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抗日之极品系统》——十年如意吉祥》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川人刘朝银选》——川人刘朝银。
第一篇 一个不该产生的故事
凌晨四点半左右,六十多岁的钟大爷到表弟王老汉家,叫王老汉帮他的忙,同他一起,用他捆绑好的躺椅做担架,把他难产的儿媳李芳送到城里的大医院去生孩子。王老汉知道钟大爷的儿子远在上海打工,一时赶不回来,邻居也没有强劳力在家,加之是他儿媳李芳遇上了难产,于是不容多想,也不敢耽误,一骨碌翻身下床,穿好裤子和鞋子,边走边穿衣服,跟着钟大爷一路小跑,到达钟大爷家,抬上担架,顺着山路,又是一路的小跑,才把李芳送到了通往城里的公路上,在青龙桥公交车车站候车。这时,天已快亮明了,王老汉看看手表,正是早上的六点半。
钟大爷刚把担架寄放在路边的一户人家,四十分钟左右一趟的,开向城里的,途中会经过市人民医院的54路公交车就开过来了。钟大爷非常高兴地对儿媳说:你的运气太好了,想不到这趟车子来得这么巧,只要上了车,最多二十分钟你就能进入市人民医院了。被难产的痛苦折腾得不停呻吟,满头大汗,头发蓬乱,面色苍白的李芳,见自己的运气竟然有这样好,也高兴得苦笑了一下。
然而,54路公交车在青龙桥车站停下之后,四十岁左右,平头,圆脸,肥胖的男驾驶员,看看车下,见候车的人是两个土头土脑的农村老头和一个不断呻吟的大肚子病妇,于是,只开后门让下车的人下车,任凭钟大爷如何的拍打着车的前门哀求驾驶员开门上车,平头也不理睬,待下车的人下完之后,平头噗地一声关上后门,踩下油门,一溜烟就开跑了。
钟大爷见平头驾驶员这样没有人味,平时从不骂人的他,指着开远了的车,跺着脚,狠狠地骂了一句:“我日死你的妈!”
钟大爷三人若要再等下一班进城的54路车,至少得再等四十分钟以上,如果车子晚点,再等一个小时也是没有一定。钟大爷想找其他开向城里的车帮忙,但是接连拦了好几辆车都没人愿意帮忙。眼看李芳的病情非常危急,不能再等了。于是钟大爷只得又去将寄放的担架取回,和王老汉一同抬着李芳,小跑一般的往城里赶。
三十多分钟以后,担架上一直呻吟着的李芳渐渐不再呻吟了,但是,担架上开始不断地往地上淌血。
不好,李芳可能是出现血崩了。钟大爷见担架上滴下的血越来越多,叫王老汉停止前进,把担架放下。
钟大爷见儿媳面色焟黄,呼吸微弱,已经人事不醒了,一下急得抽泣起来。
正在此时,另一辆进城的54路公交车开过来了。
王老汉和钟大爷知道公交车不见车站不会停车,于是不顾一切,疯了一般地冲到公路中间去,堵了这辆54路车进城的去路。车终于停下来了。五十多岁的大胡子驾驶员听说李芳的病情危急,不但没有责怪两个农村老汉拦车,反而亲自下车帮着把李芳抬上了车。
李芳终于被推进了市人民医院妇产科的手术室,然而,此时的李芳已经停止了心跳和呼吸。医生说,她的血早就流完了,现在谁也没有回天之力了,你们如果早来十多二十分钟就没事了。
尽管医生们都说李芳确实是死去了,但是,仍有一个医生还在用听诊器很认真地倾听着李芳的大肚子,希望能听到她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的心跳声。
快救救她肚子里孩子吧。守候在手术室大门外的钟大爷听到医生宣布了儿媳死亡的噩耗,扑通一下跪倒在手术室面前,哭叫着求医生帮他救救自己的孙子。钟大爷说,他的独生儿子和李芳结婚十多年来,一直没有生育,去年两人到医院去搞了人工授精,好不容易才有了孩子,想不到孩子还没有生下来就是这个结果。
然而,医生的回答却是:“老人家,请原谅我们,你儿媳的双胞胎孩子已死在腹中,一点生命迹象都没有了,救不了啦。赶快去准备后事去吧。
一直痛哭流涕的钟大爷,听到医生这样的回答,反而不哭了,说:“如果真的无法救我的孙子了,请你们先把她放进停尸房里去吧,我立即通知我的儿子,等他回来后再处理”。
钟大爷从内裤的口袋里掏出一张早被汗水浸湿的百元币来,递给王老汉说:“老表,原谅我不能亲自请你到馆子里去吃饭了,你自己去馆子里去吃点东西,一个人回去吧。我要在城里等我的儿子到医院来处理李芳的后事”。
王老汉担心钟大爷气昏了头无人照应,说:“不,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不能走,我得和你一同去吃饭,一同等你儿子回来,帮着你们一同办李芳的后事”。
就这样,王老汉当天也没回家,上午,陪着钟大爷在城里跑来跑去地办事,并订好了一家旅馆。午后,钟大爷对王老汉说:“下午你到旅馆去休息。送我们进城的大胡子公交车驾驶员,他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人家对我家有恩,我不能不报,他的车牌号码我记得清楚。我想买点东西,到公交车站上去等候他,亲自向他表示感谢。这事得由我一个人去办,你就别陪我了。
直到天黑的时候,钟大爷才回到了旅馆,对王老汉说:那个不让我们上车的平头驾驶员,他叫什么名字,他的家在哪个小区哪幢楼哪个单元哪套住房,我通过大胡子驾驶员的口,已经问得很清楚了。钟大爷说完,把一个用粗青线缝得很严实的帆布旅行袋交给王老汉,对王老汉说:我找到大胡子驾驶员后,坐着他的车,回家去了一趟,收拾好的这个旅行袋,是准备交给儿子的。旅行袋里有些什么东西,我刚才在电话上已经给儿子说清楚了,叫他回来后到你这里来拿就是了。我有一个很好的知青朋友,家在城东大安小区,他听说我来了,叫我今天晚上一定要到他家去吃晚饭,我不得不去。晚饭之后我就不回旅馆来了,你吃好晚饭,没事便早些睡觉,劳累了你一天,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当晚,钟大爷果然没有回到旅馆睡觉。
钟强接到父亲的电话,赶快从上海乘飞机回家处理妻子的后事,半夜时分,在旅馆里找到了王老汉。钟大爷的儿子打开帆布旅行袋,看完父亲留给他的信,对着王老汉大叫一声说:“不好!表叔,我们赶快到公安局去一趟”。
王老汉说:“半夜三更的,我们到公安局去干什么”?
钟大爷的儿子说:“老爸在给留言上说,李芳和她肚子里的双胞胎,都是平头胖子驾驶员不让李芳上车才被害死去的。老爸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来自古就是铁定的规矩。但是,他看到现在好些杀人犯都可以变相的拿钱买到命,或因这样那样的原因不会被判死刑了,他痛恨这种现象的存在和发展,但也无奈,所以他说他他只得亲手去处死那个平头驾驶员,为李芳和她肚子里的两个孩子报仇了。情况已经是这样的紧急,如果我们不赶快到公安局去报案,叫公安局火速行动阻止案件的发生,那个平头驾驶员就危险了。
然而一切都晚了。那个早上不愿意让钟大爷三人上车的平头驾驶员和他的八岁儿子早在三个小时之前就被钟大爷骗开房门杀死了。钟大爷在杀了平头驾驶员和他的儿子之后,也当场自杀了。
本来应当活得好好的六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一天之内全都失去了。
第二篇 神仙难料
一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三辆120救护车急促地呼叫着,连成一串,从大街上飞驰而过。知情的人一传十,十传百:万同饭店出大事了。
万同饭店中餐大厅地上,九个年轻男女顾客,捧着肚子满地翻滚惨叫,断腿裂面的桌椅,破碎狼籍的杯盘,让人见了胆战心惊。
翻滚惨叫的男女顾客被送到医院,检验证明,全部是“食物”中毒。
大厅里的其他顾客和相关服务人员,被公安局分别请到几个地方,提供证词。
据小道消息,刚才在地上翻滚惨叫的年轻男女,有市民办财经学院的学生,也有社会上的混混。年龄最大的二十四岁,最小的十九岁。
虽然饭店老板拿出他们厨房未卖出的所有食品来证明自己出卖的东西是无毒的,但是,法医从死者们的呕吐物和胃液里,确实查出了毒鼠药的成份。加上执法人员在饭店内发现有好几个地方还放着毒鼠的毒饵,因此饭店老板浑身是嘴也无法说清自己卖出的饭菜与毒鼠药没有牵连。
为了保证火化安葬中毒死亡顾客和抢救未死的顾客的开支有来源,有关领导决定,在新的证据尚未找到之前,一切费用暂由万同饭店承担。
这是万同市近二十年内出现的最大食品中毒案。也是轰动全省的食物中毒大案。主管副市长亲临现场指挥,下令要以最快的速度查清发案的实况。
下午两点,中毒的九个男女先后死亡。万同市赫赫有名的大富豪、市政协常委、天满集团总裁魏天满的独儿子,正在市民办财经学院读书的魏大才,也在死者之列。
中毒死亡的人是青一色的少男少女。按理,铁石心肠的人,都会为之心疼抹泪的。但是结果却大出意料,不但不见有人同情这些死者,反而听到不少幸灾乐祸的语言。
有人说,这群人死了,也许万同市的社会治安秩序会有一定的好转了。因为过去经常到某些商户收保护费的,在大街上打架闹事就是这些人。有人说,这些人都是些禽兽不如的东西,死了,会减少万同市的精神污染。因为这些人都把头发护得长长的,有的恨自己不是从洋人肚子里钻出来的,把头发染成洋人的颜色,有的则染得五颜六色,打扮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们经常在一些公共场所当众疯狂的拥抱接吻。把本该在秘密之处做的事拿到大庭广众中来做,把本该在床上做的事,拿到大街上做。本来大家都进入高度文明的社会时代了,但这些人却偏偏要复古,过禽兽一样的乱性生活,太伤风败俗,太污染这个文明社会了。有人说,这些人乐极生悲,死得活该……
当然,让人们感到最高兴的还是魏天满的儿子魏大才也被毒死了。魏大才为什么这样特别被人憎恨?有的说是他从小就不遵规守矩,经常欺侮比他弱小的同学,甚至欺侮一些妇女和老人。尽管在读小学和初中时就被学校处罚过多次,但是因为小学和初中都是义务教育,学校无法开除他。尽管曾经被公安局抓过几次了,但是,每次都是前脚被抓进去,后脚就被放出来了。尽管市民们对他是人见人恨,但是谁也把他无其奈何。现在,大家听说他死了,没有人不说这个人早就该报应的。不过,人们在经过一阵的高兴之后,很快又表现出不高兴了,因为觉得老天只惩罚了魏大才,没有同时惩罚魏大才的爹魏天满让他也跟着儿子一样地被毒死,这是一个很大的遗憾。
人们为什么会因痛恨魏大才而把他的爹魏天满也一样地恨进去了呢?话还得从魏天满的青少年时期说起。
魏天满在青少年时期,不但是万同市里的一个小混混,而且是城东片区的混混头目。他在万同市出名,是他带着一帮混混和另一个混混头目陈镇江带的一帮混混打群架开始的。
这一天正是一九八五年的四月初三日。魏天满为了和陈镇江争势力、夺地盘,双方都带了几十号人在城南河边的大沙坝集中。两方话不投机,便恶斗起来。结果陈镇江的一帮人被魏天满的人打得大败。虽然双方都没人在斗殴中送命,但陈镇江的腿骨被打断,部下的人受重伤的也特别多。
魏天满虽说自己的一方打了胜仗,但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明白,双方的争斗并不会因此而结束。与陈镇江一方结下的不共戴天之仇,对方迟早是要报的。对方如何报复,什么时候报复,他没法知道。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最担心自己在今后遭遇陈镇江一帮人的暗害。为了避难。魏天满只得选择远逃外地。
陈镇江虽说打了败仗,受了重伤,但是,魏天满的外逃,却反而促进了他的势力发展。原来依附在魏天满手下的一些人,因魏天满外逃,成了无主的狗,不得不投靠到陈镇江的麾下继续吃混混饭。
古人说,福,有时是祸的开始,祸往往又是福的起端。陈镇江虽在势力上很快得到了发展,但他和他的部下肆无忌惮地在城中作恶,激起了很大的民愤。最终,陈镇江被逮捕入狱,判了六年徒刑。
却说魏天满逃窜在外,因不学无术,找不着活干,也不想干活,坐吃山空,身上所带的钱不久便被花个精光。只得又会同一些流浪汉,干些偷鸡摸狗、招摇撞骗的勾当度日。为逃避公安机关的打击,魏天满常常是干一件坏事便要换一个地方,再干一件坏事则再换一个地方。就这样,不到三年时间,魏天满几乎跑遍了中国的大江南北。
一天,魏天满路过一个小镇的街道。突然,一阵扑鼻的肉香引得他的食欲大发。他扭头一看,一个矮瘦老头摆着一个烧烤小摊,生意特好。魏天满忍不住也去买了两根牛肉串,边走边吃。
呵!这个老头卖的牛肉串真是不吃不知道,一吃让他惊一跳。他做梦也没想到,几年来他吃遍了大江南北的牛肉串,居然从来没有吃过味道如此鲜美的牛肉串。如果能将这么好吃的烧烤摊搬到万同市里去,生意必定会红得烫人。
魏天满想到自己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没有一个自己的家,长年在外地漂泊流浪,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不是办法。于是突然产生了一个美好的计划。
魏天满赶快折回矮瘦老头的摊上,又买了羊肉串、猪肉串,豆腐串,结果,不管是什么串,味道都是同样的让人吃了还想吃。
魏天满不走了。这一天,他全天都在这个老头的烧烤摊周围转悠,他深怕老头何时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
初春的太阳虽然刚下山,但小镇不比大城市,赶集的乡下人散市散得很早,街上很快便显得非常的空旷寂静。老头收摊了。魏天满尾随在矮瘦老头的后面,出了街口,又经过一段不算街道的居民住地,矮瘦老头回到了他的家中。
经打听,魏天满知道矮瘦老头名叫李顺发,是史上做腊肉、烧烤闻名遐迩的“李烧腊”大师的后代。李顺发的儿女都没和他住在一起,家中只有他和老伴。
李顺发见一个长得牛高马大的陌生年轻人来找他,心中有些防备,不让他进屋。魏天满首先向李顺发讲,自己今天吃过他的烧烤。李顺发回忆地点点头。随后,魏天满便说他要拜李顺发为师,学搞烧烤。李顺发深怕自己的技术被别人学去,抢了他的生意,死不愿意招收魏天满为自己的徒弟。
魏天满是一个非常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于是当着李顺发对天发誓,他学了技术之后,保证不会在当地摆摊设店抢师傅的生意。李顺发听了魏天满的保证,虽说拒绝的态度不似先前那样强硬了,但还是没有明确同意要教魏天满的手艺。魏天满见李顺发仍不愿收自己为徒,便死緾不放。
眼看天色不早,李顺发为打发魏天满赶快走人,只得说:“没有什么学头,你确实想学,明天在街上看看我如何烤,你自己亲自烤几串就学会了”。
魏天满与李顺发约定,第二天仍在李顺发卖烧烤的原地会面。
通过半天的学习,魏天满自以为已经学会技术了。临别,向老头买了一包搞烧烤的作料,就赶快去购制自己搞烧烤的行头去了。
魏天满离开了李顺发所住的小镇,在其他地方开始了他这一生的崭新生活。开头两天,他用李顺发处买得的作料搞烧烤,生意很不错,心里非常高兴。但是,当把李顺发卖给他的作料用完,用自己配制的作料伴烤烧烤时,生意就一下冷淡了。这时他才发现,用自己配制的作料烤出的烧烤,味道比原来差得太远太远了。
魏天满终于明白,李顺发所烤的东西好吃,关键不在烤的技术,而在作料。虽然制作烧烤的作料李顺发也教了一些,但是真正的作料秘方李顺发根本没有传给他。
魏天满知道,要实现自己的梦想,只有重新回去,求李顺发将作料的秘方传给自己才行。但是他预测,要真能得到李顺发的秘方,恐怕不是一件易事。
果然,在魏天满回去再求李顺发教传给他作料秘方时,李顺发死也不愿。魏天满无奈,只得双膝跪求。李顺发说:“你这个人对人不诚实”。
魏天满说:“我是真心实意想拜你为师的”。
李顺发说:“你别骗我了,我在年轻的时候当过兵,全国什么地方我没去过。那天我在教你搞烤肉串时,我问你是什么地方的人,你为什么不向我讲实话?我诚心诚意教你的技术,你却连这点都不愿向我讲实话,你叫我如何能将作料配方传授给你”。
魏天满迫于要将老头的秘方学到手,只得如实地讲了自己是什么地方的人。
可李顺发仍然有些不敢真信,说:“我俩到邮电局打个电话,得到你老家派出所的证实后再说”。果然,这次证明魏天满没有撒谎。老头说:“年轻人,这就对了。我早就从你的口音里听出你不是武汉市的人。你若真的想拜我为师,你就得对我有一点诚心拜师的表示”。
魏天满按江湖上的规矩,用近几年来东骗西骗搞得的积蓄,买了一些礼品,鞭炮,正正规规地拜李顺发为师。李顺发也请了隔壁邻居几个好友,在家里摆了一桌宴席,表示正式收魏天满为徒。
魏天满在李顺发家中住了几天时间,一面帮李顺发干些家务劳动,一面按李顺发的吩咐,到街上买回丁香、广香、陈皮等几十种香料,在沙锅中炒焦,用石磨磨细,用细筛过筛,再在李顺发的指点下,将细香料粉与高度白酒按比例配成了标准的作料。这一次,魏天满总算真的将李顺发的作料秘方搞到手了。
但是,在临别时,魏天满毕竟就是魏天满,他竟用50块钱将李顺发家中一个价值五六万元的宋代花瓶给骗买了。成了他回到万同市开烧烤店的本钱。
当魏天满学会烧烤技术回到万同市时,陈镇江已被抓进监狱三个多月了。陈镇江被逮捕法办,使魏天满认识到,黑势力再大,也大不过国家专政工具的势力,如果自己想重走老路是一条走不通的死路。从此,他便不再去参加昔日同伙们的活动了。
陈镇江的入狱,淡化了魏天满与陈镇江的矛盾。况且魏天满现在又学着了谋生的真本事,使他不会再为活命而到处流浪了。
果然不出魏天满所料,他的“天满烧烤店”在万同市刚一开张,生意就火得让同行们忌妒。仅两三年功夫,“天满烧烤”不但在万同,就是在其他的一些城市也有了好几家连锁店。随着资本的扩大,五年之后,魏天满又开办了“天满肉食加工厂”。由于魏天满的肉食加工厂生产的肉食,与烧烤的味道一样的鲜美,钱,每天就像流水一样哗哗地进入了魏天满的腰包。
此时的魏天满虽然称得上是实足的日进斗金的大老板了,但是,他仍然觉得做这样的生意来钱太慢。因为他发现,当今真正在暴发的人,不是他这种开点烧烤店、办点肉食加工厂的人,而是那些房地产开发商、矿山老板、垄断行业的老总和手握大权的贪官们。他感到自己与这些人的发财速度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暴发的房地产开发商、矿山老板、垄断行业的老总和手握大权的贪官们虽然让魏天满眼红,但他也有自知之明:学贪官,学垄断行业的老总,自己连当官的入场卷都没拿着,学不了;学矿山老板,风险大,因为他亲眼看到一些矿山出了矿难之后,老板麻烦事情多。对比之下,还是搞房地产比较稳当。他现在已经有了本钱,只需招募一批有建筑资质的人在自己的身边,申请成立一个公司,就一切就齐备了。
魏天满从小便是江湖老手,搞请客送礼拉关系是他的强项。他首先买通了万同市城市规划局的要人,从这些人的嘴里了解到万同市的建设规划,获得了城南郊区三年之后要建一个大商场的机密。然后,赶快又用重金攻下了土地部门的要人,扬言要建什么仓库,用五佰万的廉价在城南买下一片乱石遍地、杂草丛生的荒地。但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了。魏天满除了在这片荒地上面建了几排石棉瓦简易棚出租给一些进城打工的农民工住,其余什么也没建。到第四年,市政府正式招商引资拉开建商场的序幕时,城南一下便变为寸土寸金了。这时,魏天满转手只卖出这一片土地的五分之一,便获利一千万。然后,他将这一千万作为底金,开始在剩下的五分之四荒地上建高楼,最终纯赚了一个多亿。魏天满自从尝到了这次赚钱的甜头,便一发不可收拾地以钱贿权,借权生钱,终于发展到了今天的“天满集团”。二十多年来,虽然万同市的腐败份子倒下一批又一批,但是,不知为什么,魏天满不但毫发末伤,事业红得如日中天,而且还当上了市政协常委。
当然,市民们痛恨魏天满,并不完全是因为他用非法的手段获得了暴富,而是因为魏天满在暴富之后,特别是在他当上了市政协常委,与某些手握重权的官员们有了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之后,其混混行为又死灰复燃。魏天满为了为自己、为朋友搞房建前的强拆强迁,收买各方的混混,组成了一个拆迁备用团,为他卖命,搞恶劣的强拆强迁。此外,又利用在官场上编织的关系网,为黑道撑起了保护伞,使黑道份子们能在万同市横冲直撞欺压老百姓。
当然,不管市民们在背后是如何地憎恨魏天满,作为魏天满自己却是一无所知。因为他已经身居高位,他走到哪里,能让他见得到的人,都是他的下级早就给他安排好了的,只会对他唱颂歌的人。他根本无缘听到普通市民们的任何内心话。当然,即使他有缘听到,以他的本质也不一定能听得进去。
不过,魏天满有时也会遇到一些觉得不如意的事:比如他的文化低,在管理上常常会遇到很多的不便。再如他的儿子读书不成才,担心将来接不好他的班。自己的文化低,魏天满觉得这已是无法改变的事,也不想再改变了,他想要改变的只有他的儿子。他想把儿子培养成为一个优秀的管理人才。但可惜儿子根本不买他的账,中考时只考了一百三十七的总分。为使儿子能够进入市三中重点高中读书,魏天满打着支持教育的旗号,为市三中建图书馆捐了五十万。市三中得人手软,不得已,破格录取了魏大才。魏大才虽然在市三中高中毕业了,但高考时仍是只考了一百一十二分。省上的正规大学不买魏天满的账,魏天满无奈,只得用钱将魏大才塞进市里的一所民办财经学院去混文凭。
可惜,魏大才却根本不能体会到他爹的良苦用心,压根没想珍惜在民办财经学院的学习机会。他能知道的,就是自己的爹钱多、关系广。他相信的是只要有了钱和权,就会要什么有什么。所以,他仍是一如既往,经常和他的一帮哥们姐们,像一群红头绿蝇,咽咽嗡嗡地到处横冲直撞,花天酒地的过日子。可怜魏大才,直到其死,也不知道人们是如此的憎恶他。
尽管魏大才死后没见哪个市民说过一句同情的话,更没有人希望抓住毒死魏大才的凶手将其绳之以法。但是猪养猪疼,狗养狗爱,魏大才的爹妈在听到儿子的噩耗传来后还是气得哭得挺胸蹬脚、痛不欲生的。特别是魏天满还跪在地上,向天发誓,不管毒害儿子的凶手是谁、逃到什么地方,他都要设法将他抓回,为儿子报仇雪恨。
三天之后,有关部门作出处理,要求万同饭店向每位中毒死亡的家属赔偿五十万。魏天满听后大发雷霆道:“我家的儿子,堂堂一个大学生,被万同饭店毒死,难道就值区区五十万?我不同意,必须打官司。有关领导问他要赔多少才合适,魏天满说至少必须赔偿他一千万。其他死者的家属,原来打算接受五十万赔偿的,大家听到魏天满放出了这句话来,也跟着叫喊不同意,纷纷要求赔偿一千万。
有关部门的领导看到摆不平魏天满便没法摆平其他的死者家属,于是赶快派人上门找魏天满座谈。但魏天满仍然强硬坚持自己所提的标准。问魏天满提出这个标准的理论依据是什么,魏天满说:“如果说只赔偿我们对儿子的抚养费,我和我老婆的精神损失费和将来的养老费,也许要不了这么多。但是,我现在有这么多的资产需要人继承,我必须要重新娶一个年轻的老婆,再生一个儿子来继承我的家产,当再次把我的儿子养到大才这么大时,你们帮我算算,这一切应当需要多少钱?我明确告诉你们,如果我得不到一千万的赔偿,讨不着这个公道,这个官司打到北京我也奉陪”。
魏天满为了能得到一千万的赔偿,除了到省城请了最有名的律师,组成一个律师团帮他打官司。同时也不忘发挥金钱的威力,上下活动,在官场的上下下、社会的方方面面打通关节,为他办事。
案子虽然还没有结,但万同饭店的张老板已经被罚得倾家荡产,关门停业了。现又见魏天满这样狮子大开口,张老板认定,魏天满的用心是想趁机“吃掉”自己的大饭店了。张老板当然也不是等闲之辈,他知道魏天满是一个黑白两道都畅通无阻的角色,在本市、本省要找到人和魏天满对抗恐怕非常困难,于是也赶快花重金,找关系,从京城请了一个名叫朱绍明的退休刑侦专家来帮忙。
一个星期过去了,毒死魏大才等人的真凶是谁,公安机关仍然没有向魏天满透露一丝消息。魏天满对此非常愤怒,他指责市公安机关的刑侦人员,说这么简单的案子都破不了,不是没有能力做事,该下岗,就是受了坏人的贿,想包庇放纵坏人,该受惩罚。同时放出话说,再等一个星期要还是破不了案,他要往上控诉市公安局了。可就在魏天满为儿子报仇心切,放出以上狠话的第三天,魏天满的办公室突然来了两个高大个子的刑警,说魏天满与万同饭店的中毒大案有重大牵连,要他配合,到公安局去走一趟。
魏天满听说万同饭店的中毒大案与自己有关,不知公安机关在玩什么把戏,一时感到莫名其妙。仰天冷笑几声之后,拍着桌子大骂道:“你们这些饭桶、草包,无能抓到毒害我儿子的凶手,听说我要往上告,心虚了,想诬我与中毒大案有牵连,封我的口?是谁收买了你们这样来陷害我的?你们编故事害我,也不想周到一点,我堂堂一个大企业家、市政协常委,能跑到一个破饭店去投毒杀死自己的独儿子吗?天底下会有人相信你们编造的这些故事吗?希望你们不要太愚蠢了!你们想用这样的方法诱捕我,把我控制起来,不让我说话?你们可要想好,搞不好你们会抓我容易放我难的!
两个刑侦人员并没有听从魏天满对自己的辩护,只是很平静地说:“魏老板,请你冷静一点,我们是按规定执行公务,你有什么冤屈,对我们说得再多也无用,只有到法庭上说去,请你相信,法律一定是公正的”。
万同饭店的食品中毒大案突然出现这样的离奇的转折,真让全万同市的人都大吃一惊。魏天满怎么会和毒死自己儿子的案件扯上了?这不是天方夜谭吧!离奇的案情转折,立即成了各家媒体争抢探访的焦点。
二
万同饭店的食品中毒大案牵扯到魏天满的头上来了,魏天满成了毒死儿子的真凶,天底下有人会相信么?还是让我们看看案情侦察的发展实况来下结论吧。
万同饭店从京城请来的退休刑侦专家朱绍明,其实在二十年前还是万同市公安局的副局长。这次回到万同市来,也算是故地重游。
朱绍明之所以被万同饭店的张老板请回来破案,一是因为朱绍明在万同市干刑侦工作时,就得到过同行们的“万同市的夏洛克?福尔摩斯”赞誉,张老板相信他能破得了这个疑案,二是万同市的现任公安局副局长和一些要人过去都是朱绍明的部下和学生,朱绍明来帮助查案不会受到当地公安局的阻碍。
朱绍明知道时间对破案的重要,他到达万同市的当天,来不及休息一下便请局领导出面,召开本案的侦破汇报会。朱绍明在认真听完各有关人员的侦察汇报之后,提出了他的两点看法:“第一,参加抢救的医务人员二十七人,你们只提供了二十六人的口头证词,取证不全面,必须补取。第二,检验室提供的检验报告,只说从死者腹中的取样里查出了名称为‘催命饿’的毒鼠药成份,而没有把查出的毒鼠药成份与万同饭店毒饵中的毒鼠药成份进行对比鉴别,这项工作必须立即做彻底。”
第二天,朱绍明所要的补充证据摆上了他的案头。新得的证据之一是:据一个参加过抢救中毒者的女护士回忆,魏大才在临死之前曾两眼盯着她,不停地小声呼叫“陈二哥”。新得的证据之二是,经检验证明,在万同饭店发现的毒饵,毒药的成份全是“三步倒”,不含一丝“催命饿”。
朱绍明认为,魏大才临死前所叫喊的“陈二哥”是谁?必须查清楚,也许这个所谓的陈二哥对他的破案有一定的帮助。经多方了解,方知魏大才所叫喊的这陈二哥,应当是一个和他玩得很亲的本市小混混陈栋梁。
据陈栋梁讲,魏大才死的那天上午和他见过一面。见面时,魏大才一大帮人正在牛肉胡同出口处陈栋梁的三叔“陈镇江”小摊上买“热狗”吃。魏大才还给了他一根热狗。他因刚吃过饭吃不下去,就将热狗送给了一个叫小东的孩子吃了。
也许是真的老天有眼,当朱绍明在学校找到小东后,小东竟高兴地说:“啊,你们不问我,我还忘记了,那天正好是星期天,因为我起床迟,所以吃早点也吃得迟,当时我刚从家里吃了早点上街玩,肚子一点都不饿,便将热狗带回家,放到冰箱里了,现在都还在着哩!。
朱绍明听小东说热狗还在冰箱里,心里非常高兴,赶紧和学校商量,把小东带回他家中,取走热狗,将其送到检验室检验。结果发现,热狗里果真含有很重的“催命饿”毒鼠药成份。
朱绍明说:“这种毒药之所以被人取名‘催命饿’,是因为药里含有口感好,气味香,能增强肠胃蠕动,使消化和吸收加快的药品,让老鼠越吃越觉得肚子饿,从而多吃毒饵。而这种毒药,无论什么动物吃了,都要在一个小时以后才有反应。由于毒性反应相当慢,等到动物已经感觉到自己中毒时,毒素已经进入肝脏和血液了。中毒者除了立即换血,别无他法可救”。
由此,朱绍明判断,死者之死,毒源完全是来自死者在万同饭店吃饭前所吃的热狗,与在饭店找到的“三步倒”毒饵完全无关,更与万同饭店出售的饭菜没丝毫的关系。
朱绍明赶快带着刑警奔赴陈镇江的家,但是,陈镇江早在案发的当天夜里外逃了。
公安局很快将逃到外地的陈镇江抓获归案。然而,陈镇江却对指控他下毒害人大喊冤枉。
据陈镇江交待:毒死魏大才等人的那些热狗,确实是他用10块钱从郊区一家农户买回的一头小死猪的肉和肠子做成的。但是他说他敢保证,那头死猪绝对不是被毒鼠药毒死的,而是死于猪瘟。
“你怎么敢保证你买回的死猪肉是无毒的”?朱绍明问。
“因为我考虑到猪肝、猪肚不适合做热狗,也不适合做烧烤,我就自己吃了。既然猪肝猪肚都没毒,猪肉当然就更没毒。”陈镇江说。
“你知道你卖的死猪肉是无毒的那你为什么要外逃呢?朱绍明问。
陈镇江想了几秒钟后便开始讲述那天他上街卖热狗和逃跑前的全部经过:“在魏大才等人被毒死的当天,我是上街出售这头瘟猪肉热狗的第一天。那天,我刚把这些瘟猪肉热狗用小推车摊推上街,就遇上魏大才一帮人来买。魏大才一帮人刚走,狂风暴雨就来了,我只得收摊回家避雨休息。等雨过天晴,已是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了,我想再上街去做生意,可我发现谁家的一只猫死在我的家里了,旁边还有一节猫没吃完的热狗。此时我便开始怀疑我今天出售的这些瘟猪肉热狗可能是有毒的。正在这时,门外便有人传说魏天满的儿子等十多个少男少女中毒死亡的消息。我的心里一下紧张起来,赶快将这批热狗装入大塑料袋,拖到郊外沉到河里去,然后便逃跑到外地避风”。
审问进行得比较顺利。
通过陈镇江的交待,方知陈镇江过去与魏天满有着不少外人不知的复杂关系。
陈镇江第一次从狱中刑满出来,正在为自己下一步的生活没有着落发愁时,听到了魏天满开办肉食加工厂发了大财的消息,他便想去为当年自己的腿被打断留下残疾,敲魏天满一大笔医药费和残损费。
魏天满知道这次是躲不过陈镇江的敲诈了。但是,他不怕,他有钱,即使丢给陈镇江三万五万,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不过,最好的结果还是在请陈镇喝点吃点后,使陈镇江被软化,少敲诈他一些。当天,魏天满将陈镇江请到一家高档消费的去处消费了一番。酒过三杯,魏天满大方地说:“陈三哥,当年小弟的兄弟们不知高低,在混乱中伤了你的腿,这是事实。不过,当初的斗殴,谁对谁错,恐怕告到法院去法院都判不清楚。当然,那时不管谁对谁错,你受了重伤是事实。今天就算我当兄弟的,代表我当年的哥儿们,给你赔个不是。我想三哥你在江湖中也是一条汉子,从此也就不会再计较了。你腿上的伤虽不是我伤的,但看在昔日你我曾有过特殊交情的份上,医药由我一个人全部承担。只是请三哥开个价,咱俩好说好商量,你看怎么样?”
魏天满满以为陈镇江在这时要狮子大开口,狠狠地敲他一大笔,说完便微笑着等候陈镇江喊价。谁知陈镇江的手很不自然地玩弄着他面前的高脚酒杯,低着头,半天也不喊价。当魏天满想要再催的时候,陈镇江才开始发话。原来,陈镇江在看了魏天满的一切派头之后,觉得当今的魏天满已不是当年的小混混魏天满了。在一个官私两场都吃得开的大人物面前。他想象当年一样地敲他一大笔钱是办不到的了。即使通过讨价还价地敲着了魏天满三万五万了,钱用光后就又没地方找了。于是他便临时改变了主意说:“魏老弟,大家过去都是黑道上的人,而且你我在没闹矛盾之前,还是无话不说,无事不做的患难兄弟。你知道,黑道上的人讲的就是个哥儿义气。在城南结下的恩怨已经过去这么几年了,也就算了。如果你我间真要斗个互不相让的水落石出,将有些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事都抖出来,我是判过刑的人,多其二进宫罢了。可老弟你就不一样了……”
魏天满听了陈镇江讲的这话,以为陈镇江是要想把他们当年在一起干过的,到今还无人知晓的坏事来作为讨价还价的更大筹码来让他就范。于是,猛地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来。
但陈镇江并没有按他的想象向他张口要钱,而只是说:“但是,我陈镇江不是那种不讲哥儿义气的人,老弟只管放心。我今天来拜见老弟,不是要记前仇,来敲你十万八万的。可当哥子的眼下处景,兄弟你也是看得到的。我今天来找你,没有别的厚望,只是想在你的手下谋个饭碗,不知老弟肯不肯收留”。
魏天满想不到陈镇江是如此的够朋友,不计前仇,不敲自己的竹杠。于是马上答应陈镇江的要求,安排陈镇江在肉食加工厂当仓库管理员。工资与各部门的经理同等。
陈镇江觉得自己只有依靠魏天满才能有长久的好日子过,于是不但时时表现对魏天满特别的忠心,而且做事也处处很卖力。经过一段时间的考验,魏天满觉得陈镇江对自己确实很够朋友,两人的关系也就一天比天亲密起来。
魏天满经手的行业越来越多,生意越做越大,忙不过来。便让陈镇江插手一些生意上的来往。陈镇江渐渐发现,魏天满用李老头传给他的密方作料制作出来的香味可口的香肠、腊肉、肉干、罐头,居然有不少是用廉价购回的病猪死牛肉制成的。
但魏天满用病猪死牛肉加工香肠、腊肉、肉干、罐头赚昧良心钱也曾差点翻了船。
魏天满自开办烧烤店起,就开始收买廉价的病猪死牛搞烧烤出售了。只是那时销售量不是很大,收买的也不是很多。但到其开办肉食加工厂后,便对病猪、母猪、死牛(主要是冬天死的耕牛)进行大量收购了。为使收购秘密不会暴露,采购工作只由他的姑表兄李成章一人经手。如果完成的任务好,同意每年在工资外给李成章一万元的奖金(其实就是保密费)。李成章在刚给魏天满打工时,因家里非常穷,忽得魏天满的如此重用和厚待,不但非常满足。而且是感激涕零,帮魏天满干什么事都是像是帮自己干一样地诚心、卖力。
由于李成章对魏天满的忠心让魏天满感到非常满意,加上李成间又是自己亲姑妈的儿子,魏天满对李成章的防备之心日益放松了,很多过去必须由自己亲手去做的事也渐渐放手安排李成章去做。
李成章在代替魏天满做一些事之后,终于发现了魏天满用非法手段牟取暴利有多惊人。从此,李成章对魏天满只给自己这么低的一点报酬不满了。他不想再这样帮魏天满卖命了。在他终于设法偷学到魏天满从李顺发处学得的作料秘方后。便提出不想再帮魏天满打工了。魏天满得知李成章偷学了自己的作料秘方,打算要出去自己开业,将对自己的企业构成竞争威胁后,立即找来陈镇江商量对策。陈镇江本来平时就对李成章得到魏天满的宠幸心中不满,现在见到自己可以取而代之的机会来临,便乘机在魏天满面前大讲李成章在背后是如何对不起魏天满的坏话。魏天满本来就对李成章偷学了秘方要背叛自己而非常生气,再听了陈镇江这番话语,更是火上加油。陈镇江见时机己成熟,便再加一把火道:“李成章现在已经偷学到了你的秘方,要想让他的阴谋破产,除非设法将他记在脑子里的秘方抹掉,除了这个办法,就没有新的办法了”。
魏天满紧紧地握着陈镇的手说:“这个家伙想不到我对他那样的好,他却对我是如此的歹毒,三哥,这个任务我就交给你了,如何处置他,主意由你定,底由我来解。事成之后,他的职务由你接任。
陈镇江说:“你我是经过长期患难考验过的兄弟,患难兄弟间不说隔心的话。我保护兄弟你的利益,就是保护我陈镇江的利益”。你放心好了,我会处理得让你满意的。
第二天,李成间死于车祸,肇事司机不是别人,正是陈镇江。陈镇江因此而再次入狱。
经过这次风险,魏天满不想再保留在万同市开办的肉食加工厂了。他觉得,陈镇江现在虽然对自己非常忠心,但人心隔肚皮,谁敢保证他在今后不会像李成章一样背叛自己呢!魏天满毅然决定,在陈镇江未出狱之前,以亏本为由关闭万同市的肉食加工厂,以免陈镇江出狱后不好安置。
一年之后,陈镇江出狱了,但没想到他过去的打算全部泡汤了。他明白魏天满始终是不会对他信任的,他如果再在魏天满的手下做事,说不定哪天也会落得李成章一样的下场。所以他只字不提要再给魏天满打工干事了。魏天满给了他二十万表示感谢。
陈镇江失业后,好赌的本性难改。不到一年功夫就把魏天满给他的二十万元输得精光。他知晓魏天满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不敢向魏天满要更多的钱。但他不甘心放弃向魏天满要钱。想去想来,陈镇江终于有了好的搞钱办法。
陈镇江再次找到魏天满说:“过去承蒙兄弟的同情,叫我在你的厂里做点事,生活算是混下去了,由于没了事做,又被诱入赌场。逢真人不说假话,你给我的钱现在已经输光了。但我现在找你不是来再向你要钱,而是想求你支持我开一家烧烤店,说白了,就是求你支持我的烧烤作料,让我自己去摆个小摊求生活。以免总是给兄弟你添麻烦,不知道兄弟你是不是愿意支持我。”
魏天满想,陈镇江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内无妻室儿女,外无内亲挚友,又是两次被判过刑的人,如果不支持他走自己谋生的路,他只会来缠着自己的。于是便爽快地说:“三哥有这样的打算,小弟当然鼎力支持。你要多少烧烤作料,尽管来拿,我不会收你一分钱。但令陈镇江想象不到的是刚用这些作料做出热狗来卖就毒死了这么多的人。
朱绍明说:“你认魏天满送给你的作料里面有毒吗?”
陈镇江说:“我认为魏天满送给我的烧烤作料是无毒的”!
“您用什么事实来证明?”朱绍明问。
“在我拿回作料的当天晚上,我有点不相信魏天满会拿真货给我,我便去买了几斤牛肉作烧烤试验,当晚,我把这几斤牛肉的烧烤卖完了,也没听说有一个人中毒的。这说明魏天满给我的作料是没有问题的。”陈镇江非常肯定地说。
为什么同是一头猪身上的东西,猪肝猪肚没有毒,而制成热狗之的肉会含着毒鼠药的成份呢?难道这是陈镇江想毒死魏天满的儿子在肉中下了毒鼠药吗?这当然是不可能。因为陈镇江在制造这些热狗的时候,他并不可能知道魏天满的儿子会来购买他的热狗。如果魏天满的儿子不来购买他的热狗,他是没本事强行将自制的有毒热狗塞进魏天满儿子的肚子去的。所以,朱绍明觉得,陈镇江想下毒毒死魏大才的推理是不可能成立的。
“你在生产那批有毒的热狗之前,有些什么人到过你家吗”?朱绍明问。
陈镇江转动着双眼,想了一下说:“没有人到过我的家。因为我是一个刚刚出狱的罪犯,家里又非常贫穷,和我有来往的人是很少的。”
你家曾经买回过毒鼠药吗?
“没有,没有!我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怕老鼠咬,用不着”。陈镇江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朱绍明觉得这样问下去,不会再从陈镇江的口里得到有价值的东西,便令人将陈镇江带上,去陈镇江的家,叫陈镇江重新演习一次他制作毒热狗的前后经过。
陈镇江制作热狗的重演完毕。同去的刑侦人员对他在重演中动过的所有器具和作料都全部进行认真的检验。结果发现,陈镇江用来调香料剩下的一小点“宜飞酒”里,有着含量非常高的“催命饿”毒鼠药成份。
“这瓶酒是从什么地方购买的?”朱绍明问。
“这是魏天满送给我的”,陈镇江答道。
“他为什么会送你这酒?”朱绍明追问道。
“为方便上街摆摊,我想买一辆手推车,可没有钱。于是,上个月二十七日那天,我便去找魏天满借钱买手推车。魏天满不在办公室。我给他打了电话,他说他有事正忙,约我中午的时候到鸿运酒楼吃饭。那天我和他俩每人喝了一瓶“宜飞酒”。我因内急,去上厕所,回到桌上他问我还喝不喝,我已经喝得有些迷糊了,说不喝了。他说,没开过的酒可退掉,这瓶酒已经开过了,不能退,你带回家慢慢喝吧。钱,我给你两千块,送你的,你就别还我了。我接过钱,拿上酒,回到家里倒头便睡。第二天我从市上刚买好手推车,准备去买高度白酒来做烧烤作料的调配液时,便被几个平日常在一起赌钱朋友盯上,要我和他们一同去赌几把。我说我没有钱了,他们说,我们知道你刚从魏老板那里借着很多钱,别骗我们了。我问他们怎么知道我有钱了,他们说是昨天在鸿运酒楼吃饭时亲眼见到的。我说,这是我准备做生意的本钱,不能动,但他们不放过我。我经不起他们胡缠,鬼使神差地就和他们到一个朋友家赌上了。开初,我的运气特别好,不到两个小时,我就赢了一万多。我怕再赌下去会输,不想再赌了。可他们几个都说,输家不开口,赢家不能走,这是赌场的规矩。没有办法,我只得继续和他们赌下去。因我怕放在大盆里的病猪肉得不到及时处理会发臭,于是提议大家一同下大注,搞速战速决,赌完回家好各做各的事。谁知就从这个时候起我便盘盘都是输,我不甘心到手的一万多元全部都输出去了,想借钱做本捞一些回来。但越捞越输,最后我还倒欠了赌债一万多元。搞得连我买白酒做调料的钱都找不着了。我不好意思又去找魏天满借钱。于是便把从鸿运酒楼带回的‘宜飞酒’作调料酒用了。想不到这酒里竟然是放了毒鼠药的”。陈镇江害怕地说。
眼看就要侦破的案子,案情想不到又突然复杂化了。
难道这酒里的毒鼠药是酒厂或鸿运酒楼的人放的?这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事!难道放毒药的人是魏天满?对,魏天满很可能因为陈镇江掌握着他的不少重大秘密要杀他灭口!但是要叫魏天满承认自己就是放毒人,证据何在呢?
朱绍明经过一番思考,忽然吩附同行的几刑侦,立刻带着陈镇江急奔鸿运酒楼,指认他与魏天满当天喝酒是坐哪个桌位。
可惜陈镇江当天与魏天满喝酒所坐的桌位,正是鸿运酒楼上安保摄像镜头侧对的桌位。桌上顾客的许多动作都是看不真切的。他们能从上个月二十七日那天中午的摄像记录看到的,只是陈镇江到卫生间去后,魏天满拿起过一瓶未开过的宜飞酒,拧开了盖子,右手从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看不清。正在这个关键时刻,一个双手端着大盘,后脑勺上扎着马尾巴发型的服务员身影正好挡住了镜头的视线。等到马尾巴发型的服务员身影退开时,魏天满开过的酒瓶已经盖好,放在桌上了。
几个同事看完录像后说,现在有录像证明他开过这瓶酒,还从衣袋里拿出过东西来,不怕魏天满不承认了。
朱绍明说:“从录像里我们只看到他开了酒的瓶盖,虽然也看见他从衣袋里掏出过什么东西来,但并没有看清他往酒瓶内放进过什么东西。怎么就能说毒药是他放进去的呢?大家必须知道,魏天满不是等闲之辈,只要我们的证据稍有不足,他就绝对不会认罪的。”
三
时间又过了两天,朱绍明说:“现在可以正式提审魏天满了”。
审问中,果如朱绍明所言,尽管让魏天满看了他和陈镇江在鸿运酒楼的录像,但他仍是死不承认那瓶宜飞酒内的毒是他放进去的。他说:“我承认打开过这瓶酒,目的就是想等陈镇江从卫生间出来后继续喝。至于我的手从衣袋里好像摸出过什么,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打开瓶盖后,因我的指甲刚剪过,刮不开瓶盖上的兑奖号,我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硬币去刮看,难道这也有错吗?”
“我再问你,在上月十六号那天,你叫你的门卫去卖过‘催命饿’毒鼠药吗”?
“买过,因为我们有两间办公楼的门都被老鼠咬坏了,不信你可以去看看。我想在走道上放毒饵毒老鼠。”
“买了几瓶?”
“两瓶。”
“用了几瓶”?
“一瓶”。
“一共放了多少个毒饵点?”
“听保安说,楼上楼下都放了,可能有几十处吧”。
“毒死老鼠了吗?”
“毒死了,大家都看见了,在楼梯口和走道上都见到了死老鼠。”
“你认为这种毒鼠药的质量还好吗”?
“当然好,不好怎么能毒死这么多的老鼠呢”?
“做这么点小事为什么用得着你亲自动手,你完全可以安排你下边的人去做嘛!”
“药是有剧毒的,掌握在他们的手里我不放心”。
“剩下的一瓶呢”?
“扔了。”
“什么时候扔的”
“上个月二十八日”
“为什么要扔掉”?
“没用了,放在办公室里怕出事”。
“真的扔了?”
“千真万确,扔的时候还有我的秘书和保安亲眼所见。”
“扔在什么地方?”
“我办公室的垃圾桶内。”
“你看看这瓶毒鼠药是不是你扔的那瓶”?朱绍明戴上薄膜手套,从一个白色样品袋里拿出了个六七厘米高的棕色塑料瓶,送到魏天满的面前问道。
“不可能是”,魏天满看都不细看就否认说。
“你怎么看都不看一下就知道这瓶药不是你扔的呢?”
“因为……因为……”魏天满一下说话结巴起来。
“这瓶药就是你扔在垃圾桶里的那瓶药,上面有你的指纹作证”。
“我……我……我不知道这瓶药是怎么会到你的手里的”。
“告诉你吧,因为在你扔掉这瓶毒药之前,你的秘书家里也在闹鼠灾。夜间,老鼠咬床柜的声音常常搞得她睡不着觉。所以你扔掉的这瓶药就被她捡走了。但当她的把药捡回家时,她的婆婆告诉她,捣蛋的老鼠已在当天上午被她除掉了。所以你这瓶毒鼠药便一只摆着没有用上”。
“她没有用上与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所扔的这瓶药水,已经不是原有的药水,只是含有极少量催命饿毒素的普通自来水了”。
“我没有动过瓶内的药水,也许这瓶药在出厂时装的就是只含有少量毒性的自来水,是一瓶假药”。
“这瓶药你敢肯定自己没有开过瓶”?
“没有,绝对没有,我用人格保证”!
“那么药的瓶盖内留着你的指纹,你如何解释”?
“……”魏天满一时无言以对。面色开始有些紧张。
“这两瓶催命饿毒鼠药,都是你从太华农药店买来的,这里有你身边保安的证词。也有你的保安买药时出示的身份证影印件和签字的原件。你想看看吗?”
“不用看,这个我知道的”。魏天满说。
“太华农药店的经理说,他们经售的毒鼠药都是从同一个厂家进的货,怎么会出现有的药真有的药假呢”?
“……”魏天满不说话了。
“你为什么要把这瓶毒鼠药水放进你送陈镇江的宜飞酒里去?”
“我没有,你们这是血口喷人!”
“那么瓶内原装的药水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
朱绍明手一挥:“带证人”。不一会儿,一个二十多岁,后脑勺上扎着马尾巴发型的姑娘进来了。魏天满一眼就认出这是那天在鸿运酒楼给他们服过务的那个服务员。
“你说说,那天你看见这位顾客往酒瓶里放进过什么东西没有?”朱绍明问马尾巴发型的姑娘。
“我只看见他用一个棕色的小瓶往酒瓶里倒什么,但倒的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马尾巴发型的姑娘说。
“那个棕色小瓶是不是这种小瓶”?朱绍明将装催命饿毒老鼠药的小瓶子给马尾巴姑娘看。马尾巴姑娘认真地看完之后点点头说是。
魏天满无话可说,低下了头。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朱绍明继续追问魏天满。
“陈镇江这个人太难缠了。我想让他以服毒自杀的样子离开这个世界,减少我雇人除掉他的麻烦。现在既然他没有被我毒死,我顶多也就为此而被定个杀人未遂罪。为什么你们要借此诬陷,说我与万同饭店的中毒大案也有牵连”?魏天满质问朱绍明。
朱绍明只得将陈镇江如何赌输,无钱购买白酒作调料生产热狗,只得用这瓶有毒的宜飞酒代白酒用,以及魏大才等人是怎样吃着了陈镇江出售的毒热狗的经过详细讲给魏天满听。
魏天满听着听着,面色大变,一下瘫倒在受审的座椅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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