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长流》——空山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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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河财露尖尖角

“妞妞，来追我啊？”一个尚还略显稚嫩的声音响彻在山间，却是一个脖子上挂着一块玉坠身穿短褂短裤的少年在树丛与溪流间嬉戏，身后不远处有一二八出头的少女悠哉的缓步追来，闻得此言却脑门冒出两条黑线。

“江狗蛋！跟你说了多少次别叫我妞妞，叫我雪儿姐！”少女有些恼怒地对少年吼道。

“好的，妞妞。可是我以前一直都是这么叫你的啊，为什么现在不行了？”少年有些疑惑的挠了挠脑袋。

“那是因为以前年纪小，现在我们都长大了，你再这么喊的话会被人笑话的，所以以后你要么叫我的名字慕如雪，要么叫我雪儿姐。而我也不会再喊你狗蛋，而是叫你江晨了，明白了吗？”少女一本正经的宛如一个大人的模样说教。

江晨闻言显得有些茫然，但看着慕如雪一脸正经，只得装作若有所悟的样子点了点头。

“算了，看你这样也没听明白。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行了。”慕如雪看着江晨装模作样有些无可奈何的翻了一个可爱的白眼。

江晨没再说什么，只是挠了挠脑袋呆呆地望着慕如雪并露出了一抹憨厚的笑容。

慕如雪更加无奈，抬头望了望天空，发现太阳已接近远方的山巅。

“天就要黑了，我们快回去吧。不然天黑前赶不回去了。”

江晨摸了摸身前的玉坠，点了点头，飞快地向前跑去。

“雪儿姐，你快点啊，来追我啊，追到我就让你嘿嘿嘿！”少年愉快的声音传入了少女的耳朵。

听得此言，少女俏脸微红，进而有些抓狂又有些后悔

“哼！小屁孩，什么都不懂就学我说的话，早知道……”说完也迅速跑了起来。

江晨与慕如雪是小河村里的孩子，也是年轻一代仅存的硕果了。小河村的年轻一辈大部分都远出游历了，也就只剩下一些老人们不愿离开故土了。

平日里的小河村是宁静祥和的，鸟语花香，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活生生一副世外桃源图。

但在今日小河村那仿佛百年如一日的宁静彻底被打破了。

此时小河村的空气中满满的充斥着血与泪。

一队队人马手持干戈，疯狂地践踏着、肆虐着，滔天的战火熊熊燃烧，将这平日里的宁静与祥和烧个干净。

残垣破壁，尸横遍野，就算是一面倒的屠杀，也依然有着许多老人拿起锄头与铁锹反抗，纵是飞蛾扑火亦是义无反顾。

也许在这样的屠杀中有人心生恻隐之心，也会在那一声声怒吼与命令声中被生生湮灭，紧接着又马上投入到杀戮之中。

“村长！你快走！把消息传出去，我儿定会想办法为我们报仇的！”一位老人面带悲怆，一对虎目中流下了两行血泪，手持铁锹击退一名敌人后对着身后另一名老人喊道。

那老人闻言，感到有些悲凉，一时间有些无言，只有一把老泪纵横，涕泗横流，猛然点头，随后悄然向外突围而去。

“掩护村长突围！”

“各位掩护村长突围！”

“快掩护村长突围！”

“村长突围出去，我们才有机会报此血仇，我们才能安息长眠啊！”

“不报此仇，我死不瞑目啊！”

一位位老人，怒发冲冠，目眦尽裂，血流及面，撕心裂肺地怒喊着，仿佛要将胸中那些憋屈，那些愤恨全都通过语言宣泄而出。

这一幕幕也尽皆映入那些刽子手的内心，他们心灵也都受到了深深地震撼，但却又不得不阻挡村长的突围。

“杀！”

“拦住他们，别让消息泄露出去，不然可能会很麻烦。”这群人的首领见状说道，“这是王爷的命令，失败的下场是什么，你们是知道的。”

村长手中圆棍一挥，扫退几人，纵身一跃，跳出了包围圈，然后几个闪身，向山林中跑去。

首领见此情景，吩咐道：“留几个活口逼问出那件东西的去向，我去追那老鬼。”言毕，他也向着山林追去。

山林中，村长的身影不断在树木间闪烁，而在其身后有一道身影不紧不慢地跟着，速度不快，却始终紧跟其后。

“我倒要看看你想跑到哪去，也许会有意外收获也说不定啊，桀桀。”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冷的笑容，看着有些瘆人。

就在此时却见村长忽然停了下来，转身面向首领说道：“就你一个人吗？那你就留下来吧。”说着便是一粒石子朝着首领飞去。

首领脸上恰合时宜的露出惊愕的神色，迅速避开了石子。

“我倒是小瞧你了，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底气在哪里？”

村长沉默无言，手中圆棍一扬，掀起一阵尘埃，向前与首领战在一起。

而不远处江晨和慕如雪穿过山林，来到了小河村河岸边的一座山丘上。

“雪儿姐，我有种不好的感觉，我的心现在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啊。”江晨面色有些不适的说道。

“你也是如此吗？我也感觉心里沉甸甸的，很不舒服。”慕如雪亦是情绪有些低落.

江晨爬上一块石头，向小河村方向望去，此处距离小河村亦没有多少距离，故而可以看见小河村的情况。

当江晨恰好看着一名老人被杀倒在地，而村子里尸横遍野时，脸色苍白，全身无力，身子不由从石头上摔落，被慕如雪接入怀中。温香软玉如此之近，江晨却无心品味，只是手紧紧地攥着慕如雪的衣服，口中喃喃：“死了，死了，全都死了。”

“什么全都死了？不会的，你一定看错了。”慕如雪似乎猜到了什么，站起身来想去证实，却被江晨死死攥住。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她对江晨喊道，“让我去看看！”

“不，别看，别看。”他发现慕如雪的力气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得多，他没法阻止她，便也只得由着她去了。

慕如雪爬上石头一瞬间却又从石头上跃下，随后紧紧搂住江晨，放声哭泣。

“爷爷去了，父亲也走了，父亲的铁匠铺也没有了，我现在只剩下你了，狗蛋。”她哽咽着对江晨说道，“你答应我，一辈子都别离开我，我失去了爷爷，失去了父亲，不能再失去你了。不，你要发誓，你会好好活着，不论怎样都要活着。”

“我答应你，我发誓。”江晨紧咬着嘴唇，努力克制自己，不让眼泪流出，紧紧将慕如雪抱起。

他不敢再往村子去，深深地望了一眼小河村，然后再次进入了山林中。

一路上，江晨想到自己母亲难产去世，父亲也在自己年幼时外出荒野游历时被荒兽袭击死亡，只能依靠着小河村的老人们的帮扶成长，吃百家饭，穿百家衣，这小河村的老人们就已是自己最亲的人了。

然而他们却在一朝一夕间灰飞烟灭，念及此处江晨不由得悲从中来，脚下步伐也变得有些漫无章法。

不只是巧合还是天意如此，江晨抱着慕如雪前行的方向恰好正是村长与首领激战的地方。

村长一棍挑开首领手中长剑，气息有些紊乱，深深地喘了几口大气，身上衣裳多了几处破口，但却没有受到致命伤害，只是连番打斗，有些体力不支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小小的一个破村子，竟还有你这样的武圣存在，真是藏龙卧虎啊。”首领面色苍白，有些不可思议地感叹道，“但也就这样了，你本就有伤在身，又连番大战，已不可能是我的对手，还是乖乖束手就擒，跟我一起去见王爷吧。”

“哪个王爷？”村长有些疑惑，“莫不是荒野上的那位？”

“桀桀，你竟然知道？”首领有些意外，“也对，毕竟你也是个武圣，想来也是应当知道不少东西的。”

“哼！废话少说吧。”村长刚准备再次上前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稍显稚嫩的声音。

“村长爷爷？”一怀抱少女的少年看着村长惊喜地喊道。

却见村长转头看到他脸色剧变大喊道：“晨儿快走，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原来还有两条漏网之鱼啊，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首领见状很是愉快，然后一剑刺向村长，飞身向着江晨一掌拍去。

“不！”村长血涌双目，圆棍横扫而去，击飞长剑，再纵身一跃至江晨身前挡住这一掌，口中鲜血喷出，身子晃了晃却直直挺立不倒。

随后其身上气势徒然提升，瞬间逼退了首领。

“这……这是怎么回事？”首领有些难以置信，“你的气息怎么会这么强大，你……你不是武圣！你隐藏了实力？”

村长一言不发，将手中圆棍一棒挥出，劲道划破空气发出一阵嘶鸣，击打在首领身上，首领口中鲜血狂喷，摔倒在地。

他挣扎着爬起，深深看了村长一眼，随后几个闪烁消失在三人眼前。

在他走后，村长嘴角一丝鲜血流出，抱起江晨和慕如雪飞身离去，只留下一声叹息。

“小河财露尖尖角，却不料早有豺狼觊觎啊。”

第二章 此路不通，另寻他路走便可

荒野是荒兽的天堂，人类的禁区。但那也仅限于一些普通人而已，对于一些神通广大者，荒野也只是他们的狩猎场罢了。

当然，神通广大者毕竟少数，普通人仍然占大多数。因此也就需要交流，需要补给，需要抱团，于是在这样的各方需求下，荒野中出现了几座坚固的城池。

此时，一座荒野城池中，首领跪倒在地，衣衫褴褛，伤痕累累，身上散发出一种恶臭。

这时，一名黑衣人出现在他面前，面无表情，看了一眼他身上的伤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王爷已经知道你的情况了，但最重要的那件东西你没有拿回来。”

闻言，首领神色激动，不由得大声咳嗽，深深喘了一口气说道：“我们找遍了整个村子，所有能带回来的都带回来了，绝对没有任何人敢于私藏啊，求王爷明鉴啊！”说着他又开始咳嗽，身上的恶臭味不由加重了几分。

“啊！我知道了一定在那个人手里，一定是的！”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喊道。

黑衣人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是那个村子，他是个武圣，不，他不是武圣，他比武圣还厉害，我就是被他伤成这般模样的，武圣不可能这么强。”他有些语无伦次的说。

“那个人应当本就不是凡人，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才失去了神通。但以他现在的实力要把你伤成这样，他也不是没有代价的，我想他应当命不久矣了。”黑衣人默默说道，“如此一来，那件东西自然也就找不到了，那么你的任务自然也就算作是失败了，而失败者的命运我想你是很清楚的。”

“不，不要！我知道了，东西在那两个小孩那里，当时和那老头一起的还有两个小孩，一男一女，十五六岁左右。”他目露恐惧，紧张地说道。

黑衣人脸上第一次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右手食指一点，一道剑芒闪过。

“砰！”

首领应声倒地，眼中满是恐惧与不甘，眉心一个血洞，喉咙嘶哑的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再也无法开口了。

黑衣人面色漠然，内心波澜不惊，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一般，吩咐下人打扫一番后便转身离去。

再说村长在打跑了首领之后带着江晨与慕如雪迅速撤离，来到了几十里开外的一处山洞里。

他将两人放下后终于再也坚持不住，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村长爷爷！”

“村长爷爷，你怎么了？”

江晨和慕如雪连忙上前扶起村长，放声关心道。

“我没事，你们放心。”他面如金纸，但却语气平淡地说。

“你们先坐好，我有话对你们说。”村长看着他们忍不住叹息，“希望你们两个小家伙永远都不要知道真相啊。”

“不，您别说了。我们都知道了，我们就是从村子那儿过来才碰到您的。”慕如雪忍不住再次流下了一颗颗泪珠，呜咽道。

“是的！我们都看到了，村子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江晨也是忍不住的抽泣。

见状，村长嘴角一阵抽搐，再也说不出话来，一时间无言以对，只是感觉好像瞬间又苍老许多。

“咳咳……”一阵咳嗽声后村长开口。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再多说了。”村长强撑着打起精神来，“你们还年轻，不能一辈子都生活在仇恨之中，你们也无需仇恨，因为那个领头人中了我那全力一击必死无疑。”

“你们现在只需要好好活着，因为你们是我们小河村生命的延续啊。”村长再一次忍不住叹息。

“嗯！村长爷爷，我听您的。”江晨重重的点了点头。

慕如雪在一旁看着，心中总觉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想太多，只能点头称是。

看着他们允诺，村长老怀欣慰，随即正色说道：“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们一定要记清楚了。”

两人闻言具是摆正神色作聆听状。

“其实我们小河村在凡人间也算是很强大了，鲜少有人敢于挑战我们，至少表面上是如此。”村长悠然说道。

“那么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江晨感到有些奇怪。

村长看了看慕如雪，发现她也是一脸疑惑，于是苦笑着道出原因。

“因为我们小河村的年轻一辈都外出游历了，他们有的至今杳无音讯，但也有不少闯出了不小的名声。现在的小河村也都只剩下我们这些潜力耗尽的老弱病残了。”

“而他们年轻一代也都有了自己的事业，怎么也不可能时刻关注着我们这边的情况。”村长有些无奈的苦笑。

“所以你们以后若是走投无路，便可去风语帝国的帝国学院，那里会有人给予你们帮助的。”

听着村长这近乎临终嘱托的言语，慕如雪终于忍不住了，她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村长爷爷，那您呢？你难道不和我们一起吗？您可是最喜欢我们的了，不会抛弃我们的，对不对？”

听得此言，村长微微一怔，神色复杂，随即一边咳嗽一边笑道：“咳咳……怎么会呢？我会一直陪着你们的，直到我死为止。”

江晨也似乎猜到了什么，也许是不敢相信自己猜到的真相，便强颜欢笑道。

“哈哈，村长爷爷。你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村长和蔼的看着两人，微笑着岔开话题：“你们想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吗？”

“你们想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美好吗？”

“你们想要无拘无束，逍遥自在吗？”

“你们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吗？”

一个个问题，一个个音节轰然响彻在江晨与慕如雪的耳畔。

两人相互对视，便一齐点头。

“想！”

村长更加的欣慰了，捋了捋长长的胡子。

“今天起我会将我毕生所学悉数交给你们，望你们能有所成就。”

江晨与慕如雪闻言很是激动，想着村长之前带着他们从几十里外飞了，自是满怀期待。

“我所学皆是神通手段，从前没有教你们是因为你们年纪尚小，无法承受天地元气的洗礼，而如今你们的身体也差不多已经发育成熟可以承受洗礼的压力了。”村长说着朝慕如雪胸前那已颇具规模的小山峰望了一眼，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

感受着村长的视线，慕如雪有些害羞，撒娇道：“呸！老不羞，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一旁的江晨挠了挠脑袋，有些不知所谓。

“雪儿姐，你怎么骂人啊？”

望着他一脸的呆萌，慕如雪一时间有些无言，接着便有些尴尬。

“好了，现在我来教你们修炼吧。”村长连忙出言化解了她的尴尬，“看好了，我只演示一遍。”

村长微微正色，身上气势徒生。身体似乎变得通透，一条条经脉纹络出现在两人眼前。体内血液不断流动循环，仿佛形成了一个漩涡，将空气中的天地元气不断吸入体内。

良久，当村长停下来时，身体似乎更加虚弱了，但精神却似乎更好了。

“看明白了吗？”村长有些期待的问。

江晨与慕如雪微微颔首，开始一遍遍尝试。

江晨仔细感悟体内血液的流动循环，想要尝试吸取天地元气。

一遍，失败。

两遍，失败。

三遍……四遍……

不知道尝试了多少次，也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

但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江晨成功引起天地元气的注意，一丝丝天地元气进入江晨的体内，对他的身体进行了洗礼。

正当江晨准备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村长时，却猛然发现那些的天地元气如冰雪消融般不断消失，最后一点也没剩下。

他不由得感到有些沮丧，就在这时，他感受到一股压力。转头一看，却是慕如雪成功吸收了天地元气的洗礼。

此时的慕如雪仙气飘然，如梦似幻，宛如神话中走出的女神，高贵不可方艳。

看着此刻的慕如雪，江晨既有些高兴又有些沮丧，念及自己的失败，在看着慕如雪的成功他不由有些自惭形愧。

村长看着慕如雪，也是感到有些高兴的，上前贺喜。

“雪儿啊，恭喜你成功了，从今以后你就不再是个凡人了。”

慕如雪俏脸一红，也是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看向了江晨。

村长也不再多说，转而也看向了江晨。

受到两人注视，江晨感到有些不适，挠了挠头，有些惭愧的说：“对不起，村长爷爷。我好像失败了。”

闻此言，村长一愣，然后不可思议的说。

“不可能啊，刚刚我感受到你成功了。”

“是啊，我就是感受到你的气息，然后带动了我，我才能一举成功的。”慕如雪也在一旁搭腔。

“但是是真的，我现在体内空空如也，一丝天地元气都不存在。”江晨有些急切的说道。

“不可能啊，让我看看。”村长神情有些激动，“当年我就看过你的体质，可谓先天灵体，怎么会无法成功？”

村长上前一步抓住江晨的手，片刻后，有些沮丧的松开了他的手，口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从未见过这种情况，这不可能啊？身体已经是神通者的身体了，却没有神通者的力量。”

他激动着扯动了伤口，一口气没喘过来又是一顿咳嗽。

江晨瞬间脸色苍白，感觉有些绝望了。

慕如雪见状有些不忍，开头安慰道：“小晨别急，天无绝人之路，此路不通，另寻他路便可。”

“不错，此路不通，另寻他路便可。晨儿不必介怀。”村长也恢复常态开口说道，“我想，你也许可以试试走凡人武道的修炼体系，你已有神通者之身，可修肉身无敌，以血肉之体破神通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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