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体修在异界》——徘徊的寒风》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山花飞烬》免费试读_怨秋1。
序章:寒城旧往
城南的斜阳透过窗户,映射在寒绯樱印花的屏风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四月的微风挟着潮湿的氤氲水汽,穿过白玉官道,穿过重檐屋顶,好似南柯一梦。
今天的天气不算好,可尽管如此,太明街上依旧人满为患,游人的赞叹与欣赏之言不绝于耳,来自樱州各地乃至其他州域的行者千里迢迢赶到寒绯城,只为了亲眼目睹寒绯城这多少年来都未曾一见的盛景。
空气中充斥着寒绯樱盛开的甜腻气息,熟悉而陌生;似不知道多少年,寒绯城的百姓都没再见过此景。
小贩们逐渐吆喝起来,樱花糕和清酒的香味儿连同吆喝声传遍街头巷尾。这座沉寂已久的樱州郡城总算恢复了些许生机。
距离太明街盛开的寒绯樱不远处,一家若隐若现的茶楼隐匿在亭台楼阁间,像是远离了太明街的喧哗,显得宁静悠远、格格不入,可尽管如此,这里却是整个寒绯城最佳的赏花之地。
明月轩。
明月轩乃是天下四大名郡之一的寒绯城城主宋君安接待贵宾的地方,但如今,俯仰成前度,豪杰化枯骨,明月轩经过几番波折,于六年前宣布闭轩,不再接待除了寒绯城郡主宋若曦外的任何人,甚至包括她的父亲宋君安。寒绯城百姓固然叹惋明月轩的闭轩之举,但相比而言却是更加拥戴寒绯城的郡主千金,那个天真、纯情而又执拗的女子。
只是在明月轩闭轩之后,郡主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的眸中,因此明月轩也一关到底,六年间未曾接待过任何人,这成了寒绯城的一个谜。
只是今天除外。
今日,恰逢寒绯樱盛开,明月轩于清晨敞开闭塞许久的雕花木门,迎来了两个人,准确的说,迎来了一前一后,一老一少。
明月轩门前,一身青色武服的李轻愁慵懒的靠在树上,斜眼打量着面前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吐出叼在嘴里的枯草伸出手道:
“雁师弟已等候多时,宋城主请吧。”
宋君安枯暮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波澜,没有言语,迈过门槛,顺着吱吖作响的蜿蜒楼梯向顶层阁楼走去。
明月轩里的字画俱是樱州乃至中州书法大家的名作,如今已然蒙了尘,却依稀可见当年的风采与神韵;宋君安沿着楼梯走到尽头,便是明月轩之顶。
整个楼层偌大的空间却只有一张茶案两张椅子,附窗而立,茶案的一头早有一人等待,那人身着雪色长袍,静静地坐在那里,毫无声息像是不存在一般,只有一杯冒着氤氲的清茶倒映出他古井无波而年轻的脸。
熟悉又陌生的脸。
宋君安走到茶案的另一头坐下,白雁行食指轻扣案几,茶案上的玉壶翩翩起舞。于是宋君安的面前多了一杯茶。
二人隔着窗户望向玉京街上来往的游人,思绪也渐行渐远。
宋君安神色复杂的看着对面的青年男子,六年前,正是因为这个人,导致明月轩的闭轩;也正是因为这个人,导致他的女儿宋若曦远走樱州,从此行踪不明。
作为一个父亲,宋君安无法原谅眼前这个人,可那又如何呢?六年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少年终究只是过去,如今的白雁行早已如鸿雁展翅一般高攀不起。无人猜的透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也无人能在实力上压他一筹。
时间改变一个人,时间不仅仅改变了白雁行,也改变了宋君安。
宋君安不知白雁行此行何意,但心底依旧存在着一丝丝希望,或许只有眼前这个人,才知道他女儿究竟去了哪里。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来,以他这么多年来的城府,竟然也会有难以启齿的时候。
宋君安轻轻晃动着手中的杯子,自嘲一笑。
厌倦了花开花落的轮回,白雁行思绪逐渐回归,抿了一口清茶,呼出一口浊气,道:“城南的樱花开了。”
“是啊,六年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我寒绯城樱花再次盛开一次,死而无憾。”宋君安眉目间尽是迟暮之意。
“六年了?”
白雁行皱眉,过往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瞬间淹没了他的思绪。
“还真是六年了……”
许久,白雁行幽幽的叹了一息。
“一眼万年的终究是骗人的,今年的樱花潮迟了半月有余,然凋零的更快了,终究是昙花一现,再过半月,护城河怕是要遭殃。”
宋君安愕然,偏过头去望向太明街的方向,只见花开花落,纷纷扬扬的花烬随风起舞,缓缓落下,沉浮在城内的太明湖中,随波逐流,并入护城河中。
似乎并无不妥,也似乎的确是怪异了些许,只是时间太过久远,加上宋君安心疾已深,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哪里出现了问题。
白雁行望着白发横生的宋君安,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一代枭雄落得如此下场,和他不无关系。
白雁行的心中逐渐浮现出一位女子的优雅的轮廓,轻叹一声道:
“此番前来,冒昧拜见宋城主,还请宋城主海涵,只是有一事,我必须要向城主大人说明,以了结当年的因果。”
“无妨,你我之间无须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说来,我听着便是。”宋君安语气平淡。
“宋城主莫非不恨我?这满城上下的百姓,若是听闻了我的名字,怕是要把我拉到城主府前斩首泄愤才好。”白雁行瞥了一眼窗外赏花的百姓,轻笑一声道。
宋君安沉默,一口饮尽杯中的清茶,白雁行微微躬身,给茶杯续上,打趣道:
“寒绯城的清茶,可不是这样品的,宋城主有失风度。”
宋君安苦笑着摇摇头,“将死之人,还在乎什么风度礼仪?”
白雁行平静道:“若曦郡主才貌双全,地位崇高,雁行不如。”
“当今天下,还有谁能让你说出此番话来?情到深处,知悔不愿悔,若曦自小执拗,一旦做出了选择,就连我这个做父亲的都无法左右,当年便只能看着她离开,只是未曾想到,这一别,便是遥遥无期。”
宋君安遥望西北的方向,道:
“你此行找我来,以你的性子,必不是来叙旧,也一定不是来可以激怒于我,有什么事,说来便是,无须藏着掖着。”
“实不相瞒,雁行阔别寒绯城多年,又得道升天,此去仙罡一途,历经些许折难,正是打听到了宋若曦郡主的下落。”
白雁行知道宋君安对自己的耐心有限,因而直明了当的说了出来。
一语惊人,果不其然,宋君安杯中的清茶泛起波澜,收回目光看着白雁行道:
“如何证明若曦她还活着?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话?”
“宋城主心中已有答案,就无须在试探我了。”
白雁行站起,望向窗外,目光穿过人海和吆喝的小贩,逐渐落在太明湖边的第三棵樱花树下,笑道:
“就算整个寒绯城的人都把我当成一个狂妄无知的骗子,宋城主决计是不会如此认为的,在宋城主的眼中,我还是我。”
宋君安微微抬头道:“在你说出这番话的此刻,你在我眼中就已经不是这般了,时间果然会改变一个人,而你就是最好的见证,我在寒绯城也时常听闻你的事迹,今日一见,果然你已不再是曾经的你,我该叫你白雁行呢,还是该叫你六道仙君?”
明月轩外逐渐人多了起来,看到明月轩大门敞开,皆是投来新奇的目光。李轻愁靠在树上,并不搭理。
“称号而已,一帮腐朽之人强行戴在我头上的名号,无须理会。”白雁行似乎想到了什么。
宋君安眼中寒芒一闪:
“你说出这句话,莫非不怕我告上不周山?上一个说出这番话的人,纵然他是仙帝修为,此刻头颅也在帝冢挂着,以儆效尤。”
“当然无惧。”白雁行笑道,望着楼下的李轻愁,摇摇头。
“你不会出卖我。”
宋君安闻言嗤笑一声。
“我女儿已经死了,人死道消,而且就算她还活着,想迎娶她的中州无数青年才俊能从城南排到城北,如今太平盛世,英才辈出,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冠绝九州的白雁行?”
“宋城主何必说如此负气之语?”
白雁行侧过脸来笑道:“不过是土鸡瓦狗一群罢了,居然也妄称青年才俊?别说是彼岸,就算把他们放入仙罡天,恐怕也活不过半月,何况你女儿尚存于世,只不过在一个极少有人知道的地方。”
“她在哪里……”宋君安听闻楼下李轻愁与别人的争吵声愈发激烈,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她在彼岸。”
白雁行手指轻点茶案,只见宋君安的面前骤然浮现出一片闪耀着刺眼金色光芒的樱花花瓣,一丝熟悉的气息传来。
宋君安的颤抖着声音,望向金色花瓣道:
“这是……这是若曦的气息?你知道她在哪里?你果然知道她在哪里!快告诉我!”
宋君安再也无法压抑住内心的痛楚,蓦然站起道。来自一个父亲的思念之情瞬间将白雁行淹没。
“彼岸。”
白雁行目光逐渐深邃,心念一动,只见二人周遭的场景骤然凝滞,而后化作点点红芒消散而去。
宋君安感受到一阵撕扯之感,再一睁眼,微凉的轻风挟着水汽扑面而来,二人竟是已经来到了太明湖边。
宋君安心中微惊,以为是幻术神通,却被飞落的樱花落了满身,放开神识探查一番,不再言语,静待白雁行的下文。
“彼岸。”
白雁行抬起手臂,指向偌大的太明湖根本看不见的对岸。
“相传天上地下,凡天道有所衍生之界,上有天河忘川,下有碧落黄泉。”
“无论是忘川还是黄泉,都是一界亡魂轮回转世的必经之路,横跨阴阳,天下苍生皆以为这是传说,然而对我辈修士而言,这是事实,宋城主这般修为,不可能没有听过此类传闻。”
宋君安点点头,却是不太相信。
“依你之言,天河忘川,和碧落黄泉都是实际存在于世?”
“自然。”白雁行点点头。
“宋城主不必惊讶,这在上界并非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特别是对于我,封号仙君而言。”
宋君安冷哼一声,白雁行毫不在意,继续说道:“天之以北的尽头,是为忘川,天之以南,是为黄泉,忘川黄泉为极阴之地,凡是生者都无法接近,唯有亡魂方能横渡轮回。”
“然而凡事无绝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时间总有那么一些人能以阳躯横渡忘川黄泉,到达不为人知的地方,而我正是其中之一。”
白雁行神色逐渐凝重,道:
“无论什么地方,只要有生灵诞生,必有忘川黄泉,这两条河贯穿所有世界,没有例外。”
宋君安思考片刻道:
“以你所言,这便是自然,天下分为六界,自然也是被天河贯穿,吸纳六界亡魂。”
白雁行点点头,指着脚下的土地轻声道:
“此为仙罡澜川,生灵无数,天下太平,如果太明湖就是忘川,那么彼岸,又是什么世界?”
“自然是众分、冥皇等五界。”宋君安回答道。
“不。”
白雁行摇摇头。
“看不到尽头的忘川,又怎么会如世人所说,围绕着六界运转?准确的说,六界是在围绕着忘川运转,而忘川,贯穿着所有世界,无论是已知的还是未知的。六界之所以知晓彼此的存在,也只是因为相距较近罢了,总有那么一个甚至几个人,游离在群体之外,他们有的强大,有的弱小;就像一些世界,默默地远离六界,独自发展。”
“而彼岸,正是我们六界对他们的统称。”
宋君安心中泛起骇浪,不动声色道:
“你又是如何知晓这些消息?莫非你去过彼岸?”
“没有。”白雁行摇摇头。
“但我可以坚信它的存在,因为这是一个人告诉我的。”
宋君安心中有几分相信,毕竟那片散发着金光的花瓣的的确确是宋若曦的气息,但听闻这些消息,依旧是震撼不小。
“谁告诉你的?”
白雁行目露神往,道:“白忘川,她不会骗我,也不屑于骗我。”
宋君安神色剧变,喃喃道:“白忘川……”
还未等宋君安思考,白雁行回过头来道:
“我于仙罡此界证道,修为已达桎梏,明日即会启程去往天之以北横渡忘川,那里会有人来接我,此去一途,经年累月无法再见,特此来向宋城主道别。”
“毕竟是我当年留下的因果,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一切都需要我自己去面对。”
宋君安沉默,片刻道:
“你要去彼岸寻找若曦?”
“自然。”白雁行肯定道。
宋君安叹了一息道:“我时日不多,怕是活不过下一次的九州大比,你将此物带去,若是真的寻到了若曦,就交给她,也算是圆了我的遗憾。”
白雁行接过宋君安手中的玉镯,向前轻轻躬身道:
“雁行若成功,必定带到,宋城主安心便是。倘若失败了,则雁行道陨。”
“六年来,纵然我平步青云,万人敬仰,但心中实则有愧与若曦郡主,以至于无法突破心劫,修为看似平稳,风光无限,实则每况愈下。”
宋君安神色复杂的看着白雁行,道:
“你能有这般想法,却是出乎我的意料,当年的即便是我,也未曾想过你会有如此这般成就。你是我仙罡界的天才人物,以后也定然有机会拜入不周山,若是带回若曦无望,也不要勉强……”
宋君安闭上双眼,长叹一口气。
白雁行负手苦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白雁行从一介书生经历至今,虽说双手沾满鲜血早已不是圣人,却也没有对不起除了郡主外的任何人,为了自己,也为了别人,横渡忘川是我唯一的选择,宋城主不必多劝,我意已决。”
“那我便不再多言。”
话已至此,已没有挽回的余地,宋君安回过身去,发现李轻愁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沉吟片刻似乎是在思索什么,没有说话直接离去。
白雁行立在树旁,痴痴的望着纷纷飘落的樱花坠入太明湖,他的心似乎随着这些碎花飞舞,最终沉入无尽的死水之中。
“花飞花谢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白雁行低声叹了一口气,漫步走入漫天花雨中,身影渐渐模糊。
……
序章:彼岸花开
寒星落北海,淡月罩西关;夜色犹未散,凉风舞窗前;长街已沉默,雅舍灯未眠;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玉京录丶终章》
白雁行一席素衣,负手立于船埠,身后是坚持跟随而来的李轻愁。天空中飘落着细雨,二人的衣袖随风拂动。
朦胧的水汽在月光的照耀下看起来仿佛人间仙境,而李轻愁却轻轻皱了眉头。
这个地方对于二人来说十分熟悉,但今日却显得有些陌生,不知为何。
这里是仙罡天的极北之地,四海之一的北海忘川,凡人口中的轮回之地,因而阴气略微有些重。
“其实你大可不必跟随我前来,这是我一个人的抉择,更是许给了宋君安的承诺,亦是应天下大势所趋。”白雁行看了一眼李轻愁,道。
李轻愁摇头道:“正是如此,我便更不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你离开此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认识的你从来都不会在意他人的看法。在宋君安的面前,你可以做一个圣人,但你我相识多年,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
“你拦不住我。”白雁行闻言,轻声道。
“所以我来帮你。”李轻愁笑道。
白雁行嘴角噙着笑,望向水雾弥散的北海道:“如果从一开始你就对我这样说,那该多好,现在也许就不会变成六道仙君了。”
“非也!”
李轻愁摇摇头:“若是早些认识我,那现在的你就不再是你了。”
白雁行笑了笑,不再说话,望向远方,眼神似乎穿透力层层迷雾。
“来了。”
片刻,一望无际的北海上蓦然传来清幽的划水声,烟雾朦胧中一道佝偻的身影缓缓浮现,一叶扁舟缓缓靠近船埠。
直到完全靠近白雁行二人时停了下来,那佝偻的身影身着墨色蓑衣,宽大的斗笠下阴影笼罩看不清面部,却是北海的摆渡人。
“生,是轮回的一部分,而你们的这一部分,还远没有结束,二位仙君速速离去,免得被幽魂惦记,损了道行。”
那摆渡人声音嘶哑,掠过湖面传到二人的耳中。
白雁行瞥了摆渡人一眼,没有言语,径直跨出船埠,站到了船尾,李轻愁迟疑片刻,也跟随着白雁行的脚步立于船中,二人皆是没有说话。
摆渡人见状,缓缓撑起船桨,随着扁舟一声吱吖作响,平静的北海泛起波澜,小船向西边划去,很快就消失在无垠的北海上。
李轻愁望着周遭的北海,心情没来由的烦躁,看向依旧立于船尾的白雁行依旧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干脆坐了下来。
北海非海,只是一片湖泊,没有浮岛,之所以被世人称之为海,仅仅是因为其深度与边界是仙罡天的一个谜罢了。而天河忘川,就藏匿于北海之中,准确的说,是会降临在北海之上。
而降临,则需要某些条件。
扁舟不知道划了多久,逐渐停下来,不知到了什么地方,摆渡人将船桨系于船头,露出猩红的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白雁行道:
“若是两位仙君大人言而无信,那舟若便只能请二位大人长眠于此了。”
语气颇为冷冽,带着一丝莫名的狂热。
白雁行轻笑一声,毫不在意道:“我何时让舟若大人失望过?但是若是舟若大人不知好歹,自寻死路,那就神仙难救了。”
“何出此言?”摆渡人沉声道,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舟若大人在这北海摆渡多年,做了些什么事,自己心中明了即可,我等二人今日断然不会放你离去,免得再糟蹋我六界生灵。今日,便拿你祭天!以祭奠我六界亡魂!”
白雁行赫然睁开双眼,眸中金光闪烁,几乎不给舟若反应的机会,冷笑一声,手掌微屈,掌心蓦然浮现出一本金光璀璨的经书,铺展开来,一股承接不住的浩瀚天道之意瞬间使得平静的北海泛起惊涛骇浪!
轰!一声平底惊雷的炸响,白雁行脚下的小舟瞬时化为湮粉,舟若神色凝重的几欲滴出水来,死死的盯着白雁行手中的金光。
“忘川秋水飘残叶,三生石上花自零,众生苦难,邪魔横行,今以我六道仙君白雁行之名,以此舟魂为祭,引天河忘川,助我西行!”
璀璨经书翻至最后一页,白雁行划破手指,一滴猩红的鲜血滴落在其上,黑色纹路逐渐退去,隐约间,两个猩红扭曲的字逐渐在纸面浮现。
“天……天极书?!”舟若惊恐的声音传来,白雁行一笑,却是没有搭理。
北海的水愈发翻涌激烈,甚至在白雁行的话语落下不久,以其为中心,方圆百里之内,北海之水竟是化作一条条长约百丈的巨龙翻滚咆哮!
“默!”
就在白雁行将鲜血滴入书中不到一瞬,他手中的天极书像是拥有了自我意识一般骤然发出一道不似人声的怒吼。
“默!”
于白雁行的上空,昏暗的天空应声扭曲,轰鸣作响,形成一个幽深的巨大黑洞,缓慢旋转,愈发壮大,一股枯寂的气息由洞口喷射而下,无数飘落的细雨连同北海的水如同收到牵引一般倒悬而上,迅速没入洞口中,一条自下而上的天路在舟若的惊骇中逐渐形成轮廓。
天地间逐渐响起浩大的钟鸣声,一声更比一声高,天道之意愈发浓厚。
咚!咚!咚!
“不可能!”
摆渡人舟若颤栗的声音直刺灵魂。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自己引出天河,仙帝尚且不可能做到!你一区区仙君怎么能做到,你不是白雁行?你是谁!”
白雁行负手立于半空,纵然骇浪滔天,可自巍然不动,胸前漂浮着的天极书第六页,只见鲜红色的“往生”二字几欲形成,只差这“生”之一字的最后一笔。
这一笔,便是舟若!
白雁行看着眼前这个区区舟魂,于天极书的余威下颤抖,心中却是涌起滔天恨意,道:
“舟若大人紧张了?为何直呼在下的名讳?我虽说曾多次以别名在大人这里做客,但不周山的易容术,怕也不是你一区区舟魂所能识破的,大人在这北海摆渡多年,已然腐朽,忘乎所以,为了一己私利祸害我六界众生,实在罪无可赦……不如入我玉京天,助我成道,化作这最后一笔,渡我西行济世罢。”
“至于如何引出这天河忘川……舟若大人不必惊讶,仙帝做不到的,不代表我六道仙君白雁行做不到,这一切,等你成为我书中的一部分,自然而然就明白了。”
白雁行冷冽的声音淹没在北海骇浪中,让舟若身体猛然一颤。
“休要污蔑我!今日尔等做的事情,待我回到普渡海,定然禀报忘川仙人,到时候就算尔等是不周山的封号仙君!也难逃一死!我看谁敢护你!”
舟若歇斯底里的吼道,知道自己断然不是两位仙罡天封号仙君的对手,纵身跃起,眨眼间于半空中化为一头漆黑的九丈乌鸦,展翅就以极速飞去。
白雁行望着快若惊鸿的舟若,又看了看早已蓄势待发的李轻愁道:“师兄。”
“放心,它跑不掉!”
李轻愁邪魅一笑,双眼赫然变得漆黑一片,一道道漆黑的狰狞纹路从双眼弥漫而出,覆盖于两侧面颊。
“极夜永生,百鬼夜行!”
只见李轻愁一步向前,摊开手掌,露出掌心封印,赫然散出滔天黑雾,鬼哭狼嚎声响起,一道道漆黑的幽魂从李轻愁的封印处升腾而起,朝着舟若的方向穷追不舍,速度之快,只一瞬就紧紧的附在飞在空中的舟若身上。
“该死!”
舟若感到身躯愈发沉重,速度也渐渐缓慢下来,直到完全停滞立于半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轻愁飞过来,吓得魂飞魄散。
“你们要是敢杀我,忘川仙人定然不会轻饶你们!”
“你这么一说,似乎我们放了你,你就不会告状似的,况且这里的情况,你真以为忘川仙人不知?”李轻愁嘿嘿一笑,单手拎住化作人形的舟若置于身前。
“你放了我,我一定不会告诉仙人的!我发誓!我发誓!”舟若声音愈发嘶哑,卖力的喊道,眼神中满是惊恐。
“你的生命无法承载意义,但你的死亡却可以,我师弟西行,缺你不可!委屈大人献出道行了!若有来世,李某亲自拜谢!”
李轻愁狞笑一声,不容舟若多言,右手一张,直接唤出天地异物碧落黄泉灌于舟若的喉中。
舟若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一声响天彻地的惨嚎声后,李轻愁捏着舟若的残魂来到白雁行的身前。
白雁行接过残魂缠于指尖,轻轻在天极书第六页往生二字的“生”之一字上画下最后一笔,似化龙一笔,往生二字终于完美无缺。
天极书散发出更加璀璨的金光。
白雁行神色复杂,听闻北海之外逐渐响起些许细微的破空声,许是动静太大,引起了仙罡天其他人的注意,不由皱眉。
天空中旋转的幽深窟窿越来越大,一条银白色匹练般横跨天际的忘川水也逐渐显现,由下而上直达天际,骇浪逐渐平息下来,北海的水位在忘川的压迫下沉下去半丈有余。
白雁行和李轻愁二人相顾无言,看着半空中这条银白色长河逐渐成型。
时间不多了,白雁行自损修为从虚空中强行拖出的忘川河只能维持约莫半刻。
这一别,怕是永无相见之日,二人彼此心照不宣。
“此番离去,还能再见到师弟否?”李轻愁率先发话,望着白雁行道。
“见与不见,已无所谓,师兄只需记得雁行,雁行就满足了,离去,已是定然!”
白雁行轻声道。
闻言,李轻愁长叹一声道:“你为什么要听信不周山那帮老不死的话呢?纵然是拯救苍生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也轮不到你吧。”
白雁行回过头来,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片花瓣,李轻愁见此,心中明了,不再说话。
“师兄,人的一生,总会遇到两种人,一是你爱,她却不爱你的人,二是她爱你,你却不爱她的人。”
“一个是你一眼看不到尽头,充满了无限的可能,一个是你一眼能看到尽头,结局也会很美好,但终究是少了点什么,且看你如何抉择罢了。”
“世人冷语,众说纷纭,然而这两个我都无法选择,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没有人在意你变强的过程有多煎熬,他们只会在乎现在的你是否足够好,是否值得依靠,就像每个人都想结识成熟强大的你,却不愿意花时间和精力陪你走一段路。”
白雁行声音逐渐冷漠,指向成型的忘川天河自嘲一声道:
“我成道此年,因果缠身,已经无法回头,我无法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便只有去选择普渡众生。”
“我已经犯了很多错误了,不想再犯错了,我看似天骄,风光无限,却连一个人也保护不了……”
白雁行惨笑一声。
“我从下界修炼至今,从一介草民修炼为如今的六道仙君,有三大遗憾。”
“第一,不是所有人都能在你来晚之后。还能在原地等你。”
“第二,在错误的时间遇上错误的人,甘愿与不甘愿,都是无法逆转,无法改变。”
“第三……”
白雁行偏过头去,喃喃道:
“当年在云城的王家大院,我不应该答应王家家主,答应他顶替王家子弟拜入仙途……”
仙本无泪。
天河忘川已然成型,咚咚的钟鸣声仿若在催促白雁行踏上回归彼岸的路。
白雁行头也不回,一股萧瑟之意弥漫开整个北海,他眼神似穿过了天空中的黑洞,看到了彼岸,看到了一朵娇艳的鲜花于虚空中绽放。
李轻愁浮在空中,看着白雁行的身影随着忘川水逐渐没入巨大天窟中,也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但愿人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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