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之源》——今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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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风起运动大蛮荒

星辰动荡葫芦杖、阴阳五行震乾坤；

在这荒芜浩渺的群山之中，突兀的一阵巨响引来了一片诡异的风云，这风云起时，此方天地顿时电光大作、雷声轰隆、无数的树木被天空裂缝中透出的电芒劈成了碎末，连绵的群山也瞬间变成了滚滚洪流；

这漫天的星辰此时好像是一群弱小的生灵突然遇见了极其恐怖的啸天狼一般，剧烈的颤抖着四散逃逸；四周的空间也随着这月华星辰的退去，逐渐冰寒和暗彻下来。

一时间这空蒙蒙的天地好似变得了无生趣，万籁静音群兽归巢，好像这周天之物即将归于墓地，又好似有一个崭新的混沌即将诞生于世间！

这万壑群山陡然变得极其宁静和诡异起来！

……

就在这场诡异风云之后，一根虬结木杖划破天际撕裂虚空而来，这气势如虹的惊芒打破了这惊悚下的宁静；

就在这虬结木杖落在此处无名洞府的天眼中之时，一声如春日惊雷般的婴儿笑声让这方天地又重新诞生了一丝微弱的生机；

只见这婴孩长得是粉雕玉琢，肌肤荧光似雪；双眼灵动，宛若火中精灵；

婴孩的上身穿着一件五彩肚兜，颈脖间悬挂着一颗灰蒙蒙的兽牙，他艰难的从石床上坐起身来，从这婴孩如此费劲的动作中可以看出来，他的心跳有些急促，气息滞塞不畅，好像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一般；

若不是因为这婴孩的赤子心性，对这虬结木杖极度新奇，看他如此羸弱的情形是如何也坐立不起来的；

这婴孩所在之地是一处奇翠的山洞……

只见这洞前繁花似锦，洞中钟乳倒悬，一卧天然形成的石床泛着森森白光，让人感到一股彻骨的阴寒；

婴孩光着屁股坐在这寒床上，用那微翘的小嘴接着石钟乳上滴落的液滴，约莫喝了三十来口，婴孩的气息才变得柔和一些；

他舒展了下瘦弱的四肢，热切的看着眼前的虬结木杖，艰难的硬撑着耷拉的眼睑，似乎对这刚遇见的神奇木杖极其不舍一般，纵然睡意使得他极其昏沉，他也不愿就此沉迷睡去；

可是不论这婴孩如何坚持，但是终究没有抵抗住自身的孱弱和深沉的睡意，婴孩慢慢的昏睡了过去；

随着婴孩昏睡中的虚弱呼吸声，这浩渺群山似乎也要随之睡去一般，只见这方天地又变得和先前一样极其死寂起来；

也不知这个婴孩睡了多久，这漆黑的天地间突然漏出了一抹鱼肚似的白光，一声尖锐的凤鸣，打破了这肃穆下的死静；

此时这孩儿已不似先前的那般羸弱，他张了张嘴，打了个哈欠，从石床上跳了下来；

咦，现在看上去一个身高一米左右，约莫五六岁的孩童正赤着双脚，在石洞内欢快的跳跃着，眨巴着那双灵动的眼睛极其好奇的打量着这周遭陌生的一切。

此处石洞中的彩石因阳光的照射，泛着各色的光芒，在这光芒的中央，立着一根盘曲虬结的灰色木杖，这木杖约莫一米五六，在杖前端七寸处，悬挂着一个黑白葫芦；

孩童看到这葫芦杖，兴奋的手舞足蹈，咯咯欢笑，孩童欢快的跑到葫芦杖前，摸着这如沧桑老者脸上硬褶般的根节，开心雀跃的来回拨弄着，可是不论孩童如何使劲摇晃，这葫芦杖都没有丝毫动静；

孩童也没有气馁，一股执拗的劲头油然而生，这娃好像再说：“嘿嘿，我就不信挪不动你。”

也不知挪了多久，这杖依然矗立不动，孩童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幽怨的盯着这葫芦杖，脑袋像是在思索着对策……

倏忽间，孩童眼睛一眨，似乎想到了什么，快速的站了起来，走到洞口捡起一块石头，来到葫芦杖前，一手扶杖，一手抡石，向着葫芦杖的底部砸去；

一下，两下，三下……

可就是这样，葫芦杖已然纹丝不动，孩童见此状况，渐渐的有些气急，使出吃奶的力气，狠命的抡起石头向葫芦杖砸去，也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有些重心不稳；

石头砸在了孩童握住木杖的左手上，一股泛着热气的鲜血流了出来，浸染在这葫芦杖的根部，孩童吃痛，咬牙闭紧了双眼；

孩童倔强的强忍着剧痛竟然没有哭泣出来，他痛苦的睁开双眼；

“咦？葫芦杖怎么不见了？”

孩童呆呆的静立，眼圈泛红，就在孩童闭眼的刹那，葫芦杖化作一道流光隐没进孩童的魂海之内；

此时的孩童还不会说活，他愤怒的咆哮着，可不论这孩童如何的愤怒，抓狂，咆哮，也不见这天地有任何的回应，真是个纵使你痛不欲生，可这天也不管地也不问！

也许是这前前后后，孩童因为失血过多和过于劳累，这惹人怜惜的孩童又一次气息顿滞的沉沉睡去，可纵使这孩童睡了，他依然张着嘴巴接着从钟乳上滴落的液滴。

……

又不知多少个寒来暑往，日换星移，此时这洞外是烟霞散彩日月偏摇，

苍松老柏剧烈摇晃，千山万壑颤动不休，

山外烟雨青色弥漫，此间朝雾斜暮低垂，

雨帘之外奇花布锦，洞前湖边是药草生香；

这时在孩童的魂海内有一个沧桑的声音在自言自语着……

“妙哉，妙哉！好一个奇异的娃儿；”

沧桑的声音徐徐传出，这声音似乎能勾动起周天气势，云动风摇；又似乎如老僧入定般顿悟咏叹，不浮不躁！

只听这声音继续说道：“自这混沌初开，时空归位，就诞生的我这天地灵根，也不知虚度了多少世？多少纪？多少会？多少岁？多少年？”

“为求索衍悟这天地大道，我这与鸿蒙同岁的老朽，如今也算是度了个圆满，了了个始末，冥冥间也不知见证了多少个世道轮回，浮世沧桑？”

“如今有多少被九荒万灵称赞的盖世传奇和所谓的衍道圣尊，想当年我也是看着他们从小娃娃时一步一步的成长过来的；”

“这些娃娃中好像有个叫四象的小子道衍了日月星辰，还有个叫五行的小子道衍了土木水火金，好像还有三个，被称之为人王、兽祖，灵尊……”

“怎的？怎么有许多东西竟然想不起来了，哎，我这记性，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难道真是应了个道虽无情亦有老，莫道轮回是沧桑；纵使痴活无数载，也不敌岁月浩渺长！”

“哈哈，幸亏老夫有先见之明，在这灭世大劫即将到来之前，就已经把这万世的浮华都记载在了这九节定冥杖之中；”

“一节九世纪，九九八十一！如今老夫尽然被这娃儿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认主了；”

“我这次能醒来，想必是自混沌以来，已经过了九九八十一世，整整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万亿年呐！”

“定冥杖完成了一轮的记载，又要开启新的一轮征程！”

“记得老夫在定冥杖第七节六十九世时收了个叫陌上石的弟子，也不知这小子在老夫昏睡的这些年，衍悟了几缕道印？开启了几重新天？”

“怎的？难道新的一轮索道、求道、印道、证道、衍道之旅，就要从这娃儿开始了？”

“就不知道这个小娃儿能否应付得了这千年后的混沌灭世大劫？”

哎……

“这娃儿，虽奇！虽妙！但是他这丹田气海皆堵，万脉千经皆无；这天地灵气是无孔而入，他又怎得吐故纳新衍道修真呢？”

“奇哉？怪哉？自这虚无混沌以来，但凡灵物皆有归藏，但凡生灵皆生腑脏，可这娃尽然废丹田，无腑脏，无经脉，无归藏？”

“这天地间竟有老夫不明之状，奇也，妙也，有趣，有趣！”

“既然这乾坤轮回，新纪开元，应在你小子身上，老夫索性就送你一场造化，也不枉你认主老夫的这段缘分；”

“先送你三缕鸿蒙气，开你智识，助你语言，强你骨肉；”

“待我再观察观察你这娃心性，若真能做到个坚定刚毅，有心向道，我就是拼尽最后一缕鸿蒙气，用五行给你开脏腑，阴阳为你塑丹田又有何妨？”

“咦，这五彩甲衣，这兽牙，好生眼熟，难道是……？”

“罢了，既有了这段因果，想必你这娃前路也是层层险阻，磨难重重；”

“你虽暂时不能吐故纳新衍道修真，但我已经为你鸿蒙刚气锻肉骨，鸿蒙智气塑灵根，鸿蒙锐气骨中藏，如此这般你也可以先行炼体了；”

“想当初收了陌上石那小子为徒，这浑球虽然顽劣了些，但也还算有几分聪慧，他所创的这阴阳五行决，也还算入得了我眼；就送你这部功法，你若心性坚恒，也够你练至衍道之境了；”

“老夫浮沉昏睡太久，也不知这‘小贪葫芦’在这些年间又有了哪些新的收藏，我要先去鉴赏，鉴赏；待你小子修成了无骨之身，我再与你说道说道这灭世大劫的由来！”

……

“咦，这是哪里？我是谁？哦，想起来了，我在石洞中砸葫芦杖，可不知怎的这葫芦杖就突兀的消失不见了；”

“咦，我这肚兜怎的变成了连体甲衣？我怎么会说话了？这么冷的寒床，我怎么没冻死？这兽牙上怎么还刻了个青字？我怎么会识得文字？”

少年心中有着诸多疑问，可是纵使这少年疑惑重重，但在这渺无人迹的荒山之中也无人能为他解答；

少年顿时释怀，笑到：“呵呵，想不到，就不想了，费这劳什子；”

由此可见这少年也不是纠结不决的心性；

少年自忖道：“既然我在这石洞之中，兽牙上又有个青字，那我就自唤石青吧！”

少年离开山洞，走到山洞前面的湖涧，看着倒映在湖水里俊俏的脸，欢喜的笑道：“哈哈，挺好，挺好，我很满意；”

少年看着水中自己的模样想道：“按这记忆里书上的描述，我现在这模样应该有十五六岁了吧？”

“咦？我怎么会记得那么多的书籍内容？《大荒记》、《灵智蒙训》、《大世奇兵谱》、《灵草药图》、《万兽志》、《乾坤帝王术》、《百花谪仙美人图》……？”

此时少年的脑海里像一团浆糊一样，他对这些奇异的事件理不出一丝头绪；

“那白色物件是什么？”

石青走近寒床，发现其上放置了一块玉简，石青将玉简握入手中，触之温良，陡然间一道流光没入眉心，突然在脑海里显现了许多文字，当中显现《阴阳五行决》，陌上石著！

哦，原来是一部功法！

但看这玉简中记载……

炼就阴阳五行决，碎星衍道更通玄；

降天斗地随吾意，驾凤乘龙入九天。

紫气腾旋万千丈，衍化归藏塑金莲；

足踏霓霞闲戏耍，逍遥梦过万万年。

后面是陌上石的自述……

鸿蒙生我出尘寰，了然万世谱此篇；

衍道索昧度虚妄，誓将衍悟新道源！

哈哈，好厉害的功法……

第二章 负重寻水觅食忙

初炼锻骨淬体篇、

骑牛驾鹤解倒悬；

少年石青凝神静气的观看着这阴阳五星决，也渐渐知悉了这部功法乃是六千三百五十五亿万万年前的号称顽世荒尊的陌上石所创，这部功法，逆衍五行，暗合阴阳，共分九重，现在浮现在石青脑海里的是阴阳五行决的第一重锻骨淬体篇，再往后的就没有了；

石青看着这淬骨锻体篇的详述，他了解到想要修炼这套功法，必须将自身的筋骨百般锤炼，经炎寒，负重压，需要身体内的每块骨骼都能经的住绝对的彻寒和极热的高温，身体能负担起百万斤的重压，最终练至骨轻如羽，迅如霓光，方可算将这第一重炼至大成；

石青看到这里，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暗忖：“第一重的第一境就这么难，后面的将是何等恐怖？”

想到此，少年不禁有种无力之感……

少年转念一想：“虽说这功法练习起来无比艰难，但是炼成后威力也是大的惊人；”

想着自己炼成后，只手间就可以移山倒海，身如霓光；到那时自己可入寒冰洞窟，可下岩浆深处，如此威能之下，这天地间还有哪里去不得？若炼成此决，我也去看看这如书中记载的浮华世界，也去感受感受那成为宗主帝王的感觉；

呵呵，想到这里，石青瞬间祛除了刚刚因畏惧艰难而妄图却步的心态，此时他的心境不觉又坚毅了一些；石青握紧了拳头，心头起了个暗誓：“不论前路多么艰难，只要我一息尚存，就一定要练成这阴阳五行决！！！”

阴阳五行决锻骨淬体篇中记述，要练这锻骨淬体，第一步就是需要负重奔跑，石青在湖边捡了四块石条，每块约莫五十斤，用藤条绑在了自己的两臂和双腿上。

石青记忆里的书籍上记载，一个普通的少年能负重一百斤，就算大力了；一个具备修道天赋，达到吐故境的十五六岁少年，臂力能达到五十斤就算上乘了。

“可我按照记载的吐故纳新吸收灵气之法，却不能聚气凝气，也就是说我是那种不能修真的废柴，可我怎么可以如此轻松的举起这二百斤的石条呢？”

“呵呵，也许是老天怜惜我这个被遗弃的娃儿，虽然关了我衍道修真的门，却给我开了一扇炼体炼力的窗；似我这般力气，想来也是和这阴阳五行决有缘；”

想到这里，石青脸上漏出了一抹欣然的笑意，石青继续看着锻骨淬体篇的相关注解……

第一个环节的练习就是负重，练到能负重两千斤时，方可算得入门，也就是达到了所谓的铁骨之境；这锻骨淬体，分为铁骨、铜骨、金骨、无骨、四个境界，有口诀记述……

铁骨境，两千斤，三十万里一年行；铜骨境，练冰寒，寒池地穴一百天；金骨境，赤热炎，三层岩浆两回还；无骨境，最艰难，全身骨碎化蹁跹；

石青看到此，不禁全身冷汗连连，石青随后想到那些书里说的梅花傲骨，需历冰寒；凤凰羽化，当经涅槃，不经历生死，难求大道；

石青心里说道：“想成非常人之事，必先受得非常人之苦，想那创此功法的陌上石能受得，我石青也必定能受得！”

石青心中想着凭借自己的努力，总有一天能超越这陌上石，到时自己也能怀拥《百花谪仙美人图》中的天之娇女，剑指无边寰宇苍天，傲立云霞之上，俯视万界生灵，一股决绝的凌盛之气从石青心间油然而生！

想到此，石青嘴角边不禁漏出一抹决然的邪笑！

石青四肢绑着四块条石艰难的走到了洞口，还未走到二十来步，已然是气喘吁吁起来，好似全身骨骼被灌满了水银铅汞一般，沉重无比、寸步难行；

经过数十息的休息调整，石青脑海里浮现了《大荒志》里记载的一些惊才绝艳之辈的生平轶事传奇，石青从这些传奇人物的事迹中了解到这些惊艳之人，通通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有大恒心，大毅力，大决绝！

石青由此怀着一股子执念，迈动着艰难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向洞外深处走去，一路都在与这非常人所能承受的磨炼做着坚决的斗争；

石青艰难的行走着，也没有心情光顾这周围的风景，其实在他这一路以来到处都是奇花异草，怪石嶙峋，花香鸟语，潺潺溪鸣；如此美景石青竟然没有驻足多看一眼，是的，当一个人，背负着沉重的负担，不论多么美好奇异的景色都难以触动他心中的那股沉重和艰难！

约莫走了三个时辰，此时山中的光景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石青一次次的突破着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加上一路以来滴水未进，此时的石青感觉眼前一花，有些犯晕。

“我怎么会感觉饥渴呢？哦，是的，有记载说生灵之物，必受食养，归气藏精，食收秽放。那我这些年在洞中沉睡，未曾进食，怎的也没饿死，渴死？”

“哦，想必是那钟乳滴液的缘故，这些年的沉睡，都是靠着这滴液的滋养，难道说这液滴是那些书中记载的灵液不成？”

“《五行奇物志》里有记载，诸多天地灵液，有的可裹腹充饥，有的可伐筋洗髓，有的可汇纳灵气，有的可续命延生；不知凡几，不一而足。”

石青想着那洞中钟乳石上滴落的液滴，心里想着这到底是哪一种灵液呢，思来想去也没有一点头绪，就这样石青挪动着沉重的步子来到一条清溪边；

石青驻足而立，看到溪岸有一头金皮黑角的野牛也在低头饮水，稍许，一声长长的“哞”声传来，野牛抬起头与石青四目对望，牛眼中泛着强烈的敌意；

这眼神好似在说：”小子，未经我的同意，你就擅入我的私人领地，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野牛怒盘前蹄，一股欲势猛冲过来的架势，石青见此，不禁有些心惊，欲拔腿就跑，奈何身负重石再加之饥肠辘辘，此时已然是寸步难行；

石青稍顿，慢慢调整气息，心内暗忖：“竟然无法逃离，那就只好舍命一搏了。”石青同样圆瞪双目，与野牛对视，心里给自己打气道：“奶奶的，纵使打不过，我也不能弱了气势；”

石青慢慢卸下手臂和双腿的条石，双手握拳，也摆出了一股拼命的架势，就在野牛正欲狂奔扑来之际，石青胸前的灰色兽牙微微颤动了一下；

野牛见此，瞬间双目无神，巨大的牛身好似眨眼间就成了一滩烂泥，四蹄一屈，就软软的匍在了地上，石青见野牛突然如此，也不知是何原因？但也未放松警惕，一边看着野牛，一边弯腰捧起清泉，向口中倒去，石青看野牛好像不似做伪，慢慢的低头插入溪水之中，这动作就像刚刚那野牛一样；

待得石青饮水完毕，野牛的目光逐渐温和，一副俯首称臣，讨好主子的模样，眨巴着双眼，模样甚是滑稽，野牛此时的神情就好似一个中年猛汉学着小姑娘撒娇卖萌的模样，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怪异；

石青不禁看得乐了，慢慢的走到野牛身旁，友善的说道：“我肚子有些饿了，你知道哪里有吃的么？”

野牛口不能言，但是知晓石青的意思，看样子这牛至少也是个二阶野兽，稍稍诞生了些灵智，野牛用脸蹭了蹭石青的裤脚，示意石青跟着他去，石青见此，重新绑起四块条石，就欲和野牛同去；

野牛匍匐在地，看着石青，用嘴咬着石青甲衣的一角，好像是让石青骑到他的背上去，石青也不是个纠结之人，顺势就骑到了牛背上；

虽然石青加上石条有三百多斤，可这野牛却未感到丝毫吃力，野牛迈开四蹄稳健的向林中奔去，约莫过了百十来息，一片奇花果园，绿茵圃地映入眼帘……

只见此处瓜果飘香，赤橙黄绿，

娇颜欲滴红樱桃，色泽甘美；

酸甜可口黄梅子，味奇酸香；

火龙眼，青皮白肉；赤荔枝，清爽可口；

林果花实连枝绽，枇杷香蕊带汁来；

拳大梨子弹珠枣，消渴解乏更抑馋；

红桃绿杏，食一枚似灵液仙浆；

脆皮橘李，唊一口如寒冰化蕊；

破裂石榴，丹晶砂粒火珠出；

金柚剖开，红瓤粉肉丝相连；

真个是仙间纵有珍羞味，怎比此处更宁安！

石青提身一跃，跳下牛背，擦了擦嘴角流下的口水，快步走到一株龙眼树下，吃起掉落在地上的龙眼果肉，吃了约莫百来颗，腹中似有一股热气升腾，这才停了下来；

野牛静立一侧，不动如山，好似为一个偷吃的将军放哨站岗一般；

正在石青在荔枝树下静坐消食之际，一只白羽红额的巨鹤从空中俯射而来，这巨鹤看到自己辛苦一宿摇落的龙眼，竟被这可恶的小子吃去了三分之二，心中恼怒，欲就势叼走这偷吃贼，将其剥骨抽筋；

就在巨鹤欲扑向呆坐的石青之时，余光一瞥，看见了旁边站立的野牛，这才停止了冲势，巨鹤野牛双双眼神交汇之下，巨鹤似乎从野牛的眼神中知晓了一些因由，原本愤怒的鹤眼也变得柔和起来，巨鹤收敛气势，滑落在石青身旁，石青见此巨鹤如那老牛一般的神态，不由得更增添了许多疑惑；

石青心中暗想：“怎的这牛和这鹤突然变得如此温顺？可就在先前汲水之时，野牛还一副不死不休之状；那巨鹤见我吃掉这多龙眼，也是想将我生吞活剥的感觉，怎的这生死之仇就如此轻易的化敌为友了？”

此事怪异，费思，费解？

石青看着巨鹤想道：“这龙眼树估计是它的裹腹来源；”

石青想到自己先前吃了许多，不禁觉得对这巨鹤有些愧意；

石青学着书中古礼，对着巨鹤双手抱拳道：“鹤兄，实在对不住，吃了你许多龙眼，着实是因为五脏庙空虚，饥辘难忍，他日富贵，定当百倍奉还，还望鹤兄多多见谅！”

巨鹤见此，好像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扑哧着双翅，摇头晃脑，似乎在说：“无妨，无妨，您若爱吃，这果子多的是，我天天送与您处，再不敢劳烦您屈尊前来；”

野牛也踱步前来，一人一兽一禽，那人挺身而立，二兽屈膝匍匐，犹如主仆君臣一般。

石青开口问道：“二位可知这大山之中是否有冰寒炎热之地？”

二兽颔首，纷纷点头，石青见此心喜，说道，先带我去冰寒之地；

巨鹤再度俯下身躯，面地匍匐，石青了然其意，跨上鹤身，待得石青坐稳，伴着一声悠扬的鹤唳，巨鹤振翅飞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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