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彩虹七人》免费试读_游吟寻梦人》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计划外生存》: 水果的诱惑。
第一章 水果的诱惑
“我必须得吃到这个东西,这个叫什么?叫桔子吗?我们这里可从来没有见过,我每天除了吃面条,馒头,红署,红署叶子,芝麻叶子,萝卜,白菜,南瓜,冬瓜,豆角,茄子,西瓜这里不用省略号,对的,蔬菜和水果,就是只吃过这些,其它的什么也没有吃过,这个东西我一定要尝一口,旁边那个叫什么?苹果吗?应该叫苹果,如果可以,我也要尝尝看。”张顶峰跟在妈妈樊云彩,姐姐张山峰的后面,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跟丢了,心里被这好看又陌生的所谓的水果吸引了。
爱盲国?这一定是你第一次听说,只要你看了木邓子的小说,这个国家一定是你最牵挂的一个国家。因为这个国度的人心情轻松,从无战争,无需为战乱发愁,只要把为他们服务的高山,河流,有机生物充分利用,绝对饿不着。爱盲车水果岛上,正在举行着一年一次的水果大拼比,不知是因为街道太窄?还是人太多?张顶峰眼看着要靠近水果摊了,却又被挤出来,她用尽所有力量从大人们的腿和腿的缝隙里向水果摊的位置挤过去,因为矮小,自己又穿着姐姐张山峰穿不上的旧棉衣,袖子半截空着,实在不灵活,但很快,张顶峰知道这个半截袖子的方便之处,她整个人还没有靠近水果摊,隔着树林一样的人们的腿,手伸过去,左手拿了两个小桔子,右手拿了一个苹果。她的心紧张得要跳出喉咙,很快她被人群淹没,没有人发现她,也没有注意她。确切的说,张顶峰偷了人家正在展览的水果。在爱盲国,只分活着的,死去的,人类只是动物中的一个高等种类,在爱盲国第一界的水果展览中,这些极品只有属管理层的才子佳人,才有权力吃得到的这样的水果。而张顶峰今天就可以偷偷的独自享受这三个高档水果了。
“顶峰,顶峰”这是妈妈和姐姐的喊叫声。
“妈,我在这里,姐,我在这里”张顶峰为了镇定自己的情绪,特意把嗓音扯得老高。
“你怎么不跟紧点,吓死人了”妈妈和姐姐喘着气,责备着她,妈妈来了气还在她的头上拍打一下。
“不能再乱跑了,早知道就不应该带你们出来,人太多了”妈妈什么也没有买,第一舍不得花钱,第二人多拿着不方便,第三到处找自己的二女儿。
“走吧,我们回家吧,没有什么好买的”妈妈一手拉着大女儿的手,一手拉着二女儿张顶峰那半截空袖子,朝着人少的地方挤。终于挤出来,妈妈和姐姐讲,先坐下休息下,再走,太累了。
张顶峰才不觉得累,她的心现在就想赶快回家,躲起来,好好的享用着只有爱盲国,爱盲才子佳人,才能吃到的水果。自己今天没有白白出来,再累也值得。
“这个东西,不知道能不能放,如果可以放,改天带到外婆家里,同外婆一起吃,让外婆也尝尝,对于外婆来讲,绝对是人间美味。”一想到外婆,张顶峰心里的幸福感装得满满的,而全然没有偷了人家东西的惊慌和忐忑。在她自己心里,在这个世界上爱自己的人只有外婆了。
一路上,张顶峰的小脸红红的,渗着汗,她走路越来越快,不是走,是一路小跑,妈妈和姐姐后面都跟不上她了。
“老二,你走那快,一会走岔了,回不到家了。”妈妈在后面喊她。
张顶峰头也不回“我找得到家,我回去要拉尿”还为自己顺口找了个走得快的理由。
“这个藏在那里,不会有人找到?这个家就四间瓦房,东厢房,西厢房,中间一个厅,西厢房边侧,续盖了一个五平方的小厨房,东边一个小厕所,显然是没有地方藏的,张顶峰想了一路,只有放在高的地方,高的地方,万一老鼠咬了怎么办?在这个家实在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呢。
张顶峰到现在没有说过,我家,总是这个家。在她眼里,外婆家才是她家。
张顶峰刚满十个月,就被父母转交给外婆带,从她记事起,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外婆,晚上睡觉前也是外婆哄好睡的,在外婆家里,好吃的由她先吃,好玩的由她先玩,表哥,表姐,表弟都让着她。在她的记忆里,在外婆身边从来没有哭过,每天都很开心。只哭过一次,是当时农村儿童常见的流行性腮腺炎,当时叫肿脖瘟。是儿童和青少年中常见的呼吸道传染病,这在爱盲国的人类岛屿上司空见惯,在外婆家更不用担心,那个叫樊家湾的小岛上,有个远房舅舅是村里的“神医”,给外婆一张膏药帮她贴上,第二天就好了,就是因为生了这个病,要多睡觉,外婆颠着三寸金莲的小脚出去帮大舅舅摘棉花去了。张顶峰醒来没有看到外婆,也没有看到大舅舅,张顶峰伤心极了,她坐在门口哭得肝肠寸断,那一刻她知道什么叫脆弱,什么叫孤单,什么叫难受,什么叫幸福。
别人哭没有关系,张顶峰一哭,谁都知道是樊平安(大舅舅的名字)的外甥女哭了,郑芙蓉的外孙女哭了,尽管村里的人都叫她樊顶峰.因为她一个外姓人住在这里,从来没有回过自己的家,还是被大舅舅和外婆宠惯的无法无天.
很快张顶峰在家门口哭的消息,被邻居老五传到外婆和大舅舅的耳朵里,外婆火速颠着三寸金莲的小脚回来.外婆不管这个肿脖瘟传不传染,抱着她,为她擦泪,用手摸摸膏药,问她还疼不疼?还连声责怪自己:怪外婆,不该去摘棉花,是担心下雨才去的。
张顶峰抱着外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第一是因为哭的时候,咽喉疼,肿子也疼,腮帮子也疼,第二是因为睡醒后外婆不在身边,是多么恐怖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让张顶峰每每记起,心里有暖,更有疼.在外婆的身边就伤心的哭过这么一次.
邻居老五,比张顶峰大一岁,因为父母已经不想给他取名字的,老五上面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他妈讲是意外怀了他,没有办法生下来,他每天都闯祸,打架,那张脸总是一道一道,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脏兮兮的大饼脸上总是挂着青鼻涕,一开口就是:樊顶峰,回你自己家去.这是村里人经常开玩笑讲的,小孩子们都知道了,但小孩子中间只有这个老五敢同张顶峰这样讲.别人看到张顶峰也不敢讲.
有天晚上,张顶峰和表哥,表姐,表弟一起抓知了回来,开心的一蹦一跳,明天早上外婆就可以煎知了给自己吃了。还没有到家,就高声叫:外婆,我回来了,这声音刚结束,紧接着就一声高声尖叫“啊”
瞬间,樊家湾的半个小岛都有了心慌的疑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
“峰呀,怎么了?”外婆和大舅舅冲出来,有个小黑影像小老鼠一样从拐角溜走了。
张顶峰手捂着右脸,她感觉那个小黑影是老五,但是疼让她暂时没有办法去猜测。
“峰呀,我看看”外婆拿开她的小手,三个爪子印渗着血迹。
“谁,谁干的?”大舅舅的嗓门可不是一般的大,大舅舅身高一米八,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标准的五管搁在现在,如果是男影星,绝对霸屏。虽然当时外公有两顶大帽子,太惹眼帽子和臭架子帽子,太惹眼就是读书多的人,总是显摆着文酸,那文酸很是惹女人眷恋,但又不想同别人类同,时不是有点架子,所以岛主给他压两顶大帽子,下令,就是不准他的后人读书,不准大舅舅读书,考第一也不准读书,外公校长的职务都被撤下来了,还被气成了精神病。但是大舅舅在村里有着稳定的尊严和威严,泥瓦工的手艺,是谁家都要请的,谁家建房,谁家的房子不需要修修补补。只有大舅舅补的房子,耐看耐用仔细持久。大舅舅铺的占子(北方建房时,瓦下面的隔层)平平整整,粘占子的水泥绝对不会掉到到处都是,一点也浪费主人家的水泥。大舅舅盖的瓦直的一条线,只要瓦不烂,绝对不会漏雨水。
二舅舅,村里第一位自学成材,先画图纸建房的人,谁家不用建房呢?二舅舅也是村里第一位先画图纸,才制作木制品的人,柜子,门,桌椅板凳。而且都是手工画的,但在张顶峰眼里,现在用电脑画的再好,盖好房子后,也就是那样。所以当时谁家嫁女,娶媳妇,建房子,谁不找二舅舅。
三舅舅,一个只有小学文化就能让五年级的学生升重点初中达到百分之九十的班主任,谁不敬他,后来三舅舅一直高升,教初中,教高中,当高中校长,三舅舅帮着外公,圆了当教师,当校长的梦。张顶峰肚子里那点文化色彩,就是在三舅舅那一堆一堆书里面看来的。
三个舅舅从事的职业都是爱盲国正在走向文明的,走向新趋势的先行者。
这都是仰仗了外公的一句话:爱盲国的国王,不让读书,各自琢磨一门手艺,艺多不压身,咱家历代都是以读书人自居,不让咱读书也不能比别人矮半头。但外公始终没有撇下读书人的面子,在被撤下校长职务的第五个年头,手里拿着校长下台时太惹眼帽子和臭架子帽子,心灰意冷的离开了外婆,离开了他的三个儿子,离开了唯一的女儿,张顶峰的妈妈攀云彩。
这样看来只有自己的妈妈最没有用,就因外公的“两顶帽子”,外公仰天长叹:女子无才便是德,就没有让妈妈读书,但妈妈也有读书人人家遗传下来的读书能力,硬是看了三舅舅的那堆书里认识了很多字。读懂了很多道理。总之在爱盲国的小岛上,妈妈的这点学问和涵养,比那些爱盲国的爱得瑟的佳人强多了。
现在的爱盲国,人人都说读过书的会越来越漂亮,所以爱盲国活着的生物里,现在有一股读书热潮,人人睡觉前,床头都会放一本书。
所以大舅舅这一声高喊,半个岛屿动了一下,家里只要有小孩子的,都马上找回自家的孩子问:有没有招惹樊顶峰?
外婆可不等,看着张顶峰的脸,心疼的直喊
“谁,谁这样下狠手?”外婆说着,拉着张顶峰。
“峰,你看到是谁没有?”外婆生气的问。
“是老五”张顶峰肯定并气吭吭的说。
“肯定是,别人也不敢,就这个泼孩”大舅舅叮嘱让外婆走路慢点。
没有三分钟,外婆拉着张顶峰到了老五的家里。
“老五他妈,你看看,老五给我孙女抓的。”
“呀,这个找打的,怎么这么皮呀,樊奶奶呀,这个小孩我天天都打呀,就是管不住呀”老五家辈份小,还因为老五天天闯祸,他老妈在岛里都不敢抬头。
“樊奶,一会他回来,我狠狠揍他,狠狠打他,给你家孙女出气。”老五的妈一开口说话,吐沫星子到处喷,可能是嘴巴太大。
“我孙女细皮嫩肉的,这可是要留下伤疤了?”外婆很是担心的看了一遍又遍,不停的让我的脸给老五的妈看,张顶峰的眼睛瞪着老五的妈,马上又侧过去,张顶峰怕她那双整天喂牛的手在我脸上抹一道。不好闻,还疼,嘴里又啧啧啧的。喷到我的伤口上感染了怎么办?
“是呀,你孙女这是多嫩的皮肤,千里难挑的好看着呢,樊奶奶呀,你说怎么办,这孩子打都打皮了,一会回来,我拖过去,给你打”老五妈说着用衣脚擦着眼泪
“好了,算了,你同老五讲,不能有下次,是个男娃,我都不在意,女娃以后怎么嫁人?”
“好好,我一定打到他不敢”老五妈一遍一遍承诺着,送张顶峰和外婆回到家。
张顶峰虽然很疼,但是看到老五妈妈那样,还有自己和外婆的气势,心里也就平衡了。
就是老五,樊家湾的小岛里谁敢贸然的来犯张顶峰,那肯定是不想活了,表哥,表姐,表弟加上樊顶峰,就能把任何一个不听话的小孩教训得体无完肤。
第二天一早,老五妈妈挎了个篮子,放着两个西瓜,一手抓着老五来找外婆给张顶峰道歉。
“樊奶呀,这孩子我送来了,你狠狠的打,哎哟,看看给峰抓的,消炎了没有呀。”老五妈低声下气的说
“这天也不下雨,我种的西瓜长势不行,这两个给峰补补”老五妈说着就把西瓜放在外婆的厨房里。
“不用拿东西了,孩子们的事,不是大事,但是不能伤脸,打人还不打脸呢,我这外甥女是个女娃,万一留下疤痕,长大不好嫁人呢!还好是靠耳朵边。”大舅因当时成分不好和外公身份的影响,没有人敢把女儿嫁给他,还有下面两个弟弟,一个妹妹,穷得粥都不够喝的,所以至今单身。也正因为如此,大舅把张顶峰视为自己的亲闺女一样看待。
“对,你说的对,老五,同樊姥姥讲,以后还敢不敢?”老五妈恶狠狠的讲
“他们都讲,峰的脸白,好看,谁敢抓,谁就是战斗英雄!最后,抓时都跑了,就我一个人抓了。”老五流着眼泪,流着鼻涕,用眼睛的余光瞄了一下张顶峰,小声说。
“啥?还有谁家的小孩,”老五妈一声叫,重重的一脚踢在老五的屁股上。
老五连滚带爬的外屋外跑。
“不要打了,算了,老五以后不能上别人的当了”大舅推着老五向外跑。
“这是什么道理,我家的孩子怎么这么傻呀,你看樊奶呀,这是捉弄我家老五嘛”老五妈妈又穿昨天没有换洗衣服擦起眼泪来。
张顶峰不想闻那个有牛身上一样的味道,就说
“你不要哭了,如果以后他还抓我,我在他脸上用刀子划几道还给他。”张顶峰不会认为这句话的厉害关系,她觉得如同借东西一样,有借有还没有不对的。
“傻孩子,说什么呢,以后谁也不敢了”外婆拍拍她的手,不准她说。
“好好,这小子太傻,就得教训他才是”老五妈妈说着向外走。
“不生气了,孩子的事,过几天就好了”外婆安慰老五的妈。
反正这件事过了,没有人再敢动张顶峰一下,她就是当时那一帮孩子中的重点保护对象。因为外婆上了年岁,很少出门做事,只在家做饭就行,都是大舅舅做事,外婆有足够的时间化在张顶峰身上,张顶峰枝枝花一样的小脸,(枝子花,只有樊家湾的小岛才有,又白又嫩,芳香四溢,比白嫩的梨花还要清香。)那五官周正得如同二舅舅设计的图纸,没有一处需要添加的,没有一处需要减少的,任何位置看这张脸,总是恰到好处。穿在张顶峰身上的衣服总是平平整整,干干净净。
因为张顶峰的衣服,外婆洗干净后,还特别用箱子压平,(当时没有烫斗),她的头发每天编着不同的辫子,不管是中间分,偏着分,那分界线都是白白的,只有她的头发不会长虱子,因为洗的太干净,再旧的衣服穿在张顶峰身上,她也是当时樊家湾美女的标准。孩子们都讲:张顶峰的身上是香的,她外婆以前是有钱人家的女人,所以会打扮女孩子,这都是足以让樊家湾小岛上的女孩子,各种的羡慕嫉妒恨。不过樊家湾的小岛上,谁家有好吃的,都会第一时间请自家孩子送一些给张顶峰尝口新鲜。
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张顶峰在六岁前一直保持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然而这已经刻在她身上的优越感,随着她回家,回到旱城张营老家后,这种优越感被鞭打的渣都不剩。
第二章 回家并不快乐
张顶峰回到家,还好三妹张又峰和爹张守国不在家,张顶峰迅速找到一张破报纸,把水果包好放在厨房水缸的底下,在旱城张营,各家各户的水缸,下面都用砖头垫起来,刚好那个缝隙的空档里,放这个一点也不显眼,谁下不会去那里看。
藏好后,张顶峰嘴角溢着笑,到盆子里洗洗手,坐在门口的一个烂角的凳子上休息,她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去外婆家。
“你咋跑那么快?我们追也追不上。”
大姐和妈妈回来直奔厨房拿瓢喝水。张顶峰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她们两个,
一直到她们离开厨房。她装作无所事事的想着要回外婆家的理由。因为大人都要做事,没有时间送她回外婆家,要回外婆家,只有自己一个人走回到外婆家,一走就是十六里路程,还要乘船。但这些都不是她怕的,怕的是不给她回。
张顶峰到了上学的年龄,大舅舅,三舅舅,各送了一次,送她到回到张营这个缺水的小岛屿,张顶峰自己的家,但她发现只是要把自己留住在这个家里,舅舅们都趁她不注意,都偷偷的回去了。她凭着自己清晰的记忆,偷偷的顺着原路逃回到外婆家,跑回去一次就可以在外婆身边多呆一天,再累,脚上泡也值得。但是张顶峰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马上要开学了,各送了一次后的大舅舅,三舅舅,再也不忍心来送了,他们只要一出村就能听到张顶峰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他们不想听着这哭声了,可是孩子要读书,要在张营家才有学位,最后一次只有外婆来送,这个坏人只有外婆来做。张顶峰清楚的记得,外婆讲大舅舅要带她到环城赶会,这种会在县城只有一年一次,外婆也去,大舅舅拉着板车,外婆坐在上面,也让她坐上去,张顶峰讲,我不坐,我能帮大舅舅拉车,她开心的拉着一根绳子,这条绳子是用来固定牛用的前套上用的,她一点也不嫌脏,她打个圆圈胯在自己肩膀上,和大舅舅走在一排,嘴里哼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调的曲子,心情如同太阳的光芒,金光闪闪。
可是一路上大舅舅和外婆都不讲话,心情不是一般的沉重。这点张顶峰一点也没有觉查到,因为当时交通闭塞,一年能去一次环城,那就是一件值得到处随便吹牛的事情,很多人到死都没有出过镇的。
可是从樊家湾的岛屿转出来又走到旱城街,为张顶峰买了新衣服,就转进直达张营的路了,路不对,去环城要从旱城街那条大道一直走下去,那条大道通往环城,三舅舅带她去过一次,她的记性不是一般的好呢。
张顶峰知道这一定是一件可恶的没人想做的事,只有外婆来做了。
张顶峰小心翼翼的拉着外婆的衣服,惊恐的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上次大舅舅讲过了,那个总是满脸笑容的叫爹,那个看起来总是心情急躁,满脸流汗的是妈。
中午吃饭时,外婆悄悄的把一个鸡蛋放在张顶峰碗里,这个鸡蛋引来那个叫姐姐的不满的眼光。张顶峰有种危机感,这个姐姐肯定不喜欢自己。而自己也不在乎,我也不会喜欢你就行了。
吃过中午饭,大舅舅拉着她的手到池塘边,去折杨柳,说时要做个笛子给她,外婆家那边没有杨柳,只有河边一片一处的芦苇。出去时看到外婆和妈妈坐在厨房里,都不说话,好像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做好笛子,张顶峰试着吹出不同的声音,开心得不行,觉得太神奇了,一时忘记了今天可以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峰,今天走累了,我们一块睡下觉”外婆拉着她躺在刚擦干净的,大舅舅带来芦苇做的新席子上,是在中间那个厅里,在铺在地上的。当时天很热,只有在地上才有一片阴凉。
张顶峰拉着外婆的手,控制着自己的睡意,但眼睛还是在不经意的情况下合上了。外婆确认她已经睡着了。轻轻起身,这时大舅舅已经把板车拉出院子,到了大马路边上。可能是张顶峰从来没有睡过这么硬的地板,在外婆家,再热地板上会垫一层麦秆做的厚厚的垫子,因为外婆年龄大了,不能太凉。这家的地板真硬呀,外婆肯定受不了,张顶峰的侧躺着的身子,胯骨生疼,她转动下身子,用手摸一下外婆,什么也没有,外婆已经偷偷走了。
张顶峰不用睁眼,一个翻身坐起来,扫了一下周围,一个人没有,对开的大门虚掩着,她拉开门,就往外冲。
妈妈在后面追,她边哭边喊:外婆,舅舅,带我回去呀。她的力气如同一头受惊的蛮牛,妈妈硬是追出一里地,就在那条路的转角处,另一端的尽头,她看到舅舅拉的车,外婆坐在上面,外婆和舅舅听到她的哭喊声,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妈妈追上来了,一把抱住她,把她往回拖,她哭得天要塌了,地要陷了,这不叫伤心是绝望,外婆好像要从车上下来,妈妈一看,大声讲:不要下来,你们快走呀!外婆和舅舅站在那里,不走也不动,看着这头,两个人的拉扯。
她哭的声音太响了,她哭的响,外婆和大舅舅肯定舍不得,会折回来,把她带回去的。她哭着哭着,两脚跳着,想逃离妈妈的魔掌。
“不准现哭了”妈妈尖声粗暴的制止着她,竟然用双手卡住张顶峰的脖子,让她再也哭不出来,张顶峰在绝望中恨死了这个妈妈,这个愚蠢的动作,让她记恨到死,这个妈妈不但不爱她,还想掐死她。这让张顶峰对幸福开心这两个词一瞬间从心底里抹去了。她哭的声音沙哑,两眼发黑,浑身无力,太阳就要落山了,爹拉个车,把她和妈拉回去。在板车上她好像要死了,如果是死了,也好。在以后的种种烦恼中来看,那次真的不如死了。
好在几天后就开学了,学校,老师,同学,同桌,这些新鲜的事物冲淡了张顶峰想外婆,想大舅舅的心。
但突然新的环境,又有很多让她不解又憋气的事情。
“张顶峰,这不是男人的名字吗?”班上的男生,取笑着这个在张守国夫妇眼里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名字。
“对呀,她姐还叫张山峰呢!她家好多山呀,哈哈”男生们看起来一点也不聪明,笑别人的名字。
“我们爱盲国,岛屿太多,大山不够,他家可以不停的制造大山”一个男同学轻蔑的说。
张顶峰心里在想,先让你们笑,别触到我的底线,触到底线,我一个也不轻饶。
中秋节到了,家里来了客人,客人带个胖嘟嘟的小女孩来,并让那女孩叫她姐姐。
“山峰,顶峰,这是又峰,是你们的三妹妹,马上也要读书了,以后你们两个要照顾好妹妹”
张顶峰心里一阵狂晕,又是一座山呀,三座山呀,这个爹肯定没有文化,这取的什么名字呀,张顶峰自从看了一些书后,自己在心里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张文涵,这个名字是自己从三舅舅的字典里,一个一个字翻出来的。
三个女孩子茫然的对望着,没有表情,张山峰心想:你们怎么看,我都是老大,我说了算,这个家,从我出生住到现在,你们两个都是外来户。
张顶峰心想:又来个妹妹,这样的话我就不会孤单了,都是新来乍到的。
张又峰心想:这个家怎么这么多女孩子呀,我当时那个家里都是哥哥。
“来又峰,爹给你吃菜包”爹抱着又峰,喂她吃包子。
张顶峰突然有一种憎恨感,自从到这个家后,从来没有人抱过她,更没人喂过她吃东西。菜包子只不过就是面里面包了很多白萝卜丝,加点盐,就是菜包。
如果在外婆家,这根本不叫好吃的,好吃的也是她先吃,想到这里,她心里闷闷不乐。
那个客人走后,这个三妹妹也哭了一阵,但爹好像给她吃了什么糖,她就不哭了。这让张顶峰很是不理解,孩子们怎么都是从外面送来的,以后会不会再有人送来。从此这“三座山”就睡在一张床了,只有夏天才分开,冬天刚好取暖。
这个元旦,还有一天就要过完了,开学后要上好几天才能放假,那时去外婆家,水果都坏了吧?张顶峰心里长草了一样,心神不安,她终于鼓起勇气,同脸上总是有笑容的爹讲:我想外婆了,也想舅舅了
“那怎么行呢,好多事呢”
“不行呀,不准回外婆家。”妈妈在旁边厉声说道。
“我自己回去”张顶峰倔强的说,眼里还有泪花。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十几里路,还要坐船,不行,哭也不行。”妈妈声音更大了。
相信当时张顶峰有多难受就有多难受。反正她想好了,明天一早就出发。
早上爹和妈妈一起床,到最近的一块地里施肥,就是清理自己家的厕所,倒进自家的田地里好养育庄稼。张顶峰悄悄下床,没有洗脸,没有刷牙,一口水都没有喝,拿上那三个水果,在厨房看到一个网袋子一套,还顺手拿了两个大萝卜。外婆家那边人多地少,每家每户都心疼地,地都是用来种主粮,不种菜的,吃菜很少。张营这边一个人可以分到两亩半田,所以离家近的边边角角的地,大家都用来种菜。
张顶峰一路小跑,那件大大的棉衣,瞬间温暖起来。
到了河边,座上船才能上岛。张顶峰才喘口气,确认后面的人,他们也不会追来了。
“你,去谁家?”撑船的人最讨厌坐船不给钱的了,不管是大人,小孩只要不给钱,撑船的都讨厌。
“樊平安,樊永安,樊青安,我舅舅家”张顶峰用手拉拉这件不体面的棉衣。至高气扬的说,现在也只能在樊家湾岛屿能抬起头了。这仨个舅舅的名字不管说那一个,撑船的人都不会向她要钱。
“你是那个樊顶峰吧?你穿谁的衣服”船上一个外婆村里的人笑着问她
“可能是自己的样子同以前没法比了,穿这个旧棉衣外套,把自己的都穿丑了。樊家湾的人都不认识我了”张顶峰心里很不是滋味。
“是呢,我想我外婆了。”张顶峰觉得这样表达出来,心里才会好受些。
一下船,又是一路狂奔。一看到高高的护河大坝,翻过这条坝,就是外婆家的村庄,老五家就是村边第一家。
“外婆,舅舅,我回来了”人还没有进村,声音已经传进村了。老五肯定是第一个进去报信的。
“哎哟,我的孙女呀,想死我了,”舅舅手上拿着编了一半的单车挂篓,跟在外婆后面,看到一把就搂在怀里。
“让外婆看看,是瘦了,还是胖了?怎么头发这么湿?里面的衣服也是湿的,快烧水,我给她洗洗。”外婆对舅舅说。
张顶峰满脸都是幸福和满足。
“外婆,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张顶峰说着就先把两个萝卜拿出来,再把报纸包拿出来,一拆开,两个桔子还好好的,苹果却被老鼠咬了个洞,相当于要损失苹果的三分之一。
张顶峰一下哭出声来,这对于她来讲,这是无价之宝,竟然被老鼠给毁了。
“外婆,这是桔子,这是苹果,可好吃了,你吃,”张顶峰执意让外婆先吃。
外婆没有急着看她带的什么,先是着急怕她湿透的后背着凉,她哭的很是伤悲,恨不得抓住所有的老鼠,把它们全都给宰了。
“老鼠,偷吃了一口,呜呜呜”张顶峰哭着,嘴里重复着。
“把老鼠吃那一边,切掉就好了,不哭了,我峰带的是稀奇物呢”大舅舅呵呵笑笑,就烧上水了。
“你先到河边,给过河串集的人稍句话,就讲顶峰回来了,别让她妈在家着急,”外婆猜到,这么早,张顶峰能赶到,一定是偷偷跑回来的。
过河串岛的人,在樊家湾岛屿很多,他们逢单,逢双,都会赶到周边不同的岛屿上去赶集,卖自己的手工制品,竹子做的篮子,筐子,挂篓,小背篓……,竹篾做的席子,垫子,手提篮子……,麦秆泡水,压平,抽丝,做的锅盖,层屉,透篮……总之一切看似粗糙无用的农作物,经过这些人的大手,编织好后,个个精美光洁,现在相信你用多少钱也买不到。
串集的小商贩,在当时那个年代充当着重要的光播媒体.谁家有事要稍口信的,都有他们代劳,他们都能帮左邻右舍把要表达的意思带到,也证明了乡里乡亲对他们的信任.个个乐意帮忙。
舅舅听完外婆的嘱咐,马上往外走,张顶峰顺手把一个桔子塞到大舅舅手里:这个大舅舅吃。
“好,舅舅也吃回稀罕物。”舅舅没有吃,是边走路,边欣赏,到人多的地方,到上街必经的那个路口,边吃边讲:
“我家顶峰回来了,还带这个回来,上次有个水果节,咱岛屿上有谁去?”
“她一个人?走回来的?六岁?一大早走了十六里地?还坐船?”赶集的人,晒暖的人无一不充满着疑问。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是第三次了,开学前,我和他三舅舅都送了一次,她都能跑回来,峰可胆子大着呢”大舅舅不动声色的夸奖着外甥女
“外婆吃,这个”张顶峰又把一个桔子给外婆。
“乖乖呀,这谁买的,你吃吧,我尝尝就行”外婆边帮她找衣服,边说
“这个有点酸”
“那你吃苹果”
“这个还行,我吃一口,你都吃掉吧”
“乖乖呀,你还没讲,是谁买的”
“我,妈带我赶集上买的。”
“你妈?你妈去买这个?你呀,一个人跑回来,你妈该又发火了”外婆好似不信,但她也不深究。
“外婆,她家一点也不好,她家又来个妹妹”张顶峰委屈的说。
“外婆,她们那里的小伙伴也不好,总是笑话我的名字,说是男人名字,长大可以换不?”
“老三回来了?”外婆的手停顿了一下。
“乖乖呀,以后不能说她家,那是你家,长大你会懂的。”
“我们仨个人睡一个床,从来也没有什么好吃的,有个什么好吃的,还得分成三份,那里还有跳蚤,老是咬人,我的头发没有人我梳,我自己又梳的不好。”张顶峰将自己的不开心全部讲给外婆。
“乖乖呀,以后你自己烧水,洗头发,洗澡好不?你长大了,帮妈妈分担些,“你妈一个人忙不过来呀”外婆讲时眼里好似有泪光。
“你妈一直想要个弟弟,才会……,你长大了,能帮就帮,不能帮就自己照顾自己,好吧!”
张顶峰不解的看着外婆,外婆用手试试水的温度,给她洗头发,洗澡。
在外婆这里过了一天毫无负担的美妙时光。她不想离开这里,她哭的时候依在三舅舅身边。三舅舅明白她想什么,重复着:你不能在这边读书,一定要在自己家那边读书,让她死了这条心。
第二天一大早,大舅舅从学校借来一辆双杠大单车将她送了回去。
以后只要一有时间,张顶峰总人有种种借口,单身一人,有时怂恿妹妹或姐姐一起逃回到外婆家,还教会了姐姐和妹妹,讲三个舅舅的名字,以便过河坐船方便。而且每次都不会空手,拿一个葫芦,扛一个冬瓜,提一袋茄子,拿两把豆角,总之只要是自家菜地里长的,张顶峰都可以自己拿上走。特别是放暑假,张顶峰总是自己一个人跑到外婆家,一般住不到一个月,总是被老妈强制性带回家。这个过程中,她要哭几次,她在樊家湾的村子里到处躲,都能被妈妈抓回来,带回到那个家。外婆次次都哭着说,开学再让她回去吧。妈妈讲到时没有时间来接,开学时农活忙,她们几姐妹在一起,还能帮忙做一些家活。是呀,这三姐妹有做不完的事,她们小小年纪就开始帮爹妈做家活,掰玉米,摘棉花,摘花生,拔草,洗衣服,烧火,煮饭……,甚至为了防晒,在月光下割小麦,总之放学后写完作业,就是帮父母做各种家事。这种情景剧在张顶峰的心里过一次,流一次眼泪。同龄女孩还在撒娇,而她们已经早早的进入琐碎生活的操劳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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