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诊匣》： 红色漩涡中隐居山乡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我成了世界意志》——随性而梦》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玉诊匣》： 红色漩涡中隐居山乡。

第一章 红色漩涡中隐居山乡

我叫徐志愿，是一名赤脚医生。

伟大领袖在6.26指示中教导我们：“应该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于是作为老三届的高中毕业生，1968年的一个深秋，我从中国的东方巴黎：大上海，响应中央号召，从一个城市闲散无业人员变身为光荣的知识青年，和一群志同道合的年轻人一起踏上北去的列车。

提着沉重的帆布背包，孤独的站在鲜有旅客的石板铺成的月台上。德国人建造的石砌车站依然顽强孤傲的矗立在铁路道轨北侧，后方高大巍峨的山脉恐怕就是史书中传颂已久的东方神山——奉山了。因为已至深秋，树木凋零，草本黄枯，山色显得毫无生气，一阵秋风吹来，周围黄尘骤起，呛得我赶紧捂鼻屏气，提起背包，和前来接我的一个叫李保忠的人，用自行车带着我，骑向我的下放地——御山乡李洼子村。本来和我一起下放到这个村子的一共有三个人，可是那两人一个突然得了肺结核，听说都咯血了，住进了医院，一个在临来之前两天副厅级的老爸给安排了国营工厂的正式工，都留了下来。在火车上听说还会安排人补充进来，不过猴年马月谁也不知道。

李洼子村是一个古老的村落，从村口破败的山神庙就可见一斑。经过破四旧革命洗礼的山神庙已经残垣断壁，屋顶的檩条在寒风中打着哆嗦摇摇欲坠，但蒙着灰尘和蛛网的山神像仍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威严。在山神凌厉目光的注视下，我悄无声息的踏入这改变我一生的小村落。

村子唯一一条可称之为马路的小道中段，村支部的两间土坯房凄然矗立，互相搀扶着，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它们撂倒。村支书李敬堂用粗大的手捏的我生疼，豪爽的笑声震得我耳鼓直嗡嗡，我想尽力挣脱那双铁钳似的手却使不上一丝力气时，他笑眯眯的扭头对李保忠说：“咱村就缺志愿这样的识字多有学问的秀才，保忠，咱咋滴安顿徐秀才啊？”在路上我知道了李保忠是村文书兼会计。

李保忠想都没想就说：“咱村的赤脚医生李存柱前两天半边身子瘫熊了，在床上靠他媳妇伺候着呢，就别提给别人瞧病了，我看就让徐秀才当个秀才医生吧？”

李敬堂一排大腿叫了声“好”！惊得盘踞在村支部房檐上的黑老鸹嘎嘎叫着逃走了。

赤脚医生是没有诊所的，家里就是工作场所，我住在村东头一间破旧不堪的土坯房子里，旁边是大队存放平时不用的杂七杂八家伙什儿的：锣鼓、高跷、红旗、桌椅、旧文件和一些劳动工具，堆砌得贴到了房梁，其实房梁并不高，我一米七五的个头，伸手不用使劲跳就能摸到它。

我住的屋子比仓库稍小一点，有门有窗，就是都没了玻璃，不知何时那个好心人给糊的报纸，西风在纸上的破洞子里毫不客气的呼啸穿过。屋子贴着北墙有个炕，姑且称为炕吧，因为根本就没有烟道和根本不存在的炉灶相通连。

爱干净的我下榻之后，就从隔壁李存山大哥家借来扫帚簸萁和抹布，从头到脚把我将来的安身之所打扫到能住人的程度。

第二天一大早，村支书李敬堂推开我虚掩的房门，我正在刷牙，他大嘴一咧：“你们城里娃子真会整，满嘴的肥皂沫子来洗牙，哈哈！走，我带你看看存柱去，顺便从他那里搬过来那些治病家什。”

我顺从的跟他来到村西头一户阴暗的房屋里，李存柱半躺在炕上，他媳妇唉声叹气的坐在炕沿缝着开了线的衣服袖子，时不时的用生锈了的针撩一下貌似浸满头油的发沿。李存柱边咳嗽边断断续续的给我介绍摆在炕前面那些陈旧的医疗器具：玻璃注射器，不锈钢针头，消毒盒，酒精桶，体温表，各色盛着中药丸和西药片的塑料小瓶，上面贴着写着药名的医用胶布，这些家什都是在领袖提出6.26指示后，由乡里统一配备的，只不过都不是什么崭新的器材，所有他的看病家当也装不满那个斑驳琳琳的白漆出诊药箱。他很认真的介绍针头针管的消毒方法，体温表如何查看，常用药物治啥病怎么吃……之前毫无医学知识的我懵懂的听着，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心道“回头买几本医学书好好恶补一下吧”。

和李存柱道别后，我斜背着并不算沉的药箱子，只有上面鲜红的十字才体现出这个木头箱子的高尚和神圣，连背着它的我自己也顿时感觉高大威武起来。

李洼子村诊所就正式从村西头搬到了东头我的领地，我还兴奋的在门楣上贴了一张用红纸写的牌匾：“李洼子村诊所”。昨天还是我的卧室，今天就变成了卧室+办公室，我又紧张忙碌的从隔壁仓库搬过来两张椅子和一个八仙桌，作为办公家具。

没有锣鼓喧天，没有剪裁仪式，新诊所就这样开诊了，而它的主人，却毫无医学知识，所以第二天不等天明，我就从村支书家里借来大金鹿自行车，骑到四十多里地远的县城，那里有全县唯一的书店——新华书店。我买到了几本医学书籍：内科学，常见病的诊断和治疗，临床药学手册，中医学基础，还有一个穴位针灸图谱。

几本书在八仙桌上立起，穴位图谱在东墙上一挂，整个诊室的医学氛围陡然而生！

虽然医学书对于我是味如嚼蜡，但是在其位谋其政，已经有几个生了病的乡亲们来找我看病了，面对他们的述说，我只能是听着用笔记着，然后让他们回家等着。他们一走，我便抓起那几本珍贵的医学书，在里面寻找让自己摆脱尴尬的妙方，之后便在一堆小瓶瓶中手忙脚乱的寻找相对合适的药品，再把药片用没有写字的四方白纸包起来写上名字，按照他们留下的地址送到病患家中，而这种方式，却每每得到病人和家属的万分感谢。至于收费，其实就是看病人家里的状况，几分一毛的随便给点就行，但我却是颗粒归公，分毫不差的上缴给李保忠会计，他也会认认真真的写一个收到条，回头这些钱会抵我的工分。

几个月过去了，这种情况逐渐减少。我得益于记性颇佳，平时又酷爱读书，已经把这几本书从头到尾看了三四遍，不说是倒背如流，也能够记住了绝大多数的常见病多发病的诊断和治疗方案，虽然多数可行方案，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里都是不可行的，但是能够自我安慰的是，我不会漏掉一个应该转到乡卫生院甚至更高级医院的危重病人。

前两天二小队的副队长李存兴，晚饭后不到一个小时就开始肚子上边痛，过了两个小时成了右边小肚子疼了，后来就疼的直打滚。后半夜了他媳妇急哧火燎的跑到我这里，话都说不明白就拉着我往家跑，我顺手拽过药箱子，踉踉跄跄的跟在后面。之后经过判断估计是阑尾炎并发穿孔，我敲开李敬堂家的大门，让他安排大队里的马车送病人去县医院，之所以没有去乡卫生院是因为那里只能处理简单的阑尾炎，而穿孔导致的腹膜炎很棘手。

随着自己医学知识的增长，找我看病的人越来越多，连附近村落的乡亲都带着病人到我的小陋室求医问药。一开始我不理解，因为每个村庄在指示之后都建立起了农村卫生室，也都有自己的赤脚医生。后来慢慢知道，不是每个赤脚医生都像我一样是“有文化的秀才”，李存柱还是小学文化，而有些赤脚医生真的就是赤脚，地地道道的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农民，他们的医学知识来源于两方面：上一代村医或者略通医术教书先生的口授，和在实践中的慢慢积累。其中因为药品名字搞错搞混而取错药的不在少数，不过鲜有导致严重后果的，因为手头本身也没什么特殊药品，无非是一些感冒发热胃痛腹泻疮疡感染之类的常见药品。像我这样，虽然一开始是医学门外汉，但是能够买到书籍自学成才的几乎没有。

经过一年多的慢慢积累，我对于中医中药针灸推拿的兴趣与日俱增。我从县城买来银针在自己身上摸索，背着箩筐到后山上采摘药材，奉山面积辽阔，草木众多，本草药材数不胜数，更有古典药学名著中的灵芝仙草。通过老药农的指点，加之与中医古籍对照，我已经能够辨识出几百种常见中草药材。一天下来，跟着药农身后采拾，也能收获颇丰。

我沉浸在对于人体秘密的探索之中不能自拔，不知不觉中已在李洼子村行医两载有余，闲暇时光最喜欢的就是骑着车子跑到四十里地外的县城，用一下午的时间逛新华书店，把里面的医学书籍饱览详阅，然后用有限的资金购买自己最喜欢的书籍，好处是新华书店每过两三个月就能够进几本中西医新书，文化革命如火如荼，除了领袖的专著和马恩列斯等著作在不断出版之外，医学书籍是有限的能够不断更新的类别了。两年下来，我除了吃穿用度，利用攒下的工资和父母隔三差五从上海寄过来一点资助，购买了近百本医学书籍，涵盖中西医学、内外妇儿、针灸推拿、药剂方类等等，除了看病、偶尔去帮帮农活之外，我最享受的闲暇时光就是坐在院落里从仓库里捡出来的旧藤椅上，饶有兴致的阅读那些从古至今医学大家们的泣血之作。读完之后，再利用其诊治方案用于一些久治不愈的病人身上进行摸索验证，往往尽显奇效，而今的我，不仅在附近村庄小有名气，就连御山乡乡长书记都知道李洼子村有个“秀才神医”。

“秀才神医”是乡亲们开玩笑时取的，但是在十里不同俗的山乡，这个称谓却像长了翅膀，飞越山沟层峦，似乎什么厉害人物不加个“神”字，就对不起这座东方神山。

第二章 乡间茅舍中惊现奇物

转眼间就快到了1970年的农历春节，北方山村的春节才是最有年味的，不到小年（腊月二十三）家家户户就开始忙里忙外的准备过年的吃喝用度，虽然人民生活物质极大不丰富，但是在有限的支出下，乡亲们也把年味烘托的味道十足。

这一天是邻居存山大哥宰猪的大日子，山里人轻易是不会宰猪的，猪是要安人口上交国家的，不过如果幸运的话多生一头并且能够举全家之力养大的话，就可以作为私产，在年底卖了攒点钱，猪肉一般是不舍得吃的，最多留下几斤好肉，其他的猪头猪蹄猪下货才是一家人能够分享的美味佳肴。存山大哥的儿子今年腊月二十六定亲，年后就成亲，他和嫂子一生的寄托就在这几天了。存山大哥磨刀霍霍跨入猪栏，我和嫂子帮着按住猪头和身子，并用粗麻绳套住脖子准备扳倒肥猪，可怜的猪老弟预感到大限将至，使出拱槽的蛮劲挣扎而出，将我俩人撞倒在猪圈里，要知道猪圈里面除了泥泞和秸秆，更多的是猪粪和人类排泄物的混合物，而我因为双手紧牵着麻绳，脑袋在毫无防护的情况下径直钻入了混合物中直淹脖颈，等好半天拔出头来呼吸了第一口新鲜空气，那种人猪合作排泄的恶臭和尿骚的混合气味顿时把我熏的几乎窒息休克。

存山大哥也好不到哪里，被肥猪一嘴拱出了猪栏外，躺在地上直哼哼。肥猪慌不择路，钻过我俩院子之间稀稀落落的篱笆中的破洞，一头扎向了我的诊所，虚掩的房门被毫不客气的撞开，我在后面紧追不舍，生怕它没头脑的拱坏我的医疗用品和珍藏的药品书籍。它在八仙桌腿和椅子之间灵活的8字运动，天知道平时笨拙的肥猪在逃起命来竟如此身姿灵巧。最后在我们三人的穷追猛打之下，它向西北墙角一嘴拱去，竟把西墙根拱出了一处大洞，黄土灰尘四处弥散，我气不打一处来，拿起麻绳在猪脖子上连绕三匝，存山大哥顺手将肥猪撂倒，三下五除二把前后腿捆了个结结实实，三人连拖带拽的把肥猪拉到院子里就地正法。

存山大哥忙着宰猪剥皮，我插不上手，也不想观摩这血腥场面，回到家里好好洗了一下臭烘烘的头颈，规整一下被猪撞得凌乱不堪的物什。之后来到西墙角，心疼得摸摸墙上的破洞，心道：过了年找个泥瓦匠给好好修整修整。我伸手从洞里面拔翻出来碎土坷垃，却摸到了一个柔软的布包似的东西。

疑惑之余，小心翼翼的把布包捧出来，细细观察，是一个深黄色长方形的油布包，表面滑腻，外形规整，耐住性子将布包一层层打开，数了数竟然有九层之多，最后映入眼前的是一只木匣，刹时间一股檀木香气扑入鼻庭。木匣表面镀有红漆，却斑驳不整，抚摸盒盖表面凹凸不平，靠近窗户细看，上面刻有精致的花纹迷路，似乎像极商代方鼎上的兽面饕餮纹，中部刻着三个字，说是字，我却不认识，似乎是小篆，又更像是一种象形文字。盒盖之下的侧面有一个按钮机关，轻轻一触，盒盖约略弹起，缓缓打开，里面静躺着一卷坚韧的皮卷。小心的展开皮卷，心下估计是牛皮或者猪皮制成，坚韧而富有弹性，上面不知用何种颜料写满了金色的文字，都如同盒盖上的象形文字一般。木匣中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我略有失望，其实私心深处暗暗祈祷是什么金银玉器珍珠玛瑙之类的，不想是一幅时代不明且全然不识的破牛皮。

重新包起木匣，藏在炕头上的一处塌陷了的缝隙中，不再搭理它了。

晚上存山大哥让儿子喜胜送过来一碗烹煮的猪下货，猪肝猪肠猪肚大杂烩，上面漂着几片香菜叶子和香油花，别提多诱人了，将乡亲们亲手摊的玉米面薄煎饼泡在里面，又打开半瓶私藏已久的地瓜干酿的白酒，咂么一口酒，就着一口下货汤，不知不觉半斤美酒下肚，好不惬意！

躺在床上，身如飘荡云端，心似空绕天穹，不由得怀念起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亲人，来到这北方山乡僻壤已两年有余，若非鸿雁寄书，亲人朋友的音容笑貌都快要淡忘了。虽然这两年勤学不辍，医学才识颇有长进，也得到了乡亲们的认可，不过自己也清醒的知道，医学殿堂对于我而言，也只是刚刚踏入了几步而已。

我在炕上辗转遐思，伸手又触碰到那卷油布包，挑亮油灯，再次展开皮卷，约略迷离的双眼在皮卷上搜索着信息，突然在皮卷的背面隐约显出小半片似乎是人体经络图案的一部分，我酒醒大半，翻过皮卷在油灯下仔细观照，刻画纹路已经模糊，但在合适的侧面微光之下，纹路顿时清晰起来，上面的确是完整的人体经络图。每处经络、穴位和人体解剖结构均有象形文字注解。此时我已酒意全无，手忙脚乱的拔翻出黄帝内经图解，对照着皮卷上的图谱和注解逐字对比辨认，试图找出规律并翻译出象形文字的含义。

我几乎一夜未眠，趴在油灯前，握着铅笔在村里办白事余下的一大张白纸上逐字一一对照，像串珠一般写下了长长的几行象形文字和现代汉字的队列组合，制作出了两种文字的翻译字典。经过辨别确认，我确定木盒盖上的三个字是：长生论。

凭借翻译字典以及根据文字形象的猜测，逐字逐句大致的辨译出皮卷上写的文字，时而让我如坠云雾，时而令我惊骇万分。

皮卷中写道：“天地万物，皆有寿轮。虽如黄帝之英明，但有命岁之末期。然天论非全，不啻有偏。天地之宿命，并非人意不可违也。回溯万载，天地初开，既有女娲氏掌五色石劳补天缺，五色石中青色为玉，尚有毫厘残存世间。以黄帝受上天之诰命，自昆仑之巅领取青玉，以肉掌为磨，指节为凿，精琢细刻，日夜兼劳，经十年之功，泣血之力，终成诊疾愈患延寿长生之玉匣。因匣内满载黄帝之精血，方可透视普罗众生之肉躯，究其病灶，与其良方。然终有黄帝血涸精枯之日，若期冀玉匣还得诊疗之功，需得命丧之血慰藉。然则此法违天伦，逆人性，得玉匣者当以天伦地理人性为善，不可因思服长生而违逆天意，否则当为天谴地没者也。”

反复揣摩文字其中深意，总感觉不能够理解，“透视普罗众生之肉躯，究其病灶，与其良方”，究竟何意？难道世间真有此等诊病神器？现存何处？这亦幻亦真的远古文字勾勒的出神器着实令人神往。

文书李保忠门也不敲的闯了进来，看到我以后一怔，我知道是我一夜未眠布满血丝的双眼让他疑惑。他一把拉住我的手就往外走，说：“志愿，走，去县城给人瞧病去！”我一把挣脱他问：“谁啊？”“到了你就知道了。”我反身去拿我的药箱，只得跟着他来到村支部。村支部门口停着蒙满黄尘的一辆北京吉普212，我一愣，知道这车连乡长都是无权乘坐的。

司机一路无话，我也不敢询问。一路颠簸不到半小时就到了县城中心的一处大院，大院门口没有牌匾，进得里面七拐八拐，停到一处宅院大门口。我背起药箱跟着司机进入房厅，里面是很大的屋子，还有几个隔间，总之，比上海的我家要大好几倍。这时，从隔间里面走出一个身材微胖，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用白细的右手和我握手，寒暄了几句路上辛苦，就转身示意我进入里屋。

里面是卧室，窗帘半闭，有一股浓重的煎煮草药的味道。床上躺着一名中年妇女，面色苍白，神色忧郁，但病容之下难掩其曾傲娇的姿颜。男人走到床前浅坐在床沿，一手握住女人柔弱无骨的右手，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说道：“这是我老婆，得了种怪病，一个月前，和我因为孩子学习问题吵了架，其实也不算是大吵，就是彼此争论了几句，突然就右边胳膊和腿没了力气，瘫在床上已经一个月了。我在地区人民医院、省人民医院带着她都去看了，大夫们都说没事没事，开了一大堆的药物，中药西药吃遍了，可是一点用的没用，唉！徐大夫，听我亲戚，哦，你们邻村的说，你看偏瘫麻痹有一套，麻烦你给诊治诊治，多谢了！”

我知道此人肯定是县里的干部，也不便详问，谦虚了几句客套话，便打开药箱放在旁边桌子上。司机很有眼色的搬过来一把椅子放在床边，我坐下伸手搭脉，脉象基本正常，略有细促，又触诊和叩诊病人右侧瘫痪的上下肢体及其深浅反射，四肢肌力尚存，深浅反射也均能叩出，听诊器听了一下心音和呼吸音也没什么问题，这令我很是疑惑，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信息被遗漏了。我让病人尽力抬起上下肢体，她呻吟着表情很痛苦很努力的尝试移动，但是却丝毫不能够如愿，甚至连稍微的肌肉收缩动作能难以完成，根据神经科学的肌力分级，几乎就是完全瘫痪的0级。我脑子里快速搜索扫描内科学和中医学方面关于肢体瘫痪以及神经病变的内容，试图从中寻找出相似的疾病，但是最终却毫无头绪。我轻微的摇摇头，看到我的动作，男人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我默默走出了卧室，男人跟在后面，眼神中充满关切和询问。我坐在沙发上沉思，说真的，这沙发真舒服，家里有沙发的着实不多。我说：“你好，不知怎么称呼？”“哦，我姓马。”“马大哥，”我客气了一下，“您夫人的病情很复杂，不过也可能很简单，但这么一会儿我也不能完全确定，我想先用针灸疗法治治看看，虽然不一定有效果，但是也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您看呢？”马大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轻松，说：“那好吧，麻烦徐大夫给用心治一下吧，治不好也不怪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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