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伤痕》——赦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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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之前章

阴沉的天空，微暗的光线，今天天气多云转阴，下午四点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天气预报还是这么不准确。

前一天晚上，放了暑假在家无所事事的郭东明终于忍受不了母亲的唠叨的轰炸，做出了一个懒汉难以做出的决定。

“爸，你明天还是要去矿山作业的是吧。”

“嗯？你问这个干嘛。”惊讶于儿子的发问，郭大海回问道。

“嗯。。。你看，我这放了暑假不是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干嘛，我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天唠叨这唠叨那，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受够了，要不我明天跟着你去矿山干活吧。”郭东明一脸无奈的说道。

“啊。。。你妈那个唠叨确实是有点受不了，是不是有点更年期提前了啊（这句话是小声的说的）”郭大海也是一脸无奈的说道，但是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妻子的身影眼神却是温柔的不像话。

郭大海是个老实人，这三十五年的生命路程中，没有丝毫的波澜，个人的才能也平平无奇，再加上出生于一个并不怎么富裕的家庭，导致了十二岁就从学校辍学了。

辍学之后就跟着父亲开始了务农的长达八年的单一枯燥的生活，从早上起来就开始为一天的生存做着挣扎，虽然一天都不曾放松，但是十四年下来也只是不曾受到危及生命的最低水平的生活。

生活的转折出现在二十岁的时候，那时候国家刚刚修完了连接村子到外面的路，于是到这个时候，郭大海向自己的父亲提出了第一个任性的请求(当时家里真的很穷，生活就是维持在三餐不饿却没有什么盈余的水平）想买一辆三轮机车(当时因该是5000块左右）。

郭大海的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家里有多少钱心里面明白的很，他知道当时的家庭情况绝对负担不起这个费用，于是当时就回绝了。

之后过了两个月，每天父亲都是大早上就出去，直到深夜才回来，而且一脸的疲惫，但因为当时正好到了收获的季节，所以郭大海也没有感到奇怪，只是那段时间在地里务农时总是见不到父亲的身影让他有些担心。

两个月后，地里的庄稼都收了回来，由于他家只有郭大海一个人在劳作，所以比别家要慢了许多，这个时候村里已经有别家卖掉了作物得到了今年的收入。

记得当时是九月的最后几天，一天早上，父亲大清早的将他喊醒，拉着他就坐着同村人的骡车向县城赶了过去。

一路上颠簸了六七个小时，到了现成的时候已经中午过了一点了。

此时的郭大海还是一脸的疑问，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父亲今天怎么有事要县城来。

惊喜就在到达县城之后，他的父亲谢过了赶骡车的乡亲，然后就一脸沉重的领着他到了一个他想到没想过的地方——县城车行。

到了车行前，父亲一脸的沉重，转身对他说：“大海，你也知道咱家是什么情况，本来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你买车的，但父亲我一辈子没什么本事，年纪轻轻的也没有让你上完学，我是个不争气的父亲，但我还是想为你做点什么，现在你告诉我，你买车到底要做什么。”

看着自己的父亲四十不到却像是五十多岁的人的脸，郭大海忽然心里翻涌起来，胃开始绞痛起来，疼的他眼睛憋出了血丝，脑髓仿佛被抽空了一样无法思考，鼻尖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忽然发现父亲真的老了，明明两个月前还没有发现的白头发，出现了好多，这件事过后他曾开玩笑的说：“当时如果父亲要我帮他拔白头发的话，大概父亲三分之一的脑袋能反光了。”

结果当天大脑宕机得得他，没能说出自己已经想了半年的回答，结果车便没有买。

一星期后，当他快把这件事遗忘在脑后的时候，吃罢午饭，大清早就离开家的父亲一脸喜气的回来了。说给他接了一门亲事，是和当时村里还算富裕的李三伯的女儿（其实他的女儿因为太胖了没人要）。

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也并不喜欢李三伯的女儿，但是习惯了听从父亲安排的郭大海还是答应了父亲。之后的事情不再详述，只是在那之后他终于获得了梦寐已久的三轮机车。

之后做过许多的工作，也曾经跑过一段货，最后便是在村人的介绍下加入了当时满挣钱的开矿行业。（其实就是给别的搬运矿石和搬砖的性质并无区别，说到底还是纯粹的体力劳动）

因为为人老实，矿主便让他做了一个小组长，家里也算是有了不少的存款（当时的话家里的存款大概是三万元左右，详细的富裕程度请参考05年陕西农村的生活状况）。

“是吧，这总是唠叨听得也烦了，要不我明天跟着你一起去干活吧，这样也我妈应该就不说什么了吧。”郭东明看着父亲说道。

“这不太好吧，你才15，能扛得住那种体力劳动啊？”郭大海一脸为难地说。

“没事没事，就当是体验一下生活吗，受不了的话我就走这样你看怎么样。”

“行吧，那你明天跟我去看看，能干的话爸爸我给你申请工资。”看着郭东明，郭大海回应道。

“那行，那我先睡了，明天去的时候记得叫上我啊，爸。”

看着慢慢懂事起来的儿子，郭大海一脸的欣慰。

早上，太阳刚刚起来，还在睡觉的郭东明就被父亲从被窝里拉了起来“赶紧吃饭，准备走了啊，今儿穿我给你准备的这件，快点啊，我在外面等你。”说完，郭大海就向门口走去。

吃罢饭，和父亲坐着三轮车向着矿山出发了，路上父亲详细的讲述了矿山的注意事项，可惜还睡眼朦胧的郭东明并没有听进去，只是“嗯嗯”的回答者。

看着黑咕隆咚的矿洞，郭东明心里不由得有点发毛，咽了咽口水，看着走在最前面的父亲的身影，给自己鼓了鼓气，然后便走进了矿洞。

上午的作业进行的很顺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就和往常一样。

下午天气开始慢慢转阴了，好像是回应这上天，郭东明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不过看着前方沉着的父亲，郭东明还是跟着队伍在午饭之后向着矿洞出发了。

“快走！”伴随着怒吼，作业的工人慌忙的向着矿洞外跑去，终于看到外面光线的郭大海心中悬着的一根弦终于松了下来。

四处看了看，冷汗就从脑门上流了下来，脸也变得惨白，“东明呢！东明哪去了！”心中慌乱如麻，郭大海抓住一个工友的肩膀吼道。

“东明？不是跟着你的吗？”工友满脸的疑问，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也开始变得发白。

看着脸色发白的工友，郭大海知道自己想的没错，东明还在里面。

“放开我，我要进去找东明！”

“大海，我们知道你有多着急，但你要清楚现在里面到底是多么的危险，前方矿洞塌了，不说能不能救出来东明，就是你进去也有可能丧失生命，你想让**守寡吗？”

听着工友的劝告，郭大海慌乱的内心渐渐平息了下来，他知道就这样进去完全没有就出来的希望，更有可能自己也搭在里面，终于明白了状况的他马上给老板打了电话告知了现在工地上的情况。

三十分钟后救援的队伍来到了工地现场。救援工作开始了，静不下来的郭大海也加入了救援的队伍。

万幸的是，这次的塌方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儿子也没有事情。也只不过是擦伤了皮肤而已。但心疼的郭大海还是决定明天绝对不让儿子再来帮忙了，要是真的出事了他恐怕自己也会崩溃。

担心的郭大海，申请了早退的许可，然后开着三轮车跟着前方救援队的铲车向着山下出发了。

或许真的和老话说的一样，好事不成双，坏事接踵来。回去的路上再次

第二章 前世之中章

“你怎么回事，不是在去的时候已经告诉过你一旦发生意外，就要立即跟着我往外面跑的吗？”带着劫后余悸，郭大海阴沉的训道。

不安的眼神，身体还在轻微的颤抖着，想要说什么辩解的话，可是因为过度紧张和紧绷的神经，郭东明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一个劲的发抖，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瞳孔微张。

“不是的，我不是不知道往外面跑，可是忽然看到山崩一样的画面，两条腿完全都失去了控制，明明想要往外面跑，可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心里这么想着，嘴上想这么说，可是怎么都说不出来。安静了好一会之后，终于从最终说出了完全不一样的话。

“对不起，爸爸。”

看着吓坏了的儿子，心疼的同时也暗自后悔着。郭大海也完全说不出什么别的话了，只是安静且专注的看着前方的道路，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增加了，心中隐隐的透露着一抹不安，只想着赶紧吧孩子送回家去。

快到山脚了，忽然听到了“咚”的一声巨响，山道接近矿洞的那一侧掉下了数块石头，砸到了前方的铲车玻璃上。

沉默寂静的氛围被打破了，郭大海看到前方的铲车玻璃碎裂了，一个满脸是血的人从铲车上掉了下来。

马上熄了火，停好车之后，郭大海带着儿子从车上下来，快步走到前方铲车司机掉下来的的房。

看着铲车司机的惨样，郭大海的脸瞬间由惨白变得更加苍白“今天真的是和灾难日一样啊”。

血，满地都是血，好像掉进了一个由鲜血组成的湖泊里，从嘴，从耳朵里都渗进了鲜血，鼻子中吸进去的也是血液那种清甜中带着些腥味的臭气，脑袋瞬间空白，仿佛又回到了想要逃离却怎么也逃离不了的矿洞深处，周围感觉都是鲜血弥漫的气息。

“呕”承受不了这样的画面的郭东明趴在地上干呕了起来，酸臭的黄色的液体从胃里面翻涌到了嘴里流到了地上，吸进鼻子里的都是那种酸臭的带着腥甜的气味，更加觉得难以忍受，呕吐好像怎么都停不下来，眼泪也流了出来，感觉自己好没出息，好想和父亲一样镇静一些。

听到了身后干呕的声音，郭大海只想赶快带着儿子离开这里，实在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积蓄承受这种画面的冲击，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走掉，因为他知道这个司机还没有死掉，他需要将这个司机带上车马上向县城的医院出发或许还能够救下这条生命。

“东明，快，帮我搭把手，把他抬到我们车上，快！”带着些许的强硬的口气，郭东明转身对着郭东明说道。

勉强的从地上爬起来，郭东明胃里的酸水还在不停的涌上来，但是听到父亲的话，他明白了当下需要做的事情，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流出的鼻涕，伸出颤抖地双手，帮着父亲将地上满脸是血的司机抬了起来，脚步颤抖的向着三轮车走去。

“哗”

听起来像是下了暴雨之后河流发出的声音但是心里面知道这绝对不是水的声音，郭大海扬起头看向刚刚掉下石块的一侧山道，落入眼前的是黄色的泥土“河流”和夹杂的石块。

“快！快跑！”

心中第一个想起来的是自己的儿子还在，得赶紧把他弄开。然后双手就没了力气，将抬着的司机扔到了地上。

父子二人撒开了推的向着另一侧的山道跑去，可是还是快不过滑下的土石的“河流”的速度。

明明前面马上就是安全的地方了，但是或许是知道了自己死期将至，郭东明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微笑的看了一眼郭东明。

“东明，看到前面那个大青石了吗？呼，呼。。“喘着粗气的郭大海指着前方十米处的大石块。

不知道父亲要做什么的郭东明转头看了一眼父亲。

一秒半之后，正在全力奔跑的郭东明一瞬间失去了重力的束缚。

“爸！”趴到了大青石上的郭东明回过头看向父亲，入眼的是满脸狰狞的父亲，在记忆中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温和的父亲露出这样的表情，害怕的郭东明只是依照本能的驱使向着大青石上爬去。

“照顾好你妈！父亲这就走了！”好不容易抓起郭东明把他扔上大青石的郭大海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因为土石已经埋住了他的小腿，感觉瞬间小腿就失去了知觉。

终于爬上了大青石的郭东明回头看着父亲眼睛呆滞了。两秒后土石就埋住了父亲的胸口，仿佛是被挤压着的气球一样，父亲双眼凸了出来，紧咬的牙缝中鲜血喷了出来，眼睛和耳朵也流出了鲜红的血。

看着眼前的画面，郭东明感觉自己已经疯了，他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喉咙好像破掉的风箱一样，只能发出“嗬，嗬”的响声，右手向前伸出好像要抓住什么一样，但是什么都抓不住。然后就这么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一天后了。

郭东明醒来之后，瞬间坐了起来，眼睛呆呆的望着前方。

“爸1爸？”好像想起了什么，郭东明发疯一样的叫了起来。

“哐”

门被粗鲁的打开了。

进来的不是他的父亲，而是满脸苍白的母亲，看着眼睛呆滞的母亲，那明显有着泪痕的眼旁，乱糟糟的头发，嗬红肿的眼睛。郭东明发疯一样的重复着：“妈，爸呢，爸去哪了？”

已经发福的母亲颤颤巍巍的走近郭东明，死死的保住了他的脑袋。

头顶上传来了冰凉的触感，郭东明仰起头看着母亲无声的哭泣，身体也像是被掏空一样瘫坐在了床上，久久的说不出一个字。

一周后，父亲的遗体在当天就回他的时候就带了回来，就在一天前，父亲被葬下了。

葬下父亲后，母亲再次投入到了日常的生活中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早上五点多就起来做饭，收拾家务，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父亲还在的时候一样。

但是郭东明心里明白，父亲终究是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照顾好你的母亲！”父亲的最后一句话变成了郭东明心里唯一留下的对父亲的思念，这句话也成为了他之后奋斗的唯一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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