了,一到无人处,不免被强行拉了做一些“苟且之事”,二小姐的身体一旦被男人进入,就会本能地感到异常兴奋,不能自己,意识模糊,完全回到原始本能的反应里去,因此禁不住呻吟,发出欢悦的声响。这样肆无忌惮的“叫喊”,最让欺侮她的流氓无赖们惊恐,经常一边强暴二小姐一边捂住她的嘴、掐住她脖子,每次完事后,二小姐失魂落魄、衣衫不整回到家,嘴脸颈脖上不免留下些痕迹,很快让黄家人知道了。并且,黄家二小姐被痞子无赖欺侮的事也渐渐在村内外风传开了。
这是黄家决不能容忍宽饶的事。黄家老爷黄昭溪恨得咬牙切齿,他不动声色,交代大少爷黄震英暗中查访,一个月内对村内外调戏欺负过二小姐的男人,都处以最严厉的惩处,无一幸免。按照武宣乡人的说法,就是把那些男子的命根整条“阉掉”了,让他们生不如死。有的男人命根被割掉后不到八九天就痛死去了。大多数被阉的男人基本上就动弹不得了,不死也是终日躺在床上,成了一个废人。那些被割掉的“命根”,都被挂到村头的树上,不久就被鹞鹰叼走了。可是,即便这样,仍消除不了村里村外对黄家二小姐有企图的男人们的欲望,事情过去不到半年,欺负黄家二小姐的事也时有发生。
无奈,黄家一面严惩欺负二小姐的流氓痞子,一面把二小姐关闭起来,用锁链把她栓在屋里,不再让她单独出门。可是,二小姐被关在屋里,也不哭也不闹,只是整天整宿、没日没夜地唱歌,把全家人吵得烦死,只好又放她出来。二小姐不肯成天呆在家里,三天两头都要出门在村里到处游荡几圈。黄家派人轮流跟着她,她人到哪里就跟到哪里,就像长了一条尾巴似的。如此到也平静了好些时日。
可是日子一长,情况起了变化。一些“尾巴”见黄家放松了管束,便开始趁机占二小姐的便宜,一有机会就拉二小姐到树林子里,调戏猥亵一番。谁知二小姐并不甚抗拒,且有娇羞之态。每到畅快之时,她就大喊大叫,反倒令“尾巴”们害怕,以后再行事前便先拿布塞进她的嘴里,这样二小姐在发出快活声时就只能吚吚呜呜的叫了。
这样的事很快又传到了黄昭溪耳中,他依旧不动声色,仍叫大少爷另派心腹暗中跟踪二小姐,发现竟然是家中一个外乡来的长工老光棍孙有福干的,平时看不出他是这样的人。黄昭溪怒不可遏,立马命令打手也去把老光棍阉了再取他老命,可是老光棍孙有福早有准备,拿出积攒了多年的十三两银子贿赂了打手,捡回了一条命,连夜逃走了。打手回来向黄昭溪复命,声称已把老光棍“阉”了,又打个半死,尸身挂了大石头,半夜沉入黔江喂鱼去了。于是,黄家放出风去,说孙有福岁数大了自己辞工回老家去了。可是,樟木村的人都猜出孙有福失踪这事多半是凶多吉少。
黄家从此不让二小姐出门了,又把二小姐关在屋子里,不料她又唱又笑了两个月后,就开始安静了,不吵不闹,每天趴在向阳的窗户前,往着窗外的村口,怔怔的,一动不动,一看就是半天,送饭给她的女佣常看见她脸上都是泪痕,衣襟和袖口都湿了。黄家人见二小姐不闹了,都松了一口气。二小姐的生母黄家大太太得知女儿这样的状况,心痛不已,有时会在屋里头突然发出几声哭嚎,“我苦命的儿呀!”悲叹二小姐这回真的像是彻底疯傻了,“造孽呀,早知道会变成这样,不如当初就让她跟了那个发瘟该死、千刀万剐的韦耀祖去,好歹还能看见她不疯不傻啊。”当初发现二小姐跟家里的青年长工韦耀祖有了私情,反对最激烈的就是大太太,她怒气冲冲地说,“我们黄家在武宣,虽不算什么名门望族,可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黄家的大小姐怎么能跟一个奴才下人好呢?真是成何体统?就算他们生米出成熟饭,老娘也要把饭泼了。就算他们狗打囊死活粘在一起,老娘也要一刀下去让他们两断。”又狠狠地说,“罪该万死的韦耀祖,懒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想娶我女儿做老婆?竟然勾引我女儿,坏了她的名声,这个死野崽要不是脚长跑得快,若被老娘抓到,一定劏了,一块块切下来分给众人吃。老娘要吃了他的心头肉,才解恨!”黄昭溪也颇后悔当初阻止二女儿和长工相好的做法太急躁了些,但事已至此,也无可如何,只好对大太太说,“老太婆,我懂得你平时最疼的就这个女,但是现在她成了这个这样也好,以后不疯不闹了,也不成天想出去游了,这样一家人都安心了。”
谁知几个月过后,竟发现原来二小姐怀孕了。黄家不声张,悄悄把她送到桐木乡一个远亲那里去,交代接生婆打掉,但发现得太晚,胎儿已大,担心硬要打掉会危及大人生命,也是接生婆一个慈悲念起,二小姐黄月香腹中的孩子抱住了性命,免遭了“夭折”之劫。四个月后,二小姐早产生下一个五斤三两的儿子。黄家也是又惊又气又喜,后来把二小姐和那个不请自来的“黄孙少爷”接回家来,由九婶喂养照看,对外只说孩子是村口捡来的。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夜之间,黄家发生这样的“丑事”,消息不胫而走,樟木村和二塘镇以致武宣城内城外远近几十里乡村都传遍了。
黄昭溪来回走在屋子里,自怨自艾,口中自语,“都怪老夫看走了眼,当初好心收留他,在黄家做了三十几年长工,想不到老孙头竟是这样的坏种,真是造孽呀!”一个老实本分的老男人,在黄家干活几十年的长工,居然不明不白地成了黄家的“二女婿”,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听讲,二小姐黄月香和老长工“苟合”生子的“离奇故事”就成了樟木村乡人平时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乡村笑谈了。
儿子的出世,让黄家二小姐黄月香神志恢复了过来,她坚持要自己喂养儿子、自己带儿子睡。成天抱着儿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眼看儿子皱着一张小脸冲着自己笑,她愣了半天,突然喜极而泣,搂着儿子泪流满面,口中不住喃喃叫着“心肝”“宝贝”,开口叫儿子“小阿祖”,从此居然不疯不傻了,言行举止跟正常人一样了,对自己以前的种种往事似乎都忘了。别人也不跟她提起,她就自己以为自己天生就能生出一个儿子来。
二小姐用**哺育小阿祖长到两岁,又渐渐记起了往事,沉湎在忧伤痛苦的记忆里,一旦情绪低落,又开始神志不清了。看着自己的小阿祖,傻傻的笑,她会说,“你不像我的阿祖哥,你不是我阿祖哥的儿子,你是个野种!”小阿祖被吓哭了。每当这个时候,黄七少就过去把这个可怜的小侄儿抱走开,带他去玩。小阿祖倒很乖巧,并不捣蛋,仿佛也知道自己来路不正,因此一直夹着尾巴做人家儿子。
有一天,黄家大院里的佣人们不知谁突然发现二小姐生下的儿子居然跟失踪了的老长工孙有福很像,特别是小阿祖脸蛋两边那对招风耳,跟孙有福的简直一个刻板印出来的。那些做过二小姐“尾巴”的长工们心照不宣,私底下都恨恨地说,便宜了有福这老东西,居然作了黄家二女婿,可惜转眼就去见阎王爷,也是有命无运呀。再后来,小阿祖断了奶,长到两岁半的时候,有一天黄七少带他出去玩,黄七少一时内急,走进甘蔗地撒了一泡尿出来,左右看不见小阿祖了。这事因黄七少而起,黄七少从小看着小祖哥长大,对他被失踪这事,一直觉得十分愧对二姐,为此无法释怀,他甚至想自己专门出去寻找小阿祖的下落。
黄七少一直想把小阿祖找回来,可是茫茫人海,又到哪里去找。在柳州城读书时,他经常四处打听,留意各种走失儿童的消息。只是,也没有什么可靠的线索,小阿祖始终杳无音信。久而久之,村里都在传说小祖哥失踪前几天,有人看见孙有福回村了,小阿祖是被他的亲爹孙有福偷走了。黄七少听到这个传言,忧喜参半,倒希望这是真的,因为这样的话,至少表明小侄子小阿祖还活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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