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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1970年,凌晨两点。
北纬72度,格陵兰岛。
身处十一月的格陵兰,如果还让身体暴露在空气中,从极地席卷而来的强劲冷风裹挟着冰碴,能瞬间割破人的表层皮肤,血液在零下四十度左右的极低环境下迅速固化,伤口还未见血便已冷凝。
苏-12在这种天气里仍然盘旋在格陵兰上空,如同一只濒临冻僵的孤雁。
它的任务是调查近日里格陵兰的天气异常情况,最近气温和风暴反常已经影响到西伯利亚地区,高层会议决定在源头寻找原因,格陵兰不可避免需要监视。
苏-12是苏联二战时期的战斗机,原名安特-25,1937年产,曾经从加拿大出发穿越北极抵达温哥华,算得上苏联元老级战机,创造过三十年代里苏联远航飞行纪录。
现在代号“鹰隼”,飞行员是个几乎要退役的老兵,一辈子都在艰苦岗位上干些混饭吃的差事,比如这次派来格陵兰。
格陵兰隶属于丹麦,让他一个苏联战机在这飞着,不知道是玩的什么味儿。老兵心里嘀咕。
日前美苏军备竞赛打得火热,古巴导弹危机过后苏联越发警惕,新总统上台更加注重军事,苏攻美守的局面刚刚成型,苏联当然一点也不能放松。然而七十年代的苏联已经少了二零年的活力,斯大林模式带来的弊端日渐显现,上任总统的改革导致玉米荒,现任总统为了大国尊严不惜牺牲口中的粮食。现在这个连粮食都要依赖进口的国家,已经出现了外强内虚的疲态。
老兵一身合体的军装,五官具有俄国人的坚挺,他的胸前是绣线精致的苏维埃民主共和国徽章,臂膀上的肌肉撑起硬布军衣,人模人样。
“呼叫鹰隼!呼叫鹰隼!”对讲机中传来少尉的声音。
“鹰隼收到。”老兵努力压制住内心的不耐烦,好使自己显得恭敬一点。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耐心的人,但是钢铁一般的苏维埃出手必是铁拳,他的上级年轻但有力,至少比他更注重军纪。可他毕竟在这里待了半天,机舱内没有暖气,现在说话嗓子里刮过的都是冰渣。
电波穿过格陵兰海和巴伦支海到达西西伯利亚,少尉的命令从中央控制室传来。在他们的观测中这里一起正常,然而危险却潜伏在不可预料处。
“任务结束,预备返航!”
“收到。”
连线切断。
“妈的!”老兵啐了一口。“不他妈早说!”老兵左手一推控制杆。
他不是左撇子,只是右胳膊在年轻时打仗中受过伤,恢复用了不少功夫,所以后来一直习惯用左手。那是1941年的卫国战争,所有年轻汉子都想参与的战争,他当时也年轻气盛,扛着一杆枪就以为自己是大爷。
不过这个膀子不是敌人打的,而是在伙房里与兵痞子为了一碗加了肉的菜汤打斗时弄的。但后来一直报的是战争伤残,当时受到了不错的待遇,所以现在恢复得不错。多亏组织上照料,老兵之后再没上过前线,一直在后方做些闲活儿,除了这次到格陵兰巡察。
也没舒服到哪儿去!
老兵在心里嘀咕了一阵,瞥了一眼右臂,仿佛又开始隐隐作痛,那个打坏他胳膊的兵痞的丑脸又浮现在眼前,他当时不仅打了老兵,还将他侮辱了一通,男人动动手不是大事,但是言语上的讥讽往往能让一个男人暴走。
老兵甩了甩脑子。他已经许久不曾想到过那个兵痞,他不是个记仇的人,因为也没想过报复。然而此时那个人的面孔居然这么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连眼神都如出一辙。
“什么嘛...过去多久了还想他干嘛......”老兵嘟囔着,在这种荒无人烟的鬼地方看到那张脸还真是晦气。
返航返航!他一秒都不愿意多待。
正当老兵驾驶着鹰隼准备调头,北地忽然刮起巨风,巨风如盘旋的苍龙自北冰洋洋面升起,三息内直抵天际!
“пизд`ец (坏透了)!”老兵见着风暴脱口而出,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飞机的发动机发出轰鸣,老兵将控制杆推到底,他毕竟当了一辈子的兵,身上的血性一瞬间爆发出来。
可是人力抵不过风暴,他本来有时间跑的,却在刚刚发了会儿牢骚而耽误了时间。
机身周围的气流加速向风暴中涌去,气流摩擦机身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苏-12开始摇晃,老兵的手也开始颤抖。
这是一架快退休的老式机,年龄不比老兵小。它年轻时曾经参加过二战,当时驾驶它的是苏联的王牌试飞员,而今它也老了,只能换老兵来开。
老兵很清楚它扛不过风暴。
死在这里怕是连尸体都没有吧!老兵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幼年时期生活在东方国度,思想一度比较保守,身后事早就提上日程。如今面对着极地风暴,秒速胜过响尾蛇导弹的气流会在他进入风暴的瞬间撕碎他的骨肉,然后被暴风眼一点不落的吞噬,连灵魂都无处遁形。
老兵打了个寒战,热血消失的无影无踪。
“进来来来......”一道混杂着风声的呼唤响起,来源貌似是那团诡异的风暴,直直撞进老兵的脑海。
这道声音像极了«七年之痒»里的那个红唇女郎,她的翘屁股老兵现在想起来也血液直涌。他当时看这部电影是还未中年,却除了下面松弛的军妓之外谁也没碰过。
那个女郎白花花的胸脯就像食堂的馒头,搞得他连吃了一个星期的白馒头,吃着吃着鼻血就滴下来了,裤裆里硬的跟梆子一样。
......
妈的!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翘臀妞儿!
老兵暗骂了一句,心里却没那么紧张了,肾上腺素分泌刺激着他的大脑皮层,激发了他仅有的一点儿勇气。
“来吧......”又一道柔媚的声音响起,如同蜜浆灌进老兵心里,老兵觉得骨头都酥了,凶猛的风暴仿佛也变得柔媚起来。
老兵眼睛直发花,恍恍惚惚觉得风暴中走出来一个女人,皮肤白得跟初雪一样,胸脯鼓得像小山,两腿张开朝着他。
他觉得眼里金星直冒,让他时而看得清,时而看不清......
那女人仿佛就在眼前,只等着他前进......
老兵迷迷糊糊地推了一把控制杆,苏-12终于如鹰隼一般冲进了女郎的两腿之间。
老兵的渴望仿佛得到了满足,眼前一黑发出愉快的粗喘。
他钻进了风暴之中,极地风暴瞬间吞噬了他。风暴中心传来女人了几声娇笑,卷走老兵和他的鹰隼的风暴逐渐消散。
极地阳光照得格陵兰岛仿佛白昼。
前传:末世轮渡
1871年一月,英国的天气寒冷而干燥。
男孩科恩与父亲登上了自泽西岛启程,途径圣乔治海峡,经过北爱尔兰和苏格兰,再穿越茫茫大西洋抵达加拿大的轮渡。
科恩的父亲安格尔是一个海蓝色瞳孔的爱尔兰人,金色卷发,五官深刻,礼貌而严谨。科恩的母亲在生产时去世,科恩听父亲说,母亲是个风姿绰约的中国女子,具有东方女人特有的柔和曲线,尤其是一双令人心醉的黑色眼睛。
这让科恩对黑色瞳孔的东方女人有种异样的情愫。
科恩今年刚满十四岁,他遗传了过世母亲美丽的乌黑瞳孔和柔软的黑发,面容却有英国人的挺立精致,嘴唇薄如刀锋,眼眸深邃沉静,皮肤白皙。
安格尔在曼彻斯特经营一家小型工厂,生产简易武器和装备,第二次工业革命后电气取代蒸汽,新兴工业如雨后春笋,安格尔固守传统终究没能撑过1870年的冬天。这次,他带着科恩打算前往美洲,拜谒加拿大的亲戚。这类事情在十九世纪七十年代的英国屡见不鲜。
他们搭载的船代号“处女”,1870年美国人富尔顿发明了蒸汽明轮“克莱蒙拓”号,而“处女”也是一艘半用明轮且配备螺旋桨推动器的船,算是二工的处女作。
“处女“是一艘小型客轮,客载量不超过二百人,科恩和父亲好不容易买到船票,对这一趟远行尤为重视。他们穿一身考究的藏青色羊绒呢子大衣,熨烫得十分妥帖,英国佬的讲究在他们身上表露无遗。
登船前的时间总是难熬,渡口熙熙攘攘全是人。我还没有做过船,科恩心想,他对此怀着由衷的兴奋。
科恩注意到了一个人,他用观察来打发时间,那个人从头到脚罩着一件黑色斗篷,在阳光下反射出淡淡银辉。斗篷的质地应该是奇特的,科恩心想。那人露出的皮肤呈现病态的白,如同皑皑白雪。
科恩目不转睛地盯着斗篷人,终于上船了,斗篷人没有行李,也没有急着回船舱,他久久停留在甲板上,船开动后,他的目光粘着茫茫大西洋,向北望去。
安格尔将手搭在科恩的肩膀上,示意他不要紧盯着别人看,科恩没有理他,他像每一个十四岁孩子一样,偏执又叛逆。
“中国人?”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科恩下意识地回头,正对上一双承载着欣喜的黑曜石一般熠熠生辉的眼睛。----妈妈!他简直要脱口而出。
但他生生将话咽了回去,这个女人除了有一双黑色的眼睛之外没有什么与想象中的母亲相似的地方,她的皮肤因日晒而略显粗糙,蜜色肌肤肌腱完美,身材高挑匀亭,黑色长发如瀑布。
安格尔揉了揉科恩的黑发,礼貌的回答:“他有一半中国血统。”
女人咧嘴一笑:“难怪!好久没有见到黑头发黑眼睛的人了,我叫莫林,这艘船的船长,是个纯粹的中国人。”
安格尔微笑着弯了弯腰道:“船长您好。”
他已经极力做到严肃又不失风度,但他的眼睛却无法离开她黑亮的瞳孔,她长了一双无比勾人的眼睛,安格尔心说,“我过世的妻子也是中国人。”他补充。
莫林顿时露出了一副无比惋惜的表情,但是很快又被笑容代替:“上帝保佑,她给你留下了一个漂亮的男孩!”
她朝科恩招手,科恩一动不动,他静静地看着莫林,努力表现出一个半大孩子的成熟气质。安格尔推搡了他一把,他前进了两步,站在莫林近前,比她略矮一点。莫林捏了捏科恩的脸颊,科恩感受到她指腹的薄茧。
她常年掌舵,手指纤细有力。
安格尔回船舱放行李,科恩和莫林留在甲板上。“你不爱说话。”莫林的语气充满了亲切的调侃。
科恩不回答她,他的鼻息充满了莫林身上海盐一样的味道,曼彻斯特也靠近海,他童年就生长在爱尔兰海边,却第一次遇见海味这么浓的人。
见他不说话,莫林不甘心,于是伸手要去揉他的脑袋。
“小家伙!”莫林叫道。科恩偏着头避开她的手,她笑得白灿灿的,眼睛如一弯月。
科恩忽然觉得挪不开眼,她的黑瞳比自己的还要黑还要亮。
“我快十五岁了。”科恩强调,他不想在莫林面前表现得像个孩子。
“那也是个小家伙!”莫林笑道,终于得逞的摸到了他的脑袋。
科恩不再说话,他悄悄呼吸莫林身上奇特的味道,天边的红霞艳丽。
大副跑来叫走了莫林,科恩突然觉得有一点落寞。他一个人面对着大西洋,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个白得出奇的斗篷人。
巫师才穿斗篷,科恩心想。我一定要找机会和他认识!他忘记了方才莫林离开的难过,一下子兴奋起来。
......
叫走莫林的大副是拉巴特,来自北非,新航路开辟以来北非常有黑人被掳来欧洲做奴隶,莫林原本也经历过奴隶的悲惨生活,所以对待下人通常仁慈。他告诉莫林有一位乘客在船舱里等她。
“船长大人。”说话的是个斗篷人,莫林飞快的瞟了瞟四周,只有他一个人,看来就是他在找我,莫林想。
他的打扮让莫林有些不适。
“你好,”莫林努力表现得亲切自然,“请问有什么需要呢?”
斗篷人笑了笑,他的唇裂极长,笑起来几乎到达耳根,莫林觉得瘆人。
“真不好意思,我才知道这是一艘从大西洋走的船,可是我想去格陵兰岛,不知大人能否?”
莫林心中涌起不快,这根本不是一艘途径格陵兰岛的船,难道他要让“处女”为了他而改变航线?他怎么会提出这种无礼请求?
“这位先生,真不好意思,我们的航线不经过格陵兰,但是可以稍微往北将您送到冰岛,接下来您只需要搭载轮渡穿过丹麦海峡就到了。”
斗篷人惋惜的笑了,他用苍白嶙峋的指节抚摸尖瘦的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说:“噢!那真是可惜,我本来还为此准备了丰厚的酬金。”
莫林心里一动,但也没有马上答应下来。她是个商人,但不是个贪婪的人,可是最近她确实缺钱,大船舶公司垄断了海洋贸易,她这种小船商只能钻着制度的空子捞些油水......她还有“处女”,“处女”不光耗尽了她几年的积蓄,还是个吃煤吃油的家伙,光是养她莫林就觉得囊中羞涩。但是她还是抵挡住了诱惑,金钱比不上信誉,她对自己说。
“那真是可惜,”莫林也惋惜的笑笑,“先生您休息。”
“等等。”斗篷人叫住莫林。
莫林有些不情愿的望向他。
斗篷人舒心的一笑,“真不好意思,刚刚提了那个要求。”他说。
莫林也笑笑:“没关系,恕我不能帮助你。”她诚恳地说。
“不过女士,我可以看看你手上的戒指吗?”他说着,眼中有些希冀。
莫林淡淡一笑,但她其实是想皱眉:“先生,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戒指。”
斗篷人笑笑:“它看起来有趣极了。”
莫林挑眉:“是吗?那真是感谢,这是我闲来无事自己用铁打的,没什么造型可言。”
斗篷人伸出手,莫林只好摘下戒指给他。向一个陌生女人讨要手上的戒指真不是绅士之举,她在心里嘀咕。
斗篷人接过戒指小心翼翼的摩挲,这的确是一枚极普通的戒指,可是马上就不是了……他的手指缓缓抚过漆黑的戒指,原本光洁的铁面生长出不易察觉的极其细小的纹路……斗篷人啧啧了两声,将戒指递还给莫林,莫林看也不看就套在无名指上,她迫不及待想离开这个古怪而无礼的斗篷男人。
“船长大人有一双巧手。”斗篷人有些谄媚地道。
莫林迅速笑了笑:“谢谢您,先生,请允许我要离开了。”
斗篷人摆出请的动作,莫林飞也似的掠出船舱。
……
轮船响起用餐铃,安格尔带着科恩往餐厅走去,餐厅在船舱二层,精致的圆形布置使它看起来颇为高档,树枝状的吊灯投下舒适的橙色光芒,安格尔准备选靠窗的位子,科恩喜欢看海,他也不讨厌,十八世纪和十九世纪的海洋带给他们无穷无尽的财富,他想,也将自己陷入窘境。
他看到了莫林,她没有在船长室用餐?安格尔觉得奇怪,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也许根本没有船长专用餐厅这种东西,这个小客轮有个像样的餐厅已经让他意外了。
莫林是一个人,安格尔注意到。他有点想去坐在她旁边,看看她那美丽的眼睛,安格尔想着,若不是带着科恩……
“嗨!先生,还有小科恩!”安格尔正在犹豫着,一道明亮的爽朗的声音响起,莫林注意到他们,在向他们打招呼。
安格尔露出标准的英国式笑容:“船长好。”
“叫我莫林!”她说道,“过来坐吗?”
“非常乐意,我叫安格尔。”
安格尔牵着科恩走过去,科恩也没有抵触的意思,安格尔晓得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气,他没有拒绝真的太好了。他又把目光放在莫林身上,一种无地自容油然而生,这种情形居然还要女孩来邀请。
“这是英国菜,我想你们应该喜欢。”莫林用下巴示意安格尔。
安格尔对餐桌上的食物很满意,松脆煎饼配德文郡奶油;野兔肉加了杜松子酒,算得上是有心;简单的熏鱼还有科恩喜欢的苹果汁和大薯条。
“莫林不是中国人吗?也喜欢英国菜?”安格尔问。
莫林摇摇头:“入乡随俗罢了,而且这船上一大半英国佬,总不能迎合我的口味,单独做的话就麻烦了。”
安格尔情不自禁地笑了,倒不是她说的好笑,只是他挺喜欢她的直白。
莫林看见安格尔用刀叉切兔肉,他的手指指节分明有白皙修长,她瞧得出来那是一双匠人的手,“安格尔,你是做什么的?”
安格尔有些意外的抬头看她,她这才觉得自己问的唐突,脸上有点红:“不好意思,如果介意可以不用回答我。”
“当然不介意。”安格尔笑道:“只是我的工作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生产些杀人用的东西,现在已经不做了。”
“军用器械?”莫林眼前一亮。
安格尔点了点头,他是个和平主义者,一想到自己生产的武器要在非洲美洲助纣为虐他就觉得难受。
“可不仅是杀人,别有压力,”莫林看出他的难受,“武器也可以救人。”
安格尔以微笑对她的回答报以感激,她太聪明。他心说,还偏偏长了双看得透人心的眼睛。
“我吃好了。”科恩从座位上站起来,莫林那张吸引人的成熟的脸蛋看起来和父亲相谈甚欢,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听下去了。
安格尔看见科恩要走忽然有些释然,他正想和莫林好好聊聊,科恩太小,让他出去吹吹风吧,他对海喜欢极了。
……
轮船控制室里,莫林抽着雪茄凝望窄窗外平静的洋面。
刚刚吃过晚饭,她和安格尔道别后各自离开,从聊天中她得知安格尔破产了,情况不太妙。安格尔是个极英俊的男人,风度翩翩彬彬有礼。她很想帮他,也许这会造就一段姻缘,她快三十了,按理说早过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是这个男人让她明明白白心动了。以前她以船为生,现在她终于可以稍微考虑一下感情方面的事了……可是她的积蓄几乎全部砸给“处女”了,“处女”也从不让她失望。
她以前也拥有一艘船,但那只是个木制帆船,只够她从泽西岛南下比斯开湾,穿过直布罗陀海峡从非洲运回原料。而如今不同,“处女”是内燃机动力核心,她的体内有五个锅炉,只要有煤她就能提供源源不断的热能,时速最高能达到25海里,铁皮船身健壮的如一个小伙。
她珍爱“处女”甚至胜过自己的身体。所以“处女”号是绝对不能动的。
她的脑海里闪过那个斗篷人,现在是八点左右,她看了看表,船才到达大西洋,现在去找他应该不会突兀吧……那笔丰厚的酬金……她在心里掂量,不过是到格陵兰岛,他能给多少呢?不过看他那身衣服,莫林想,质地她从未见过,也许是隐藏的富翁?可是富翁怎么会坐她的小船?不过她听说大垄断公司的一些高层也是真人不露相的,他不愿意暴露身份所以穿着斗篷倒是可以说通。
去找他吧,不过是往北开些,船速加快的话不会耽误行程……莫林安慰自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舱门走了出去。
……
“船长,还要往北吗?”回到控制室,拉巴特回头询问莫林,莫林抻着脑袋望了望窗外,黑色的洋面风平浪静,于是点头:“从丹麦海峡上去,天黑成这样,没人知道我们绕了道。”
拉巴特却有些为难:“船长,再往北恐怕有浮冰...”
莫林笑着摆手道:“只要没进北极圈,这些浮冰都难不倒处女。”
“可是...会不会有极地风暴?”
“都是道听途说,我是不信。”莫林吐着烟圈,她不常抽烟,但面临抉择时总要来一根。
两个月前,极地风暴在苏格兰西北海域传得沸沸扬扬,西北高地到设得兰群岛的船只有不少遇难,虽然她觉得就是普通船难,大概是极地东风势力增强吧,话说去年十一月是真的冷,风大浪急也是正常。可是这几天呢,晴空万里,连风都没有哪来的风暴。
更何况她答应了斗篷人,而且他给的价钱也让她十分满意。
……
夜晚的北海安静的像一幅油画,前方即将到达挪威海。此时的船舱热闹的如同傍晚的乡村酒馆,骰子掷在桌面的声音和酒瓶的撞击声混在一起,科恩耳朵了灌满了男人粗哑的嗓音和酒后的胡话。
科恩刚刚其实没有去甲板上,他回到房间里准备睡觉,结果噪音一直传到房里,一直到安格尔回来他都没能如愿睡着。
安格尔睡得很快,他这些天太累了。科恩听着噪音紧紧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到甲板上透透气。
他看到了斗篷人。
斗篷人依旧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他的长袍被海风吹得鼓鼓的,张开的衣摆仿佛鹰。科恩很想上前跟他打招呼。
科恩看起来早熟极了,实际上还是一个十四岁小男孩,幼稚的要命。比如此刻,他觉得斗篷人像个巫师,就认定他就是个巫师。
“科恩?”斗篷人像是注意到背后有人一样,转过身对他说。
科恩心里吃惊又好奇,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他有魔法吗?就像骑扫把的女巫?
“你怎么知道?”科恩问出来。
斗篷人咧开嘴笑盈盈的说:“我一直知道哦,小科恩。”
科恩看见他说话,心里想着,他怎么有一张那么大的嘴巴,大的可以装下一只鸡!还有他的皮肤,比安格尔和他还要白,要知道安格尔可是一个纯种的白人!
“你是巫师对不对?”科恩满怀期待的问道。斗篷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巫师有名字吗?”科恩继续问。
斗篷人又笑了:“当然。”
“那我也应该知道你的名字,因为你知道了我的。”科恩说的极认真,复了又觉得理由不够充分,“绅士应该交换名字的。”
“我叫格里高利·叶菲莫维奇·拉斯普京,名字很长哟小科恩。”斗篷人微笑着说,一股海风迎面刮来,掀开了他乌黑的斗篷。科恩发现他的左臂枯瘦如鹰爪,颜色苍白,更吃惊的是,他没有右臂,断去的截面早已长合,但凹凸不平。
科恩顿时有点同情斗篷人,他深知右手的重要。斗篷人看见科恩的表情,露出了一抹奇异的笑容,他用独臂从斗篷中取出一个金色的东西,递给科恩。
“这是什么?”科恩没有接,他的眉头又要皱起来,安格尔告诫他不要轻易接受陌生人的东西他是不会听的,他只是觉得斗篷人已经够可怜了,没有必要再给自己什么,更何况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男人间的交流是不需要互赠小礼物的。
“你会需要它的,”斗篷人说道,目光虔诚:“这是时间之轮。”他边说边将它挂在了科恩的脖子上。
科恩拿起来一看,笑了:“这就是怀表。”
“不是普通的怀表。”斗篷人认真的说。
科恩疑惑的再次拿起来,认真端详,这的确不是普通的怀表。他从来没有见过比这更精细的东西,安格尔曾经迷恋过这种做工精美的机械表,这仿佛是男人品味的象征,科恩不出意外也略懂一些,眼前这款怀表不禁让他想到百达翡丽的HenryGraves,但是与它相比如今这个都要更加精致,珐琅蓝金表盖上饰以钻石拼成的简易世界地图,内部机械极端精密复杂,机芯直径仅在20毫米左右。
“的确完美!”科恩想象着安格尔的语气,鉴赏道。“可惜我不能要,这太贵重了!”
科恩想把怀表摘下来还给他,斗篷人伸出干枯的手掌制止了科恩的举动。科恩心里其实是想要的,不论虚荣,他对机械有着近乎狂热的喜爱,这么精致的机械摆在眼前……表背是透明的水晶,也许是水晶吧,他想。
“这本该是你的,小科恩。”斗篷人说。
科恩心里还在挣扎,本来就是我的?他不懂,不过如果他执意……他真的没办法再拒绝了!
“那我拿一样东西和你换!”科恩说着取下手腕上的手链,手链上串着一颗暗红色的珠子,珠子的表面多孔,摸上去却温润如玉。
安格尔说这是母亲留下的,科恩其实很舍不得,但是他浑身上下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许它也不值钱,但至少科恩很珍视,只有用它来换才不会觉得自己亏欠了斗篷人什么。
斗篷人接过科恩递过来的珠子,很自然的放进斗篷内里的口袋里。
“处女”号在黑色的天幕下驶出北海湾,越过设得兰群岛进入广袤的挪威海。这里的海水温度大概在零度以下,薄薄的浮冰遇上“处女”号开始裂出缝隙然后崩碎。
科恩忽然觉得困意袭来,他向斗篷人道别,然后跑回船舱,古老的怀表在他胸口静静的走着,时间指向凌晨。
斗篷人目送科恩钻进船舱,转过身来面朝北冰洋,口中喃喃,如同赞歌。
——命运之轮已降下审判,神会庇佑祂虔诚的信徒。
……
科恩从船舱内跑过,喝醉的男人在他经过时将酒气吐在了他的脸上,科恩心里泛起恶心。他快步跑回房间,安格尔没醒,科恩小心翼翼的爬上上铺的床,凉丝丝的海风从窗缝透进来,科恩身上的薄汗干透了,他觉得无比舒服,居然很快睡熟。
就好像刚睡下没多久,他又听见有人推门的声音,太困了还来不及睁眼,那人便已经走了进来,科恩终于把睡意浓稠的眼睛撑开,刚想叫醒安格尔,他看到了莫林。
幽暗的月光下,莫林的肌肤光滑如同最上等的绸缎,低领的塔夫绸长裙露出小半个蜜色的胸乳,她的嘴唇饱满,黑曜石般的眼睛散发着异样的光芒。科恩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他躺着的高度刚好与莫林相当,这让他能够与她美丽的眼睛对视。
……
“处女”号的船长室是一个仅仅三十平米的小房间,里面摆放了许多粉色的、玲珑的小玩意儿。莫林骨子里还是个女孩,她童年时被人贩子从遥远的亚洲卖到普利茅斯,后来偷偷藏在一条货轮里逃到了泽西岛,她从打杂的船员做起,也当过打打下手的厨杂。但她很会赚钱,暗地里也耍得一手好枪。
是海洋给了她生命,她原本对船的眷恋胜过男人。
可是昨天她遇见了一个男人,他有金色的卷发和海蓝色的眼睛,五官挺拔的像是希腊人,却又有英国人的温文尔雅。他有一个漂亮的儿子,曾经爱过一个美丽的东方女人,她动情的想,他那双眼睛,噢!多么谦逊又睿智,她回想起来就身体发烫。他有一双匠人的手,还是个武器制造商,那么他一定会玩枪!莫林莫名兴奋起来。她从床上翻下来,赤脚跑到控制室去翻乘客登记簿,安格尔和科恩的名字静静躺在上面,好极了!她伸出舌尖舔舔上唇,转身飞快往他们的房间跑去,她的背心泛起薄汗,蜜色肌肤如同涂抹了奶油。
她推开舱门,熟睡的安格尔英俊得如同雕像。莫林双手合十轻声赞叹,万能的主!她心说,这是神创造出来的完美作品!她伸出手想去触摸他,心里的欲望生长蔓延,如同蚁类的噬咬。无名指指环在月光下发出莹莹幽光,莫林深吸一口气,上帝保佑……
……
夜晚的洋面安静如常,大副将船速调到极致,银白的“处女”号像一条破冰的鲟鱼。
斗篷人依旧立在临海的甲板上,海面倒映出一张巨大的金色表盘,金色如同熔炉中淬炼的金属,指针一下又一下走着,每走一步天边的沉云都会透出闪电般的白光,如同苍龙在云层里起舞,口中唱着诸神的赞歌:
——命运之轮已降下审判,神会庇佑祂虔诚的信徒。
……
科恩的胸膛小幅度的起伏,他努力抑制自己不发出声音,安格尔睡得很死,他心说。身下又传来吱呀的声响,科恩想安格尔大概是做了噩梦,每次翻身都要将他吓一跳。莫林的嘴唇擦过科恩的下巴,带起一片几乎颤栗的酥麻,她的嘴唇柔软得跟樱花一样,身体想海水,科恩心想。他记得爱尔兰的海水,也记得以前工厂里的一个日本工人向他描述过的岛国的樱花。莫林和它们一样,科恩美滋滋的想,她和母亲不一样,母亲使他敬重,莫林让他有性的冲动。
也许今晚过后他能真正长大,莫林将引导他,进入全新的世界。莫林的嘴唇擦着科恩微凉的肌肤下移,就要抵达他的胯间,科恩屏住呼吸,小腹似乎要有炽热的岩浆喷出……
床下吱呀的声音响起,这次不只一声。
就快到了……“嗯!”科恩发出一声闷哼,挺身坐了起来,床下声音戛然而止。
科恩发现床上并没有莫林也没有刚才的欢愉,他穿戴整齐,但是出了不少汗。可是他还是闻到了莫林的味道,既像海水又像花朵。他响起方才吱吱呀呀的声响,心里燃起不安。
科恩缓缓的探头往床下看,安格尔和莫林缠在一起,蜜与白交织仿佛诡异的图腾,他没有看清安格尔的眼神,他只觉得恶心、恼羞和没头没脑的难过……他从床上跳下来,膝盖磕出了血。安格尔在后面叫着,他什么也听不清。
科恩在甲板上吐了,海风吹得他胃中抽痛,他看见金光从自己的胸口射出,他吃惊的凝望海面,海面的表盘和他的怀表一样……科恩的眼睛变成了诡异的金色,瞳孔中也是一个微缩的精密的表盘,纤细的指针一下一下走得不急不缓……
远方的沉云电蛇狂舞,一架巨物从厚重的黑云中冲出,在科恩的注视下撞上静默的“处女”号,带着嚣张的尾焰化作浑圆的火球。
斗篷人在格陵兰岛唱诵,他的声音尖细悠长。
火焰燎起科恩柔软的黑发,科恩的背脊单薄却坚硬。火球带着船舱瞬间湮灭,科恩的双眼如同熔炉中淬炼的金属,他目睹巨物坠落在自己面前,将他的安格尔和莫林拖入地狱。
巨物的一头漆着鲜红的大字,直直撞进科恩的眼里。
苏—12。
他胸口的怀表急速转动,“处女”号开始沉没,冰冷的海水泛上来,科恩从甲板上消失不见。
海面的表盘渐渐退散,指针停留在1871年1月2日凌晨2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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