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火影中的体术达人》免费试读_神之道君》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横山月》——月影照地。
第一章 风雨野鸦岭
暴雨如注,狂风怒号。树木在狂风中东倒西歪,花草在雨水中弯下了腰。狂暴的雨水沿着崎岖的山道喷涌而下,如同怒吼的水龙一般恣意肆虐,不可阻挡。
“这山里的天气可真是变幻无常啊!刚进山还是好好的,这进山才多久天就变成这样了。”姜学成在山洞内的一块石头上使劲蹭着鞋底,将靴子上粘着的泥巴蹭去,然后抬起胳膊,用袖子去擦脸上的雨水。
“习惯就好了,过会雨停了,姜公子您还要上野鸦岭吗?”林小虎坐在旁边的空地上,看着姜学成狼狈的模样,从褡裢里掏出一块毛巾扔了过去。
“自然要去,此次旅途可谓是费尽波折,岂能因为一点风雨而半途而废?”姜学成接过毛巾,使劲地把头发擦干。又把毛巾扔回给林小虎。“毛巾你拿着,一路走来少不得要麻烦你,等结账的时候我再多给你一吊铜钱。”
“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文人墨客,天下之大,风景瑰丽之处数不胜数,何处去不得?放着好好的福不享,却非要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受罪,何苦来哉?”林小虎没有拒绝姜学成的主动加码,钱嘛,多多益善,人家愿意给,他就敢拿,何况他真的需要钱。靠带路就能挣三两银子的事,从他当脚夫五年来还从未碰到过,今天算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有了这三两银子就能继续给爷爷抓药了”林小虎心中暗道。林小虎父母在他尚在襁褓之中在一次进山打猎时不知所踪,奶奶得知后急火攻心当场晕倒,没几天就撒手人寰。林小虎是爷爷带大的,一老一少靠着爷爷在小镇码头当当苦力打打零工得的几个钱,再加上隔壁乡邻的接济艰难地存活。然而就在五年前爷爷在扛包时突然栽倒在地,从此落下个半身不遂,言语不清的后遗症。一家支柱轰然倒塌,当时才十三岁的林小虎迫于无奈只能在先生的叹息中从蒙学退了学去当了脚夫。
好在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林小虎不但脑瓜好使灵气逼人,身体也在干农活的过程里锻炼得颇为壮实,比起村中同龄的孩子明显要高出一头。凭着在蒙学里学到的一点知识和强壮的身体,再加上能说会道乖巧伶俐,在横山下当个脚夫也远比那些笨嘴拙舌的乡下粗汉受人欢迎。
姜学成一眼就从人群中相中了鹤立鸡群的林小虎当自己的向导,路上的一番交谈更是让他对林小虎刮目相看,他没想到在这山野村居之中竟然也能遇到如此谈吐得体见识不俗的少年郎,而且竟然只是一个脚夫,他决意下山之后将林小虎收作自己的书童。
他这次进山是为了采风,作为方氏画派的砥柱,方氏画派创始人方谨言的得意门生,在东山郡书画届享有胜名的超一流画师,为了赢得两年一度的州郡书画大比,毅然决然地一头扎进了茫茫的横山,只为到横山中的野鸦岭一观东山郡人尽皆知的“万鸦搏风”奇观,然后尝试作出一幅气势恢宏的画卷。只因此次对手是柳家的柳卿艺,这柳卿艺书画双绝,一手行书颇有颜骨柳筋之风,一手鱼虫画更是与姜学成的飞鸟图并称为“姜鸟柳鱼”,一时不分轩轾。更兼这柳卿艺是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貌美佳人,坊间传言此次书画大比也是她择婿的比试擂台,这就使得姜学成更想拿下此城。
“你可知东山郡书画大比在即,我此次进山,并非单纯的游山玩水,而是为采风而来,我要作一幅惊艳众人的画作,技压群雄,勇夺魁首。”姜学成看了看山洞之内,发现一块比较平整的石头,刚想伸手用衣袖擦灰坐下,又摇了摇头,向林小虎要来刚才擦头的毛巾,仔细地将石头擦了一遍,方才坐下。
“当然知道啦,公子您一路上说了好多遍了,我这耳朵都快磨出茧子咯,话说这书画大比真有那么重要吗?能使公子抛家舍业,不远百里,一路车马劳顿赶到这里,还要一早进山走那么远的山路去野鸦岭?”林小虎不解地问道。
“小虎兄弟,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若能在大比中夺得魁首,从此扬名立万,流芳千古,乃是我辈最大的幸事!”姜学成回道,姿态肆意飞扬,一时意气风发。看得林小虎一阵出神,心想我要是也能如此多好?
“想太多了,林小虎,爷爷卧病在床还需要照顾呢,先想着怎么多挣银两才是正事”林小虎摇了摇头,将杂念甩出脑外。对姜学成说道:“姜公子,此去野鸦岭尚需半日脚程,现下这雨一时不得停止,先在这洞内歇息一下,待这雨止风歇之后再行赶路吧。”
姜学成自无不可,他本是一介书生,虽说常出门游历,攀过的山游过的水比起林小虎来要多得多。但在这横山里来说,自然比不得生于此长于此的乡人林小虎了。
于是两人坐在地上,背靠洞壁,各自安歇。许是山路走得多感到乏了,没一会姜学成就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竟是就此睡熟了。
林小虎见状,不由失笑。这位姜大公子倒也心大得很,一点都不提防他,若是他是个心怀不轨的坏人,此时此刻就能将姜学成给害了,把他的行李据为己有,在这深山老林里就是神仙来了查不出丝毫踪迹。林小虎见姜学成缩了缩身子,从褡裢里取出一块毛毯给他盖上。又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静静地等待雨停。
约摸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雨势渐停,风声稍歇。姜学成依然睡得昏昏沉沉,一动不动。
再等了片刻,雨停了,风也止了,太阳也在白云中露出了头,阳光照射在山道上,水洼里的水一晃一晃的,像是调皮的孩子撕碎了一地的金色纸张。林小虎走过去推醒了姜学成,说道:“姜公子,雨停了,我们该出发了,这场雨一下,后面的山路泥泞难行,估计要到傍晚才能赶到野鸦岭了。”
姜学成揉了揉干涩的双眼,从地上站起来,甩了几下胳膊,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地喊道:“启程!”
林小虎拿起扁担,将书箱挑上肩,走出山洞,踏上山道,向着野鸦岭走去。姜学成跟在林小虎身后,两个人一脚深一脚浅,艰难地朝前进发,踩碎了一地的金光。
一路无话,直到日落西山,夜幕初垂,艳红的晚霞笼罩了西边的天空,两人才爬上了此行的目的地-野鸦岭。晚风吹拂着两人的脸庞,带走了滑落的汗水,留下了一丝清凉。
林小虎卸下扁担,取下行李。从行李袋中取出一个简易帐篷,利索地支好帐篷。又拿出几份干粮和一壶水递给姜学成,说道:“姜公子,此行山中,只能用这些将就果腹了,不知姜公子能适应否?”
姜学成接过干粮和水,给了林小虎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小厮就知道讽刺我,想我姜某人虽是一介书生,可也是堂堂七尺男儿,若连这点苦都吃不得的话,又有何德何能去争那书画大比的魁首?”话音落地,又在心里偷偷地加了一句:“又有何底气去向柳卿艺求亲?”
林小虎闻言,只是一笑,他本就是看姜学成累得耸眉搭眼无精打采的样子,跟他开个玩笑提提精神而已。如今目的达成,心情也是一片大好。
“姜公子,那么用完餐之后就早点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起来观景作画呢。”说完,林小虎就从行李中取了条被子,提溜着走到一棵松树下,找了块合适的碎石当枕头,卷起被子和衣躺下。
“不进来帐篷一起歇息吗?”姜学成心有不忍,对着林小虎喊道。
“不了,帐篷空间有限,容得一人尚显宽裕,若是挤入两人就太挤了,姜公子你又不是那二八佳人,你我也没有那龙阳之癖,所以嘛,作为东家,你就把帐篷睡了吧”林小虎答道。
“你这厮,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得,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了,温暖的帐篷,你家姜公子来也!”
姜学成对着林小虎笑骂道,然后三两下解决了手中的干粮,钻进了帐篷,盖上被子,枕起枕头沉沉睡去。
林小虎躺在树下,放眼望天,星空中的星星点点一闪一闪,似是娇媚的少女在对情郎传情达意,又如思念儿子的父母在对儿子表述情思。
“是你们在跟我说话吗,爹…娘…”林小虎出神地望着天空,轻轻地合上眼睑,慢慢睡去,眼角流下了一缕晶莹。
一片乌云随风飘过,遮住了满天的星光,隔断了离人的思念。
星空中晚风好像在呢喃,那些天各一方的人儿,是否各自安康?是否厨房飘香?是否儿孙满堂?是否邻里相帮?
夜色里似乎有人在低语,不幸的人儿当自强,只要努力自有美丽天堂。让晚风代我抚摸他的胸膛,亲吻他的脸庞,我们的小虎未来还很长,终有一天,他会名震四方!
正是:风雨天小虎做向导,星月夜学成追梦想!
第二章 岭巅观奇景
夜色渐浓,万籁俱寂。白日里活泼的小鸟依偎在巢中静静睡去,山中的走兽也各自回窠歇息。幽静的谷底不时传来一阵阵呼呼的风声,衬得野鸦岭愈加深邃幽远。
斗转星移,日月轮转。一抹鱼肚白越上天际,新的一天拉开序幕。
林小虎掀开被子,拿出毛巾擦干被露水打湿的头发睫毛,舒展了一下腿脚。将书箱拿到崖边,从书箱中取出一个架子,先把架子支好,又取出文房四宝,把宣纸用夹子固定在架子上,把水倒入砚台细细地研磨起来。
待得墨水研磨完毕,林小虎放下砚台,走到姜学成的帐篷旁边,拍了拍篷布,喊道:“姜公子,该起了,当下已是日出时分,晚了就看不到万鸦搏风的奇景了。”
连着唤了三遍,姜学成慵懒的声音才从帐篷里传来:“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马上就起来了”。接着又传来一阵窸窸索索地声音,想来该是正在穿戴。
当姜学成从帐篷里出来之时,太阳正好从地平线露出了头,映照得天边的云彩格外绚烂。看得如此美景,姜学成伸了一半的懒腰都忘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挠了挠头,说道:“如此美景,当入画中与知交好友共享之!”
两人胡乱地吃了一点东西填了填五脏庙,站到野鸦岭的崖边等待“万鸦搏风”的奇景到来。姜学成手持画笔坐在书箱上,画架就架在他的身前,砚台置于右手边上。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准备作画。
等待间隙,姜学成还不忘回过头朝着站在他身后的林小虎做个鬼脸,笑道:“小虎兄弟你还真是心细如发,做事如此周到,等下了山你这脚夫的活就别干了,跟着我当书童可好?”
闻听此言,林小虎正欲开口。忽听得前方传来哗哗巨响。两人放眼望去,只见山岭之间乌压压一片漆黑向着他们飞来。离得远时看去犹如一张黑纸,等得越来越近,这张黑纸也越来越大,渐渐变成一条黑色的被子,又变成了一片巨大的乌云……
正是“万鸦搏风”!每年六月十五野鸦岭准时上演的奇观。往常这个时间野鸦岭上正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的时候。只因去年人潮汹涌,两个倒霉蛋不慎从崖顶跌落谷底,当场粉身碎骨一命归西。惹出一场泼天风波,横山地方衙门也顺带着受了牵连,一气之下,官府封了进山的官道,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为了此次能够进山观景,姜学成是求爷爷告奶奶,直到动用了自己老师的面子才最后如愿以偿。正如他前面对林小虎所言此行费尽波折,事实上的确如此。不过此次成行收获显然很大,至少不用跟人挤了,现下里四处只有两人,这么大的野鸦岭随他们哪里都去得。
这片乌云由远及近,从两人面前掠过,向着山谷深处飞去。但见那组成这乌云的乌鸦眉心全都长有一撮白毛,显得颇为神异。翅膀煽动间带起一阵旋风,将两人的衣袂卷起,在空气中来回不停地晃动。
那片乌云飞离两人约摸五十丈开外,忽然从谷中刮出一股狂风,直直地向着乌云冲了过去。领头的乌鸦翅膀一挣,脑袋冲天,逆着风向冲天而起。其余的乌鸦有样学样,跟着冲向苍穹,犹如在举行仪式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领头的乌鸦开始折返,顺着来路往回飞,其余的乌鸦也一一跟上。于是一片乌云又从两人面前掠过,变成被子…纸张…最后消失不见。
林小虎眼尖,一眼发现这群乌鸦眉心的白毛消失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百思不得其解的林小虎干脆不去思考,反正找不到答案,想了也是白想。
这时姜学成已经开始泼墨挥毫,只见他运笔如风,在宣纸上涂涂抹抹勾勾画画,没一会就勾勒出了野鸦岭的轮廓,那些挺拔的苍松,奇峻的岩石,陡峭的山道……纷纷跃然纸上。
“真不愧是超一流画师”林小虎心中暗忖。站在姜学成身后继续观看他作画,宣纸上逐渐从无到有,从简到繁,一群乌鸦与狂风搏斗,那冲天而起的奇观在纸上栩栩如生,好似原景重现。
眼看着一幅画即将完工,姜学成又“唰唰”添了几笔,一轮红日在画中从地平线升起,整幅画更添几分瑰丽景象。作画完毕,姜学成又飞快地在画的右上角写了几行工工整整的楷书,正是“某某年间某月某日晨姜学成画于东山郡横山野鸦岭”,写完又从怀里掏出一方印章,朝着底面哈了口气,重重地盖在了刚作好的画上。
又等了半柱香时间,墨迹收干。姜学成将画作卷起,当入画筒封好,再把画筒放进书箱。对林小虎说道:“此间事已了,咱们下山吧。”
林小虎又收拾好物件,挑起扁担,在头前带起路来。姜学成志得意满,跟着林小虎大步向山下走去。
路上姜学成又对林小虎提起书童一事,林小虎将家中情况告知姜学成,姜学成半晌无语,直道苍天无眼。
用了半日工夫,两人又到了山脚下。林小虎将行李交还给姜学成,姜学成掏出五两碎银递给林小虎,道:“小虎兄弟,此趟出门,我身上携带银钱不多,这五两银子你且收下,不要推脱,就当是咱相识一场,我赠与你抓药的吧。”
林小虎一愣,他没想到如此才华横溢之人竟有这等敦厚的赤子之心,当下抱拳揖首,诚恳地说道:“姜公子,此番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聚,愿路上珍重,公子厚德高义不知何时能报,请受我一揖”说罢一揖到底。
姜学成伸手扶起林小虎,又从怀里掏出一把扇子,说道:“这把扇子是我私人之物,以后你若是到郡城来,就带着这把扇子到城西姜府来找我”
林小虎收下扇子,又对着姜学成拱了拱手,说道:“姜公子,就此别过,日后若是有缘,自能相见”说罢转身便走,毫不拖泥带水。
姜学成微微错愕,忽然展颜一笑,“这小子,还会伤春悲秋了呢,哈哈哈…”
说罢转身上了新雇的马车,对车夫吩咐了一句,车夫扬鞭一甩,策马向着郡城行去。
林小虎在一个街角停住了脚步,回身看着远去的马车,喃喃自语:“还会有再会的那天吗?”说罢,微微摇头,迈步向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从此刻起,一个风流画师,一个贫寒脚夫,终将回到各自的生活。日出日落,天圆地方。
等到相会的那天,又不知道会是怎样一副景象?是老友相聚的欢快,亦或是久未相聚的疏离?
正是:学成挥毫成佳作,小虎感慨两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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