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配话语》： 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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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渴望

第一次我强烈的渴望有人能够来关注我，渴望着成为人群的焦点，同时渴望着自己能够站在她的身边，渴望自己能够拥有她。可我知道她就像夏夜里的篝火，可我不是飞蛾而是隐藏夜色里的毒蛇。

……

我自认为自己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成绩优秀，长相还算不错，家庭条件更是无比优越。可是我却总是被人忽略，活在边缘中，也许这跟我总是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用高傲的语气和人交流有关。于是我就这么被人群孤立了，慢慢也就消失在他人的世界中。

我也尝试过去融入人群，可是他人总是在意我的外表，在意我的穿着，在意除了我以外的东西。当我拿出钱来，身边的人就像一群苍蝇一样围过来，献媚地笑着，同我称兄道弟。有人可以不在乎的接受这表相，可对于我来说，我宁可活在人群外，独自一人生活。

一直到那天晚上，她的出现。

……

阳光透过乌云像一把匕首插进昏暗的屋子里，我打开手机，无聊的看着新闻。这个世界每天都发生着可笑的事情，围绕着伪装构建关系。

“高中生买凶杀人，竟是为了争夺女人。目前杀人者已被抓获，买凶者仍在逃中。”这样的新闻，原本不会引起我的注意。可死去的那个人是我班上的同学，听说是个练体育的。不过为了一个女人死去，真是活该。他死了一了百了，却改变了三个家庭的命运，真是可悲。

一直到阳光消失在这个世界，我才从床上起身。

又是不回家吗？真是，算什么父母？只知道给钱，除了钱还有什么？连我的生日都忘记了，本来还打算和他们一起过，看来又只能自己一个人过了。

即使是应当属于夜晚的时光，可各色的灯光让这座城市焕发出比白昼还要强烈的光芒。

我来到了一家熟识的深夜咖啡厅，自顾的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我刚坐下，老板就过来问我：“喝点什么？”

“橙汁，加冰。”

“好的，今天刚来的鲜橙，榨出来的汁绝对好喝。”

“嗯，谢谢。”

等橙汁来了后我拿出一本书，开始阅读。橘黄色的灯光让人很舒服，再加上口感不错的橙汁，我很快就进入了书中的世界。

“同学，你也喜欢村上春树的书吗？”有人拍了一下我肩膀说道。

我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的身旁坐着一位女人，难怪刚才总闻到一股香气。

我皱了皱眉，挪了挪身子开始打量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齐耳短发，长长的睫毛也盖不住的大眼睛。外面穿着一件咖啡色的毛衣，黑色短裙下一双笔直的腿。很容易看出来她一定很受人们欢迎。

她看见我戒备的样子，合上手有些抱歉的说：“对不起哈，打扰你看书了。”

我合上书，回到道：“没事，请问你有什么事？”

她笑着说“没什么事，我见你也是一中的校友就想和你说说话。我这人有时候有点怪，希望你能够见谅。”

我摇摇头，表示我并没有介意。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是高二三班的齐木子。你可以叫我木子，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

齐木子，很熟悉的名字。

“我叫王浩，高二十六班。”

齐木子拍了拍自己的头，指着我大叫道“你，你就是那个冰冷学霸王浩，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

店里的其他客人被齐木子的叫声吸引了注意，她叫完有些尴尬的吐了吐粉红的小舌头。

“那个，我是叫王浩。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冰冷学霸。”

“也是，感觉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不像她们说的那样，还有如果可以的话叫我木子吧，我嘞就叫你阿浩。”

齐木子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有些抗拒，本想躲开，不过她的手出人意料的很温暖。

“唉呀，不小心摸了你的头。阿浩你不会生气吧。”

我点了点头说：“有点生气，我不喜欢别人摸我的头。”不过第一有人这么叫我，感觉很特别。

齐木子嘟了嘟自己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说：“怎么办呢？要不我给你捏下我的脸，就当扯平了。”

我心想这人真是自来熟，不过说来也怪，一向反感和同龄人交流的我这一次并没有感觉到厌烦。而且看她嘟着小嘴的可爱模样竟然有些异样的感觉，想要伸手去捏她的脸。

我鬼使神差的伸了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软软的，像棉花糖。

“唉呀，你还真捏人家的脸。哼，你不知道不能随便捏女孩子的脸吗？不行你得负责。”

“啊？不是你叫我捏的吗？”

“哈哈，你真好玩，不过你捏了我的脸那就得负责！”

“额，怎么负责？”

“嗯嗯，你先请人家喝橙汁，喝完我再告诉你。”

我示意服务员再来一杯橙汁。

……

“对了，阿浩，你也喜欢村上春树吗？我是他的忠实粉丝。”

齐木子用嘴咬住吸管，大口喝着橙汁，发出滋滋的声音。

我打开书，再一次看了起来，只是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于是只好合上书。

“齐木子同学，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家人不会着急吗？”

她摇说：“不会，我爸妈出差去了，我一个人在家。还有叫人家木子啦。”

她也是一个人吗？看来不只有我一人是这样。

“哦，那你怎么想到来这里？”

“嗯，我就出来散散心，然后看见一个帅哥，就想着能不能搭个讪然后混点吃的啊什么的，顺便再打个炮什么的就再好不过了。”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齐木子看我一脸尴尬的样子，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阿浩你真是，人家说什么你就信？太好玩了。唉呀，不行了，你好可爱啊。还有人家还是处女，没和人做过哦。”

第一次被人夸可爱，而且是这种情况下，我有点不适应。

“那个，请不要开这种玩笑好吗？”

齐木子点了点头，说：“嗯嗯，只要阿浩你不生气就好。”

“我不是那种喜欢生气的人，只是我不太习惯和同龄人交流。”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让她认为我是一个小气古板的人。

“嗯嗯，阿浩最可爱，木子最喜欢阿浩了。”

木子指着自己的脸，奶生奶气的说道。

“请不要开这种玩笑，谢谢。”

23点11分，我的出生时刻，到了。而我似乎收到了最爱的礼物，或是最坏的命运。后来我才明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三个小时，我第一次感觉到这种特殊的感觉，那种被人在意的感觉，那就因为是你而不是其它原因而在意的感觉。

齐木子，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

“怎么了，想睡觉了吗？我送你回家睡觉吧。”我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温和。

齐木子摇了摇头，无精打采的说道：“不要，我不想回家。我只是没熬过夜，有点困啦，过一会就好了。”

“困了的话还是回家睡觉吧，我几乎每次放假都来这里，所以不那么困，你第一次可能还不习惯，再说女孩子晚睡对皮肤不好。”

“哼，阿浩赶人家走了。你变了，你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阿浩了。”

齐木子瞪大眼睛看着我，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我连忙说道：“我不是赶你走，只是真的很晚了，过一会我也该回家了。我想先送你回家，这样安全些。”

齐木子，伸出右手，左手从包里拿出笔说：“行，不过你得把你的电话给我，回家后给我打个电话。”

啊，这是要电话吗。没想到我也会送女孩子回家，留电话什么的。真是讽刺！

写了电话，我和齐木子便走出了咖啡店。深夜的寒风凛冽刺骨，齐木子过来挽住了我的手，她娇小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我本想甩开她的手，可是看她冷得发抖的样子，也就保持了沉默。

“阿浩，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早就认识你了。”齐木子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笑了笑，没说话。我们之间陷入了沉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会这么反常。不过等明天太阳升起，一切都会变为正常。

齐木子的家离咖啡店有一段，距离。我们走了足足30分钟才到了。深夜的城市一点没有夜晚的味道，甚至对于很多人来说夜晚才是一天的开始。

“到了，谢谢阿浩送我回家。么么哒。”齐木子突然松开了我的的手，小跑的消失在了我视线。

走了么，我还没说再见。

和齐木子告别后，我来到江边。自己一个坐在石阶上，看着奔流的江水，我想着爸妈应该回来了吧。

突然我胸口一痛，一把匕首刺穿了我心脏。鲜血一下子将我的胸口染红，生命以奇快的速度在身体里消失。我张开嘴，没能发出声音。我正想偏过头看凶手的面目，凶手一脚就把我踹入江中。

冰冷的江水中，我很快失去了意识。而在死去意识最后一秒，我看到了齐木子微笑着看着我，就好像天使。

第二章 全都是假象

我死了吗？我不知道，人的死亡是一种很难解释的问题，因为活着的人不知道死亡。

我去过海边，曾在深夜里看过一望无际的大海。那种感觉，就好像死去。你的肉眼里看不到尽头，也没有终点。

深邃，恐怖。

死亡的过程就仿佛是慢慢沉入海底，慢慢失去光，失去记忆，丢失一切感官，一直到沉入海底。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一切属于人世间的概念。

不过我想这样也好，终于不用再感到寂寞了，也不会再有痛楚。一切都结束了。

……

“咳，咳咳，咳。”

我咳嗽声中醒了过来。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汗水打湿了枕头和睡衣。心脏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不规则的跳动着，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它在猛烈的撞击胸口。

我抹去额头上的汗水，起身看了看时间。

6点30分，窗外的天还没亮。

冰冷水从喷头里喷射到我头上时，我躁动的心跳才开始慢慢平静下来。

我开始问自己。

那是梦吗？好真实，一点都不像是梦。比起那种真实的感觉，现在的我才像是活在梦中。

我抚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完好无损，没有匕首留下的伤口。

果然是梦。

洗完澡后，我来到了客厅打开灯。客厅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精美的巧克力蛋糕，上面留有一张纸条。

“亲爱浩浩，请原谅爸爸妈妈没能陪你过生日，你最爱的巧克力蛋糕奉上。另外爸爸妈妈要出一次差，可能要出去很长一段时间今年过年就不能陪你了，生活费都打你卡上了，如果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给你二叔，过年就去你二叔家。抱歉又要离开你，你不称职的妈妈留。”

真是，我早就不是小孩子。谁还爱吃巧克力蛋糕，也不知道换个口味。

打开蛋糕盒，香甜可口的巧克力蛋糕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我小心翼翼的从中间切开一个小口，把里面水果剔除，再刮去奶油只留下面包部分。然后一口就吃掉了面包，酥软的口感一下充满味蕾。

我开始忍不住掉泪，眼泪从泪腺的各个地方流出，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清晰的感受到死亡的恐惧，像海啸一般侵袭我的大脑。那是种如同窒息的感觉，一种无法逃避的痛苦。紧接着又是庆幸还活着的快感，如同达到极乐。恐惧与庆幸，痛苦与快乐，相互交织。我第一次无比强烈的感觉到了活着的快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忍不住大笑，眼泪止不住的流。这种奇妙的感觉格外的强烈，比以往我人生中所有经历的感官都强烈一百倍，不，是一万倍。

……

“滴。”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我用手擦干眼中的泪，是一个陌生号码的来信。

“可爱的阿浩，今天也要快乐哦。（*/㉨＼*）捂脸，齐木子。”

一股莫名的寒意涌上心头，我浑身开始战栗。

难道昨天我经历的事不是一个梦，而是真的，那么我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那个凶手是谁？我是怎么活了过来？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切的疑问，我都没有办法解开。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味的急躁是没有用的。

我出门时大概是19点30分，遇到齐木子是20点11分，而离开咖啡店是23点30分，大概凌晨0点20分时遭遇凶手偷袭，而1点多时我父母回家没有发现异常，说明我已经回家了。也就是说这未知的一个小时里，我从死亡到活过来或是我根本没死，但奇异的没有受一点伤，而且自己还回了家。

不过不管真相如何，都已经不再是现在的我能够想象了的，它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一切的起点，齐木子。

我点开信息，顺着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滴，滴，滴对不起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怎么回事？空号，我一看手机，上面写着正接通中。不对啊，打通了，怎么是空号？

我再听，电话被人接了。

“阿浩哥哥，你想木子了吗？唉呀，人家太开心了。”电话那边传来慵懒的声音，明显没有睡醒。

“齐木子同学，那个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行，不过阿浩哥哥你得叫人家木子，人家才回答你。”

“额，木子，昨天晚上你回回家后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嗯嗯，没有哦。多谢阿浩哥哥关心。”

没有吗？也是，她就一个小女孩。

“嗯，那打扰了。”

“阿浩哥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只是关心一下。”

“嗯嗯。再次感谢。”

“对了，阿浩哥哥，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觉得这世界上是善良的人多，还是恶人多？”

“如果是我理解的话，还是善良的人多，只是很少有人愿意相信善良。”

“哦哦，阿浩哥哥真是个好人嘞，人家挂了，我还想再睡会儿。拜拜，阿浩哥哥。”

“嗯，拜拜。”

电话响起了嘟嘟声，然而事情不但每能进一步了解，反而更加复杂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还活着，这就够了。

那一个小时到底发生什么事？我的人生会不会有所不同？

……

很快周末就度过了，我和齐木子一样都还只是学生，对于我们来说当下最重要的事就是读书。

星期天下午到了教室，周围的人都在聊着死去的同学，传出了好几个版本的故事。俨然他的死成为人们口中调侃的话题。

人们感叹生命的脆弱，却又毫不犹豫的浪费着生命，冠以青春的名义。可最后又认命般的妥协，真是可笑。不过倘若世间真那么简单，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故事了。又有谁能够真正的脱离了这个世界？不过是欺骗自己罢了。

我独自坐在教室靠窗的角落，全班55人，只有我一人没有同桌。不过这样也好，清净。

一切又回到了正轨上来。

我前桌的小胖子，正和他旁边的瘦高个聊着死去同学的故事。

“你们知道吗？咱们班的李权是因为喜欢我表妹齐木子，结果被三班的高兵知道了，请人去教训李权。结果李权人高马大，逮着他们就是一顿胖揍。外面混的小混混，能受得了这个？当即就掏出一把刀捅在了李权的胸口上。”

“可不嘛，据说李权还走了几步才死的。要我说李权就是一傻逼，是我早就把他们打得没有战斗力再停手，还能让别人掏出刀来。傻逼！该死。”

瘦高个比划着拳头，似乎自己正在同他口中的人搏斗。

齐木子，我说怎么这么耳熟，原来是这样。我们班上有很多男生喜欢她，总念叨着她的名字。不过却没听说她和谁耍过朋友。

瘦高个，突然一脸悲愤的说：“周醒，你知道不？李权的家人还去找了齐木子，骂她是狐狸精，是祸水。还说什么要齐木子陪她儿子一起死，这真他么不要脸，也不看看人家齐木子根本就没理过李权，全都是李权自己一个人作死作的。”

“可不，木子还当场大哭了一场。简直是无理取闹。”

“你不是木子表哥吗？你没安慰她？”

“怎么没有？这不昨天还去了她家，结果她像个没事人似的傻笑，问她怎么了？也不说，我还以为她疯了，没搞懂。”

咚咚的敲黑板声停止了大家的议论，我们班的李班主任来了。听说他是李权的舅舅。

“吵什么吵？是不是上次考试考好了？也不看看你们考的什么狗屎样？谁要是在这周的期末考试里考差了，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李班主任，扯着嗓子大喊道。

教室一下子陷入了寂静之中，没有一个人想在这这时候触李班的霉头。

“第一排的人去把这个月的班费收起来，然后安静准备上课。还有我不想再听见有人再议论李权同学的事！听明白没有？”

大家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听明白了。”

就这样李权的事才算告一段落，但尔后发生的事却出乎了我的想象。

平静的校园生活像一道墙把我们安全的保护在想象中，我们所遇到的苦恼也会很快被校园生活的恬静抹去。

“阿浩哥哥，寒假有什么安排吗？要不要来人家家里玩，有惊喜哦。”

齐木子几乎每天晚上都会给我发短信，我也很乐与同她维持这种微妙的关系。不过要是再进一步，却是我不能承担的。

我本想拒绝她，可是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还是答应了。正好有些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因为是考试周，所以我们在本周星期四就放了。我和齐木子约定在周六碰面，而我在此之前要先去一趟二叔家。

说起我二叔，只知道他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听我父母说，原来是混江湖的大哥，后来在我们这隐退了。不过还是有很多人会在过年时来拜访我二叔。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我二叔，江湖味太重，而且他的一些朋友也都千奇百怪。不过我还是得去他家过年，毕竟他是我二叔，我们家唯一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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