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心理咨询室》——imuch》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仙侣传奇》: 临安圣境。
第一章 临安圣境
时值仲春。春风又绿柳岸,玉露轻沾桃红,雨成诗,鹭成行,欸乃声声归棹晚唱,烟雨蒙蒙画里江南。事起临安府圣地,西子湖畔,有一亭,亭中有一老汉,白发银须,容颜沧桑,身上破衣蔽身,俨然是个老乞丐,然而老汉却有奇技,他单脚立地,后仰而不倒,只见老汉自顾酣睡,呼声如雷,路人纷纷驻足观看,啧啧称奇。
此时,人群中出来一个和尚,上前查看,看完大笑:“我道何人?原来是鹿影公在这里卖弄,好一个没有羞耻的老头。”那老汉,睁开双眼,乜斜着看了一下老和尚,忿忿不悦道:“老秃头,好没道理,无故扰我清梦。”说完,上前一把抢走了禅杖,轻轻一跃,跳到了湖边,转身就往湖上逃,似蜻蜓点水一般,在湖面上飞奔而去,老和尚见禅杖被抢,一面追赶,一面骂道:“老疯子,快还我禅杖,这么多年,还是这般疯疯癫癫。”鹿影公回头戏谑道:“老秃驴,你若追的到我,我就还你。”老和尚奋力追赶,无奈自叹轻功不如,没追多远,便觉得吃力,如若继续追赶,稍有不慎跌入水中,恐遭世人笑话。老和尚余光一扫,见不远处有一画舫,用余力奋起一跃,跳到画舫上,画舫起有二层楼阁,雕梁画栋,薄纱珠帘,显然是王侯重臣家的楼船。楼里出来几位女子,厉声喝道:“哪里来的野和尚?竟敢私自上船,若不速速离去,将你打到湖里喂鱼。”和尚看是几位女子,皆为十五六岁的年纪,为首的珠玑玉润,红袍披身,腰佩宝剑,脚登英雄靴,像是侠女的打扮,身后的几个丫鬟,都是武夫装束,都带着佩剑。和尚施礼道:“阿弥陀佛,老衲圆德,并非有意冒犯。只是禅杖被抢,在水面追赶,无奈体力不支,暂到贵船一避,还望施主见谅,待我休息片刻,自会马上离开。”一个稍微年长的丫鬟怒道:“休要多言,若不是出家人,早就对你不客气了,我们家小姐的闺船,岂容你逗留。”为首的女子,赶忙拦住,斥退了丫头,问和尚道:“何人抢了你的禅杖,若能说的名姓,我们就信你,容你休息片刻,若是是说不出来,休怪我们不客气!”和尚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是鹿影公戏耍老衲,牵走了我的禅杖。”为首的女子咯咯大笑,说道“若说别人,我定不信,何人会抢禅杖?若说是他,看来不假,我也正要寻他,想不到他会躲到这里,待我把他找到,禅杖自然还你,你与我们同行如何?”和尚听闻,甚是欢喜,连忙道谢。
原来这位小姐,是成王之女,取名赵玉玲,因是独女,盛得成王宠爱,从小性格乖辣,酷爱习武,常常是一番女侠打扮,将丫鬟也装成武夫模样。常年四处寻师访友,走狗狩猎,毫无拘束。
玉玲纤手一伸,身旁的丫鬟早已领会,将玉笛递了过来,玉玲走到船头,吹了起来,笛声悠扬,像夜莺蹄唱,十分悦耳,忽然,远远的从空中飞来一鸟,冠羽华丽,七彩之色像似神鸟,此鸟盘旋了几圈,俯冲而下,立在了玉玲的肩上,玉玲叫丫鬟,取来一副画像,和尚也看了一眼,认出是鹿影公的画像。玉玲将画像让神鸟,看了一眼,然后,说一声去吧。神鸟应声飞去,霎时没了踪影。和尚愕然,说道:“天造灵慧,世上竟有这般美丽的神鸟,莫非神鸟还会按画像找人麽?”
丫鬟抢先答道:“我家小姐是世间奇女,才貌双全,当然有灵鸟相伴,莫说找人,即使丢了东西,都有可能找回。”
玉玲笑道:“我看你也是才女,居然那么多话。”丫鬟吐了吐舌头,双颊泛红,立在一旁不敢说话。
和尚疑问:“小姐既有灵鸟,为何到现在还找不到他?”
丫鬟答道:“灵鸟是我家的宝贝,我家小姐如何放心让它远飞,只有知道要找之人,在哪个地界之后,才放灵鸟去找。.”
说话间,灵鸟飞了回来,落在玉玲的手上,嘴里衔着一截芦苇,玉玲看后,笑道:“凭你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出本小姐的手心.”玉玲一声令下,命船夫摇橹前行,灵鸟前方引路,须臾片刻,到了芦苇荡,灵鸟一个盘旋,落了下来,玉玲知道已经到了地方,她怕人多吵杂,惊动了鹿影公,被他再次逃走。她吩咐丫头带着灵鸟,驾船原路折返,自行回府。自己带着和尚,似春燕嬉水一般,在水面点了几下,便来到了岸上。玉玲环顾四周,只见芦苇和灌木丛生,唯有一条石板古道,不知通往何处。古道年久无人通行,几乎被杂草淹没,玉玲和老和尚翻草前行,拐了几处弯道,到了一片空旷的地方,远远看去,见前方有一座破庙,因无人供奉,早已失了香火,加上年久失修,外面的大门,也早已不翼而飞,不过庙里却升起缕缕黑烟,隐约可见一人,来回晃动,似乎在烤什么食物,玉玲早已看出是鹿影公,她回头示意,让和尚不要发出声响,以免惊动鹿影公。二人绕过大门,来到侧面的断墙,通过残垣破洞,偷觑里面的情形,见鹿影公摩挲着双手,围着火堆打转,眼睛死死的盯着烤肉,恨不能马上抓起,大口吞咽。玉玲看后抿嘴偷笑,对着和尚道:“看来来的正是时候,咱们也进去,分点烤肉尝尝。”和尚见玉玲,如此莽撞,生怕让鹿影公再次逃走,急忙出手阻拦,岂知玉玲身手矫健,轻功更是了得,一个飞鹏展翅,翻身飞了进去,和尚那里拦的住。和尚无奈摇了摇头,也只好跳了进去。和尚刚一落地,嗖的一声,迎面飞来一枚暗器,玉玲侧脸避过,和尚虽然轻功不好,不过硬功扎实,一般暗器,奈何不了他,他伸出两指接住暗器,不过,鹿影公内力深厚,独步武林,少有几人能及,发出的暗器,即便接住,也让人手指发麻,和尚只觉手指暗暗生疼,从心里佩服鹿影公内功深厚,让他心里平添几分敬畏。
若说鹿影公年少时,也是一位翩翩君子,为人正直,四处求学访友,得到不少名家宗师的指点,武功造诣颇深,但终究不能达到武学最高境界,一直心有不甘,后来,得到友人提点,说北荒有一处极地,常年冰雪覆盖,野兽出没,方圆百里荒无人烟,但那里住着一位修道仙翁,岁数无人知晓,人称北路仙翁,出入与兽为伍,好食千年人参,功力和武学造诣,世上无人能及,只有世间发生灾疫战乱的时候,才出来游方布道,救灾渡人。早年,也有不少好学之士,艰苦跋涉,不远千里想拜他为师,最终因极地苦寒,不能相遇,而悻悻而归。不过,也有些意志坚定的,最终,也只能流落荒地,饥寒而死,或沦为野兽的餐食。鹿影公痴迷武学,听说有这等奇事,岂能不去。于是不顾妻儿反对,别妻弃子,一路到了北荒莽地,然而,和他人无异,数月过后,没有寻到仙翁足迹,无奈饥寒交迫,流落荒野。在采摘野果时脚底一滑,跌落山谷,昏厥了过去。幸而,有一猎户追逐一只银狐,路过此地将他救起,将他背到山洞,点燃篝火烤起了鹿肉,鹿影公得益于篝火的温暖,渐渐苏醒过来,他心知定是此人相救,正要起身道谢,无奈身体受伤,又倒了下去,猎户拿起烤好的鹿肉,用胡刀削了大块,塞到鹿影公的手里,鹿影公到了这里后,一直以干粮为食,后来,干粮吃完了,只能寻些浆果野菜裹腹,又恰逢大雪封山,连野菜浆果也是稀罕,今天吃到烤肉,恍若吃到了仙界美食,唇齿留香。不过,因跌落山谷身受内伤,仅是几顿烤肉,难以恢复,猎户从怀里取出一粒雨露金丹,塞到他的嘴里,鹿影公感到一股甜香,从喉咙滑了下来,随后变成热流,在身体里来回流动,身上的伤痛霎时减去了大半,不过热劲过后,浑身上下觉的疲软,不知不觉睡着了。
鹿影公这一觉,不知睡了多少时辰,醒来时,只见山洞外面一片漆黑,洞内空无一人,唯有篝火,发出嗤嗤的响声,鹿影公以为猎户已弃他而去,正自嗟叹,突然洞外有了动静,猎户走了进来,肩上扛着几只猎物。猎户见鹿影公已醒,笑道:“你可醒啦,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鹿影公惊道:“我还以为只是睡了几个时辰,没想到睡了这么久,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猎户忙问:“这荒原极地的,极少有人到这,你怎么会流落在此?”鹿影公将自身遭遇说了一遍,猎户听后仰天大笑。嘴里唱道:“世人都道仙翁好,岂知仙翁亦多劳;红尘俗世多怨恨,游方布道路迢迢;借问苍穹灵山路,古佛青灯夜寂寥;若有缘法天有数,自有羽化访渔樵。”鹿影公不知何意,只好微微一笑,猎户踱到鹿影公身旁,将手搭在他的肩上,鹿影公顿觉肩膀发热,一股内力,如洪流一般涌入体内,内力浑厚纯正,由丹田散发开来,霎时,全身经脉舒畅,伤痛又减轻了大半,过后出了一身冷汗,全身感到疲软困顿,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如此又过了半月,鹿影公的伤势已完全痊愈,一日午后,猎户烤了鹿肉,取了一壶醪酒,邀鹿影公对饮,两人酒足饭饱之后,猎户忽然变了脸色,语气沉重的说道:“你久别家人,流落在此,终究不是正事。趁天色尚早,我送你出山,你快回去吧,仙翁云游天涯,你是无缘相见的。”鹿影公听后,苦笑道:“多谢恩公相救,只是在下热衷武学,如果见不到仙翁,死也不会回去的。”猎户听后,举起烧火的棍子,怒道:“你若执迷不悟,别怪我得棍子无情,你不念妻儿情分,在此荒度时日,此举天理难容。”说完,举起棍子向鹿影公当头劈去,鹿影公猝不及防,只好用了一招癞狗打滚,避了过去,没等站稳,棍子又打了过来,鹿影公使了一招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谁知猎户棍法精妙,使出了独门武功飘雪棍法,棍法飘逸,如朵朵雪花飞舞,鹿影公从未见过这种棍法,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棍子如雪花般落在他的身上,疼的他哇哇直叫。鹿影公见情势不妙,只好抱头逃出山洞,猎户也跟了出来,运用内力,举起洞口的一块巨石,把山洞堵了起来,接着朝鹿影公啐了一口,甩手而去。其实,猎户就是北路仙翁的大弟子,因受师父之命,在此狩猎为业,以便搭救那些求学落难之人,虽然猎户假意离开,其实,一直在暗中查看。鹿影公求生乏术,不会渔猎技巧,又逢大雪封山,只好四处游走,寻些桨果充饥。但不幸路遇白虎,因饥寒交迫寸步难逃,他仰天长叹,以为今天定要落入虎口。白虎见此活物,起身猛扑过来,在此危急之时,忽然从树上射来一箭,正中虎头,白虎嘶吼一声,倒地而死。猎户背着弓箭,从树上跳了下来,佯装怒道:“你再不滚,我一箭射死你,和白虎同葬。”鹿影公听后,从虎头上将箭拔出,苦笑道:“不用恩公射我,我自己了断就是,以死明志。”说完举箭就要自刎,猎户眼明手快,从褡裢里取出一枚野果,朝鹿影公手背射去,正好打在合谷穴上,鹿影公手一麻,箭落到了地上。猎户见鹿影公意志坚定,至死不渝,只好改变态度,笑盈盈的道:“你若真心求学,也不是不可以,但时你得满足我三个条件,我帮你引荐。”没等猎户说完,鹿影公双膝跪地道:“恩公请讲,别说三个条件,就算十个我也答应。”猎户点点头,笑道:“那好,先随我回山洞吧。至于是什么要求,明天你就会知晓。”说完,带着鹿影公回了山洞。
次日寅时。天还没亮,鹿影公酣睡未醒,猎户举起木棍,朝鹿影公臀部重重打去,吓的鹿影猛然惊醒,只觉的臀部疼痛难忍。猎户则丢下一把斧子,喝道:“快去砍柴,午时三刻,你才可以回来吃饭。”鹿影公只好借着月色,出去砍柴去了,午时三刻回来后,猎户只给了一块饼,没等他吃完,神情严肃的道:“东面山谷有条小溪,溪水冰冷刺骨,但不结冰,你下水去捞几条鱼回来。”说完,丢给他一张网,便将他赶了出来。天天如此,鹿影公被折磨了数月,猎户见他意志坚定,只好帮他引荐,成了北路仙翁的弟子。仙翁共有七个弟子,位列乾、巽、坎、艮、坤、震、离八卦之位,恰好兑位无人,收了鹿影公位列兑位。天意所成,八卦列位后,至此再也不收徒,以免悖离天道,而遭天谴。
鹿影公好学求进,天生聪慧,数年后武学精进,内力倍增,武功在八位弟子中位列第三,仙翁见鹿影公学有所成,让他回到故地,行侠仗义替天行道。鹿影公回到故土后,见房屋早已倾颓,妻儿也没了踪影。后来访问乡邻才知,去年金兵路过此地,烧杀掳略,整个村庄化为灰烬,只有少许一些人得以逃脱。鹿影公听后,断定妻儿肯定遇害,当场昏厥过去。醒来后后悔不已,又加上过度思念妻儿,数月后,就成了这般疯疯癫癫。
且回破庙里面,鹿影公见是玉玲`,吓得拔腿就逃,鹿影公知道玉玲精怪,曾经屡次吃亏上当,见她好比见鬼一般。玉玲不紧不慢,走到火堆旁,拿起烤肉嗅了嗅,笑道:“好香的烤肉,晚饭就吃这个了。”鹿影公本想逃走,想到烤肉被抢,又觉得不舍,只好站在远处观望。玉玲故意拿出银刀,刮一块放到嘴里,吃的满口喷香。惹得鹿影公馋涎欲滴,只好回来央求道:“仙女姐姐,你大慈大悲菩萨心肠,就把烤肉还我吧。”玉玲笑道:“还你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几个条件。”鹿影公最怕玉玲,知道她诡计多端,以前在她那里吃过不少亏,听说还有条件,哪里敢轻易应承,只好摇头拒绝。玉玲猜透他的心思,又刮一块烤肉放到嘴里,然后笑道:“你若答应,自然还有其他好处。”鹿影公听说还有好处,像个懵懂的娃娃,抬头假意思索了一下,不过也想不出什么,只好问道:“那你说说,还有什么好处?”玉玲笑道:“我出生在王府,从小吃遍天下美食,常常还会向御厨讨教一二,学会不少烹饪方法。你若答应我的条件,以后我做绝世美食给你吃。”鹿影公听到绝世美食,再也无法抵挡诱惑,不知不觉中早已说了数个“好”字。玉玲接着道:“条件十分简单,我要去参加天山武林大会,你要随我左右,随时听我差遣,不得无故离开。”鹿影公还以为是什么难事,原来就这样简单,笑道:“放心,放心,我不会逃的。”说的和尚也忍不住偷笑。
鹿影公一口酒一口肉,吃的好不快活。和尚朝地上看了看,见禅杖被丢在一旁,头上还有烧灼的痕迹,和尚心疼不已,想伸手去拿回禅杖。忽然,嗖的一声,一枚暗器飞了过来,速度疾快,和尚见识暗器的厉害,不敢伸手去接,而是后退了几步,咣的一声,暗器打在了身后的柱子上,深深的陷了进去,和尚细看原来是一块骨头。
和尚气的嘴角发颤,骂道:“老疯子,你这是什么道理,无故抢我禅杖,还拿来做烧火棍,真是欺人太甚?”鹿影公讥笑道:“不就一根破禅杖,有什么处?烧几下也不会坏,你嚷嚷什么?”和尚见无理可讲,气急败坏的想要动手,玉玲伸手拦住,笑道:“别急,你要动手,恐怕又要吃亏,我帮你讨回就是。”玉玲笑道:“你刚答应我,愿意听我差遣,不会马上反悔吧?如果这样,我还是趁早自己去,懒得和你纠缠。不过,你也吃不到绝世美味了。”鹿影公嘟着嘴,气道:“我不反悔,还他就是了。”
玉玲使了个眼色,和尚赶紧拿回了禅杖。鹿影公扯着玉玲的袖子,问道:“仙女姐姐,和我说说,为什么开武林大会?都有什么人参加?”玉玲懒怠解释,只是随意回道:“你随我到了大会,自然就知道了。”鹿影公见玉玲不讲,回头去问和尚:“臭和尚,这次为什么要开武林大会?快说来听听。”和尚没好气的答道:“亏你还自称武林人士,中原有难,外寇入侵,天下英豪共聚一堂,召开武林大会,共商御敌之策,亏你自称武林人士,尽然不知,羞与不羞?”鹿影公闻言,气道:“谁说我不知道,故意考考你而已。”玉玲闻言,忍不住抿嘴偷笑。三人马上启程,共赴武林大会。
去天山,必经桃源镇,此镇四面环山,唯有水路可通。三人雇了一叶轻舟,溯流而上,几番周折,终于到了桃园镇。镇上桃花似锦,地上落英无数,春风拂过,流水中桃花片片,桃源镇因此而得名。
三人到了镇上,眼看天色渐晚。玉玲笑道:“路上劳顿,天色渐晚,我们找个酒楼住下,饱餐一顿,明日再走,不消半日就可到天山了。”鹿影公听说饱餐一顿,欣喜不已,连说是是是。唯有和尚行礼道:“在下佛门弟子,不入风尘之地,两位请自便,我寻座寺庙借宿一晚即可。”
鹿影公放浪不羁,厌烦礼数,见和尚啰嗦,气道:“去去去,回你的庙里去,以免这里的酒肉污了你的嘴。”和尚甩了甩袖子,摇头而去,并且留下一言:“明日一早,我到此处来找二位。”
玉玲向街坊打听,才找了家上好的酒楼,名为桃花坞酒家。桃花坞远近闻名,各路英豪,名流富贵都喜爱这里,所以这里常常是高朋满座,鱼龙混杂。玉玲一进门,见店里人员众多,十分不悦,恰逢小二前来迎客,于是取出一锭银子,丢给小二,让小二安排了两间上房,并在房里备好上等酒菜。两人在房内自斟自酌,酒至半酣之时,忽闻大堂里面,吵闹起来。玉玲不爱多管闲事,不去理会,只有鹿影公爱凑热闹,开窗观望,见大堂内一名少女,大约十五六岁,肤如凝脂,相貌清秀,少女指着一名道士骂道:“臭道士,牛鼻子,你竟敢调戏姑奶奶,今天定要你好看。”被骂的道士年纪尚轻,生的英俊潇洒,眉宇之间透着灵气。少年在众人面前受辱,羞愧难当,本想起来争论,不料被身旁的老道拦下。二人不顾女子叫骂,只顾吃饭。女子越骂越难听,二人觉得不堪入耳,准备起身离开,女子不依不饶上前拦住,喝道:“想逃,可没那么容易,给姑奶奶磕三个响头,认个错,就饶了你们。”
老道看脱身不了,只好言道:“不知哪里得罪姑娘?竟要这般纠缠,如果无意冒犯,还望姑娘多多包涵,我们陪个不是。”
少女冷笑道:“昨日本姑娘,前往飞云观烧香,在老君殿祈福,不料侧殿藏着一人,躲在后面偷偷观看本姑娘,被我发现后,朝后堂跑了,我追了出来,就看到这个臭道士在那里,我看你们俩个都是淫贼。”
小道士见她,左一个淫贼,右一个臭道士的骂,怒不可遏,不管老道如何劝阻,上前就是一掌,少女脚尖一踮,一招白鹤凌空,避了过去,同时从背后取出一条鞭子,使出一招秀女抛线,鞭子抽打过去,少年不及防备,差点中招,只好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未等少女落地,少年使出一招横少千军,少女眼看无法落地,只好用鞭子绕住柱子,使了一招神猴飞树,落在少年左侧,抬起一腿踢去,踢向少年臀部,少年侧身避过,少女紧接着鞭子打来,少年举起凳子挡住。老道见两人不分上下,本想出手相助,又怕他人笑话,笑武当山的道士以多欺少,况且对手还是女流,所以一直袖手观望,不敢出手。小道士武功浅显,又无内功,招数怪异,常常引起堂内哄笑。小道士越战越勇,丹田内气血上涌,两手渐渐发烫,好像一股热流将要碰射出来,突然轰的一声,如一声闷雷,从手掌击出,幸而少女轻功不赖,躲了过去,气流打到她身后的柱子上,在上面留下一个深深的手印。
这时,堂内一片哗然,开始都以为小道士,功夫浅显,内力微弱,不料却爆发出这般力量。此刻,女子也愣住了,被小道士的这一掌,给吓到了,故作镇定的说:“今日,本姑娘先布追究,暂且先饶你不死,日后再找你算账。”说完,匆匆跑出了酒楼,不知所向。
老道士见女子已去,不敢在做逗留,恐怕再惹是非,带着小道士也离开了酒楼。
在场的武林人士,多数不认得小道士的掌法,鹿影公却认的,这是西域番僧西摩冷的武功,当年西摩冷到江南传教,破坏中原武林团结,经常和武林各派发生冲突,这招金刚掌曾威震武林,那时,鹿影公还是无名少年,见过西摩冷比武,所以认的。中原武林藏龙卧虎,西摩冷最终败在群雄之手,负伤潜逃,二十年不曾踏入中原。这名小道士,如何学会金刚掌,鹿影公却不得而知。
且说,两个道士离开后,在乡野偏僻处,找了间破庙,暂且安顿。老道脸色阴郁,问道:“王念风,当年你父投身报国,将你托付给我,我不遗余力教你武功,你却偷懒怠慢,本门武功你不学,你却偷学他人武功,这是何意?”
老道法号玄真道人,拜在武当三代弟子静虚道人门下。王念风父母为开封人士,后因金兵入侵,无奈举家南下,其母恰好怀有身孕,因路途遥远,途中生下王念风后,染病身亡,其父,思念故土,所以给他取名王念风,风和封同音,有怀念家乡开封的意思。其父为报家仇国恨,将子托付给正在云游的静虚道人,静虚道人将王念风带回武当后,交給玄真道人管教。不料王念风性情活泼,不受拘束,学了数年,武功毫无进展。此次,玄真道人代表武当参加武林大会,带上王念风,想让他继承父亲遗愿,投身报国共同抗金。
王念风偷学武艺不敢实说,只好乱说一通,说梦里去了一个地方,有一位老者梦中传授,才学了这套掌法,私下拜师之事,隐瞒不讲。玄真道长知道他在说谎,但是别无他法,只好严加训诫,让他不得偷学他人武艺,否则定要逐出师门。
念风嬉皮笑脸道:“师父放心,再借弟子十个胆,也不敢做欺师叛道之事。天快黑了,我去捡些柴火,夜里烤火取暖。”
师父点了点头,笑道:“去吧,此处荒郊野地,你武功薄弱,千万不要走远,捡些干柴马上回来。”
师父话未说完,念风早已出了破庙,他四下查看,见不远处有片林子,他朝林子走去,未到林子,隐约听到里面有打斗的声音。心想:“什么人在这荒郊野地里打斗?我倒要去瞧瞧。”他朝着打斗的方向慢慢靠近,躲在树后窥望,见一位老汉,银须白发,脸似重枣,衣着十分褴褛,他手持一根龙头杖;另一名年轻的,身披红色斗篷,手持魔杖,显然是个番人。老汉棍法精妙,上挑下扫,舞的棍棍生风,可见内力深厚,番人也不示弱,魔杖透着邪气,打法阴险狡诈,但内力明显偏弱,二人各有所长,打了数回合也未见胜负。但老者毕竟上了年纪,慢慢的感到吃力,番人却越战越勇,步步紧逼,趁老者不备,忽然从魔杖里射出一枚钢针,正中老汉的手臂,老汉手一麻,龙头棍落到了地上,老汉没了棍子,只好步步躲闪,毫无还击之力。念风躲在树后,忍不住偷骂,好一个卑鄙的番狗,如此阴险。他本来无意插手,但见番人手段卑鄙,忍不住捡起一颗石头,朝番人扔了过去,番人听身后有东西飞来,回头将魔杖一挥,把石头击落。番人骂道:“树后是什么人?这么卑鄙,在我背后使用暗器。”念风听后,从树后走了出来,笑道:“石头算什么暗器,石头都是拿来打狗的,小时候遇到恶狗,我们都拿石头打的,这个不过是打狗的玩意。不过,刚刚你的魔杖,飞出一枚钢针,这算不算暗器?你是不是非常卑鄙?”番人听到少年暗骂自己恶狗,又看看自己的魔杖,确实使用过暗器,一时不知怎么回话,气的满脸紫涨,怒道:“从哪里来的小毛贼?竟敢在这胡言乱语,看本爷如何收拾你。”说完,举起魔仗朝念风迎面劈来,念风武功低浅,内力薄弱,完全不是番人的对手,但是天赋异禀,伶俐机警,年幼时,在武当山里常年与灵猴为伴,所以步伐灵活,在山地树林之间,更是得心应手,连连躲过了数招。老汉见少年虽然机灵,但是武功尚浅,知道这样下去,必被番人打死,连自己也难逃番人的魔杖。他深吸了一口气,使用内力,对着念风使出风林传音,常人听去就像风声,受传者听到的却是话音。老汉用风林传音说道:“设法到这边,把地上的龙头棍捡起来,我教你棍法口诀,尚且可以抵抗一会,等会我弟子到了,我们就有救了。”念风听清了老汉的话,而番人听到的却是呼呼的风声。
念风使了一计,大喊一声:“师父我在这****人以为少年的师父到来,怕身后遭人暗算,不停的回头去看,念风趁机一闪,往老汉那边跑去,将地上的龙头棍拾起,老汉用风林传音,将口诀传给念风,念风悟性超然,边听边打,将棍法打的活灵活现。番人大吃一惊,又打了数个回合,也没有打到念风。不过,念风只会棍法,没有内力,不敢正面迎战,只是用棍法干扰番人的进攻,却不能打到番人。番人看出了其中的奥妙,渐渐的不受念风的棍法干扰,他知道即使被棍子击中,也无大碍,所以,只管正面朝念风攻来,念风又陷入被动的局面。番人见有破绽,凌空飞起,用了一招飞天指路,想一杖将念风打死。
第二章 武林盛会
日薄西山鸟绝尘,风回鹤岭云路深。武林仙山天录志,两手青光近黄昏。眼看番人这杖劈来,如千金压顶,威力巨大。念风乱了阵脚,他已被逼到边缘,身后是万丈悬崖,已无退路。眼看小命难保,他顿时心跳加速,血脉喷张,一股热流,从丹田涌了上来,左手一掌击出,砰的一声,把番人弹出数丈,番人勉强站住,胸口感到隐隐作痛,番人捂着胸口,一脸疑惑,惊问:“你是何人?怎么会金刚神掌?”念风见番人憨傻,胡乱吹嘘道:“本来无意伤你,可是你步步紧逼,手段恶毒,因此,我用了三成功力,教训教训你。若是还不快滚,定要取你性命。”番人本想再问,无奈身受内伤,又惧怕神掌威力,只好灰溜溜的逃了。
番人走后,念风看了看老汉,见他脸色发白,手掌发黑,忙问:“莫非番人的暗器有毒?”老汉点了点头,问道:“少侠可认得西摩冷?”念风笑道:“什么西摩冷,东摩冷的,我可不认得。”老汉疑道:“金刚神掌是西摩冷的独门武功,你不认得,如何会这门功夫?”念风急道:“罢了,罢了,告诉你也无妨。”念风把当年的奇遇,说了一遍。
当年,念风受师父之命,去后山采药,因雾气凝重,不慎跌落山谷,吓得昏迷了过去。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山洞里面,身体却无大碍。
山洞很大,里面别有洞天,顶上有瀑布倾泻而下,底下有溪流淙淙逐浪,恍若仙境一般。念风起身观看,见岩壁上还有许多壁画,像是武功秘籍,可是念风修为低浅,看不懂是什么武功。忽然,洞内琴声悠扬,有人高声吟唱:“天高风疾兮,落日圆;鹿萍茫茫兮,藏牛羊;胡塞悠扬兮,思故乡……。”念风听得是异域曲调,他环顾四周,始终不见人影,他急忙喊道:“是何方神圣?请出来一见。”忽然,从洞顶飞来一人,此人,两鬓花白,胡须冗长,全身上下,草木裹身,两眼炯炯有神,眼里透着灵气,灵性中又夹着邪气。念风匆忙行礼道:“老前辈好!”那老翁听后哈哈大笑:“你个娃娃,怎么这样不小心,如果不是落在树上,你定要摔的粉身碎骨。”念风拜谢了老翁。老翁笑道:“我隐居在此二十余载,孤苦寂寥,见到你真是高兴。”
老翁其实就是西摩冷,当年他战败负伤之后,一直隐居山谷,不敢再回番邦,回去怕丢人脸面。中原武林都误以为西摩冷战败,回到番邦之后,再也没有踏进中原。
如今,西摩冷知道自己年老衰弱,时日不久,深怕金刚神掌失传,今日见到念风,如获至宝,硬要念风拜他为师,念风寄人篱下,又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了。
西摩冷天性邪诈,虽然隐居二十年,本性依然难改,他想通过念风不让神掌失传,又怕念风学了神掌,将来对付番人。所以,他只把口诀传授给他,内功心法却保留不传。
念风简单说完,见天空收了最后一抹夕阳,他急道:“你说你的徒弟会来,为何还不见踪影?”老汉苦笑道:“我的徒儿遍布天下,却不知道我在这里,那话是哄你的,我看你武功低浅,怕你怯战,所以才这样说,给你提提士气。”念风无奈的笑道:“我师父对五毒尚有研究,我背你出去,或许他能帮你解毒。”说完,背起老汉就走。彼时,天已完全黑了,只有惨淡的月色,隐约可见。念风走了半个时辰,才走出了树林,可是不是来时的地方,不见破庙和师父,只有茫茫无尽的荒原。这时他才知道,因为天黑走错了方向。
念风看不远处,有灯火闪烁。他背着老汉朝光亮走去,走近一看,看到了一户农家,这户农家柴扉半掩,念风推开柴扉入了院子。忽然,屋内有人斥道:“什么人?半夜擅闯他人宅院,快报姓名过来,否则,休怪我的柴刀,不长眼睛。”
说着屋里出来一名大汉,背阔腰圆,虬髯横生,在月光下,依然可以看到,他那黝黑如炭的面孔。大汉手里握着柴刀,柴刀寒气逼人。
念风笑道:“我们路过此地,在林子里遇到番贼,我朋友被番贼暗器所伤,想在你这借宿一晚,明日再走。”
大汉道:“既被番贼所害,那就进来吧。”进门之后,大汉举着油灯,看了看老汉,惊道:“原来是龙行帮帮主,青龙老前辈。”
龙行帮弟子众多,帮规严谨,平日多有义举,深受武林人士敬重,所以大汉认得青龙。
青龙因年岁已高,不愿再理帮中事物,所以将衣钵传给弟子,自己云游天下,颐养天年。不料,在树林里遇见番人雷班,雷班是番邦国师兀拉的大弟子,因平日和龙行帮多有结怨,所以在树林想要杀害青龙,幸而被念风所救。
大汉高声喊道:“平儿,你快出来帮忙。”内室出来一位少女,眉目清秀,脸若皓月,肤如凝脂,举止端庄。
少女笑道:“爹爹,你唤我何事?这几位是什么人?”老汉回道:“休要多问,快去把我的葫芦取来。”少女取来葫芦,大汉倒出一枚药丸,让青龙前辈服下。
大汉笑道:“山里人家,常年被毒虫叮咬,对毒物颇有了解,这粒蛇王解毒散,可以祛除百毒。不过,看伤口,不像寻常毒物所伤,老前辈还需运功,封住心脉,别让毒气攻心才好。”青龙点头微笑:“这是异域毒物,中原没有解药,不过,想要老夫性命,尚且不能,我已运气将毒气封住,调养数日,几年内还可活命。”
念风不大理会这些,此时,他的心思都在少女身上,她看少女像块美玉,再看大汉却像块黑炭,父女两人相差甚远,这让他感到十分诧异。思索间,猛然一阵疾风吹来,把油灯吹灭。屋外传来阵阵诡异的笑声,接着又是悲凉的哭声,这哭声孤寂凄凉,让人听了后背发凉。青龙惊道:“不好,这是异域妖僧的声音,他怎么跟来了?我年岁已高,又被毒气所伤,你们功力不够,不是他的对手,这可如何是好?我看你们趁机快逃,我去抵挡片刻,否则,我们都要性命难保。”大汉怒道:“什么妖怪,我倒要去会会他。”说完,拉着念风道:“小兄弟,你可否帮我一个忙,我早年丧妻,膝下只有平儿,你带她先逃,若能活命,明日我们在天山武林大会再见。”话没说完,砰的一声,门被妖僧击碎了,大汉用力一托,将念风和平儿推出后窗,自己和青龙前辈,从前门跳出,迎战妖僧。
平儿看似柔弱,武功却和念风相当,只是没有念风机灵,平儿被推出后窗,不愿离开,她不忍丢下父亲。念风无奈,只好趁其不备,点了她的天突穴,让她无法动弹,背着她偷偷的溜走了。念风毕竟年少,将平儿背在身上,难免会有身体触碰,时不时的,还能闻到淡淡的少女香气,这让他春心萌动,难免动了邪念。不过,他想到大汉的嘱托,又打消了念头,心中自骂道:“趁火打劫,和畜生有什么分别,我念风不是这种人。”他背着平儿,逃了几理路,感到身心俱疲,于是找了个石头,将平儿放下,帮平儿解开了穴道。谁知平儿猛然,一个巴掌打来,念风毫无防备,啪的一声,打在脸上。念风怒道:“你干什么?我辛苦救你,背了几里路,你还打我。”平儿毕竟是个少女,不会争辩,心里担心爹爹安危,又恨念风点了自己的穴道,又感觉念风占了自己便宜,交织在一起,让她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气道:“你……,我爹爹……。”说完,掩面大哭。
念风无故被打,本想发怒,可是见平儿哭的伤心,心里的怒气全消了,转而是心疼和怜悯。他安慰道:“放心吧,青龙前辈的武功,威震天下,你爹爹也不孱弱,他俩一定可以打败妖僧的。”
平儿没有见过妖僧,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听念风这么一说,倒也放心不少,他相信父亲和青龙老前辈,一定可以打败妖僧。她擦了擦眼泪,说道:“这里离天山不远,大约天亮就能走到,我们快走吧,明天在那里和他们相会。”
念风无故被牵扯在内,又和师父走失,心里感到烦闷,但回想身边有美人相伴,此刻别无他法,只好点头同意。两人连夜往天山赶去。
且说,这个妖僧和番邦国师,是同门师兄弟,都是西摩冷的徒弟。妖僧本来是个女儿身,因番人教派,不收女弟子,妖僧剃发假扮男装,才混进番邦教派。她迷恋蛊毒,不愿入朝辅佐番王,独来独往,常年潜在中原,祸害武林。妖僧武功高强,手法毒辣,擅长蛊毒邪术。
青龙和大汉跳出屋子,却不见妖僧踪影。大汉怒道:“是何妖孽?鬼鬼祟祟的,算什么武林人士,有本事出来一战。”这时空中又传来诡异的笑声,接着有人说道:“你们两个该死的东西,不自量力,今天我就送你们归西。”话音刚落,忽然,从空中飞来一群蝙蝠,扑向青龙和大汉。大汉惊道:“这是什么鬼东西?”说完,举着柴刀,上下挥舞,可是蝙蝠数量众多,根本难以歼灭。不一会,两人被蝙蝠咬的皮开肉绽。大汉见情势不妙,急道:“老前辈,这个妖僧会邪术,看来我们的逃,否则很难活命。”青龙毫不畏惧,笑道:“为时已晚,我们逃不掉的。”空中有人笑道:“想逃?既然怕死,何必与我为敌。”
大汉知道横竖是死,放声骂道:“非人非鬼的东西,用毒虫邪术算什么本事?有种出来和爷爷比划比划。”妖僧诡笑道:“好啊。”一声呵斥,蝙蝠纷纷飞走。妖僧缓缓飘来,落在两人面前。大汉借着月色细看,暗暗吃惊:“这是人是鬼?若是夜间被人撞见,定要把胆吓破。”妖僧装束诡异,身上披着七彩僧袍,手里拿着骷髅法杖,脸色惨白,眼圈黑暗,两眼看不见眼珠子,只是两个黑洞。
妖僧举起法杖,朝两人劈来,步法神速,青龙急忙拿龙头棍去挡,手臂一颤,虎口感到隐隐作痛。妖僧的内力和轻功,在武林数一数二。大汉见状,拿起柴刀砍去,妖僧轻轻一退,轻松躲过,她手臂一挥,一条毒蛇飞了出去,大汉匆忙将柴刀立在胸前,毒蛇撞在刀上,被劈成两半。妖僧又挥下袖子,十几条蜈蚣飞了出去,青龙知道今天在劫难逃,只有以死相拼,才不会死的难看。他双手合十,用内功打开全身穴道,双手一推,一道神光射出,九条神龙若隐若现。蜈蚣被神光射到,纷纷落在地上,干枯而死。
妖僧看后,笑道:“九龙神掌,果然厉害。若不是你年老体弱,我还真得敬你十分,不过,你即将入土,有神掌又有何用?”说完,法杖像落石一般,朝青龙两人击来。两人上翻下跳,左迎右挡,觉得十分吃力,大约几十个回合过后,两人气喘吁吁,已经抵挡不住。
妖僧见两人手法渐渐迟钝,破绽越来越多,她突然腾空飞起,回头一掌,打向大汉,掌风里透着一股黑烟。青龙推开大汉,口中喊道:“不好,摄魂掌。”青龙用九龙神掌回击,两掌相交,砰的一声,好似飞天霹雳,轰隆一声巨响,两人都退出数丈,青龙当场倒下,口吐鲜血。妖僧因为年轻,只是受点轻伤,并无大碍。妖僧大笑:“老家伙,还不站起来,再吃我一掌。”说完,又是一掌击来,青龙毒气攻心,已经无力反抗,他推开大汉,准备闭眼受死。
突然,暗处飞出一枚石子,如离弓之箭,射向妖僧。妖僧急忙收回魔掌,接住石子。呵道:“什么人?”这时,从树上跳下一人,正是鹿影公。鹿影公看着妖僧,上下打量一番,喊道:“妖怪,你敢在鹿爷爷面前害人!”妖僧在中原虽久,却不曾听过鹿爷爷,她不知道此人是谁,看他样子像个老乞丐,不像名家宗师,所以,放松了戒备。妖僧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闯,今天我送你们一起归西。”说完,手执法杖,口中念念有词,霎时狂风大作,那群蝙蝠又飞了回来,草地里的毒蛇纷纷爬出,大汉吓得目瞪口呆,他虽不怕死,不过这么邪恶的招数,还是让他不寒而栗。唯有鹿影公气定神闲,毫不畏惧,他是北路仙翁的弟子,学的几门法术,对付妖僧绰绰有余。
鹿影公脚点七星,手指八卦,布下乾坤天阵,他口诵符咒,顿时狂风骤停,蛇虫鼠蚁四处逃窜,蝙蝠也落荒而逃。妖僧大吃一惊,看看姓鹿的,明明像个老乞丐,结果却是个活神仙。她见势不妙,甩了甩袖子,飘然而去。
鹿影公见妖僧走后,回头看了看青龙,摇头叹道:“天命如此,你好好的去吧。”青龙竭力笑道:“鹿老头,若有来生,我请你吃糊涂鸡,我们痛饮三天三夜。”鹿影公本性糊涂,听说有吃,喜笑颜开,连声叫好!青龙从身后,拿出龙头棍,交给大汉,嘱咐道:“请将此棍带在身上,到龙行山庄后,交给马帮主,另外,我死后……。”说了一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就断气了。鹿影公觉得扫兴,悄悄的溜了。大汉连夜将青龙埋了,带着龙头棍,去天山寻找平儿。
经过一夜奔走,平儿领着念风来到了天山。天山上也是遍地桃花,漫山遍野火红一片。山腰上有座宅院,亭台楼阁,殿宇轩窗,气势恢宏。平儿言道:“这就是赵氏行宫,赵王爷酷爱习武,不愿梳理朝政,隐退朝堂,在此修建了避暑圣地。如今赵王爷见朝廷危难,不忍置身事外,召集武林各派,汇聚一堂,共商御敌之策。”念风看着平儿,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平儿道:“我爹爹告诉我的,我爹爹虽然隐居山野,心里却关心天下大事,平时喜欢广交朋友,桃源镇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念风做了个鬼脸,表示不屑。两人来到行宫前面,只见行宫前人头攒动,各门各派的好汉,有序入内。念风看每人手上都有请贴,急道:“不好,我们没有请贴,怎么进去?我本来是有的,不过在我师父身上,又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就在这时,平儿喊道:“快看,我爹爹来了!”平儿快步跑去,抱住父亲,父女俩相拥而笑。
念风看到只有大汉一人,连忙追问:“前辈,那位青龙老前辈,如何没来?”大汉摇摇头,叹道:“可怜老前辈一世英名,最终,落得这个下场。”大汉细述了事情经过,念风也是扼腕叹息,感叹江湖险恶。
三人都没有请贴,只好站在一旁观望。念风心里盼着一人,可是他左顾右盼,始终不见师父的踪影。
眼看各路好汉,都陆陆续续进去了,三人依然站在门外,老汉怒道:“什么狗屁大会,还要请贴,我们不参加也罢。”念风笑道:“前辈莫急,既然来了,岂能不进,见见世面也是不错。”
念风绕着行宫,看了一遍,见行宫右侧有棵大槐树,枝繁叶茂容易隐藏。他让二人附耳过来,把想法说了一遍。大汉怒道:“不去,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岂是好汉所为。”念风机灵,口齿伶俐,经过一番劝解,大汉才勉强同意。三人跳到树上,里面的情形,尽收眼底。
行宫内大设宴席,各路英雄你言我语,十分热闹。忽然,有人喊道:“快看,赵王爷出来了。”霎时,底下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目光齐聚,看中堂里面出来一人,此人正是赵王爷,他已年近不惑,却生的明眸皓齿,外加衣着华贵,俨然像个翩翩少年。赵王爷立在中堂之上,高声言道:“感谢各路英雄,来参加本次武林大会。如今天下,危如累卵,外邦贼寇,觊觎中原,屡屡犯我大宋疆土,我们身为大宋子民,理应为国效力,共同抵御外敌。护我中原河山,免受铁蹄践踏之苦。”王爷话应刚落,底下有人喊道:“王爷放心,我们誓死保卫山河,绝不让金狗得逞!”大家闻言,纷纷起身响应。王爷见状欣喜不已,端起酒杯向大家敬酒。
开席之后,里面更是热闹了,有划拳猜令的,也有推杯换盏的,武林大会俨然成了王府家宴。念风气道:“什么武林大会?一群乌合之众。”说完,准备下树离开。大汉连忙拦住:“且慢,你看那一桌,好生奇怪!”大汉指了指,角落里的一桌。念风看了一眼,笑道:“有什么奇怪的,江湖门派众多,什么奇人没有?”大汉急道:“那个脸色怪异的人,好像妖僧。他虽然换了装束,可是他那眼睛,我却认的。”念风虽然不认的妖僧,但是仔细看了看,发现那桌人,确实有些不同。大汉又道:“这几个人,肯定是乔装的奸细。”说完,跳下大树,径直往大门走去,念风二人,也只好紧随其后。
守门的家丁,看大汉身着草鞋布衣,腰间插把柴刀,像个庄稼汉子。鄙夷道:“什么人?这里是王府重地,还不赶快离开。”大汉见家丁仗势欺人,怒道:“狗奴才,快去通报一声,我们有要事求见。”几个家丁听到被骂,怒火中烧,举刀就砍,大汉轻轻几下,就把几个家丁撂倒。有个家丁匆匆爬起,趔趄着跑进去通报。
须臾片刻,王爷亲自带人走出王府,笑道:“请问几位英雄,有何事通报?若有要事相商,何不进去细谈?”大汉见王爷气度非凡,言行和蔼可亲,连忙拱手笑道:“多谢王爷盛情,那我们就不推辞了。”三人进了行宫,王爷让管家安排席位,大汉忙道:“王爷且慢,我有要事通报,还请王爷移步内室,我好禀报。”王爷点了点头,领着三人来到书房。大汉看书房内别无他人,就把发现奸细一事,告诉了王爷。王爷大吃一惊,皱眉道:“这些奸细真是胆大妄为,竟敢来此捣乱,你们随我来。”
众人回到厅上,王爷端起酒杯,特意去奸细那桌敬酒,笑道:“请问,几位英雄何门何派?尊师是谁?”妖僧狡猾奸诈,听王爷口吻,知道事已败露。仰天大笑道:“王爷这是何意?王爷既然设宴招待天下英雄,何必问人来处?”
大汉听后,上来骂道:“妖怪,别以为乔装过后,我就不认的你,这是中原武林大会,你一个番邦妖孽,来凑什么热闹?”
大家听说有番邦奸细,纷纷围了过来。有人说打死他们,也有人说抓住他们,底下乱成一团,妖僧大笑道:“素闻王爷胸襟广阔,原来也不过如此,莫非想以多欺少,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在场的英雄,若论武功,强者无数,但论口舌,皆为无能,被妖僧反讥,竟无人上来反驳。念风气不过,上来笑道:“王爷胸襟广阔,待人热情,喜欢结交天下英雄,不过,王爷为人正派,从来不和妖怪来往,你即为妖怪,如何自称客人?”大家听到有人反驳,纷纷叫好。妖僧被呛的无话可答,气的两眼发红,本来像两个黑洞的眼睛,霎时变得通红,怒道:“哪里来的小野种?何时轮到你大放厥词?休要多言,既然不欢迎我们,我们离开就是。”说完,带着几个奸细想走,底下众人岂肯放过他们。”王爷摆手示意,大声言道:“算了,让他们走,如果动手,以后传出去,以免被人笑话,说我们以多欺少。”大家只好罢手,眼看妖僧几人悻悻离去。
妖僧走后,王爷吩咐管家,在书房另设一桌,款待念风几个。席间,王爷亲自过来作陪,还另带一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赵玉玲。原来赵王爷是玉玲的叔父,她的父亲成王和王爷是兄弟。玉玲看了看念风,做了个鬼脸,笑道:“小道士,想不到你油嘴滑舌的,还挺能说的,莫非是平时诵经练的。”王爷止道:“休要无礼。”念风头也不抬,只顾吃饭,他不屑和小丫头计较。玉玲见念风,不爱搭理自己,气的直嘟嘴。饭后,王爷想要挽留三人,让他们多住几日,和各路英雄,共商国事。不料,三人过惯了山野生活,不愿再做逗留。三人辞别了王爷,从后门离开了行宫。
他们走出行宫后,不知下步该往何处。平儿笑道:“王少侠,接下来有何打算?”念风怼道:“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何必要有打算?”开始,念风想去寻找师父,但是他回想过去,在武当山的日子,单调乏味,所以打消了这个念头。大汉却不一样,他有家有女,不想在外漂泊,他对平儿笑道:“咱们回旧居,像以前一样,每日犁田采薪,粗茶淡饭以度日,怎样?。”若是平时,平儿肯定答应,今天不知为何,仿佛心里有些牵挂,支支吾吾没有回答。三人说说笑笑,一路走到竹林,忽然,一阵强风刮来,隐隐听到,有人发出诡异的笑声,接着胡迪悠扬,又变成了凄凉的哭声,使人毛骨悚然。大汉惊道:“不好,这是妖僧的声音,昨晚我听过。”三人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眼看竹林里,隐隐绰绰飘来一人,身穿七彩道袍,手执骷髅法杖,正是外邦妖僧。妖僧被赶出行宫后,并没有离去,而是卸下乔装,选在竹林里埋伏,她知道必有武林人士路过,除去几个,以解心头之恨,不曾想,恰好是念风等人,正所谓冤家路窄,或许就是如此。
妖僧拿着法杖,上下挥舞,口念咒语,顿时,狂风大作,蛇虫鼠蚁蜂拥而出。念风知道这是蛊毒,曾听师父讲过,外邦番人善用蛊毒,而武当山是道家仙山,武当派善用仙法,专制蛊毒邪术。念风曾经学过仙术,不过他生性贪玩,不曾用心去学,如今早已忘的干净。
三人慌乱之时,失去了理智,乱奔乱跳,想要用脚去踩毒虫,四面而来的毒虫何止千万,他们如何踩的过来?他们身上早已被毒虫,咬了无数口,昏厥了过去。
不过,他们命不该绝,幸好,玉玲喜欢念风的性情豪爽,他见念风走后,心中恋恋不舍,她叫上鹿影公,一路追了过来。待追到时,恰好遇见妖僧施展邪术,鹿影公抖了抖褡裢,取出一枚神幡,抛向空中,口中念念有词,神幡在空中来回飞舞,瞬间,妖风戛然而止,天上一声霹雳,蛇虫鼠蚁匆匆逃散,妖僧见是鹿影公,知道厉害,放了一把黑烟,火速逃走。
玉玲在竹林里,搭起一间茅舍,吩咐鹿影公将三人背回。鹿影公从褡裢里摸出一个盒子,里面有三粒药丸,这些药丸,正是当年猎户救他的雪莲金丹。鹿影公看着金丹,刚好还有三粒,他心里开始犹豫,若是救人,自己便一粒不剩。
玉玲看透他的心思,一把揪住他的胡子,嗔道:“你这般小气,可别想让我做绝味美食给你吃。”鹿影公嘟着嘴,气道:“给他们,全给他们好了,丢下盒子,拿着葫芦取水去了。”玉玲偷偷笑道:“真是个老娃娃。”玉玲取出金丹,让三人服下,三人身上的毒斑淤血,瞬间褪去。雪莲金丹是人间仙草,配比仙池雪莲炮制而成,对付毒虫的毒性,绰绰有余,所以三人得以瞬间恢复。
念风苏醒之后,发现自己躺在茅舍之内,不知中间发生何事。他想起身看个究竟,忽然,屋外进来一人,厉声呵道:“不知好歹,还不赶快躺下,你还需调养数日,才能完全痊愈。”念风闻言,确实感到有些头晕,只好躺了回去。这时大汉和平儿,也慢慢苏醒过来,他们看到玉玲,心里猜想,肯定拜她所救,想要起身道谢,一阵眩晕,又倒了下去。玉玲急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好不容易将你们救了回来,可不能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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