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农民天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重连接》——四王三铁。
序章及第一章
序章:写在故事开始之前
我从小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是对这个世界进行探索的渴望,不,准确地说是对已知世界的怀疑和对其中未知部分的向往。
这种感觉折磨了我许多年,但我一直也没有离开家族的庄园去浪迹天涯,直到教会找到我,进行了那次谈话以后,我才下定决心带着爱妻离开洛拉庄园,离开维兹米尔,离开我最爱的女儿,踏上探索这个世界本源的旅程。
我相信这是我的命运,是我的使命,同时,这也是影界的指示。
我们所知的世界包括一片辽阔的主大陆和众多岛屿,在主大陆上有许多不同政体,不同意识形态的国家,其中三个大国拥有大陆最强的话语权,它们分别是谨遵教会传统的维兹米尔、刚刚经历政体改革的南川大国,以及资本主义至上的科尔沃大都。从地理位置上看,维兹米尔位于大陆的东北端,同时拥有东侧幽灵之海大半岛屿群的主权。南川国则几乎拥有半个大陆大小的国土,在西漠、科尔沃还有大分水岭形成的分界线以南皆是南川国及其附属国的领土。除此之外,东南至正南方向的岛屿也受南川国的控制。而科尔沃大都的国土面积与南川和维兹米尔相比就称不上大了,但科尔沃拥有最好的贸易地区,它位于大陆的中心,国土呈放射性向外发散,南侧还有运河模跨,无数道路在科尔沃交汇,种种优越条件造就了科尔沃的强大,使它可以同南川、维兹米尔平起平坐。
除了三个大国之外,大陆上还有许多小国家,其中靠近南川的小国在古时候就是南川的臣属,这一点至今未变,其间虽然发生过骚乱,但都被南川镇压,最近的一次是南川东北附属国越上国的暴乱,在此我不多细说,再往北看,在南川与维兹米尔中间,有一处大裂谷,其中有三股军阀势力割据,这里被称为大分水岭地区,是一片处于长期混乱的无主之地。
然后把视线移向西北,穿过科尔沃与维兹米尔的边境线,在科尔沃的北面,也就是维兹米尔的西面,是一片被称作北地的平原,那里气侯寒冷恶劣,并不适合人类居住,但北地的地下蕴藏着大量石油、煤炭还有矿石资源,因为资源,有十多个小国在北地立足并且在名义上形成了北方联合政治集团,它是科尔沃最好的贸易合作伙伴。最后看向整片大陆的最西北端,在广阔的西漠尽头,那里有一个神秘的群岛之国,它对外自称帝国,是唯一一个屹今为止还保留着帝制的国家,因为帝国的锁国政策,我们对它的了解少之又少,而在近代,帝国因为参与了南川国内部的面北战争而进入人们的视野,当然,那是一次复杂的战争,在此也不细讲。
关于政体,我本人对政冶并不感兴趣,但出于游记写作的介绍性要求,我简单介绍一下三大国的政治形态。维兹米尔实行以教会为主体的制度,最高统治者是教主,然后各代表分属不同部门管理国家。与维兹米尔相仿的是科尔沃,只是科尔沃没有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它由国内的几个金融寡头、财阀领袖竞争治理。事实上料尔沃曾经有过总统,但几年后他们认为没有必要养一个傀儡就废除了总统。现在统治科尔沃的财团是吉伦特联盟。最特别的是南川园,在新政之前,南川国是封建君主专制的南川皇国,由皇帝统领四大家族治理全国,在新政之后南川国废掉了帝制,组建了委员会:大青山,继续统领分管军工、商业、科教、监察的四大家族治理南川,四大家族分别是莫氏、安家、右室家、霖氏。
最后写到影界,关于影界的定义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学派有不同的定义,有的小国对于影界的定义天花乱坠,但在我看来纯属胡言乱语,所幸三大国对于影界有一个统一的定义:影界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定律,在高等位面上的投影集合,是人类难以完全理解的神秘存在。在百年以前,影界可以被人类的意识连接进而通过它的力量干涉现实,但过度的力量导致了灾难,于是影界在战争中被永久关闭了,到现在,已经过去一百年。说实话我不想讲述有关影界的历史,因为在人们眼中那是应该被遗忘的禁忌。说句题外话,任何妄图再次利用影界力量的人都应当受到人民还有历史的谴责。
——摘自维兹米尔旅行家洛拉爵士的手稿
第一章
特里诺·雷阿瑟像往常一样打开了茶几上的收音机,预设的频道是他最喜欢的怀旧金曲。接着他走到大落地窗前,试图抬起双手将两边的窗帘拉在一起。
然而左边的窗帘并没有动——因为特里诺没有左胳膊,是的,一整条都没有。
“该死的!”
他懊恼地挪过身,用右手粗暴地扯上了左半边的窗帘骂了一句。
直到此刻,他仍没能接受自己失去左手这一惨痛的事实,他甚至还时常感觉到左手的瘙痒感,可当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挠时,抓到的,却只有空得不能再空的空气。
特里诺推开了卫生间的门,单手扯下浴袍,在积满水雾的镜子上,他左肩处丑陋的伤疤仍清晰可见。
特里诺自嘲地摇了摇头,想要把注意力转向客厅里隐约传来的歌声——或许这暂时能让自己有个享受热水澡的好心情。
当全身都浸泡在温热中时,特里诺长出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红色。
和那次演练意外发生的时候一样,满眼都是红色。
特里诺已经记不清当时的情景了,只知道是一颗不该爆炸的手雷挑了个不好的时候发生故障,直接将他这个倒霉蛋的左臂从肩膀上扯下炸碎了丢在一旁,像是被恶狗撕咬过布娃娃。然后,就是红色,血一样的红色……
军医说,他还能活着,并且其他部位完好无损,已经堪称是奇迹了。特里诺一脸茫然地看着军医,在心里说:“去你妈的!要是那颗手雷没炸,那他娘的才叫做奇迹。”
一名技术军士长在秋季年度轮演时因意外失去左臂,这样的破事又好巧不巧地发生在军队年度总结时期——各级军官在文书工作中焦头烂额的时候,特里诺自然是没见多少好脸色。不过,最后,他的残疾军人退伍手续都在一位远亲的资助下办妥了。从今往后,无论如何,国家都得照顾他,直到他去世为止。
“完美结局!”,一个天天想着给自己整点伤病好逃避工作的战友这么总结道。
特里诺懒得向这个下士解释什么是真正的痛苦:得到再多的好处也换不回失去的左手。和失去自己的左手相比,从前的苦与累真的什么也不是。
洗完热水澡后,特里诺并不急着穿衣出门去公园散步,他还要坐在沙发上泡杯茶听会儿电台。自从离开军队后,生活节奏一下子慢下来,他倒是适应得挺好。
特里诺正看着茶杯里,几片来自南川国的茶叶浮上恰到好处的高度时,门铃突兀地响了。
“先生,我是劳伯机械公司的销售员,我们有一个机械臂移植计划想邀请您参与。”
机械臂?
没错,机械臂!那正是特里诺想要的,他急忙起身去开门,只见一个衣着随便的年轻人站在那。
特里诺微微皱眉,他原本希望看到的是一个穿着正式的老销售员,那样看起来更可靠些。
“请进。”
年轻的销售员扶了扶眼镜,开始切入正题:
“普鲁迪家族下的劳伯机械公司开发了机械臂的原型机,现寻找一名志愿者参与原型机的相关实验。经过调查和筛选,您是最佳的人选,特里诺先生。”
“哦,你们是怎么找上我的?”特里诺吹了吹茶杯上氤氲的热气,双眼瞥向年轻人。
“事实上,我们公司和您所在的军队最近建立了一定的合作关系……”
又来一个势力在军队插手吗?光是有北科尔沃公司已经够烦了。
“据说这次的原型机实验会给动力机甲的开发提供数据,想来您的决定将为军队、为国家做出巨大的贡献呢。”
特里诺还是对这个小年轻充满了不信任。
“当然,如果您现在不能作出决定,我们可以邀请您明日来研究院参观详细的项目计划,这是后湾区到学院区的火车票和我的名片,名片的背面是通往我们研究院的线路图。”
“我想我会考虑的。”特里诺放下茶杯接过了火车票和名片说。
其实他心里已经决定参与所谓的实验了。只要可以再度拥有左手,即便是坚硬冰凉的金属造物,他也应该去试一试。
想到这,特里诺似乎感觉到早已消失的左手臂又在发痒了,他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去挠空气。
不同于后湾区的肮脏杂乱,学院区道路开阔、建筑高大,奶白色的墙甚至还能让特里诺想起从前某个女孩的肌肤。
特里诺孤独地坐在火车的车厢尾,淡蓝色衬衫外套着一件宽大的战壕大衣:为的是掩盖住没有左臂的事实。
他将视线从窗外白色学院区掠影上移开,毫不吝啬地用混合了嫉妒与厌恶的眼神,看着在火车中央缠绵的一对小情侣。他很清楚自己在爱情方面的软肋——左手臂又在发痒了,特里诺集中精力克制住自己不去挠空荡的袖管。
军队的演习事故夺去了特里诺的左手,如今准备还他一条冷冰冰的左手,这和军队夺走了他的大好青春,还他一个冷漠厌世的怪脾气如出一辙。
特里诺不想闭上眼回忆那种红色,也不想看窗外令人头晕的掠影,只是双目失神地盯着那对小情侣,听着耳边的轨道摩擦声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是列车到站的广播声才让特里诺回过神来。他慢慢地从座位上站起,下意识地将右手举过头顶,然后僵在了半空中。
好极了,上帝连他伸懒腰的权利都给剥夺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特里诺又沉默地把手放下,在广播声的催促中默默下了车。
这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来到学院区。
虽然是头一回,但特里诺没有多余的闲情逸致去走街串巷,内心对于能够重新拥有左手的渴望促使着他从大衣口袋里抽出销售员给的名片,照着背后的线路图快步向着劳伯机械研究院的位置走去。
只是中间发生了不那么愉快的一段小插曲。
特里诺在人群中穿梭时,和一个黑色的身影擦身而过。
“先生,请留步。”黑色身影停下脚步叫住了特里诺。
特里诺转过身,只见空荡荡的袖管被对面的人牢牢抓在了手里。说话时也没有正对着他的脸,反倒是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上的袖管,似乎那袖管才是真正的谈话对象。
特里诺对此感到很生气,将右手紧紧地攥成拳头:不论如何,眼前这个穿着破旧大衣的白发怪人,都得为他无礼的行为付出代价。
“你的左手指甲那么长,怎么不修剪一下?”特里诺正待破口大骂,怪人的一句话却让他把喉咙里呼之欲出的,后湾区醉鬼们常说的脏话咽了回去。
只见怪人梳理整齐的白发下,是一张年轻人的俊脸,黑色的双眸中没有包含半点嘲弄的意思,而是货真价实的严肃与认真。
特里诺心下有了判断:这个怪人不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就是南方来的江湖骗子。
“滚!”
他不再多话,上前一把夺过袖子后转身离开。
白发男目送着特里诺急匆匆地离开,手上还保持着拿袖管的姿势。
学院区:科尔沃大都市的科技与文化中心。
资本集团聚集于此,分别建立了各自的学院,面向全大陆招收所有可以通过测试的学生。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学院区里诞生了无数惊人的科技成果,即将装在特里诺身上的机械义肢便是其中之一——劳伯机械研究院的最新研究成果。
然而,远近闻名的劳伯机械研究院大楼,不同于学院区的其他建筑那样带有超前的科技感,反而给人质朴、务实的感觉,其略显保守的建筑风格就算坐落在后湾区之类的二线城区里也不会显得扎眼。同时,它错落层叠的矮楼还给人一种内敛的力量感。
只是对一个毫无审美感的退伍军人来说,特里诺只觉得眼前这幢楼楼墙上黏着数年的尘垢,像后湾区那些冬季下船的船工一样肮脏。
他皱了皱眉,在接待处简单地登记后,来迎接他的又是昨天向他发出义肢实验邀请的四眼小伙。特里诺不说话,这个年轻人也很识趣地在打完招呼后直接步入正题,一边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劳伯学院,一边领着他往学院深处走去。
乘着工厂货运电梯进入地下。四周光线微弱,空气倒没有想象中的浑浊。四眼小伙点亮了挂在腰间的煤油灯,领着特里诺经过昏暗的过道后,进入了一间大概有军械库那么大的仓库间,无数高大狭长的机械仪器整齐地码在其中,荧屏的光亮犹如满天星斗。
“因为学院区的电力分配有限,为了供应这里的电子智慧原型机足够的电力,学院内总是一片昏暗。煤油灯是每个人必备的装备,同时也是劳伯学生会组织的标志。”四眼仔带领特里诺穿梭在机械的森林中,“你能相信吗?特里诺先生,
劳伯机械近几年的杰作,都源自于这些电子智慧原型机。”
特里诺扫视了一眼荧屏上不断跳动、刷新的文字,只看懂只言片语。很难相信,在这个基础供电设施都不够先进的时代,竟能发展出如此惊人的电子信息科技。
“你指的是人工的电子智慧?”特里诺问。
小伙扶了一下黑框眼镜:“确切地讲,这是人工的电子生命——她可是我们的女神!”
特里诺怕他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些有的没的,打断道:“是时候带我去装义肢了,正事要紧。”
说着,特里诺的左手臂又在发痒了,这次他没去克制挠袖子的冲动。他想装上义肢后至少那里有个具体的东西可以挠,而不是每次都挠到空气,或者说他左臂虚无的灵魂。
“好的,请跟我来。”
小伙向前走了一段后在一扇门前停下,转过身作了个有请的手势。
特里诺点点头,绕过他推门而入。
这是一个迄今为止特里诺在劳伯学院见过的最明亮的地方。一位白发老者迎上来,亲切地和特里诺握手。从老人握手的力度中能感觉这一种不屈服于岁月的力量。同时他黑色的眼睛也说明了他来自遥远的南方。
“特里诺·雷阿瑟,老夫莫朽,在此,恭候多时。”
“那么,开始吧。”特里诺现在只想要左手。
“首先请躺到手术台上,我们需要先做个简单的麻醉。你可以闭上眼睛把这当成是日光浴享受,特里诺先生。”开玩笑的同时,莫朽已经开始了手术的准备工作。
特里诺照着他的指示,躺在手术台上闭上了眼。
这一次,不是红色,这让他很心安。
很快,就会有新的开始。
很快。
白发男站在学院的最高天台上,望向远处在工厂排烟中朦胧的二、三线城区,淡淡地说:“是啊,很快就会有新的开始,就像从前一样,从一个时代,到另一个时代——”
他抬起头,望向平静的苍穹,对她说:“对吧?”
第二章
特里诺从长眠中苏醒,模糊的视野里充满了天花板的白色,这里应该是医院的病房。
待视线清晰些了,特里诺看到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护士正在他的床前登记数据。
似乎是察觉到特里诺的苏醒,护士放下手头的笔转过脸,对他报以明媚的微笑作为问候。特里诺能感觉的出,这个微笑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客套,而是发自内心地为他感到高兴。
特里诺倒是也想对她笑一笑,但嘴角却不听使唤,只是抽搐了几下。由此可见麻醉剂的功效尚未完全褪去。特里诺只得翻了翻眼皮,放弃挣扎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听着医疗仪器单调的嘀嘀声再发一会儿呆。
半晌过后,除了嘀嘀声外,他终于听到了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是老人莫朽来到了特里诺的病房,对着护士轻声地交代了几句后,令她伺立在一旁,接着大踏步来到了特里诺的床前,看着他慢慢地坐起身。
“感觉如何?特里诺先生。”莫朽热情地与特里诺握手。
“叫我特里诺就好。”特里诺对这位老人的自来熟并不讨厌。
“好的,特里诺。”莫朽点了点头,“看得出来你现在非常精神。”
“你也是我见过的最有精神气儿的老人家。”特里诺也毫不掩饰对莫朽的褒奖。手术前的初次见面,这位老人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话不多说,现在到了检验手术成果的时候了。”莫朽开门见山,眼神中充满了兴趣,“来,先尝试着伸出你的左手。”
伴随着细微的机械转动声,机械臂进入了所有人的视线。它与真人手臂的大小无异,连手指都和真的一般粗细,在复杂的机械结构之上是经过聚合物图层处理的合金护甲。
“动一动。”莫朽的双手抓在床沿的栏杆上,指节泛白。
特里诺试着转动手腕、小臂、大臂,以及手指的收拢、伸展,全都没问题。
莫朽又迫不及待地拿来一听罐装黑啤酒,放在特里诺机械臂的手心说:“来,接下来试着用力捏开这个家伙。”
特里诺看了老人一眼,确定这并不是在开玩笑后,试着去感受了下金属罐里的压力。他想象着电视节目上肌肉发达的大力士用双手捏爆易拉罐的场景,猛地一使劲,伴随着一声爆响,啤酒的白沫就飞溅到了病房各处,病房内的三人更是被溅了一身。护士幸亏用笔记板及时护住了脸,否则她漂亮的妆容就毁了。
“哈哈哈哈。”莫朽发出爽朗的大笑,捏爆啤酒罐是他用来庆祝机械义肢成功移植的独特方式。这是主意可是他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才想出的。
“哦,该死的。”与莫朽放声大笑的样子形成对比的,是一旁特里诺被啤酒溅了一脸后的咒骂。
收拾停当后,惊魂未定的护士就溜走了。老头逗趣道:“瞧,你的机械义肢已经强大到可以吓跑小姑娘啦。”
“嘿!那可不是我装上它的本意。”特里诺回嘴。
“相信我,你会喜欢上它的,”莫朽信心十足地说,双手在空中比划着,“微机械动力学、材料学、电动学、微型处理器、动力伺服、传感装置、语音对话提示、生物神经连接口,还有微聚变核心。这只手臂聚集了这个时代最顶尖的科技,然后,由借由它收集的运动数据会为下一步动力装甲的研发,打下良好的基础。”
特里诺边活动着机械臂边说:“简直不可思议,这样的科技,我不敢想象是人能做到的。”
“咳。确实……不是人做到的。”
“什么?”
“伊莎,几年前我们着手创造的人工电子生命,帮我们设计制造了这只手臂。”老人顿了顿,“作为志愿者,你有权知道这些。”
“你是指那个在劳伯机械学院地下的巨大机器?”
“没错,但那只是原型机,只能算是她的大部分。”
“大部分?”
“是的,大部分。伊莎解出的科技非常非常超前,事实上,她已经能做到将自己的部分意识存储在小型的容器里。”
“难以置信,简直是科幻电影才有的情节。”
“其实在百年以前,人们就生活在电影般的世界里……不过放到现在,那都是无意义的了。”
特里诺沉默着目送莫朽转身离开,老人还留下一句话:“有些事,我不方便说太多,总之,一周后你会收到车票,到时麻烦你过来上传数据。”
特里诺若有所思地闷坐了一会儿,决定不去多想些有的没的,起身下床装上左手后,发觉他的动作变得灵活多了。
他来到病房的窗台前,拉开了窗帘。
这一次,两边的窗帘都为午后的暖阳乖乖让了道。至此,特里诺拉窗帘时再也不会只拉半边,这也让他一直沉闷的心慢慢明亮起来。
特里诺打开桌上的收音机,在频道指针向“怀旧金曲”移动时,一则紧急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下面插播一条紧急消息,今日下午,东境的维兹米尔向北地进军的情报现已被国防部门证实……”
特里诺盯着指针指向的频率,那是“都会新闻”频道。
该死的,要打仗了。
“北科尔沃军队的发言人称,维兹米尔的此次军事行动将会影响北地的地区稳定,严重影响科尔沃在北地的矿业贸易……”
特里诺深吸一口气,坐回病床,他能想象出北方第二兵师正在战备中的繁忙场景:急促的铃声下是来回奔跑的士兵,像是家被捅了的一群蚂蚁。
“你是一名……退伍军人,是吧?”
特里诺顺着丝绸般的声音看去,是之前的护士在跟他说话。
“嗯。”
“又要开始打仗了吗?”护士忧心忡忡。
“还不好说。”特里诺把音量钮旋回一截。一天之内,他已经将机械手控制得相当好。
护士低着头红唇微阖,念着:“为什么又是战争?”
特里诺知道那只是护士在小声抱怨,但他还是咬牙切齿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这世上总有些脑子进水的混蛋,喜欢为了些利益从而把人们推进狱。”
没错,这个世上最不缺的,就属这些混蛋了。虽然特里诺从未经历过真正意义上的战争,但打从心底地厌恶这些让无数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罪魁祸首。
“你说的对。”护士嘴唇一勾,算是对他这番话的赞同,“你要是觉得身体没什么问题了,现在就可以去办理出院手续。”
“好的。”特里诺朝她僵硬地笑笑,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
特里诺是个恋家的人,第二天他就回到了后湾区。离开前他曾考虑过是否去要护士的名字和地址,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能付诸实践。
同一天,某朽的房间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的普罗迪家族的代表,胸前的七肢触手徽记表明他来自家族旗下的邓奇集团——一个神秘的幕后控股公司。
“南川国莫氏次屋的莫朽老先生,家族托我给您带来诚挚问候的同时,还想请问你——对机械义肢及动力装甲的项目有什么是没有告诉我们的?”
莫朽漫不经心地瞥了男人一眼,只顾着自己继续喝茶。他一向讨厌这种装腔作势说着花言巧语的人。
“告诉我,你到底隐瞒了什么?”男人收敛了笑容改口道。
“无可奉告,你无权了解伊莎计划的详细内容。”莫朽轻描淡写地说。
熟悉莫朽的人从未在他身上看到过这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
“你竟敢!”男人的脸扭曲了,“家族花重金建造伊莎,可不是为了让你们做玩具送给陌生人玩的!”
“那不是什么玩具。”莫朽说的是实话,“对动力装甲的研发过程你无需质疑,给了我们时间,自然会有成果。”
“但愿如此。”男人用挖苦的语气说,“你应该知道这项研究对家族的重要性。”
“这就不劳阁下费心了。”莫朽讨厌这个一口一个“家族”的男人,索性放下手上的茶杯,用强硬的语气下了逐客令,“别的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先回吧。”
男人也不过多停留,只是在离开前瞪了他一眼,并撂下了一句话:“记住,家族在盯着你!”
“无礼的家伙。”莫朽在男人走后嘟囔着把没关的房门关上。
特里诺一动不动地站在楼门前。
半小时前,他想象着自己用机械臂做俯卧撑的样子。
十分钟前,他想象着自己用机械臂做仰卧起坐的样子。
一分钟前,他想象着自己露宿街头的样子——发现落下大门钥匙的事实让他的血液都往脑子里涌。
平常他是不会落下东西的,这次绝对是因为麻醉剂的药效太过了。
“忘带门钥匙了,退伍兵先生?”无可奈何之际,身后传来了一个柳橙汁般甜腻的声音。
特里诺循声看去:声音的主人是个南北混血的小女孩儿,咖啡色卷发下的黑框眼镜里显出少许得意的神情,露在短裤外的双腿在宽大连帽衫的陪衬下更小的纤细。见他疑惑地看向自己,还调皮扮了个可爱的鬼脸。
一时无言。
直到女孩转动门锁替特里诺开门时,特里诺才想起这个女孩是最近搬来这里的艺术学院学生,他们只见过几次面。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退伍兵的?”跟在女孩后面上楼时特里诺随口一问。
“你出门的时候,我看到门上挂着‘光荣退伍’的牌子嘛。”
“你叫什么名字?”问这个问题时特里诺心里一阵心悸。
“艾可·霖,叫我阿霖就好。”阿霖回答,“你呢,退伍兵先生?”
“特里诺·雷阿瑟。”比起阿霖,特里诺的声音相对要小了些。
听着特里诺也介绍完自己后,阿霖满意地点了点头。
或许她觉得这名字不错?
说话间特里诺跟着阿霖上了楼,意外地发现两人正巧住对门。
在特里诺摸索钥匙的时候,阿霖还不忘凑过来打趣道:“自家的钥匙该不会也忘了吧,退伍兵先生?”
“那怎么会……”特里诺摇了摇头,尴尬地笑着。
结果好像是为了应验阿霖所说的,特里诺一时半会儿的确没找见钥匙。
他手忙脚乱的样子让一边幸灾乐祸的阿霖捂着嘴偷笑个不停。
“谢天谢地。”正当特里诺额头冒汗之际,钥匙终于出现在了他的左手上。
与此同时,阿霖也透过眼镜看到了他独特的机械臂。
“那是,机械手臂吗?”
特里诺顺着阿霖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机器臂——一只虚假的左手。
“嗯。”特里诺僵在那里。
“总之,有了这个,以后会方便不少吧。”阿霖点了点特里诺的机械手,柳橙汁般的声音里像加了块冰糖,“真替你高兴。”
“是啊,谢谢。”
特里诺快速地开门进屋,准确地说是逃进屋更合适,他明明挺喜欢和阿霖说话的,但却莫名地感到紧张和不适。
阿霖看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直到“怀旧金曲”的音乐缓缓地流泻进特里诺的耳朵里,他才放松下来。可能是因为在装上机械臂之前,他一直生活在自卑、忿恨和暴躁的情绪中,所以突然到来的“正常生活”一下子让他手足无措吧。
特里诺泡上一杯茶,走到阳台,低头看楼下正在嬉笑着踢球的一群孩子。球脱离了控制,孩子们一拥而上,为抢球扭作一团。看到这一幕,特里诺笑起来。
“退伍兵特里诺也喜欢喝茶吗?”右边相邻的阳台上传来阿霖的声音。她也在喝茶。两个人的距离可以说是触手可及,但直到阿霖说话之前,特里诺都没发觉她就在身边。
“呃,是的,我有个亲戚在南川,给我寄了一大包茶叶,喝过几次就喜欢上了。”特里诺有点结巴地说。
“南川啊……”
“怎么?”
“嗯……说起来那里是我的故乡。”阿霖用手指绕了一小圈头发丝儿把玩着,思绪一时飘向了远方。
“是吗?”特里诺点头,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不知道父亲现在过得如何?”阿霖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摆弄头发的动作。
“你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呢?”特里诺对此产生了兴趣。
“想知道吗?”阿霖面向他挑了挑眉。
“想。”特里诺老实地答道。
“不告诉你。”阿霖做了个鬼脸。
“……”
女人还真是奇怪的生物啊。
特里诺似乎从小开始就不善于和这种生物打交道。
两个人沉默着,一边喝茶一边观看楼下的小型球赛,渺远的地方传来船只靠岸的汽笛声。
孩子们自由自在的欢笑声,让特里诺想起自己受家族严加管束的乏味童年。然后为了逃避一直乏味的青年,他选择了从军。接着结果就是特里诺作为技术军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年后,被一颗手雷炸成伤残退伍。
真是一段无聊到可悲的人生呢,特里诺对自己说。他喝尽杯中的茶,剩下的几片茶叶像搁浅的小船一样黏在杯壁上。他看向右边正在缓缓落下的夕阳,如同滴入棉絮的血,把一大群云朵浸染成红色。对面矮楼的窗玻璃也反射着把红铁烧着般的光。
阿霖的阳台上架着一幅未完成的画,特里诺认出上面画的是从阳台望去的夕阳景色。
“那幅画,现在正是完成它的好时机。”一想起自己无趣的人生,特里诺说话不在紧张顾忌。
“不。”阿霖抬起头,眯着眼把食指当作画笔横在眼前,“这次的夕阳还是和那次的不一样。”
特里诺轻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伸展、合拢、很自如,但它始终不是肉体,而是机器。
“过去遗失了,就很难再完全弥补了,就像没能画完的画。”特里诺将左手放在脸旁,感受着机械的冰冷感说。
阿霖看向特里诺,眨眨眼睛,说:“没想到退伍兵先生会说这样有哲理的话呢。”
特里诺有点尴尬,挠了挠头,不知该怎么接话。
“那我就画吧。”阿霖伸了个懒腰,继续道,“你的话,给了我灵感。”
楼下的孩子们发出一阵欢呼声,应该是球进了。
特里诺和阿霖也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举起茶杯对着阳台干杯。
喝完杯中的茶后,阿霖默默地回屋搬出一堆作画用的物什,坐在小马扎上开始专注地画未画完的部分。特里诺一言不发地看着阿霖画画,忘了楼下的孩子们,也忘了杯中干涸的茶。
阿霖一会儿咬着笔思考,一会儿又提笔蘸上颜料,一会儿又起身来回调整画板的位置。
残阳在她的身上洒下万丈金光。
女孩认真作画的身姿,像一道光,照进了特里诺封闭已久的心。
待阿霖涂抹完最后一点色彩,整幅画呈现出一种奇绝瑰丽的缤纷美。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又用一只特别的笔在画旁写了两列黑色的南川文:
逝去的难以回还,还请珍重现在。
“谢谢。”特里诺不知道该具体谢什么,但他明白自己应该道谢。
“应该是我谢你吧。退伍兵先生。”阿霖的声音真的很讨人喜欢。
天空即将遁入黑暗,其他人家陆陆续续地点亮灯光,饭菜的香味飘荡在傍晚清澈的空气中。孩子们也已循着饭菜香各自回家了。
特里诺清了清嗓子:“那个……”
“怎么?”
“以后能不称呼我退伍兵吗?”
“好啊,但是为什么?”阿霖停下收画板的动作。
“因为,退伍兵像是一种终结。”特里诺正色道,“而我的路,还没走完。”
听特里诺这么说,阿霖咯咯地笑起来,从长袖子里探出的小巧手指推了推眼镜,说:“那祝你一路顺风喽。”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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