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秦时明月之流民》:第001章 穿越》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老兵往事》:一 逃亡。
一 逃亡
寒风呼啸,北风裹挟着雪花狂舞着抽打着这边北方的土地。这一年的冬天特别寒冷,榆树屯张作忠一家正在为临近的年关发愁。
榆树屯在抱崮山的山沟沟里,天高地远,像一片世外桃源,历史上很少有兵灾,抗战爆发后,战火也没有燃到这儿,但是这两年闹天灾,连续两年大旱,庄稼几乎没有收成。全村上百户人家有的迁走了,有的全家去讨饭,留下的也是饥一顿饱一顿勉强度日。屯里有唯有一个大富户,也是当地有名的地主,叫王大牙,祖上是靠外出做生意发家的,后来王大牙上祖父靠买地租地,成了当地有名的地主,村里百分之八十以上住户是靠租王大牙的地讨生活,到了王大牙这一辈又靠放高利贷获取不义之财,积累起巨富家资。张作忠一家的地因为收成不好,交不上租子,去年年关为了过年和吃顿饱饭,张作忠瞒着妻子借了王家的高利贷,却因为今年收成也不好而无法还清,结果驴打滚,利滚利,去年只有三个银圆的高利贷今年年根滚到了二十个银圆,这可是一个农民三年的总收入啊!张作忠哪里去弄这么多钱?一时又悔又急,病倒在床,家里有没钱治病,眼见得病越来越重。张作忠的妻子许氏名叫怀英,先后生了八个孩子,但大都生下来就死了,最后只活下来三个,大儿张明堂,今年十岁,二女儿张明芳,今年四岁,三儿子张明山才出满月。一家人五张嘴,对着个空荡荡的锅台,已经两天没米下锅了,女儿只喊饿,小儿子含着母亲干瘪的**哇哇直哭。张作忠躺在炕上直唉哼,许氏抱着儿子直掉眼泪。突然,家里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有个人挟着外面的风雪闯进来,只见这人身穿夹皮袄,头戴羊皮毡帽,满脸的胡子茬,原来是王大牙家的护院郑大胡子,郑大胡子一进门就嚷嚷:“张二愣子!眼看就要过年了,你租子不交一分我们老爷没有要,这借的钱得给吧,老爷说了,限你两天之内把钱还上,不然就把你一家人都卖了!”郑大胡子把手里一张纸一扬说:“看到了吗,这是卖身契,只要后天你们还不上钱,就让你老婆你孩子按上手印,到人市上卖了,就是不上人市也有买的,你们看着办吧!”说完,郑大胡子一摔门走了。郑大胡子的话张作忠都听在耳朵里,张作忠捂住胸口,一口血喷了出来,立时背过气去。许氏把孩子向床头上放,扑到张作忠怀里,用手摇撼着:“作忠,作忠,你醒一醒啊,你可不能丢下俺们走啊!”张作忠悠悠传来,嘴里说:“我,我不行了,你们娘们快走,千万别落在王大牙手里啊!”说完,闭上了眼睛。许氏束手无策,只知道哭,一家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良久,张作忠又睁开了眼,嘴里吐出几个字:“千万别哭,叫王大牙听见了,你们都走不了,我对不住你们啊,孩子托付给你了。”说完,再没有出声。
当晚,张作忠已经说不出话,只有出的气了。许怀英没有再哭,正如张作忠所说,她怕招来王大牙,他们娘们就走不了,她擦了擦泪,对明堂、明芳说:“你们都不许哭,你爹睡着了。”刚才还在哭的明堂和明芳点了点头不哭了。许怀英把一张破席子盖在张作忠身上,把家里仅有的一张破被子卷了卷,把明山包裹紧了,有一条布带子扎在身上,一手拉着明堂,一手拉着明芳离开了家。
天还在下雪,地上的雪有一尺厚,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四周黑漆漆的,后边榆树屯的灯光越来越远,渐渐隐没在漆黑的夜幕中。她是下定决心要离开了,她想:宁可一家死在一起,也不能落在王大牙手里,也不能被王大牙当牲口卖了,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
许怀英一直向西走。她只能向西走,因为一是她的老家在陕西,许怀英是陕西清远人,1920年,老家连年旱情,暴发饥荒,她与姐妹父母一家人向东北逃荒,结果走到河北地界,遇到军阀混战,一家人都被乱军冲散,从此生死不明,许怀英站在路边大哭,碰上了在河北打短工的张作忠,张作忠就领着许怀英回到了榆树屯并和怀英结了婚,因为外面世界很不太平,张作忠从此就在家种地。二是她听说现在外面打仗打的厉害,主要是国民党和日本鬼子打,那日本鬼子很残忍,见人就杀,听村里出过门的人说,出了榆树屯要一直往西走,那个方向没有鬼子。因此许氏拉着孩子一直往西走。
娘四个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走一会儿,就歇一歇,一直走到天亮,此时雪已经停了,天边透出一丝曙光,远处飘过鸡鸣的声音。怀英实在走不动了,两个孩子也累得直哭。这是到哪儿了?看一看四周,还是一片旷野,远处树丛中影绰绰好像是一片村庄,怀英听着明芳哭得有气无力的,她只觉得明芳的手滚烫,她用手一摸,明芳是发热了,怀英想:要赶快到前边那村庄讨口水喝,他抓了一把雪放在嘴里,融化了再喂给明芳,明堂也抓了把雪学着母亲的样子放在嘴里。怀英觉得孩子热得厉害不能再耽搁了就向前边村庄走去,刚迈出一步,忽然脚下一软,雪下面好像踩了个肉乎乎的东西。怀英吓了一跳,她从雪里拨出脚来,用树枝拨开雪,才发现雪中埋着一个人,她找了根大点的树枝又拨了几下,下面的人露了出来,是两个人,一个大人一个孩子,大人是个女人,孩子看样子只有一、二岁的样子,女人和孩子不知死了多久了,皮肤的颜色都发了黑,那个小孩子被女人紧紧抱在怀里,女人单薄的棉衣敞开着紧紧裹住那个孩子,孩子只露了个小脑袋在外面。看样子是女人生前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孩子,不想大人孩子都冻饿而死。“阿弥陀佛、、、、、、”,怀英心惊肉跳的念叨着,一步步向后退。明堂明芳吓得大哭,怀英把两个孩子紧紧搂在怀里。“不行,得赶快走,不然也许我们也得冻死饿死。怀英背起明芳,怀里揣着明山,手上拉着明堂,吃力的向前走去,走了不知道有多久,终于来到了这片村子,怀英看到一个村民就上去打听,有没有药铺。一个村民往那边一指,说前边有个小药铺不知道开门了没有。怀英按村民指的方向找到了药铺,药铺很小,上面飘着个写着药字的招牌旗,还好,药铺已经开门了,怀英领着背背着烧得昏迷不醒的明芳走进去,对着柜台上坐着的一个郎中先生说:“先生,这孩子烧得厉害,给看一看吧。”那个留着小胡子的先生抬头看了看娘四个,摇头叹了口气,说:“唉,又是一个逃难的。”他让怀英把明芳抱过来,摸了摸明芳的头,听了听孩子的脉象,又摇了摇头,怀英问:“这孩子烧得很厉害吧!是什么病啊?”先生说:“孩子不像是普通发热,这孩子很虚弱,是几天没进食了吧。”怀英说:“是啊,我们大人孩子三天没吃粮食了。这几天就是吃了点苦草根。”
“这样吧,我给孩子开点中药,先给服上,不过孩子病得很重,三天两头恐怕好不了”。
“那就多谢先生了。先生,俺们打昨天连口热水也没喝,能给点热水喝吗?”
郎中先生给拿了几个杯子,从旁边炉子上提起水壶倒了几杯水。
“很热,冷冷再喝。”
怀英千恩万谢,连声谢谢。
不一会儿,郎中的药方开好了,一算,共二十个铜板。
可是怀英掏遍了全身,哪里有半个铜板?
郎中不高兴了,说:“你们这逃难的我见得多了,没有钱还想治病?”
怀英乞求着:“郎中先生,我们是出来逃难的,哪里有钱?你就发发慈悲心,救救这孩子吧。”
“实话告诉你,我不是不想救你,一则我们药店本小利薄,就靠着这个过活,不可能施舍。二则现在到处打仗,逃难的太多,外边病死的饿死的到处都是,我也救不过来。三则这孩子病情沉重,我看几付药也管不了大用。我看你也不要再费什么钱了,给孩子喝口热水,赶紧走,到前边还有个大镇子,到哪里也许能找个好郎中给治一下。”
怀英扑通一下跪了下来,乞求先生救他们一命。
郎中先生铁青下脸,转身进了里间,片刻他从时间出来,手里拿着一包干粮,塞到怀英手里,“恕我无能为力,这点干粮带着路上吃,是死是活看你们造化了。今天一开门就晦气,我要关门了,不营业了。”怀英见郎中这么说也没有办法,只得抱着明芳离开了药铺。怀英想:如果这样下去,不光明芳保不住,恐怕明山也活不了,甚至我们娘四个都活不了,现在只能舍弃一个了。怀英狠了狠心,决定把明山送个人家。可是现在兵荒马乱,天灾人祸,多口人就多张嘴多个
风险,谁肯收留这个孩子啊。想要送也不能敲开门送,这样很可能像刚才那个郎中一样,被人家拒之门外,先找个像样点的人家,把明山放在人家门口就走。打定主意,怀英开始挨家挨户寻摸,后来在村西头看到一家大门大户的,好像家境还算好的人家,她走到一个隐蔽的柴垛前,把明芳放在柴垛旁,叫明堂看着明芳,自己咬破了中指,用血水在明山的小肚兜上写上了明山两个字,然后抱着明山来到这家院门前,看看周围没有人,就流着泪亲了亲明山冰凉的小脸,又裹了裹包着明山的小棉被,就把熟睡中的明山搁在这家的大门前。然后一步三回头的走开了。转过一个胡同走了许多步,不放心,又回转来,站在胡同头上向那家院门看过去,明山还在那里躺着,而怀英的心里却像刀割一样。她一手捂住自己的心口,一手捂住嘴,尽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怀英觉得时间好像停滞了,好像好久好久,怀英觉得眼前发花,有点晕阙的感觉,怀英揉了一下眼,竭力提起精神,再向那院门前一看,明山已然不见了。“是被那家人家抱进去了吗?不会被狼狗什么的叼走了吧!“怀英恨自己刚才头脑发昏,也许是太紧张太饥饿太劳累了。她换了一个看得更清楚的方向,明山确实不见了。她又向那边走过去,直到再次走到那家院门近前,孩子的确是不见了。她心里默默为孩子祷告着,脚步沉重的回到了柴垛前。
明堂很乖,一直在原地等着,明堂见母亲回来了,问:“娘,怎么这么久啊。”
“娘给你去看有没有好吃的。”
“娘我饿。”
“咱们这就吃饭。”说着,怀英从怀里掏出那袋郎中给的干粮。
“娘,弟弟呢?”
怀英红着眼睛,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我把弟弟送给你一个婶婶了。”
明堂哭了,拉住怀英,非要怀英把弟弟要回来。
怀英再也忍不住,也哭了,
“明堂,不要让弟弟跟着我们了,这样弟弟会饿死的,等以后我们有吃的回来再接弟弟。”
娘俩个抱头痛哭。
明芳还是昏迷不醒,怀英把一口干粮掰开,给了明堂一块,把另一口干粮嚼碎了一口口喂给明芳,然后把剩下的一点干粮包在布包里,又揣在怀里,然后背起了明芳拉着明堂向西边走。明芳看到一位村民,就走上前去:“老乡,这个村子叫什么村啊。”那村民上下看了看怀英:“是逃难的吧,这天寒地冻的,还带着俩孩子。可怜啊。这里叫郭家铺。”
“多谢了”。
“这是上哪走啊。”
“上西走。”
“对,就上西,从这儿上陕西,可别上山西,那儿也打仗呢。”
怀英感激的点点头。
怀英虽然没有打过仗,但是知道战争的可怕,十二岁那年,跟父母闯关东,路遇军阀混战,军阀的大炮把难民当成是敌军,照着逃难的人群轰,死了无数的人。战场对逃难的人就是地狱,一定要远离战场,尤其是女人和孩子。
怀英问:“上陕西从哪儿走啊。”
那人比划着指点了半天,怀英就顺着那人指点的方向走下来,一边走,口中一边念叨着:“郭家铺,郭家铺、、、、、、”。
越往前走,越是荒凉,一眼望出去,是看不到边的贫瘠的黄土地,路边沟旁不时现出累累白骨,成群的乌鸦在天上盘旋着。几只野狗在路边一棵枯树下正在啃食一具已经腐烂的人的尸骸。田野中能吃的草木都被吃光了。看到这情景,怀英又想起年轻时跟着父母下关东时的情景,那情景和如今一样凄惨。那时华北地区闹饥荒,路上的灾民成群结队,路旁沟壑中的死人更多。怀英感慨自己悲惨的命运,如今又回复到十几年前景况。而这一次景况更加苦难和凄惨,那时候是自己一家五口人逃难,今天是自己带着几个未成年的而且有病的孩子的逃难。
怀英在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惨的人时,却看到了一个比自己更惨的,荒野里有两个人,一个男人躺在地上,一边是一个女人,衣着褴褛,满头的乱发如同一蓬乱麻,看样子那男人已经死了,那个女人半靠在男人身上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应该是逃难的一家人,看到怀英走过来,渴求的目光瞪着怀英,一只手举起来,嘴里“吃吃”的响着,好像是说:“救救我。”怀英把脸背过去,不忍心看,她自已倘且难保,如何能救别人呢?也许这家人的今天就是自家人的明天。
怀英整整走了一个下午,一直到了晚上也没有走出这片荒野,她实在走不动了,小明堂也直喊累,就靠着一棵树躺下来,此时天黑了下来,四周漆黑一片,远处天际边一亮一闪的,传来轰轰的和噼噼啪啪的声音,是远处在打仗?还是放鞭炮的声响?今天是大年三十,富人家都在放花炮吃大肉,过得去的人家也能吃点肉放点鞭炮,穷人也能吃一点油水。而她没有了家也没有了丈夫,如今连个要饭的地方都没有,不知道怎么才能活下去。
怀里还有最后一块干粮,她掏出来,掰开,分给明堂一块,自己嚼碎了向明芳嘴里喂,可是明芳的牙咬得紧紧的,没有一点反应,身子烫得厉害,摸了摸明芳的呼吸,非常微弱。怀英知道孩子的生命只是旦夕之间的事了。可是先在能做什么呢,“苦命的孩子啊!”怀英只能抱着孩子哭泣。哭着哭着,怀英昏昏睡去了。
“娘,娘,醒醒啊。”
昏睡中的怀英被明堂摇醒了,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四周的远处响着零星的鞭炮声。
“娘,妹妹已经死了。”
听着明堂的话,怀英心猛得沉下来,想一把刀子在自己心头上剜了一下。怀英猛得坐了起来,抱起身边的明芳,明芳昨晚还滚烫的身体此时已经冰凉僵硬了,明芳瘦瘦的小脸上泛着青紫,眼嘴紧紧的闭着,没有一点痛苦的样子,仍像沉沉的酣睡。
“明芳!我的女儿啊!”
怀英疯狂凄厉的哭嚎和远方的鞭炮声交织着,使寒风都变得颤抖。
怀英拼命的用手在地上挖着,双手被干涸的土块磨出了血。她不想让明芳曝尸荒野,被乌鸦啄被狼狗咬,她用尽全力,在路边干涸的一条河沟里挖了一个小坑,这里原来是条小河床,沙土松软些,即使这样,怀英也用尽了浑身的力量。怀英把明芳小小的尸体放进坑里,轻轻覆盖上沙土。怀英缓缓站起来,流着泪,呆呆的站立着。
“娘,你别哭了。”
怀英蹲在地上把明堂紧紧搂在怀里。
他们又踏上了向西的路途。她们向着那鞭炮响起的地方走。
从早上走到中午,又从中午走到黄昏,娘俩已经两天没有喝水了,干粮一点也没有了。但是还没有看到一户人家。怀英感到自己脚上像拖了百斤的锁链,头昏的厉害,摸一摸,滚烫滚烫的。她知道自己病了,不光是累病的,渴病的,饿病的,主要是明芳的死和抛弃了明山,使这个苦难的母亲太过悲伤了,她被悲伤和病痛击倒了。但她还咬牙撑着。因为身边还有明堂,如果没有明堂,也许她早就放弃了生的希望了,早就倒毙在路上了。为了明堂,她必须活下去。她要把明堂带到有人烟的地方再倒下去。怀英走不动了,就跪在地上向前爬,明堂抓着母亲的手拼命向前拉。最后,怀英趴在地上用四肢向前爬。有个信念始终支持着她:不能死,不能死,一定要让明堂活下去。不知爬了多久,从远处传来战马的嘶鸣声,接着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好像是很多人向这边疾行。怀英怀疑是自己耳朵的幻觉,她伏在地上仔细听了听,不是幻觉,应该是一支部队,她抬起头来对明堂说:“明堂,大声喊!”她筋疲力尽,饥饿加上干渴,已经喊不出来了。说完就昏死过去。
二 枯木逢春
不知过了多久,怀英发现自己仰面躺着,旁边两位穿着军装的女战士看着她,见她醒来有一名女战士说:“醒了,快拿点水来。”说着,把她扶了起来,旁边那名女战士拿了一个军用水壶,拧开壶盖放在怀英嘴边。怀英没有喝,而是问:“明堂,我的孩子。”一名女战士说:“大嫂,你放心,孩子在我们这儿呢,你孩子因为几天没吃喝虚脱的厉害,现在在首长那儿吃饭呢。”怀英喝了口水,感觉精神了一些,但头还是昏沉沉的。那名女战士说:“大嫂,你们是好几天不吃饭了吧,到我们首长那儿吃点饭吧。”说完,过来两名战士抬起担架上的怀英来到一匹高头大马跟前,马栓在一棵枯树上,枯树旁边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位魁梧的身穿青色军装的年青汉子,二十多岁年纪,浓眉大眼,从耳跟到下巴有一圈微微的胡子茬,右手里拿着马鞭,挺威风的,一看就有军官的气派。这军官的旁边坐着明堂,军官左手摸着明堂的头,正和明堂聊着天,明堂双手捧着一张大饼在哪里啃呢。明堂看到母亲被抬了过来,叫声娘,跑了过来。那名军官也跟过来,叫士兵把担架放下,女战士说:“她好几天没吃饭了,也虚脱的厉害。”军官对旁边士兵说:“快去拿张大饼来,先吃饭。”片刻,士兵拿了张大饼,一名女战士把她扶着坐起来,另一名女战士接过饼来递给怀英,说:“慢点吃。”怀英就着水吃了几口。那军官在担架前蹲下来,看着怀英,语气和蔼地说:“大嫂,你们这是从哪儿来啊?”怀英便把经过大体说了一遍,军官感慨地说:“孩子们真可怜啊,苦难的乡亲们啊。”他对周围的人说:“从今天起,这位大嫂就是我的亲人,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他把手中的马鞭一扬,吩咐道:“李二虎!”
“到!”
一名虎生生的士兵跑过来,“啪”的一个立正。
“你带一个班把大嫂和孩子护送到慈县医疗队,好好照顾,过后我再去探视。”
“是!”
军官说:“大嫂,你放心,我们是八路军,现到晋阳执行任务,你家的遭遇和我家差不多,我们都是受苦的人,过后我们再详谈吧。”说完跨上战马,一挥马鞭,带领士兵们风弛电掣而去。
李二虎牵过一匹马来,扶持着怀英上了马,然后叫一名女战士坐在怀英身后保护,又把明堂抱上自己的战马,自己坐在后面,大家一行七个人向慈县而来。李二虎边走边说:“大嫂,你别害怕,我们是抗日的正规军。专打小日本的,我叫李二虎,是一营三排三班班长。”怀英问:“刚才那是你们首长?”
“是啊,刚才那军官是俺们团长刘振奎,‘刘疯子’你该叫说过吧,就是俺团长,这外号警卫连也就我敢叫。”
“为什么叫这个外号?”
“俺团长平时很好,一点也不疯,就是到战场上打急了眼,脱光了膀子就向上冲,而且命大,他说他参加敢死队十几次,冲锋几十次也没受过大伤,他说他发起疯来,阎王爷都怕他,子弹都躲着他走,因此,后来人家都叫他‘刘疯子’。”
许怀英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说真的,你家的经历真的和他差不多,要不团长这么优待你们?还把你们送到县城的医疗队?我们团长看上去凶,但是对穷人,对和他一样受过苦的人特别的关照。”
“他也是穷苦人出身?”
“是啊,据他说他父母从小就被地主给逼死了,他是一路要着饭参军的,就是为了给父母报仇,十三岁就进军队抗枪,后来知道了共产党的军队是为穷人打天下的,他就加入了红军。”
怀英点点头。
“你们是穷人的军队?”
“是啊,我们八路军就是穷人的军队,是替咱们穷人打仗的。”
“那你们能帮我一个忙吗?”
二虎转过脸,看着怀英。
“什么?帮忙?咱就是给穷人帮忙的,你尽管说吧。”
怀英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
二虎是个急脾气,“大嫂,有什么不好说的,你说,没有咱们办不到的。”
怀英说:“你能到俺榆树屯把那个大财主王大牙杀了吗?”
二虎愣了,憋了半天没说话。
怀英说:“不行就算了。俺一家人就是死在他手,这个仇俺迟早要报的。”
二虎抓了抓头皮说:“这杀人的事得团长下令才行。咱说了不算。”
二虎又问:“你是哪里过来的?榆树屯在哪里?”
怀英说:“俺只知道俺是河北那边的,具体位置也不知道,走了七天七夜才到了这里。”
二虎说:“这里是山西地界,这里正打着仗哩,你们没有碰上鬼子可真是大幸啊。”
怀英这才知道这里是山西,不知道自己那天问路时是听错了话还是走错了路或是人家指错了路。
二虎说:“你是想到哪里?”
“俺是到陕西,不是大山的那个山的山西。”
“那你就走对了,到陕西必须要经过山西,但是山西现在正打大仗啊。”
怀英想:原来那个指路的压根也不知道山西在哪里啊?她心里暗自庆幸,这一路上虽然艰苦,虽然死了二女儿丢了小儿子,毕竟自己和明堂都活着,如果真是碰上鬼子,可就都没有命了。
走了半晌,一行人来到了慈县,这里是解放区,也是刘团长的团部,怀英和明堂被排长李二虎护送到了医疗队,医疗队就是一个部队医院。李二虎给医疗队姜队长介绍,怀英是刘队长的亲戚,可要好生关照,姜队长很客气地把怀英和明堂安排到医护室,姜队长亲自为他们进行了诊断,确定是连日劳累和缺食少水造成了身体严重虚脱,需要进行打针和康复治疗。就这样,怀英和明堂暂时在这儿住了下来。
半个月后,刘团长来到医疗队,看到怀英娘俩已经恢复了健康很是高兴,怀英千恩万谢,刘团长说:“别谢我,要谢就谢***,我们是***的部队,是***教我们这么做的。”他对怀英说:“我看这里暂时还不安定,下一步这一片还要打大仗,慈县的军部可能也要转移,我看把你们安排到弥城县的栁桥吧,那里是解放区和根据地,安全也僻静,我看明堂也到上学的年龄了,那里有我们自己的学校。你们的生活也不用担心,我会派人安派好。”
“还是不要麻烦你们了,俺们还是回老家清远吧。”
“我听二虎说了,你们是陕西清远的,我们还是老乡呢!我家是陕西绥德的,离清远不到二十里,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应该是没有人了,我小时候老家闹饥荒,就随父母下关东,路上都走散了,他们应该是不会回去了。”
刘团长沉默了一会儿说:“清远那地方我知道,还不如咱这儿呢,贫苦不说,而且那边土匪多,地方治安也不好,你们孤儿寡母的,现在天下也不太平,我看就先待在我们这儿吧,等以后全国解放了,我送你们回去。”
刘团长再三拘留,怀英也不好说什么了,她也知道,自己的家人也许早都不在人世了,也许现在不知到哪儿了,在清远的可能性很小,因为当时陕西闹饥荒,父母即便去不了东北也绝不会再回陕西,再说回清远山高水远,加上兵荒马乱,自己即便不考虑也得考虑儿子,她只得答应了刘团长。
第二天,刘团长亲自带了一个班护送怀英母子来到了那个叫柳桥的地方,柳桥是柳河乡一个较偏僻的村子,这个村子在一个深山沟里,的确如刘团长所说,山清水秀,很僻静,地如其名,一条名叫柳河的小河从村里穿过,河边是密密的柳林,河上有一坐小石桥,桥的一头连接着这个小山村,柳桥有两多,柳树多,柳姓多,相传柳桥起初只有几户人家,没有村名,这里的人们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宋朝末年,有位柳姓富商为了躲避战乱来到这里安家,在柳河上建起了一座石桥,起名叫柳桥,关在沿河种了许多柳树,从此这里也有了村名,后业陆续有人迁到这里,柳桥就成了有着上百户人口的大村。这儿的村民都认识刘团长,见了他都热情地打招呼,刘团长是个很爽朗的人,见个孩子也要笑呵呵地吆喝两声。
进村走了没多久,来到一个围着篱笆的小园前边,小园中是一座青石瓦房,刘团长说:“到了。”跳下马来,去打开篱笆门,他让战士们就地休整,然后领着怀英母子进了院,小院虽然没有人住,但收拾的干净洁,小院中还有一块菜地。房子前边有个葡萄架,下面摆着两个石桌。刘团长说,这里原来是他在当地打游击时的一个临时指挥所,也是他战斗闲暇时休养的一个地方,因为现在战事紧,居无定所,就不用了。
刘团长带他们进了屋里,看出来刘团长人粗心细,这之前已经派人把居所整理的干干净净,这是一个有着三间居室的房间,屋内设施一应俱全,桌子凳子床铺和锅碗瓢盆都准备好了。怀英感激地说:“刘团长,你太周到了,这叫我们怎么好呢?让你操了这么多心。”刘团长哈哈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谁让咱们老乡又是同命相怜呢!”
说起同命相怜,怀英想起刘团长说自己也是个苦命人的事,就问刘团长:“团长那天说咱们都是苦命人,是怎么回事儿啊?难道团长也是贫苦出身?”
刘团长叹了口气,他把怀英让到厅堂坐下来,刘团长让警卫员泡上一壶茶,然后讲起了自己的身世。
编后语:关于《《老兵往事》:一 逃亡》关于知识就介绍到这里,希望本站内容能让您有所收获,如有疑问可跟帖留言,值班小编第一时间回复。 下一篇内容是有关《《太古玄祖》免费试读_别玩了》,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点击进去看看。




小鹿湾阅读 惠尔仕健康伙伴 阿淘券 南湖人大 铛铛赚 惠加油卡 oppo通 萤石互联 588qp棋牌官网版 兔牙棋牌3最新版 领跑娱乐棋牌官方版 A6娱乐 唯一棋牌官方版 679棋牌 588qp棋牌旧版本 燕晋麻将 蓝月娱乐棋牌官方版 889棋牌官方版 口袋棋牌2933 虎牙棋牌官网版 太阳棋牌旧版 291娱乐棋牌官网版 济南震东棋牌最新版 盛世棋牌娱乐棋牌 虎牙棋牌手机版 889棋牌4.0版本 88棋牌最新官网版 88棋牌2021最新版 291娱乐棋牌最新版 济南震东棋牌 济南震东棋牌正版官方版 济南震东棋牌旧版本 291娱乐棋牌官方版 口袋棋牌8399 口袋棋牌2020官网版 迷鹿棋牌老版本 东晓小学教师端 大悦盆底 CN酵素网 雀雀计步器 好工网劳务版 AR指南针 布朗新风系统 乐百家工具 moru相机 走考网校 天天省钱喵 体育指导员 易工店铺 影文艺 语音文字转换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