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流年间》： 东林之上 无尽之南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烛魔夜》——九云天外》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木流年间》： 东林之上 无尽之南。

第一章 东林之上 无尽之南

历经西楚乱后，离皇朝百废待兴，万物凋零，而北方魔人虎视眈眈，接连范边，北方重地，已失其半。

人族自此，进入史上最困顿的年代，可能灭族！

值此之际，水信君秉承人族大气运，应时而生，开万古未有之先河，组信阁，整道统，举全族之力以应困境。

终在史上最困顿的年代崛起，迎来空前盛世。

水信君出生时，有凤鸟衔草而来，有金龙握果而至，仙音盘旋人族大地久久不散，震惊整个大陆。

故此，该年代史称——水信长歌。

————————————————《前史-前述》

......

......

人族疆域最东方，有座叫东林的小城。小城隶属益都行省，群山连绵的地势，使得东林城即便紧挨无尽森林这片福地，也未能发展起来。

与西林相比，东林是地地道道的“山区特困户”。

在“山区”附近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中，升起袅袅炊烟，竟然是有间院子也住着人，一老和一少。

一老的是位道士，清瘦身子罩着面宽敞道袍，干净但难掩破旧，他除了平日进山采药，一定要和孩子唠叨唠叨，看孩子傻呼呼的样，是最开心的事。

一少的自然就是那个孩子，姓木名瓜，大概是被老道士摧残过火，嘤嘤学步时就一副呆傻气。整日抱着老人早年收集的道经，咿咿呀呀念读，每当此时，老道士总是唉声叹气。

“傻木瓜哩傻木瓜，每日读经没的出息，瞅你这憨样，只怕日后，只能做个傻道士嘞！”

“别揪别揪，师傅也只是说说，我早就看出木瓜大智若愚，大器晚成。以后被欺负，来和我告状，师傅过去就是一脚。”

“傻木瓜呦....”

对于木瓜水汪汪的大眼，还透着三分呆傻，老道士一阵心痛，读道经快读成傻子，养老多半没戏，难说以后谁养谁。

仿佛为了应证老人的猜想，年龄渐长的木瓜平日不爱说话，日子过的更是简单，喜好除了读道经、医典，就是偶尔读些杂史。

隔三差五随老道士下山出诊，是木瓜唯一见识外面世界的机会，更是两人唯一的收入来源。所以每次出诊，木瓜和老道士总不忘梳洗打扮一番，这年头人靠衣装的紧。

东林不是景气的地方，城镇里人都节俭，再加上木瓜看着呆萌，老道士每次行医，给木瓜的一大堆吃食，成了当地人喜闻乐见的医诊报酬。

钱财见不到几个，老道士说不得又要对着木瓜一顿唠叨。

总之，对于年幼的木瓜，最大的世面是东林城，最美味的吃食要属木兰果、冰晶子，最宏大的盛状自然是镇上的庙会。

··········

山中无岁月，平淡舒缓间，木瓜已经七岁。

这一年，木瓜读完最后一本道经，沉默不语。

作为山中的穷孩子，能有师傅这张老神医招牌，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以后顺理成章做一名医师，生意不会差，受人尊重，衣食住行的困扰自是没有，或许能找一位不错的伴侣。

然而，通读道藏的木瓜，见识过更加恢宏的世界，那个世界中，有道家观主开坛论道，有北地悍军征战魔域，有圣地仙人飞天入地...，唯独没有乡间的赤脚郎中，也没有小山丘上的老道士。

木瓜努力寻找自己与刘铁匠儿子虎愤、赵大娘家闺女水水有什么不同，又思虑道藏杂史中谈到的神圣子、水信君这般人物年少时，思考自己缺少什么。

没人在意到，此时木瓜，眼神不再呆滞，充满活气，但很内敛，举止隐隐有君子遗风。不可想象，这个孩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忍住玩性，开始思考世界。

他并没和老道士说过离开东林，也没想过要走出去，他仍然在努力地读书、学医、狩猎。

也在这一年，木瓜有了人生第一位玩伴，一位真正的良师益友，在多年后的各家传记中，大致都有这么一段话:

“虽然褒贬不一，但共同承认的是，沐倾城的到来，对正身处人生分水岭的木，是产生重大影响，并且深远的。”

“我们想象不出，还有比沐倾城更能贯穿木一生的人物。可以说，沐倾城最大程度见证了木流年间的崛起和发展，让人可惜的是......”

沐倾城是被老道士领来的，按老道士说，这是他师弟的徒弟。因为师弟的道观出了乱子，不安生，要让徒弟在这待一段时间。

这是木瓜第一次知道老道士有师门，按老道士说，那是个很没意思的道观，破烂的很，一共才四五人，香火钱一年见不到几个，日子过的比这边更差。据说老道士当年想吃些新鲜果子，只能在自己院子里种了株果树，到现在也没结出果子。

即使如此，木瓜依旧苦恼、紧张。要知道，再破的道观，也是帝城内的道观，再穷的道人，也是见过帝城风貌的道人，会被看不起吗！

帝城繁华！

信阁在此，道教总殿在此。

书中云：帝城人高傲！

也有云：有些人，命里的朋友。

在木瓜为沐倾城亲手搭建的小屋内，两位少年一见如故，友谊深厚，老道士默然欣慰。

“沐哥，那是怎样的一座城，《杂谈》讲它城高百丈，远望如山岳连绵，天下魅影眼中收。”

“九十九丈高，要论宏伟还是数北地城。那里有直通云霄的禁空大阵，不要说飞鸟异兽，仙人到了也要望城兴叹。”

“仙人也飞不过去？这怎么可能，那不是有移山填海大能的神仙人物么，师兄曾经去过北地城吗？”

“也是只听师傅说起过，北地城深踞大漠，卧虎藏龙，就算信阁和国教，也不能在那太张扬。”沐倾城顿了顿，“那里曾经是一座战争堡垒，常年染血，一直镇压在人魔疆域边界，直至今日。”

说到仙人，沐倾城也没谱，又补充道，“魔域也有仙人，不过不是仙人这种称呼。重点是魔族从未跨过北地诸城，一定是被禁空大阵限制了。”

“哇！等木瓜行完成人礼后，打算和师兄一起去北地城长见识，好不好。”木瓜眼神发光。

“木瓜师弟想如何前去。”

“可以骑马，可惜暂时还不会，老道士没有马。”

“帝城的道观里有一匹老马，可以借给师弟用。”

“真的？那是怎样的一匹老马。”

“那是·······，你见过就知道了。”

“……”

在沐倾城口中，木瓜第一次真切了解到山外世界，音圭、影息、冰心脆，诸天碑异象、江府乱战、有剑自东来，都是不曾耳闻的，毕竟，最近十年八年的食物，书中是读不到的。

木瓜也拿出积蓄，偷偷请沐倾城吃了东林大山鸡，沐倾城总要边吃边讲“罪过罪过”。隔三差五带沐倾城下山，用老道士的积蓄买些木兰果、水晶子、冰糖葫芦。

木瓜第一次如此快活，并洋洋得意，这世上还有比读道经和出诊更加有意思的事啊！

而木倾城则对东林大山鸡念念不忘，认为这比帝城神仙苑的小鸡崽强得多，并称自己想到了全新的制法，可以享誉这个纪元。

沐倾城不知道，因为这句话，多年以后的东林大山鸡，将风靡整个大陆，可怜的东林大山鸡差点面临绝种！

……

美好的东西总爱跑掉。

沐倾城到来第三年，木瓜第十岁，老道士归天，享年不详。

他走的很安详，没有病痛，是躺在院子的睡椅上，笑着睡着的。

那天，太阳很柔，风很轻。

那天，木瓜是世界上最伤心的人，沐倾城则是世界第二伤心的人。

木瓜从墙旮旯摸出老道士所有积蓄，这次不是去买木兰果，也不是去买冰晶子，他第一次发现老道士的积蓄如此绵薄。只好用草席取代了棺材，木碑取代了石碑，把吃剩的冰晶子被放在碟中当做拜祭品。

而沐倾城则光着膀子，为师叔挖出一处不用被取代的下葬地，为此十三岁的沐倾城累倒在地。

孝，天之经，地之义，民之行也。

木瓜没有父，老道士胜似他的父，沐倾城胜似他的兄。

当七日后，沐倾城的师傅闻讯赶来，在拜祭老道士后，百般要带木瓜一起去帝城道观苦修。木瓜不走，只得带沐倾城离开！

木瓜当时觉得，整个世界仿佛忽然变了，唯一没变的只有自己了。

第二章 一如倾城深似海

三年后，倾城。

木瓜背着破旧的行李，脸色迷茫的站在人群之间，心情糟糕透顶。当年东林城请师叔的一顿饭，花光了最后的积蓄。这两年零零散散存下了十来颗裂纹元石，也在路上几乎用尽。

万恶的师叔，太不为自己着想！等从倾城学院毕业，一定得去帝城要找师叔请客，叫上沐倾城大吃一顿！

木瓜没有忘记老道士死说的话，“沐倾城的师傅是个偏心的老古董，而且最好面子，小沐子跟着我快三年，一定不愿意欠我情分。如果带你回道观万万不要答应，否则会在那破道观里做一辈子打杂，好处得不到分毫。”

“你随意找个托词拒绝，那老古董必会百般客套，你一口咬定留下不走就是，他自然乐得自在。”

“有件事这辈子都没做，你替我把这封书信送到倾城学院，确保交到倾城院长手中，我也无憾了。他欠我一份天大的人情，到时也会照顾你一二。”

说罢，溘然长逝，只留下木瓜与一草屋道经。

......

......

木瓜当然不会相信一个山里来的孩子，会有资格面见院长，尤其是在知道那位院长的不凡后。所以，他主动报考了倾城学院的招生会，只要成了倾城学院的学生，见院长的机会总是有的。

哪怕要一两年，木瓜并不赶时间。只期望日后回东林，那座老房子不要荒废的太严重，哪怕在走之前已经打扫再三。

发呆片刻，木瓜长长吐出一口气，心中祈祷倾城学院如同老道士所言，倾城学子包食宿。如果不是，木瓜心中一抽，摸了摸最后一枚裂纹元石。

将钱的事丢到一边，他把注意力放在眼前。

距离报道时间尚早，但广场周围已经站满了学员，他们神情深厚的打招呼，相互讨论今年招生，不是爆出一阵大笑。面对这般哄闹的场面，木瓜显得手足无措。

往日只有老图镇大集时，才会见识到这般热闹，镇里人热情交换手里的衣食与住行，并有大狮引来一片喝彩，抠门老道士拿出一些积蓄，为木瓜和沐倾城买些冰晶子、木兰果。

想到这，木瓜更加沮丧，老道士活着该有多好，沐倾城在这该有多好！

十三岁的木瓜，是跟着前面那名学生，才找到长长的队伍后方。报考倾城学院的人很多，队伍很长，从远处的建筑一直延到长廊这里，中间不知打了多少弯。

在前方一座巨大的假山上，同样也站立着好些报考的新生，被初春的寒风吹的脸色冻的有些红晕。

很快，便有人从那座黑乎乎的建筑里走出来，都是些少年少女，他们的脸色就如同巨大假山上的同伴一样红晕，很是难看，既然不是冻的，肯定就是考试进行的极不顺利。

随着脸色不正常出来的少年少女越来越多，外面排队的人也紧张起来。

随着日头不断西移，人群也不断向前方漆黑的高大建筑靠近，等过了长廊下了假山，又转了个小弯，木瓜来到了一处竹棚前，竹棚下是三位倾城学院的先生，负责统计这些少年少女的基本状况，当然主要的是资质。

还有四五人就轮到木瓜时，他终于看清三位老师前方摆放的大石碑，居然是罕见的感应碑，用来检测这些少年少女的资质！

木瓜是知道感应碑的，道藏里有一卷经书，通篇讲述三十六座古天碑的神异，名为《天碑经》。那卷典籍的第十一碑中，便有讲述感应碑。

感应碑是感应天碑的仿品，提到感应天碑，不免就要涉及人族的历史。

在千载前，大陆上妖魔横行，诸族林立，孱弱的人族没有属于自己的领土，只是魔族放养的牲口。

直到有一夜，人族内天降三十六座古石碑，上面铭刻着玄妙的图案，烨烨生辉，映射了整个星空。各族的君王闻风而来，强行观摩，甚至有君王想把它运回族中，变为私有。

天不绝人族，有一位人族先贤在观摩三十七天后，顿悟了古天碑的真谛，到达了一种玄而又玄的境地。后来他活了三十七年，便震慑诸族三十七年，期间没有一位异族君王胆敢张扬，皆是战战兢兢。

当魔族庆幸人族先贤死去时，骇然发现，三十七年间，竟又有一批人族领悟到了古天碑中的部分真谛，也很强大，不可忽视。

此后多年间，史称血泪岁月。在那段岁月，人族用血与骨，与魔族厮杀，终在大陆上有了立足之地。

而古天碑作为人族的立足根本，所蕴藏的秘密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天碑经》则是唯一记载了部分三十六天碑的书籍，也是人族高层允许公示的极限，其中就有第十一碑——感应天碑，可察资质。

后来神符师根据感应天碑，仿制出了感应碑，用来检测黎民的资质，即便成本高昂，但其意义依旧不言而喻。

高成本意味着极难量产，但作为顶级学院的倾城学院，还是理所应当的掌握了这么一座感应碑，平时还可以租赁给一些中小学院、势力赚些外快。

“二十七字生辉，不合格。”

......

......

“三十七字生辉，进门左拐！”

......

......

“下一位，木瓜，你有十息的时间介绍自己的情况！”坐在中间的先生觉得这名字很奇怪，抬头看了一眼木瓜，又继续把资料往下看去。

木瓜照着前面的几位少年少女样子介绍起来，有模有样。

他身世虽然贫寒，但自幼通读道藏杂史，精通药理，且又跟随老道士多年，传授《养生经》虽说尚未入门，也打下些修习的底子，想来通过这处竹棚问题不大。

“你修习的呼吸法是《养生经》？你认为倾城学院会要一个修习《养生经》的家伙入学？”

坐在中间的老先生合上资料，打断了木瓜，满脸怪异。

木瓜愣了愣，不明白这位老师的意思，难道老道士教给给自己的呼吸法有问题，禁法不成？

“我修习的的确是《养生经》，但很吃力，至今没有挣脱第一道枷锁。”木瓜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机智，是修习了，可是还没学会，所以就算这呼吸法有问题也有商量的余地，何况自己确实没有挣脱第一道枷锁。

这位先生愣了愣，又看了看木瓜的名字，有些愤然，脸色铁青地对木瓜讲:你，走！

什么，要走了？

感应碑没测过，就让这少年走了？

旁边两位先生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就因为一门入门呼吸法，感应碑还没测过就让这少年离开，难不成《养生经》是禁法，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门蹩脚名字的呼吸法！

感受到身旁异样的眼神，这位竹棚正中的先生意识到不妥之处。

在过去相当漫长的岁月里，他始终在学院教书，说得上既无大功亦无大过，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可当同辈的人老的老病的病，称呼他小赵的人少了，叫赵老先生的人开始多了，就如这两位老师对他就很尊敬，从主考的座位就能看出来。

可就原则上讲，三位先生都是平级的，而且属于不同派系，学院这种安排，本就是要起一个相互监督的目的。

尊敬是尊敬，规矩是规矩，他还没有老糊涂。现在感应碑没测，直接让木瓜离开，不免有些倚老卖老的嫌疑，于情于理都要开口解释一番。

更重要的是证明自己还不老，神志清楚着呢，待会，你们还得称我一声赵老先生。

他是教授历史的，对于这门呼吸法的确有发言权。于是，赵老先生卖弄起他的文采。

木瓜和两位老师同时瞪大眼睛，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

《养生经》源自水信长歌时代，是当年为响应水信君“举全族之力抗魔”口号而研究出的呼吸法。

魔族先天身躯坚若金石，如果人族没有修习过呼吸法，体质得不到强化，根本无法在战场上进行正面厮杀，所以在人类军队里，至少要挣脱第一道枷锁，才有资格充担士卒。

可是有相当一部分男人资质不足以修习呼吸法，自然就代表这部分人不能上战场，又怎么落实水信君“举全族之力抗魔”的口号？

赵老先生扫了扫身旁的两位先生，满意的继续买弄起来。

就这样，《养生经》呼吸法诞生了。它算呼吸法，不过在更多人看来，这只是一门淬体法。优点是只要肯吃苦，资质不是极差，人人都能在较短的时间内挣脱体内第一枷锁。代价则是后面的枷锁一道比一道紧锁，此生难有寸进。

而在后来的两百年里，各路呼吸法层出不穷、不断改进，《养生经》却一成未变，早已经被淘汰，后来即使贫寒的下民也不会去修习这种自觉后路的呼吸法！

今天这位少年居然说他自幼修习《养生经》，却连第一道枷锁也没挣脱。要知道，修习这门呼吸法，除非资质奇差无比，没有不能挣脱第一枷锁的。

所以，少年，倾城学院不愿意收下资质差的学生，你愿意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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