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生罪》： 道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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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道生死

三月，凌晨五点，天还是蒙蒙亮，月亮依旧大如轮，温度还是有点低。早上的空气中夹杂着水分，伴随着微风袭来，老李头忍不住把衣服裹的更紧了。当别人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他已经赶到了学校的后勤处。老李头是这所大学的一名清洁工，学校要求他们每天五点就要上班，在领导来之前要完成学校的所有清理工作，老李头主要负责学校的标志性建筑——图书馆前面的一条横向的主道以及从连接图书馆一楼到二楼长达几十阶的楼梯的打扫。和往常一样，报道后，老李头领着扫把就往图书馆走了。望着那几十阶的楼梯，尽管老李头一脸的不情愿，他搞不懂为啥要垒这么多的楼梯，难打扫就不说了，每天爬的他都想一口老血喷到那些领导的皮囊上，可是为了生计，老李头该干嘛还得干嘛。爬到二楼，老李头已是气喘吁吁，已经是老员工的他，清楚地知道打扫这些所需的时间，因此，按一直的秉性，坐在了二楼的花坛边缘，拿出了烟袋，上好烟草，准备好好来上一口。伴随着啪的一声，打火机与烟草产生了爱的交集，老李头露出了一副欲仙欲死的嘴脸。然而，火机燃烧的火苗还没来得及回去，老李头的余光借着火光瞥见了一个阴影，就在他斜后方不远，一动不动。心生端疑，已经大半身在黄土堆里的他，并不再忌讳什么。又是一大口烟入喉，老李头慢慢起身走向那个阴影，再一次拿起火机，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闭着眼睛的人，端坐在地上，神情安详，凭着直觉，老李头试探了一下那人，果真，是一个死人。

六点，闹钟准时响起，尽管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奔腾，道一还是爬了起来。三个室友还在睡觉，道一尽量小心的把自己收拾干净，背起书包就下楼了。毕业在即，道一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大学四年既没有女朋友，也没有考什么证书，四级考了五次了，一次不如一次的分数高，眼瞅着马上就要糊口了，不得不抓紧时间考几个证书。啃着鸡蛋饼，道一从食堂出来往图书馆赶，一路上偶尔碰到几个学生都是在急匆匆的往着相同的方向走去，道一心里盘算着今天一定要占到七楼那个位子，毕竟昨天答应叶橙要帮她抢好位子的，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表现的机会，怎么舍得放过。刚到图书馆，只见诺大的门口外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几辆警车停在一排，车灯还在闪着，警戒线内站着几个警察，一脸不爽的样子，比道一先来的一些学生都在边上围着看着上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二楼门口，老李头已经做完了口供，在旁边候着，准备随时回答些什么。福警官半蹲在尸体面前，看着法医检查已经僵硬的尸体。不多一会，一辆黑色的轿车从门外缓缓驶进来，刚停到图书馆门口，车门就被打开，出来的，竟是校长秦先生，同学们不禁议论纷纷，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居然把活在传说中的秦先生都惊动了。穿过警戒线，秦先生沉重的走向了二楼，他倒不是怎么关心人是怎么死的，从早上被电话惊醒到现在，他一直在盘算着怎么跟上面交代。毕竟他才五十不到，而且今年正好又是学校领导班子换届的关键点，他还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偏偏出了这档子事。人命，而且还出现在学校，严重性不言而喻，一路上，他一个电话也没有接到，但是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事不简单。到了二楼门口，福警官一看是秦先生，自然不敢怠慢，毕竟秦先生的行政级别可是比他高得多。“秦先生”’，福警官走了过去，主动伸出了手，“恩，怎么回事？”秦先生从思虑中缓了回来。“死者是贵校经管学院的一名男老师，叫赵旭，尸体全裸，只用一件道袍披在身上，奇怪的是，死者全身被洗过，然后再被换上的道袍，死者端坐在门口，双手互扣，臀部后半部被垫高，尸体总体微向前倾，头正颈直，下颌微收，舌抵上腭，再结合死者所披的道袍后面有一个太极图，这是典型的道家的打坐方式，至于为什么死者可以保持这么端稳的坐姿以及死因以及死亡时间，我们的人还在检查。”秦先生看着尸体，表情还是一脸凝重，并没有再去接福警官的话，只是眼光慢慢转向了检查的法医。不一会，貌似是差不多了。两个法医直起身子，摘下了口罩，“秦先生，福警官，死者没有表面伤痕，就如之前看到的，死者全身被擦洗过，没留下其他痕迹，另外根据尸体僵硬程度以及尸温，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十二点到一点之间，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血迹，脚印，由于昨晚起风了，其他的比如毛发之类的更是没有，由于现在没有外伤，我们还不能断定死亡原因，得回去进一步检查才知道，当然，这得家属和学校同意。”福警官点点头，他知道这事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只是把目光转向秦先生，秦先生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蓦的，把手一招，秘书立马跑了过来，“立马通知赵老师家属，安抚工作一定要做好，其次，通知学校各院书记开会，”秦先生又看向福警官，“福警官，案子的事你们负责，有什么进展立马通知学校”。“诶，好的。”有了指示，福警官自然好办事，连忙带着自己的人忙了起来。“还有你”，秦先生望向老李头，“出去别乱说，这是你表现还行，回头去财务那里领一千块钱，我会打招呼的。”“诶，好的”，老李头喏喏的点点头。吩咐完毕，看了一下下面还有不少学生，秦先生不禁又是一阵忧虑，看来封锁消息是不可能了。慢慢走下楼梯，秦先生来到了学生面前“同学们，今天图书馆出了一点事，先暂时不对外开放了，耽误同学们学习不好意思了，不过同学们也可以去教室嘛，对于刚刚的事情，同学们不要害怕，同时希望同学们站在学校的角度，尽量客观的去看，不要乱传布消息，至于事情学校肯定是会处理好的，同学们要对学校有信心，也要相信我们，谢谢同学们了，大家回去吧”，说完，秦先生又钻进了小车，靠在后座椅上，揉揉太阳穴，思索了一下，“小林，开车，去趟郑先生家”。

随着秦先生的车子远去，一直围观的道一通过周围同学的议论，慢慢知道了一点事情的经过，今天图书馆是进不去了。唉，好不容易可以有个机会和叶橙一起看书，这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道一估摸着叶橙应该睡醒了，就拨通了叶橙的号码，要是叶橙睡觉的时候，道一可不敢去惹这个姑奶奶，平时生怕得罪了她，“喂，叶橙，你别来看书了，图书馆死人了”

第二章 道生局

“呵呵，你是不是没占到位子？这种借口也亏你想得到，智障”，睡眼朦胧，叶橙显然不相信这么离谱的事情。“哎哟喂，姑奶奶，你还不信是吧，等着，给你发照片”，挂上电话，道一拍了几张警车的照片，由于上不去，拍不到现场，道一只能尽可能的举起手机，同时还要提防着被上面的人看到，小心翼翼拍了几张后，马上给叶橙发了过去，“一秒，两秒，”还没数到三呢，叶橙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哈哈，小样，吓不死你，”尽管嘴上硬着，道一对叶橙的电话也不敢怠慢，“啊，你个智障，你别吓我可行”，电话那边传来叶橙超过八十分贝的声音，“诶，我说了你不信，非要说我骗你，这脸打的啪啪响吧”，道一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何尝不知道叶橙的胆子小，不要说这么恐怖的事，就连稍微惊悚一点的音乐叶橙也是碰不得，“滚吧，我睡不着了，啊，我好害怕”，“诶，那你出来吧，今天我陪你待着，这样你就不用怕了”，道一顺势抛出了殷勤，“滚吧，你比死人更可怕，我今天不出去了，等会去隔壁找我同学去，你滚回去吧”，叶橙一口直接回绝了，“哦，那好吧”，挂上电话，道一只好悻悻而归。

随着车子开进一座大院，秦先生也在路上理好了自己的思路，不一会儿，车子停在了一座古朴的建筑前，穿过一个小门，现出了一座精致的小院，小院里有一方竹桌，上面放着的紫砂壶正在冒着热气，一老人穿着唐装，正不紧不慢的擦洗着泡茶用的杯子，秦先生不自觉放慢脚步，整理了一下情绪，向老人走去。“郑老”，秦先生声音不大，却是充满着敬畏，眼前这人，他实在不敢大意，然而那位被称作郑老的老人，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拿着洗好的茶具，抓了一把茶叶，拿着毛巾取下已经烧好的水，认认真真的泡着茶。秦先生心里一惊，怕是老先生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了，“郑老，您看这事，怎么处理才好”，“小秦啊，这茶，第一道水得倒了，去杂，这第二道水得沸，这样茶香才会浓郁，至于这第三道水嘛，我看就没有品的必要了，总是缺那么一点感觉”，老人说着，拿起一盏香茗，放在鼻前闻了闻，任由热气钻向鼻孔，而后一口而下，这时，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才慢慢舒展开，皱纹间的沟壑也显得没有那么明显，想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诶，谢谢郑老，我这就回去”，微微欠身，秦先生又退了出去，小院又恢复了宁静，枝头的小鸟依在整理着羽发，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老先生又在专心着摆弄着茶具

市局，法医们正在忙碌着给赵旭的尸体做检查，福警官也在外面抽着烟，他想第一时间知道死因，因此就在解剖室外面等着。这毕竟是一件大案，好在有人比他更着急，上面有人担着，他就只需要老实按规则办好事情就行，又是一口烟入喉，解剖室上面的工作灯也变成了绿色，踩着还未燃烧殆尽的烟头，福警官已经向解剖室走去了。“怎么样？找到死因了吗？”福警官望着走出来的两位法医，“嗯，确定了死因”，其中一名法医递给了福警官一份文件夹，“和之前一样，死者没有外伤，我们在给死者解剖后发现死者的血管有气体血栓，而且我们在死者的手部的静脉处也确实发现了两个微小针孔，所以我们推测死者死因是静脉被迅速注入大量空气，由于心脏的搏动，将空气和心腔内的血液搅拌形成大量泡沫，从而阻塞肺动脉导致的猝死”。“你们的意思是，这基本可以排除自杀的可能了？”福警官皱起了眉头，要是谋杀，这事情就不简单了，“虽然有自杀的可能性，但是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毕竟第一，这种自杀方式太痛苦，再者，搞那么大阵势自杀，我倒想把他大脑再解刨一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法医倒也不忌讳什么，都是一个系统的人。福警官听了法医的分析，也不无道理，当即拿着尸检报告就走向办公室，牵扯太大，他必须把这事报告给领导以及秦先生。

秦先生正在往学校赶，得到了郑老的指示，他还要回去和各个院的书记开会。这时，口袋里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一路的寂静，一看是福警官的号码，秦先生猜测可能是有了新消息，“福警官，有什么事吗？”，“秦先生，尸检报告出来了，基本可以确定是谋杀了，我们市局已经研究过了，立即立案侦查，学校这边，秦先生你看？”福警官试探着秦先生的态度，毕竟哪边他都得罪不起，“嗯，我知道了”，尽管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秦先生听到谋杀这两个字还是不禁一颤，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即使再怎么老奸巨猾，也止不住这样的冲击。“学校这边一定会积极配合市局的工作的，毕竟人命关天，我们还是要按照有关部门的原则办事嘛，不过，还请福警官在处理的时候照顾一下学校师生的情绪，毕竟学校还有好多学生，他们还小”，“这是自然，秦先生放心，那您先忙”，挂完电话，福警官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两边领导都搞定了，他们这群小鬼也好做事了，随即他决定立马再去一趟学校，既然是谋杀，这性质自然就不一样了，他得回去再好好勘察一番现场，顺便还要拿到图书馆昨晚到今天早上的监控，高科技就是好啊

已是上午，天空还是灰蒙蒙的，似乎老天也在极力配合着这件凶杀案，渲染着凝重的气氛，秦先生的车在柏油路上飞奔着，这一切，让他毫无头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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