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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归来峰上燕回亭
牧童是在初秋的一个下午时分来到的归来峰,被一团银虹裹挟着,银虹来自于裂天山上裂天峰一个不知姓名白面道人的脚下的飞剑,飞剑来到归来峰山门就骤然停了下来,银虹中的牧童就因着惯性从这一团银虹中被甩了出来,还好空中的牧童及时掐诀,一柄青釭剑从背后的剑鞘飞出,落在脚下,才颤颤巍巍的停稳在山门前。
山门处有当值的弟子,早早的发现了远空遁行的飞虹,已经迎出了门外,是一个十五六岁少年模样的弟子,那值日弟子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许是见只是一个普通的当值弟子,空中的白面道人连落下来的兴致也没有了,只是在空中交代道:“我是裂天峰执事刘德海,奉执事堂白长老之命将特招弟子一名带至归来峰,今后此弟子便在归来峰修行,列于归来峰第五百二十一代弟子。”说完,也不等下方的两个少年答话,手掌一杨,一片金属叶片飞向那名值日弟子,值日的弟子慌忙双手接住,白面道人脚下飞剑已经光芒动,准备御剑飞离了。
值日弟子只得愕然看向还呆呆留在原地的牧童,嗫嚅道:“这位便是新特招来的师兄吧,我名梅大诗,也是本峰五百二十一代弟子,比师兄早入门一年,以后还要多烦劳师兄多多照顾。”
牧童奇道:“霉大师?难道你在倒霉这一领域研究的比较深刻,有很深的造诣?”
梅大诗愤愤道:“这位师兄请注意,我是梅大诗!”
牧童不解的答道:“是霉大师啊,不过大师,既然你入门比我早一年,为什么还要称我为师兄,先入门为长,还是称呼我师弟吧,小弟新来乍到以后还需师兄照拂一二。”
“本门门规极严,每十年才收徒一批,但期间总有各峰长老云游天下时候碰到体质卓越,天资非凡的弟子,就会将其带回门中作为特招弟子,这些特招弟子往往能惊才绝艳力压同辈,据说本门裂天剑派七峰掌教中有三峰掌教都出自特招弟子,这些师兄作为特招弟子难道不知?”梅大诗奇怪的答道,一时也忘了纠正是大诗而非大师的问题。
牧童回道:“这个我多少了解一些,但是跟你称我师兄又有什么关系?”
“裂天剑派屹立九州大陆一万余年,现如今七峰中弟子没有一百万也有八十万,人多事杂,其中自然少不了一些争斗,你是特招弟子,想必道行高深,以后还请师兄你多多照顾”。这个梅大诗倒也坦诚,立刻将心中想法向牧童和盘托出。
牧童尴尬一笑,说道:“我是特招进来的弟子不错,倒不是因为体质卓越,天资不凡被特招进来。”
“那是因为什么?”梅大诗奇道。
“因为我有个弟弟还挺惊才绝艳的,我弟弟加入本门的时候特地要求带上我也进入这九州第一剑派来修道学习,所以本门的长老就顺便把我也特招了……”牧童摸着鼻子回答道。
“那敢问你那弟弟叫作什么?”梅大诗突然想起前两天几个位师叔伯谈论起的一名新进特招弟子,赶忙问道。
“他叫做牧星辰!”牧童不由骄傲回道。
梅大诗惊讶喊道“可是那名雷灵之体,十二岁便修炼到破虚境的牧星辰!那便是你弟弟?”
牧童略显骄傲道:“如果裂天剑派没有另外一个牧星辰,那便是我弟弟了。”
梅大诗嬉笑道:“那你弟弟早晚要在门中一飞冲天,日后也多劳烦这位师兄以后多多照顾,现在正是我们归来峰新弟子晚课时间,当值长老马执事正在凝练堂指导弟子们功课,这块铭牌应该是师兄的身份铭牌,我就先依据里面的信息先为师兄做一个登记。”说着举起从白面道人处得来的金属牌向牧童晃了一晃,就头前引着路朝山门内走去。
牧童自然跟在后面,进入了归来峰的山门。
这梅大诗倒也十分健谈,一路上不断为牧童介绍门派中的各种情况。
这裂天剑派位于九州大陆东侧的豫州,开山建排万余年,各个时代均有闪耀大陆的奇才异士,不但在豫州是首屈一指的修仙大派,即便是放在九州大陆,也是排名前几的巨头,甚至在某些领域更是冠绝大陆,九州每个大洲都是疆域辽阔,各据不同地形地貌,这九州大陆,天灵毓秀,近百亿人口,数百人之中就能有一人具备修仙学法的能力,东方的豫州东临大海,气候祥和,地势平缓,人口众多,十数亿人口,千余个大大小小修仙门派、世家,每年都有不计其数的少年进入这些修仙门派,也有无数继续修行无望,从门派中脱离者,他们聚集起为数更多的凡人,拓荒平原,抗击妖兽,建设城镇;修仙并不能长生,但使人力无穷,这些修士借助天地之力,建造、改变,也破坏、毁灭,这片大地真是好不繁华、欣欣向荣。
裂天剑派这个庞然大物,经过万年的发展,早已是枝繁叶茂,门派内有七峰掌教,十二洞洞主,这些掌教、洞主无一不是功参造化,都有移山倒海,上天擒苍龙,下海搏巨鲸的本领。
牧童从小生在豫州,成长在豫州中的一座小城,这些早已了解。这次因为二弟牧星辰的原因可以进入裂天剑派,也是另有原因。
裂天剑派既然名称中带了一个剑字,门中弟子自然是九成以上将剑作为法器,偏偏这头前引路的梅大诗却是在腰间别了一把扇子,想必那便是他的法器了,偶有路过的归来峰弟子,有手中托着大钟,有拎着算盘,还有扛着巨鼎的,倒是让牧童颇为诧异,好在前方自顾自摇头晃脑讲解的梅大诗很快也提到了这一点。
原来裂天剑派七座主峰,裂天峰、穿云峰、出云峰、隐云峰、雾云峰、火云峰、归来峰,虽说大道同源,修行上却各有侧重,这归来峰更侧重土系法术,土系尤其擅长阵法,不知在哪一年间,是哪一任裂天掌门,在大陆最西侧的斡州遇袭,被强敌围堵,身负重伤,最终利用归来峰曾在斡州某处设置的传送法阵,直接传送到大陆最东侧的裂天山,归来之时,指着归来峰说道:“这真是归来之峰。”归来峰由此得名,归来峰的阵法造诣也得以名传天下。
至于十二洞洞主,梅大诗讲道此处,猥琐的四处张望一下,着眼之处尽是层层峦峦的大殿,白玉砖的道路一尘不沾,晚课时间,路上除了正在赶路的二人并无其他人员,只有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淡淡念诵经书声音,他这才压低声音低头八卦道:‘“本门自然是掌门权利最高,本代华天成掌门精通本门十八门术法,修为早已达到洞玄大圆满境,掌门之下为七峰掌教为尊,各掌管一座山峰,另有十二洞洞主,都是洞玄境界的大修士,这十二洞洞主据说都是与七峰之主竞争掌教失败,又不愿受到某一峰规矩的制约,在裂天山脉另开的洞府,俱是门内长老团的成员,但是权利与可就就小的多了。”
走走谈谈之间,牧童已经跟随梅大诗拐入了山门内的一道偏殿,殿上一道牌匾写着“弟子阁”三个大字,殿中有一座巨大的香炉,一名老者盘坐在香炉之前,似乎是在打坐静修,又似乎是在闭目假寐。、
梅大诗带着牧童进入大殿,向殿中老者恭敬行礼后,双手托起牧童的身份铭牌,道:“顾师祖,这是裂天峰刘德海师伯带来的一名特招弟子,请师祖将他纳入我归来峰名册之下。”
顾姓老者眼未睁开,也并未答话,只是右手轻轻一指梅大诗身后的牧童。牧童只觉得瞬间周边一刹那间陷入黑暗,不能视物,身旁突然睁开几千只竖眼,竖眼中瞳孔闪着诡异的蓝光,牧童大骇,想要挣扎却又发现自己竟然完全动弹不得,身旁的无数竖眼仿佛能看穿一切,它们盯着牧童的身体,时间仿佛停滞不前又仿佛过了许久,这些竖眼又渐次闭合,幽蓝的光消失,周围已是空寂寂的一片黑暗。突然黑暗又消失了,身体重新可以活动,扭头看到梅大诗依然恭敬的托着自己的身份铭牌,顾姓老者的手指堪堪指在了自己眉心处停下,一滴鲜血正从自己眉心飞出,鲜血落在梅大诗手中托着的铭牌上,铭牌一阵闪耀黄色光芒,一行字从铭牌浮现:牧童,男,九州历一万一千四百三十二年生,豫南郑县人士,时年十六周岁,土系灵身,洞虚境,执事堂万敬亭制。这行字体在铭牌上闪烁几下,就没入到了向殿中香炉,那香炉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黑黢黢的炉体一角有一道红光闪了几闪,香炉内同时也燃起一颗香烛。
顾姓老者这才睁开双眼,缓缓说道:“修行境界,开灵、筑基、归化;入虚、洞虚、破虚;入玄、洞玄、破玄;十六岁可以达到洞虚境,在外界也算是了不得的天之骄子,但在本门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成绩,不入玄境,终究不能触摸天道,虽不知你有什么可以被特招入门的本领,但既然你得到执事堂认可,就准你进入归来山,从此成为我裂天剑派五百二十一代弟子,也是现在归来峰掌教顾回天座下第三代弟子。”顾姓老者说完吩咐道:“梅大诗,你变带他下去挑选一处住所,先安顿下来,明日领他到明轩堂与众师门相见,行入门之礼。”
梅大诗恭恭敬敬答应下来,将手中身份铭牌交给牧童,二人便退出了弟子阁。等到二人离去,殿中的顾姓老者嘴角漏出一丝诡笑,才喃喃自语道:“万敬亭,你此次送来的这个弟子,修行的功法倒有些意思。”说完便又闭上了双眼,大殿内香烟弥漫,香炉中万点香火闪烁。
牧童二人自然没有听到顾姓老者的自言自语,归来峰山门庞大,房屋建筑彼次鳞比,此时天色已晚,天色昏暗,布置在山门之内的照明法阵一个接一个的亮起,闪耀在那些巍峨的建筑、道路之上,整座山峰都亮了起来,此时峰顶有钟声响起,想必是晚课已然结束,有仙鹤拉着撵车从山顶飞出,又没入紫色的云中,也有白色的仙鹿托着手持书卷的老先生,脚踏虚空从山间穿行而过,甚至还有两只麒麟,隐在云朵之中,似乎是很开心晚课的结束,不用再忍耐山门已经多时的静寂,大声的嬉闹、鸣叫起来,从山顶向下也慢慢传来人们的脚步声、交谈声。。
牧童此时已经又跟着梅大诗兜兜转转不知走过了多远的道路,梅大诗一路上为牧童讲解着哪里是藏经阁,哪里是兵器阁,哪里是丹房,哪里设有讲堂、演武场,哪些地方可以使用身上的身份铭牌进入,哪些地方则有禁制,牧童一路听一路心中默记。终于二人来到一大片房屋之前。
梅大诗才停下来说道:“这便是我们三代弟子居住的地方,哈哈,我们正式位序虽五百二十一代弟子,但是平时称呼还是按照当代掌教往下排序,此处叫作虚天馆,居住的都是处在虚境的弟子,房子外面有门牌,门牌上有名字的是有人居住的房子,门牌外没有名字是无主的,你可以通过身上的身份铭牌激发房屋法阵,写上自己的名字即可,我今日值班一天也是乏了,就不陪你寻找房子,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可以到十九排四十九号房寻我,我带你过去明轩堂。”
牧童向梅大诗行礼称谢,见梅大诗便走远,才打量起这一大片虚天馆来,这虚天馆建在山腰上一大片平原之上,其中竟有五十余排的房屋,每排又有五十栋房与房之间间距或大或小,房屋也风格各异,大多数房屋都有了人居住,此处为裂天剑派一峰而已居然有几千名虚境修士,想到自己的家乡,整座城中也不超过十名虚境,裂天剑派果然不愧是豫州首屈一指的大派,想必此时刚下晚课,公馆内还空无一人,信步走去,他并不太喜热闹之处,居然走到最后一排,有一栋房屋因为地势突然隆起,早已偏离了其他房屋,牧童走到近前一看,门牌上是“五十排五十号院”,却并没有人的名字,心中一喜,扬起手中铭牌,暗念咒语,一阵光芒闪动,门牌出现了牧童的姓名,牧童也进入了房中。
房屋居然是一个小四合院,正面堂屋有三间房间,中间是会客厅,东侧是卧室,西侧是练功房;堂屋左右两侧还有两间房,左侧是丹室,右侧是厨房,大门是暗红色的沉香木门,靠着大门一侧角落是一个简易厕所,另一侧居然还有一口水井。院子有一侧顶棚被搭上了葡萄藤,此处的照明法阵并未开启,此时清凉的月已经挂到了云杉树枝头,星光透过枝杈撒进清冷,院墙上爬满了另一种不知名的藤蔓植物,秋天的时候已然是满墙的火红。院子里居然还有一个石桌,石桌上刻着将棋的格子,石桌旁有几把紫藤编制的躺椅,牧童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躺倒在躺椅上,数十日里从豫南的那座小城赶路的疲乏,数日里进入门派的种种考验、应付的乏累似乎一下子就减轻了许多,他居然不知不觉就这样睡着了,睡梦中似乎有过一阵子的嘈杂,或许是晚课归来的修士们互相间的寒暄、走动,很快也又寂静了。
牧童又醒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他从院里的井中打出了一桶水,井水清凉,净了净面,已经清醒了许多,打开房门,万籁俱寂,苦笑了一下,本是打算去拜访一下梅大诗,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
牧童的小院已经位于虚天公馆所在平原的尽头,再远处就又是一片有一片的峰峦,从小院往后居然还有一条青石的小道,延伸进那无尽的峰峦。牧童左右无事,索性就顺着这青石道向前走去,青石道蜿蜒崎岖,却又连绵不绝,牧童走了许久,这青石道早已没入了一大片云杉树林之中,这里的云杉树每棵都有几百米高,遮天蔽日,星光都透不进来,牧童刚想回头回去,又发现树林中,青石道旁居然还生长着一丛丛的萤花,萤花散发出乳白色的光芒,照亮了整条小路,不时有几只晚睡的蜂雀出现在萤花上啄食,牧童被这小路吸引,索性继续顺着青石路走了下去,又走了一大段距离,出了云杉树林,居然是一片花海,是散发着五颜六色灵光的苍耳花,牧童知道苍耳花是一种价值颇高的灵花,未曾想在这僻静的树林之中居然生长这么一大片苍耳花,他心中惊诧,目光不由就向着花海中探寻。
目光所及,花海中还有一座亭子,牧童曾修习过几种瞳术神通,虽不精神但也小成,隐约可以看到亭子上写着“燕回亭”三个娟秀的大字,亭子前还有一个少女,少女身披着鹅黄色的衣袍,一头秀发飘散在肩头,她并没有注意到人来,正弓着身,细如葱玉的小指挑向身前的一朵苍耳花,花中就有一颗晶莹剔透的汁水飘浮在身前,每当花中飞出一个汁水,隔着遥远花海的牧童似乎都可以感受到那少女的的快乐、愉悦,有风吹起少女额前的刘海,果然是一张欢笑着的,明艳动人的脸庞,鹅蛋脸,淡淡的眉眼,小巧的鼻唇,逆着光彩还能看到脸上细细的绒毛,在这深夜的花海之中,她就像一个拈花的仙子一般,秀丽、明朗、柔美,牧童竟一时看的呆了。
“啪、啪、啪,”突然亭中想起三声清脆的击掌声,庭外无数的花朵中,似乎是一齐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咒语,同时不情愿吐出一颗汁液,无数的汁液悬浮在空中,像是突然下了一场雨,雨滴却凝在了半空中。
“顾名扬,你这是在做什么!”花海中的少女手掌一旋,却仅将围绕在身旁的汁液汇聚成一团,收进身后的玉壶,转身又冲着亭子怒气冲冲的问道,像是一头生气的黄鹂。
“喂,顾云裳,你要采集什么这些汁液做苍耳茶,我陪你在这耗了半夜,你采来采取现在也就采了那么一小团,倒不如我来帮你好了,你看这样不是快多了么?”一道慵懒的声音从亭子中答道。
那少女更是怒气难平,说道:“这苍耳茶的制作自有一番工艺,需要循序渐进的提取,像你这样的做法,得到的只是一堆废弃的汁水!”说着左手狠狠的一挥,那些做错了事孩子一样悬浮着颤栗着的汁液像是长舒了一口气才噼里啪啦的掉落在地上,真像是下了一场小雨。
“咦,你又是谁?”少女不再专注于眼前花汁,立时就发现了花海外站立着的牧童。还没等牧童答话,亭子里的那人倒先奇怪问道:“我早就发现他鬼鬼祟祟的过来,还以为他是来与你约会的情郎,我未来的妹夫……”
还没等亭子里的人把话说完,一颗大号的水龙弹就从少女的指尖射向了亭子。
“顾云裳你要谋杀亲兄么!”亭子里的人惊恐的喊道。水龙弹瞬间已经包裹住了这座小小的亭子,随即又像洪水一般裹挟着亭子里的板凳桌椅冲进了亭后的花海,水中却没有一个人影,倒是苍耳花跟着遭了秧,被连根拔起了一大片,洪水所过之地瞬间成了一片空地。
“啊呀,好险,好险,衣服弄湿了你也没有个嫂子给我洗。”一道身影已经飘落在少女的身后,一只手还在拿一只鞋子往脚上套,另一只刚刚穿好鞋子的脚单腿堪堪站在地上,却也是一个少年,嬉笑着,眉目间丰神俊朗,容貌倒也跟少女有几分相似,却又带着一股子的玩世不恭。
少女丕自气恼,手掐法诀,还没等白衣少年站稳脚跟,几道地突泉就从他落脚处冲天而起,地突泉的泉头化成一颗兽首,兽首中獠牙锋利,向空中冲出几十米高,却不见了目标的身影,在空中茫然的一刷头,也就轰然破裂,化成了几摊雨水。
白衣少年却不知何时躲避到了花海外的牧童身边,一手勾着牧童的肩膀,一手拍着胸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对着牧童说道:“这位兄弟,我这个妹妹虽然有几分姿色,人可是很暴力的,你确定要跟他谈恋爱么?”
白衣少女闻言更加怒气冲冲,手掐法诀就要再次施法,白衣少年赶忙躲在牧童身后,将牧童当做了一个挡箭牌。牧童唯恐遭了这池鱼之殃,赶忙解释道:“这位师兄你误会了,我是今天才入门的弟子,居住在虚天公馆,刚到一个新地方,深夜难眠,无意来到此处而已,打扰了二位收集仙液,还请恕罪。”
白衣少年闻言顿时意趣索然,套在牧童脖子上的手也收了回来。那少女倒是奇道:“现在又不是门派收徒的日子,你今天入门,难道是特招回来的弟子?”白衣少年听到特招弟子几个字顿时眼睛一亮,目光盯着牧童。牧童只好尴尬回答道:“我确实是特招弟子不错。”
白衣少年闻言后退了几步,脸上的神情突然也变得庄重,冲着牧童说道:“听闻特招弟子各个都俱有一身不俗本领,那么,我们就来打一架吧。”说着便双手结印,真的就要与牧童大战一场的样子。
白衣少女似乎早已见惯了少年这种做派,依旧是觉得羞愧,无语的将晶莹的小手捂在额头,却又好奇的望向牧童这个特招弟子。
牧童愕然,继续尴尬答道:“我确实是特招弟子不错,修为本领却不值一提,能进入裂天剑派全是因为有个弟弟,他被特招进来,顺便把我也带了进来。”
“那你那个被特招的弟弟在哪?”白衣少年不甘心问道。
“被留在了裂天峰,我被裂天峰的执事长老送到了归来峰,说是归来峰更适合我修炼。”牧童老实答道。
白衣少年气愤道:“我们归来峰是垃圾回收站么,凭什么把能打的都留在裂天峰,不能打的送到归来峰!”
牧童:“……”。
白衣少女:“……”。
白衣少年似乎意识到说的话不太合适,挠了挠头缓和气氛的说道:“这个既然你来到归来峰,以后我们就是同门师兄弟,我叫顾名扬,那个是我妹妹顾云裳,以后我罩着你,额,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有机会把你弟弟喊过来跟我打一架把。”白衣少年顾名扬嬉笑着,手臂又勾住了牧童的肩膀,又变回了玩世不恭的样子。
牧童摸了摸鼻子,继续回答道:“我叫牧童,我弟弟叫牧星辰。”
“牧星辰!”顾名扬和顾云裳同时尖叫着重复了一遍,眼睛里都冒出了小星星,不同的是顾名扬的重复是一种饿汉见到馒头,猎手见到猎物的神情,顾云裳却是一种粉丝见到了偶像,少女见到情郎的神情。
“可是今日那个在裂天峰连败十六名破虚境三代弟子,更是以破虚境修为击败两名入玄境执事长老的牧星辰?”顾名扬连声追问道。
“可是那个穿着黑衣,不爱说话,脚踩七色雷电骄傲的又酷酷的牧星辰?”顾云裳也连声追问。
“如果裂天剑派没有第二个叫作牧星辰的特招弟子,那么你们说的那个人就是我弟弟了。”牧童无奈答道。
“我一定会去和他打一架的!”,顾名扬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目光坚毅的望着远处裂天峰的方向,裂天峰是裂天剑派最高的山峰,黑夜也遮蔽不了那巍峨的主峰,主峰更是像一把锋利的宝剑插入云端,像是要把这片天空都劈裂了一般。
“我一定会去嫁给他的!”,顾云裳同时开口的说道,也是握紧了拳头,目光坚毅的望着远处裂天峰的方向,虽然是黑夜,裂天峰的主峰上自然有各式各样晶莹璀璨的法阵,远远望去,像是一座梦幻般的神城。
牧童抚了抚额头,无奈的说道:“可他还只有十二岁……”
顾名扬眼睛一瞪冲着顾云裳竟也异口同声喊道:“可他还只有十二岁!”
顾云裳毫不示弱回瞪顾名扬道:“没听说过女大三抱金砖么!人家牧星辰十二岁就修炼到破虚,你,顾名扬都已经十七岁了还停留在破玄境,还想着要跟一个十二岁的小孩打架,真是丢脸!”
顾名扬不服气道:“你今日从裂天峰梅师姐那里回来,说道恰巧跟梅师姐一起见到了一个叫做牧星辰的特招弟子考核,若不是我今日去了朔风洞找木棍的麻烦,我早已去裂天峰去会会那个牧星辰了。”
第二章 初入归来峰
顾名扬此时已经忘记了要和特招弟子牧童比武的事情,他年龄上大上牧童一岁,却身材欣长,风流倜傥,要高上牧童半头,现在已经自来熟的手勾在牧童肩上顺着萤花小径向林外走去,原来顾名扬、顾云裳二人也居住在虚天馆,顾云裳已经把采集起的部分苍耳花液收了起来,犹自嘟着嘴巴对顾名扬忿忿不平,顾名扬只是一路跟牧童嬉笑攀谈,想要通过牧童今后与牧星辰以后小小的切磋一下。
不多时,三人已经出了萤花小径,顾名扬二人的房屋却是在虚玄天馆的一号、二号房间,按照顾名扬的说法,他在虚境弟子中打遍归来峰无对手,他不住虚天馆的一号房间别人也不敢住了,只怕可惜了一处好房子,至于顾云裳,则是纯粹托了他这个无敌小哥哥的服气了。
顾云裳自然不服气,认为自己虽然修为不算最强,但是天生丽质、花容月貌,归来峰弟子无不退服,自己也是靠着实力住进二号房的。
牧童已经到了自己的小院,还想着向二人打招呼告别,这两个人却已经争辩到从斗口变成了斗法,你给我一个水球术,我还你一个小火球,边打边躲闪的跑远了。在这个宁静的夜里,少男少女清脆的呼喝声,法术激荡的爆裂声,吵吵嚷嚷,青石道路两旁的小院里,有被归来峰弟子豢养的妖兽被惊醒,又是一阵此起彼伏不满的兽吼。
牧童无奈的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自己的铭牌,向着这片虚天馆角落里的小院一挥手,小院的阵法被激发,人已经回到了院中,他走到院中的藤椅躺下,天空中是漫天的星辉,不由得想起远方的家乡,秋夜微凉,他已是虚境的修士,在家乡也是一名少年高手,应该早已不惧这天气的冷暖变化,可是在这异乡,竟还是不自觉的催动法力,一道灵元从手中飞出,在身旁静静的燃烧,也就渐渐觉得温暖,好像还是在家中舒服的床上,也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当、当、当……”
睡梦中似乎有钟声想起,牧童睁开眼睛,天已经亮的透了。钟声是从归来峰山顶传来,应该是督促归来峰弟子们起床早课的晨钟,牧童迅速起身,发现昨晚灵力凝聚的火球还没消散,不由得为自己昨晚突然而来的软弱而好笑,轻轻一挥手,那漂浮在空中的微弱火灵就消散在空中。然后他就在院子的井中打了净水洁面,井水冰凉,却灵气十足,不时有水灵元从迸溅的水珠中飞出,它们一旦脱离了水井的束缚,便自由自在的飞。
牧童洗漱完毕打算先去找梅大诗,他打开院子的门正要出去,一张胖胖圆圆的脸突然出现在面前,差点撞到了鼻子尖,却正是扬手准备敲门的梅大诗。
梅大诗:“嘎嘎,这么巧啊,我正准备敲门带你去明轩堂。”
牧童笑嘻嘻向梅大诗道了谢,反手掩上房门,就随着梅大诗向虚天馆外走去。归来峰主峰设有禁空法阵,因此虽然虚天馆的弟子们都有了飞行的能力,却也都老老实实的沿着路径步行前往主峰大殿,路途上这些弟子有的三三两两结伴而行,也有骑行在圈养的妖兽身上,手中还托着道法书卷,口中朗诵手上比划,有相熟的弟子路过梅大诗和牧童身旁,也会笑着问声早,然后打趣道:“大诗你今天不用在接待处当值了么,这位师兄面生的很啊,是新来的弟子么,记得你上次接回来的弟子三天就被古长老发配到返修堂,要求返修堂重新核实他的入门资格,上上次接回来的弟子不到五天就被马长老送回返修堂,还有上上上次弟子的四天……”
牧童怪异的望了望身旁的梅大诗,梅大诗略显尴尬的回应道:“纯属巧合,谁知道之前接来的几个都是托关系走后门进来的,我对你还是很有信心的,我觉得你最少能坚持半个月吧。”
牧童:“……”
不多时二人随着早课的人群已经到达了归来峰主峰的山门大殿,大殿两扇朱红色大门高耸,平日里却并不开启,二人从侧门进入,大殿两侧是一层一层的分殿,早课弟子根据自己所修的道法神通凭借手中身份铭牌进入不同分殿之中。
牧童跟着梅大诗也来到一处分殿,分殿大门上有牌匾,牌匾上三个大字:明轩堂。梅大诗低声向牧童介绍道:“虚天馆的弟子都需要来早课晚课,会有长老来此传授道法神通,另一方面长老也会考察弟子们的功法进境,入门时弟子阁根据弟子的修行情况将弟子分配到不同堂口,每堂一百名弟子,每年夏末春初会有门派大考,届时会根据弟子的成绩再做调整,这明轩堂可以算是轩字堂最好的堂口了,堂中弟子英才济济,有些弟子甚至在某些术法比堂中长老还要厉害。梅大诗眉飞色舞的讲着,随意神色一暗愤愤道:“可惜明轩堂美女太少,质量也不好,比起隔壁的亿轩堂、花轩堂差得远了,就连妖轩堂也差上那么几分!”
“明轩堂怎么就没有美女?”梅大诗正怅然说话间,一个鹅黄衣衫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大大的眼睛里怒视着梅大诗,左手作势一挥,一个小水球就射了出来,梅大诗躲避不及,被小水球裹挟着就飞进了明轩堂的大门。
鹅黄衣衫的少女正是昨晚采集花茶的顾云裳,顾云裳身后还有一个白衣少年,却是他的哥哥顾名扬,顾名扬见梅大诗被击飞,惊惧的缩了缩脖子,赶忙过来扯住牧童喊道:“赶紧进去看看死人了没有!”,头也不回就奔进明轩堂。
牧童被顾名扬扯的侧着身子就进了明轩堂,进门是一个大院子,能有几百平方大小,院子两侧搭设的有两排较低矮的馆舍,院子中间是一个三面封闭的亭舍,馆舍被隔成一小间一小间,每间馆舍内有一张长桌,长桌后面有几把木椅,长桌都面向亭舍,亭舍高出馆舍几米,前方两侧有两座七八米高黄铜制成金狮香炉,香炉中燃着清心香,其中一座香炉顶上挂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梅大诗,被撞的七晕八素的梅大诗一时间什么御空、浮行的术法口诀都记不起来,只得像个壁虎一样扣在香炉上,此时明轩堂内已经聚集了一二十名弟子,有弟子被响声惊动,诧异的望着香炉上的梅大诗问道:“梅大诗,你在练习水遁术么,你的水遁术好像不是很熟练啊?”
梅大诗哭丧着脸回道:“你才练水遁术,我是被水球打上来的,我草,香炉真烫,快救我下去!”
“你自己不会飞下来么……”
“我还能飞下来还求救干嘛!”
牧童正想施法助梅大诗下来,一旁的顾名扬赶忙拉住他的手臂,小心翼翼指了指牧童的身后,顾云裳也已经怒气冲冲的进了院子,身前还浮着两个小水球。
牧童立刻聪明的放下手臂,干笑着安慰香炉上的梅大诗:“上面也不错,空气好,视野也好。”
“云裳姐姐,云裳阿姨,云裳美女,我错了,放我下来吧。”梅大诗在香炉上毫无廉耻的大声喊叫起来。
顾云裳才气哼哼的说道:“看在梅姐姐的面上饶你这次。”玉白的小手一挥,身前的水球啵的一声破裂,凝聚起来的水灵元在少女身前一个旋转,跳了一支舞一样,消散在空气中。梅大诗被禁锢的法力还没回来,就从香炉上掉落下来,牧童赶忙送去一个浮空术,才不至于让他再摔在香炉中的香火里。
梅大诗甩给牧童一个感激的小眼神,又哀怨的望了一眼顾云裳,双手捂住胸前,鹌鹑一样逃进一处馆舍,他身上的道袍已经被香炉中的炭火烘干,胸前还多了一个大洞。
顾云裳、顾名扬兄妹也挑了一个馆舍坐下,牧童走到梅大诗所在的馆舍,在梅大诗身旁坐下。院中也不断有明轩堂弟子进入,都挑了座位坐定,同一间馆舍的弟子有的小声交谈,也有人好奇的望向牧童,不多时,明轩堂馆舍已经坐满了弟子,归来峰上钟声再次响起,有人轻声说道:“刑长老来了。”
牧童顺着声音望去,远处天空一个中年人凌空飞来,知道这就是明轩堂的执事长老,归来峰的禁空法阵只是针对峰内弟子,长老都是玄境修士,有各自的洞府散落在归来峰各处,因此除峰内部分重要地点,这些长老都可以御空飞行。
刑长老片刻之间就飞到了明轩堂,却没有直接飞到授业亭,而是落在了明轩堂外,步行进入了明轩堂内,牧童好奇打量了一下这刑长老,是一个约莫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小眼睛,方寸脸,嘴角有稀疏的胡须,面色严肃古板。
刑长老走到授业亭坐下,看到学舍内的弟子已经齐全了,又注意到哭丧着脸胸口一块破洞的梅大诗,皱眉说道:“我等修行人虽然不拘泥外物,不拘小节,但是梅大诗你这样衣不蔽体的来早课也有点不雅吧。”刑长老说的虽然是九州通用的官话,却带着一股子浓浓的豫州口音,引得隔壁的顾云裳掩口偷笑,顾名扬却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梅大诗胆怯的望了望隔壁学舍的顾云裳,苦笑着不敢言语。
邢长天也没等梅大诗回话看向牧童,接着说道:“这位就是新来的弟子牧童吧,我已经接到弟子阁的传讯,我是明轩堂的执事长老邢长天,今后一年就由我来指导你的功课了,你中途进来明轩堂,今日就由你按明轩堂花名册点名,熟悉一下堂内弟子。”说着伸手一指桌角一卷册子,册子浮空缓缓飞到牧童身前,牧童赶忙恭敬的站起身双手结果册子,翻开书页,里面果然是一个个的人名,人名后面记载着其年龄,籍贯,擅长的术法等内容。
此时原本一本正经的顾名扬突然来了精神,伸长了脖子小声说道:“念啊,记得按顺序念,熟悉一下师兄弟们。”
牧童按照书册记载念了起来:“一号,顾名扬,十七岁,一品风灵体,破虚境后期,裂天山归来峰人士……”
“到!”一身白衣的顾名扬得意洋洋的站了起来,举手向早已熟知他的众人示意自己就是顾名扬。
“二号,顾云裳,十五岁,一品水灵体,洞虚境初期,裂天山归来峰人士。”
“到!”顾云裳清脆一边的回答道,一边不齿的瞪了瞪自己的兄长。
“三号,这个……,木,棍。”牧童诧异的读出这个名字,同时好奇的打量谁叫这么奇葩的名。
顾名扬似乎早就在等牧童念出三号的名字,听闻牧童念出来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他附近一个黑衣少年咬牙切齿的说道:“请看清楚,那是林昆,不是木棍……”学舍内众人笑成一片,邢长天严肃古板的脸上也露出一点笑容。
牧童硬着头皮继续念道:“林昆,十六岁,破虚境中期期,一品火灵体,裂天山火云峰人士;四号,尤勇,十七岁,洞虚境后期,二品金灵体,淮州五福关人士……”
“爱好,爱好!一侧的顾名扬焦急的提示牧童接着往下念。
牧童不解,注视花名册,花名册人名后方果然还写着一些人的其他信息,就依言继续念道:“爱好下棋。”众人又是一阵窃笑。一个憨厚高壮的少年红着脸也起身答了到。
牧童心中又是疑惑又是诧异,疑惑这个尤勇怎么这么容易害羞,站起来见个面就会脸红,诧异的是这个明轩堂果然是如梅大诗所说人才济济,拎出来随便一个不是一品这个灵体就是二品那个灵体,好像这些上品灵体都是菜市场的大白菜一样,这随便一个放在自己家乡,都是一个天才级别的弟子,他心中念叨嘴中也继续念着:“五号,夏琪,十七岁,洞虚境后期,一品土灵体,扬州梧桐郡人士,爱好游泳……”
众人又是一阵窃笑,一个高挑白净的少女也红着脸起身答道。
“十九号,梅大诗,十六岁,先天霉体,洞虚境中期,扬州金象郡人士。”牧童诧异的望了望身旁的梅大诗,这货还真是先天霉体,梅大诗悲愤的说道:“是先天梅体,梅体,是木灵体的一个特殊存在!”
“二十八号,董展元,十七岁,二品土灵体,洞虚境初期,豫州落马坡人士。”
“七十三号,马双双,十六岁,三品土灵体,入虚境初期,斡州凤鸣湖人士。”
“八十七号,王大陆,十五岁,三品土灵体,入虚境初期,燕州皂霞郡人。”
“九十四号,张天佐,十七岁,四品雷灵体,入虚境中期,魏洲栖梧郡人士。”
“一百号,牧童,十六岁,一品土灵体,洞虚后期,豫州郑县人士。
牧童念完明轩堂的百人名册,他修习道法已久,每日里记诵各种拗口法术口诀,记忆力自然不差,念过一遍之后就将这些人记了个七七八八,这明轩堂的中弟子来自九州大陆各地,奇的是倒有七八CD来自豫州之外。
邢长天等待牧童念完花名册,伸手一招,名册飞回手中。就开始了讲授早课。讲授的却是裂天剑派玄境弟子修习的通用功法,虚天经,虚天经一共十二卷二十四册,这一次讲的是第六卷的上册第十二章,牧童昨日在弟子阁已经领到的物品自然包含有虚天经,他从随身携带的乾坤袋中取出书册注意聆听,隔壁学舍的顾云裳知道他初到,轻声说道:“牧童,回头早课结束,你来虚天馆找我,我那里有以前的笔记,借给你研习,你多加熟悉,可不要中途被刑老夫子打发到返修堂哦。”说着眨眼冲牧童做了一个鬼脸,牧童转向顾云裳轻声道了谢,此时太阳已然升起,早晨的日光暖洋洋的照在明轩堂的院子里,落在低着头翻阅卷册的少女侧脸上,少女今日绑起了马尾辫,有些许的头发顽皮的钻了出来,俏皮的散落在那张小巧的脸庞,阳光下散发着金光闪闪的光芒。
刑长老的早课并不精彩,一口浓浓豫州口音的九州官话时不时让学舍内的弟子们窃笑,刑长老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倒也没有停顿责怪,自顾自古板授课,有时会释放出灵元为舍内弟子演示功法运行的方法,技巧。这一课讲的是水系的一个聚灵之术,顾云衫是水系灵体,试了两次很快就掌握了其中诀窍。牧童是土系灵体,原本沟通天地中水灵元就较为不易,但是依照刑长老演示的方法,倒也是很快掌握了这项法术。裂天剑派不愧是大陆顶尖的门派,修行中也有独特的方法,若是牧童自己来摸索,或者用之前所学推演,能不能完成此法还是两说,就算勉强成功也是耗时耗法。
刑长老在授业亭看到下方弟子演练法术,大部分能够顺利完成,早课结束的钟声又响起,便留下一份作业,一甩衣袖驾起一道剑气就飞离出去了。
学舍内的学子们也三三两两出了明轩堂,牧童也跟着梅大诗、顾云裳、股名扬三人离去。顾云裳抢先蹦跳出了大门,喊道:“今天我们去督抚馆,梅大诗请客!”
梅大诗抗议道:“为什么又是我请客?”
“第一,你今天得罪了我,第二,谁让你最有钱!”顾云裳毫不在意的回应道。
“督抚馆?”牧童诧异问道。
“就是抚慰肚子的餐馆。”顾云裳笑嘻嘻的解释。
顾名扬已经拉起了牧童和梅大诗的手臂,给自己脚下施加了一个疾风术,三人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顾云裳高喊着:“等等我,等等我。”就跳起来,一只小手粘在了顾名扬的脖领上,自己像个风筝一样荡在三人的身后,四个人穿过出了一层一层的殿堂,穿过三五成群的归来峰弟子,很快来到归来峰后山的几排房子。顾名扬直接就带着三人闯入了其中一个最高大其最气派的一间,一边向雅座走去,一边对身后几个人吩咐道:“顾云裳,你负责去点餐;梅大诗,你负责去结账,牧童,我们两个负责吃饭。”
顾云裳立刻高喊一句:“好嘞,伙计,蜜饯银枣樱桃瓜条先各上一份,姜汁鱼片、绿菜花辣白菜卷各来一份,翠玉豆糕、栗子糕、豆沙卷各来一份,银耳桂花八宝兔来一份,四份燕窝慧仁米粥开开胃。
梅大诗哀怨建议道:“顾云裳,可以少点么,少食多餐,保持身材,均衡营养,合理膳食。”
顾云裳撇嘴道:“我身材这么好,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人家正在长身体,多吃点补充营养。”
很快菜品上来,顾名扬招呼着牧童不要客气放开了吃,不够了再点。
梅大诗哭丧着脸叹道:“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因为你是先天霉体!”剩下的三人异口同声道。
经过了早课、早饭,牧童与三人熟络了起来,见几人饭菜果品都吃得差不多了,便开口问道:“顾师兄,梅师兄,我原以为本门是按照个人的灵体不同将门下弟子分入不同的堂口,为什么我点花名册时却发现我们明轩堂各个属性的灵体都有?”
顾名扬一反嬉戏的态度正色回道:“这个是本门长老会的意思,他们认为虚境以下的弟子是积累法力,凝聚真元的阶段,天地间有金、木、水、火、土五中真元,又有火生风,水生雷,金生光、土藏暗,不同灵体吸收真元速度不同,大陆之民众,有九品以上灵根者皆能修行,但五品以下灵根吸收真元缓慢,竭尽一生努力,或许能做到开灵,筑基、归元,寿过百年,勉强御空飞行,但也只是强于一般民众,能力敌百人、千人,但却极难破开入虚之境,五品灵体之上,修士亲近灵元,一品最优,这些人可以轻松到达虚境,寿二百,可操纵灵元,御空飞行,行土遁、水遁之法,本门以及大陆其他一等门派招收弟子的门槛最低也是五品灵体,但以五品灵体入门的却几乎没有,这些五品灵体的修士又限于悟性,修行的功法以及努力程度或可以破虚而出,到达玄境,玄境修士寿五百,遨游天地,掌控风雷,然而玄境和虚境就是一个天和地的差距,真正是神仙和凡人的差距,即使在本门,数十个虚境弟子可能也只有一两个能踏入玄境吧,即使是一品灵体之上的先天灵体也有半数的人一生困在玄境。而能踏入玄境的修士,才能真正做到沟通天地灵元为己用,也才有机会获得本门长老的职位。
一般来说,山下其他功法运行时只能吸纳与修行者体质相同的灵元排斥其他性质灵元,本门虚天经却可以吸纳各种灵元以为己用,同时也鼓励本门弟子玄境以下修为同时修习各种属性法术,兼容并收,为破入玄境打好基础,据我所知大陆其他顶级门派也都有此阶段类似的经法,譬如扬州万花门的《无缺神诀》,淮州天水境的《无垠水经》,燕州古佛寺的《一叶真言经》等都是类似法门。
牧童点头称谢,心想到回到虚天馆自己房间就要仔细研读手中的虚天经了,他自小虽然修习也有其他功法,但确实如顾名扬所说,运行功法时,只能吸纳天地中与自身属性相同的土灵元,或许改修这虚天经,能够打破身体内的那顽疾吧。
牧童又好奇问道:“我见咱们明轩堂弟子,倒有七八CD是来自其他大州,本地豫州人数倒是少数,像大诗,就是来自扬州,大诗你为何没有去万花门,而进入了裂天剑派?”
梅大诗嬉笑道:“你可知我们明轩堂还有个别号?”
牧童奇道:“什么别号。”
梅大诗大笑道:“归来峰其他堂弟子的确大部分都是豫州本地人,其他堂弟子背地里都称呼我们明轩堂是二代堂。”
牧童瞠目:“二代堂?”
梅大诗笑着指着顾云裳、顾名扬说道:“他们兄妹俩就是归来峰掌教顾回天的儿子、女儿,林昆是归来峰上朔风洞洞主林长天长老的儿子,他们这些人都是是官二代!”
牧童诧异道:“那你又是什么二代?”
顾云裳抢着回答道:“他是富二代,扬州金象郡商会梅大会长的四子,所以以后吃饭都是梅四公子请客。”
梅大诗急急忙忙分辨道:“我倒不是这个二代,我和牧童属于一个性质,我有个先天木灵体双胞胎姐姐是特选弟子,就把我这个四弟给顺便带了过来,你有个先天雷灵体的弟弟是特选弟子,把你带进了裂天剑派,啊哈,我们是特二代!这明轩堂其他弟子也多是各峰长老掌教的子侄或者各个郡县达官贵人的后代被安插进来的,裂天剑派的长老们外面欠些人情,总要安排些人进来,所以就其他州的弟子多一些了。”
顾云裳撇嘴道:“你说的姐姐诶是雾云峰的梅画情师姐吧,梅师姐也真是奇怪,雾云峰以水系法术见长,并不十分适合先天木灵体的梅师姐,她倒不如扬州的万花门合适。”
梅大诗忧郁道:“我父亲虽然是金象城商会会长,修行却只是靠着一些药石勉强达到入虚增加一些寿元,他一直以为我姐姐是普通三品木灵体,以为我是五品木灵体,雾云峰吴师祖与我祖上有旧,路经我家,见到我们姐弟,这才得知我姐姐是罕见的先天木灵体,我是木灵体之中一种特殊的先天梅灵体体质,先天灵体几乎都可以达到玄境,我二人自然被带到了裂天剑派,现在回想起来真不如去了那万花门,据说万花门内美女如云,我在裂天剑派被安置到归来峰却要受到你们这些官二代每日欺凌。”
顾云裳抄起桌上碗筷朝梅大诗头上敲去,边敲打还边恶狠狠问道:“谁欺凌你了,你说,我们爱护你还来不及,谁让你是先天霉体,带了个先天又不是先天灵体,谁让你叫霉大师!”
梅大诗悲愤道:“还不是我家那老爷子,生了双胞胎,以为是两个女孩,本来想取诗情画意的四个字,先生了我姐姐,起名叫做梅画情,给我取梅意诗,后来发现我是男的就改成了梅大诗!”
牧童三人听闻不由得哈哈大笑。
早饭已经吃完,四人结伴而行回归虚天馆。牧童路过顾云裳的小院时,顾云裳回房取了虚天经的笔记出来给他,又提着裙角风风火火的不知跑向哪里去了。
牧童回到自己小院,先取出笔记,笔记本上是一行行娟秀内敛的小字,却是迥异与那个活泼跳脱的姑娘本人,笔记内容也十分详细,他又从乾坤袋中取出虚天经,摆放在院中的是桌上,就开始从头研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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